31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当然,看见宴安里头的就有越修竹,他知道这是丞相家的三公子,目前任职守藏史,但是他在封官的圣旨没有下来之前,并没有进宫的机会,自然也去不成藏书楼。

    在朝会散了后,他快速几步追上了宴安。

    “宴大人。”

    把人叫住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宴安认不认识他,当日也只有浅浅的一面之缘,并没有交谈过,今天又隔得远,他不确定对方在朝堂之上看见他了。

    好在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对方停住了脚步回头,“越学士。”

    越修竹一步一步靠近,慢慢的道:“在下正巧想去藏书楼借阅书籍,可否同行?”

    旁边的游为表情不大好的插口:“怎么就问宴大人,不问问我们呢?”

    宴安开口解围:“没事,不用在意游大人说的话,越学士想一起去藏书楼,我当然是很乐意的。”

    游为气鼓鼓!章左若有所思。

    一行人就这样结伴去了藏书楼,藏书楼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就到了。但是越修竹等会要挂牌上班,没太多闲余的时间,借了本靖国博物志就离开了。

    没过几日,翰林院说最近需要整理的奏折综卷过多,要来这借一名人手,这也是以往的惯例了。而这次那边指名点姓要了宴安。

    宴安来到翰林院,发现二哥站在门口,应该是特意等自己的。

    翰林院之前是负责科考的主要部门,害得二哥是脚不沾地的忙了好久,都没什么空和宴安相处。宴留青看见宴安,笑着把人领了进来。

    翰林院里,书阁长桌子上已铺满了散开的卷宗,官员们三三俩俩的坐着边手拿册子边核对记下。书桌上依着时令,青瓷的瓶里插了三枝雀梅,那花杆长无叶,花朵却如麦穗一样拥挤着开遍,白瓣黄蕊,未有其他颜色。

    宴留青带着宴安坐到了他之前位置的旁边,恰巧对面正是越修竹。

    书阁里燃着熏香,是清透的栀子花香。

    原本从藏书楼把人借来就是因为事务繁多,有些忙不过来,但没想到人是借过来了,工作却也没加快多少,宴留青把人领进来后,众人再下笔写字的时候,都莫名其妙有些歪歪扭扭,直到后来才又顺畅起来了。

    越修竹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莹白手指握着笔杆,正垂首写着字。

    中午是内侍将饭菜送来,翰林院书阁桌子上都摆满了卷宗,为了方便下午接着记录,众人吩咐将饭菜摆放到院子里。

    院子正中间铺着紫藤萝花架,宴安有隐约记得此刻应该不是紫藤萝的花期,但是人都能穿越,那这紫藤萝有些变异在六月开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那紫藤萝开的茂盛,从空中垂下,深深浅浅的紫,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有了生命般流动了起来。饭菜摆在了院子紫藤萝花架下的桌子上,加上宴安,一共六个人。

    宴留青特意点了宴安喜欢吃的菜,众人在吃饭的时候闲下来,坐宴安对面的大臣率先开口:“不知道这次要忙几天,这段时间怕是得辛苦宴安大人了。”

    宴安:“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分内之事罢了。”

    需要忙的事情还多着,众人是有心想和宴安多聊几句拉近关系时间也不允许,只得吃完饭又回到岗位开始上班。宴留青拿出一盏糕点,是专门让小厨房做的,如果宴安写饿了吃着好垫肚子。

    忙到下午众人就散了,宴留青跟着宴安一同去了藏书楼,说是最近太忙,都没什么空陪宴安,宴安无所谓的同意了。他还在想,二哥作为主角攻之一,越修竹作为主角受,还同在一个部门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按理来说这关系应该进展的十分之快才对,但是今天看来,好像就是普通的同事罢了。

    宴留青全程没怎么关注过越修竹,同样的越修竹也是。

    宴安转念一想,说不定是私下交往也有可能,然后就被宴留青捏了把脸,“在想什么呢?给你说事情不理人是吧?”

    宴安回神:“二哥你说了啥,再说一遍?”

    “我说,今晚上我不回府了。在这陪你,高兴吗?”

    宴安:“……”

    不是很高兴,冬天还好,两个人睡一起暖和,可这是夏天…还没有空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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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宴安还没有说话,宴留青直接先斩后奏:“不许说不。”宴安闭上了嘴。

    其实这并不是宴安和宴留青第一次一起睡觉,上一次还是在过年期间,但那时是喝了点酒,吃醉蟹都能吃醉的人酒量明显是差的不得了,但偏偏又喜欢那甜甜的酒香,所以总是忍不住想尝一尝。

    恰好又是在府里,吃醉了也没什么事,就喝了一两杯,后面记得不大清楚,但隐约记得是谁将他抱去了床上,那个人的怀里一阵清新的松木气息,这味道莫名熟悉,像极了他现代二哥喜欢用的男香,在那人要将他放下的时候,是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对方胸前的衣襟,喊了一声二哥。

    等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撞进一双桃花秋水般的眼睛,刚醒来他的脑袋还有些迟钝,慢吞吞的眨了眼在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扣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醒了?”宴留青开口问他,可能是因为早晨的原因,声音莫名有些哑。

    听见声音的宴安莫名有些尴尬,因为此时他被宴留青面对面抱在怀里,是一个紧挨着的姿势,甚至宴留青的一只腿还放在了他的两只腿中间,以至于对方身体的状况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他是尴尬的一时之间动都没有动一下。

    偏偏对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扣在他腰间的手还微微用力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宴安清楚的听到,宴留青的呼吸这一刻变重了。他此时也顾不上尴尬了,手放到中间想将人推开,结果宴留青先一步松开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宴留青干咳一声,都没有看宴安一眼的问:“饿了没?”

    宴安:“饿了。”

    “那你休息,我去叫早膳。”说罢就拿起床头架子上的外袍,披上出了门。

    直到宴留青走了,宴安才放松下来,没了那种尴尬的感觉,又转念一想,其实这只是每个男的基本都会有的晨勃现象,没什么好尴尬的!

    话是这么说,但宴留青今天说要和他一起睡,曾经死去的尴尬的记忆又一次袭击了他。

    但是也可以看出来,他说不是没有用的,就这样,两个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个床虽然并不如府里的大,但是躺两个人空间还是足够的。宴安谨记上次的教训,贴着墙睡觉。夏日天热,好在入夜后晚风凉爽,盖着薄薄的锦丝被子的宴安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发现人已经走了。

    他边吃早饭边问小喜子:“我二哥什么时候走的?”

    小喜子:“天还未亮就走了,奴才在外间听见响动,进来想看看什么情况。您二哥让我别出声,免得吵到大人您。”

    其实宴安第一次听小喜子对着他自称奴才的时候就很别扭,本想让他对着他的时候别这样讲话,但是却突然想到,宫里人人都自称奴才,小喜子如果对着他说习惯了我,哪一天出去一时不小心说错也是有可能的,想也知道,多半会受罚,所以只是听着别扭罢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宴安低头喝了一口粥,小喜子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官人,您昨晚是被蚊虫咬了么?”

    “什么?”

    小喜子站在身旁,看见宴安耳垂下的雪白脖颈间,有一小块深色的印记。

    他不敢直接伸手去摸,只迟疑着蚊虫会咬出这样的印痕么?

    最后是虽然宴安说没有觉得哪里痒,但还是涂了一些药膏。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边疆情形,因为两国交战几个月,闻人仪打了个大获全胜,皇上大喜,要给闻人仪赏赐,不日闻人仪就要回朝了。

    宴安并不奇怪,因为主角受越修竹都已经来到都城了,那其他的主角攻当然都会一一出现,然后和主角受展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多人恋。

    闻人仪班师回朝当天,皇上就在宫中设宴要进行款待,当然,宴安是没有资格去的,不过他记得这是原著的一个剧情点。

    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的争权夺利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闻人仪手握重兵,两方都想拉拢。太后这个人出招十分的简单粗暴,她奉行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准则,毕竟这是在她身上走过且成功了的路子,先帝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所以,她原来是准备给闻人仪下药,然后将他引致偏殿休息时,把她的人送过去,生米直接煮成熟饭,让闻人仪自以为是自己酒后失德,强迫了人家!

    算盘打得不错,然而事情却没有这样发展,在这场宴会里,皇上宴请的人并不少,都是一个剧情点了,主角受自然也是在的。

    皇帝在上座,文官一列,武官一列。

    太后下的药并不单单是在酒中,喝了下了药的酒,只是会让人昏昏欲睡,得偏殿里的熏香两样混合,才能勾起人的欲望,所以闻人仪喝着酒,是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状态。

    主要的功臣喝成这个样子,宴会也就散了场,皇帝吩咐下面的人将闻人仪送至偏殿休息。

    一切都在按照太后所想那般发生。

    然而都说了是剧情点,那自然后面是跑偏了。这偏就偏在了主角受身上,宴会到后半截的时候,给越修竹上菜的小宫女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的菜没端稳,是洒在了他的身上,小宫女慌忙跪下磕头求饶,厅内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越修竹作为主角受,自然是善良且善解人意,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生气,他替小宫女求了情,皇上便也没再说要责罚的事,但是顶着一身菜吃饭也不像个事,就让人领了他去换身衣服。

    他换完衣服,就回到了大厅。

    结果要走的时候,发现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玉佩落下了,就回去寻找玉佩。这一回去,就撞上了药性发作的闻人仪。

    太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到了闻人仪床上,因为她得等到闻人仪药效发作,所以此时偏殿内只有闻人仪一个人,越修竹这一去,就好比那小绵羊撞上了灰太狼。

    宴安原本以为这就是熟悉的中药然后xxx然后闻人仪就食髓知味开始爱上主角受的环节,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闻人仪药效是发作了,也许是习武之人身体格外的强健,有着一定的抗药性,他并没有发作到那种见缝就插的地步,有欲望,很正常,所以是清醒的在床上给自己打手搓。

    然后主角受刚走到门口,他就射了出来。

    但这药还是一定程度的影响了他,不然以他习武之人的灵敏,不会人到了门口才发现。

    而现实倒也没相差多少,不过偏殿内虽未点灯,但屋外头星光漫天,顺着镂空雕刻的窗棂泄进屋里,这屋里便显出一种暧昧的光亮来,床幔柔软之后,有一个身影坐着。

    越修竹到了那门口时,听见床上人粗重的喘息声时才猜到这人是在干嘛,他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结果那人的一声呓语随风飘进了他的耳畔。

    那人嘴里分明念的是——宴安。

    他止住步子,床上的人也发现了动静,柔软的床幔被掀开,身着中衣,眉眼锋利的麦色脸庞漏了出来,闻人仪声冷如冰:“谁!”

    越修竹抬眸,“下官为遗漏的玉佩而来。”

    闻人仪正准备说话,结果此时被太后安排的人也过来了,她看见屋里多出来的人,不由讶异:“越大人?”

    后续发展就是闻人仪穿上自己的衣服,直接回了府。太后这一战也就宣告失败。

    这一日,越修竹来藏书楼还书的时候,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宴安一句:“你和闻人将军很熟吗?”

    说很熟倒也没错,不过是宴安单方面的熟,毕竟手握剧本,几个主角他都熟,但事实是,他连闻人仪的面都未曾见过。

    “不熟,不过和闻人将军弟弟的关系很好。”

    越修竹还完书就离开了。

    倒是游为,约宴安休沐一起去游船玩。宴安之前和大哥二哥也游过湖,不过是很正经的游湖,他知道,还有不正经的游湖,不仅可以点姑娘,船内的熏香也是有着助兴的作用,好巧不巧,他女装勾引主角受的地点正是花舫的游船之上。

    他也不确定游为说的是哪种,问道:“是有姑娘的那种吗?”

    游为听见这话,简直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但他转念一想,宴安长成这样,说不定经常有人想把他带坏,带他去那种地方污染他,他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才事先想问清楚,当即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宴安礼貌回绝:“那我还是不去了。”

    这是?这是什么个意思???

    游为惊呆了,难道难道宴安的意思是有姑娘他就去???

    游为磕磕巴巴的补充:“但、但是你要是想要有姑娘,我们可以玩有姑娘的游船。”

    ok,这一波直接提前踩点!宴安点头。

    游为约宴安游船的时候是在藏书楼内,藏书楼已经不像宴安初来时那么冷清了,总是有官员来往着看书,在游为约宴安一起休沐游湖的时候他们就竖起了耳朵,结果听到宴安问有没有姑娘时一张脸简直是要崩裂开来。

    内心复杂的难以言表!

    我的天哪!!!宴三公子竟然问有没有姑娘啊!!!长得那么风清毓秀不食人间烟火如谪仙一般的宴三公子竟然问有没有姑娘啊卧槽!!!!这个世界怎么了!!!人不可貌相貌到这种地步了吗!!还这么大大咧咧不带一点遮掩的问!

    妈的羞耻心在哪里!!!地点在哪里!!!我也要去看姑娘!!!

    作者有话说:

    哎我一写那种情节就有些控制不住感谢在2023-03-28 21:48:04~2023-03-29 21:1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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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结果就是在游湖的过程中,船上伺候的人一会便来船舱一趟:“两位公子,外面来了一位谁谁谁,说是您们的朋友,想上来喝一杯。”

    休沐的时候,游游为是带人驾着马车亲自来了丞相府接人。入夜之后,秦淮河畔灯火如龙,客舟如星。游为租的船足有两层,船上伺候的人早早就等着了,他们到的时候接待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碎裂得很,张嘴哆哆嗦嗦的把他们请了进去。

    他们被人领着上了二楼,船舱里灯火通明,无处不蕴着甜腻的香。

    坐定后,宴安是观察起了船的布局,他觉得他到时候是没有必要租这么大的船的,一层的应该就够了,毕竟那个时候不需要叫姑娘,他就是那个姑娘,正观察着,一阵悠扬的琵琶声自屏风后传了过来。

    游为介绍:“这是京都有名的琵琶手——怜雪姑娘。”

    宴安点点头,他又不是真的来看姑娘的,并不在意这个。后面就是一曲琵琶都还没有弹完,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自称是游为朋友的人,游为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同意了人进来。

    船舱内开始变得拥挤,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嘈杂之声,原本以为又又又是朋友之类的,结果他们的舱门就被人从外头砸开了。砸进来的,是被一脚踹进来的人,那个人倒在破碎的门板之上,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舱内的人俱是一惊,宴安望过去,是一脸面无表情的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身着月白色的常服,原本该是温温柔柔的颜色,但他眉眼凛冽,整个人冷的如冬日的三尺寒冰。

    他目光扫过全场,在场之人谁人不识鼎鼎大名的丞相大人,皆是身上开始发凉,缩起了脖子。

    因为宴安知道自己酒量差的不行,而且今天来是为了观察,所以在游为他们喝酒并且劝他也喝上几口的时候他是拒绝了的,而丞相大人来的时舱内的人是喝酒喝的正开心的时候,有些人原本已是微醺,但是被丞相大人这一看,像是被寒剑抵住脖子,皆是瞬间酒醒了过来。

    丞相大人露面的时候,宴安还吃惊的在想,那个门究竟是质量不太好还是丞相大人力气太大,怎么踢一下还真就能踢开的???但丞相大人作为文官,想必力气大也是大不到哪里去,多半还是因为门的质量不行。

    丞相大人立在那里,只冷冷的吐了两个字:“宴安。”

    被点名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丞相大人是为他而来,莫名有了一点心惊的感觉。

    果不其然,马车之上一路无言,宴安刚回到府里,丞相大人就道:“跪下。”

    宴安一句话没说的跪下了。

    这是他第二次被丞相罚跪,自从第一次被罚跪之后,宴安就知道丞相这个人因为蛊的关系,是只在意夫人的,再没有在夫人面前晃悠过,这次被罚跪他只能猜测大概是觉得身为他的儿子,跑去那种地方也许是破坏了他的清誉???

    但他是不可能开口问的,只是跪一跪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就看见下人手举托盘上来了,在那托盘之上,是一只黄绿色的竹鞭。

    丞相大人手握竹鞭,眼眸半垂,居高临下的道:“伸出手来。”

    那竹鞭足有三指宽,且节与节之间的距离短暂,大概能猜到,这个竹鞭打人不是一般的疼。

    这下宴安是真的有点慌了,结果丞相大人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宴安,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这个语气,是宴安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的将右手给伸了出去,宴安总觉得这是因为原主对丞相大人根深蒂固的恐惧作祟,结果下一秒就是疼痛传来,前面就说过,不知道是不是蛊虫的原因,他的身体对疼痛是十分的敏感,可能别人挨这么一鞭子,就是痛!到了他就是啊啊啊啊!!!!痛!死!啦!!!

    宴安目前就是啊啊啊啊!痛!死!啦!!!

    一鞭子下去,他额上当即就是冷汗下来,感觉右手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好似麻木了,他是没忍住飚了泪,他低着头,那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颗颗的往下砸,完完整整的落在了衣襟之上。这完全是身体自然的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

    在这个空当,他喃喃了一句是他错了。

    原本以为是那木门质量不好,但痛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他对疼痛敏感,但也逃不了丞相的大力出奇迹!!!

    结果接下来是毫不留情的第二鞭子,打第二鞭子的时候因为第一鞭子留下的痛感,在感受到竹鞭带来的风声时下意识的想把手蜷缩起来保护掌心,这样的后果就是这个鞭子带到了指尖之上,掌心也没有幸免遇难。

    他想把手缩回来,但是莫名的知道如果缩回来,说不定会捱得更惨,所以是颤颤巍巍的抖着手捱了第三鞭。

    竹鞭落到旁边,是丞相大人扔了鞭子。

    他转身吩咐下人,“把药拿来。”

    “起来,坐到凳子上去。”这是对着宴安说的。

    宴安是面色苍白的坐了下来,他现在挨了丞相一顿打,心里烦死这个人了,觉得丞相是冰块加神经。结果丞相大人拿着药,还一副要亲自给他上药的样子。

    这算什么?打一棍再给个甜枣吗?!

    丞相坐在对面,宴安是偏着头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丞相也不介意,许是打完人出了气,也有可能是又踢门又打人的累了,总之丞相大人语气算得上是平和的道:“手伸出来。”

    宴安有点烦的把手伸了出来,他是真的觉得丞相有毛病,如果是因为泡姑娘,可是他又没有真的泡,听个琵琶都是隔着屏风,连那个姑娘长什么样他都不清楚,结果就挨这么一顿揍。

    他没有看自己的手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反正是疼的不行,丞相倒是看的清楚。伤口横亘在掌心,泛着乌青之色,那竹鞭伤人伤的厉害,不知道是第二鞭还是第三鞭,那鞭子破了皮肉,伤口是慢慢的渗出了血迹。

    丞相大人顿了一下。

    他抬眼是能看见对面的人的侧脸,许是疼的厉害,是下意识的咬住了唇的模样。面色苍白,那唇色一经对比,是湿润的红。

    丞相垂了眼,手指沾了药膏抹上了伤口。凉爽的药膏弗一沾上去,是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丞相算得上是温柔的上完了药。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感动,尽管这伤是丞相带来的。可惜在这的是宴安,他开始还有点烦,后面想着丞相本来就有点神经,没有必要和一个神经怄气,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颇有些心平气和的心境。

    他就等着丞相敷完药演够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就放他走,他也懒得猜测丞相究竟是不是因为姑娘的原因揍他,反正神经的心思你别猜。

    他看见丞相站起身,以为可以走了,准备站起来离开之时被丞相一只手摁住了肩膀,这又是搞哪出?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对方,丞相大人俯身,恰好是四目相对。

    丞相大人一直是冷冰冰的,宴安感觉对方有时候像一个人形ai,尤其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面瘫的原因,这么近的距离里,宴安都没看见对方脸上的皱纹。

    丞相的眼睛瞳孔颜色比常人更为深沉,盯着人的时候像是被某种没有感情的生物锁定,宴安莫名的被看的十分的不舒服,四目相对里,是他先将视线移开。

    丞相大人的声音传来:“今天你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个守藏史,我看你是不用去当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生气的宴安听见这话,脑袋灵光一现,像是抓住了丞相为啥揍他的原因了。

    中蛊的夫人,不能和丞相同房,而中蛊的丞相,又只会喜欢夫人,所以他和夫人二十几年没有同房,意思也就是说,丞相是个禁欲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

    可恶啊,难怪这个老男人生这么大的气!!!说不定就是因为欲求不满!!!结果他跑去找姑娘,刺激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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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宴安觉得自己找到了丞相揍他的真相。

    他心里闪过种种想法,但面上未显露分毫,丞相道:“明天我便差人去给你把官辞了,你就在家好好呆一段时间,免得天天和一些阿猫阿狗混在一起。”

    宴安:“”

    毫无疑问,阿猫阿狗应该指的是游为,说不定还带上一个章左。

    宴安也是无语了,为这事揍他一顿就算了,还直接官也不让他当了。但幸好一见钟情的剧情点已经过了,所以这个官,倒也没有非当不可。宴安沉默着点头。

    形势比人强,他说不也没有用。

    结果第二天问题就来了,丞相大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和宴安一起吃饭就算了,还非要喂他,不论一天的早!中!晚!

    事情是这样的,宴安第二天一早从床上醒来,就听小高说丞相让他过去用早膳。

    宴安:“”

    去就去!

    宴安是磨磨唧唧的去了,丞相早早的就坐在了主位。他坐的离丞相远远的,就听见丞相的声音:“坐我旁边。”

    宴安不情愿的坐了过去。

    结果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昨天脑抽,丞相让他伸出手来,他是丝毫没有思考的把右手给神了出去,如今右手包着纱布,微微一动就疼的慌,更别提拿筷子吃饭了。

    如果丞相不在,他应该会使唤小高喂他,但是丞相在这,便莫名的开不了口。

    他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丞相在旁边问他:“想吃哪道菜?”

    宴安:“翡翠玉饺。”

    然后丞相便是手着青玉筷子,夹了饺子递到了宴安嘴边。

    宴安第一时间并没有领会到丞相这个是要喂他的意思,他张嘴想说话,那个饺子就被顺势塞进了嘴里。

    他震惊了,以至于第一时间是有些傻傻的张着嘴,一动未动。

    丞相的目光盯着他,说:“吃东西。”

    宴安僵硬的开始咀嚼。

    宴安真是被丞相这突如其来的投喂搞得猝不及防,他吃完嘴里的饺子,在丞相又递过来一只时微微后仰拒绝道:“阿爹,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了。”

    话刚说完,宴安就看见丞相的目光像是沉了一沉,他将饺子往前递了递,只说了一个字:“吃。”

    宴安:“”

    这下他是真的搞不懂丞相大人在想什么了???难道是突如其来的父爱吗?用指甲盖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总之,宴安是僵硬的被丞相投喂了早饭。原本以为熬过早饭就好了,结果午饭又被叫了过去,他安慰自己,总不会晚饭也要过去吧。然后就在吃完食不知味的午饭之后,丞相面无表情的道:“晚膳时分自己过来。”

    宴安:“”

    怎么说呢,就是很想大哥和二哥,前几天黑阳郡东山那边起了土匪,那土匪好像不是很简单,具体宴安也不清楚,反正大哥二哥都去了。如果他们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帮忙挡挡丞相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父爱。

    但是事实上,没人能帮他挡。他又没有有勇气到对着丞相说不,所以只能是十分不情愿的又去了。

    被丞相投喂了两顿,他的心态已经从震惊不解到算了就这样吧,颇有一种生活要□□我那我索性直接躺下的麻木。

    但依旧还是不自在的。

    好在第二天丞相要去上朝了,而被辞了官的他也只能在家里躺平,并且想出府也是不行,丞相把他给禁足了。

    他又过上了在家里躺平的日子。没能躺平多久,晚上回府的丞相又是开始给他喂饭,一直这样过了几天,他的手结疤不疼了,才是又回归了自己动手吃饭的生活。

    在这期间,丞相在宴安的心中已经从一个被迫禁欲的神经老男人形象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喂饭机器。

    这天闻人勉托人给宴安送了信,是他生辰快要到了,问宴安去他府里玩不?

    闻人勉这个时候已经从玄天寺回到了府里。

    宴安也不确定能不能去,因为前世的缘故,丞相对他的禁足实际上并不是很影响,所以尽管他也不知道丞相说的让他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是需要呆上多久,他也没有问过丞相这个问题。

    在和丞相用晚膳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是的,尽管现在丞相没有再喂他吃饭了,但是现在丞相只要在府里,他们都是一起吃饭。丞相不发神经的时候还能勉勉强强算上一个冷冰冰的正常人,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正常人。

    丞相听到宴安主动问什么时候能出府,挑菜的动作微弱的顿了一下。这段时间其实丞相和宴安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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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间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丞相只要在府里用膳,都是把宴安叫上一起的,可能这短短几天相处的时间都快要超过前十几年。也可能因为这个,两人之间便显得格外的疏远,宴安更是浑身的不自在。

    所以在用膳的过程中,倒是丞相开口的时候更多。宴安的三观也是在这期间被丞相震了一震。

    导火索是游为托人送来的信。

    他被丞相一锤定音的撸了官职,又被禁足在家中,到了上班的日子,他却没有去。游为一问,才知道宴安是辞了官。

    游为开始还因为丞相的突然闯入有点心虚,因为丞相当时看起来是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觉得丞相肯定对带着宴安鬼混的他是印象十分的不好。结果就得到了宴安辞官的消息。

    游为便以为宴安被丞相领回去肯定受了重罚,尽管他觉得得多么铁石心肠的人才能舍得罚宴安,但是丞相是朝里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啊!

    这么一想,就是直接一个马不停蹄的来了丞相府想来看望,结果被守门人拦了,说最近丞相不让三公子见人。

    好嘛!游为更不放心了,当即就是写了信托守门人送到宴安手上。

    天可怜见,那信宴安看了,真的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就是表达了一下不该带宴安去游船的后悔,然后又问宴安有没有受罚,说他见不到宴安真的很担心!要是因为他宴安受了罚他要觉都睡不好了呜呜呜。说让宴安收到信之后要给他回消息,一定要让他过来亲眼看一看,他得看见宴安平安无事才放心。是十分的关心宴安没错了。

    宴安收到信感受到了对方的捉急,是回了游为说没受什么罚,让游为不要内疚,他现在只是被禁足,等解禁了再见面。隐瞒了丞相打他手板心的事。

    游为的信毫无意外,应该是被丞相率先过了目才来到了他的手上,他的回信大概率也是被丞相看了。

    用晚膳的时候,丞相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和同僚关系处的还挺好。”

    好像是在夸他?但丞相说话语调一向没什么起伏,并且这话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前情铺垫,宴安是一时之间没能摸着头脑,便有些犹豫的应道:“还好吧。”

    丞相是冷冰冰的抬眼,“宴安,这次是运气好,我把你从游船领了回来,说不定我晚来几刻,你躺的地方就直接是你那个好同僚的身下。”

    宴安:“?”什!什么???

    宴安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幻听,但丞相面无表情的继续:“你那个同僚安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带你去到那种地方,到处都是催情的东西,想玩玩你还不简单?”

    猝不及防的:“到时候日得你床都下不来。”

    宴安简直是要当场石化。他一个前世被捧在手心的乖宝宝,一招穿越来到这里,遇见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几年前被私生饭绑架了一回,但那个私生饭讲话也没有这么的直白过。

    他知道这是一个耽美的世界,但是这话从丞相说出来真就十分的割裂啊!!!而且哪来这么多喜欢男孩子的人啊!丞相未免想太多!!!脑洞都快连接到宇宙黑洞了!正常人不都觉得逛花船是和姑娘玩吗?丞相怎么会觉得别人放着软绵绵香喷喷的姑娘不玩,会对他有意思啊!!他又不是主角受!!!并且用词还这么的这么的啊啊啊!

    宴安一时之间想要吐槽的太多,只能是先抓住一个点弱弱的反驳:“游为不是那种人,况且哪来这么多的断袖啊。”

    丞相冷笑一声,“你是非得被外面的野男人”

    宴安真的不想再听见丞相面无表情的说出那个字眼了,当即有些崩溃的打断:“阿爹,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不喜欢,喜欢我干嘛?”

    丞相听见这话,默了一瞬,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大聪明,但是没想到能笨到这种地步。”

    宴安:“”

    可恶啊,莫名其妙就被骂是个笨蛋!

    宴安有些心累,懒得开口了。

    经过这件事,宴安都有些害怕丞相再开口说话了。他是真搞不懂丞相的脑回路了。

    然后就是现在,闻人勉过生辰,宴安虽然害怕丞相再冷冰冰的说出让人怀疑自己耳朵的话,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

    丞相在微弱的停顿之后,说:“让小高跟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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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 倒V开始

    闻人勉生辰过得很低调, 只邀请了宴安一个人,其实以前虽然和闻人勉关系走得近,但是都是在外面吃喝玩乐, 闻人府却是没有去过的。所以这算的上是第一次。

    宴安到闻人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

    门房直接领宴安去了闻人勉的院子。

    午膳时分,闻人勉他爹朝中有事, 没能回府吃饭。桌上是闻人夫人,生病在家休养的闻人勉, 以及被封为将军奉命休假的闻人仪。

    这应该是宴安和闻人仪的第一次见面。

    闻人仪作为主角攻至一, 不说内在,外貌条件是差不了的。修眉凤目,身姿挺拔,许是战场厮杀的缘故,人立在那里,像是脱了鞘的剑, 仿佛不经意间,便能给你划伤。

    闻人勉向闻人仪介绍了宴安, 闻人仪目光深深:“宴公子, 我当然认识。”

    宴安:“?”

    他啥时候和闻人仪认识的, 他咋不知道?

    闻人仪低笑一声:“去年花灯节,你不是还缠着我喊大哥吗?”

    宴安:“”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有点怪的人。闻人勉在旁边有些奇怪的问宴安这是怎么回事, 宴安把花灯节认错人的事告诉了他。

    午膳十分丰盛。

    闻人夫人用膳期间十分热情的招呼了宴安, 热情的宴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过午膳之后,丞相说的让宴安晚膳之前归家,所以还可以在闻人勉这玩一下午。

    闻人勉因断腿的缘故, 是不乐意出府的。所以他们在闻人勉房里下棋玩, 下的还是五子棋, 宴安简单的讲解了规则后,就开始游戏了。

    他们三人轮着来,输了的下场。一个时辰后,宴安就有些困了,夏日本就天长易乏累,宴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眼里已是蒙了一层易碎的雾气。

    闻人仪见状,丢下手里的棋子,“困了就在府里偏房歇息一会。”

    闻人勉:“如果安安不嫌弃,直接在我这睡吧,也懒得折腾了。”

    宴安想了想:“我还是去偏房吧,万一你待会也困了想睡觉呢?”

    闻人勉垂眸,道:“还是安安想的仔细,那大哥你带安安去吧。”说着将轮椅调转了方向,“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

    宴安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旁边叫他安安,醒醒。他睁开眼,看见头顶的白色纱帐。

    府里的床帐什么时候换颜色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是在闻人府中。

    光线昏沉,明显是快进黄昏了,他想起丞相的吩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爬起来就要回府。

    旁边的人将他按住,他这才看见床边的闻人勉。

    此时临近黄昏,屋里并不十分明亮,那光线悠悠,闻人勉脸上的神情便显得分外柔和。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小心待会磕到头。”

    宴安跳下床,去拿外袍:“阿爹让我晚膳之前得到家。”

    他转头:“阿勉,我得走了。”

    就这样急匆匆的和小高回了丞相府。

    晚膳时,丞相慢条斯理的问宴安今天出去玩的怎么样?

    宴安斟酌着回了个还行。

    然后当天晚上不知道为何,睡到半夜,他心口传来疼痛,那痛很不一般,他是硬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是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小高。

    守夜的小高立刻推了门进来,看见宴安状态不对,说着公子等一下,我去叫人。

    宴安疼的喘气,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宴安转头,看见小高领来的人是丞相。

    屋里烛火幽幽,他都有些震惊了,但是疼的没什么力气,所以是小声的问:“…阿爹,你怎么来了?”

    宴安因为心口疼的缘故,是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着胸口的衣襟。这疼是一阵一阵的,消停一下又接着疼的不得了,恰好此时又开始疼,宴安嘴里漏出一声痛吟。

    丞相坐在床头,看着被疼痛折磨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宴安,是伸手,将人给揽了过来,半扶起来抱在怀里。

    宴安尽管被疼痛折磨的没什么力气,被丞相抱过去的时候,还是软绵绵的想从丞相怀里出来,丞相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把宴安镇压了。听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别动。”

    本来宴安就没什么力气,被按住动不了干脆就像个死鱼一样的躺着。

    因为疼痛的缘故,是气喘吁吁的。

    过了一会,小高端来药碗,丞相一只手揽着宴安,另一只手接过药碗准备给宴安喂药。

    这药很苦,宴安喝了一口脸就皱成了一团,心口疼的厉害,药也难喝的要死,在这个空当里,宴安是突然生出了一股委屈来,便将头扭向了一边,表达出了个不想喝药的意思。

    但丞相并不惯着他,强硬的给他喂了药。

    因为宴安中间的不配合,有些药是沿着唇缝漏了出来,喂完药之后,丞相才拿过旁边的巾帕,开始擦拭药汁,有些药汁已经沿着脖颈,流到了锁骨处,深褐色的药汁格外显眼,丞相是从上到下,仔细的擦拭了干净。

    宴安因为痛的不行,是没精力管丞相在干什么了,躺在丞相怀里随便他在干嘛。

    这药有着镇痛的作用,但药效发挥需要一定的时间,宴安此时一张脸是没了血色,他疼到现在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所以是闭着眼睛。巾帕擦了药汁,丞相将其丢到一边,不甚在意的拿衣袖擦去了宴安额上的点点冷汗。

    宴安闭了一会眼睛,心口好像慢慢的不太疼了,之前疼了好长一段时间,精神力消耗巨大,这疼痛的感觉一下去,困意就开始上涌。他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侧躺着往丞相怀里缩了缩,嘴里呢喃着困。

    丞相垂眸看着宴安,宴安之前因为疼痛,牙齿是无意识的咬住了一小块唇肉,如今睡着了,唇肉被松开,但和别的地方比起来,异样的红。

    他盯着看了一会,将人放回到枕头上,起身要离开时才发现睡着的宴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是将他腰间的布料抓着,他起身到一半又坐下,视线移向了抓住他的白玉似的手。

    丞相脸上的表情一向是冷淡的很,他十分冷淡的伸手——将其握住了。

    宴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疼了那么一遭的缘故,正值夏日,身上却冰凉一片,他迷迷糊糊的朝热源靠近,额头抵在丞相的大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他还有些恍惚,阿竹拿着一样东西走进来。

    定睛一看,发现是大哥送他的暖玉。

    大哥自从送了他这块暖玉之后,就有嘱咐过他不要摘下来,但是昨天在闻人府睡觉的时候,他觉得有些热,那暖玉又贴着皮肤锲而不舍的散发着温度,就取了下来放到一边,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带上了。

    他接过暖玉,“啊,我昨天都把它给忘了。”

    阿竹道:“丞相一大早派人去取回来的。”

    他戴好后看着一旁的阿竹有些奇怪,因为自从小高派过来后,都是小高做这些事情了,“阿竹,小高呢?”

    阿竹露出个笑:“小高他做事不仔细,摔了一跤,腿受了点伤。”

    宴安有些担心:“严重吗?”

    阿竹摇头,“没事的,小高他身子骨好,养几天就好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剿匪的哥哥回来了,和两个哥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叫伶三娘的女人。

    女人一身红装,手腕脚腕都捆着银色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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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从上次允许出府之后丞相并没有直接就说解除宴安禁足, 不过解不解除好像也没多大影响,因为丞相第二天就给他布置作业。

    这作业倒也没啥,就是让宴安每天得练够十篇字, 宴安刚穿过来的时候,最不适应的地方就是写毛笔字了, 一手字写的狗爬一般,后面他在这方面是下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功夫, 不说有了大家风范, 至少是可以看了。当然,丞相不觉得。所以布置了这么个作业,还每天认真的检查。

    丞相白天要忙政务,晚上回府就检查他的作业。有人看着还好,没人看着,宴安是写一会休息一会, 本来练字就写的慢,所以十篇的任务, 差不多就是要写上一天了。

    然后这天练字刚练完不久, 黄昏时候, 就有人来报,说大公子他们回来了。

    大哥他们这次剿匪,满打满算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宴安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算是长还是短, 不过是有听说这次剿匪很顺利。

    半月阔别,宴安再次见到两位哥哥,和被他们带在身后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肤色白皙, 眉眼清丽, 一张红唇格外饱满。

    大哥领着她同宴安见面, 宴安看过去,年轻女子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个宛若春花的笑:“我是伶三娘,见过宴三公子。”

    据大哥所说,伶三娘是被山匪看中美色然后给驽上了山去,然后家中父母均亡故,所以将她暂时安置在了府里。

    对此,宴安表示,要不是看过大纲,他差点就信了。

    是的,伶三娘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是一个蛊女。

    大纲对伶三娘并没有着墨太多,只是说虽然夫人知道她和丞相身上蛊虫的解法,但是怎么说呢,处于某种不好描述的原因,前十几年对于作为解药的宴安不管不顾,快到时间了,反而莫名心慌的很。

    恰好这时,黑阳郡东山的山匪闹的厉害,之所以这么厉害,跟伶三娘出神入化的蛊术脱不了干系。丞相消息灵通,就派两个儿子去了黑阳郡,为的就是这一位伶三娘。

    把伶三娘带回府,就是确保解蛊之时万无一失。

    大纲没有细说伶三娘来了丞相府之后对宴安做了什么,但是宴安约莫能猜到,大概就是喝药之类的,结果大哥拉着宴安,说要给他讲一件事。

    大哥让其他人全部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半月未见,大哥是好好的看了宴安一会。

    门窗四合的房里燃着沉木香,大哥拉着宴安坐下,宴安看见大哥眉间的朱砂痣,觉得像是一朵红梅。

    这是黄昏时分了,比起白日的敞亮,屋里是显得有些昏暗,大哥和宴安面对面坐着,大哥其实某种程度上和丞相是很像的,相像点在于两个人同样冷冰冰的气质,不过丞相显得更为不近人情罢了。

    然而大哥的手却和他外表很不一样,牵着宴安的手很温暖,但不柔软,手掌还能感觉到厚厚的茧子。宴安被大哥拉着手,在这一片昏暗里,大哥先开了口:“安安,你身上中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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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 倒V结束

    听见这话, 宴安心里没有丝毫波动,毕竟手拿大纲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

    大哥按着宴安的手掌微微用了用力, 接着说:“这蛊是从你娘的身上带来,你并不是, ——我的亲生弟弟。”

    宴安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不是要取他的心头血吗?把不是亲生兄弟这事说出来干嘛?

    大哥沉默无言, 眼眸低垂,许是光线的原因,大哥眼神看上去很温柔,宴安像是第一次听见对方的语气这么柔和,他说:“有了伶三娘,你的蛊就能平安解掉, 安安,到时候我再把事情慢慢告诉你。”

    宴安惊呆了, 不是取他的心头血, 而是给他解蛊???

    大哥语气轻柔, 宴安却像是听见平地里乍然起了惊雷,他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来:“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宴安有想过对方是不是只是嘴上说着给他解蛊, 实际上还是要取心头血, 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抚他,但偏偏说这话的是大哥,大哥不屑于做这种事, 所以说给他解蛊是认真的。

    他仓惶抬头, 撞进对方的眸里, 尤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面之时,对方整个人冷冰冰的,看他像是看路边的石头,总是面无表情。而此刻对方眼睫低垂,依旧看着他,却是如桑枝点酒般温柔。

    宴安有些慌乱的想,这剧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好在有418的安慰,它说:“其实做任务,和原剧情一模一样是不大可能的,毕竟不是原主,我们允许过程上的偏差,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

    宴安想起来,他的任务是三个,对主角受一见钟情,女装勾引对方,以及最后染病死掉。

    其实他还有些疑惑,因为这几年大哥对他挺不错,要为他解蛊并不是无迹可寻,他想的是,丞相难道就放任大哥为他解蛊不管吗?

    解蛊第二天就开始。

    伶三娘搞了一桶药浴,让他进去泡。浴桶热气袅袅,伶三娘对着只穿了中衣的宴安说:“会有点疼。”

    宴安说好。

    进去之后,宴安:“!!!”

    他不知道是伶三娘骗他还是怎么回事,毕竟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身体对疼痛比旁人敏感,旁人的有点疼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很疼!

    宴安进去之后,第一感觉就是疼,四面八方的疼。

    初期还可以忍受,后面却是越来越疼,像无数细小的针在他的身体里乱闯,一副要给他扎个七零八落的架势。

    伶三娘在他进了浴桶之后就退到屏风外,此时是大哥一个人守着他。

    他痛的厉害,眼泪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背靠着浴桶边缘,大哥用手掌给他擦泪,掌心有厚厚的茧,这茧刮过他的脸颊,宴安疼的哆哆嗦嗦:“大哥,…疼。”

    他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模样可怜又柔弱。

    半个时辰后,大哥将人从浴桶里捞了出来,宴安这时已经疼到虚脱,他将头埋进大哥怀里,整个人不自觉的细微发着抖。

    他被大哥横抱着送到床上休息。

    药浴泡了三天,大哥也守了他三天。

    他开始喝药,那药很苦,又腥又臭。他原本以为解蛊的最后一步应该是很难,结果就在他喝完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伶三娘让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来,然后他感觉到刺疼,是有人拿刀割破了他的皮肤,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应该是他身体里的蛊,他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待到伶三娘一句好了之后,他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对方一脚踩死了个东西,那东西被踩的看不出原状,只知道是浑身漆黑。

    伶三娘对他露出个笑来:“这就是你身上的蛊。”

    宴安:“……”

    就,就直接这么踩死吗……

    解完蛊后,伶三娘就离开了丞相府。

    而大哥也说话算话的告诉了他为啥中蛊,不过对方说的是他的亲生娘亲是个蛊女,之前怀着他的时候得罪了人,被对方下了蛊。关于丞相夫人和原身娘亲的纠葛那是一点不提。

    对此,手握剧本的宴安表示,没想到大哥浓眉大眼的,睁眼说瞎话是一点不脸红。

    在宴安解蛊期间,他原本以为丞相会来阻止,但是对方却一次也没露过面。从他被丞相从花船抓回府里禁足,到他解完蛊,时间也过去了几个月,来到了深秋。

    他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概不知,主角受的感情线进展那更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这厢还在思考,那厢丞相派人将他叫了过去。

    依旧是在书房,丞相的书桌上依着时令青玉瓷瓶里插着几枝桂花,花香盈于一室。

    丞相端着一盏茶,茶香袅袅,模糊了他的表情,当然,就算不模糊,宴安也是看不见的,毕竟他进来之后就低了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头抬起来。”丞相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丞相的神色很平静,啊当然,丞相的神色一向如此,一向平静,然平静到一种地步,我们都愿意用另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冷漠。

    丞相这人,一贯是冷漠的很。

    丞相目光落在宴安身上,有片刻游离,又开口道:“今后打算如何?”

    宴安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丞相叫他过来,是和他身上的蛊虫相关,却没想到是听到了这么一句算得上是关心的话。

    丞相见他不说话,也没催促。

    宴安想了想,原身此时还是在当守藏史,那他最好还是回到正轨。

    他正准备开口,对方却像未卜先知一样轻描淡写的道:“收藏史不行,换一个。”

    宴安:“……”

    宴安真的很想吐槽,丞相这个语气就像是宴安说想当啥就能当啥一样,这是当官,又不是挑大白菜……

    他灵光一闪:“那我想去翰林编当值。”

    近距离观察主角受!

    丞相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没过几天,丞相就通知他第二天可以去任职了。

    他同二哥一道去的翰林编,挂牌上班,之前任职守藏史的时候他还来这个地方兼过职,没想到现在就成全职了。

    距离上次见越修竹,也是有几个月了。作为主角受,身上优点自然是数不胜数,勤奋只能算得上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之一了,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然认认真真的在上班了,他看着奋笔疾书的越修竹,想着原主暗恋主角受的人设,没有直接去打扰,默默端了一盏茶放到他旁边。

    越修竹刚好忙完手上的事情停了笔,余光撇见有人端了茶过来,顺着看过去,刚好看见宴安,他一怔,看见对方眉眼含笑的道:“越大人,以后就是同僚了,请多多关照啊。”

    在翰林编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一月有余,期间他有观察过作为主角攻之一的二哥和主角受的越修竹,发现两人好像还是没什么苗头,看上去和普通的同事没什么两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两样,毕竟翰林编人多眼杂,何况办公室恋情,会藏着掖着点也不稀奇。

    结果他这厢还没观察出什么结果,他就出事了,又一次的,被绑架了。

    宴安醒过来的时候,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只觉得头昏脑胀,他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直到他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好像手脚分开被绑在了床的四角。

    宴安:“……”

    他开始回想在他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才刚开始回想,房门就被人打开了,来人左手举着一盏琉璃灯,右手滑动着轮椅进了来。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宴安惊呆了。

    他想起来,昏迷之前,是和闻人勉在吃饭来着。在他解蛊的期间,他没能出府,消息也可以称得上是与世隔绝,但是依旧派人给闻人勉送了信,说他染了病,等他病好了就和他联系。

    在解完蛊后,也确实是去找了闻人勉,所以看见绑架他的人是闻人勉之后,他简直是惊呆了。

    剧情发展的好莫名其妙哦!

    闻人勉滑动着轮椅,到了床前,他正好对上闻人勉的一双眼,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双眼是沉沉的黑,神色晦暗里,宴安琢磨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他只能想起,昏迷之前,闻人勉问他:“是不是喜欢越修竹?”

    闻人勉会有这样的问话,倒也不奇怪,因为宴安想着原主那场自以为暗恋的明恋,觉得他喜欢主角受这个事情,是得表现的明显一点。

    所以在休沐和闻人勉约饭的时候,是会在他面前夸越修竹,说越修竹人长得好,才识也好的不行之类巴拉巴拉的,简直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听的多了,闻人勉便问他是不是喜欢越修竹,当然,他是否认了的。

    他记得当时闻人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是否认是否认,夸夸是不能停下的,所以后面闻人勉又问了他这个问题,加上如今这次,已经是第三遍了。

    终于,宴安明白了闻人勉为啥绑架他了。

    原剧情闻人勉得到越修竹,把人给绑了,如今被绑的是他,这说明!闻人勉吃醋了啊!!!他俩都喜欢越修竹,所以他俩现在是情敌!绑架他说不定就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吃让他知难而退。

    靠,果然,宴安有点难过的想,友情在爱情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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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闻人勉手上的琉璃灯犹自散发着幽幽不定的光亮来, 在这若隐若现的微弱烛光里,他率先开了口:“安安。”

    宴安深呼一口气,有些冷淡的问:“你把我绑在这, 是想干嘛?”

    宴安的情绪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才看见绑架他的人是闻人勉的时候心里有些酸涩, 短短时间内却就冷静了下来。

    闻人勉默默的将灯光放到床头的凳子上,静默无言的看着宴安。宴安手脚被捆住, 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闻人勉俯下身子,离他越来越近,呼吸交缠里,宴安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

    下一秒,唇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

    闻人勉的嘴唇柔软又冰凉, 宴安被这突如其来发展惊到了,以至于第一时间是呆滞的, 直到他感觉到对方的舌头试探着想要进入, 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口腔之内,瞬间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

    宴安想将头扭到一边去,闻人勉伸手将他禁锢住, 宴安被强迫着, 接了一个满是血腥味儿的吻。

    闻人勉从断腿后,整个人就削瘦无比,一张脸看起来没有血色, 如今被咬了一口, 鲜血染在嘴唇上, 反而增添了一分色彩。

    宴安就算再迟钝,经过这件事后,也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闻人勉好像没有喜欢上主角受,反而是喜欢上了同样作为炮灰的他。

    宴安平静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决定努力一下:“阿勉,你把我放了,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闻人勉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有些轻飘飘,说:“不放。”

    他将手伸进宴安的衣摆里,从肚子一路抚摸到腰,力道有些重,手掌的茧划过皮肤,微微的刺痛。

    说实话,宴安第一次被绑架当时还很慌张,如今倒还好,毕竟闻人勉这个模样,就算是喜欢他想干点什么也是干不了的,被摸两下而已,少不了几块肉。

    这样想着,他面上便又是一副冷淡模样,纯当自己是一具尸体。

    闻人勉看在眼里,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四周静寂无声,他心里慕的生出一股恶意,这恶意驱使着他,狠狠的掐了一把对方腰间的肉。

    宴安突然被掐,本来痛觉就敏感,被掐了一下痛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他皱着眉道:“很疼。”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他眼里不受控制的蒙着一层雾气,像是一场春雨下在了眼里,细雨迷蒙。

    闻人勉嘴里还有着薄薄的铁锈血味,他的手顿了顿,然后在自己用力掐过的地方轻轻的揉了揉。

    宴安感受着对方微凉手掌的抚摸,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他在思考,原剧情里,被绑架的是主角受,是他去救的人,那如今救人的人被绑了,谁来救他,而且他被绑了,跟着他的小高肯定也出了事,想到这,他不由开口:“你把小高怎么样了?”

    闻人勉的声音很温和,像冬日温度正好的阳光,他说:“杀了。”

    听到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宴安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总疑心自己是听错了,不然为什么杀一个人在闻人勉的嘴里,好像和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

    他张了张嘴,有些迷茫的问:“你认真的吗?”

    宴安看向闻人勉,闻人勉面无表情,脸色又是苍白,灯光微弱,明明又暗暗,透出一股幽冷的鬼魅感。突然一道闪电霹雳下来,撕裂了屋内的暗淡光影,惊雷声响起,伴着雨声劈里啪啦。

    在这一片风雨交加中,宴安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

    闻人勉苍白面上漾出一个笑来:“当然是骗你的,我只是请他睡了一觉。”

    宴安被对方这一手搞得有些心累,有些无语的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又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得到对方一句破罐子破摔的答复:“能关多久是多久。”

    妈的!

    闻人勉伸手解开了宴安的衣带,衣襟散开,露出白皙如玉的胸膛。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紧盯着,宴安只觉得背后发凉,看见闻人勉就烦得很,干脆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闻人勉目光细细的从宴安的额头一直游离到嘴唇,对方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看见他的样子,他亲上了宴安的眼睛,对方颤抖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雷鸣,忽然这屋子的大门就被人“哐当”一声从外面给一脚踹开了。

    屋外大风卷着大雨,一道闪电将室内照出白影,门口拉扯出数道人影,为首的人大步走了过来,行动都是带风的,一脸杀气的走到了床边,这时闻人勉自己已经十分艰难的爬到了床上,并且是个将宴安压在身下的姿势。

    大哥俯身一手扯住了闻人勉的手臂,毫不犹豫的用力将人扯到了地上。

    闻人勉狼狈的趴在地上,黑发垂落着遮住了表情,一动不动。

    这时宴安已经被剥了个精光,期间因为手脚被捆着,裤子脱不下来,闻人勉是拿了剪刀将裤子给剪掉的。他对着宴安又亲又咬,受限于身体原因,亲咬的范围大多集中在上半身,齿印和吻痕叠加的密密麻麻。

    在看见大哥的那瞬间,宴安就知道自己得救了,然而之前被闻人勉压着亲的时候,他也是十分努力的挣扎过,虽然没什么用,但着实也累得慌,到了后面,已经是没什么力气了。

    大哥扯过床单,将人盖住,解完手脚的绳结之后把人连着床单横抱了起来。宴安惊了一下,开口说出自大哥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大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大哥眼眸低垂,拒绝:“没衣服给你换,怎么自己走,搂好。”

    宴安伸手搂住对方脖子,这才注意到大哥的身上都是湿的,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冒着大雨在找他。

    路过闻人勉的时候,大哥停下脚步,抱着宴安又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人,闻人勉被这力道直接踹飞,宴安见状结巴了一下:“大,大哥,我们走吧。”

    闻人勉一副弱鸡模样,他有点怕大哥一脚把人给踹死。

    大哥抱着宴安跨出门,身后传来闻人勉的声音,像在哭又像在笑。

    宴安一路被大哥抱着上了马车,好在离开的时候雨已经下了下来,入了马车,车内一片漆黑,大哥已经把宴安放了下来,宴安裹着床单摸索着坐下,大哥坐在旁边,一路静默无言。

    回到府里,宴安直接被大哥带着泡热水澡,泡澡的空隙,又端来姜汤让他喝了驱寒。

    躺在床上的时候,宴安本来想梳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床铺太过柔软,他舒适的直接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就收到了丞相的禁闭通知,没错,他又被关禁闭了,除开上朝时间,下朝就得乖乖回家,不许在外逗留。

    他本来想让小高去打听一下闻人勉的消息的,结果小高很为难的说丞相吩咐了不让他说这些,宴安只得放弃。

    他如今对闻人勉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毕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想上就算了,还搞这种手段,真的很烦。好歹是真心当过朋友的,宴安有一点点难过,但不多。主要是剧情感觉已经偏离了好一些,搞得他总是有些担心,心里七上八下的。

    宴安的皮肤薄,闻人勉留的印子好一段时日才消下去,等印子没了的时候,在他的用心经营下,他和越修竹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他想,等过段时间他被取消禁足了,就把第二个任务做了吧。

    结果丞相真的挺狠,这一禁就禁到了年关。

    期间宴安是要不就是上朝去翰林编,要不就是回丞相府,不知道是不是被绑架两次的原因,又多派了个人跟着他,脸长的圆圆的,宴安直接叫他圆圆。

    过年的时候,宴安又一次见着夫人,如今他蛊虫被解,没有办法再为夫人解蛊,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距离上一次看见她,是削瘦了许多,整个人薄的像一张纸,面色一派苍白,整个人浅淡的没什么颜色。

    翻了年关,又是一年春。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是皇帝最为宠爱的束贵妃被发现谋害皇嗣,具体怎么个谋害法宴安不清楚,反正那贵妃是直接被打入冷宫,连带着束贵妃的爹,也被撸了职。

    但其实这件事,同宴安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有天下朝的路上,看见白发苍苍的前御史大人身着薄薄的单衣,跪在明德宫外的石梯之下,正值寒春,人来人往间,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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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也许大家都十分的心知肚明宴安是走后门进的翰林编, 本人是没有太大才学的,所以他手上的活大多都轻便简单的很,时间就这样来到了六月季夏, 自丞相给他解了禁,倒也是和同事们出去一起吃过饭, 他酒量太差,二哥看他看的严实, 是没能喝酒的。

    宴安一直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去花船, 被丞相逮住还给揍了一顿,所以如今这个在花船女装勾引主角受的这件事,被搞得有些难度,如今不知道为啥,家里人看他都看的有些紧。

    宴安正惆怅的慌,结果机会就来了。江南贩卖私盐, 丞相连带着两个哥哥都被派去查案了,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 此时不干, 更待何时!

    在翰林编做事的这段时间, 在他的用心经营下,他和越修竹的关系发展的还算不错,所以他直接去约了越修竹喝酒, 越修竹听闻有些惊讶, 之前他从没见过对方喝酒。

    但只惊讶了一瞬,见宴安眼都不眨的盯着他,里面的期待都快溢出来, 是眉眼含笑的答应了邀请。

    期间宴安已经是包好了花船, 当然, 在包花船的过程中小高曾试图阻拦,宴安说他不点姑娘,只是包船游湖玩,小高有些迟疑的没再说话。

    到了约定那日,宴安早早的就去了船上,老鸨按他的吩咐将衣服放进了船舱的木箱里,宴安带着小高和圆圆,给他们吃桌上备好的青玉糕点,平日里宴安也经常干这种事,所以俩人是没有一点防备的吃了个精光,没过多久,桌子上多了两个趴下的人。

    他将两个人拖进内室藏起来,然后开始换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衣服是给花船的姑娘穿的原因,那衣服就简单的吊带裙加一层薄薄的红纱,裙子还是开叉的,并且开到了大腿根,走动间白皙的腿若隐若现。

    为了女装这事,他还专门去借书学了女子发髻的输法,结果纸上容易实践难,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简单的用丝带将发丝捆住一半,简单的戴了个红宝石额饰。

    如此,就静待越修竹了。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宴安此时坐在绣了鸳鸯戏水图的屏风后,他肯定是不可能直接去开门的,毕竟他现在穿着女装,他怕去开门的话,对方看他这个样子,直接掉头就走了,那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他都为这事做了这么多努力,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让屋外的越修竹推门进来,透过屏风影影绰绰,能看见对方穿的一身青衣。

    越修竹关上门,看见屏风后的身影,有些迟疑的开口:“宴大人?”

    宴安有些紧张,毕竟勾引这种事他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所以提前点了催情的香,当然,原剧情也是点了的,所以主角受是顶着中了药的身体拒绝了他。不过原剧情点的香药性剧烈,他选了温和一点的,毕竟他也在吸这个香,反正都要被拒绝,那点温和一点的,被拒绝后,可以少受点罪。

    宴安有些紧张的开口:“越…越大人,你能坐凳子那等我一会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越修竹听见对方的声音,心情颇为微妙的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再说话。

    过了一会,屏风后的影子站了起来,越修竹眸光本就未曾移开过此处,他跟着站起来,然后就对上了女装的宴安。

    他不受控制的瞳孔放大,心脏跳的太快以至于开始疼痛。

    宴安看着越修竹,越修竹能成为主角受,长的自然是很好的,眉眼秀丽,此时约莫着是点的香发挥了作用,面上漾着一层薄红。

    此时两人大约隔着一米的距离,越修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女装震住了,在原地一动不动,宴安缓步靠近。

    船内点的香名叫清欢,香味其实很淡雅,要是不说,多半是没人能猜到这香是用来干嘛,尽管清雅,却郁馥满舱。

    越修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直到宴安走到跟前,才像是惊醒一般,这一惊醒,便是受到惊吓的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宴安以为越修竹要跑,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越修竹干涩的开口:“你…你干什么?”

    宴安很诚实:“穿女装勾引你。”

    越修竹:“???”

    这一刻,越修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宴安想着以前电视剧里看别人勾引人的内容,学着别人往越修竹怀里栽,他想,等会越修竹肯定拒绝他,他就再栽一次,再被拒绝就不栽了,那这样也算是他努力勾引了,结果他刚栽进去,就发现越修竹伸手——把他给抱住了。

    宴安:???

    什?什么情况???

    难道是清欢药效太猛,让人失了智???他不是都没搞烈性药了吗?

    这一被抱住,给宴安整不会了。

    越修竹贴着宴安的耳朵,声音是放的很轻柔的说:“你为什么要,”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又小了一个度:“…勾引我?”

    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真的很怪!

    但是宴安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宴安清楚的感觉到,在他说出这个答案后,抱住他的手臂力气一下子变大了,好像想把他揉进身体里,呼吸急促里,越修竹死死的抱住宴安。

    他说:“我也是。”

    你也是?你也是什么???

    不详的预感做实,柔如晴天霹雳给宴安劈了个目瞪口呆,在这空隙里,越修竹松开了宴安,宴安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崩溃了,张嘴说道:“你是在开…?”玩笑么?

    话还没说完,越修竹顺势就吻了上来,吻得极深,宴安下意识的挣扎,但他越挣扎,对方就吻的越深,等到松开之时,两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更不妙的是,宴安已经感觉到身体的热度攀升,是清欢发挥作用了。清欢药效确实不太烈,但那只是同原主下的药相比,所以清欢尽管不是第一,那也能是排名众多“不能描写”的熏香内的第二名了,不说吸一口□□焚身,吸两口□□焚身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但宴安并不清楚。

    此时越修竹搂着宴安,刚刚挣扎的过程中,外面一层薄薄的纱衣早就滑落,越修竹的手掌扶在宴安腰后,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衣物烘烤着宴安那一块肌肤。

    ….情况不妙啊!

    越修竹拉着人往软榻走,宴安被烧的头脑已经不清醒了,完全是依据着本能行事,他被人压在软榻上时,手还伸出去替对方解腰带,越修竹轻笑一声,奖励似的又亲了上去。

    宴安被亲的喘不上气,在这个空当里,却突然清醒了过来。

    40  ☪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40

    在这一瞬, 看清楚状况后,宴安真心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样,那叫一个透心凉情飞扬。他抬腿踢向压在身上的人, 越修竹正亲的起劲,暮然间被踢, 是丝毫防备都没有的就被踢开了。

    踢开人的一瞬间,宴安又使劲掐了一把自己, 拜疼痛敏感体质所赐, 疼的很尖锐。

    宴安气喘吁吁的道:“你清醒一点。”

    越修竹看着被自己亲的乱七八糟的人,眼角泛红,眼睛漆黑又湿润,看起来非常脆弱。

    不知道原剧情里顶着更强烈的熏香都能君子不乱的越修竹现下怎么次一点的熏香都能给他搞得像个老流氓一样,尤其是对方眼里火星点点,明显不是清醒模样。

    宴安翻身就要下塌, 被越修竹横腰拦住,倒回榻上, 并且因为被踹过一次, 这次学聪明了的用自己的腿给人压个严严实实。

    越修竹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一脚, 有些恼怒的在宴安耳垂那里咬了一口,眉眼晕着一层薄薄的委屈,小声嘟囔:“我喜欢你, 你却踢我。”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 对方身体的变化简直不要太清楚,宴安听着对方的告白,崩溃的有点想骂人了。

    越修竹身上只剩下雪白的亵裤, 亵衣还是刚刚脑袋不清醒的宴安十分热情的脱掉的, 肌肤相贴间, 越修竹身上的汗液混到宴安身上。好在宴安里面的裙子还没被脱掉,但那叉开的,脱不脱也没啥区别了。

    越修竹再次顺着开叉的地方摸进去,宴安其实也难受的不行,刚刚因为疼痛而清醒一瞬的理智又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

    “公子!!!”

    在这要命的空当里,宴安顺着声音望去,眼神迷离里,看见被下了蒙汗药药性过去了先一步醒过来的小高一个手刀,将身上的人给砸晕了过去。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刻的小高,在发光!!!

    小高将压住宴安的越修竹拨开到一边,一张脸涨的通红,当然,宴安没注意到,他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吩咐小高:“把那香给我灭了。”

    小高依言照做。

    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去叫外面的人打桶冷水进来,我要泡澡。”

    小高大概猜到了什么,没有说话,默默的出去打水,但没有让外面的人进来,自己一个人把水搬了进来。

    泡进冷水的那一刻,宴安感觉自己终于能喘息了。

    泡了一会,宴安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让小高去把木箱里的衣服拿过来,宴安换上衣服后,看着依旧晕着的越修竹,正准备给他穿衣服时,小高说他来。

    不多时,衣服穿好了,宴安让小高去找候在船下的越修竹的小厮,让他来把自家主子领走。

    坐上回府的马车,宴安才后知后觉的头疼起来,不知道剧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主角受如果喜欢他,那算不算改变了主要剧情点,真烦,宴安头疼的要死。

    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猜想是不是平时对主角受献殷勤献的有点过分了,可恶啊,早知道就冷淡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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