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鹤看向紧闭的大门,问:“这是谁家?”
宴安回忆了一下,回答的很慢:“金、婆、婆。”
村子实在是不太大,一个小时不到,就逛的差不多了,眼见着太阳越来越大,宴安带着两人回了家。
路飞宇随意道:“你们村子好冷清,都没怎么看见人。”
宴安:“出门、干活。”
大家这个点基本都在地里干活,所以家里没什么人。
路飞宇点头。
宴安估计了一下宴重山大致回来的时间,开始生火烧水,待会回来好用热水烫一烫,在田里呆一上午,身上扎的慌。
兰鹤回到家就回了屋,路飞宇倒是跟着宴安来了厨房。
宴安其实烧火也不是很熟练,但是好在只是需要热水,只要保证火不熄灭就行了。
火光把宴安一张脸蛋映的红扑扑的,路飞宇就看着那白玉一般的手拿着粗燥的木枝往灶里塞,他看了两眼,说:“我来烧火吧。”
宴安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路飞宇干咳一声,掩饰般的看了旁边一眼,才说:“我没烧过这玩意儿,想试试。”
哦,这样说的话,那宴安懂了。
他站起身子,把位置让给男人。
路飞宇坐在小板凳上,一双长腿憋屈的弯着,从旁捡了木枝往里放,不多时,脸上身上就全都是汗。
大夏天烧火,跟受罪差不太多。
好歹路飞宇是客人,而且也体验过烧火了,宴安看向满头大汗的路飞宇,开口:“我、来、吧。”
路飞宇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没事,我就爱烤火。”
宴安:“……”
等水烧好,路飞宇整个人已经差不多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了。
宴重山和李正也是满身汗的从田里回来,宴安把热水倒进洗脸盆,又去后院提一桶凉水出来兑,正好看见路飞宇站在后边院子里,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两根裤带没有系上,垂在前面,过分清晰的人鱼线延长末入松垮的裤腰里,他从桶里舀一瓢水,由头顶淋了下来,随后甩了甩头,无数的小水珠在空中发着光散了开来。
宴安呆了一下,后边李正跟了上来:“安安,我来提水。”在看见后院井边的路飞宇时,脸色微不可查的沉了一下。
随后大步的走了过去,李正也没有穿上衣,但他成天风吹日晒,比路飞宇要黑上一个度,路飞宇见来了人,微微侧开身子让出位置,拿过一旁的毛巾简单擦了擦,再看过去时,院口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宴安去房间里翻了一条新毛巾。
兰鹤正在房间里画东西,宴安进来了,他头也没抬一下。
宴安把毛巾拿出去给李正。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一起洗了。
宴重山和李正两个人一边洗一边聊天,田里的谷子已经割的差不多,下午直接在田里脱了谷再背回来。
宴安没干过农活,似懂非懂的听着两人聊天。
宴重山突然问李正:“对了,义娃子学校找的怎么样了?”
李正:“…过几天带他去镇上的学校考试,看能考上不。”
宴重山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他不是不乐意去镇上吗?”
李正不太在意,“不去也得去,村上学校都倒了。”
村里是有学校的,但是随着生源越来越少,在头年被并入了镇里,要上学都得去镇上。
而原身18岁,刚高考完没多久,就是不知道能考上怎么个大学了。
宴重山收拾完就开始做午饭,如果是平时忙的不行的时候,将就着也就把饭给吃了,但是如今有客人在,所以还是炒了几道菜。
李正帮着干活,所以是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路飞宇说下午他和兰鹤得去镇子上买东西。晚上才回来,让晚饭不用等他们。
吃完午饭日头也大的不行,有了李正的帮忙,宴重山也不那么急躁了,吃了饭就去睡午觉休息,等日头小一点再去田里。
宴安也困的不行,回到房间里睡午觉。
农村的泥土房子很多都不爱修窗户,宴安的房间也不例外。
关上门不开灯的话,尽管是白天,屋里也是沉闷闷的,光线不甚明亮。
睡的迷迷糊糊时,总感觉脸上和脖子痒痒的,他头脑困顿,实在睁不开眼,闭着眼睛,手臂胡乱挥舞,想把烦人的东西赶走。
手却在空中被抓住,冰凉的触感,宴安身上汗毛竖起一瞬,他一下子睁开眼,醒了过来,对上一双漂亮黑沉的眼睛。
兰鹤坐在床边,松松的握住了他挥过来的手。
宴安脑袋一片浆糊,不知道兰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兰鹤朝他张开双臂,“过来,给我抱抱。”
宴安没动,他皱着眉。
兰鹤歪了歪头,左耳的玉坠子跟着动了一下:“你忘记我是你的谁了吗?”
宴安:“…谁?”
兰鹤看着宴安,眼睛一眨不眨,说道:“我是你老公。”
床上的人有些迷惑,粉色的唇慢吞吞重复道:“老、公?”
兰鹤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声音温柔又蛊惑:“没错,我是你老公,所以和老公抱抱是不是应该的?”
如果是和老公的话,那抱抱确实是应该的,不仅能抱抱,还能亲亲,还能……
宴安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把头靠近了柏致的怀里,刚靠过去就忍不住发了个抖,兰鹤身上好冷,抱着他像抱个冰块似的。
少年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他明明记得和老公在一起应该是很快乐的,可是这个拥抱让他不舒服,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从这个怀抱离开,而是抿着唇,小声的抱怨道:“冷。”
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马上就不冷了。”
宴安不懂。
一根冰凉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兰鹤的五官在他眼前放大,随即,凉凉的唇贴了上来。
无论是贴上来的唇,还是伸进来的舌头,都是冰凉一片。
宴安有些难耐的抓住兰鹤腰间的丝绸布料,不知道是想将人推走还是将人抱住。
伸进来的舌头将瑟瑟发抖的他擒住,仔仔细细的扫过所有空间,像是国王扫视自己的领土,宴安只觉得好冷,心里有一个念头一直在催促着他赶快逃跑,实际上却是缩在男人的怀里,一边好可怜的瑟瑟发抖,一边乖乖的仰着头,给男人亲。
兰鹤的右手握住他后颈,从而掌控着他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摩擦生热,伸进来的舌头逐渐有了温度,被冷的瑟瑟发抖的身体停止颤抖,开始回温,姿势也成了从床上坐着到兰鹤的腿上坐着。
兰鹤将人松开,看着被亲的红红一片的唇,说了一句:“真乖。”
少年眼睛湿濛濛的,神色迷离又茫然。
宴安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的太久,身上总感觉重的慌。
偌大的房子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周围寂静一片,宴安莫名有些心慌,生出一种逃离这个房子的冲动。
他穿起鞋就奔往门外,刚出院门就碰到推着稻子的李正。
少年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
李正拧眉:“安安,你……”他顿住了,目光落在宴安的唇上,夕阳的余晖下,少年的唇又湿又红,配着这样一张面容,不像是乡下长大的十八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传说中的,那种专门夺人心魄的妖怪。
宴安看见人,心里的慌乱一下子就没了,尤其这个人是李正,感觉更有安全感了。
他开心的笑了一下,喊道:“哥!”
这下子,男人更恍惚了。
握住推车木杆的手蓦地收紧,用力得指关节一节一节的开始泛白。
直到宴安有些疑惑的再次出声:“哥?”
一颗心重重的落下来,李正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他狼狈的扭过头,一言不发的把稻谷放进宴安家,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宴安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道男人怎么回事,脸色突然就变得好难看。
这晚,李正没来他家吃饭,宴重山叫他,李正说晚上得去村长家,问李义学校的事,这是正事,宴重山说:“那行,你去,那我喊义娃子过来吃饭。”
晚上吃饭时,没了李正,李义明显看上去自在不少,他捧着碗,漏出一双眼睛一直偷偷的看宴安。
察觉到他的目光,宴安看过去,李义有些傻乎乎的笑道:“安安哥哥,你真好看。”
宴安也笑,说:“谢、谢。”
李义被笑的晕乎乎的,小脸红红的问:“安安哥哥,你能不能等我长大啊?”
宴安:“???”
李义有些扭捏的说:“我想长大了嫁给安安哥哥。”
宴重山呛住,教育李义:“义娃子,男孩子不能嫁人的!”
李义跟被雷劈了似的,愣着一张脸,然后又说:“那、那我娶安安哥哥当我媳妇。”
宴安:“……”
宴重山:“……”
宴安抽了抽嘴角,宴重山语重心长:“你安安哥哥也是男孩子,他也不能嫁人,所以没办法当你媳妇。”
李义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宴伯伯,真的吗?”
“那为什么我听村里的婶婶说……”
“义娃子!”像是意识到什么,宴重山赶紧开口打断了李义的话,李义被截住话头,愣愣的看向主位上,年过半百的此时一脸严肃的宴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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