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两个男人之间的争吵, 怎么能叫修罗场呢？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觉得心口拔凉拔凉的。
我看他俩的关系就挺好，吵了这么半天都没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我。
这能叫修罗场？
我建议改名叫打情骂俏。
统宝尖叫：宿主！请看下一集！
68
挚友身影一闪, 勉强躲过前夫哥B的拳头：“哎呀, 这么久不见, 中也你还是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小孩子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脚下的狼藉，以及面色铁青的我。
“不管是对事, ”挚友笑了笑, “还是对人。”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发现前夫哥B在面对挚友时，仿佛被激活了某种“更容易受到挑衅”的debuff。
只见前夫哥B冷笑, 脚尖挑起一块碎石，往挚友面门砸去。
还不忘语言上回敬挚友：“我可不像某人, 在听到有人陷入危机的消息时，还能慢悠悠地找来这里。”
“既然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干脆去外面等着我把他救出来。”
挚友稍稍侧头, 碎石从他的耳边划过，穿过发梢击碎他身后的墙壁, 挚友继续笑：“没办法呀, 谁让我怕你没有轻重的手段，让危机变得更加严重呢。”
前夫哥B哼了一声：“显而易见,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不是你在这里妨碍我, 我现在已经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两人短暂的交锋停止, 齐齐扭头看向我。
我趴在地上，与他俩对视。
沉默片刻后, 我意识到了此时气氛的不对劲。
统宝在我耳边悄悄地重复：这是修罗场修罗场修罗场……
明白了。
现在到我出手的时刻了。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的：“怎么停了？是我的呼吸打扰到二位了？”
挚友的假笑面具和前夫哥B的嘲讽脸, 在我说完的那一刻，纷纷裂开。
挚友先一步回神，对我说：“怎么能说打扰呢？”
前夫哥B却打断道：“就是打扰，你出现在这纯粹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太宰。”
挚友：“如果我不在这里，恐怕你还要继续受到中也的折磨，想想都觉得很可怜呢，你说呢，凛凛。”
前夫哥B：“凛凛？你喊他什么？谁让你这么喊他的？”
挚友：“当然是凛凛让我这么喊的啦，这可是我们之间独有的爱称。”
我小心翼翼的“我们之间应该没有这个爱称吧听着也太男酮了”，被前夫哥B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是吗？一个你一厢情愿的称呼而已，他做梦的时候都要喊我初初，他喊你什么？”
挚友：“……”
前夫哥B低头，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你喊他什么？”
我浑身一抖：“挚挚挚友。”
杀气消失，前夫哥B笑了：“挚友啊，你交朋友的眼光有点差劲，建议马上跟他删好友。”
挚友：“啧。”
统宝：round 1！前夫哥B险胜！请赶往下一赛场！
我：？
不是？打几局啊？
我还在地上躺着呢？
69
我必须想个办法快速结束战斗。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肚子饿了，急着回去吃饭，家里买的春节限定泡面还没开封，如果不是被抓到这里来，我早就回家烧好热水泡好面了。
于是我主动问：“太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本意是让他们赶紧想起来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想必二位都是来救我的吧！
没想到前夫哥B替挚友回答了我的问题：“他？”
前夫哥B走到我面前。
我心头一喜，正当我以为前夫哥B过来，是要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时，他的手路过我的胳肢窝，钻进我的口袋里。
然后掏出我的手机。
我：“？”
前夫哥B在手机上戳戳点点，然后对我展示屏幕：“看。”
我：“啊？”
前夫哥B小脸一红，声音低了下去：“没让你看我！看屏幕！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收敛点！”
哦哦。
我看向屏幕，手机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我眼生的APP。
前夫哥B：“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心想，可能是统宝上黄网的时候，不小心下载下来的病毒软件。
我就说我的钱怎么消失了，原来是被病毒偷走了！
该死的网络诈骗！
统宝立刻坚决否定：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用宿主的手机上过黄网！我们系统是有一套自己的网络的！宿主你的钱分明就是自己用光的！休想赖到系统头上！
嘁。
计划被识破了。
我撇嘴，冲前夫哥B摇头。
前夫哥B斜了一眼挚友：“你也不知道？看来是某人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给你安装这玩意了。”
“这个APP倒也没有别的功能，无非就是能随时监视你，定位你，听一听你的动静罢了。”
“真是不懂礼貌的行为，”前夫哥B当着我的面，把APP卸载掉，“也不知道某人是站在什么位置，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我瞳孔地震：“真、真的吗？这个APP是用来监视我的？”
真不是它偷走了我的钱？说不定它有偷钱的功能呢？前夫哥B你要不要再查仔细一点？我真感觉我的金钱有在慢慢消失！
挚友闻言却是笑容消失了一秒，随后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根巧克力棒，撕开包装袋，踹开前夫哥B，蹲在我面前，把巧克力棒塞进我嘴里。
“好吃吗？”他问。
我连连点头。
肚子正饿呢，还得是挚友你了解我啊。
挚友笑眯眯地拍拍我的头，在我美滋滋咬巧克力棒的同时，指尖划过我的耳垂、脖子，然后落在我的后颈。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抖。
咋说呢，在前夫哥B那里产生了一丢丢阴影，一提到后颈这个词，就容易让我回想起统宝给我恶补的ABO知识。
不过我也就是抖了一下，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挚友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梦想就是跟大美女殉情，他是绝对干不出咬我后颈标记我的事情的。
我又开始放心啃巧克力棒。
下一秒，挚友：“这么敏感？就是摸了一下而已。”
我的巧克力棒差点掉到地上：“？”
前夫哥B：“太宰你——他跟我待在一起久了，你别用这种手段欺负他！他受不了的！”
我倒吸了一口嘴巴里的饼干碎屑：“？？？”
挚友嘴边的笑意微敛，看了眼中也，我分明看到他无声地做了个“异想天开”的口型。
然后才放开手，把指尖上捏着的玩意给我看。
“有的人还说别人呢，自己的手也不怎么干净，把带窃听功能的追踪器藏在他的衣领里，难怪你能这么快追到这里来啊，中也。”
说着，挚友的指尖用力，一声“噼里啪啦”过后，小小的窃听器被他捏成了一坨废铁。
他重新帮我整理衣领，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站起来：“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啊，凛凛，最好少接触这种危险人物。”
前夫哥B：“如果你想摆脱某人可怕的控制欲，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挚友：“同上。 ”
统宝适时出来播报战果：round 2！战况焦灼！两位打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血量咬得很紧，双方都没有给对手造成大的伤害，所以本系统宣布！这局平局！
我依然躺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一个人想把我扶起来。
我感觉自己就是新闻里那个被车创，还没有大学生敢扶的可怜老头。
可怜，无助。
统宝安慰我：别急宿主，修罗场都是这样的，等他们打完就会想起你了。
我：你确定这叫修罗场？
大概是看我脸色不佳，统宝思考了一会，谨慎地换了个用词：那……他们在雄竞？
来人！
速速把这个喜欢网上冲浪的系统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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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开打了。
我本来是不赞成他俩这么吵的，我发誓我真的只是看他俩吵得怪熟练的，就好像以前经常这么互怼，无意间随口问了一句“你俩认识吗”，他们就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不认识”、“不熟”。
然后前夫哥B就开始先声夺人了：“原来你跟太宰很熟，我可没从你嘴里听到还有这么一位挚友的存在。”
那是因为在不知道你是初初的时候，咱俩的关系没好到可以聊到挚友的地步。
甚至可以说，我俩只存在竞争关系。
我一心一意抢你总裁的位置。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对前夫哥B说，我只能冲着他傻笑。
挚友也不甘示弱，轻描淡写的：“我也觉得挺意外的，以前跟凛凛喝酒，他总是喝得烂醉，趴在我身上，说这辈子最讨厌有钱人资本家了，没想到中也你能认识凛凛，不会是你硬要缠着他吧？”
“讨厌有钱人？”前夫哥B用危险的眼神看我，“是吗？我给你发100万红包的时候，你高兴的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人嘛，活在世上，难免受到金钱的腐蚀。
天降100万，换谁都得傻乐一整天。
那可是100万啊！
嘿嘿嘿。
再来100万腐蚀我，我都不嫌多！
挚友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跟前夫哥B都中间，回头冲我挑眉：“有钱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比较怀念我们两个花光身上最后几个硬币，去自动贩卖机里买便宜啤酒，然后一起坐在公园的台阶上聊天的时光。”
“那种单纯的快乐，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哎呀，快乐是挺快乐的。
欠酒钱被老板追杀的时候也挺狼狈的。
谁让咱俩都是穷鬼呢。
这么一说真的好久都没跟挚友一起去喝酒了。
我不由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把受苦当做快乐。”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怎么不算快乐呢。”
“不过是用朋友的身份道德绑架罢了，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原来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算清楚啊，中也，难得让我找到你的优点。”
“朋友？你觉得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告诉他我们的关系！长岛凛！”
“不用害怕他的威胁，我们才是分享过彼此秘密的人，凛凛，我会站在你这边。”
两人再次同时看向我。
躺在地上蠕动着找个舒服姿势的我：“啊？”
不是，你俩吵就吵，干嘛脱我下水？
你们吵架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统宝幽幽的：怎么没有呢？
见我不说话，前夫哥B嘴角上扬：“害羞了？这种事说出来的确不太好意思，毕竟我们一起在床上、窗户前、有人经过的门后、浴室、办公桌——”
我瞪大眼睛，倒抽冷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前夫哥B！！！
你不是一直都在强调我们之间很干净！一点不让写的内容都没有吗？！
挚友接话：“一起看少儿频道？是中也这种幼稚鬼能做出来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跟凛凛分——咳咳，如果换作是我，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说对吧，前夫哥B。”
我心脏颤抖，万念俱灰。
你妈的太宰治，你果然偷听我跟统宝说话了！
你连前夫哥B都知道！
中也眼睛一眯，杀气顿时外溢：“前夫哥B？什么意思？长岛凛你给我说清楚！”
太宰伸出手指掰着数：“嗯嗯，我想想，好像还有什么190哥，救世主哥之类的？中也，你连当个前夫哥都只能排到B，当第二名哟。”
“长岛凛？！”
“凶什么凶，我就说这人不行，莽撞的很，以后少跟他玩。”
挚友总算想起还有一个我，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伸手把我捞起来，解开我手上的绳索，视线从我的肚子上一闪而过。
我在此刻跟挚友对上眼。
毕竟是认识好多年的人了，太宰治这家伙放个屁，我都能闻出他头一天晚上吃的什么。
所以他眼睛里亮光一闪，我就知道他又要干坏事了。
“太宰治你别——”
我的大声制止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挚友。
他站在我身侧，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落在我的小肚子上。
就这么安静的、一脸微笑的，注视脸色越来越惨白的中也。
统宝端详我俩的站位，恍然大悟：这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站位啊！
我：……
你妈的。
哪来的一家三口？
我太宰你吗？狗系统。
统宝嘿嘿地笑：那我们就是一家四口辣！
中也则是看着笑出圣光的太宰，嘴唇颤动：“所以……果然是他的……对吗？”
统宝又开始怜惜起前夫哥B：哎呀，挚友组打出成吨的伤害，初初的血量见底了，这一局他要输了呜呜呜呜呜。
我勉强维持成年人表面的稳重：“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干嘛呢太宰治？过来添乱的？赶紧用你的人间失格给他驱驱邪！”
挚友扭头看我，也小声地说：“可是你不想看看事后中也想起来一切，决定跳楼离开人世的精彩场面吗？”
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这置对方于死地的计划，看来你们二位，应当是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吧？
中也还在持续崩溃，他看着我，轻轻地说：“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听到的吗？”
“啊不是——”
太宰捏住我的嘴巴：“我们之间的秘密，当然不能让外人能够听到，你说对吧，凛凛。”
“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哟。”
你捏住我嘴的样子，可不像是打算让我说话啊，挚友。
“长岛凛，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心吗？你忘记曾经对我说过的承诺了吗？”
“说的什么？前夫哥B吗？”
中也的眼睛泛红，咬着唇看我。
恍惚间，中也的脸与梦中模糊的初初重叠到了一起。
初初曾经也用这样倔强的表情看着我。
我忍不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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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厕所门就被隔壁破产公司老板一脚踹开。
门外乌泱泱站了一群持枪的黑衣人。
破产老板看着自家已经被炸破到能看到天空的厕所，又看看我们，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干嘛呢？”
我麻木地看着破产老板：“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你该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出场了吗？你到底关不关心你绑过来的人？到底想不想复仇？你一个资本家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突然就被指责的破产老板：“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动静太大了，我一个人不敢来看，等兄弟们集合耗费了点时间。”
我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做事风格，难怪要破产！”
破产老板：“所以你们这是？”
我继续麻木的：“看不出来？”
破产老板摇头：“看不出来。”
“这正是今年过年不放假！员工老板笑哈哈，亲朋好友常牵挂，吃好喝好您再拉！好了！今天齐聚于此，让我们一起包！饺！砸！”
我面带笑容，只不过笑容里露出了一丢丢凶光。
“我代表全体大年30在岗的打工人！祝您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中也冲了过去，一阵黑色的旋风顿时将门外的人冲得七零八落。
“带他出去。”
“这里交给你了。”
中也和太宰连眼神都没交错，就同时采取了行动。
被挚友抗在肩上往外跑，我忍住yue出来的欲望，在心中感慨：
这两个人说真的，还挺有默契的是不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赶过来营救的他们都选择了单枪匹马创进敌人的大本营，反正直到太宰带着我跑到大马路上，我都没看到增援。
我跑得气喘吁吁，蹲在路边冲挚友直摆手，再多走两步我觉得我都得直接暴毙在这里，根本不用等隔壁破产公司老板下手。
挚友也看出我实在不行了，干脆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等我休息。
他倒是一副出来郊游的样子，看不出一点紧张。
“认真的，太宰，”我大口喘气，“你跟中也是认识的吧。”
挚友没有否认：“一段孽缘。”
我：“他是你的初恋？”
挚友：“你猜我揪掉你的脑壳需要用几秒？”
这是什么同款暴力行为啊。
我大为震撼。
把揪人脑壳说得好像揪烂掉的菜叶子一样简单。
“我也说认真的，”挚友看我，神色里确实没了笑意，“不管你跟中也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最好离他跟他身边任何的东西，都远点。”
中也跟他身边的东西？
我想了想，猜挚友指的，也许是马菲亚。
我问：“可是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混到的干部位置，公务员！铁饭碗！以后不怕失业的！
挚友奇怪地看我：“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不等我回答，他抓起我的手，贴到自己胸口。
心跳声很快，也很大声。
我没有想明白挚友突然这么做的原因。
反倒是系统犹豫了一阵，提醒我说：宿主，我查了一下太宰治的内部资料，资料上说，他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的，所以他想给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我愣住，挚友看我的眼神很真挚。
我既分不清真假，也不懂他控制心跳的用意。
统宝又是一阵犹豫：那个，我观察了一下太宰治，人间失格好像没有被启动的迹象……要不用小爱心试试？
我：啊？试什么？
统宝：试他为什么要跟前夫哥B雄竞啊！他这么OOC一定有别的理由！我不信太宰治就是为了看中原中也事后社会性死亡！宁愿承认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
我：不不不不不不——
但为时已晚。
一颗小爱心颤巍巍地靠近挚友的脑门，眼尖的挚友眉头一挑，往旁边闪躲。
随后，被已经绕到他后方的小爱心偷了家。！！！
我紧张地闭上眼睛，不忍看挚友长恋爱脑的可怜模样。
手心里的跳跃幅度在一瞬间猛地变大。
同时，握住我的手背的挚友的手，倏忽收紧。
第 25 章
72
我等了很久, 都没等到挚友的下一步动作。
直到挚友先开口问我：“你闭眼睛干什么？”
我小心地睁开一条缝，发现挚友面色如常，于是试探性地回答：“等你亲我？”
挚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以言喻：“首先, 如果要接吻, 我更喜欢一边对视一边亲, 这样我就能确认对方的真实情绪，而且我也能欣赏到对方因为我情意迷乱的景色。”
“其次……”
他用为难地眼神看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亲你？”
我老实回答：“因为刚刚我的异能, 就是你见过的, 那群爱心，飞到你脑壳里了。”
挚友：“……”
沉默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觉得他现在比较想揪掉自己的脑壳。
统宝开口：不对劲, 我咋觉得人间失格好像没什么变化呢？宿主你试试他？
我问：这种事咋试？
统宝说：如果他真的恋爱脑了，应该会对宿主你有问必答, 要不你问他几个问题试试？
我思考片刻，对挚友说：“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挚友：“……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再次老实解释：“系统，你还记得吧？它跟我说你的状态跟别人的不一样, 让我问你几个问题试试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挚友皱眉：“密码是你生日。”
我听到统宝炸裂的尖叫声。
它说：恋爱脑长没长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真的爱你！你们的确有个孩子！
我确认统宝的精神状态堪忧。
挚友说：“银行卡还是你拉着我，非要我去银行办一张, 说有了卡就会存钱, 密码也是你设置的，说等有空了就来检查我的存款, 虽然这么多年了存款也没突破过0。”
统宝：啊，我不听, 我什么都没听到。
挚友说完后等了几秒, 问我：“它听到了吗？它说什么？”
我张嘴，又闭嘴, 又张嘴：“你确定想听？”
挚友点头。
我叹了口气：“情况挺不妙的，它一直在狗叫, 说区区两根不过如此。”
挚友：“才两根？”
我停顿片刻，幽幽地看他：“能听懂它说话啊？我看你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73
说实话，我觉得太宰治根本没有被我的异能影响到。
仔细想想，我俩的相处模式跟以前比，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嘛。
统宝问：你们以前也会摸对方胸口听心跳声？
我回忆了一下，沉默了。
就像我能从挚友的屁里闻出他前一天吃了什么一样，挚友也能从我眉眼间的情绪里分辨出我便秘了几天。
他只一眼，就猜到了我跟统宝在交流些什么。
挚友主动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我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第二天，你喝多了，强行把我拉到你家睡觉，卧室里明明有一张大床你不睡，非要拉着我一起挤一张沙发，我拒绝了，你就一边哭一边搂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你腿上，不睡就不让我下来。”
“睡就睡吧，我就当背后躺了个傻子，结果你的手还不老实，我躺了没两分钟，胸口的绷带就被你拆了一地。”
统宝：嘶，啊这？
挚友继续说：“你缠着我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次我打算跟你分道扬镳，结果临走前因为没有跟你击掌说再见，你当着一整个酒馆客人的面，把我推到墙上，说你很伤心，说我违反了好朋友法则，要对我进行惩罚。”
“然后让老板放了一首激烈的摇滚，配合着音乐节奏，硬是把我的左脸嘬得比右脸肿了一圈。”
统宝沉默：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挚友面不改色地看着我：“你坐地铁的时候要把我放在你手臂围出来的空间里，乘电梯的时候要跟我面对面站，酒也喜欢在我杯子里舔一下还要砸吧两口说不好喝，还强行把你的酒倒进我的酒杯里，站着的时候拍我屁股打招呼，坐着的时候手就放到我的大腿上，还时不时搓两把。”
“隔壁桌小女孩在那嗑生嗑死，店老板偷偷跟我说没关系，他思想很开放不歧视男酮，给你推情侣套餐你还觉得他好心给我们打折下次还要来光顾他生意。”
统宝：你们谈多久了？
挚友平静地说：“你觉得你是直男吗？”
我点头：“我是啊，我当然是。”
挚友反问我：“你都是了，为什么要怀疑我不是？”
嘶。
此话在理。
我是直男啊！我的挚友当然也是直男了！
我为什么要怀疑跟我认识了这么久的挚友，而不去怀疑这个上了我的身还不到三个月的系统？
统宝，你这恋爱脑，保真吗？
统宝：初初……
嘶嘶嘶！
打住！
保真保真！
但这中间一定出现了某些问题，导致恋爱脑没能成功种进太宰治的脑子里！
比如太宰治早就跟他的异能融为一体，他的本身就是人间失格，一般像恋爱脑这样的邪祟根本没办法靠近他。
再比如太宰治那颗要跟女人殉情的心，感动了上苍，上苍赐予了他一颗永远保持清醒的大脑，所以他不会被恋爱脑影响到。
统宝：可是——
我耐心劝解统宝：你还没到上大学的年纪，所以没见过大学男寝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平常都跟我和太宰一样相处，什么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睡一张床一个被窝，已经是常态了，等你长大你就懂了。
统宝说它得去上网做个背调，才能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没一会它就回来了，说真的看到了好多男人之间都是这么相处的。
然后问我：这个弹幕说的“都是直男的小把戏罢了”是什么意思？
我回答：不重要。
有直男这两个字就够了。
74
但是，这些过往依然不能解释我的挚友如今依然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行为。
挚友的心跳声，声声可闻，我使劲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回来。
于是我谨慎地问：“你想干啥？”
挚友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问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
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问：“你……胸口疼？想让哥哥给你揉揉？”
看得出来，挚友很想翻个白眼，但是忍住了。
他总算松了手，用摆烂的语气对我说：“我果然还是对你的脑子期待值过高了。”
挚友在骂我。
他其实经常阴阳怪气我，但是像这样直白的骂，让我一下子就听懂了的骂，真的很少见。
所以我一下子就慌了，抓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挚友？发生什么了？！”
想到某种可能，我的脑门落下冷汗：“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别死啊太宰治！你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小孩的样子呢！我还想让我儿子喊你干爹呢！”
挚友把我的手拎开，这下货真价实地翻了个白眼：“你儿子喊我干爹？你又自称我哥哥，请问我们什么关系？”
“你是我儿干爹，我是你哥哥，咱们各论各的，没事我不介意。”我的眼眶含着热泪，安慰身患绝症的挚友。
挚友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越发慌乱：“不是？真的？我刚刚就是开玩笑，你患绝症应该也是开玩笑吧？”
挚友没有跟以前一样冲我假笑，而是闭着嘴，一言不发。
“太宰治你——”
“骗你的，”看我着急忙慌的样子，挚友一下子笑了出来，把我凑近的脸推开，“我怎么可能突然就患绝症，如果真的有这种好事，我当然会第一个分享给你啦。”
他虽然在笑，但我怎么听，都觉得他的笑意里充满了一种释然的味道。
就好像看破生死的得道高僧。
统宝急迫的声音此刻也在我耳边响起：宿主！你听！
我凝神。
【警告！警告！攻略任务时限为最后10分钟！10分钟后攻略对象爱意值未满，攻略任务宣告失败，宿主将会被抹杀！】
【宿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只剩最后10分钟了！再不采取行动你就真要魂飞魄散了啊！你都这么陪着他快10年了！为什么还不告诉他你爱他啊！】
【宿主！求你了！你别再把心意埋藏在心底了！】
什么声音？
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好像凭空出现在我们周围，系统和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太宰呢？我的挚友能不能听——
已经到达嘴边的疑问，在我看到挚友表情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
挚友垂着眸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这才注意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人的食指，一直勾在了一起。
挚友并未开口，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已经快10年了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挚友抬头，与我视线相撞时，嘴角轻轻上扬。
“我不想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没关系，我早就习惯这样默默注视他的背影，只要看到他是幸福的，我就安心了。”
“既然是最后的10分钟，就让我们好好道别吧，凛。”
“太宰治？！”
我的喉咙里发出令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尖叫。
“最后10分钟是什么意思？！爱意值又是什么意思？！”
挚友愣住，眼睛慢慢瞪大：“你怎么知道——”
他立刻闭上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但身为系统的统宝，却无比熟悉这套流程。
统宝颤抖着声音对我说：太宰治，恐怕也跟宿主一样，绑定了某个系统。
而且他应该身负攻略任务，攻略者是太宰治，而被攻略者，是长岛凛，也就是宿主你！
听对方系统的意思，太宰治只剩下最后10分钟了！如果不完成攻略任务！他就要因为任务失败被抹杀掉了！
统宝继续说：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小爱心明明进入了太宰治的脑子，却没有对太宰治起作用的原因……宿主，太宰治早就爱上了你，所以在面对你时，就算被种了恋爱脑，他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太宰治苦笑着，双手捂住我的脸，“别怕，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比起逼你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我更希望你能够一直做自己。”
“我本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
“不说这些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凛，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最后几件事。”
我捂住太宰治的嘴：“你先别说这些，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要按时吃，别老是去便利店拿泡面凑合，也少去酒馆，你的酒品太差劲了，我不在的话，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你，该怎么回家啊。”
“我会好好吃饭，我也不喝酒了，太宰治你别管我了！你快告诉我怎么提高爱意值！时间不多了！”
挚友叹了口气，手指理顺我鬓角的碎发。
“还有，虽然我不想对你的恋情指手画脚，但是中也真的不是个适合你的人，听我的话，离他远点，好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捏住我的嘴巴，把我捏成鸭子嘴，然后笑：“最后的时间，还有你陪在身边，我没有遗憾了，凛，如果有来生，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
前夫哥B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他冷笑的表情。
前夫哥B的视线从我跟挚友交叠的双手，缓慢移动到无力地靠在我肩头的挚友脸上，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就连我们身边的碎石细沙，都因为前夫哥B不悦的心情，而逐渐漂浮在半空中。
“松手，太宰。”他的语气不难听出其中的威胁。
挚友不为所动。
下一秒，碎石袭来。
在被捂住双眼的瞬间，我似乎听到虚弱的挚友那懒洋洋的声音：
“嘁，来得真快。”
第 26 章
75
我的挚友, 如此羸弱、无力，纤细的胳膊肘挂在我身上，就像一截马上就要枯萎的树枝, 轻轻一折, 就会咔嚓破碎。
我明白了, 我终于能够理解统宝总是挂在嘴边的破碎感是什么了！
这可不就是我脆哒哒的挚友吗！
我伸长手臂，愤怒地拦在前夫哥B身前：“你想干什么！不准对他这么凶！”
前夫哥B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为了他, 骂我？”
“倒也没有骂吧……”看着前夫哥B的样子，我多少还是有点内疚的, “现在情况特殊，初、咳咳, 中也先生。”
前夫哥B的眼睛更红了：“你喊我什么？”
“初——”
“嘶。”
挚友沉闷的痛呼声引起我的注意。
扶着我堪堪稳住身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弯下腰，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 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面容上染着几丝无法克制的痛苦。
见我看他, 他甚至还想挤出笑容, 去掩饰此刻他默默承受的痛楚。
只是那脖颈处凸起的青筋，与颤抖着的嗓音, 分明早已暴露了他。
“抱、抱歉，我没有想打扰你们, 只是没忍住……”
我慌乱地搀扶着挚友：“说什么呢！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挚友摇头, 看了一眼前夫哥B，垂眸, 轻轻地说：“没什么，只是系统检测到被攻略者本就不多的爱意值在下降……”
“它对你做了什么？”挚友不再说话了, 我瞪大眼睛，想撬开他的嘴，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告诉我爱意值下降的后果。
而且爱意值怎么会下降呢？我又没有做出别的举动！
统宝此刻严肃地说：宿主，我去调查了一下内部资料，根据我的经验，虐文组那边的系统，的确有完不成任务就给予惩罚的规定，惩罚内容不限于让宿主受到电击、刀伤、枪击、窒息等各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如果最后也没完成任务，就会被无情抹杀。
看人间失格的样子，他应该刚刚也受到了惩罚。
至于爱意值下降的原因……
统宝停顿片刻，说：恐怕是因为中也的出现。
我愣住。
下意识看向中也的同时，挚友又发出难耐的闷哼声。
统宝：因为宿主你被中也吸引，而无意识地降低了对太宰的爱意值，所以他被系统惩罚了。
挚友不再扶着我，而是用那疼得泛白的指节，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胳膊。
……大概是怕把我抓疼了，他才选择松手的。
明明身负攻略任务，却因为不想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而选择静静地待在我身边看着我，就算生命只剩下了最后10分钟，也没有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只想一个人默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我的挚友啊！
我那让人心疼的挚友啊！
我郑重地握住挚友的双手：“没关系的，宰，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依赖我，现在没有任何事比你重要。”
“长岛凛！”中也的拳头握在身体两侧，愤怒的眼神在我看向他的那一刻里，多出了几分委屈，“不管太宰治对你说了什么，他一定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
我摇了摇头：“中也先生，我不知道你曾经跟宰有什么矛盾，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了！”
“之前的事是我的错，等我安顿好宰，一定登门向你认错，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不会有怨言。”
“认错？太宰治一出现，我们的事情就变成了需要你承认的错误，是吗？！”中也声嘶力竭地质问我，他的眼中弥漫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恸，让我不由躲开了他的视线。
“我不是这个意思，初——”
“没关系，去他身边吧，”挚友的声音好似快被波涛汹涌的潮水淹没的灯塔上最后一丝的光，寂寥又落寞的声线里透漏着一种深深的伤痛，甚至还有些许释然，“做你想做的事情，凛，不用担心我，反正我咳、咳咳。”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咳嗽打断。
风中残烛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一把抱住了他。
“我们没有时间解释了，中也先生，”我哀求地看着中也，“宰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帮他，他活不过今天的！”
前夫哥B与我对视，挚友则是深深注视着我。
最终，前夫哥B开口了。
冷清的声音里夹杂着嘲讽：“帮？你想让他怎么帮你，太宰。”
挚友艰难的从我怀里抬头，呼出来的热气虚虚洒在我的侧颈：“你不会想知道的，中也。”
“长岛凛，”中也不再理会太宰，而是认真地跟我说，“我不知道太宰对你说了什么，但我绝不认为我们之间是所谓的错误，我会找到证据的，在此之前——”
“我没有输。”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直直地望着我。
在这一刻仿佛要看进我的灵魂里。
76
“不，他输了。”
挚友绝情地说。
还朝前夫哥B离开的方向骂了句争强好胜的小学鸡。
我捏着挚友的下巴，把他的目光强行转向我：“该解决你的事情了，宰，系统跟你的攻略任务我以后再问，现在，告诉我，应该怎么提高爱意值？”
“统宝跟我说，常见的方法有牵手、舌头狂甩对方嘴唇、交换唾液□□、零距离或负距离接触，使用不同方法提升的爱意值也不同，如果要让你彻底安全，我们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挚友顿了顿：“你的系统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点头。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做你想做的事情，凛凛。”
半个小时后。
我俩坐到了我家的天价地垫上。
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我刚煮好的方便面，还有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熟食甜品。
我深深吸了口泡面的香气，精确默数完180秒之后，打开覆盖着水蒸气的泡面盖。
顺便把一次性筷子递给对面的挚友。
挚友嘴角抽抽：“你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对啊，”我嗦了一口泡面，豚骨汤浓厚得瞬间温暖了我的心脏，“在被抓走之前我就计划着回来吃掉它们，这可不是普通的泡面。”
“季节限定。”我指着我面前的这盒。
“新年新口味。”又指着他面前的那盒。
砸吧嘴：“而且我是打算一个人吃两碗的，你能不能待会分我一筷子，我想尝尝味。”
挚友：“……”
沉默之中，狠狠喝了口泡面汤。
我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吗？”
挚友慢条斯理地挑了根面：“……好像是比以前的好吃一点。”
“那我现在能吃你的那份了吗？”我苍蝇搓手，就差直接把脸埋进挚友的碗里了。
统宝恨铁不成钢地大骂我是不是忘了些重要的事情！
十分钟啊！
现在距离十分钟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吓得我筷子一下砸到桌上：“宰宰宰宰宰——10分钟！！！”
“哦，你说那个啊，”挚友帮我捡起筷子，用餐巾纸擦干净，然后把自己的面一起推到我跟前，“时限早就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看来凛凛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我一个猛挠头：“那、那当然啦！要问这个世界上谁最关心你！那答案必然是我！”
挚友懒洋洋地掀眼皮：“是吗。”
“是、是啊……”我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低，“不过为什么时间都过了，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难不成你……”
我偷偷地看挚友。
不巧挚友也正看着我。
我们的视线撞上。
一个从容不迫，一个做贼心虚。
从容的是他。
做贼的是我。
就当我在这阵死亡沉默中，以为挚友已经发现我真的把他马上就要噶了的事情忘掉时，挚友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说实话，我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我甚至有那么几秒的晃神。
就是那种世界末日到了，整个人都后背发凉的感觉，你们懂吗？
隔着一张桌子，挚友把手伸过来，手指勾住了我的手指。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系统判定爱意值上涨之后，另外宽限了我时间来完成任务。”
我不知所措的：“上涨？爱意值上涨了吗？”
挚友点点头：“嗯。”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这样的，凛，”挚友单手托腮，眼神迷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玩儿似的捏我的指腹，“你在我跟中也之间，选择了我。”
“啊等等我好像也没有说要选——”
“我很开心。”挚友迅速打断了我没说完的话，然后柔柔一笑，颤动的睫毛掩盖眸中的寂寞，“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坚定选择，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我抖抖抖，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你别、你别这样，我害怕。”
挚友：“害怕什么？”
“怕被你撅。”我诚实地回答。
挚友：“……”
统，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挚友的笑容有点裂开了？
77
不等统宝回答，挚友便捂住胸口，朝地垫倒去。
我立马扶住桌子和泡面碗。
趴在地上的挚友眼神立刻变得凌厉，目光在我的双手之间扭转。
我连忙解释：“你听我狡辩！宰！我不扶你绝对不是怕面洒了没得吃！而是我怕桌子翻了砸到你！况且地垫那么软，你就算面朝下摔，也绝不会摔坏你的帅哥脸！”
挚友眯着眼睛打量我，突然棒读：“啊，糟糕，爱意值下降了。”
“！！！”我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冲到他旁边，“手给你手给你！赶紧牵上！”
挚友却说：“好像……爱意值不怎么涨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下一秒挚友就要在我怀里嗝屁了，不由惨叫：“怎会如此？！”
挚友欲言又止，看我沉浸在悲痛里，只能开口道：“如果……如果做这些事情让你很厌恶，我们直接放弃也是可以的，凛，我不想因为一个攻略任务，就毁掉我们十年的……友谊。”
他的舌尖轻轻蹦出的词语，让他的脸色都灰白了几分。
“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让你讨厌的人。”
我张了张嘴，无法出声。
统宝说，爱意值的上涨或者减少，也许不仅仅取决于我跟挚友的亲密互动。
挚友的系统将我对太宰治的态度，也算进了爱意值里。
所以说，如果我一天没有真正对挚友心动，没有彻底爱上挚友，挚友就无法从被抹杀的命运里逃脱。
“没关系的，”挚友躺在我的怀里，低声安慰我，“你能在我和中也之中，坚定地选择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啊这我倒也没有选择——”
“咳咳咳咳咳！！！”
“选你了选你了！超坚定的那种！”
我把挚友扶起来，我俩重新坐回桌前。
泡面已经变得浮囊，可以说那叫一个味同嚼蜡。
我悲凉地猛灌一口寥寥无几的泡面汤。
挚友：“啊，那是我的一碗。”
说着说着，他突然闭嘴了。
我茫然的：“啊？都泡成这样了，那你吃我的？”
挚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问。
挚友摇头。
统宝提醒我说：可能他想说，你们间接kiss了。
我猛地低头，看到了湿润的泡面碗边缘。
“……………”
挚友：“哦呀，我的系统说爱意值+1。”
我猛地抬头，脸上发热：“什什什什么+1？怎么就突然+1了？”
挚友笑容加深：“+1，+1，+1+1+1……”
我：“！！！”
不是？
这个爱意值加的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了？！
第 27 章
78
挚友在我家借住的这些天里, 对“什么方法能够让爱意值猛加”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不过是他单方面探讨我。
比如在第一次被发现吃他的泡面让爱意值+1+1+1后，他把这个动作重复了至少13次。
而且被他嚯嚯的已经不仅是泡面了, 就连我刚喝一口的优酸乳, 他都要凑过来一起嘬一口。
昨天晚上甚至在刷到了某个短视频之后, 强行给我喂了一整杯奶茶，然后拿着吸管过来说要喝我亲口喂的。
被折腾得已经逐渐麻木的我, 把奶茶递给挚友, 一开始我严重怀疑他是自己想喝，但苦于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喝奶茶。
然后我发现, 他好像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已经是个20多岁的大男人，太宰治本人好像根本没有觉得这个年纪的男性喜欢吃甜食有什么毛病。
不对, 重点不在这。
重点在于我把奶茶递给太宰后，他对我说：“亲口喂，亲口。”
被刻意画重点的词语, 以及太宰那游离在我嘴巴上的视线，成功地使我脸绿了。
差点把奶茶纸杯都捏爆的我, 阴沉地盯着我那满脸无辜的挚友：“……宰, 正常人就算谈恋爱，也不会想把吸管插到别人嘴里, 从别人嘴里喝东西。”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着他的面，我把吸管狠狠弯曲, 最后挤出笑容。
我的挚友浑身一抖, 终于坐回床上，安静地把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在不刺眼的暖光灯下，偷偷看打地铺的我。
我平躺在地上, 说：“看我干什么？我是心疼你才让你睡床的。”
挚友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的谎言：“你这地垫的价格，起码能买100张床。”
“但是没有人让客人睡地板的道理。”
“你就是不想跟我睡一个被窝，”挚友幽幽地叹气，“跟你用同一套餐具已经没办法涨爱意值了，这几天下来我们又没找到什么新方法，怎么办啊凛凛。”
我想了想，侧着身子看床上的人。
挚友也朝我这边侧躺着。
我们就这么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我说：“太宰治。”
“嗯，我在。”
“别噶在我家里。”
挚友表情空白：“……？”
我真诚地说：“噶在家里影响房价，我怕如果未来我想换个地方住，这套房子因为死过人，会被砍价的人屠龙刀。”
挚友小声骂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他就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开始生闷气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想过了，如果我们尽力了，爱意值还是没办法涨的话，”我停顿了一下，见挚友偷偷把耳朵往我这里凑了凑，才继续说，“你就放心噶，我到时候给你烧10个漂亮美女下去，什么御姐啊JK啊甜妹啊傲娇的，全给你烧一遍，或者你更中意中也那种类型的，我也可以找人去偷拍他，到时候给你做成相册，每周都烧一本。”
“还有大house豪车，你想要什么就给我托梦，我再去给你找，咱们生前没过上好日子，到下面去了也不能委屈自己，你要是在下面实在闲得无聊，就盘个店自己开着玩，我之前看过类似的小说，说有人似之后去地府开了个成人用品店最后统一世界，我想过了，货源我可以给你解决，等我也似了下去找你，你分一半股权给我就好，还有就是——”
我完美的去世计划还没说完，只见挚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的，幽幽地望着我。
我被他看得又开始冒冷汗了：“干干干什么？”
“我也想过了，”挚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倒是很轻，“我还没死透，我还能抢救一下。”
“是、是吗？哈哈哈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还要抢救一下的话，哈哈哈哈哈哈……”
我咽了口唾沫，在挚友的逼近之下心跳如雷。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对我做不让描写的事情的啊！”
挚友的嘴角邪魅上扬，赤着脚走到我身边。
我几乎能从他单薄的睡裤上，感受到身体的热量。
他停在我身边，碎发垂在眸前，细碎的亮光闪烁在深邃的瞳色里，修长的指尖则是落在喉结下的第一颗纽扣上，然后缓缓拉开衣领。
“！！！”
我不知道现在我是什么表情，从脸上爆发的热度，以及挚友调侃又满意的笑容中我知道，至少他是很乐于欣赏我此刻的狼狈的。
睡衣贴在挚友的身上，之前从没有注意到过，原来它也是能够描绘出人体曲线的。
“脸好红啊，凛凛。”挚友就这么低头看我躺在地上的我。
随后，抬脚。
隔着一层薄被，他的脚尖精确点在了我胸口猛烈跳动的位置，并用如同羽毛划过般的力度，向下探去。
就在他即将到达时，我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腕。
挚友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又立刻挑高眉梢，高傲地扬起下巴。
“再继续往下，就真的要被审核锁文了。”我努力平复呼吸，把他的脚放回地面，“最近扫黄扫得很严，危。”
挚友哼了一声，把滑落到肩头的衣服重新拉回肩膀上，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危什么危？我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睡前想泡个澡而已。”
刚把浴室门推开，挚友突然停下，微微回头看我。
“倒是你……”
已经猜到接下去没什么好话的我捂住耳朵。
可惜没什么作用，挚友的话总是能轻易从各种缝隙钻进我的耳朵里。
“爱意值加得挺多的，怎么，喜欢这个调调？”
我木着脸，听着浴室门毫不留情的被关上的动静，呼出一口浊气。
“统宝，你在吗。”
统宝：1。
“你说，太宰治说的到底是爱意值，还是禽兽值啊。”
统宝：亲亲，这边给的参考答案是男酮值哦。
什么狗屎参考答案。
赶紧撕了！
79
挚友本来还想赖在我家，继续跟我探讨关于爱意值的问题。
但是接了某个电话之后，他也麻了。
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他的某个同事，同事说，Mafia的人无缘无故来把他们的盘口砸了，领头的那个还是Mafia有名的高层。
盘口被砸本来是个其实还挺常见的事，听同事的语气很平静，应该是经常经历类似的事情，但同事很快语气一转，要求我的挚友对这次的袭击事件负责。
挚友不服，问凭什么。
我听到同事在那头说：“因为人家就砸了我们办公室，跟你的宿舍。”
挚友沉默了。
同事补充：“砸得稀巴烂，一看就是有私仇的那种。”
挚友麻了。
转头扑倒我怀里开始哽咽：“呜呜呜中也那个坏东西，把我家砸了呜呜呜呜。”
“他现在只是砸我的办公室和家，下次就要来砸我的脑袋了呜呜呜，凛凛你一定要保护我啊呜呜呜。”
我机械地拍着他的后背：“如果你没得罪他，他干嘛来招惹你？”
“爱意值又降了。”
“是中也无理取闹！太过分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宰！”
“好的捏。”
得到了我的承诺的挚友，美滋滋走了，说是要找中也报复回去。
然而还没过10分钟，被一起扔到我面前的，除了太宰治以外，还有一个黑色小盒子。
注：我觉得中也扔挚友的动作，特别像邻居家的大妈扔垃圾。
我捡起盒子，挚友则是被绑住手脚，胶带也贴住了他的嘴巴。
说实话，现在的挚友像极了古代因为偷情即将被浸猪笼的小可怜。
挣扎的样子也很像繁殖期的大弹涂鱼。
没看过的家人可以上某弹幕网站搜搜看，我的评价是很精彩。
总之，中也踩着挚友的后背，示意我打开盒子看看。
“你轻点，”我不忍看到挚友被中也踩得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别给他踩噶了，真的很影响房价。”
中也顿时被哽住，脚默默抬高了一点点。
我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个录音设备。
按下播放键，发出来的便是挚友系统的声音。
【警告！警告！攻略任务时限为最后10分钟！10分钟后攻略对象爱意值未满，攻略任务宣告失败，宿主将会被抹杀！】
如此耳熟。
想必下一条就是系统劝挚友别当舔狗的音频了吧。
【你都这么陪着他快10年了！为什么还不告诉他你爱他啊！】
我：“……”
深吸一口气，拳头痒痒，好想毁灭点什么。
还没等我做出别的反应，咸鱼般的挚友便一个后抬腿，把正在暗爽的中也踹翻到地上，自己则是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还摆了个帅气的superhero landing。
就在挚友再次一脚踹向中也，并被反应过来的中也招架住的那一瞬间，统宝发出惨烈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是人间失格！人间失格出现——诶？我又不怕人间失格，我尖叫什么？
我不知道统宝在叫什么。
但我看懂了中也的动作。
中也像是被点穴了，背对着我僵硬在原地，跟生锈了几百年的螺丝一样，用肉眼都难以捕捉到的幅度，朝我扭头。
看向我的那一眼，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中也周围一圈就像是被无形的外星人飞船砸出来一块凹陷，除了我脚下的那块区域，整片地形都下陷了至少50厘米。
我嘴角抽抽，想到了中也此时反常的原因。
但我的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我本身是很希望中也能够恢复正常的，毕竟谁也不想面对一个因为自己的异能而脑子不清楚的受害者。
但是吧，尽管我跟中也虽然在梦里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做，我还是有点害怕中也脑子清醒后，为了不让自己做出来的蠢事流传出去，选择杀我灭口。
这种期待又恐惧的心情，大家能够理解吗？
中也还盯着我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统宝：宿主你跟初初的心灵感应失效了吗？
早他妈失效了，统，你2g网吗？
我吐出一口气，决定给自己和中也一个交代：“初——”
下一秒，中也一个起跳，上天了。
只留下了地面上的那个深深的凹槽。
跟一圈被他扬起来的尘土。
我的挚友从尘土里钻出来，灰头土脸地咳出一嘴灰，还不忘朝我嘿嘿笑：“我还从没见过中也恐惧到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有你的，凛凛。”
“果然是出我喜欢看的好戏，可惜没录下来，不然我得给大家一人发一份，还要放在东京塔的展示屏上循环播放一个月。”
我：“……”
果然，你们俩肯定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我抹了把脸，同样一脸灰。
然后蹲在了朝我伸手、想让我拉一把的挚友身边。
“你还笑？”
挚友笑容一顿：“这么喜庆的事情，不笑笑多浪费啊。”
“是吗？”我轻轻地说，“你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挚友喉结滚动，笑容逐渐破碎：“是你的拳头。”
“不，”我摇头，“刚刚我的系统给我打开了兑换窗口，这已经不是拳头了。”
“这是能够发动地鸣的按钮。”
“记住了，世界是因为你而毁灭的，太宰治。”
统宝：？
等等，咱家系统没有这种奇怪的功能啊？
80
在我正在考虑到底是要把太宰治沉到水泥地还是沉到公海时，被遗忘了好几章的救世主哥，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阴风阵阵，我不由摸了摸后颈。
救世主哥显然已经目睹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他对我被骗这件事，产生了异常凶猛的情绪。
一边说着要帮我报仇，一边直接捏了个决，喊了声领域展开，顿时我眼前的世界都变了。
统宝吓得口吐乱码：怎么个情况啊救世主哥你是漫画第多少话开的领域啊我还没看到那么后面你不是似了吗领域咋开的啊？！
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也没注意听。
因为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半张脸都缠着绷带的黑发小孩。
穿着小西服，长到小腿的白袜，和一双小皮鞋。
我蹲下，看着躲在桌底角落的小孩：“？”
小孩抱着膝盖，静静看着我：“……”
我突然就悟了现在是个什么剧情。
我冷酷地笑了：“当年你们太宰家欠下的108条血债，时隔多年，我总算得以报仇雪恨。”
小孩依旧沉默。
“在思考怎么脱身吗？小子，”我咧着嘴恐吓他，“当年我藏得比你好。”
小孩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我不姓太宰，”小孩朝我绽开甜甜的笑，“哥哥，你要杀太宰家的人，关我津岛修治什么事？”
我：？
第 28 章
81
津岛修治这小孩, 漆黑的眼珠里闪着甜腻腻的光，在我的杀意之下，他竟然还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伸出双臂要跟我贴贴。
他难道以为这里是阿美莉卡的电影永远不死小孩吗？！
统宝在我的脑子里给我做统计题。
根据AI的只能分析, 如果我选择放下仇恨放过津岛修治, 会进入以下几种分结局。
BE1：我不仅放过了他，还把他带在身边精心照顾, 教他读书写字还有武功, 希望能把上一代的恩怨在我们身上做个了结。
你们度过了相亲相爱的20年。
但20年后，长大的他在游历江湖时发现了当年自己家被灭门的真相, 他不得不面临着自己竟然爱上了杀父仇人的事实。
他爱你，又无法面对梦中出现的惨死的父母家人, 在无比的痛苦与纠结中，误会你竟然与其他人有了暧昧的关系。
某日他喝醉，把我草了, 开始进入他不让我爱别人也不让我死，还要我看着他娶妻生子的虐心虐身情结。
结局是我日渐消瘦病死后山, 他抱着我的尸体在悬崖边痛哭, 然后一起跳下山崖，结束前期幸福后期痛苦地一生。
BE2：报仇结束的我早已厌倦了背负家人性命的一生, 母亲的遗愿让我无法了结自己的性命，于是我放过了这个孩子, 用冷漠至极的态度教养他、苛责他, 任凭别人误会他、欺负他，让他以为我不杀他只是想留着他当狗一样羞辱。
他在梦里对我做尽欺师灭祖之事, 仇恨与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直到他将利刃捅进了我的胸口, 却发现自己根本体会不到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的死，仿佛抽离了他一半的灵魂，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活了50年。
暮年他遇到了我的熟人，才从熟人口中得知，他小时候高烧不退，是我大雨天背着他步行四个时辰下山看医生，每日夜里他去厨房偷吃的剩饭，其实都是我半夜起来特意为他准备的，就连他日日研习的字帖，都是我一笔一划撰写的。
他不知我对他的好，也不知我在死前就已经告知过所有熟识，我是病死，并非被复仇。
最后他跪倒在我的牌位前，一头磕下，再无声息。
BE3：我还是选择放过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孩子，但我不知道的事，此子早慧，今日发生的一切被他熟记于心，他早就知道你是他的仇人……
打住打住！我叫停了统宝的结局描述。
就是说，你算出来的结局里，我跟这个小子就没有一点good end的可能性呗？
统宝连忙说：有的有的，比如这个，他对你的爱还是战胜了仇恨，他把你草了之后……
我倒吸凉气：我养他他还要草我？这么大逆不道吗？
有没有他不草我，我们还能相亲相爱的结局？
统宝遗憾地说没有。
那接下去我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统宝期待地问：那咱们先走哪条支线？
我微笑着掏出长剑：“别怪我，宰，我一不想被你噶，二不想被你草，所以——”
可怜兮兮垫脚扒着我胳膊的津岛修治：“哥、哥哥！”
我低头看他，拂开他稚嫩的小手：“现在我先放过你，等下次见面时，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哥哥——”津岛修治哽咽地呼唤着头也不回往外走的我。
然后，我停住了脚步。
津岛修治的语气有些惊喜：“哥哥！”
我回头，狞笑：“好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津岛修治：？
82
我一剑捅向可怜兮兮的小孩，可惜我不常用冷兵器，这一剑扎歪了。
要是给我一把枪，我，这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绝对不会失手。
津岛修治不喊我哥哥了，而是蹲在地上默默哽咽抽泣。
我收了剑，居高临下地看他：“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可没遇不上这么好的事情了。”
小孩脸色苍白，眼尾却是红的，他委屈地看着我，小声说：“今天我必须死在这里吗？”
是的。
因为我不想被你草。
也不想被你噶。
我挽了个剑花，把剑扔到了小孩面前，又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在了剑的旁边。
我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选一个吧。”
津岛修治沉默了一会，再说话时，语气总算有了点成熟的感觉。
他是这么分析的。
“如果我拿了剑，这就是我唯一能反杀你的机会，但明显你比我高大强壮，如果我拿剑，可能让你应激，直接鲨了我。”
“如果我拿巧克力，说不定会吃下你事先藏在巧克力里的毒药，但我可以假装选巧克力假吃，事后扔掉再逃跑。”
我点头，称赞道：“你很聪明。”
如果津岛修治选了剑，说明这小子有杀心，我的确有被他反杀的可能，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津岛修治选了巧克力，说明他城府深很狡猾，想用小孩子的形象麻痹我的判断力，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津岛修治两个都选了，说明他贪婪，既要又要，放任这种性格的小孩长大只会危害社会，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津岛修治两个都不选，说明他根本不尊重我给他准备的选项，这么伤害我真诚的心，此子断不可留。
津岛修治：“……合着我根本就已经死透了呗？”
是啊，聪明的小鬼。
我的利刃重新出鞘，这次，我对准了津岛修治的脑门。
这一剑下去，我肯定不会再扎歪。
“准备好了吗，”我沉声道，“给你3秒钟说遗言，哭也算时间哦。”
津岛修治抿嘴，身躯微微颤抖着，深深看过我一眼之后，闭上了眼睛。
我冷笑：“呵，就没有一点话想对我说，是吧。”
“那你死吧。”
我举高长剑。
“咚”的一声。
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津岛修治嘴里微不可闻的那一句“对不起”。
83
他向我道歉了。
坐在地上像颗霜打了的、焉了吧唧的大白菜，菜帮子都枯黄了的那种。
但我确实听清楚了那句“对不起”。
统宝磕磕巴巴地问：宿主你……
我扔掉剑。
没有开刃的那一侧剑柄，在津岛修治的脑门留下了一道红痕。
像古老的神话里出现过的二郎神一样。
我戳戳他的眉心：“还有呢？说话，说你错哪了。”
要让别扭的太宰治承认错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从我第一天见到太宰治就清楚，这个人的性格到底有多拧巴。
他能接受人们对他的恶语相向，却会在面对他人真诚地道谢之后，被瞬间清空血条。
所以他宁愿被人误会，也不会告诉你，他究竟为你做了多少。
说到底，太宰治平日里装得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内心里更像一个敏感到轻易就会受伤的小鬼。
更恶劣的是，他在死前说的这句“对不起”，都不一定是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太宰治也许只是觉得我想听“对不起”，才这么对我说而已。
“错哪了，”我再次戳戳自闭的小孩，“快说，不然我又要扎你了。”
自称津岛修治的小孩总算睁开眼，漆黑的眼里看不太出情绪，但我却莫名能从他的身上察觉出他有点委屈。
可能是因为津岛修治的形象太乖巧太可爱？自带让人心疼的气场？
这回，我没有拒绝他朝我张开的双臂。
我把他抱在了身上。
他则是顺从地用手臂圈住了我的脖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
“………………本来就是为了你好，才……”
我扭过头，跟趴在我肩上的小孩对视：“别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就不骂你了，太宰治，你为了我好，但不可以骗我。”
“你说有系统威胁你的性命，说只剩下最后10分钟的时候，我是真的信了，你知道吗？”
小孩沉默几秒，闷闷地说：“可是后来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看没看出来是另一回事！因为我很熟悉你，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不说破陪你演着玩玩，就好像来到这里时，你也什么都不说，陪我演这场哄我消气，这是我们的默契，不是让你脱罪的借口！”
“…………”
我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所以现在、立刻、马上向我陈述你的罪行，我再来判断原不原谅你。”
小孩瘪嘴。
“不准撒娇！你都多大年纪了！羞不羞啊你！”
“可我现在就是小孩的形象啊，”津岛修治又开始装无辜了，眨巴那可爱得吓人的大眼睛冲我卖萌，“好嘛，我认错嘛，你别生气啦。”
“我不该骗你我绑定了系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该死到临头都不认错，不该嘴硬，不该别扭，消消气嘛凛凛，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瞪着他：“还有呢？”
小孩愣住：“还有啊？”
“呵呵。”
我一拳砸到他的脑袋上。
把他砸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直哼哼。
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以前叫津岛修治。
臭小子！
84
统宝问我，人间失格骗了我这么久，虽然我看出来他骗我了，但真的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吗？
统宝说，我们这个时候就特别适合来个10万字的虐心虐身的追妻火葬场情节，最好还是带颜色的那种，因为大家都想看。
我拒绝了。
网站不让写。
而且吧。
我搓了一把幼年太宰治毛茸茸的头顶。
而且呢，说实话，就算是被太宰治骗了，我也没有觉得很生气。
我气不过的点，只是太宰治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已。
这也是我生了很多年气的地方。
太宰治无数次的在我面前说过“要不我还是去死吧”“想找个人殉情”“要不今天试试跳河”，每次听到，我都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
但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这一点。
太宰治对我说：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做你想做的事，这又何尝不是我对他的祝愿呢？
如果死亡能带给他解脱，我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去阻拦他的脚步？
我自认为无法给太宰治带来救赎。
我也很害怕给太宰治打电话时听到的那一串久到自己挂断的电话忙音。
所以我只能装作不在乎的，在太宰治每次跟我联络后，悄悄松一口气。
——今天太宰治也还没死呢。
——真是太好了。
这种话说给他听，他一定会气得要跟我绝交的吧。
你知道吗，统宝，我总是奇怪的、很早就能辨认出太宰治是否在隐瞒什么，我也习惯了假装看不出太宰治的某些计划。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他产生的，是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的纵容。
小津岛修治牵着我的手，开始抱怨小孩子的身体真是难用，这里踢踢那里踹踹，人间失格四处乱飞，飞得统宝在我耳边嗷嗷直叫。
“怎么还不能从这里出去啊，故事已经到了圆满大结局了，我的戏份应该结束了才对吧。”他嘟嘟囔囔的，突然警惕抬头看我，“我们的确圆满大结局了对吧？你应该已经原谅我了对吧？”
我敷衍点头，领着他寻找出路：“是啊是啊。”
小孩更警惕了：“不可能！你幼稚得跟小孩一样！这要报复那要复仇的，绝对不会让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你肯定在跟你的系统商量着怎么折腾我！”
我蹲下，揪住他的脸，把他揪得眼泪哗哗直喊疼。
等我松手了，他都还要捂着脸质问我在跟统宝密谋什么。
“真的要听吗？”我语气平稳地说，“你每次问我在跟统宝说什么，听到的都是些不妙的内容。”
比如第一次统宝冲人间失格狂傲地笑出了三个感叹号。
比如第二次统宝说区区两根，他说才两根就满足了吗。
挚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于是我说：“统宝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原谅你。”
挚友立刻紧张起来：“那你怎么回答它的？”
“我说，”我咧嘴笑，“我当儿子养大的家伙，不原谅还能咋办，凑合过呗。”
“你说是吧，崽。”
挚友瞳孔地震：“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崽？难道不是那个宰吗？！”
我没理这个跪倒在地上，仿佛大脑一瞬间涌进了某些不能让他接受的事情的挚友。
而是对着虚空轻声唤道：
“dd。”
“在吗？”
“救世主哥？”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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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片让挚友变成讨厌的小鬼的环境，是救世主哥弄出来的。
就在我喊完救世主哥后，我眼前的场景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救世主哥站在我面前, 还是那副漂浮在虚空里, 衣摆无风自飘的仙人模样。
我回头看, 发现挚友已经不见了。
“吾以为你会杀了他。”
救世主哥比我高一点，他看着我的时候眸子微垂, 让我有一种自己站在佛祖鼻子底下的错觉。
因为他那袈裟真的太像和尚穿的了。
我不忍直视地避开他的目光。
“不过吾也猜到汝不会轻易对其动手, ”说到这，救世主哥的语气里染上几分笑意,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
话都说到这里了。
救世主哥和190哥的身影，突然就合到了一起。
190哥也对我说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胃口这么好”。
就是说, 咱俩以前也不认识啊。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说这种话刺激救世主哥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的称赞。”
这样有礼貌的道谢，总该万无一失了吧？我不信这样还能刺激到救世主哥敏感的心思。
然而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救世主哥向前逼近我，然后微微弯腰, 目光与我平视。
我从他小小的黑眸里，看到了我的样子。
满脸心虚, 满头冷汗。
但他仿佛没有注意到我情绪上的变化, 反而对我说：“我就知道。”
“啊？”我躲闪不及，被他挽了挽鬓角根本不存在的长发, “你你你知道什么了？”
不会是已经察觉到自己是因为被系统种了恋爱脑，准备噶了我让自己恢复正常吧？
看你这副仁慈的佛祖面相, 你应该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吧？不会做的吧？！
我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 冷汗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
“其实……”救世主哥叹了口气，眉眼间多了几分忧愁,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愣住。
我打量救世主哥那不似作假的表情。
我问统宝：救世主哥的剧情，是不是抄袭初初的了？
一篇合格的爱情小说里, 不该玩两次失忆梗啊！
86
但救世主哥说，他失忆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了——指的是我被绑架时待的那个厕所的窗户外边。
不清楚自己的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存在的，便是向我靠近的本能。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我是被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怨气吸引。”救世主哥温柔地看着我。
我僵硬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救世主哥继续说：“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么简单。”
“我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锁定你。”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被某些无良系统种了恋爱脑？
“我无法去别的地方，身体自动跟在你的身后。”
救世主哥你只是似了，你不是变身背后灵了啊！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看到我，除了你。”
他再次凑到我面前。
我突然察觉到了他总是往我的脸靠近的原因。
我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他也一样。
他在从我的眼里，找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想，你也许就是我存在于此的意义。”救世主哥轻声说。
救世主哥长得人高马大，夹着嗓子说话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柔熟男的感觉。
我不得不承认，温柔熟男这种类型的家伙，耳朵跟小脸一起慢慢变红，连瞳孔都因为害羞而开始颤抖的样子，真的很能激发人的□□。
但我需要强调一点，我对温柔熟男没有□□。
我是个XP正常的直男。
统宝学着救世主哥当背后灵，在我耳边冰冷地说：崆峒即深柜。
我假装听不到。
继续听救世主哥倾诉。
他说，别看他这副样子，直到自己与世界断开了联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这么害怕寂寞的人。
“你知道蹲在高处的小猫吗？”救世主哥说，“我以为路过的小朋友们是在朝我打招呼，我对他们挥手，后来身边的小猫喵了一声，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看的，一直都是猫。”
“这种感觉应该很难理解吧，不过幸好有你在。”
救世主哥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低声重复着“幸好还有你在”，然后将我拉进他的袈裟怀抱里。
统宝被感动得直呜呜，如果它现在有人形，指不定已经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呜呜呜救世主哥你好惨啊！我好心疼你啊救世主哥！
我去调研了一下，每篇禁欲佛子都好虐啊呜呜呜，你不仅要为了人渣宿主破戒动心失神，抛弃过去的信仰，还要为了人渣宿主堕落成魔子，与曾经的恩师友人恩断义绝。
救世主哥你怎么领到的是这种剧本啊！我真的好心疼你！
但是不染俗尘、受万人敬仰的佛子在诵读时，被藏在桌下的宿主悄悄玩弄亵渎，不由皱紧眉头气息不稳捏住佛珠的食指微微颤抖的禁忌感，真的好想看啊好想看啊想看啊……
被包裹在袈裟里的我瞳孔地震：你妈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都跟你说了调研不准去黄网调！！！
87
首先，我要纠正统宝的一个错误。
虽然救世主哥穿着袈裟，眼睛也跟雕刻的佛像一样细长又小小的——这里要说一下，我没有任何指责小眼睛的意思，我的求生欲很强，我觉得小小的也很可爱——但我不认为救世主哥是统宝口中悲天悯人的佛子。
第一次见到救世主哥时，他就扬言要杀了190哥还要炸学校。
第二次见到救世主哥时，他把我拉到幻境里，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长剑，给我杀了太宰治报仇的机会。
你就说说，哪里的佛子会做出这种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事情？
统宝想了想：我明白了！救世主哥现在已经是堕魔的佛子了！
你明白了个屁。
你根本没明白！
你就知道去黄网看禁忌小说！
其次，其实我也犯了一个大错。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统宝能给我开金手指。
如果我不信统宝的金手指，就不会主动跟救世主哥搭话。
如果我不跟救世主哥搭话，现在也不必被他拉着小手在他的领域里看月亮。
救世主哥说，他从第一眼看到我时，不知为何，总能在空白的记忆里，看到一抹皎洁的月色。
我当然知道是咋回事。
因为我跟救世主哥见的第一面，就是190哥偷了他的袈裟，他穿着睡衣跟190哥在学校的大门口互殴。
那天的确时间有点晚，位于郊区的学校也不受雾霾的干扰，能够清晰地看到天边的明月。
“而且，你是第一个叫出我的名字的人。”
救世主哥说，虽然他失忆了，但他很确定，我不仅跟他认识，还与他有很深的渊源。
我麻着脸：“我喊你的是救世主哥。”
救世主哥轻笑：“虽然吾也觉得救世主这个名字太为张扬，但毕竟是父母给予的礼物。”
“而且，你还喊我哥，”救世主哥又是一个抿嘴低笑，熟男害羞，“救，世，主，哥。”
他轻轻地重复这个词。
深情得让我脚趾扣穿地心。
“被你这样一喊，我觉得这个名字竟如此动听。”
我倒抽一口凉气。
你妈的。
我突然找不到词语评价了。
我只能想到一句话——你不愧是能跟190哥玩到一起的人。
88
事已至此，我决定帮救世主哥找回记忆。
找回记忆的方法也很简单。
1.先找到跟救世主哥认识的190哥。
2.把救世主哥扔给190哥。
3.救世主哥恢复记忆。
统宝大惊：第二条跟第三条之间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安慰统宝，别慌咱们还有无敌的190哥，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是不信任190哥吧？你之前那么喜欢他，现在连相信他都做不到了？
统宝：做得到做得到！我当然能做到！我现在就相信190哥！
好嘞，那咱们的计划就定下来了。
把救世主哥送给190哥！冲！
从救世主哥的领域出去之前，他还是觉得要对胆敢欺骗我的凡人进行惩罚。
也不等我拒绝，他手上又捏了一个决，消失的小孩挚友就这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看得出来，小孩挚友明显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刚想说话，就脸色一变地捂住了喉咙。
我问救世主哥，太宰治是不是不能说话了。
救世主哥点头。
随后，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了我跟小孩挚友的眼前。
惊悚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同时看到出现在空间里的那个人时，我跟小孩挚友的脸，一起变得惨白。
现在的情况是，小孩挚友坐在书桌前，他的身后站着中也。
是穿着红色马甲羽绒服跟棉睡裤外面套长裙的、烫了中年妇女大波浪的、围了围裙的、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的，中也。
中也一掸子抽到桌上，动静大到我跟挚友同时战术性后仰。
“那位应应应该不是真的中中中也吧？”我被吓得语言系统都有些错乱。
统宝也很震惊很痛心：虽然大家都很想看初初女装，但我们想看的是JK女仆萌妹，不是中年发福饱受家庭和小孩家庭作业摧残的妇女女装啊！
统宝说，它必须把这段记忆从内存里删掉，不然很影响它以后继续疼爱初初。
救世主哥解释说，我们看到的都是这是假的，是他调取的太宰治脑子里最恐惧的东西。
我大惊。
太宰治你？
你平常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玩意啊？
虚假的中也又是一掸子，抽飞了挚友面前的家庭作业：“你不好好上课就算了！你还给同学传小纸条影响别人？你知道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是怎么说我的吗？！”
我看到挚友想说什么解释一下，但因为救世主哥的禁言，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站起来之后又憋屈地坐下，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嘶了一声。
救世主哥说，我现在就可以对他实施惩罚了。
我又是一个大惊。
都这样了还不算惩罚？
在对视之中，我突然看懂了救世主哥的眼神。
我站在书房门口，冲挚友做嘴型：请问是你在请求场外援助吗？
小孩挚友疯狂点头。
于是我轻咳出声：“哎呀，传纸条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孩挚友又一个疯狂点头，对我的意见表示肯定。
“就怕他给人家小女孩传纸条，也不知道纸条里写的什么，他应该不是想跟人家女孩谈恋爱吧？”
小孩挚友头点到一半，震惊地抬头看我：“？？？”
虚假的中也顿时爆炸，揪住小孩挚友的耳朵就是一顿鸡毛掸子攻击：“作业不会做！考试考不及格！你还给小女孩传纸条？！你还想早恋？！看我今天不抽烂你的屁股！”
挚友被虚假的中也一顿猛揍。
看得我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总算大仇得报的我，被救世主哥领着回到了现实。
统宝则是在我耳边感慨：
宿主，你不愧是能跟太宰治玩到一起的人。
第 30 章
89
在领域里被猛揍一顿的挚友恢复了大人身材, 但他受伤的心灵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治疗。
挚友撅着屁股趴在路边哼唧，作为一个有良知又善良的公民，我想了想, 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 找到通话记录第一位的那个人。
拨通后, 电话那头传来相当不客气的声音：“如果你不能在三秒钟之内说出你的诉求，那我建议你直接挂电话, 太宰。”
嚯。
我挑眉, 捂着手机小声对挚友说：“你同事好凶啊。”
然后言简意赅地说：“太宰治快死了，你要来捞捞他吗？”
听到是陌生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语气中竟然多出了几分歉意：“我以为是太宰那个混蛋, 刚刚对你语气很差，抱歉了。”
然后才说：“替我跟太宰说声恭喜。”
“再见。”
咔嚓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我：？
凶归凶, 但居然还在挂电话之前说了声再见，怎么感觉这人还怪有礼貌的？
蹲下与依然撅着屁股的挚友对视：“他挂了诶, 现在怎么办？”
挚友表示现在只想摆烂：“呜呜呜。”
无奈, 我只能换一个电话继续拨通。
然而历史惊人的相似，大家都先表达了对陌生人说话太大声的歉意, 然后请我向太宰道喜，最后无情挂电话。
说实话, 上一次这么多人让我说恭喜, 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我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我想过你人缘铁定很差，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差。”
人都快噶了, 居然连一个愿意来捞你的人都没有，甚至大家宁愿对一个陌生人客客气气的道歉, 都不愿意在挚友的名字前去掉类似于“混蛋”之类的形容词。
这是混得有多差啊，简直跟我上半辈子打工那会的人际关系有的一拼了。
我怜惜你，挚友。
但有良知的我，不能把一个心灵受伤的家伙，抛弃在荒郊野岭里。
我想了想，在挚友的黑名单里，找到了备注为爱戴帽子的小矮人的家伙，根本不需要思考，大家都能凭借这个备注猜到黑名单里的人是谁。
“分手了也只是把人家拉到黑名单里，而不是删好友，这么舍不得吗？”我喃喃自语，“你好爱他啊，挚友。”
挚友一个鲤鱼打挺想起来跟我决斗，被我一手摁住后颈重新压到地上撅好。
然后，我当着只有的面，拨通了这个电话。
其实我一开始想的是，毕竟挚友都把人家拉黑了，这个电话指定是打不通了，到时候就用我的手机跟中也联系。
没想到，电话居然顺利拨通了。
前夫哥B不仅没有拉黑他的前夫哥，居然还接了他的前夫哥的电话。
“杀了你，太宰。”
如果忽视从手机里溢出来的杀意，其实场面还是很甜的。
我心疼地看了眼挚友。
看来前夫哥B没把你删了还接电话，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想找机会暗杀你。
可以理解，一个合格的前夫哥就应该安安静静地死在垃圾桶。
啊对不起求生欲很强，没有针对前夫哥和前夫哥B的意思。
我清清嗓子：“现在有一个能杀掉太宰治的机会，我们现在的位置是——”
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的差点震碎我耳膜的尖叫。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正在打FPS游戏，被敌人扔了附带闪光弹效果的手榴弹，不仅耳朵一阵嗡鸣啥啥都听不见了，连眼前都是一片明亮到可以大呼原神！启动！的白色。
视线微微恢复后，我看到撅地上的挚友咧着他的一嘴白牙朝我哔哔赖赖，我掏了掏耳朵，一个字都听不清。
“啊？？你说啥？？你大声点！！”
“我还没开始报点呢！他咋这么兴奋啊！他迫不及待要来见你啊！挚友！你们好爱对方！”
我看到挚友放肆的笑容一僵，努力从我的手下撑高身体，凑到我耳边：
“我——说——”
“看他！被你！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看恐怖片呢！哈！哈！哈！”
“看来你的人缘也好不到哪去啊！岛凛！”
“闭嘴吧！宰治！”
我翻了个白眼，把挚友的脸重新按回地面。
果然先人们说得对，合格的前夫哥就应该安安静静被沉到水泥里。
你看你多伤前夫哥B的心，人家听到你的消息就发出了尖锐爆鸣，希望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宰治。
读到了我心理活动的统宝犹豫再三，小小小声说：宿主你偷偷背初初手机号干嘛？
崆峒即深柜哦深柜哦柜哦……
我掏掏耳朵。
啥？
有谁在说话吗？
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清辣？
90
我告诉挚友，如果大晚上像他这样在荒郊野岭撅着屁股默默流泪的话，是很有可能会被从天而降的男酮捅屁股的。
挚友都还没说话呢，系统就开始破防爆炸嘶吼起来：不准！我不准你们说这种话！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别再草我家1了！别草我家1了！！！
动静大到把我吓了一跳。
挚友幽怨地盯着我看了三分钟，总算从手机的角落里翻出来一个没有保存的联络人。
他说这是他们公司新招来的小孩，人还怪善良的，如果是这个小孩，一定愿意过来接他回家。
电话接通后，一听我说太宰治快噶了，那边就发出了慌乱到碗砸到地上的动静。
“太太太宰先生怎么了？伤势严重吗？我是不是应该先联络与谢野小姐请求医疗援助？怎怎怎么办太宰先生你千万别死啊！！！”
嚯。
我在心中感叹，果真是个善良的小伙子，于是我给小孩报了坐标，还贴心安慰了一番：“别怕，太宰虽然伤得有点严重，但短时间内不至于死掉。”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太宰先生哪里受伤了？”
我想了想，回答：“心。”
“……啊？”
“他受了情伤，”听到电话那头的寂静，我补充到，“很重的情伤。”
然后挂断了电话。
抱歉，我是个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又喜欢造谣的人渣。
没办法，能跟太宰治玩到一起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生为反派，我很抱歉。
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在挚友幽怨的注视下，把手机还给他：“回去了早点休息，接你的人说马上就来。”
“走吧，救世主哥，现在该回家解决你的问题了。”
身后，挚友略显冷清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离中也和中也身边的东西都远点？”我没有回头，冷笑一声。
“不是，”挚友低声说，“是另外一句。”
“你跟空气说话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傻很像神经病。”
你妈的。
谁都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给中也报坐标，喊他来把太宰治这个混蛋沉到公海里去！
91
回家的路上，统宝问我，为什么不把太宰治一起带回家里。
太宰治这么赖在地上胡搅蛮缠不起来，应该是很想跟我一起回家才对。
但是他本身又是个别扭的人，如果我不邀请他，他指定是不会主动提出要睡我那的。
统宝开始指责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渣。
我坐在地铁上，窗外飞驰的广告牌的灯光在我的脸上闪耀。
不知为何，这番场景竟然让我涌现出想要吟诗一首的欲望。
但我立马把这个欲望压下来了。
因为坐在我隔壁那位不用买车票的幽灵救世主哥，也是个喜欢吟诗的人。
还张嘴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道的得以为我们是什么要准备参加高考的学生，在地铁上抓紧时间背课文呢。
我惆怅地叹息，在心中对统宝说：你知道吗。
统宝：啊？我不知道。
我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一直梦想过一个场景。那个场景里，我坐在花了5万块买的顶配电脑前，跟队友打着游戏，我那身材无敌棒的女朋友穿着女仆装靠在门口，敲敲我的桌面，对我拋来魅惑的眼神。
统宝：然后呢？你想说你是个直男，所以立刻放下正在进行的游戏，抱住女朋友干了个爽？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为了谈恋爱坑队友的人了！一点电竞精神都没有！豆沙了！我要把你们豆沙了！
我摇头，示意统宝先别激动。
我说，当我与她对视，我摘下耳机，她勾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转头朝门外跑去，想要对我来一个欲擒故纵。然后……
统宝：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然后抓住女友往门外跑的时机，我一跃而起，关上我的房门，还上了锁。
统宝：？
没别的意思。我轻描淡写，提出这个例子，主要是想突出我这个人非常经得住诱惑，区区美色根本不足以扰乱我的心智。
统宝倒吸一口冷气，沉默着计算片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把人间失格带入女友位就很容易理解了，你承认人间失格长得很好看很符合你的xp，你也承认很喜欢人间失格还把人间失格比做你的女朋友，谢谢宿主嗑到了嗑到了嘿嘿嘿嘿嘿。
我：？
不是，统宝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不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统宝：下线嗑cp去辣！
92
地铁带着我跟救世主哥，迅速来到了位于郊区的东京都什么什么高等专科学校的大门口。
夜晚的学校阴森森的，我不是很敢进去，于是揪住挂了隐身状态其实在偷偷视奸我们的系统，让它通过内部渠道去找190哥的手机号。
统宝说需要一点时间。
我便跟救世主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我问救世主哥，对这个学校的大门有没有印象。
救世主哥皱眉，清冷的目光上扬，看到了天边的明月。
他露出了稍显恍惚的神情。
“我好像……记得这里。”他伸出手，仿佛想要触碰那一轮月光，但很快，他又把手缩回袖子里。
我问他记得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词：“战斗。”
他说他好像在这里，跟某些人战斗过。
打得还很激烈。
我以为救世主哥说的，是190哥偷他衣服那次，他冲过来暴打190哥。
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你们谁赢了？”
救世主哥眉梢下降三度，周围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三度：“……是我输了。”
我战术性后仰。
看来统宝没骗我，190哥的战斗力果真如此强悍。
我不会在把救世主哥交给190哥之后，就被他原地灭口吧？
我哆哆嗦嗦地扯救世主哥的袖子：“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你应该都会救我的吧？”
救世主哥散去了周身的低气压，柔和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当然，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又开始聊救世主哥的职业。
根据救世主哥的穿搭来看，我比较倾向于他是某个寺庙的和尚。
比如这个东京都什么什么学校，外表就很像一座寺庙，再加上救世主哥跟190哥明显是旧识，救世主哥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学校里当佛文老师。
不过什么学校不仅教盲文，还教佛文啊？学这么冷门的专业，未来真的好找工作吗？
我提议，当和尚不如加入挚友的殡仪团队，来个中西结合超度亡魂套餐，满足更多人的需求。
但救世主哥本人觉得事情应该并不这么简单。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救世主哥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感觉眼神里夹杂着很多难懂的情绪，然后说：“因为我……六根不净。”
我：？
统宝抽空上线给我当翻译：救世主哥说他对你有不干净的心思，想把你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和尚。
你还不如不翻译！
我骂走了统宝，听救世主哥继续说。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就能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都不太确定，视线飘忽在布满阴影的深林里。
我问：“比如说？”
救世主哥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亲自看吧。”
说着，他的手掌盖住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他又要捏个决，喊一声领域展开。
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盖住我的眼睛几秒钟，便拿开了手。
我不解地问：“你做了什么吗？”
救世主哥：“我打开了你的阴阳眼。”
我：“？”
救世主哥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阴阝——
嘲讽是张嘴就来的，人是下一秒走的。
被开了阴阳眼的我，看到了不属于我的另一个世界。
可怖的怪物蹲坐在我跟救世主哥蹲着的树下，张开还沾着口水丝的嘴巴，朝我们吐出浊气。
那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明显等我们自投罗网进它嘴里来一顿丰盛宵夜。
我身体猛地僵住，就差没跳到救世主哥身上用双腿缠住他的腰了。
救世主哥说：“我能想起来一点跟他们战斗的场景。”
说完，手轻轻一捏，树下等怪物便像熟透的果子，被无形的手捏得爆出汁水。
顺带一提，汁水很多，多得仿佛能解决西部地区的干旱问题。
我扒拉着救世主哥的裤腰带，轻声道：“哥哥，你好强，贴贴。”
刚刚还浑身冷意的救世主哥，瞬间涨红了脸，变回了那个容易害羞的温柔熟男。
“别、别这样，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话虽这么说，他倒也没把我的手从他的裤腰带那里扯开。
我愿称其为口嫌体正直。
救世主哥继续说：“所以我应该不是和尚，而是……”
救世主哥停顿了以下，低头看我，眼里荡出温柔的笑意。
“剑仙。”他薄唇微启，唇齿间蹦出这个词。
我：“啊？”
救世主哥说，他觉得自己是个剑仙，有两个理由。
第一，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些怪物的厌恶，以及在看到怪物时，内心克制不住的杀意。
大概是太想要斩妖除魔了吧，这种铲除邪祟的本能已经被刻进了DNA里。
第二。
他的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来，捏捏我的脸，笑着说：“因为你在捡到我之后曾说过那句话。”
不是哥们，你怎么好的不学，光跟太宰治学说谜语呢？
谜语人滚出东京啊！
我问：“哪句话？”
救世主哥说：“你说，你要复活剑仙。”
我愣住。
我的大脑罕见地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我一时之间竟然没跟上救世主哥的思路。
“啥、啥子意思哦？”
救世主哥：“你能看见我，说明你我之间有着非常人的羁绊，我相信我们的关系匪浅……”
“让一个死去的剑仙复活很难，”披着一层月色，我从救世主哥的脸上看出淡淡的忧伤与释怀，“我不希望你因为想要复活我，而承受如此大的因果。”
“相信我，即使我是如今这个状态，也能除魔卫道，能保护你。”
我瞪大眼睛：“哥、哥哥——”
救世主哥握住我的双手：“凛——”
我反手拿出手机，开始在论坛上发帖：
《剑仙出山！邪祟退散！降妖除魔！点击私聊！》
修炼千年的剑仙下山卫道，誓要清除世间邪祟！希望有缘之人提供线索！
现推出如下驱魔套餐：体验除灵的试用套餐，致力于削弱附身在你身上的灵体，活动价只要2000元，能够祓除大约20％的灵。
认真套餐，只需要5000日元，剑仙出马药到病除，祛除程度50％，一周后恢复原价8999元！
全力套餐，祛除程度达到99％……
剑修啊！这可是剑修啊！
你还是别去太宰治的殡仪团队了，来跟着我做大做强吧，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说不定还能给你建几所神庙让你尝尝香火的味道！
我开始嘿嘿嘿地数钱，统宝上线说查到了190哥的电话号码。
我有点犹豫，这么个金饽饽，真的要还给190哥吗？
能不能先给我用一段时间再还给他？
统宝大惊：用什么？怎么用？宿主你要用救世主哥的哪里？！阿江不允许的东西咱们可一点都不能写啊！
你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肮脏！恶心！
我还骂着统宝呢，统宝就擅作主张地说为了维护救世主哥的身体健康，拨通了190哥的电话。
从统宝那一声声克制不住的嘿嘿嘿来看，我觉得它根本就不是关心救世主哥，它纯粹就是想看刺激的修罗场！
呵！腐统的小把戏！我一眼就能看穿！
滴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喂喂喂，这里是五条悟，你是谁啊？怎么会有不认识的陌生电话打进来呢？难道是电话推销？好神奇哦，我都没有遇到过电话推销呢，还以为这种职业只在电视剧里存在！”
我轻咳两声：“喂喂你好，我是——”
“咔嚓”。
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熄灭的屏幕，摸不着头脑。
好像我今天一直在被不同的人挂电话？
可是我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呢？190哥干嘛挂我电话？
统宝：有没有可能，190哥已经把你的声音铭记于心了，他因为太思念你，一认出你的声音就克制不住一时激动不小心点到了挂断键。
有这种可能吗？
我不太确定，随手点了个回拨。
电话铃响了几声。
然后，我听到手机里传来有些陌生的、但依稀能辨认出来的、比190哥原本的嗓音要纤细很多的、很不像女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国外出差，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我：“？”
等待了几秒。
那头又响起声音。
“您、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国外出差，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嘶。
我陷入沉思。
那头则是又停顿几秒，继续重复：“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国外出差……啊啊啊这个人怎么还不挂啊！用户无法接通！请不要再打了！”
遂挂断电话。
啊这。
就是说，190哥不会觉得，真没人听得出来是他夹着嗓子学客服说话吧？
统宝：190哥知道你喜欢御姐音，特意去夹了个调调讨你喜欢，他好爱我哭死。
我说统宝，你的逻辑思维能力真的让人很难参透。
但现在不是我跟统宝能够拌嘴的时候。
因为我察觉到，身边的救世主哥，气势上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一定要形容现在的救世主哥的话，我只能这么说：
他用力按住眉心，脖颈上的青筋爆起，似乎是被魔气侵扰，迷失了心智，浑身颤抖着抑制不住从内心涌上来的愤怒与杀意。
“你你你怎么了哥哥？”我吓得后退了几步。
救世主哥喘着气，声音模糊：“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产生了一种想要杀人的破坏欲……可恶！”
“离我远点，凛，我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来不及跑，便对上了救世主哥冰冷的视线：“哥、哥哥？”
“我想起来了，”救世主哥沉声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剑仙。”
“我是，邪剑仙。”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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