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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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哥浑身颤抖, 表情痛苦不堪,他后退几步,不愿意再与我贴贴:“别靠近我, 我会伤害你的!”
这怎么行?!
你强行开了我的天眼, 现在就打算不管我啦?!
我不同意!
我强硬上前, 握住了革命同志的手,用坚定不移的目光直视救世主哥眼底的挣扎:“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会因为你的身份, 而对你改变态度的人吗?!你未免把我也想得太肤浅了吧!”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 很重要,你一定要听我说, 然后记在心里!”
我把救世主哥推在树干上,捏住他的下巴, 逼这个瞳孔都在颤动的人与我对视。
“不管你是剑仙还是邪剑仙,对我来说完全不重要!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身份!”
“因为我一直都是如此相信的,”我轻声告诉救世主哥, “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
所以请答应我,不要退出我们的驱魔团队, 好吗?
咱们有钱一起赚, 大家都是老板。
我深情地注视眼眶都感动红了的救世主哥,将我对他所有的骐骥, 都容纳在这个眼神里。
救世主哥抿着嘴,胸口剧烈欺负, 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活动。
看得出来, 救世主哥还在犹豫。
我心下一沉。
如果在救世主哥面前的,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那么在给救世主哥动之以情画完大饼,并发现对方态度依然举棋不定后, 资本家应该再给救世主哥尝上那么一点甜头,比如钱,比如宽松的上班时间。
但站在救世主哥面前的人是我。
我没钱。
我很着急,因为我不能像资本家一样,将大把的钞票或者随你填写数额的空头支票,再或者一张用救世主哥生日当做密码的银行卡,来腐蚀革命老同志的心。
我必须得想点别的方法,才能让我的驱魔骗钱、啊不,驱魔赚钱计划,不至于腹死胎中。
救世主哥是个多么好的赚钱神器啊,他甚至都不需要我每个月给他固定工资,因为身为幽灵的救世主哥,根本用不上人类的货币。
我绝对不能轻易放过我的摇钱树!
我深吸一口气:“哥哥。”
救世主哥:“……嗯,我在。”
在他的注视下,我将这个比我稍高的男人,拥进怀里。
我不在意他这么大的个头窝在我胸口是否憋屈,因为我根本不会心疼男人。
当我听到救世主哥剧烈跳动的心脏,与猛地停滞的呼吸时,我知道,我赌赢了。
我勾起嘴角,把声音放到最轻,祭出我无敌的气泡音:
“待在我身边,好吗?”
“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事物都无法成为挡在我们前面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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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只要感情牌打得好,就能把这张牌重复使用。
我究竟是个什么商业奇才啊!
统宝颤巍巍的声音就这么在我耳边响起:宿主,大事不好了宿主!
我在心里啧了一声。
咱们的商业帝国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你就在这大事不好,快点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统宝严肃地跟我说,它刚刚查190哥的时候,顺便把救世主哥也查了查。
现在有两件事挺不妙的。
它将调查到的内容发送到我的手机上,我点开一看,是一张非常模糊的、火灾现场的照片。
在统宝的要求下,我把图片放大10倍仔细观看。
我惊奇地发现,图片的右下角,火灾现场的玻璃橱窗上,隐约有个穿着袈裟的人的倒影。
统宝用高科技还原了倒影上的人。
正是我身旁的救世主哥。
救世主哥显然也认出了自己,他皱着眉头问:“这个人是我?抱歉,我对这张照片没有印象。”
统宝说,也许图里的人,不是救世主哥。
图里那个与救世主哥相似度极高的家伙,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缝纫过的伤疤,伤疤被鬓角的头发遮盖住,但还是隐约能看出,这是一道贯穿了左右太阳穴的伤口。
但救世主哥的额头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还有另外一点。
“……这张照片,拍摄于两个小时之前。”我低声重复统宝的话。
救世主哥脸色沉了下来。
两个小时之前。
我们还在领域里围观虚假的中年妇女中也,用鸡毛掸子殴打给小女孩写情书的宰治。
也就是说,照片上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救世主哥。
“现在有两种可能,”我说,“第一,救世主哥有个兄弟,先称作救世主哥的哥或者救世主弟。”
“第二。”
我与救世主哥对视。
“你被人夺舍了。”
统宝:?
怎么了?
这个世界上都出现剑修了,夺个舍而已,不是很符合现在的世界观吗?
我问统宝,第二件大事不好的事是什么。
统宝给我发来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绝密文档。
我点开文档,里面再次赫然出现了救世主哥的脸。
没有伤疤的那种。
我简单阅读了一下文档的内容。
然后沉重点了删除。
这是救世主哥的个人文档。
里面记录了他所做的一些事件。
用简单一点的话来概括,就是他杀了一个村的人,然后背叛了自己原先的组织、家人和朋友,去外面跟另一批人整了个新的组织。
新的组织在道上非常有名,很多人花大把的钱,就为了跟救世主哥见一面。
甚至有疯狂的教徒把自己称作猴子,喊救世主哥猴王。
这他妈。
救世主哥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大概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身份了。
“你不是邪剑仙。”
“你是个叛忍。”
救世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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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我想赚钱,但我绝对不能把自己弄去蹲局子。
人是有底线的。
如果进局子,我必然会面临给前夫哥卖屁股让他把我救出来的局面。
我是个直男,这种是我做不出来。
所以就算我的驱魔团队计划黄了,我也得把救世主哥还给190哥。
我背过身,疯狂给190哥打电话,手速达到1秒能按8次拨打键。
但190哥的速度也很快,铃声响的第0.01秒,就会被他迅速挂断。
直到我把他的手机打到没电关机了,我都没成功联系上他。
心如死灰就很能表达我目前的状态。
我只能先给190哥发短信留言。
【你的朋友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他出事,来见我。】
【提示词是,袈裟。】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短信刚发完,论坛app的图标上就蹦出来一个红色的+1。
我顺手点进去一看,发现不久前才发的驱魔贴,居然已经有人私信留言了。
留言的人说,他是横滨某公司的普通职员,最近感觉上司的情况不太对。
虽然以前上司也是个暴脾气,个子不高动起手来倒是毫不留情,但从没有像最近这样,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看留言的人还在线,我犹豫几秒,决定还是先把开门第一单的钱赚到手。
反正救世主哥现在大多数事情都记不起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到叛忍状态。
我问这位普通职员,他上司距离是哪里情况不对。
普通职员很快回复:大概是这样,前一段时间只是阴晴不定,有的时候很容易发脾气,但有的时候又会突然脸红笑一下。虽然同公司的女性员工猜测,上司可能是谈恋爱了,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在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下,我发现了上司更加奇怪的地方。
他的表情比以往更加严肃,或者说是凶狠,听知情人士评价,就连当年跟上司同生共死的青梅竹马背叛上司,跳槽去了隔壁公司,上司都没表现得这么凶狠过。
今天上司回公司的时候,还因为用力过猛,关烂了办公室的大门。
我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恐怖片,思索片刻,继续询问:很有可能是盘踞在公司的恶灵,影响了你上司的情绪,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上司具体在什么地方时,情绪波动会变得很大呢?
普通职工大概也在回忆,隔了一会才给我发消息:大师!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上司最近会在办公室门口、沙发面前、窗户前等地方,发出奇怪的动静。
比如突然开始尖锐爆鸣,再比如跪倒在地猛搓自己的头发,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说“忘了吧求求你赶快忘掉吧”之类的话。
看着普通职工发送过来的文字,我挠了挠头。
这些词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办公室门口沙发窗户?怎么连起来的时候感觉在哪里曾经看到过?
普通员工:几个小时前上司已经开始碎碎念要去杀人了!他明显开始神志不清了啊大师!求您了大师!请一定要尽快来我们公司驱魔!跟这样的上司共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愿意支付比您套餐还高10倍的佣金!请您立刻来救救我们吧!
[沙发被抓烂的照片]
[办公室大门裂成碎片的照片]
我倒吸凉气。
什么鬼啊,这么凶狠的吗?
救世主哥被我的动静吸引:“怎么了吗?”
我深沉地拍他的肩膀:“咱们的第一单大生意来了。”
我询问普通职工的公司地址。
然而当看到那串地址跟联系电话时,我愣住了。
这个地址,怎么好像马菲亚总部大楼的地址,看上去有那么一些些相似?
统宝说,不是一些些相似,这就是马菲亚大楼,你看连门牌号都是一样的。
我的脑子短路了一下:所以这个普通员工,是马菲亚的员工?那他口中的上司……
统宝:大概率说的就是初初。
“嘶。”
我战术性闭目。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前夫哥B被諵諷鬼上身了?
遂打电话给挚友询问其意见:
“喂,中也被鬼上身了,来不来?”
那边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的:“马上到!”
第 32 章
96
挚友说着要来看热闹、啊不是, 要来帮助中也,结果我只听到一声巨响,他就被身边暴怒的同事摁住留下打工了。
听说是要赔偿上次前夫哥B跑去他们公司砸场子的损失, 挚友至少得被白嫖三年, 才能还清欠下的巨款。
我安慰道:“才三年, 已经很不错了,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的。”
然后又把统宝的安慰传达给挚友:“像人家棒子国的漫画里, 欠钱的人肯定会遇到一个□□或者别的领域的大佬帮他还钱, 宰治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屁股啊,这群大佬最喜欢让人肉偿惹。”
听统宝这呜呜咽咽的哭声, 我猜它接下来肯定要喊“能不能别草我家1”。
统宝:求求你们放过我家1的菊花吧呜呜呜。
果然。
统宝没变,还是黄得让我如此安心。
挚友从同事的手里勉强挣扎出一个脑壳, 虚弱地对我说:“别慌,虽然我人没到,但是灵魂与你同在。”
我丝毫不在意他的漂亮话, 因为我从不信任男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除外。
“就算你这么说, 我也不可能全程录像发给你看的,死心吧, 宰治。”
“嘁。”那头的虚弱一下子变得正常,“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我不是一个人。
我看了眼漂浮在我身边的救世主哥。
不, 现在应该叫他叛忍哥。
叛忍哥在我面前虚空捏爆了爆浆怪物, 我相信他这个杀伤力,绝不可能让我落入危险之中。
“哥哥, 我们走吧。”
叛忍哥:“嗯。”
前往马菲亚总部的路上,我零散地收到了不少普通职工发来的偷拍角度的中也。
比如这个:
[一个人默默站在窗边心碎喝酒的中也]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把酒杯砸窗户上的中也]
[面色惨白跪趴在地上的中也]
[愤怒地看向偷拍的人并正在站起来准备杀人灭口的中也]
看得出来, 场面一定异常惨烈。
前夫哥B也没变,他还是暴力得让我如此安心。
我在论坛里回复:偷拍的这位还活着吗?
普通职工说:[双手合十.jpg]阿门。
我懂了。
唉。
马菲亚的其他员工,会记住你的伟大功勋。
阿门。
叛忍哥看到照片后,却提出前夫哥B不一定是被怪物影响了心智。
他解释道,虽然想起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在看到照片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些冷门知识,比如如果是能够对人类产生这么大影响的怪物,一定已经邪恶到可以被人类的摄影工具拍摄到身形了。
我想了想,好像看过的恐怖电影里,主角们的确都是通过手机摄像头,或者录像机之类的去看鬼的位置,等手机一没电,主角们就该噶了。
“可是如果不是怪物,中也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呃,”我试图寻找一个攻击性不那么强的词语来形容前夫哥B,“敏感!对!中也现在就是敏感!只是有人偷拍他,他就暴跳如雷出手狠毒!他以前虽然也敏感,随便摸个小手都能脸红,但也没敏感到这种程度!”
统宝说:难道是omega的易感期到了?
叛忍哥说:“摸个小手?”
我闭嘴了。
这两个家伙的话,我是没一句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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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怪物,中也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异常呢?
说实话,我跟中也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要说了解,比起他的心理活动,我应该更了解中也的身体。
统宝提出意见:如果宿主你再跟初初建立心灵感应的话……
我微笑,如果你再把恋爱脑种在好不容易拔掉恋爱脑的初初脑袋里,可能你就真得物色个新宿主惹。
统宝抖了抖:好的捏,人家明白惹。
我坐在车子里,车窗外的风景飞驰,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幽灵也要有模有样地跟我一起坐下,他明明可以直接飞过去。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叛忍哥看到了路过的电影院,并眼尖地看到了摆在电影院门口的巨大海报。
“会不会是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受了情伤?”
我:“啊?”
叛忍哥指着海报:“上面的小字说,爱情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我不太懂爱情,但是在遇到你之后,我好像又能明白一点这句话了。”
统宝感叹:这是什么抓住机会就告白的能力啊叛忍哥!你超强的!我宣布你才是世界最强!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为叛忍哥的话而颤动的双手。
“你……”
叛忍哥抿嘴笑:“我在。”
我们俩在车里对视。
旖旎的空气盘旋在我们周围。
叛忍哥的眼底带着一丝难以察觉但仍然被我察觉的期待。
我懂了,他一定希望我问他某件事。
我不会辜负这么诚挚的期待,放心好了,叛忍哥。
我平复心情,轻声问:“你,眼睛多少度?”
叛忍哥:“?”
“搁他妈八百米你都能看到那么小的一行字?!我高度近视患者最讨厌你们这群视力好的家伙了!”
“下车!你现在就下车!不准坐我旁边!不付车票钱谁允许你坐车的!你给我飞过去!”
破防。
破大防了家人们。
不过破防归破防,我也没真敢让叛忍哥自己飘过去,就是当我们到马菲亚总部时,出租车司机的脸色倒是白得厉害。
其实我早就发现出租车司机在开车时,就已经频频通过后视镜偷看我们了,只是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我让叛忍哥等等,然后绕到驾驶座前,弯腰,胳膊撑在车窗上,压低声音:“怎么,害怕了?”
出租车司机一个疯狂摇头的动作,让我以为他会把自己的脑袋摇断掉:“没没没有!您您您走吧,我也马上就走!我什么都没看到!”
在车上的时候我也啥都没做啊。
我挠头,还是嘱咐了一句:“你要是晕车就别开出租,我都怕你开着开着在车上昏厥过去。”
出租车司机:“啊?我不是——”
我打断他:“我明白,生活不易,你得赚钱养家糊口,但是自己的健康也很重要,加油。”
这是什么活雷锋的发言啊!我为自己感到自豪!
我满意地目送出租车飞驰离开,深藏功与名。
统宝:有没有可能,人家脸色白是被你跟叛忍哥说话的样子吓的?
完全没可能。
我自信地笑了起来。
你看出租车司机那双目含泪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我这个陌生人的关心感动到了。
他怎么可能是害怕!你这是对当代活雷锋的诽谤!
我静音了叽叽喳喳的统宝,带着叛忍哥进入马菲亚总部。
应该没有人忘记,作为商业奇才的我,在前几天已经被boss邀请成为干部了吧?
我现在进门根本不需要别人带着!
我直接刷脸!
在一群双手背在身后的黑衣人的注视下,我进入总部大门,然后问:“中也办公室在几楼?”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走出来一个看上去还挺和善的老爷子,说:“您找中原干部有事情吗?他外出还没回,您是否向中原干部提前预约过呢?”
我皱眉:“什么时候我见他初初、咳,中也,也要预约了?”
老爷子愣住,把我重新打量了一遍,眼神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您难道……”
我抬高下巴。
老諵諷爷子侧身,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带我进入电梯,甚至还贴心地按好了楼层:“待会我会派人送上去茶点,如果不方便的话,会直接放在门口。”
电梯门关闭之际,我还从缝隙里隐约听到了老爷子跟其他黑衣人的对话。
“是他吧?”
“应该是,不是的话怎么会来找中也先生……”
“只有那位现在敢来面对中也先生吧……”
“一定是他肯定没错。”
“我还以为会是她,没想到是他……”
我在电梯里看到自己茫然的脸:“他?谁啊?”
“不会吧,只是在论坛里聊了两句,就猜到了我干部之外驱魔大师的身份?”
难怪这么轻而易举就让我去中也办公室了,原来他们知道我是来给中也驱魔的。
这群人难道还兼职名侦探?有点东西啊,马菲亚总部的员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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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忍哥去总部大楼里到处晃悠寻找怪物了,而我则是在前夫哥B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沙发在被前夫哥B抓烂之后,已经换了新的,我想起普通职员给我发的照片,不知道的估计得以为前夫哥B在办公室里养了只哈士奇。
玻璃倒是没被砸烂,好像听初初提过,他办公室的玻璃都是双层防弹的,不那么容易被破坏。
办公室各个角落里的一些小配件也发生了变化,比如桌上,剩了小半瓶前夫哥B没喝完的红酒,之前跟他说过办公室里得养些绿植,绿植现在倒是有了,只不过被孤零零扔在墙角,看着蔫巴,应该是没被怎么照顾过。
我把那盆绿植抱到窗户边,给它浇了水,擦掉了泛黄的树叶上那层薄薄的灰尘。
待在窗边每天至少还能晒晒太阳,要是继续待在角落,指不定哪天就要回快乐老家了。
“唉。”
统宝问我怎么突然开始叹气了。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间办公室,我就是有种故地重游的怀念感。
统宝:是因为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你跟初初在这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吗?这里到处都有你们留下的痕迹哦。
我掐住绿植的叶子,咬牙切齿:不需要的嘴巴可以割下来给需要的人装上。
我这还在跟统宝讲道理呢,身边便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我刚一个抬头,就知道发出动静的人是谁了。
“中也,”我眨眨眼睛,回头,指着双层防弹玻璃,“这个,能看到你的表情哦。”
中也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听我这么一说,脸顿时爆红:“你说些什么——不知廉耻!!”
我:“啊?”
统宝:友情提示,你们俩在梦里整情趣play那会,宿主你让他背对着你贴在这扇窗户上被你这样那样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我倒吸凉气,战术性后仰。
完了,忘记这茬了。
请问各位网友,我该怎么从战斗力爆棚还没有恋爱脑的暴力前夫哥B手里保命?
在线等,挺急的。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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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哥B走进办公室。
眼睛死死盯着我, 关上门。
只听“咔嚓”一声,他还反手把门上锁了。
我搁这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百度从几十楼跳窗逃跑,什么姿势落地不会死。
统宝已经开始高兴到尖叫了:初初锁门了!锁门了!我们未成年统已经把眼睛闭好了!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18岁以下不让看的事情!未成年统都不会把眼睛睁开的!宿主放心吧!你的统宝誓死捍卫宿主的纯洁!
纯洁可不是闭着眼就能捍卫的, 统。
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大脑飞速运转过, 在那一瞬间, 我的脑子已经计算出了25371种逃生方法,但其中的25370个方法, 都会让我以不同角度嗝屁, 只有唯一的那一个办法——
在前夫哥B的死亡凝视下,我缓缓举起我的食指, 坚定地看向他。
统宝:这个时候玩复联梗会让钢铁侠粉破防的,宿主。
我不管。
我拿出手机, 用食指结锁,然后迅速给通讯录里的那个人发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
救
我甚至没来得及打一个感叹号。
收信人:打给他很大几率打不通还不如等他主动联系的世界第一大混蛋宰治。
下一秒。
真的很快。
前夫哥B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独特的铃声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我仔细听了听,铃声里好像哪个声音嘶哑的歌手用地狱般的音调唱着“西内西内西内西内希望你赶紧西内”。
如此诚挚的祝福, 一听就是送给我那一心寻死的挚友。
在这一刻,我更加相信我的挚友与前夫哥B之间, 一定有一段难以言说的爱恨情仇。
他们以前绝对很爱, 不然现在不可能这么恨。
唉,也不知道是先心疼挚友, 还是先心疼前夫哥B。
统宝:初初的地位这么快就追上人间失格了吗,my宿主。
我:闭嘴, 我在思考。
统宝:收到, 你在烧烤。
前夫哥B脸色铁青的“去死吧”了一声,我猜测这是属于挚友与他之间的奇妙暗号, 然后前夫哥才不爽地问干什么。
我不知道挚友在电话里对前夫哥B说了什么。
总之,在我敏锐地感觉到空气里的杀意暴涨之后, 前夫哥B冷笑着捏碎了手机屏。
再之后,我收到了来自打给他很大几率打不通还不如等他主动联系的世界第一大混蛋宰治的回信。
回信内容也只有一个字:
1
看来挚友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至少现在我不用担心前夫哥B要杀我了。
我和颜悦色地站到远离窗户的地方,开始在这片几乎哪哪都有我们回忆的办公室里,寻找我一个不会让前夫哥B对我动手的安全区。
……
但我没找到。
我一边绝望,一边满脸笑意地拍拍沙发:“坐吧,想喝点什么?”
沙发是新的,既然是新的,就不能想起我们在沙发上做的那些事情了哦。
前夫哥B:“……”
看了我一眼,奇特的不仅没生气,还真就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虽然坐的位置是距离我最远的沙发边边。
好家伙,不愧是宰治,跟前夫哥B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他变得如此平静?
我尝试给前夫哥B倒了杯酒。
前夫哥B又看了我一眼,拿起酒杯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小口。
嘶。
看这悠闲的样子,难道空气里的杀气是我的错觉?
我摩擦下巴,办公室里也没看到怪物的影子,我开始不确定前夫哥B现在到底有没有被鬼上身。
此时,出去巡逻良久的叛忍哥也回来了,他先是跟我一样把前夫哥B上下看了一眼,这才朝我摇头:“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难道他真的不是被那些东西影响了?”
我对前夫哥B说:“借用一下你办公室的休息间。”
也不等他同意,我直接带着叛忍哥进去私聊。
“楼里没有?他身上也没有?”我问叛忍哥。
叛忍哥摇头:“楼里很干净,没有那些东西残留的痕迹。”
“那是怎么回事?”我皱眉,又给挚友打了个电话。
比起我这个跟前夫哥B认识没多久的人,想必挚友比我更加容易发觉到他的不对劲之处。
接了电话的挚友先是思考了一会,才对我提出另一种假设:“你先前是看不到的那些怪物的,是你的朋友帮你,你才能看到的,对吧。”
“如果缠住中也的东西,是你朋友也看不到的呢?”
听到这话,叛忍哥也开始战术性后仰起来。
他没有否认这种可能。
我有些犹豫:“那该怎么办?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一直被鬼上身。”
“为什么?”挚友问,“你对中也有愧疚?”
我吞吞吐吐:“多少……是有一点的吧,而且我现在是马菲亚的干部,跟中也算是同事,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挚友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教你一招吧,但是在你帮完中也之后,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没有犹豫,接受了挚友的要求。
100
挚友给我的方法很简单。
中也现在陷入了鬼怪带给他的无限愤怒之中,但只要我们给他带来更大的情绪上的刺激,他就能摆脱鬼怪的控制。
挚友说这一招叫做以毒攻毒。
并给我举了100个古时候以毒攻毒的成功案例。
我听着听着,就觉得挚友这个方法还挺靠谱。
于是追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给他带去情绪上的刺激呢?”
挚友答:“做你自己。”
不是?
你又搁这当谜语人呢?
什么叫做我自己?
从歧途误入迷局,到尽处真相浮起,才惊觉谜底竟然是自己?
我拧眉思考,感觉挚友的脑回路还是太疯了,我这种正常人实在是跟不太上。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我发挥!各位!
我推开门,直直走向中也,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
中也:“?”
往旁边挪了挪。
我也跟着挪了挪。
中也:“……”
又挪了一点。
我面无表情地跟上。
中也:“…………”
我:“半个屁股都到外面了,你是想坐地上?我们家只有小狗会坐地上,你想当小狗吗?”
中也张嘴,看上去是想骂我一顿,但不知为什么,他又忍了回去,直接闭上眼双手抱在胸口,靠在了沙发上。
我愿称这个动作为——眼不见心不烦。
看样子中也的确对我的举动有情绪上的波动。
我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
不愧是我!
那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思索片刻,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解开我跟前夫哥B之间的误会。
“既然咱们都和平分手了。”我说。
中也:“??”
“那我教教你该怎么谈恋爱吧。”本世纪最伟大的恋爱大师,拿出了他的教科书。
希望同学们都好好做笔记。
中也:“?????”
我熟练地从前夫哥B的办公桌里拿出纸币,开始写写画画:“我这里有几科教材,比如这本《奋斗吧!情种》,还有这个《画饼专家》,《如何当一个被老婆称赞“你真幽默”的男人》。”
“但是鉴于你上一段感情的失败,我不建议你直接开始学习以上教材,他们对你而言可能比较深奥。”
我委婉地提出前夫哥B在上一段感情里,表现得像一坨从没谈过恋爱的屎。
新鲜,但是又臭又硬。
特别是分手后表现得像一个手刃前对象的杀人狂,这一点真的非常扣分。
显然前夫哥B并不认为自己的上一段恋情像屎,他瞪圆了眼睛想争辩,但最终却还是闭了嘴保持沉默。
从他额角崩紧的青筋来看,他虽然闭嘴,但依旧不服气。
我拿出幼儿园新手教材:“我的意见是,你先学这本《你为什么单身》。”
中也闭眼:“……”
我一把将纸币摔到桌上,前夫哥B被吓得整个人都往沙发里缩了缩,然后用茫然的目光看向我。
我冷漠地问:“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中也皱眉,眉眼里充满了厌烦。
“我这么热情地给你讲课,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知道你的脸上写着什么吗?你在用你的摆烂表情对我说,‘别老问问问的行不行,真的很烦知不知道,自己不会做决定吗要一直问’。”我失望地说。
中也愣住,指着自己的脸的手指都在颤。
然后他就生气了,都气到站起来,脏话都到嘴边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深吸一口气又坐下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主动给前夫哥B递了个台阶:“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没事,我们打字交流也可以。”
然后我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你吃了吗?
——别饿着自己啊
——今天好冷,还在下雨
——多穿点别感冒了
——出门记得带伞
——有空回一下我的消息吧
——你想吃这个吗?我们待会去吃吧
——想和你一起吃
——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总不回消息?
前夫哥B沉默地看着手机上一条条刷出来的短信。
而我的脸,被对话框印成了绿色。
不知道的大概要以为我正在看自己狂跌的股票。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虚无的目光无法在手机屏幕上聚焦。
我不可避免地回忆起曾经的初初。
那个时候都初初根本不会嫌我烦,嫌我话多,他只是拉着我的小手,跟我说喜欢我绚烂生动的灵魂。
还会跟我说他今天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然后我们一起畅享见面时的美丽场景。
“这就是你分手之后的样子吗,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完全不给我回应,总是不耐烦又凶,”我突然恍然大悟,“因为你是不想谈了,所以才对我使用冷暴力的啊。”
中也张了张嘴,闭嘴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他的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胳膊,呼吸都是沉重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不用太在意我,我这个人打工打多了,早就习惯被资本家冷暴力和pua了,被你这么无情对待我根本不会觉得是你的问题,我还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到位。”
“现在一想,分手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太辛苦了,如果我有五个对象,就可以让他们分担你的压力,你不用天天面对我,只需要有空过来一天当就够了。”
“这样吧,要不我把你们拉个群?你们先自己排个班?咱们人性化一点,我得双休,所以周一到周五你们轮班,每天轮一个人,你觉得怎么样,前夫哥B。”
中也气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炸出黑色的烟花。
统宝说,这是前夫哥B失控的异能。
它又试图用高科技的角度,翻译了一下前夫哥B的面部表情变化:初初可能想对宿主说这些话——我们才分手多久你就找到新对象了?!还谈了五个?!你还要把我们拉一个群里?!你到底有没有心啊臭人渣!
我:停一停,是谈了四个,加上前夫哥B总共五个,统啊,哥今天得教你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第 34 章
101
前夫哥B身边噼里啪啦爆炸的烟花小异能, 让我大概能get到他此刻心情的不平稳。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正坐在沙发上,恐怕现在已经扛不住前夫哥B的低气压, 直接跪倒在他的脚边了。
我维持着面部得体的微笑, 在心里问统宝:你觉得前夫哥B是想掐死我, 还是想把我从楼上扔下去摔死?
统宝回答:反正都是要死,那为什么不是宿主被草死了, 说不定草到一半, 初初就因为怜惜哭唧唧的宿主而手下留情了呢?
我的大脑停止响应了几秒,尝试性提出某个假设:其他前夫哥们我就不提了, 如果是初初的话,也不一定是我被草死吧?
统宝表示不理解且大为震撼:嘶, 宿主你连这都敢想了?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
我为什么不能草初初?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草初初?
我就是要草初初!就要草!谁敢拦我!
我越想,后背挺得越直!越觉得自己有底气!
我是一个有梦想有尊严的新青年!没有人能够定义我——
前夫哥B把酒杯重重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喀”。
“噗通”。
两声动静的触发时间很接近, 几乎只相差了0.07秒。
他刚准备发作,就惊疑地看向我。
我抹了把脸,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坐、坐久了, 腿有点麻了,见笑哈。”
然后面不改色地拍掉了膝盖上的灰。
前夫哥B:“……”
统宝:啧, 6。
我在心底无能狂怒:不准啧!不准啧!!!
统宝:啧啧啧啧啧啧啧!
狗系统!我一定要把你卖到废品回收站去!
因为我的腿软,倒是稍稍缓和了一点这个房间里的气氛, 前夫哥B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生气了。
统宝却提出:我觉得是因为宿主刚刚跪下, 让初初以为宿主在求饶,善良的初初决定原谅宿主的欺骗与背叛。
第一, 我没有跪下,也没有求饶。
我只是没坐稳。刚好腿有点麻, 一不小心摔地上了。
第二,我对初初有欺骗,但绝对没有背叛。
我跟任何一位前夫哥B都是和平分手的,我们只是感情淡了而已。
我用我的真心发誓,至少在前夫哥B还是初初的时候,我是真心爱她,想跟她步入婚姻的殿堂的。
我连我们的狗和我们的小孩的大名和小名都想了二十多个,就等让初初做最后的决定了。
可惜,我们没能走到最后。
我陷入深深的悲伤:“……回不去了。”
前夫哥B似乎也瞬间明白了我这句感叹的含义,他也扭过脸,看向窗外的风景。
我们之间的气氛竟诡异地变得平和起来。
我笑了笑:“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说话。”
前夫哥B的嘴巴抿得更紧了,短暂的相处让我知道,这是他感到愧疚时拥有的独特小表情。
我在央求一个亲亲但他只亲我额头的时候,曾在初初的脸上出现过。
统宝小心翼翼地插话:那个,我记得你看初初的脸上,一直是带着马赛克效果的?
我:能不能在我打感情牌的时候少说两句?
我继续说:“不对,现在是我单方面在跟你说话,你都不屑于理我。”
然后露出一个勉强又落寞的笑容。
前夫哥B看上去更愧疚了。
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小腿开始无意识的抖动。
“没关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不当舔狗的呢?不过就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罢了,当我成为你的舔狗的第一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给你发再多的消息也不回,再多的关心当看不见,一片真心喂了狗,看来只有我想挽回我们这段孽缘,是吧初、中也。”
我叹息着,重新站起来,从前夫哥B的笔筒里,抽出一根笔叼在嘴里,深深猛吸一大口。
“既然你决定要结束,那我们就结束的干净些吧,如果你还是不想跟我说话,那这句话就让我来说。”
“中也,”我低头注视前夫哥B,“我们分——”
“不——能——分——”
“他——还——爱——你——啊——”
凄惨的叫喊声从门外传来,下一秒,前夫哥B锁上的大门,被外面一群推搡着的黑衣人挤破,吵吵闹闹下,他们一头扑进了办公室里。
摔成一团的黑衣人们的哀嚎此起彼伏。
只有在一楼大厅遇到过的那位老爷子,还维持着优雅的身姿,站在一旁单手捏拳挡在嘴前轻咳。
老爷子:“抱歉打扰二位了,我们准备了一些餐点——”
他的视线在散了一地的小饼干上划过,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眼见着前夫哥B的脸色又黑了起来,老爷子摸摸口袋,扣扣搜搜地拿出来两张餐饮券。
我看的很清楚,餐饮券上写了情侣打7折的字样。
嘶。
看您白发苍苍的样子,还整黄昏恋这套?
老爷子不舍留念地眼神停留在餐饮券上,但最终还是把它递给我们:“刚烤的饼干没了,要不你们出去吃点?”
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我根本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上前领了老爷子的好意。
还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以后婚宴你坐媒婆桌,包大红包。”
黑衣人们的哀嚎变成了接二连三的嘶嘶声。
因为他们抱团取暖,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的嘴巴里飘出来一声响亮的“我磕到了”。
周围的气压一沉,我的膝盖又开始有点麻了。
其他人明显也感受到了来自大魔王中也的威亚,老爷子连忙打圆场,先是对我说:“恭喜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然后冲身后的黑衣人部下们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低声训斥:“嗑嗑嗑,一天到晚就知道嗑,大逆不道!你又嗑什么了?!有什么好嗑的!”
人群里传来幽幽的回答:“我……摔跤的时候磕着膝盖了……”
老爷子:“……”
102
前往餐厅的路上,我看到论坛里那位普通职员偷偷发了个新帖。
帖子的名字叫《纯情上司的俏媳妇》。
这名字可就太能让我回忆起童年了,虽然能够想象到里面内容有多辣眼睛,但我还是点进去瞄了两眼。
普通职工说,在他日复一日、一眼看得到头的无聊人生里,唯一的乐趣就是在BOSS门口站岗的时候,听一耳朵里面传来的细微动静。
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BOSS夹到扭曲的诱骗小女孩的噪音。
但也有抽到金色传说的时候——
在拿到金色传说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暴躁上司,这辈子都谈不到女朋友。
没想到一语成畿,暴躁上司还真没谈到女朋友。
因为上司谈了个男朋友。
他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一来怕暴躁上司发现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后,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二来,假设他真的在咖啡间跟同事们激烈讨论上司的爱情故事,并笃定上司谈的是男朋友,且是一段虐恋,同事们一定会追问他证据在哪。
普通职员是这么在帖子里说的:
【如果我把——暴躁上司在办公室酗酒被BOSS抓了个现场,BOSS还没教育上司两句,上司就一个崩溃爆哭说“他接近我就是为了当上干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只有利益,我已经把所有都给他了啊”——的事情说出去,大家就会疯狂心疼我们这位从来没谈过正经恋爱、年幼的时候被青梅竹马欺骗背叛、长大只又被外面来的坏人糟蹋的上司先生。
届时,全体女性职工的目光都会化为母亲般的慈爱,她们会在各个方面关怀受了情伤的暴躁上司,全体男性职工都会转职成职业杀手,满世界寻找渣了我们上司的坏东西并暗中处理掉。
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保护上司,但只有我知道,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上司内心会有多么痛苦。
因为就算他被坏东西如此伤害,在BOSS面前,他仍在为坏东西求饶,并凄惨地说:“……就算这样,我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还是深爱着他。”
今天,上司的绯闻男友出现了。
他们不是来和好的,而是来做一个干净利落的分手。
我分明看到上司眼底深藏着的痛苦与泪光。
另:我意识到了帖子标题的不恰当之处,现更正帖子的标题为《恋爱脑上司与他的渣男对象》。
祝愿大家都不要遇上渣男,唉。】
看完帖子,统宝为前夫哥B的虐恋而呜呜哭泣。
我则是关上手机,开始沉思。
前夫哥B你……
统宝:你想说他好爱?
不。
我严肃地摇头。
前夫哥B哪里是什么恋爱脑,他也是个渣男啊!
统宝:?
我在心底冷笑:这家伙一边在梦里跟我谈恋爱,一边在现实里为别的男人喝醉,还要扶人家进总公司!
脚踩两只船!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别为他说话了!统宝!证据确凿!必须逮捕!
我恶狠狠地看向前夫哥B:“你有什么想狡辩的吗?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
前夫哥B用叉子卷着意面,还没送到嘴里呢,就被我说得一愣,茫然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我恨铁不成钢:“你还吃得下去?!你这个人渣!”
前夫哥B:“??????”
“这就是你谈恋爱的态度吗?!你看看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我对着前夫哥B就是一套指指点点。
你怎么能当渣男!怎么能脚踩两条船?!
就连我这种人渣也只敢在游戏里做这种坏事!
我跟你们谈的时候可是分干净了才谈的啊!
统宝小声:其实无缝衔接这种行为也挺坏的。
我可以坏!
但中也不行!
别问!问就是胜负欲起来了!
我狠狠瞪着前夫哥B。
前夫哥B只得在我的注视下往周围看了看。
不愧是情侣餐厅,除了我们之外,每张桌子都坐着一男一女。
前夫哥B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忍住,然后继续观察。
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对情侣,面前摆着跟我们一样的菜品。
他似乎把重点放在了那对男女身上。
女性:“你看你,吃的到处都是。”
男性拿起手帕:“啊?哪里啊?”
女性压住手帕,凑近男性,亲在男性的嘴角上,羞涩一笑:“这里呀。”
前夫哥B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他们,又看看我。
我没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叉子的手开始颤抖。
然后,他缓慢的,缓慢的,用叉子在脸上划拉了一下。
番茄酱糊在了前夫哥B的嘴角。
他看着我,面如死灰。
我:“?”
好好好,你现在这么玩了是吧中原中也?
我气极反笑,当着中也的面,一脸砸进意面盘子里。
前夫哥B:“?!?!?!”
我抬头,糊着满脸番茄酱,挑衅地咧开嘴露出大白牙:“这局,是我赢了。”
统宝:宿主你?!你的胜负欲体现在这种地方合适吗?!
103
赢了这局比赛的我,被中也拉进了厕所里。
我不认为他要把我带进厕所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因为才刚走到洗手池,他就把我的脸按进了水里。
我那满脸象征着胜利与荣誉的番茄酱,被他洗了个干净。
然后他才作贼心虚似的四处看看,把我拉到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听得出来,中也现在虽然在崩溃的边缘,但是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我刚要告诉他挚友与我的“拯救被鬼上身的中也”计划。
没想到的是,隔间的顶端,居然传来了阴暗的动静。
浓厚的阴影遮住了我们头顶的白炽灯。
刹那间,我看到中也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又开始涣散,连聚焦都很困难。
“中~~~也~~~”
鬼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中也抓住我的手猛地收缩,痛得我嘶了一声。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从中也的表情上我能看出一个词语:绝望。
我侧着头,看到了趴在厕所隔间缝隙上的那个人。
是我那被抓去打工的挚友。
第 35 章
104
一时之间, 我竟然有些分不清挚友到底是比较像厕所地缚灵,还是应该被抓去局子里的变态。
我神情复杂地委婉询问我的挚友:“你已经洗了吗?”
挚友趴在围栏上,收起一脸明显想要恶作剧吓人的恐怖笑容, 歪头看我:“很可惜, 我没有洗捏。”
“懂了, ”我掏出手机作势准备打电话,“喂, FBI吗, 我这里有个在厕所偷窥的变态,建议你们赶紧过来把他抓去坐大牢。”
挚友脸色一变, 赶紧从隔间跳到我们这里,抢走我的手机, 还紧张地东张西望:“什么?有变态?哪里有变态?别害怕凛凛我会保护你的!”
我:“……”
神色同样诡异的前夫哥B,被挚友挤得后背贴紧墙壁:“……就没有人觉得这个地方拥挤得让人难以呼吸吗?”
有。
小小的快餐店卫生间,何德何能一次性容纳三个成年男性?
作为一个坐在马桶盖上面对一大一小两座高山的我, 早已开始觉得厕所下端的空气变得稀薄了。
以及我真的不想在厕所面对两个男人的迪克。
这个场景与人员配置,让我很难不想到曾经看过的某些动作电影。
统宝惊讶地问:宿主你还看钙片吗?
我面无表情:我不看。
统宝:懂了, 宿主把自己代入女主角了, 呜呜。
求问怎么才能把统宝的记忆库清理一遍,还我一个健康绿色的清新统宝?
下载国家反诈app有用吗?很急, 在线等。
我们三人默契地在厕所里等了几分钟,才开始商量出去的事情。
毕竟是三个大男人, 如果被人看到同时从一个马桶隔间里出来, 后半辈子都洗脱不了男酮的嫌疑了。
所以,我们必须商量一个完全的对策, 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趴在隔间门口,耳朵贴着木门, 然后冲他们无声点头。
外面没动静了,现在出去应该没人能发现一个马桶被三个男人同时上了的事情。
此时挚友提出异议:“你们觉得这件事这么简单吗?只是不被人看到一起出隔间,就已经足够了?”
我顺着挚友的思维想了想,恍然大悟:“此言在理!”
只有思维上还是个正常人的前夫哥B犹豫片刻,让我们谜语人滚出横滨。
我给前夫哥解释:“我们前后从厕所里出去的顺序,也必须没有破绽,因为厕所已经没人了,如果我们再同时从厕所出去,绝对会被外面的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前夫哥B问:“有什么好不对劲的?”
我说:“如果同时出去,证明我们上厕所的时间是相同的,我们又是等到所有人出去之后才出去,所以我们待在厕所的时间已经比大多数人要长了。”
“中也,用你机灵的小脑袋瓜想想,你觉得三个完全不同的男人,拉屎的时长一模一样,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吗?”
“我们又不是上学的时候会手拉手去厕所的闺蜜组。”
前夫哥B沉默了一会,嘴角抽搐地回答:“好、好像是有点奇怪?”
“所以,从厕所走出去的先后顺序,也很有讲究。”我说出结论,并得到了挚友肯定的点头。
那么,接下去该讨论的,就是我们三个人谁先从厕所出去了。
我看了挚友一眼,发现他也在观察我的脸色。
我立刻猜到了挚友想干什么——
首先,假设我们三个人是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个出去的先后排名,无疑是一场战斗的开端。
已知我们都在拉屎,第一个出去的人,证明他的肠胃通畅,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需要平静地走出厕所,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第二个出去的人,大家可能只是会疑惑为什么有人拉屎能拉这么久。
但最后走出厕所的那个人,绝对会成为整个快餐店顾客们讨论的对象!
他前面已经有两个人拉完了!证明他拉屎的时长比一般人都要久!这个时候其他人就会出现两种心理:
A.这个人拉屎拉得好久啊,不会是在窜稀吧?那厕所里面肯定特别臭,说不定还会很脏!他应该不会做出窜稀了还不冲厕所的没素质举动吗?天啊这个厕所脏了,我以后都不要在这个厕所拉屎了!
以及B.这个人拉屎拉得好久啊,不会是痔疮犯了,痛得只能坐在马桶上默默流血吧?看他走出来的姿势,应该是正在强忍着辟谷的疼痛,看他年纪不大长得也挺帅的啊,怎么会染上痔疮了呢?唉,果然长得再好看的男人都是要得痔疮的。
我不想被人猜测是不是窜稀了,也不想被默认年纪轻轻就得了痔疮。
所以,我绝对不能成为第三名。
最安全的第一名,我必须拿到手。
而挚友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我意识到,他也在对这个第一名虎视眈眈!
可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脑电波完全对上的两个人啊!
太宰治,我只能暂时认同你那跟我高度相同的智商了吗?!
105
挚友首先发难:“你不觉得我这张脸,第一个走出去,是对世界上所有女性的恩赐吗?我不能有任何被怀疑的可能,凛,不然伤心到极致的女性们的暴动引起世界末日的。”
我承认挚友的脸很好看很漂亮,但在尊严面前,我不能轻易认输。
既然他站在道德制高点用全人类的性命压迫我,就别怪我pua打感情牌了!
我垂眸,挤出两滴泪花,找到了顶灯下最合适的光线角度,颤抖着睫毛抬眼:“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又怎么会不给你呢?毕竟这几十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已经习惯啦。”
但是我不得不为你着想,宰治,如果我一直这么容忍迁就你,你的朋友们就会觉得你在欺负我,认为你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渣,我怎么能让你面对这些无端的指责呢?我这是为了你好,宰治,让我先出去,站在你身前,为你挡住一切狂风暴雨吧!”
“不可以!岛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挚友握住我的手,同样眼底含泪,“你忘记那件事了吗?!你已经彻底忘记了吗?!”
“你跟中也,是一起进厕所的啊!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啊!如果你让我第二名出去,不就是在告诉其他人,你跟中也是为了避嫌,才一个最先出去,一个最后出去的吗?!”
“你这样只会让自己的男酮嫌疑猛涨啊!岛凛!”
我的瞳孔巨震。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我是被中也拉着进厕所的啊!
所以我根本不能假设我们三个人不认识!我跟中也已经被绑定到一起了!
宰治说得对,如果我跟中也中间隔着一个人先后出厕所,绝对会被人觉得这是我们俩是掩饰在厕所里发生过某些事的行为!在加上中也那薄得戳一戳就能爆红的脸皮,一旦他发觉了周围异样的目光,绝对会当场破防,届时,我们男酮的名号一定会被坐实。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脑子转得飞快,我在思考!我在用力思考!
我想到了!
“宰治!”我猛地抓紧挚友的手,“越是掩饰,越是会被人看出来,所以我们只要扭转逻辑,我们如果不掩饰,不是正好能说明我们的坦坦荡荡吗?”
“我跟中也必须连着出去!我会在厕所门口等他,会跟他普通地对话,然后自然地回到座位上,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
我一个转身,手指搭在了厕所隔间上。
下一秒,我的腰被挚友用胳膊圈住。
挚友伪装可怜的声音里掺杂着很容易读懂的阴冷:“为了你们两个的清白,就要牺牲一个无辜的我吗?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女性吗?如果她们一起哭,引起的海啸足以淹没地球上的每一块陆地!”
“宰!放开我!你知道的!我还没有女朋友!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不能让任何人觉得我是男酮!宰治!原谅我吧!”
我拼命挣扎,想从挚友的胳膊里扭出来。
宰治也吃不消我爆发出来的力量,狭窄的厕所隔间被我们大幅度的挣扎撞得匡匡响,他找不到完全制止我的方法,干脆往马桶盖上一坐,把我叠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还有小腿锁住了我四处乱踢的小腿。
挚友像个八爪鱼,用四肢死死困住了我:“不可能!岛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们这辈子都要这么纠缠在一起!你死心吧!”
“宰治!求你了!放开我吧!我们不能这样!”
“岛凛!我说过了!我绝!不!放!手!”
“宰治!”
“岛凛!”
“宰……”
“岛……”
“虽然不清楚你们在争什么……”
安静了良久的前夫哥B,突然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他站在我们面前,注视两个在马桶盖上叠在一起的我们,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只要从这里出去,就能说明,赢的人是我,没错吧?”
我:“!!!”
可恶!中也是什么时候站到那里的!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挚友也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傻傻笨笨的小矮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没长的身高,长到了智商上。”
“你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着我们内斗的空隙,一直在偷偷往门口移动!直到我们两败俱伤,你坐享渔翁之利!中也!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猾!”
中也冷笑:“只有你还停留在过去,太宰,人都是会向前看的,而我,不会为了你们停留。”
“我要走出去,从过去束缚我的一切痛苦里,彻底走出去。”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门锁,手缓缓落在了锁扣上。
“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回忆而——”
前夫哥B的低喃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到了我的手臂,圈在他的腰上。
“是我小看你了,中也,默认你是最后一名,是我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我喘着气,朝他咧开嘴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对你放松了,中也,接招吧!”
话音未落,我将他向后狠狠一拉。
下一秒,他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宰治的长腿越过我,勾住了前夫哥B。
我们三个,瞬间锁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上学的时候玩过这样的游戏,只要有一个男孩子坐在另一个男孩子的大腿上,不出半分钟,就会有第三个男孩子过来,坐在第二个男孩子的腿上,接下去,就是第四个坐在第三个腿上,第五个坐在第四个腿上……
这样的行为只会被“凳子坏掉”和“班主任到来”阻止。
如今,就是宰治的腿上坐着我,我的腿上坐着中也。
我想不出在这个厕所里,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的战斗。
106
事实证明,还是有人能阻止我们的。
“嘭”——
的一声巨响。
整个隔间都被震得灰尘扑扑下落。
隔间的门锁被外力撞得直接从门上飞到墙上,然后落到地上。
门外,穿着西装的男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收起抬高的腿。
想必就是这位壮士,一脚踢开了我们叠罗汉的死局吧。
感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壮士便死死盯住了我身后的挚友:“太、宰。”
这声音,耳熟。
我小声询问:“你同事?我好像给他打过电话。”
挚友小幅度点头:“他是国木田,我现在的搭档。”
“你干啥了?怎么看他表情这么臭,你惹他啦?我看他的眼神,是有点想宰了你的意思。”
“没有吧?我今天可乖了,一直跟他一起完成委托。”
“那他怎么……”
“太、宰,”壮士哥深呼吸,“店员跟我说,我的朋友在厕所里跟另外两个人,把厕所撞得匡匡响,劝退了一众顾客,还让急着尿尿的小朋友差点拉到裤子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有底线,你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你,Mafia的敌人,跟——”
我举手自我介绍:“上次我们在电话里说过两句的!我是太宰的朋友哦!”
壮士哥顿住,继续说:“跟被你骗来做这种龌龊事情的朋友。”
他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撕下来递给了我的挚友。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小纸条?”
壮士哥语气平稳:“是通往地狱的VIP门票。”
“我马上就亲手送你下去,不会让你觉得疼的,太宰。”
我:“!!!”
第 36 章
107
挚友像只垃圾袋, 被他的同事拎在手里,拖着往外走。
他哭唧唧地朝我伸长双臂,绑着绷带的手腕露在空气里,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救救!凛凛!捞捞!”
闻声的国木田转头, 用站在地狱门口揽客的使者般的死亡视线, 凝视我。
挚友愤怒地踢腿:“你不要恐吓他!我们的友谊是不可能因为你的恐吓而消失的!凛凛骑士一定会把宰宰公主从田田大魔王的手里救出来的!对吧!凛凛骑士!快召唤你的短腿柯基地狱恶犬中也!”
同事哥:“……”
无语的视线飘到了我身后的前夫哥B脸上。
我几乎可以从他的脸上读到这几个字:你真的要救他吗?Mafia的敌人。
前夫哥B:“…………”
两人之间简单的对视,又默契地挪开了视线。
可能从他们认识到如今, 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意相通过吧。
同事哥重新看向我。
一起粘在我脸上的, 还有挚友炽热的目光。
那充斥着希冀的视线,多么像一个在漆黑的泥潭里泡了良久的人, 朝他所见的阳光伸出的双手啊。
我真的能够毁灭掉太宰治的希望吗?
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涩。
挚友哽咽的:“凛凛骑士!”
我能。
我对同事哥说:“他是谁啊?我不认识他啊, 他拉屎真的好臭哦,一直待在厕所里不出去,还总是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快把他带走吧这位先生。”
同事哥眼镜下滑到鼻梁:“啊?”
我微笑着重复:“我真的不认识你拎着的这袋东西,不是说好建国后不能成精吗?现在垃圾袋也能修炼成人形了?”
同事哥:“…………”
挚友的眼神死了。
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就算是被人拎着后领在地上拖行, 也无法忽视他身上涌出来的那股黑暗的气息。
挚友嘲讽一笑:“果然,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
我避开了挚友的视线, 抿嘴,然后叹息:“抱歉, 宰治, 如果我们中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牺牲这种事也可以这么随便吗?”中也在我身后结结巴巴地问:“你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我回答他:“对啊。”
没什么大毛病。
从太宰治这个人在酒吧门口对围观我们的群众说, 他根本不认识我之后,他就应该会想到自己也会经历这么一天。
他甚至还要跟我抢谁先走出厕所的名额, 他都能做这种事,我自然也能做!
呵!千万不要小看了男人的报复心啊!宰治!
我冲准备离开的同事哥和他的垃圾挥手:“之前就觉得您的名字耳熟,国木田先生,我刚刚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太宰治这个人渣曾经喝完酒之后,让老板把账记在国木田的头上。”
“请一定要督促他好好工资啊,他至少在你身上挂了20万的酒钱哦!”
同事哥捏紧了拳头,手里的钢笔被捏得嘎吱嘎吱响。
挚友:“!!!”
“你这个恶魔!你居然背叛我!我要跟你绝交!长岛凛!”
“再见!祝你们工作顺利!”
“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挚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们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我跟中也同时愣住。
108
挚友说,如果用他的方法跟中也破冰成功,我就要答应他一件事。
我跟中也已经能够正常对话,也能做些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了,说明我们的关系的确已经破冰了。
好像没办法赖掉这个约定。
就在我还在琢磨对策的时候,挚友把要我做的事情,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瞄了眼手机屏幕:“……嘶。”
现在,我跟前夫哥B面对面坐着,谁也没主动开口。
快餐店的双人餐都凉了。
我有点拿不准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意义。
按照一般的分手流程来说,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进行到往对方的脸上甩一杯水,然后扭头就走的阶段才对。
但前夫哥B为什么还坐着没动?
我:他不会在等后厨烧开水泼我脸吧?
统宝:我觉得初初是想挽回宿主。
宝,有没有一种可能,初初的脑子里已经没有恋爱脑了呢?
也许你该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预计他下一步的行动。
统宝:可是我刚刚看过后厨了,只有冰水,没有热水。
统宝:我是一个十分智能的系统,我的每一句发言都是经过严格的AI运算的,宿主,您偶尔是否也该听听系统给您的意见呢?
我想了想,在心里问统宝:如果我爸娶了一个女孩,我娶了这个女孩的妈妈,那我爸后来生的孩子和我是什么关系?应该怎么称呼?请在3秒内回答。
统宝:等等!我在思考!
我说:3秒结束,答案是我管他叫哥,他管我叫爸,我俩各论各的。
我继续问:两个孕妇打架算不算群殴,请在3秒内作答。
统宝:啊?群殴?群殴的定义是——
我打断它:做题时间到,答案是不算,因为胎儿没有动手。
我问出最后一题:为什么年轻的都是年轻人?你仍然只有三秒的时间思考,请回答。
统宝:???
我冷笑:因为年轻人年轻。统,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好意思跟我提智能和AI运算?
你知道向日葵在下山的时候会面朝西方吧,那你知不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向日葵会不会猛地回头?为什么路边的树正好长在绿化带里?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
再说点你无法反驳的,统宝,我能坐牢,你能吗?
我就这么说吧,AI取代不了人类,是有原因的。
统宝:我、我输了?!我堂堂AI竟然输给了人类?!我——呜呜呜呜呜呜!
我勾起嘴角。
所以现在该开始考虑前夫哥B要找我复合的事情了。
统宝:?
109
之所以认为前夫哥B想找我复合,是根据他的行为来判断的。
前夫哥B一直看着我欲言又止,他的双手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擦,明显就是在紧张。
他连直视我的眼睛,对我说出内心所想,都显得那么困难,除了为情所困,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所以我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拒绝前夫哥B呢?
如果前夫哥B对我说:我喜欢你。
一般情况下,我可以回答:我也喜欢我,所以我们现在是情敌了。
如果前夫哥B说:我觉得你挺好的。
一般情况下,我就会说:我也觉得你挺好的,咱俩都是好样的。
再假设,如果前夫哥B直接对我打直球,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男朋友。
一般情况下我会回答:我得跟我对象商量一下。
前夫哥B这个时候就会问:你不是没对象吗?
我就可以趁机答:所以没得商量。
统宝惊叹:好家伙,宿主你连剧本都写好啦?
我面色沉重。
这是一套好剧本,但只能用在一般情况下。
现在是特殊情况。
跟挚友的约定,限制了我不能像曾经一样随心所欲。
该怎么才能展开这个话题并迅速拒绝前夫哥B呢?
我可不想跟一个痴情的男人在快餐店里坐一整天。
我看到了桌面冷掉的食物,打了个响指,喊来了服务员,从服务员手里把菜单抽出来,递给对面的前夫哥B。
总之,先从吃饱肚子开始吧。
中也犹豫了一下,接过菜单看了两眼,然后抬头:“你在问我吗?”
我也愣住:“……你在问我什么。”
中也嘴角一抽:“什么时候的事。”
我:“……你在问我吗。”
中也:“…………你在问我什么。”
我:“……………………”
你妈的,太宰治。
太宰治给我发的短信内容是,要我今天之内只能说三句话,分别是你在问我吗,你在问我什么和什么时候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也……”
中也沉重地低下头:“我们打了个赌,如果我今天跟你对话了,剩余的时间就只能说你在问我吗,你在问我什么和什么时候到事。”
好好好。
受害者齐聚一桌。
多么美妙的缘分啊。
我问中也:“那如果你今天忍住了,一个字都没跟我说呢?”
中也的目光右移,不敢直视我。
我看着他,幽幽开口:“……你在梦里心虚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现在不说,事后我去问太宰,凭我跟他的关系,他一定也会告诉我的,中也,你可要想清楚了。”
中也哽住,用几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说……如果我忍住了……就……”
“……给我看你的女装照。”
中也将脸深深埋进手掌里。
我:“……”
你妈的太宰治。
你妈的中原中也。
区区一个女装照,也能把你诱惑到了?
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事啊!马菲亚的干部!
统宝:如果人间失格用初初的女装照诱惑你……
我:别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他根本诱惑不了我,因为我会直接抢到手。
统宝:6。
我跟前夫哥B一起回顾了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他给马菲亚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老爷子说,那张情侣优惠券是路上一个老奶奶塞给他的,想约他一起去吃饭。
前夫哥B脸色一黑,咬牙切齿:“中计了!太宰这个混蛋以前就易容成老奶奶过,那个老奶奶一定是他装的!我们到这里吃饭就是阴谋的开端!”
我也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我就知道,太宰治这个人渣,从来都是睚眦必报。
在我身上吃的亏,他绝对会报复回来。
亏我刚刚爆出他酒钱记同事账上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果然,人就是不能太过善良!
临走之前,我给我的好同事兼前夫哥上了最后一课:“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中也!”
“绝对!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男人!”我的声音嘶哑道。
中也:“……时间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直接就是一个干脆拒绝:“不了,我还有别的约会。”
我看向快餐店的透明窗户。
那么大的窗户上,贴着那么大一个白毛帅哥。
他的四肢都快一起贴到玻璃上了,都没走进来说自己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他只是把脸跟玻璃贴得严丝合缝,用那双好看的蓝眼睛,死死盯着我们而已。
我为这位白毛帅哥的道德高鼓掌。
没有了恋爱脑之后变得正常许多的中也:“……那位是?”
我答:“前夫哥。”
是个没了恋爱脑之后也没有变得正常的前夫哥。
“你赢了,中也。”
我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
留下满头雾水用力思考的中也,孤单注视我离去的背影。
110
190哥看我出来,立刻退到了10米远,警惕地抱着自己的胸口:“你别过来!保持安全距离!”
“快说!你把杰怎么了!”
我上前,把大高个190哥逼到了角落里,居高临下地俯视跌坐在地瑟瑟发抖的他:“你猜我把他怎么了。”
190哥:“你你你说什么呢?!我不准你把你那邪恶的法术,用在我的挚友身上!杰的纯真!由我来保护!”
我扭头看叛忍哥:“你对他有印象吗?”
叛忍哥脸色不太好看:“脑子里没有。”
他露出袖子里握到青筋都爆起来的拳头。
“但是手好像有。”
“那我先为你们介绍一下吧,”我指着缩成一团的190哥,“这位是五条卡卡西。”
然后指着身边的叛忍哥:“这位是宇智波杰。”
190哥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空气,把墨镜摘了又戴上,戴上又摘掉,蓝色的瞳孔里充斥着茫然:“……哪有宇智波杰?”
我眯着眼睛:“……你看不见?”
190哥谨慎的:“我应该看见什么吗?”
“你们搞驱魔的人,连灵魂都看不到?那你跟宇智波杰的友谊呢?你们之间的羁绊呢?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挚友?你还要保护他?!”
我的质问令190哥当场就没了声音。
我叹气:“看来你们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我拉着叛忍哥的袖子,一起蹲到190哥的面前:“要不这样,你不是拳头硬了吗?要不先揍他两拳试试,说不定能记起点什么来呢?”
说着,我在190哥倒抽凉气的动作下,把他挣扎着的脸扭向叛忍哥。
“朝这打吧,我早就看这张脸不爽了,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我就酸了。”
叛忍哥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没问题。”
就在我觉得叛忍哥跟190哥之间,一定也有一段不亚于挚友和前夫哥B的血海深仇时,190哥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坐直身体:“杰?!真的是你——等等,为什么又看不到了?!”
他焦急地向前伸手抓空气,看到我之后,突然眼神一变,抓住了我的手,再次抬头看向叛忍哥:“能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杰!”
190哥抓住了他挚友的衣摆,松开我的手:“看不到了!”
又抓住我的手:“又看到了!”
又松开我的手:“又看不到了!”
又抓住我的手:“又看到了!”
“嘿嘿,真好玩!”
190哥在傻笑,但我觉得有种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来回荡漾。
也许是叛忍哥的杀气。
“……就没有人觉得,我们三个在这手拉手的样子,有那么一些些不合适吗?”我斟酌用词,委婉地提醒190哥别玩了,你的挚友看上去准备屠村了。
但190哥没有听懂,他还在傻乐。
跟他一起傻乐的还有统宝。
统宝:很合适啊宿主,原来190哥不想加入你跟初初的家,他想加入的,其实是你跟叛忍哥的家鸭!
第 37 章
111
我跟190哥手拉手回忍者村、啊不是, 回高专的时候,虎杖同学正守在学校大门口,高兴得像把自己家傻儿子嫁出去的老父亲, 双目含泪, 那叫一个感动与欣慰。
虎杖同学从身后拿出一篮子花瓣, 我们一路往台阶上走,他一路在离我们前方几步远的位置撒花。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五条老师急冲冲的出去, 一定是去见你了!外卖小哥!”
他还频频回头,拉自己的好友们一起撒花:“看啊伏黑!看啊钉崎!我就说五条老师和外卖小哥是真爱!”
丝毫没看到自己友人们诡异的脸色。
或者说, 这场闹剧里,脸色不诡异的, 只有190哥和他的傻大儿虎杖悠仁。
190哥甚至还喜滋滋的,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俩紧扣的双手。
看来这件事只能由我亲自澄清了,我首先对着绝对是个正常人的钉崎小姐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这是事出有因。”
我跟190哥之间有没有爱情,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拿出你身为女性的直觉来啊!
钉崎小姐!我相信你!
钉崎小姐脸色复杂, 目光对准我跟190哥的手:“一开始我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
直觉大事不妙。
只听钉崎小姐接着说:“就算你们用‘必须手拉着手才能办成某件事’当做借口——这样吧, 假设我相信这个借口,你们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普通手拉手就能办到的事情,你们要十指相扣呢?”
她认真地注视着我, 眼中怀有跟我相同的信任:“只要你说出理由, 我无条件相信你。”
统宝: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我:“……”
是啊,为什么要十指相扣呢。
我试着挣脱, 但失败了。
咋说呢,我确认现在190哥的脑子里, 并没有长出恋爱脑。
而且明明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对我还避之不及。
可他现在——
他像他妈个膏药,死死粘住我发痛的灵魂。
你们能明白这个感受吗?
我正在被一个不是男酮的人,gay啊!
我不是男酮,190哥也不是男酮,可我正在被他gay啊!你们明白这种感觉吗?!
我想不出190哥这么做的理由。
钉崎小姐沉默了,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暗淡,最后,她失落地说:
“看来,我也只能开始相信爱情了吗?”
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
我面如死灰,看向我们最后的希望——
你一定是个不会被外界因素所侵扰的正常人!对吧!伏黑同学!
伏黑惠:“……”
我绝望了:“你说话啊!伏黑惠!你为什么一言不发!”
伏黑惠压低声音:“别吵,我在思考。”
他看向我的另一只手,跟五条悟的另一只手。
“你们……难道还拉着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190哥兴奋了:“bingo!不愧是我的爱徒!惠惠!你真是太聪明啦!”
说着,他高兴地拉着我,还有叛忍哥,一起在他的学生们面前,转着圈圈跳起了快乐舞。
三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绕着他的学生们转圈跳舞。
190哥还发出了一长串“哈哈哈哈哈”。
这个场景如果出现在幼儿园,我会夸小孩子们真可爱。
但它出现在这里,并且我身在其中,甚至是主角之一,我只觉得脚趾扣地,扣出了我三室一厅的棺材房。
幸好,跟我一样觉得不适的,还有叛忍哥,以及被我们包围在里面的伏黑同学和钉崎小姐。
幸好不止我一个人尴尬。
我放心了。
伏黑同学捏着眉心打断我们:“所以我们不能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190哥带着我们跳了两圈舞,停下,期待地看伏黑同学:“你也想看看吗?我保证你看完,绝对会大吃一惊!”
讲道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此刻应该阻止190哥祸害他的学生。
但我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仅缺德,还很缺德。
所以我甚至没等伏黑同学拒绝,就直接断开了跟190哥的连接,把伏黑同学串联到了我们中间。
190哥:“当当当当!!”
伏黑同学瞳孔一缩:“是盘星教的教主夏油杰?!他不是刚刚才残忍烧死了一整个店的顾客和员工?你们——”
话没说完,190哥开始带他加入了绕圈跳舞的队伍。
我发誓,我绝对看清了伏黑同学眼底想要弑师的杀意。
最终,手拉手的队伍,由两人一灵魂,变成了五人一灵魂。
我们在高专的操场上,听着190哥的哈哈哈,快乐地转起了圈圈。
112
我向众人解释我的异能,顺带解释了一下关于叛忍哥夏油杰被外来的灵魂夺舍,他还失忆了的事情。
190哥说难怪他这段时间总觉得杰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冰冷冷的,像是要把他活埋了。
我看了眼自从见到了190哥就一言不发的叛忍哥,心疼道:“你的感觉也许没有错。”
他为了不一拳揍到你脸上,已经很努力在忍着杀意了。
已经失忆的人,竟然能将仇恨铭记于灵魂之中。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不可能!”190哥激动地站起来,“我跟杰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我偷他袈裟穿,就誓死跟我绝交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杰肯定就已经被夺舍了!杰跟我世界第一好!”
我嗤笑一声:“呵,他对我念关关雎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着哭呢,小子,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他只会跟我世界第一好!”
“他被狗追着骂的时候!我还汪汪汪帮他骂回去过!你有这么帮助过他吗?!”
“他当剑修的时候为了我堕魔变成邪剑仙,我就问你他是不是因为你黑化叛变去盘星教当叛忍的?!”
“我跟杰——我们——”
190哥咬牙:“我绝对会证明我跟杰世界第一好!你等着瞧吧!”
我冷哼:“那就比比看啊,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比就比!谁怕谁!”
我们俩手牵着手,一起看向叛忍哥:“夏油杰!说话!”
叛忍哥:“……”
旁边默不作声的虎杖同学偷偷地问:“现在的情侣都是这么吵架的吗?我听班上的女孩子说过,这种场景好像叫修罗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修罗场!”
钉崎小姐:“你要说这是修罗场吧……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
伏黑同学:“……成年人的事情能不能让成年人自己解决,上学已经令我身心疲惫了。”
总之,在把夺舍了叛忍哥身体的那个家伙诱骗进高专来之前,我跟190哥决定进行一场事关男人尊严的比赛。
我们将进行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由叛忍哥当裁判,从我跟190哥之中选出一个他最喜欢的人!
我只能说,有恋爱脑加持的我,这局必胜!
我得意地笑了。
我跟190哥手拉手走进电梯,此时他开展了第一轮主动进攻。
只见190哥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叼在嘴里,空着的一只手抚摸胸口:“哎呀,手没有空着的,麻烦帮我按一下楼层。”
说着,他用力“嗯”了一声,像极了我便秘的时候那种动静,然后凹出块块分明的腹肌。
还朝镜子里的叛忍哥抛了个飞吻。
叛忍哥脸色一变。
可恶,190哥居然这么强!开局直接放大,用□□引诱叛忍哥!
为了赢得这场比赛,看来他是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小看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我一把甩开190哥,把叛忍哥推到墙角,困在我的手臂之间:“哥哥,你好帅,帅得我都感觉有点配不上你了。”
叛忍哥:“……”
我邪魅一笑,凑到他的耳边,用低沉的气泡音问:“能不能让我亲你一口。”
说着,我的手捏住了叛忍哥的下巴,不等他同意,便朝他的侧脸贴进。
叛忍哥深呼吸:“有人!这里还有别人!你别——”
我慌乱退开两步,在尴尬之中吹起了口哨。
然后视线一转,再次上前,把叛忍哥抱进了怀里:“哪有人?你敢骗我?嗯?”
190哥举手:“那个你好我在这里?”
叛忍哥的头皮都快贴到电梯的镜子上了:“你想干什么——”
我炙热的呼吸喷洒到叛忍哥的耳垂上,把他的耳朵一点点染得通红:“我想干什么?我要让你……”
“生、不、如、死~”
被袭击的叛忍哥,闭上眼沉痛地用双手捂住了胸口:“…………”
我无敌的气泡音一定直接俘获了叛忍哥的心:“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
就在叛忍哥要回答的前夕,我伸出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前。
“嘘,我知道你最喜欢我的过分。”
叛忍哥:“………………我想说最后一句话。”
我温柔的:“你说。”
叛忍哥:“我们分手吧。”
我:“???”
嗯????
第 38 章
113
比我更不能接受恋爱脑主动要求分手的, 是统宝。
统宝:绝——不——可——能——
这个场景说实话有点眼熟,我记得好像不久之前,统宝也是这么破防, 然后召唤了一大堆小爱心, 涌进了某人的脑壳里。
前夫哥是你吗?
统宝抽空回我:你说的前夫哥是哪个前夫哥?
还能是哪个前夫哥?
我微笑。
当然是我们的前夫哥啦。
统宝严肃的:宿主你要是记不起来, 我又要召唤小爱心了。
我笑容僵硬:“……”
统宝:渣男,祈祷nia?
救下我的, 是190哥。
显然, 出现在分手现场的,还有一个身为混沌乐子人的190哥。
明明前几分钟还在跟我发誓一绝高低的男人, 现在竟然搂住了我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忿忿不平。
190哥的大高个压在我的肩膀上, 对叛忍哥指指点点:“他凭什么跟你分手啊!你说说!他凭什么!”
“你长得这么帅!夏油杰凭什么!”
我的腰板顿时挺直:“就是!就是就是!你说得对!他凭什么跟我分手!”
190哥对着叛忍哥的脸打了一套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男人!你这么帅,得多少男孩子女孩子喜欢你啊!”
“男孩子就不必了,”我被190哥捧得差点原地起飞, 但我基本的理智还在,及时更正了190哥的错误, “不过确实从小到大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
190哥使劲拍我肩膀:“对啊!那么多人排队喜欢你!夏油杰还要跟你分手!快给他帅一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嗨呀你看我这身高190的铁哥们, 一开口说话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我先是对190哥的脸表示了赞同,然后才拉着他一起进行让叛忍哥后悔的运动。
190哥:“啊?我也要?”
我也勾住我铁哥们的肩膀:“对啊!好兄弟!你看镜子里的你这么帅!肯定谈过不少女朋友吧, 咱们哥俩一起出马,不得把她们都迷死!”
好兄弟也高兴了:“就是就是!”
我俩一起面对镜子, 做了一个健美冠军的pose。
成功把叛忍哥迷的头昏脑胀!
好哥们苦口婆心地劝我:“你看他现在都不敢直视我们!我跟你说啊, 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夏油杰这个人问题很大, 母单到现在,一个对象都没谈过, 一问就是没兴趣没时间,你说他这个年纪要拼事业没时间我信了,初中、高中!他都不谈!这说明什么!”
190哥压低声音:“根本没人追他!他有问题!”
我狐疑地看看周围开始浮现黑气的叛忍哥,凑到好哥们耳边:“他有什么问题?”
190哥说:“他这个人控制欲可强了!我以前跟他一起上课那会,连出个门都要提前跟他报备,一会不回他消息,他就要给我疯狂打电话,我平常想骂句脏话都要被他管着,还整天pua我说我们强者就是该保护弱者!”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说法有大问题啊!这跟‘你年轻你就该多做事’有什么区别?!夏油杰!是我看错你了!原来你也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叛忍哥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看上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190哥:“就是!资本主义的走狗!要是他后悔了想跟你复合!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咱们男人就是要硬气!”
我坚定点头:“你说得对!要硬气!绝对不能向资本主义服软!”
“所以你凭什么跟老子提分手!”我质问叛忍哥。
叛忍哥缓缓睁眼:“……因为,他们说,你跟这个五条悟,准备结婚了。”
“我不想插足你们的感情,成为破坏你们婚姻的人。”
“如果你跟他在一起觉得幸福,我也可以选择退出。”
叛忍哥看着我的眼睛,嘴唇轻启:“不必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所有悲伤丢在分手这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的完全,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统宝一个猛哭:哇哇哇好痛啊,心脏好痛啊!叛忍哥真的好爱你!他为了你的幸福居然主动退出!
难道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真的只能坐在你们婚宴的第一桌,感谢你特别邀请,去见证你的爱情了吗?!
我:?
我跟谁?准备结婚了?
190哥?我的好哥们好兄弟?
统宝提醒我,有没有注意到190哥的学生们一直在窃窃私语,他们的确已经在猜测你是被190哥带回来,是准备挑个好日子领证了。
嘶。
我上前一步,捏住叛忍哥的嘴巴:“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宝贝,我怎么可能会跟那种人结婚呢?”
190哥指着諵諷自己的鼻子:“那种人?”
我提醒他:“领域展开,五条少爷,眼罩是你们五条家的贞洁,只给结婚对象看。”
这些关键词,应该足够激活190哥的记忆了吧。
果不其然,闻言的190哥,默默蹲到角落,背对着我们,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膝盖。
脆弱、可怜又无助。
叛忍哥听我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所以我不是插入你们感情的——”
“当然不是,我跟他之前清清白白!”
叛忍哥幸福地拥我入怀,在我耳边低喃:“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没关系,现在醒悟也不晚。”
拍着拍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恋爱脑不是失效了吗?!
啊啊啊啊啊???
统宝喜极而泣:没有失效!我就知道我的小爱心们才是世界最强!
114
恋爱脑到底有没有失效已经不是我们的主线任务了。
现在的主线任务是,帮叛忍哥把尸体、啊不,把身体抢回来。
190哥说,他不信自己跟夏油杰之间那么深的羁绊,会被一个外来的灵魂击败。
并大喊着:“杰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一个闪现,也不知道是去哪,脑门有条缝哥的袈裟偷过来了。
动作非常熟练,场景也非常眼熟,让叛忍哥不由眯着眼,说他好像在190哥背后,看到一轮让他有点眼熟的月亮。
同样的事情似乎曾经发生在某个夜晚。
190哥感动落泪,抓着叛忍哥的手,也不顾叛忍哥脸上挂着的明显的嫌弃,当场表演了一个眼泪从眼药水里射出来。
“呜呜呜我就知道杰肯定会想起我的!”
我瞄了眼叛忍哥的表情,欲言又止。
总感觉比起想起190哥,叛忍哥可能会更先想刀了他。
190哥自信地拍胸口:“就算杰的脑子想不起来我,他的身体本能也一定——”
“哄”的一声。
190哥带着我往后闪现了一大步。
我们原先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烟雾散去,穿着睡衣披着头发的男人,有些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这股杀意难道是……”
然后抬头。
“果然是你,悟。”
我幽幽的:“看来杰哥的身体确实记得你。”
不仅是身体,连灵魂也是,在看到你的脸之后,第一反应都是捏紧了拳头,随时准备砸到你脸上。
190哥得意一笑,冲我露出大白牙:“可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啊!”
啊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小声问190哥,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把那个灵魂从叛忍哥的身体里弄出来。
190哥摇头,说他暂时也没想好,总之先把这个身体留下吧。
他已经厌倦了没事就去盗版叛忍哥身上扒衣服的行为了。
他觉得恶心。
盗版叛忍哥脸上伪装的笑容破碎:“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想到当事人还在你面前?想打架吗,悟。”
“哒咩,别喊我悟,yue了。”
190哥的表情夸张极了,但不可否认的,这个嫌弃的表情却是有很高的杀伤力。
脑门有条缝哥当场就破防了。
对方的攻击即将到达我们的面前,我还等着190哥继续带我闪现了,结果他直接躲到了我的身后:“上吧!就决定是你了!前外卖小哥!”
我:“啊???”
190哥无辜地歪头:“我的攻击杀伤力太强了,要是把杰的尸、身体弄得乱七八糟,人家会心疼的。”
统宝跳出来:细说弄得乱七八糟。
闭嘴!
眼见着脑子有缝哥朝我袭来,挡在我身前的叛忍哥却被他直接从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深吸一口气,大喊:“停下!”
脑子有缝哥:“?”
还真就停在了原地。
他同样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怎么回事?我无法控制这个身体——唔?!”
“可恶,为什么我一想挣扎,脑子就一阵剧痛?!”
我松了口气:“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的行为真的很中二病,建议你闭嘴。”
然后我摸摸口袋,把门钥匙扔到地上,尝试性地开口:“拿给我。”
脑子有缝哥:“你在说什——”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属于叛忍哥的身体,竟然真的跪倒在地,双手捧起那串钥匙,缓缓送到我的面前。
脑子有缝哥的瞳孔剧烈颤抖着。
190哥的也是。
偷偷在一旁围观的学生崽们也是。
没有眼睛的统宝也是。
躲在草丛里的钉崎小姐举手问:“请问你为什么要把钥匙丢在地上?”
“啊那是我想测试一下——”
“请问二位是在玩什么主人和小狗的寻回训练游戏吗?”
“当然不——”
“请问我们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妈的,男酮,恐怖如斯!”
“………………”
有谁能说句话,打破现在这个寂静的局面吗?
统宝说,它可以。
它说:您是否在搜索 #长岛凛调.教#公开场合#精神控制# dirty talk #艾斯爱慕#恶堕#命令语言
我:?
第 39 章
115
为了稳固我的直男人设, 我必须好好给大家讲讲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首先,已知我的异能是恋爱脑,作用是能够在倒霉鬼脑子里种下一颗爱上我的脑子。
其次, 我们从前文可以知道, 叛忍哥其实是被系统种过恋爱脑的。
最后, 我询问统宝:灵魂和身体分开,影响恋爱脑的效果吗?
统宝非常自豪地告诉我:不会!
因为恋爱脑一旦爱上!那就是从灵魂到身体的深刻爱意!是无法被轻易阻止的感情!
那一切就很明确了。
我说, 我就是为了测试一下, 夏油杰脑子里的恋爱脑还在不在。
钉崎小姐虚心地请教:“可以问问您把钥匙扔到地上的用意吗?”
我:“啊?”
钉崎小姐快把话筒塞我嘴里了:“想测试你大可用别的方法,就算你冲着夏油杰嘬嘬嘬, 我都觉得可以理解,但是你选择了把钥匙扔到地上, 然后让他捡起来。”
我垂死挣扎:“……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我对他嘬嘬嘬,你们就会说我是在跟他玩奇怪的艾斯爱慕play?”
福尔摩斯.钉崎小姐犀利的眼神洗刷着我的灵魂:“难道你觉得把钥匙扔在地上的行为, 比嘬嘬嘬要好到哪去?所以你选择了跟他玩寻回小狗游戏,你是故意把钥匙扔到地上让他捡的, 没错吧?”
我选择不挣扎了。
笑死, 根本挣扎不了。
“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 我的异能依然作用于夏油杰的尸、啊不是,身体, ”我强装镇定, 继续分析,“这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会把杰哥的身体玩坏。”
统宝上线:细说玩坏!
听了半天都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的脑门有条缝哥:“感觉你们的话题很危险,有没有好心人能给当事人解释一下呢?”
好心的伏黑同学抬头, 给脑门有条缝哥判了死刑:“他们在讨论,你已经爱上了这位长岛先生的事情。”
钉崎小姐同情地看他:“你醒啦,恭喜你坠入爱河啦!这位不知名的抢了人家身体的先生。”
脑门有条缝哥:“???”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我?”
“也没人提前通知过我,”我拍拍脑门有条缝哥的肩膀,“放心,在场的大家都是受害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朝目瞪口呆的脑门有条缝哥,咧嘴一笑,露出了190哥同款大白牙。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家这么痛苦,我反倒是觉得一切都变得好接受起来了呢。
这就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感觉吗?
唉,我可真是个混蛋啊。我在心底感叹。
116
在我们寻找帮杰哥把身体夺回来的方法的期间,脑门有条缝哥其实也想了很多办法,企图挣脱我这个操控人心之人对他的控制。
比如趁我睡觉的机会,偷偷逃跑。
他第一次逃的时候,大家都挺紧张的,生怕这位哥又出去祸害生灵。
但直到我醒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了,然后听到我说“再不回来我们就分手”,10分钟,仅仅过去了10分钟,这位哥就脸色铁青地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跑回来了。
手上甚至还提着给我带的早餐,热腾腾的,中式西式各一份,见多识广的时尚少女钉崎小姐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份早餐,是平均排队时长两小时的网红店推出的新品。
看我吃着她一直想吃但没机会去买的早餐,钉崎小姐阴暗发言:“其实他根本不是逃跑,是特意给你买饭去了吧?”
我抽空抬头擦干净一嘴巴的油,对钉崎小姐露出不赞同的目光:“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讲讲就算了,怎么能在这个哥面前说呢?”
“人家是真心想逃跑的,你这么说得多伤人家的心啊。”
钉崎小姐根本不听,皮笑肉不笑:“你真的好爱他噢,夏油杰.伪先生。”
脑门有条缝哥:“……”
我冲他笑了笑,表达了我的感激,然后提出了明天希望看到的早饭内容。
脑门有条缝哥:“…………”
后来脑门有条缝哥逃跑后,学会了拒接我的电话,只要不听到我的消息,他就不会被叛忍哥的身体控制。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家里无比有钱的富不知道几代的家主190哥,直接买了电视台广播等一系列媒体的广告插播时间,在各种节目里每隔10分钟就发送一次针对脑门有条缝哥的发疯文学。
发疯文学内容包括且不限于:
再不回家长岛凛就带球跑啦,那可是三胎噢各个都长的像你还高智商的带球跑文学。
老爷,夫人已经知道在骨灰坛里睡了三天了,是不是该把他放出来了的追夫火葬场文学。
以及夫人要我们在他的墓志铭上刻“可以上香,但别许愿,我是鬼不是菩萨”的精神状况堪忧文学。
总之,每一条都对杰哥的身体有奇效,就算他只是在橱窗的玻璃倒影上看到这些消息,都会立马就会从世界各地赶回来。
身心俱疲的脑门有缝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放过我吧,好不好。”
笑死,根本没人理他。
大家都在嘲笑叛忍哥原来一谈恋爱就是个妻管严。
然后在190哥笑得最大声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喊五~条~少~爷~
后来,在脑门有缝哥因爱生恨想跟我爆了,但是却在刀尖离我还有三米远就开始默默流泪时,190哥想到了好办法。
他说,不必那么复杂,直接宰了这个冒牌货就好,到时候叛忍哥再附身到自己的身体上,把身体抢回来。
大家也不用担心叛忍哥被区区致命伤弄死,因为他们有无敌的奶妈,就算人死了,也能给奶回来。
190哥向我介绍了阴郁美人家入硝子小姐,这位与我明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美人。
没有夸张,在我第一眼见到家入硝子小姐时,我就已经想好我跟她的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我们将有一个在郊区的大house,然后养一条小狗,我们会抱着孩子牵着狗,一起在晚饭后的傍晚里散步。
统宝:这段话好眼熟,感觉宿主对每个美人都是这套说辞。
原来这就是渣男吗?
190哥一把把我从单膝跪地直接求婚的状态里拉了起来,物理上的拉起来。
他问我为什么觉得我跟家入硝子小姐是天生一对。
我回答:“你看硝子小姐的眼神,你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
190哥斟酌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说什么才不至于被熬了两个通宵的同窗摁在地上揍:“看到了对生活的绝望与死心?”
我勾起嘴角:“既然你都能读懂她的眼神,难道你看不出我与她的相似之处吗?”
“那种被资本家折磨到没有自我的痛苦,那种被磨平了棱角的平静与悲哀,那种因为工作而素质日益降低的无力感,那种无法从这该死的命运种挣脱的心灰意冷。”
“我在她的眸子里,看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看到了曾经的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体会到家入硝子小姐的痛苦,那这个人,必然是我。”
“你们明白这种宿命感吗?”
190哥用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很懂。
没关系,我不在意从小到大只跟男人玩的男人的想法。
我只在意家入硝子小姐是否同意我们的婚姻——
“抱歉,”家入硝子小姐平静地拒绝了我,她说,“男酮和五条悟的朋友,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啊啊啊!!!
都怪你!五条悟!
都是因为你!我被家入硝子拒之门外了!
你要怎么赔偿我一个爱人?!
190哥:“你确定是因为我?那我把杰赔给你?”
呵呵。
我冷笑起来。
你等着叛忍哥回到身体里之后,把你碎成肉块沉进水泥里吧!
117
到了计划给叛忍哥夺回身体的那天,我、叛忍哥还有脑门有条缝哥,一起站进了结界里。
脑门有条缝哥的眼神,也在经历了这些天的折磨后,变得犹如一潭死水。
他用叛忍哥的那张脸,低声对我说:“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我避开他的眼神,小声回答:“杰哥就站在我俩旁边,你别靠这么近对我说话,我有点……”
“你知道ntr吗?就是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我总有一种自己正在当着老公的面出轨的错觉,很怪,真的很怪。”
脑门有条缝哥抹了把脸:“……动手吧,我受不了了。”
190哥在旁边围观,听到这话立刻乐子人发言:“他都折磨你这么久了,你每天给他早饭中饭下午茶晚饭宵夜的全世界买饭,难道就一点都没想反抗回去?都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痛!”
我对着190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脑门有条缝哥扭头看190哥:“还得是你啊,你说得对,可是我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无法伤害到他持续发疯的心——”
但是话说到这,脑门有条缝哥诡异地停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我,一看就是在思考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
脑门有条缝哥突然温柔地笑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有点分不清他跟叛忍哥的。
叛忍哥站在我身后,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相信他,我才是真的。”
脑门有条缝哥垂眸,失落的:“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的,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了吗?”
他的手盖在心脏上,缓缓捏成拳头。
“因为它是为你而跳动的啊。”
我深吸一口气:“别搞,我这是异性恋号,不整这些。”
脑门有条缝哥:“……”
我分明听到他骂了句脏话。
“动手吧,”脑门有条缝哥叹气,“动手的时候干脆一点,我不想让你也觉得痛苦。”
我的手里拿着190哥给我的咒具,他说这是一把昂贵的,能够对灵魂早成伤害的武器,只要把它捅到叛忍哥的身体里,绝对能让抢了叛忍哥身体的玩意嗝屁。
我有些犹豫。
就算我是个在超市杀了十年鱼、心已经跟南极的冰一样寒冷的人,也不能那么轻易就做出伤害他人身体的事情。
统宝:好家伙,宿主你是一点都不提给他人心灵造成魔法伤害的事啊?
闭嘴。
能不能让人好好煽情一次?
我严肃地制止统宝不看气氛的行为。
然后抬头,对上了脑门有条缝哥的眼睛。
他看着我,挑眉:“动不了手?”
我:“……”
“那我来帮帮你吧,”脑门有条缝哥上前,双手裹住了我的手,“作为交换,你也帮帮我,嗯?”
“不用做别的,只需要在最后的时候……”
“抱住我就好了。”
他把我拥入怀中,为了贴合我的身高而弯下的脊椎前,抵着那把咒具。
我仰着头,感受他如同陷入安眠般平稳的呼吸。
而站在离我们两步之外的地方,叛忍哥的眼神让我读不懂。
“那不是我。”
我知道。
但是——
叛忍哥上前,像脑门有条缝哥那样,握住我持剑的双手。
但是你们两个带给我的温度,又相似到让我错乱。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闭眼。”
我没有分清到底是谁在我耳边说了这句话。
我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是□□被刺破的闷响。
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或者是这具身体带给我的影响吧,我其实不是那种纠结于报复的人,不过我还是决定——”
同羽毛般的触感落在我的唇峰。
“再见。”
190哥:“等等???喂你作弊——”
猜到某种可能的我,顿时睁大了眼睛。
然而在对上那双清冷中略带温柔的眸子时,我又神奇地察觉到了夏油杰和那个不知名的灵魂的不同之处。
夏油杰张了张嘴,看着我,没能说出话。
我笑了笑,把自己的刘海捏成m型,冲他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哦嗨哟!正义帅气大名鼎鼎的杰酱!欢迎回到二次元!呐呐呐,有没有感觉尸斑都淡了点呢(由乃逆光捧脸.jpg)!”
无敌的夏油杰倒下了。
背上还插着一把刀。
我茫然失措地撑着夏油杰的身体:“啊嘞?!多西跌?!呐呐!五条悟!不是你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吗?岂可休!我怎么没从他脸上看到惊喜啊!”
190哥把夏油杰抗到肩上,准备送进icu。
临走前,他龇着大白牙冲我乐:“纳尼果内,他都高兴晕了,这还不惊喜啊?”
就是说,你确定他是因为高兴才晕的?
第 40 章
118
190哥把叛忍哥抗走前, 顺手拔了那把插在叛忍哥背后、就差把他整个人捅穿的咒具。
首先,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多少懂点急救知识, 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伤者大出血, 应该先把叛忍哥平稳送到抢救室, 在手术条件充足的情况下再考虑拔刀。
但190哥说,背上抗一具尸体已经很影响他的帅气程度了。
尸体上还插把刀, 更加会抢走他全部风头。
他不愿意让自己将就, 就只能委屈他的挚友了。
“我本来不想抱男人的,这已经是给杰的例外了!”190哥如是说, 还把肩上昏迷的叛忍哥抖了抖。
成功把鲜血从叛忍哥的嘴里抖出来,目测出血量至少有一大盆。
所以, 我现在比较怀疑190哥跟叛忍哥的挚友羁绊到底是不是真的。
叛忍哥还这么年轻,怎么看都不应该直接放弃治疗。
善良的虎杖悠仁让我放心,连伏黑同学也说, 五条老师就算再怎么不靠谱,我们不是还有家入小姐吗?
只要还剩一口气, 送到家入小姐那里, 就一定能被救回来。
“而且家入小姐跟五条老师他们是同班同学,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关系超好, 家入小姐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那个人的!”虎杖同学捏拳,满眼都是信任。
统宝:从刚刚我就想说了……这些人设的重复度是不是有点高?
我没听明白, 不过不影响我跟上190哥的步伐, 去见我心爱的硝子、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要去守在叛忍哥的病房外!
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让他好不容易脱离危险, 一睁眼看到的却是190哥的脸,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我兴冲冲地走进高专特设的硝子的工作室,然而一推开门,我就愣住了。
190哥熟练的把叛忍哥扔到了冰冷的不锈钢床上。
就是那种没有海绵垫,也没有医用铺巾,只有能清晰反射头顶射灯光线的钢板。
我甚至还看到不锈钢床下的阴影里,似乎躺着几个空荡荡的啤酒瓶?
应该是我看错了,那些瓶子也许是用来装什么特殊药剂的?只是偶然与啤酒瓶很像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叛忍哥的脸色都好像变得灰白了些。
我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
这张床怎么看都不像手术床,也不像病床,但是我一时之间也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我只能委婉地提出:“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把他放错地方了?”
190哥嫌弃地摔了摔手上的血,回头看我:“嗯?没放错啊,这里就是硝子的工作台,我们快出去吧,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我被他推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床上看:“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假设现在有一具尸体,你会把它放在哪?”
“那里啊。”190哥指着叛忍哥现在躺的位置。
我嘴角抽抽:“那还能抢救的人呢?”
190哥理所当然的:“也是那里啊。”
这么回答完,他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我在担忧什么。
“你觉得杰躺的那个是停尸床?”
我猛地点头。
190哥:“对啊,就是停尸床。”
我:“啊?”
190哥对我说:“这里只有停尸床,因为硝子觉得如果人在她这里死了,还要换张床搬去停尸间,而且事后做清理也很麻烦,过程繁琐得让她心烦,所以干脆就让大家都躺在停尸床上了。”
“如果杰嗝屁了,就不用我们来费劲搬他一次啦!直接用这个推去火葬场烧掉就行啦!多么方便的决定!”
嘶。
你把叛忍哥推去火葬场烧掉的事情都计划好啦?
想必你也一定提前给他准备过墓地了,对吧?
我震惊地看着笑得一脸纯良的190哥。
现在我不仅怀疑你跟叛忍哥的挚友羁绊。
我还有些怀疑硝子小姐跟你们的同窗情谊。
我以为硝子小姐这么善良漂亮的女人,至少会给叛忍哥准备一张有床垫的床。
杰哥,你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在即将关上的门缝里,朝半条胳膊都垂在床边的伤患,抛去同情的眼神。
119
190哥把我同情的目光理解成了担忧。
我俩一起蹲在硝子小姐的工作室门外,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盒pocky,问我想吃巧克力还是抹茶。
我难以置信地问他:“这种情况下你都吃得下?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挚友吗?”
然后拿走了那盒巧克力。
190哥拆开抹茶味,叼了一根在嘴里,模仿吸烟的动作,深深嗦了一口空气。
然后惆怅吐掉空气:“担心啊,杰要是死了,我该去哪里享受偷零食吃的快乐呢?”
我低头看pocky。
好家伙,合着这还是你偷来的啊?
一口气塞了四五根到嘴里,190哥嘎吱嘎吱地嚼,然后模糊不清地继续说:“而且我上次跟他留言说想吃蛋黄酱混合草莓牛奶味的新品,他也没有去买来放到床头让我偷。”
“没找到那盒新品的时候,我其实就应该发现,他被人夺舍了的事情的,都怪我,是我害杰变成鬼魂流浪了这么久,让他没买到那个奇妙口味的pocky,等下次出这个口味都是明年的事情了,蛋黄酱混合草莓牛奶味,真的好想吃吃看啊,真的好想吃吃啊。”
抱歉,我从你的表情里,只读出了对没吃到新品的怨念。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啃掉那层巧克力,把饼干扔回盒子里,再拿下一根。
“为什么不吃饼干棒?是因为太担心杰而食不下咽吗?没关系的,硝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嫌饼干太干巴才不乐意吃的?
190哥持续安慰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硝子,神医,就算现在躺床上的杰处于被劈成上下两半的状态,她都能救回来。”
我感到震惊,问要怎么救。
硝子小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说我们吵死了,还说190哥再不闭嘴就让他跟叛忍哥一起躺板板。
190哥扯着嗓子喊:“我夸你呢!不过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救?”
硝子小姐沉默了一会,在我以为她不会搭理190哥的无理取闹时,她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说,只要进行一个小手术就行了。
能别人劈成两半,说明这个人的实力不行,做个手术顺便给他把身体升个级,就当她医者仁心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要做什么样的手术?
硝子小姐说:“先把头割下来。”
我:“?”
“再把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
190哥问:“哪里是多余的?”
“头以下的部分。”
嘶。
原本可能有150斤,做完手术只剩5斤了。
硝子小姐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启动备用躯体,一般情况下我很少使用它,除非是紧急状态。”
“把躯体里的电线管道插到留下来的头里,静待七七四十九天,等头跟身体完全长好,这个时候就能实现赛博重生了。”
“他将以高达姿态出击,再也没有人能把他腰斩。”
嚯。
5斤说早了,现在至少该有5吨。
不禁开始期待叛忍哥变为超帅刚大木机器人的场景。
我竖起大拇指,诚恳地夸赞:
“神医啊!”
120
等叛忍哥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三天。
说实话,我都已经准备好等七七四十九天了。
不知道现在是该可惜,还是该庆幸。
总之,我跟190哥约好了一起去探望重病初愈的叛忍哥。
他带了一盒自己喜欢吃的毛豆味喜久福,我买了一颗超市里打折的苹果。
我俩坐在叛忍哥的床旁,一个吃喜久福,一个啃苹果。
叛忍哥:“……你们来干什么的?滚出去。”
190哥大呼委屈:“是硝子说你最近不能进食的!”
我也劝慰道:“硝子小姐说什么你就听,别不当回事,小心把你头以下的地方切下来扔掉。”
叛忍哥:“?”
慌乱地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摸。
发现没缺少什么重要部位后,才松了口气。
我咔嚓咬了口苹果,问:“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叛忍哥摇了摇头。
我跟190哥对视了一眼。
190哥说:“其实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些欢迎仪式,庆祝你死里逃脱,夺回自己的身体。”
叛忍哥应该真的跟190哥很熟,就像我能从宰治的屁味里闻出他昨天吃了什么一样,190哥一露出那排大白牙,叛忍哥就开始疯狂摁床头的呼叫铃:“硝子!喂!家入硝子!你人呢?我的探视时间是不是已经过了?快把他们赶出去!我感觉我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硝子小姐从旁边的小隔间里探头出来,眼下全是黑眼圈,狠狠瞪了190哥一眼:“玩死了就让你陪葬。”
190哥心疼地揽住叛忍哥的肩膀:“牡蛎哒!!杰不可能轻易死掉!哦嘞决不允许!哒咩哒咩哒咩!<(`^′)>”
叛忍哥:“哒咩就算了,你在那小于号括号点的,是在背什么神秘咒文吗?”
我拿出准备已久的小黑板和笔,让叛忍哥按照190哥读的顺序,把那些符号一个个写出来。
叛忍哥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直到他写完一个 <(`^′)>颜文字,他的眼神终于似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跟悟悟酱的羁绊,又加深了呢?(_)”
叛忍哥:“……求你们停止。”
190哥(由乃逆光捧脸.jpg):“一定能感受到的吧,kimi,和人家,心和心都连在一起了呢喵,那样深刻的羁绊,如果说吾の存在是有意义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与、你、相、遇』,所以,妄想污染这份『爱、意』的人类,都会被吾<抹><杀><掉>的喔(黑色爱心)。”
“……”
看出叛忍哥的拒绝,我接上190哥的话音,接续说:“呐呐,二次元の米娜桑,都是最>最>最>善良の存在,呐,多洗得要『嘲笑』这样的孩子呢?吾辈根本不明白啊!嘛……说到底,是因为尼桑你,变成了污秽の『来自三次元的大人』了吧?!大人什么的最、讨、厌、了!(黑色裂开爱心)”
叛忍哥深吸一口气,感觉很需要氧气罩的样子:“………………”
190哥挠挠头:“杰,可真是个冷酷的人呢(尴尬地笑了)。”
我:“demo我们是不会放弃的!我们的心意!一定要届给你!”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让对方感受我那汹涌蓬勃的心意。
然后期待地看着叛忍哥。
“怎么样,有没有活过来了的感觉?”
“……”叛忍哥垂眸,看我们交握的手,抽了两下没抽出来,这才平静地说,“我感觉尸体暖暖的呢(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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