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又落下一桩,项翛年心情美好,带着众人又扫荡了一遍超市,给男公.关部的众人,来了一个简略但扎实的满汉全席。
几个男生正是能吃的时候,他们估算好项翛年和春绯的食量,留下她们的份,然后,用筷子在桌面上抢菜抢得刀光剑影,毫不留情,吃得满嘴流油。
“等等,光,你一筷子夹得也太多了!好歹给我留一口!”
“我凭本事抢到的,凭什么给你留一口?”
“啊!honey前辈,那是最后可乐鸡翅,我还没吃够啊!”
“嘿嘿,先下手为强!”
“……”
项翛年和春绯吃着被留出来的菜,无语地看着桌面上,难得吃的不顾礼仪并幼稚的几位公子哥。
还处在发育期的几位,战斗力极强,把桌面上的所有菜,都被一扫而空,积极实施光盘行动,就连满满一电饭锅的白米饭,都被造完了。
项翛年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接着,项翛年揉了揉自己这两天因为炒菜而酸胀的小臂,对着已经快瘫在座位上的几位,幽幽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几号的飞机啊?”
“……”
正沉浸在饭后片刻的闲暇惬意时光中的众人,在恍惚的半梦半醒之间,猝不及防的,就听见了项翛年这好似催命符一般的灵魂一问。
“说起来,我也还不知道回去的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帮忙收拾碗筷的春绯,被项翛年这么一提,后知后觉的,往桌上眼神闪避的几人看去。
见众人这个态度,项翛年顿觉不妙,她意识到了什么,把擦桌子的抹布往众人的面前一甩,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问道:
“难不成,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买机票吗!?”
“你们知道华国过年期间,因为春运和返程,路上到底有多挤?各种交通工具的票,又有多难抢么?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堵车?”
项翛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还管前不管后,对春运返程的恐怖之处一无所知的几人,就差没用手指头戳着他们的脑袋骂了。
“你们……不会是想在我这里,一直住到开学吧,嗯?”
一连串的问题,尤其是最后几乎直击靶心的问题,真有这个打算的众人,齐齐一僵,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对上项翛年的眼睛。
听到这儿,春绯也觉得这群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然后,她把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就在她边上的须王环,用眼神无声地问道。
“这个,嘛,是那个……镜夜!”被注视的须王环视线闪躲,左顾右看,最后无奈,向凤镜夜发射求助。
原本还有点怀疑,觉得不可能的项翛年,心里渐渐形成一个荒谬的猜测。
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是假期,还是在最忙的年底,不可能没有应酬,可是现在,看着支支吾吾的须王环,还有其余几人都不自然的反应,项翛年这会儿才终于确信了:
这几人就想赖在这儿。
项翛年深吸一口气,努力扼住某些荒唐违法的念头,从牙缝中,徐徐挤出几个字:
“现在,立刻,马上,订票!”
听得出来,语气中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杀气。
须王环被吓得一抖,转着他那双紫色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项翛年身边的春绯,想从春绯那边,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春绯自然是站在项翛年这一边,她对须王环投过来的视线,置若罔闻。
“呜……镜夜,你订吧……”
没办法,须王环只能妥协,他单方面捂着被伤透的心,有气无力地瘫在桌子上,挥了挥手,对凤镜夜道。
项翛年和春绯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到凤镜夜的身上,大有他不订票就不罢休的架势,而其他剩下还想再呆两天的几人,也把带着某种殷切希望的目光,凝聚到凤镜夜的身上。
现在,压力给到了凤镜夜这边,凤镜夜揉了揉发紧的额角,默了默,想了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啊……”以为凤镜夜要订机票的几人,发出了非常丧气的叹息和哀嚎。
与失望的众人相对,项翛年和春绯则表示非常满意。
“喂,是我……”
电话接通后,凤镜夜站起身,转身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路过客厅趴着的果果和顺顺,走到吹不到暖风的阳台,携着清冷的月光,在冰冷的空间里,对着电话那头了解情况,下达指令。
因为距离稍微有点点远,再加上冲洗碗筷的声音,凤镜夜接电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但项翛年想着凤镜夜算是里面最靠谱的人了,应该也不会推赖,机票是肯定能订到的……这么一想,项翛年心里一松,专心把碗筷摆回橱柜。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回程的事情在电话里解决得非常快,凤镜夜算了算时间,虽然有点早,但是他们也差不多该回霓虹了。
真正让他觉得麻烦的,是项翛年晚饭前说的那件事。
项翛年的计划,前期的小打小闹不会被上面的人放在眼里,然而,并不排除他们会把项翛年这个未来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小可怜,扼杀在摇篮里的可能性。
“哈……”凤镜夜轻轻叹了他最近以来最长的一口气,“真是,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脑子里思考着,凤镜夜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项翛年擦得清晰反光的窗户,他看着玻璃上,照着嘴角扬着某种兴奋的笑的自己,愣了愣。
也是,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动摇到上流家族、甚至到统治阶层底下,一般民众的精神基本,严重的情况,说不定,“大厦将倾”……
但混乱的局面,又是个极其适合收割、重新瓜分势力的机会。
凤镜夜,作为凤氏集团的三男,承受着更多的注目,却是与“接班人”的位置最远的。
长久以来,凤镜夜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现在,就是现在!
现在如果不出手,凤镜夜都觉得自己怕是该傻了。
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去?
在这寒冷的冬夜,血液,在沸腾。
[火中取栗,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凤镜夜将脸上的笑意沉淀,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有些事情,既然决定做了,就得提前回去,好好做一下准备了。
“怎么感觉,镜夜这通电话打的特别长,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嘴上说着担忧的话,但须王环眼里的兴奋和庆幸,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明眼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常陆院馨无聊地撇过头,刚好可以透过开着的小房间,依稀看到阳台还在打电话的凤镜夜。
他眯着眼,从反射光线的玻璃上,模糊能看到凤镜夜脸上的表情。
嗯?
那个熟悉的笑容……
不属于日常交谈的任何一种。
身为同类的常陆院馨,很快察觉到,那是,对瞄上目标的蓄势待发,还有,久违的,对攻克面前高山的——兴味和征服欲。
“什,啊,这算盘打的……”
他们这一圈子里的人,虽然接受的教育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都有所不同,但有一点,他们对于政治的敏感度,是相当,相当的,敏锐。
这一刻,常陆院馨的脑回路,在疑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明了了凤镜夜的打算,而坐在同一张桌上的几人,听了他的自语之后,视线或明或暗,都跟着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捕捉到常陆院馨从阳台收回的视线,纷纷往阳台望去,这会儿还在独自一人打着电话的凤镜夜,已经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
但怎么说呢,长久混在一起的几人,大脑对于同一件事情的反应,还有思考方式,敏锐程度,都惊人的相似。
他们略一思索,就默契地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然而,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持有相同的意见。
凤镜夜挂了电话,顿了顿,若有所感地转过头,透过小房间,他对上了几双候在那里的眼睛。
审视,考量,赞许,认可,不赞同,还有,所有人的意外。
是的,所有的情绪当中,都带着一丝意外,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凤镜夜,是一向冷静理智,不会主动蹚浑水的人设。
而现在,他怕是已经开始部署了,为了那不远的将来,可能会搅出的惊天动地的水花而在做准备了。
这一瞬息的错眼,双方都大致猜出了对方的打算,默契的男公.关部一众,开始思考他们回国后,是不是也该像凤镜夜一样,提前做一些准备了。
凤镜夜静静走到厨房,略过一桌心思各异的众人,径直走到项翛年的边上,告诉了她想要得知的消息:
“飞机票最早也只能订到一周后的,没想到华国过年期间的票这么难订,嘛,我约了我家的私人飞机,天气好的话,后天就能来接我们了。”
项翛年听了凤镜夜开头的话,以为他们还得再住一礼拜,脸先是一挎,又听了后面的“私人飞机”,她一愣,然后展开了一个“终于看到头”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感觉自己被嫌弃的一桌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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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
文里写是这么写的,现实情况的话,招待一顿饭就赶紧送走吧,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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