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我想问很久了……”常陆院光坐在沙发上,看着惬意窝在空调暖风出风口的那一块沙发上的顺顺,犹豫出声。


    “什么?”确定了他们归期的项翛年,好心情的,给他们切了一盘果盘,放在客厅里的小桌上,还耐心的,插上了人数份的牙签。


    这前后相差的态度,明显能从中感觉到冷热变化的众人:“……”


    饶是如此,也没有停下他们往果盘里伸去的手:


    “嗯!这个苹果好好吃!”


    “好像感觉,”嚼吧嚼吧,埴之冢光邦咽下嘴里的苹果,“来华国之后就没吃过难吃的东西,怎么连苹果都这么好吃!”


    这一打岔,常陆院光差点忘了自己要什么了,不过他一看到躺着的顺顺,就又想起来了,他接着话头:


    “我是说,顺顺,还有果果,趁现在天气凉,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绝育的事情了?”


    听到这儿,虽然大家都觉得,顺顺和果果没有听过“绝育”这个词语,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谁知道——


    果果和顺顺,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竖起了耳朵,接着,在常陆院光落下“绝育”二字之后,两只都警觉地站了起来,对着常陆院光的方向,龇牙咧嘴的。


    常陆院光:“!”


    他瞪大了双眼,以不可置信的语气,问着项翛年:


    “年年,他们,应该不会是听懂了吧,不应该啊,宠物的智商有这么高的吗?”


    “汪!”温顺的果果朝着常陆院光凶狠地吠叫。


    “喵!”一贯安静的顺顺,亮出了自己被纸板箱磨得圆润但有力的爪子。


    示威过后,满意地看着常陆院光往后缩了缩脖子,一猫一狗又把委屈的视线,投向了项翛年,眼巴巴的两双兽瞳中,意思非常明显:


    主人,你应该不会带我们去绝育的,对吧?


    透过毛绒绒的皮毛,莫名看懂顺顺和果果脸上神情的项翛年:“……”


    怎么办,总不能说她在霓虹的时候,就考虑要噶了顺顺吧,虽然没有预料到果果的存在,但自然是逃不过一噶的。


    嗯……


    随着项翛年的沉默,场面一度陷入了僵持。


    原本丧兮兮懒洋洋叉着水果一口一口吃着的众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又叉起一块水果,明明白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在果果顺顺和项翛年之间来回。


    项翛年眼看着一猫一狗的表情,从一开始坚定相信自己,逐渐转变怀疑、震惊、伤心,项翛年赶紧上前,撸着两个毛脑袋,轻声安抚道:


    “怎么会呢,果果,顺顺,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啊,我只是想让你们健康长寿一点。”


    对着俩毛孩子,项翛年抱着自己不愿说谎的灵魂,转换了一下语言,没等果果和顺顺反应过来,又一只喂了一根零食肉条。


    果果和顺顺本来就被撸得晕晕乎乎,舒服的像在云端,意识已经不太清醒,这会儿又被项翛年手上的肉条迷惑,哼哧哼哧咬得欢快,当即就把绝育一事抛之脑后。


    众人对项翛年特意转了一道弯来哄骗顺顺和果果的话术,感到惊叹的同时,也为两只毛绒绒有个这么精明的主人而默哀。


    他们抿唇笑着,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可爱闹着,满目的慈祥和善。


    第二天一早。


    项翛年觉得常陆院光说的对,趁现在天气冷,细菌不容易感染,绝育的事情,还是要提上日程。


    她在众人迷迷糊糊还睡眼朦胧的注视下,把顺顺抱进箱子里,然后把果果的牵引绳一起牵上,站在门口,对着众人,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道:


    “我今天要带果果和顺顺去医院绝,咳,身体检查,中饭不回来了,现在外面饭点也大都没有开门,你们去前面24小时营业的k家老爷爷那里解决一下?”


    项翛年把敏感的“绝育”二字咽回肚子,低头扫了眼底下的果果和顺顺,反应如常,并没有察觉到不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向众人笑了笑示意,然后就要开门出去。


    “诶!等等!这么大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等我一下,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能出门!”


    听了这话,常陆院馨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哪怕现在是光线充足少有罪恶的白天,但他实在不放心项翛年一个人。


    挠了挠头,常陆院馨火速冲进卫生间,刷拉刷拉就开始洗漱,后一步反应过来的几人,也让项翛年等一等,然后冲着去霸占洗手池了。


    “等等,别挤我啊,我看不到镜子了!”


    “馨,你已经差不多了,让给我又怎么样!”


    “就是就是!”


    “……”


    大早上的,项翛年家里的,又开始因为这几个幼稚抢夺洗漱台的男生,热闹了起来。


    如果,家里有兄弟姐妹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的场景……


    早早起来洗漱完的春绯,和站在门口的项翛年,好好地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男生的碎嘴皮子,还有洗漱速度。


    三分钟,还真就是三分钟。


    男公.关部一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站在了项翛年的面前,甚至走到她前面,开了门回头道:


    “走吧!”


    “哦。”


    ——————


    “检查过了,项建国和项大顺的身体都很健康,手术可以做,术前12小时禁食,术后你明天再来吧,手术注意事项都在这本小册子里……”


    大年初三就轮值上班的兽医,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平铺直述毫无感情的,念着医嘱还有果果和顺顺大雅的大名。


    就连项翛年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没让兽医的脸上出现多余的表情。


    波澜不惊。


    果然,还是打工的怨念比较深一些。


    “好的。谢谢,那我明天准备好了再来。”


    项翛年摸了摸怀里还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的顺顺,撸了一把不断望向门外想走的果果的狗头,站起身,向兽医道谢道别。


    出了宠物医院,时间还早,项翛年正想带他们回去,但出来这么一会儿,好动的少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回去。


    “呐呐,年年酱,这附近还有哪里比较好玩的,我们明天就走了,出来一趟不去哪里参观一下,真的太可惜了。”


    埴之冢光邦站在医院门口,并不是很想这么快就跟着项翛年的脚步回家,站在他边上,齐刷刷往远处打量的几个高大的少年,眼神也是如出一辙。


    此情此景,项翛年莫名联想到之前遛果果,它因为没有玩过瘾,赖在临近家门口的小道上,项翛年怎么拉都不肯走的场景。


    怎么看,怎么像。


    这人,也要遛?还得遛到他满足?


    不是吧……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


    项翛年晃了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回道:


    “昨天不是去过将军陵园了吗,这附近的打卡点就那里一个,其他的景点都在市中心,最近的地方,班车都要做两个小时,而且早上一班晚上一班,现在快要到中午了……”


    换言之,别想了。


    “呜……”听懂项翛年潜意思的埴之冢光邦,沮丧地低下了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后,接受现实,挪着步子,艰难的,一步一步往来程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虽然没有埴之冢光邦表现的这么明显,但浑身萦绕的失落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项翛年仿佛看得到他们头顶上垂下来的狗狗耳。


    看起来,真的是很可怜的样子。


    项翛年移开视线,默然开口:“……很久没吃鱼了,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开门。”


    和埴之冢光邦同款颓废的须王环瞬间支棱了起来,“对,我也觉得该吃鱼了!年年菜市场在哪个方向,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这边。”还在奇怪自己怎么就被蛊惑了的项翛年,牵着果果走在前面,带着路。


    身后,被铦之冢崇抱在怀里的顺顺,看一人一狗兀自走了,赶紧抬头“喵”了一声,催促抱着自己的人形行走工具赶紧跟上。


    听懂了顺顺的催促之意,铦之冢崇下意识,像是对话一样地回了顺顺一声“好的”,然后跟了上去。


    后面的几人一听暂时不回去,也兴致勃勃跟了上去,并没有因为是菜市场而扫兴。


    菜市场。


    在这大年初三,仍是人类互上家门的拜年时间,菜市场虽不说所有的摊位都新年开张了,但也有零星几个开了起来。


    在这零星的几个摊位中,正好也有新鲜的海鲜摊位。


    走近摊位,海鲜专属的腥气和潮气迎面而来,项翛年和春绯神色如常,倒是后面跟着的几位公子哥,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子,但也跟上了。


    走在前面的果果探着狗头,好奇地看着红色宽敞塑料水盆中的活虾。


    大概是感受到了果果属于捕食者的气息,水盆里安静的虾,变成了稍微躁乱不安的虾,有几个甚至蹦出了水面。


    果果被这一动静一惊,战略性后退了两步,贴着项翛年的小腿,静静等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威胁,又朝水盆里看了看,动了动鼻子,然后抬头,留着口水,望着项翛年的黑漆漆的眼珠子里,满是渴望。


    项翛年在脑子里估算了自己这几口人加上猫和狗一餐的量,毕竟虾这个东西,最好还是吃新鲜的。


    “老板,麻烦给我称十……”斤虾


    啊,等等,果果和顺顺要禁食来着。


    她视线往边上铦之冢崇的怀里移去,顺顺正幽幽望着水盆里的虾,眼里泛着垂涎的绿光,还不时舔着嘴,再下移,对上果果咧着嘴朝她笑着的阳光脸。


    “小美女,要什么?”那边正在搬运冰块的老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和一个网兜,问道。


    “十斤虾,谢谢。”


    果果和顺顺的虾,可以水煮后冻起来,等它俩手术后恢复饮食了再给它们加餐。


    “好嘞!”热情的老板,麻利地捞虾充氧打结。


    项翛年看着红色池子里各种新鲜的海鲜,一时之间决定不好菜单,于是她扭头对边上几个正新奇的公子哥们还有春绯一起问道:


    “想吃什么?自己挑。”


    ——————


    温馨提示:


    家养的,最好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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