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易安长到三岁,陪伴在她身边时间最多的是王隽。
季烟因为怀孕生产恢复等一系列事情,工作已经暂停了许多,等她再回去,施淮竹告诉她,他要升董事了,这就意味着,六部副总裁的位置会空缺出来,需要重新物色合适的人选。
部门的人多,其中能力比季烟强的不在少数,施淮竹点到即止,但也透露了她要多加努力多拿项目把业绩做上去,才能在一众待定人选里脱颖而出。
季烟回去和王隽商量之后,王隽说:“除了你的同事,你还要有个心理准备。”
安安在玩她的纽扣,她陪女儿闹了一会,问:“什么心理准备?”
“谨防有人空降。”
话落,王隽抱起安安,安安叫了声:“爸爸,我要妈妈。”
季烟坐在地毯上笑,王隽说:“妈妈要工作了,我们去书房弹会琴。”
王隽抱着安安离开书房,去了另外一间放有钢琴的书房。
而季烟因为王隽的一句提醒,不得不开始思考起了万一有空降兵过来怎么办?
她翻了翻这两年的工作内容,先前辅导的几家企业已经先后上市了。辅导期也没出现任何问题,其中有两家辅导期过了,还是和广华证券续签辅导,没有挂到其他证券公司那边,合作不能说最好,但最起码是愉快的。
一个晚上,她开始浏览资料,邮箱躺着下属们发送过来的目标公司,她一封封浏览过去,最后在百来封的邮件中,看中了一家有计划上市的公司。
是一家主做空气炸锅的电器公司,叫亿嘉电器,它原先是做电器小代工商的,后来才慢慢有了自己的产品。(1)
2015年左右空气炸锅被国内几家电器龙头企业带入国内市场,迅速热了起来。但对于当时而言,一个饮食文化差别和一个价格问题,空气炸锅还不够深入大众,是在近年内才慢慢火热起来,到了今年,已是它在国内市场相对成熟的一个时候。(2)
季烟查完发现,亿嘉电器的主要市场还是在海外。虽然产品结构单一,但好在公司创始人目光独到,率先打开海外市场,季烟查了下国内几家相关产品的龙头企业,发现在海外市场这块,亿嘉占比成分相当优秀。(3)
她又继续查了些资料,然后打开文档,开始写报告。
晚上十一点,王隽来敲门,季烟说了声请进,他推门进来,见她戴着眼镜,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桌子的旁边已是累了一沓高高的a4纸。
他没看,靠着书桌,说:“才一会就做了这么多资料?”
季烟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说:“我明天得把这份报告拿给老大看。”
“还差多少?”
“再给我半小时。”
王隽点头表示懂了,他离开书房,没一会去而复返,季烟看过去,见他手里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终于停下打字的手,问:“今天你照顾了安安一天,你不先去睡?”
他把电脑放在书桌的另一边,一边插电一边说:“你不在我睡不着,陪你加会班。”
情话随口就来,不可否认的是,她听了确实心里一阵温暖。
安静的书房,只有键盘敲字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
半小时后,季烟终于停下,从打印机那边拿了最新一份报告,她觉得还不错,递给王隽,说:“你曾经是十一部的一把手,帮我看看这份报告到了你那边你是持什么态度?”
王隽将往前电脑一推,拿过她手上的纸张,十来页,他一张张认真地翻阅过去,翻完最后一页,他整理了下放在桌上,看着她,说:“这份报告风格莫名眼熟。”
他看出来了。
季烟脸一红,起身站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说:“你的报告很突出,温琰不止一次让我们向你学习,说他们平时最喜欢看这种报告了,全是用数据说话。我这不学习了一番,怎么样,学习得还行吧。”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拽,季烟就势坐在他腿上,他说:“我刚刚以为还是我做的。”
她圈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说:“那就是还不错对不对?”
“很完美,无懈可击。”
“评价这么高?真不是讨我开心?”
王隽笑:“工作的事哄你有什么好处?我哄你开心了,万一你明天给温琰看结果不如意了,你回来是不是要我睡好几个月的书房?”
她心里一阵发笑,说:“你知道就好。”
两人整理好东西,从书房回卧室。
在黑暗中亲密了一番,季烟声音起伏不平:“你要给安安报跆拳道?”
王隽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有这个想法,我想她平时也比较爱动,那天带她路过一家跆拳道,里面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她看得津津有味的。”
季烟想了下:“打算什么时候去报?我跟你们一起去。”
“周五下班我带安安去接你,吃完饭我们再去了解情况。”
-
周五,季烟被温琰叫到办公室。
一上来,温琰就说:“你做分析报告越来越有你家那位的风格。”
季烟笑着说:“我学习能力强,像这种好的一定要努力学以致用。”
温琰看了看她,很是感慨:“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有上进心有野心。”
开场白就这么和谐,接下来就亿嘉电器的事情,温琰根据她的这份报告,问了几个尖锐的问题,季烟不卑不亢地一一回答。
季烟算是他一路和施淮竹点拨过来的,非常了解温琰询问问题的方式,又欣赏什么样的员工。
两人一答一问,进行得很是愉快,一个小时后谈话结束。
从温琰办公室出来,季烟看着手上这份过关的报告,无比高兴。
傍晚时分,季烟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王隽。
她一边关电脑一边接起。
王隽说:“安安问妈妈下班了没有?”
季烟笑,下一秒,听筒里传来安安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安安饿了,你快下来哦。”
小家伙自从会说话后,想要什么,总会以自己怎么了为开头,知道她话里夸大,季烟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软,她温声说:“妈妈这就下去,安安乖乖和爸爸在车上等,给妈妈几分钟时间。”
安安说:“爸爸说妈妈慢慢来,不急。”
一大一小,两人将她说得心里暖洋洋的。
季烟下楼,刚出大厦,一个小孩颠颠地跑过去,抱住她的小腿,仰起胖嘟嘟的小脸,说:“妈妈。”
季烟抱起她,往四周看了看,问她:“爸爸呢?”
“你猜。”
“……”
季烟假装皱眉,说:“安安你被爸爸教坏了。”
安安朝她脸上吧唧一口:“妈妈”
“别跟我撒娇,是不是爸爸教你说的?”
安安两只小胖手对着手指不说话。
季烟摇头失笑:“不行,得送你去上学了,让爸爸回去上班。”
安安急了抱住她的脖子:“不要,妈妈。”
正说着,王隽从一旁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他说:“安安,妈妈累了一天,没有力气抱你了,自己下来走。”
安安回头看了王隽一眼,再看看季烟,然后,小嘴一瘪,就要从季烟身上下来。
季烟说:“妈妈再抱你一会。”
安安立马笑得灿烂,又是吧唧了一口她的脸:“谢谢妈妈。”
随后朝王隽看了一眼,王隽摇头,她又赶紧埋进季烟的脖子里。
季烟拍了拍安安的背,问他:“刚才去哪了?”
“遇到十一部的赵总了,说了会话,我看安安奔着你跑过来了,和赵总多聊了几句。”
季烟点点头:“赵总好像也要结婚了。”
王隽说:“是,在明年三月份,他邀请我们一家三口到时一定要去。”
走出一段路,王隽伸出手将安安从她怀里抱过来,跟安安说:“爸爸抱你,让妈妈休息会。”
安安知道不用自己走路,自然欢喜。
到了餐厅,王隽一边照看安安吃晚餐,一边问:“报告的事情怎么样?”
季烟吃下一大口牛排,说:“下周出发去谈,目前有其他证券公司在接触了,可能又是竞标的方式,我接下来会很忙。”
想到她是为了升职,王隽说:“当初说好了,孩子你生,生了我带,家里交给我你去吧。”
季烟看他能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还能把安安偷偷挑出来的青菜再次给她放回去,忍不住笑:“你这一心二用的能力什么时候教教我?”
他给安安擦了嘴角,听到这话,唇角一弯,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言传身教需要吗?”
言传身教?
季烟觉得这话莫名不正经。
她看向王隽,果不其然,他淡淡地看着她,再问:“身体力行需要吗?”
???
满脑子黄色废料。
季烟涨红脸。
安安吃着面,见爸爸妈妈都不说话,瞪着一双求知的大眼睛看着两人。
王隽给她夹了一根青菜,说:“安安听话,吃肉也要吃青菜,挑食不好。”
安安抿着嘴看向季烟,季烟噎了下,说:“安安别这么看我,妈妈帮不了你,听爸爸的话。”
安安含泪忍辱负重地把青菜吃了。
从餐厅出来,王隽抱着安安,季烟买单落后一步,下楼的时候,王隽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一心二用的本事还学吗?”
安安笑笑地看着两人。
季烟跟安安笑着,然后手摸到王隽的腰掐了掐。
王隽十足淡定,附到她耳边:“打情骂俏?”
季烟:“……”
离开商场,他们去了跆拳道馆。
八点多的光景,馆内还有小朋友全副武装,在老师的指导下,蹦蹦跳跳,比划着姿势要去击打对手。
小孩子也不过三四岁,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萌。
季烟蹲着身,问安安:“宝贝,想学吗?”
安安点点头:“衣服好看。”
季烟笑,王隽也跟着失笑:“那就报吧,到时爸爸接你上下课。”
安安问:“那妈妈呢?”
“妈妈要上班,有时间了她也会来接送安安。”
安安似懂非懂,报完课,确认了上课的时间和事宜,三人离开跆拳道馆。
初夏晚风吹拂,路灯清幽,落在地上,是三道越走越远的身影。
-
好巧不巧,亿嘉电器的办公地点也在苏城。要出差的前一晚,季烟一边照看安安画画,一边回头瞟一晚正在收拾行李的王隽。
安安要掰紫色画笔的笔帽,她脱不开,摇了摇季烟的手,“妈妈,帮我。”
季烟帮她脱了笔帽,摸摸她的脑袋,安安说了声谢谢,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
“上一次去苏城是为了中夏物联的辅导,这一次过去是为了竞标亿嘉电器,我和这座城市还真的蛮有缘分的。”
王隽说:“说明你最后能拿下这个项目。”
季烟听了很是高兴,说:“借你吉言。”
王隽衣服收拾好了,那边安安也画好了画,她拿给季烟看,是一家三口,虽然是小火柴人的水准,季烟左看看右看看,捧着安安的脸大大亲了一口:“小安安妈妈好爱你,你把妈妈画得好漂亮。”
安安嘿嘿笑着。
王隽走过来,顺势坐下,拿过画,也亲了安安一口,说:“不错,把爸爸妈妈画得很恩爱。”
大约是同时被父母夸了,安安害羞了,红着脸。
季烟说:“想要什么奖励?妈妈给你买。”
安安眼睛一亮:“冰淇淋!”
季烟脸一黑:“不行,换一个。”
安安苦着脸,摇着她的腿,无果,她再去晃王隽的,“爸爸”
王隽掩嘴咳嗽了声,说:“安安乖,咱们听妈妈的话。”
季易安瞬间哭了,挤出两滴眼泪:“你们……不爱我。”
季烟:“……”
她看着王隽:“你一天在家都教了她什么东西?”
王隽抱起还在继续挤眼泪的安安,说:“教她爱爸爸妈妈,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了。”
季烟:“……”
安安被他抱走了,季烟重新捡起安安的画,看了一会,她拿起一旁的画笔,在旁边标上今天的日期,拿到书房的柜子收好。
柜子收纳了好些东西。
有那年王隽送的玫瑰花,后来被他做成了干花;还有两人的一些合照,现在又多了几样女儿安安的东西。
她看了看,合上玻璃门。
次日,她前往苏城。
接下来半个月,她带着团队一边拜访亿嘉电器的董事长,一边对亿嘉电器进行实地考察,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重新了解亿嘉电器的一些情况,并将情况实时反馈给温琰。
倘若她这边顺利,温琰那边也要准备向质控部提交材料。
七月中旬,她从苏城回来,温琰正好和她前后脚落地深城,季烟要早半小时,她在机场等温琰,接到温琰后,她随温琰一同坐车回公司。
途中,温琰说:“你拿下这个项目,不知道多少人来跟我冷嘲热讽。”
季烟说:“都有谁啊,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树了这么多敌人。”
“竞争公司,人家比你早看中这家企业,忙了多少时间,被你一搅和,前功尽弃,”温琰笑着说,“几个老朋友都跟我说,不服老不行啊。”
季烟知道他心里这是高兴,忙说:“那还是老大您教导的好。”
温琰哈哈大笑:“是你自己会把握机会,审时度势可不是人人都会。”
季烟微笑。
在公司提交了资料,季烟回家。
王隽知道她今天回来,提前下班在家准备美食,她一推开门,一屋子的香味。
安安听到声音了,跑到门口,见到她,大声叫着:“妈妈!”
她戴着迷你围裙,脸上沾了面粉,季烟脱了鞋,抱起她,说:“在做什么呢?看你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蛋糕,做蛋糕。”
季烟朝厨房看去,王隽系着围裙,正朝流理台微弯腰,摆在他面前的是个蛋糕胚,他正在抹奶油。
安安说:“妈妈放我下来,我去帮爸爸。”
季烟放下她,她撒腿朝厨房跑去,季烟听到她说:“爸爸,你猜对了,是妈妈回来了。”
王隽说:“给妈妈倒水拿水果。”
安安应了声好,抱着一旁切好的苹果出来,季烟正好站在厨房门口,安安说:“妈妈吃水果。”
季烟拿过盘子,说了声谢谢,又说:“妈妈先去洗手换个衣服。”
等她换好出来,那边王隽已经将蛋糕裱好花,这会正带着安安在收拾厨房。
季烟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一大一小地在忙活,说:“收拾得很干净了,休息会吧。”
王隽带着安安洗手洗脸,来到客厅,他问:“听说你在苏城一切顺利。”
季烟问:“你怎么听说了?”
“前天有人碰到我,突然跟我说了句,你老婆很厉害啊。”
季烟扬眉:“报喜都报到你那里去了。”
王隽给她夹了块番石榴,说:“那天后来又接了几通电话,都在跟我说你很厉害。”
季烟咬着,等咽下了抱住他说:“我给你长脸吧。”
“很长脸,”他看了她一眼,“要是再长点肉就好了。”
“……”
晚上,吃完饭,安安如愿以偿吃到了蛋糕,高兴得在家里到处跑。
季烟说:“我不在家,你虐待她了?”
至于吃块蛋糕这么开心吗?
王隽抹掉她嘴角的奶油,说:“她前几天闹着要吃冰淇淋,我不肯,说今天你回来了给她做蛋糕,这不今天吃到了才这么开心。”
季烟说:“怎么跟我小时候一样,那么好骗。”
王隽忍住笑:“我是骗子?”
季烟说:“不是吗?冰淇淋和蛋糕能一样吗?亏你会忽悠。”
“那我要是给她吃冰淇淋让你知道了,你是不是一周不让我进卧室?”
“……”
之前有一次他心软给安安吃了冰淇淋,结果安安背着他吃多了,闹了好几天的肚子,后来还是上医院才看好,从那以后,季烟再三申明不能让安安吃冰淇淋。
这几年孩子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在带,季烟赶忙抱住他安抚:“辛苦你了。”
王隽慢条斯理地说:“晚上换成你辛苦我会很满足的。”
不要脸!
季烟拍了下他的背:“女儿还在呢,别教坏她。”
王隽转过头,果不其然,安安扒着门框,看着两人。
晚上照看安安睡下后,王隽回到卧室,季烟抱着电脑靠在床头看资料,见他进来了,她合上往边上一放,问:“安安睡了?”
王隽掀开被子上来,说:“睡了。”
季烟刚躺好,王隽就过来摸住她的手,他顺着她的手臂往上走,然后到了锁骨的位置。
所到之处,无不是点火,季烟忍着那股颤动,说:“睡觉?”
他嗯了声,一边起身关了灯,开了壁灯,要躺下时,他突然一个动作,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
季烟瞬间口干舌燥。
明明还没做什么,明明他只是盯着她看。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问:“累吗?”
她应该说累的,这样今晚他就会放过她了,可话到了嘴边,又换成了:“还好。”
他笑了,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他低下头,说:“那陪我一会?”
那是一会吗?
直到夜里两点,王隽才作罢,他埋在她的颈窝,说:“才去半个月,你就瘦了这么多。”
季烟呼吸着,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王隽手撑着床,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瞧了瞧,很是肯定地说:“明天给你补补,得把你身上的肉养回来。”
她笑,勾住他的脖子:“喜欢我胖?”
“有肉一点看着精神些。”
他爱补就补吧,反正做饭做菜的不是她。
过了会,两人逐渐平静下来,王隽躺在一边,手还是牵着她的。
季烟想了会,滚到他怀里,深呼吸了一会,她说:“谢谢你。”
他摸着她的肩膀,说:“谢我什么?刚才给你的快乐?”
“……”不正经,季烟推了他一下,说,“别破坏气氛。”
他笑了笑,正经地说:“谢我什么?”
季烟沉吟一会,贴着他的胸口说:“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工作上的事?”
“嗯,谢谢你愿意多花时间在家陪安安,谢谢你让我有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上。”
他揽紧她,说:“这不是我们当初就说好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季烟还是没想到他会自己的工作放得这么彻底,似乎猜到她所想,王隽说:“我过几年再回到工作正轨,没人会用异样眼光看我,可你不一样,我们都知道职场的残酷。当初说好孩子你生,生完我带,不用说谢谢,这是我该做的。”
季烟贴他更紧了些。
她想起刚结婚那会对婚姻的愿景,有人一起承担,有人一起包容。
如今这些都在慢慢实现中。
快入睡之际,她说:“这次到苏城我感受良多,想起那年你来电话让我下楼。”
那年,他们还是只有肌肤之亲的关系,说亲密是亲密,但不牢固。
就像快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线断了之后要飘往何处。
几年过去,他们的关系越发亲密,如今,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牵着风筝的那根线重新接上之后越发地牢固。
王隽说:“你下次去那边辅导,要不要我陪你故地重游一次?”
季烟说:“要忙工作呢,以后再说吧。”
她是有点蠢蠢欲动的。
王隽嗯了声。
说不准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昏昏欲睡之际,她轻声说:“王隽,我爱你。”
对此,王隽亲了亲她的额头,帮她掖好被子,关掉壁灯。
一室漆黑,身边的人呼吸均匀,显然已进入熟睡。
王隽轻声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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