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 你想来就来，不过…”霍纾只是说了句不过，就能看见对方黑沉的瞳孔微缩。
“如果我加班的话, 你可能得迟点来。”她说完后才想到似乎沈霁加班的可能性比自己的大。
“嗯, 我明白。”沈霁安静地侧身听着她说话，末了没忘回一句明白。
霍纾看着他的样子没忍住嗤笑一声, “我现在真觉得你跟之前很不一样。”
之前的沈霁都不会多在这些事上浪费心思，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变成这样。
“面对你肯定会不一样的。”沈霁兀自勾唇笑了笑, “你是比较喜欢我之前那样吗？”
“不是。”霍纾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没想到沈霁若有所悟地说道：“所以你是喜欢现在这样？”
霍纾：“嗯…还行。”
她发现沈霁现在真的很会接话，也或许是认真较真的人说话无形中带给人一些误会。
这时她瞥了眼早就被升起的挡板，心想怪不得沈霁这么说话，应该是觉得没人听见。
不对，他那天那道横幅也是很多人看见了。
对方好像半点不觉得这些情意需要藏着。
霍纾看向窗外，因为已经入冬，天色沉得很快，现下外面亮起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越往目的地时两边的建筑物越稀少, 反倒是绿植变多。
“那边是我们集团前些年划下来的地, 因为是在郊区空气环境好, 所以就着手办了一处观光型庄园。”沈霁在还没到之前给霍纾解释这边的由来。
说话间车也停下，沈霁下车后微俯身伸出手：“到了。”
霍纾手撑着座椅刚打算下去就看见对方站在车门外, 她将手搭上去。
对方手指修长微凉, 掌心触碰间却是一片温暖。
沈霁将手稳稳握住后，轻声道：“慢点。”
霍纾感受着对方手掌的力度，下车后自然垂放下来却发现对方仍没松开。
她没什么排斥的情绪，垂眸看了眼只觉得现在似乎跟往常宴会上的逢场作戏不一样。
沈霁握紧霍纾的手, 冷冽的面容上都沾染着不自觉的柔和，“这边庄园里的别墅区和风景区都很不错。”
霍纾看见眼前的景致时心里有了印象, “我在朋友圈见过有人来这边的，好像这边还有个很有名的茶馆。”
沈霁点头：“对，这边的茶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就让他们提前准备了。”
哪怕是冬日这边都显得生机勃勃，四周种植着合时宜的四季青树木，形象各异的雕塑越发显得具有艺术感。
在这边最高处有间茶馆，顺着点缀绿荫的长道上前，霍纾看见了茶馆的木质大门正开着。
早早等在门口的侍者在看见来人后带着笑意问好，等两人走入茶馆后看着内里木刻品以及随处可见的水墨书画，只顿觉质朴清新。
侍者放慢脚步，然后引着两人进了小包厢后点燃香炉中的香。
之后没一会他们就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水点心，“沈董，太太，请慢用。”
这边应该都是沈氏集团的产业，沈霁来之前提前打声招呼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们认识也不奇怪。
霍纾对此没多想，只看着茶盏上袅袅的热气，似乎鼻尖都氤氲着香气。
沈霁认真分辨霍纾的表情，询问道：“你觉得这边怎么样？”
他一直记着霍纾说的那些喜好，喜欢自然、简单、不奢华的。
“挺不错的，很安静环境也很好。”霍纾支着下巴想等她的设计公司筹备好了之后，要不要也像沈霁这样去别的领域试试。
“你喜欢这份礼物就好。”沈霁将桌中央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点心造型精美，搭配风格一致的盘碟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礼物？”霍纾想了想这间茶馆平常的火热程度以及可能的营业额，开始莫名感慨对方送起礼物来真的眼都不眨啊。
没成想沈霁点头，说了一句：“是的，你不喜欢这边的庄园吗？”
霍纾：…？
“礼物是这座庄园？”
沈霁略沉的眸子凝向她，“是的。”
“你会喜欢吗？”
霍纾就算见惯沈霁的大手笔，此时还是不由沉默一会。
整座庄园？这已经不是一句玩笑的一掷千金可以概括的了。
直至良久后她才拿着杯盏抿了一口茶，坦白道：“沈霁，其实你不用这样。”
平素最是理智冷漠的商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霍纾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压根没看出来他会是…恋爱脑。
“为什么不用这样，这是我想做的事。”沈霁顿了顿后接着道：“霍纾，我想跟你再亲近一点。”
“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他伸出手将霍纾耳垂的碎发挽到耳后，指尖在她脸侧停留一瞬就屈指收回。
“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玩得开心。”
霍纾不是什么不为金钱所动的人，也在这段时间里觉得对方真的不错，于是偏过头看了看他的手。
再抬眸看他的时候，轻笑一声：“喜欢。”
“开心。”
本来她容貌就很是出众吸睛，现下弯弯的眼眸凝着一人的时候更让人心动。
沈霁被她盯得久了竟然罕见地移开眼神。
发现这幕的霍纾觉得很是有趣，之前她还以为沈霁面对什么都是寡淡平常的，还纳闷路衍到底是随了谁的容易害羞。
现下发现沈霁好像在某些情况下也容易不好意思。
仿佛是发现有趣东西一样，霍纾继续支着下巴望他，眼神一转不转。
沈霁：“…”
“我没有这些糕点好看。”
“不用一直看我。”
最后霍纾才收回眼神吃了两块糕点，唇边的笑意都遮掩不住。
等他们再离开的时候夜色越发暗沉，只剩花坛边和远处路灯的莹莹灯光照亮长道的路。
原本光线就黯淡，偏沈霁身型偏健硕，站在她身边就足够挡着许多光线。
“能看清吗？明天我让他们加点照明设备。”这边只是白天接待游客，夜里都没什么人，所以没有太多照明设备。
霍纾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后拉着沈霁的手就往前去，“不用了，这样不是也蛮有氛围感的吗？”
“有点像是在大学里，经常在这种地方能看见约会的小情侣。”霍纾说完后感受到沈霁的手微微收紧。
他低沉的声调略淡漠，仔细还能听出一点别的情绪。“你在怀念你大学的前男友吗？”
“什么？”霍纾顿了一会，不懂哪里冒出来一个前男友。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霍纾看着他透着冷意的侧脸，好笑道：“谁跟你说我有前男友的。”还精确到大学时期了。
沈霁没说话，只垂眸认真看着脚下的路，还在路过一处坎坷时拉住了她。
霍纾晃了晃拉着他的手，“嗯？”
沈霁感受身旁人的目光，以及有些滚烫的掌心。“订婚前你父母说的，说你已经交往了一个男朋友相处很合适，打算毕业后结婚的。”
霍纾当即想了起来，当时沈霁家里出事，她父母不愿掺和进去，所以随意找了个理由推拒。
不过之后她跟沈霁见了面确定下这桩婚事，虽然父母没多干涉，但前男友那事也就不了了之。
“你跟他很合适吗？”沈霁当时听闻这个消息没什么在意，只觉得霍家履不履行这桩婚约都没关系，婚后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位可有可无妻子的前男友。
直至最近反复想起，心里总是无端不舒服。
尤其是在自己几次礼物都不得对方喜欢，他开始回想那一句。
很合适？有多合适？
霍纾好笑地解释当时的情况，最后调侃一句：“都那么久之前随口一说的事了，你还记得。”
“嗯。”
“跟你有关的事都想记得。”沈霁听到她解释后心里轻松不少，也蔓延出另一股难言的情绪。
像是酸涩甜腻般的满足。
自那日之后，霍纾能感觉到自己跟沈霁的关系更亲近了些，而且她不排斥甚至愿意主动亲近。
在挂断对方第三次拨来的视频后，霍纾开始认真盯着今天上架服饰的销售状况。
外网社交平台上的国内热梗和文化输出现象越来越显著，现在大部分博主跟网民都追捧这个潮流，这个时候XM公司新季度的服饰上市是最好时机。
不光霍纾在关注，部门几乎所有员工包括乔虹也都在关注这件事。
这时乔虹握着鼠标的手都有些发颤，她想着自己肯定不会输的，一周后看看是谁会离开XM！
就算沈董把公司送她了又怎么样，只要她输了就是低自己一等！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虹却发现霍纾组负责的专区销量越来越高，甚至变成自己的几十倍。
怎么会这样？
相关评论都在说这个专区的衣服设计精美又有韵味，而且因为网上的潮流大家都在追捧这种文化元素。更有甚者，一些下单后收到实物的博主还发了视频安利，给他们专区带来更多的购买量。
这一周内员工每天看着官网不断飙升的销量办公室里的氛围都好了不少。
“我的妈啊！我们公司出息了！！”
“首周销量好高啊，这次毫无悬念肯定打破我们部门历史销量记录了！”
在大家高兴的时候也看见了另外一组略显惨淡的销量，于是低声讨论：
“话说…这赌约是不是也到期了？”
“那，乔副总监是不是也要辞职走了？”他们说完后看向副总监办公室紧闭的门。
“管她走不走呢，反正我们霍总不走了！”
“我都打算跳槽去他们工作室了，结果霍总不走了！谁懂我有多高兴啊！”
这边办公室里一直在看着网上销量的乔虹眼中仍是不可置信。
她咬牙想着霍纾就是凭借外网突然兴起的热度才能卖这么多。
但等乔虹再退出看着自己组的销量，却发现数据惨淡异常。
她熟知过去服饰的首周销售量，是不会这么低的，那自己的专区为什么销量这么低…
乔虹脸上难看得很，半点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不如霍纾。可摆在眼前的数据却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现在她不仅面临失败以及旁人探究的视线，还要离职…
XM公司的待遇很好，否则她也不会最开始跟霍纾见面的时候就用这个名声炫耀。
想着之前自己的赌约，乔虹都有点恍惚。
＊
一中元旦假期是从31号晚上放学开始，当班主任离开时公布这个消息后，班级里顿时响起无数讨论声：“你们元旦去哪玩啊？有三天假期呢。”他们放学时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调侃询问。
“在家写作业得了。”唐琳吐槽着假期作业多，然后转过头看了眼角落里表情平淡的沈路衍。
“阿衍你干嘛去呢？”
沈路衍将拉链拉上后站起身，“在家躺三天。”
大家似乎都看出他心情不好也没多问，只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对，今天好像是衍哥生日啊。”曾高轩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过去衍哥生日的时候都很不高兴，怪不得今天这么反差。
可是不应该啊。
曾高轩想着衍哥这段时间跟家里关系的变化，只觉得今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这边背着书包坐上车的沈路衍闷声让司机开车。
临近元旦，街上各处建筑物上都装饰着漂亮的修饰物，几天前圣诞节的圣诞树以及各色灯球都没摘下。
在两个节日间，肯定热闹。
沈路衍之前很讨厌自己的生日在元旦前一天，不光要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还要看那些成双入对的人一起跨年，迎来新年和新的一岁。
但现在呢。
沈路衍垂眸摩挲着指尖，他都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嘴硬没有提出要求。
于是拿出手机后反反复复看着跟他妈的聊天框。
纠结许久打出一行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删掉后重新打出一行：【你今晚在不在家？】
他否决了自己好几句话，最后一路纠结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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