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出身十分高贵,陈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以武起家,祖孙三代都是武将,深受边关将士的推崇。其父陈诉因战功被封永寿侯,而他则是陈诉的嫡长子。


    只是陈钰虽是嫡子,却因其母亲徐氏跋扈善妒,而不招他父亲陈诉的待见,地位还不如一个庶子。后来徐氏去世,陈钰的表现又过于优秀,陈诉才对他慢慢改了态度。


    只是徐氏去世后,陈诉又续了弦,陈钰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那续弦便给陈诉生了个儿子,取名陈慧,因是老来得子,陈诉十分偏爱,一直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不过陈慧的心性单纯,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才学亦不及陈钰,陈诉一直在两人之间犹豫。


    陈诉十分看中华家的权势,而华家嫡女华萍儿又深受他喜爱,所以他一直将其视作儿媳妇的最佳人选。陈钰比陈慧聪明,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便千方百计地讨华萍儿欢心,表现出一副用情至深、非她不可的模样。


    整个京都百姓都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街头巷尾都能听到陈钰追求华萍儿的趣闻,什么华萍儿不慎落水,陈钰英雄救美;什么华萍儿想看湖绿牡丹,陈钰花了一年的时间精心培育;什么华萍儿想吃陈钰做的菜,陈钰便下厨为她洗手作羹汤等等。经过陈钰的刻意宣传,他们很快便成了闻名京都的一代佳话。


    陈钰对华萍儿所做的种种,极大满足了怀春少女的虚荣心,让华萍儿深陷其中,甚至不顾廉耻,偷偷以身相许。华家得知消息后,不得不将华萍儿嫁于陈钰,从而奠定了陈钰成为陈家家主的基础。


    只是陈钰喜欢的不是华萍儿,而是被选进宫的徐珍儿,甚至大胆到在宫中与其私会,想鱼目混珠,让他与徐珍儿的孩子坐上皇位。可惜的是,徐珍儿后来确实怀了孕,也确实是个儿子,不过只活了一个月,便被张明华出手害死。再后来凌璋突然驾崩,凌南玉被张明华扶上皇位,设计陷害徐家,被按了个谋朝篡位的罪名,许家上下几百口,一个没留。


    可笑的是,当徐家被诬陷,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人,竟没有丝毫援手,眼睁睁地看着徐家上下被处死,他依旧是那个尊贵的陈家家主,享受着荣华富贵,左拥右抱的生活。


    说到底陈钰就是个渣男,除了自己,谁都不爱,无论是徐珍儿,还是华萍儿,都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


    收回思绪,杨清宁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侯府的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住,道:“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太监的衣服在宫里穿着也就罢了,毕竟随处可见,但在外面,杨清宁总觉得十分别扭,所以来之前他换了身普通的衣衫。他模样长得俊秀,再加上气势不俗,就算身上的衣服是普通衣料,也不会被人小瞧。


    杨清宁亮出令牌,直接言明来意,道:“我要见陈钰陈统领,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一看他手里的令牌,不禁变了脸色,看向的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不知千户此来所为何事?”


    “秦流被杀一事。”


    “千户稍候。”守卫转身进去禀告。


    杨清宁等在门外,漫不经心地来回踱着步,脑海中回想着剧情,这个时间段陈钰和华萍儿已然成婚,陈诉也已将其视为继承人培养,再加上宫中还有个徐珍儿对他死心塌地,与陈钰来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若是这时有麻烦找上门,怕是这股得意的春风会变成凛冽的寒风,让他尝尝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


    不过这也意味着,杨清宁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以陈钰狠辣的性子,一个弄不好他的小命就没了。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去通报的守卫回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千户请。”


    “多谢。”杨清宁微微笑了笑,暗中摸了摸衣服下的袖箭,他深吸一口气,抬脚便迈进了陈府,虽然心中有几分把握,还是难免会紧张,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此行一切顺利。


    进了陈府,杨清宁四下观望着,不愧是京都四大家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几乎是一步一景,这宅邸的豪华程度,与王府也相差不多。


    杨清宁在心里嘀咕道:“这侯府的规模不违制吗?”


    杨清宁跟着带路的守卫一直往前走,在路过花园时,被一名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圆领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白鹤,头发用黄金发冠束着,五官很精致,脸上有一点点的婴儿肥,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就是小说中所写的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模样。若是他没猜错,面前这个就是侯府五公子,陈钰的竞争对手陈慧。


    带路的侍卫连忙行礼道:“小的给少爷请安。”


    在杨清宁打量他的同时,陈慧也在打量着杨清宁,他本就生得俊秀,又养了一个多月,整个人的气色是白里透红,看上去越发水灵,若不是一身男装打扮,怕是会有不少人认错他的性别。


    “这位不会是哪家小姐淘气,女扮男装来陈府做客吧。”


    杨清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微笑,“怕是要让五少爷扫兴了,我并非女子。”


    杨清宁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初高中的孩子,而在古代的普通百姓家,已经要撑起一家老小的生计。


    “不是女子?”陈慧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不过是转瞬即逝,紧接着便又问道:“那公子是哪个府上的,为何我不曾见过?”


    杨清宁实话说道:“本官就任东厂衙门掌刑千户一职。”


    “东厂的人?”陈慧眉头微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明显是对‘东厂’这个称呼很是反感,就连语气都加重了几分,道:“东厂的人来陈府作甚?”


    杨清宁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东厂的人就好似苍蝇一般,到哪儿都惹人嫌。


    “这是公事,不便透露,还请五公子见谅。”杨清宁笑了笑,“本官还有公务,不便闲聊,告辞。”


    杨清宁不再理会陈慧,而是看向带路的侍卫。


    侍卫瞥了一眼陈慧,躬身说道:“小的告退。”


    杨清宁跟着侍卫刚走出去两步,突然觉得膝盖一疼,身子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好在他的动作够敏捷,伸手扶了一把,虽然有些狼狈,去并未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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