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晚安。◎
周程远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岂会认不出倪音手中那件是他的私密衣物……
顿时，所有的绮念烟消云散，周程远感到头疼, 他连忙制止：“倪音！你别胡闹！”
倪音干脆道：“好，那我不穿了。”
过□□速, 过于听话, 完全不像倪音的作风，周程远狐疑, 正要应“好”,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太阳穴突突直跳，周程远忍不住提高音量：“倪音，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了！”
“这是布料, 这也是布料。”倪音拎着手中这件，又拎了拎身上的短袖,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邪门歪理, “它们都是布料, 又没有分别, 你怎么还带着歧视的眼光, 让我穿这个, 又不让我穿这个, 周程远, 你要公平才行，众布料平等！”
“……”
这是歧视不歧视的问题？
这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情？
一时间, 周程远无处辩驳, 只得强硬命令：“穿你自己的。”
倪音并未被吓到, 她撅了下嘴, 显然对周程远的态度感到不满，她点评道：“周程远，你态度不好，我要扣分了！”
周程远：“……”
忽然想起自己还是等待被考察的撬墙角的“小三”这一身份，周程远气短，心头窝火，又无可奈何，他默了瞬：“穿，你穿，随便穿。”
倪音得逞，小脸都快扬上天了，还非要演一演矜持，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好吧，不是我想穿的，是你求我穿的，看在你这么热情主动的份上，我就试试吧。”
周程远：“……”
倪音暗自得意，她这张嘴怕是开过光吧。
上周遗憾的晚安吻，这周不就得到了，还是超额的收获。
上周连普通睡衣都不能穿，这周白衬衣白短袖还有她放下豪言的，通通穿了遍。
见她准备回卧室，周程远连忙喊住：“衣柜最下面那层抽屉里有新的，都是洗过的，你穿新的。”
“行吧。”
“我超饿，你快去做饭。”
倪音毫不客气地使唤道。
周程远：“……”
半个小时后开饭，倪音先尝了口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蟹黄拌面，挑剔道：“周程远，你什么时候买的螃蟹，是不是不新鲜啊。”
周程远瞥她一眼：“昨天买的。”
倪音点点头，若有所思：“噢，怪不得呢。”
周程远：“怎么，还准备我做饭前专门到湖边看人捕捞大闸蟹，人家刚捞上来，我就去买，买完立刻回来给你做饭，还省了运到水产市场售卖那一步骤是吧。”
倪音咬了口被炖到软烂的麻辣猪蹄，又找茬道：“辣椒是不是放多了啊，你放调料时手是不是也抖了，没有之前的好吃了。”
周程远：“……”
随即，她又对餐桌上的其他菜品挨个进行点评，甜咸口味，色泽方面，摆盘美学，……，反正只要是能说上两句的地方，她都能鸡蛋里挑骨头般故意挑刺。
周程远：“那不然，别吃了。”
倪音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你做饭不容易，我勉强给你捧捧场吧。不过，我可不是故意找茬哦，我这是为你好，督促你进步，知道吧。”
“……”
“谢谢你啊。”
周程远默了瞬。
下午两点半有课，周程远送倪音去学校，以往到达之后倪音道别两句便下车了，今天她像是不知道已经到达了学校一样，车子停了几分钟，她纹丝不动。
周程远提醒：“下车了。”
倪音“嗯”了声，还是没有动。
她侧过头，看着周程远，周程远也疑惑地看着她。
片刻，倪音一脸失望地开口：“周程远，你都没有开车门服务的吗？”
周程远顿觉无语：“要求挺多，那你知道得寸进尺这个成语怎么写的吗？”
倪音语气不满，满含暗示地嘟哝道：“某些人态度都没有放端正，就这还想要撬墙角上位呢，普通追女孩都追不到吧，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其他男人有多好，比如我的前男友和现男友。”
周程远压了下眉梢，好脾气地配合，他先下车，从车头绕到副驾驶那侧，在外面帮倪音拉开车门，他身体微微前倾，又绅士地把手掌垫在门框下缘以防止意外磕碰。
摆好姿势，周程远多余地问了句：“需不需要我说公主请下车？”
倪音有点不好意思，瞥了周程远一眼：“那不用了，油腻，扣分啊！”
周程远：“……”
周程远：“冒昧问一句，我有多少基础分，一会儿一次扣分，我是不是要负数了？”
倪音站直，她把书包挂在肩上：“秘密。”
即将上课，教学楼前有很多卡着时间过来的学生，脚步匆匆，倪音也没有过多耽搁，她压着书包带，朝周程远挥挥手，转身就跑了。
周程远站在原地，直到倪音进了教学楼，他才上车。
驱车离开溪大，在去律所的路上，周程远接到岑定的电话，岑定不客气地使唤道：“周程远，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带份饭啊。”
周程远眼皮跳了下：“……”
今天被倪音使唤来使唤去就算了，岑定也这么嚣张，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买。”
岑定阴阳怪气：“中午的蟹黄拌面好吃吗？麻辣猪蹄好吃吗？”
是的，倪音在饭前又发了条朋友圈，将今天的午餐评价为勉强入口。
上次没吃到就算了，今天周一，周程远大早上就翘班，他为工作累死累活口干舌燥的时候，周程远在家里颇有闲情逸致地准备大餐，而且竟然还不邀请他！
岑定很生气，他执意：“我也要吃蟹黄拌面，记得啊。”
说完，不等周程远同意与否，直接挂断电话，只要不给周程远留出拒绝的时间，他便默认周程远同意了。
周程远无语，但念在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他还是顺路给岑定带了一份饭。
到律所，周程远先去岑定的办公室，岑定正在整理材料，他把外带袋递过去，岑定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满怀期待地拆了袋子。
下一秒，岑定黑着脸，指着面前的葱油拌面发问：“蟹黄拌面？”
周程远竟然也点头：“嗯。”
岑定气笑了：“指鹿为马是不是？”
周程远敷衍地解释：“懒得绕路，有你吃的就不错了。”
岑定没好气地抱怨道：“知道我今天早上有多忙吗，午饭时间都错过了，你在家悠闲悠闲，不顾我死活，最后还拿份楼下的葱油拌面打发我，有没有良心啊。”
周程远转身欲走：“行，我现在去忙。”
岑定：“……”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蟹黄拌面！
忽然，岑定观察到异样，他连忙叫住：“等等！”
周程远没有耐心：“还有事儿？”
岑定起身，眯了下眼睛，盯着周程远，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两秒，十分震惊：“周程远！你他妈在外面竟然有女人了？！！！”
不止是倪音，在昨夜疯狂又放纵的行为里，周程远的唇角也被咬破了，而且倪音特别喜欢他耳垂后那颗浅棕色的小痣，又含又吮，玩弄了许久，落成一枚海棠红色的吻痕。
惊异之后，岑定啧了声，评价道：“你这……还真是激烈，干柴烈火？老房子着火？”
周程远神色平静，没有被发现后的气急败坏，也没有遮遮掩掩，他不咸不淡地睇了岑定一眼：“别乱说。”
岑定：“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
周程远：“不合适。”
岑定明白了，没再就这个事情继续开玩笑。
但他好奇，朝着周程远的唇角抬了抬下巴：“不过，这谁啊？我认识吗？”
岑定一把揽过周程远的肩膀，脑袋贴过去，神秘兮兮地逼问：“咱俩都十几年交情了，说是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吧，讲讲，跟兄弟还藏小秘密呢。”
周程远被烦得不行，非常不走心地寻了个借口：“没有谁，我不小心咬破的。”
这话说出来小狗都不信，更别说岑定了，他无语凝噎，瞅了周程远几眼，酸言酸语道：“就这么宝贝？”
岑定不肯放弃，一副周程远不透露点信息他俩就一直耗着的架势，无赖极了：“听听你这话有谁会信？以为我没接过吻？”
周程远懒得同岑定掰扯，实话实说：“没女人。”
他话音顿了下，舌尖顶了下右脸颊，继续道：“还没撬到手。”
“？”
“？！！！”
岑定瞳孔地震，更加来劲儿了，只恨自己此刻没有读心术。
他心说周程远还挺会玩，但比较相信周程远的人品，犹豫了片刻，岑定不确定地问：“什么叫还没撬到手，你说真的啊？”
周程远表情淡淡：“唯心吧，她觉得她有男朋友，我就是在撬墙角，她觉得她没有，我就是在追求。”
岑定精神恍惚，一时间无法接受：“这还能唯心？还能觉得？有没有男朋友她不清楚？”
周程远睨他，淡声：“别人不能，她能。”
见周程远这么平淡冷静，岑定忍不住唏嘘，他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生感慨又佩服，等以后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周程远让步到这种程度，这与驯服有什么区别。
早上没有过来，周程远的工作也一直堆积在办公桌上，回到办公室后他集中精力工作。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周程远准备下班，他看了眼时间，靠着椅背休息了几分钟，而后拿过手机，给倪音拨了通电话。
那端很快接通，周程远声音微哑，随口问：“在做什么？”
倪音正咬着笔帽：“你猜猜。”
周程远：“在玩手机？”
倪音：“不对。”
周程远：“不猜了。”
倪音“嘁”了声：“你好无趣啊。”
下一秒，倪音挂断电话。
周程远愣住，人也精神了，他无趣？还无趣到被挂电话了？
但很快，倪音的视频电话拨了过来，前置镜头，手机被放在支架上，正对着倪音，以及她面前的书本、笔记本和一些花里胡哨的学习用品。
倪音：“没看到吗，在补早上缺课的笔记。”
倪音头发披散在肩头，略有些毛糙，应是刚洗过不久，她身后是粉色的桌帘，围成一个密闭隐私的空间，即使是视频，也不会影响到宿舍里的其他室友。
周程远关心：“需要帮你补习吗？”
倪音嘟着嘴巴，拒绝道：“才不要，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哪里不会啊，你看不起我。”
周程远挑了下眉：“这么简单的东西，以前谁天天找我辅导功课？”
倪音：“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形势不同了。”
“……行。”
“吃过晚饭没有？”
周程远明智地转移话题。
周程远最后一个离开律所，他锁门，按电梯，动作之间，单手随意地拿着手机，摄像头朝着上面，是一个极其死亡的角度。
但放在周程远身上，好像并非如此，他骨相绝佳，下颚线流畅而凌厉，偶尔的晃动，眉眼部分映入镜头，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碎发散在额间，很是斯文。
倪音托着下巴，认真地欣赏美色。
“嗯？”周程远没听到回应。
“早吃过了。”倪音回神，“你刚下班？你晚饭吃了没？”
“也吃过了。”周程远答。
很日常很没有营养的内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周程远绕了几步，找到车子，他开门坐上去，手机被抬高了些，他和倪音面对面，视频画面的角落里是倪音的书包。
周程远忽然想起中午送倪音去学校时，她仍背着以前的旧书包。
他问：“怎么不换上新买的那个包？不喜欢？”
倪音她撇了下嘴，阴阳怪气道：“别的女人不要的东西，就给我用是吧？”
周程远一头雾水：“谁不要？”
倪音凶巴巴：“别装，你自己知道！”
无端又莫名的指责，周程远气笑了：“又想和我吵架？”
倪音挪开视线，她看向搭在课本上的手掌，另只手挪了过去，无聊地抠了抠指甲旁的翘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语气也淡了几分：“明明是你理亏，我都看到你陪别的女人逛街买包了。”
周程远愣了下，无奈道：“周日那天？”
倪音隔了好一会儿，不情愿地“嗯”了声，她声明：“我就是路过，无意看到的，也没有在意，你爱陪谁陪谁，跟我没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
周程远哪里会猜不到倪音的小心思，他正色，认真地和倪音解释了那天的事情。
最后，他重申：“那个包是我选的，是我要送你的礼物，我觉得大小挺合适，能放下课本，也能塞下电脑，你平时上课用着也合适，和周雨珊和她的大客户没有关系。”
倪音没有抬头，没有看手机屏幕，依旧在摆弄手指，她漫不经心地回应：“噢，知道了，我也没有误会。”
倪音确实没怎么误会，但那天那个时间那个画面，让倪音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周程远是如何想法，她觉得自己是被丢弃的，她以为自己握到星星结果是水中的星星，那种希望落空后，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伤心难过总是会被百倍千倍的放大。
倪音想了想，又故意找茬：“你给其他女人买过包吗？”
周程远自然是没有，他如实：“没有。”
倪音：“以前也没有？”
周程远无奈轻笑：“都没有，只给你买过。”
倪音极为勉强道：“虽然你眼光不怎么行，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勉强用用吧。”
既然翻起旧账，周程远也往前翻了两页，他问：“那你又怎么回事？那套衣服，那副妆容，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常客？”
倪音心虚：“……”
周程远紧逼：“上大学后多出的娱乐活动？”
倪音不敢吭声：“……”
“敢做不敢当，嗯？”周程远神情略有些严肃，他继续追究道，“那天喝酒没？有没有昏了头忘记自己的酒量？那种地方，还那么晚，你们几个女生也敢去，知不知道危险？被人占了便宜那都算小事，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有没有点完全意识？”
倪音揉了下耳朵，小声顶嘴：“喝没喝酒你不知道啊？你亲那么狠，你尝不出来酒味？”
周程远被堵得哑口无言：“……”
怕周程远再念叨下去，倪音乘胜追击，她虚张声势道：“那里帅哥多，人也有意思，我去玩玩怎么了，你能陪美女姐姐逛街，我就不能有帅气哥哥陪着跳舞了？而且头顶那么多监控，门口那么多保安，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周程远，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双标了，还小心眼儿，你都还没转正呢，就开始管我私生活管我身边的莺莺燕燕了，你这有点过分了，认清你的身份，你现在得敞开胸怀，包容一切。”
倪音瞎扯一通，愈发理直气壮，朝周程远灌输邪门歪理的“男德”。
周程远再次被气到：“我什么身份？我是你家长的身份，你说我能不能管你。”
倪音不管，倪音扬言：“周程远，我要扣你分了！”
周程远：“你扣吧，你看你这周回家用不用挨打。”
倪音：“……”
沉默片刻，倪音认清现在的形势，不敢再飘，她满脸讨好：“周叔叔，知道错了。”
周程远淡声：“谁知道错了？”
倪音：“我，倪音，知道错了。”
周程远：“错哪儿了？”
倪音：“不该去夜店，不该跟陌生男人跳舞。”
周程远没有故意为难倪音，他补充了两点：“不该大半夜不回家，也不该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倪音不服，嘟哝道：“那是你应得的。”
周程远严肃道：“倪音，我知道我现在不止是你家长的身份，另一方面来讲，我会犯错，会惹你不开心，也会惹你生气，但我希望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留在家里留在我面前，和我吵架也好，像你之前那样打我咬我都好，你可以全部无任何理由地朝我发泄出来，我都会受着，我也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做你的情绪回收站。”
他话音顿了下，又道：“但是不要离家出走，也不要拉黑我的联系方式，你应该清楚，在那种时刻，我在你心里不可能是家长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家长的权威，我拿你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我会担心你。”
倪音沉默，她明白周程远所说的话。
这是身份转变带来的必然影响，周程远认真考虑过他们的以后，周程远揭开来讲，周程远在和她约定。
倪音也正色，她同意：“我知道了。”
之后，周程远要开车，手机被放在操作台下面，倪音继续补笔记，两边细微的声音互相传递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尔聊上几句。
很平静，也很寻常的相处，就如同去年这个时间他们在书房里那样。
十几分钟，周程远到家，他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去洗澡，便要挂断视频：“时间很晚了，你早点睡觉，没记完的笔记可以明天再写。”
倪音追问：“不说晚安吗？”
以前是没有这个流程的，周程远愣了下，语气纵容：“小音，晚安。”
低低沉沉，裹挟着夜晚的旖旎与性感，倪音耳朵发热，她下意识摸了下，随即放下手，强装淡定，审阅一般点点头：“以后都要记得哦，我在家的时候还要有晚安吻。”
提完要求，也不等周程远回应，倪音迅速挂断电话。
她耳边仍回荡着那句“晚安”，唇角不自觉地上翘了些。
62 ☪ 晚安
◎我赌学长主动问我要联系方式。◎
补完笔记, 倪音准备喝水时发现水杯空掉，她端起水杯，刚拉开桌帘, 看到秦映之、陈芙和乔静淇她们三个围在宿舍中间打牌，脸上都被画得五颜六色、乱七八糟。
倪音默了瞬, 开玩笑道：“聚众赌博, 我举报了啊。”
秦映之出完牌，她故作冷酷：“那你走出宿舍门之前, 就会被我们暗杀掉。”
牌局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陈芙和乔静淇忙着看牌，没空搭理倪音，秦映之开了句玩笑后也把注意力挪了回去。
倪音接了杯热水，回到她的床铺旁边, 也就是秦映之身后，斜斜倚着楼梯, 她捧着水杯, 小口抿着, 一边看三人出牌的情况。
很快, 陈芙的牌先出完, 乔静淇和陈芙是一派的, 秦映之是唯一的输家。
乔静淇立即撂下手中剩下的牌, 伙同陈芙把秦映之摁住, 她俩笑得像黑森林里的女巫一般，诡异地往秦映之脸上画小图案。
秦映之抗议：“干嘛呢！我又没准备耍赖！你俩温柔点！”
陈芙嘿嘿一笑：“温柔不起来,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复仇了！”
秦映之连忙声明：“一人只能画一个啊, 遵守规则。”
乔静淇微笑：“映之, 你放心，我会在你脸上画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
秦映之：“……”
看几人折腾完，倪音的一杯热水也喝完了，她放下杯子，准备去洗漱睡觉。
秦映之看不得宿舍有闲人，连忙要拉倪音下水：“倪音，给你两个选择，你是和我们同流合污，还是想被我们暗杀掉。”
说着，她拿起一张扑克牌，在颈前平直划过，作出解决的动作。
倪音无语，她想选第三个选项：“都几点了，你们还不睡觉吗！”
乔静淇温温柔柔：“明天又不上课。”
陈芙：“倪音，你可是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啊！你知道你现在捧着热水又准备早睡早起的样子像什么吗？”
秦映之挑眉抢答：“像极了退休的老年人。”
倪音：“……”
最后，被三人连拖带拽，倪音不得不加入牌桌。
一直到三更半夜，隔壁两侧宿舍全都睡下了，担心会吵到她们休息，秦映之这才宣布暂时休战，等重振旗鼓后，明晚再来。
第二天，是学院的新生开学典礼。
之前入学报到后没两天便开始为期半个月的新生军训，而后又和校开学典礼撞了日期，被耽搁又耽搁，就这么一直拖到了九月底才举行。
睡眠不足，倪音根本不想起床，她们宿舍是被前前后后十几个铃声吵醒的，倪音刷了两下牙，胡乱洗了把脸，挂在秦映之身上昏昏沉沉地到达现场。
她们抵达时，典礼即将开始，场内几乎坐满，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很难寻到空位。
不过，她们宿舍和隔壁宿舍的关系挺不错，隔壁宿舍早早过来，并且还帮她们四个占了位置，只不过这位置略微有些靠前。
顶着其他人关注的视线，倪音她们四个到走道旁，挨个入座。
没多久，入学典礼开始。
按照流程，校领导先发言，官方套话一句接一句，枯燥而又乏味，台下窸窣声渐起，其中便有倪音她们这一片。
隔壁宿舍的四个人在倪音她们后面的位置，忽然提起两日后的国庆假期，听到这，秦映之可就不困了，她先是问了陈芙和乔静淇的假期安排。
陈芙和乔静淇都不是溪城本地人，开学一个月，她们也离开家一个月，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这么久，难免有些想家，这七天长假便都准备回家。
随后，秦映之满脸期待地看向倪音：“小音？”
倪音眼皮都有点撑不起来，她打了个哈欠，理所当然道：“我也回家。”
秦映之批判道：“不是吧，你前两天不是才回过家吗？你一个本地人，每周末回家就算了，这么长这么宝贵的假期竟然也要在家里待着，太浪费了！太暴殄天物了！”
秦映之话音一转，诱惑道：“我喜欢的乐队，国庆期间在瑶城有音乐节，而且瑶城好像还要举办一些活动，我看了网上的宣传，感觉都不错，我们可以在瑶城玩几天。”
听到瑶城，倪音更觉无趣，她眼神都没给秦映之，拒绝地更果断了：“不去。”
秦映之：“……”
秦映之非常不理解：“你是金屋藏娇还是怎么？家里就这么让你留恋啊？”
倪音：“对！”
她心说，娇不娇的不提，可藏着个老男人呢，出去玩哪儿有折腾周程远有意思。
秦映之被噎了下，只以为是倪音推拒的借口，并没有将其当真。
倪音实在困得不行，她手掌托着下巴，听着枯燥的讲说，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前排女生的小声惊呼惊醒，一个激灵，困意散去，倒是清醒不少。
“我靠，这是咱院里的老师吗？有点太帅了吧？？？”
“让他给我上课，期末我拿满分报答他！”
“醒醒，咱院里的老师都秃头了，这是请来的往届优秀毕业生，是咱学长，人家面前摆着牌子呢。”
“嘶——，还有这种好事？”
“什么？”
“院里给送男朋友啊！”
“啊？”
“要真是老师，我还不好意思下手，毕竟师生恋难度太大。但要是学长，学长学妹，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关系，放哪儿不夸一句千里姻缘一线牵，等结束我就找学长要联系方式。”
“你就不怕人家有女朋友？”
“问问呗，万一没有呢，机会只给主动的人。”
倪音颇为赞同这句话，她寻思着这位学长到底要帅成什么样子啊，就看一眼，就能让小学妹这么主动。
周围的女生都在聊这位学长，倪音起了好奇心，她揉揉眼睛，准备从桌子上爬起来。
这时，台上的话筒传出声音，低沉悦耳，在设备的嘈杂电流声中，仍然十分好听，但……就是有那么那么亿点的耳熟。
倪音抬眼望去，面露错愕。
真好，她吃瓜吃到自己家里了。
男人西装革履，白衬衣的纽扣严谨地扣到最上面那颗，领带工整的悬在胸前，握着稿子的手掌骨节分明，他低着头念稿，头顶灯光落下，高挺鼻梁在脸侧打出阴影，眼窝深邃，极佳的骨相，薄唇带着红，禁欲中透露着很好亲的样子。
倪音的位置很靠前，她看得极为清晰，内心不禁骚动起来。
被直白的视线注视着，周程远似有所感，顿句翻页的间隙，他抬眼朝台下望去，刚好和倪音对视上，眸光升起几分笑意，整个人多了些温柔。
不止倪音注意到，其他人也注意到，讨论更为浓烈了。
就连秦映之都参与进去：“姐妹们，以我这望远镜一般的好眼神，我敢保证，这位尊敬的学长不仅颜值高，他身材一定也不错，少说有六块腹肌那种。”
倪音：“……”
该说不说，确实不错，也确实有，她摸过。
陈芙开玩笑道：“感兴趣不？等会儿结束要联系方式不？”
秦映之摇摇头：“算了，想要联系方式的女同学太多了，竞争太大，我就不凑这热闹了，而且学长的年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大了，我还是喜欢小狼狗。”
听其他人讨论周程远，倪音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听她朝夕相处的室友讨论如何要到周程远联系方式这件事，还花招百出，譬如到学长面前装崴脚碰瓷，又例如单方面留张纸条等学长添加，等等，倪音总觉得有些诡异。
倪音默了瞬，忍不住打断：“怎么不让我去要？”
陈芙惊讶：“倪音，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倪音蹙了下眉，她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这种类型？”
陈芙反正不感兴趣，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上，等你好消息。”
乔静淇适时开赌局：“来来，押注了，赌倪音能要到联系方式的伸出左手，赌倪音不能要到联系方式的伸出右手。老规矩啊，赌输的请客吃饭。”
秦映之和陈芙齐齐伸出右手。
两人相视一眼，还默契地击了个掌。
倪音无语：“你们两个过分了啊。”
陈芙问：“静淇，你呢？”
乔静淇微微一笑，在倪音灼灼目光下，也伸出了右手。
秦映之：“那得了，大家都是正确答案，今天就各自买单吧。”
倪音：“……”
倪音不服，她咬牙切齿地放下狠话：“我赌学长主动问我要联系方式！”
秦映之惊呆，她上下瞅了瞅倪音，压低声音道：“倪音，咱声音小点，被其他人听到你这口出狂言，就挺尴尬的。”
陈芙倒是捏着下巴认真思忖了会儿，就在倪音觉得她会对自己有几分信心的时候，陈芙叹了口气，语气可惜极了：“倪音，人要有自知之明，但是吧，我们三个今天中午的饭着落了，谢谢你啊。”
倪音：“……”
典礼快要结束的时候，倪音借口去洗手间，她矮着身，悄悄摸摸离开座位。
到报告厅外面，倪音看到在楼梯拐角处正打电话的周程远，她特意放轻脚步，从后面偷偷过去，准备恶作剧地拍他肩膀，吓唬他。
周程远后脑勺有眼睛似的，在倪音抬手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精准无误地抓住倪音手腕，这一变故，倒是把倪音吓了一跳。
倪音挣了下，周程远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和周程远宽大的手掌相比，倪音的手纤细娇小，他可以轻易将其包裹在掌心，没有粗糙的薄茧，软软滑滑，很好捏。
周程远没有在意倪音的白眼，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把倪音的手握在手里把玩。
63 ☪ 晚安
◎我已经有正在追求的女孩子了。◎
几分钟后, 周程远快速讲完电话，他看向倪音，温声问：“怎么出来了？”
倪音没有回答, 她反问：“那你怎么过来了？”
周程远：“学院邀请，顺路就过来了。”
倪音：“噢, 还是优秀毕业生呢。”
周程远无奈地笑了下：“碍着你了？”
倪音酸溜溜道：“别乱说, 不然我得冤死，有好多学妹都想要你这个优秀学长的联系方式呢。”
周程远：“没人问我要, 定罪也要讲究既定事实吧。”
倪音不管：“现在没有, 不代表等会儿没有，你就站这里，等会儿典礼解散，你的学妹们从里面出来, 肯定一个个的问你要。”
周程远笃定：“不会有人向我要。”
倪音：“我不信！”
她胡搅蛮缠道：“而且你读书时候，肯定有更多的学姐学妹和女同学向你要联系方式。”
周程远：“……”
倪音：“看！你都沉默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对于倪音指鹿为马的功力, 周程远深有体会, 如何辩解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他默了瞬,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他故意道：“刚刚进报告厅的时候, 我好像看到有好几个男生和你聊天呢, 你们聊得还挺开心。”
“那是同学！我们是正常交往！”
“而且人家是在问我借笔, 问我下午上什么课，问我哪天放假, 我是乐于助人！”
倪音强词夺理道。
周程远也学着倪音, 胡搅蛮缠起来：“但是我看到了。”
倪音被堵了下, 她词穷, 便直接拿出百用百灵的一招，理不直气也壮。
“周程远，该清楚你的身份！”
“争风吃醋，扣分！”
“招蜂引蝶，扣分！”
“怀疑我的人格，扣分！”
周程远：“……”
周程远拿倪音没办法，只得转移话题，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条手链，再次牵过倪音的左手，他低头，眉眼低垂着，动作生疏但认真，捏着小小的扣环，好半天才给倪音戴上。
“看到你忘在家里了。”
倪音当然知道她忘记戴了，因为是她故意落下的，还趁着洗澡的时候，特意放在周程远的浴室里。
在周程远的手指挪开后，手链滑落，冰冰凉凉地贴着皮肤，也完全展露在倪音视野中。
细细的银色链子，上面是几个镶着碎钻的音符，阳光下折射着熠熠光芒，扣环处还有一枚很小的铃铛，倪音晃动着手腕，铃铛叮叮，声音特别小，要凑近了才能听到，并不吵人。
倪音明知故问：“这不是我的手链。”
“礼物。”
周程远第二次说这个词语。
以前周程远也给倪音买过很多东西，买了便买了，就像是吃早餐时给倪音剥一颗鸡蛋那样随意，给倪音添置东西是日常，是他觉得应该做的，并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讲，他从未想过要为其赋予“礼物”这个词汇。
但上一次，倪音为她的“新男朋友”争辩，倪音特意强调“新男朋友”每次和她见面都会送她礼物。
周程远不理解这有什么可讲的，这就算是对她好吗？
但男人至死是少年，特别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周程远纵是年长而成熟，他难免也会生出些胜负欲和攀比较量的想法。
手链的尺寸刚刚合适，倪音悬着手臂时，手链横在纹身中间，那几枚音符和山水路重叠，周程远垂眸看，似有微风拂过心头，草长莺飞，情愫摇曳。
他指腹压着亮晶晶的音符，习惯性地摩挲了下，然后举至唇边，亲吻了下。
吻在音符处，也吻在纹身处。
微凉的唇瓣，冰凉的金属，温热的皮肤。
倪音却有种被烫到的感觉，她下意识缩回手，又觉得临阵脱逃不够帅气，她咳了声，带着几分羞赧，故意道：“这个纹身我已经看烦了，准备下个月去找人把它洗掉。”
“很好看，留着吧。”
周程远看出倪音故意作乱，他也顺了倪音的意，认真地阻止。
倪音翘尾巴：“那你求我。”
周程远轻笑：“求你。”
只是重复一遍，明显是敷衍，倪音撇嘴，批评道：“周程远，你好没有诚意。”
这时，乔树卿突然从远处过来，他卷起课本在周程远肩上敲了一下，气呼呼道：“还以为你小子又跑了呢！”
倪音和周程远都未有预料，特别是倪音，她现在的老师就是乔树卿，总有种被抓到早恋的刺激感，她吓了一大跳，哪儿还记得正在折腾周程远的事情，她倏地一下甩开周程远还牵着她的手，手臂悄悄缩在身后，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乔树卿的注意力恰好都放在周程远身上，没有看到他俩手掌相握的一幕。
倪音老实巴交地站在旁边，心有余悸，努力地缩小存在感。
周程远表情无奈：“老师，我就出来接个电话。”
乔树卿警告道：“最好是这样！瞧瞧岑定，再瞧瞧你，都不觉得害臊，人家心里有数，都知道主动追求女生，现在都安定下来了吧，你呢，一把年纪还是个光棍。”
周程远：“……”
乔树卿：“今天中午跟我回家吃饭。”
周程远试图婉拒，他扯出一旁的倪音做借口：“老师，还有倪音呢，这不太合适。”
倪音乖巧：“乔老师好。”
“倪音也一起去，我难道还管不了两个人的饭了？正好倪音还能帮你这当叔叔的参谋参谋。”乔树卿瞪了周程远一眼，他故意威胁道，“反正你师母都已经安排好了，人家姑娘等会儿就到家里，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跟你师母这张老脸可就没了，你看着办吧。”
倪音听出点意思来，这是安排周程远去相亲？
她抿了下唇，转头看过去，周程远刚好也在看她。
周程远窘迫，斟酌着词句，他明确拒绝：“老师，我真不去了，我已经有正在追求的女孩子了，再去不合适。”
明明说话的是周程远，倪音却莫名的脸颊发烫，她悄悄摸了下耳朵，侧眸看向树梢的鸟雀，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
乔树卿皱眉，下意识凶道：“又糊弄我是吧？”
周程远郑重道：“这次真不是，真有喜欢的女孩子。”
乔树卿狐疑：“真有？”
周程远：“真的。”
“喜欢”这两个字像是拥有魔法，在出口那瞬变成小蜜蜂，轻轻叮了下倪音的耳朵，她耳朵随之抖动了下，耳尖红红又滚烫。
乔树卿盯了周程远片刻，勉强选择相信他：“这次就算了，你加把劲儿，别等到你同窗好友们小孩儿都满地跑了，你连个对象都没。”
周程远默了瞬，余光扫过倪音：“倒也不至于。”
虽不再勉强，但乔树卿仍有几分怀疑，他看向一旁的倪音，换上和蔼可亲的语气，问道：“小音啊，你知道你这叔叔说的事儿吗？”
当事人倪音犹豫了瞬，木讷地摇摇头：“不知道。”
周程远：“……”
乔树卿转头瞪了周程远一眼，提点起倪音：“学习要紧，不过课余时你也关心关心你叔叔的人生大事，见面就催上两句，记得别让他偷懒。”
倪音真诚保证：“我记得了。”
乔树卿一脸欣慰，他揭过这个话题，关心了几句倪音的学业，时间不早，校车即将经过学院门口，他没有过多停留，又叮嘱了周程远两句，这才离开。
报告厅内的开学典礼也正好结束散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周程远知道分寸，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他询问：“中午和我一起吃饭？”
倪音摇头：“才不要，我三个室友都在呢，我和她们一起吃。”
提到午餐，倪音想起不久前她们几个的赌约，她眼珠转了转，打起坏主意来。
这时，秦映之她们三个恰好从报告厅出来，倪音的坏主意才刚起了个雏形，已经来不及，倪音便直接按照秦映之她们讨论出的馊主意来做。
在她们
殪崋
注意到这边时，倪音演技浮夸地崴了下脚，颤颤巍巍地朝着周程远歪过去。
然后在秦映之惊诧的目光中，倪音倒在了周程远怀中。
周程远虽不理解，但在收到倪音的挤眉弄眼后，他配合的做一个工具人。
秦映之她们在原地顿了两秒，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声，她们以极其缓慢地速度靠近，心神都放在倪音那侧，好奇想看戏，还偏偏要装出若无其事聊天的模样。
倪音扶着周程远手臂，从他怀里站直：“谢谢学长。”
她快速低下头，矫揉造作道：“不知道学长方不方便给个联系方式，算了，学长肯定不愿意，我就不打扰学长了。”
周程远注意到倪音悄悄踢他的小动作，懂了，主动询问：“能加学妹一个好友吗？”
倪音犹犹豫豫，一副想要拒绝但不好意思便只能同意的模样。
秦映之嘴巴都没有合上，从两人旁边经过时，朝倪音竖了个拇指。
倪音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点了两下。
周程远无奈地配合着。
做完添加好友的假动作，倪音连声“再见”都没有，干脆利落地走了，她大步流星地追上了秦映之她们。
周程远握着手机，指腹划过手机侧楞。
他暗骂，小没良心。
远远地，倪音插进秦映之和乔静淇中间，她挽过两人手臂，笑得灿烂。
陈芙调侃道：“结束了？不和学长再多聊一会儿？”
倪音一副嫌弃的语气：“和老男人有什么好聊的，无趣又古板，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张脸能看了。”
陈芙：“……”
乔静淇提醒：“别让其他人听到，我怕你会挨打。”
秦映之则关心：“加上好友了？”
倪音翘尾巴：“当然！我倪音出马，哪儿有办不到的事情！”
陈芙捧场：“牛逼！”
乔静淇：“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三个请客。”
秦映之总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不是说否认倪音的魅力，而是倪音用的是她和陈芙瞎扯出来的烂招数，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其中的刻意，偏偏倪音用着更为浮夸的演技，还以进为退，让对方主动加她好友。
秦映之感慨：“原来烂招也有春天，下次我也试试。”
倪音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咪，得意洋洋地凑到秦映之眼前，并不令人讨厌地炫耀道：“想知道我怎么成功的？”
秦映之：“怎么？还有别的招数？”
倪音拖长语调：“当然啦~”
秦映之：“什么？”
倪音故意卖关子：“求我。”
秦映之：“求求你。”
倪音又看向陈芙和乔静淇，两人秒懂，皆放低身段，请求倪音揭秘。
倪音捏着下巴，沉思状，她表情深沉道：“既然你们这么真诚地想要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吧。”
秦映之、陈芙和乔静淇纷纷竖起小耳朵。
64 ☪ 晚安
◎希望你在床上也能这么会勾引人。◎
倪音不急不缓道：“周程远是我的家人。”
三人一时间还没有明白：“？”
倪音：“我们本来就认识。”
倪音不客气地嘲笑：“笨蛋！”
秦映之拳头硬了, 特意举到倪音眼前，指关节“咯咯咯”的响了一圈，她没好气道：“倪音, 你是不是欠揍了？”
陈芙和乔静淇一想到方才自己伏低做小的模样，眼前皆是一黑, 也想揍倪音了。
倪音连忙示弱卖乖道：“你们竟然忍心啊？我为了你们, 都拒绝了周程远的午餐邀约，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你们不感动就算了, 还想打我，简直是道德的沦丧。”
陈芙冷笑：“我看你是惦记着我们的午饭才对。”
倪音喊冤：“天地良心，那我大可以不告诉你们真相。”
倪音：“好好好，都冷静冷静, 我让周程远请你们吃饭，可以吧？有诚意吧？”
陈芙她们都知道倪音是闹着玩的, 倒也没有多生气, 但无语是真。
和周程远吃饭, 等于和倪音的家长吃饭, 等于和长辈吃饭, 哪个小孩儿喜欢和长辈待一起啊, 陈芙和乔静淇双双摇头。
倒是秦映之这个社牛属性的, 她同意：“行啊。”
于是, 刚把车子驶出校园的周程远，在接到倪音的电话后, 又折返回来, 接上她们四个, 然后请她们吃午饭。
倪音她们下午还有课, 所以周程远就近找了一家餐馆。
刚到午饭时间，店内还有空闲包厢，就座之后周程远先了解了每人的喜好和忌口，他翻了翻菜单，很快点餐，基本囊括了所有人的喜好。
服务员走后，包厢安静了一瞬，陈芙和乔静淇略显拘谨。
倪音自觉为大家做介绍，她先从左手边的周程远开始：“这是周程远，刚才在报告厅里你们也都认识了，我就不多介绍了啊，你们想喊学长也行，想跟着我喊叔叔也行，或者叫名字都可以吧。”
周程远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那句“叔叔”她们实在喊不出口，犹豫了瞬，秦映之、陈芙和乔静淇都客客气气地喊了声“学长”。
倪音愣住：“？”
她惊讶：“不是！我就说说，你们还真好意思占我便宜啊？”
秦映之她们也反应过来，这乱七八糟的称呼下，倪音凭白矮了一辈，但她们不管，又非常主动地喊了周程远几声“学长”。
倪音无语极了，在心里暗暗记下小笔记，转而向周程远介绍右手边的三位室友，第一个是秦映之，听到这个名字时，周程远正给倪音清洗餐具的动作顿了下。
他看过去，意味深长道：“秦映之同学，你好。”
这句话，用这个声音讲出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秦映之茫然，她再次：“学长好。”
倪音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你和周程远应该挺熟了吧，你俩都打过好几通电话了。”
秦映之一头雾水，她和周程远熟？
下一秒，她倏然想起倪音需要喊周程远“叔叔”的事情，而前几天的夜里，她恰恰好接到了自称是倪音叔叔的电话，她当时在做什么，她在夜店为倪音打掩护。
好家伙，现在正主就在面前，并且还记得这件事。
秦映之瞪了倪音一眼，哪儿还有之前撺掇着让周程远请吃饭的嚣张作态，她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磕磕巴巴道：“叔、叔叔，你听我解释……”
周程远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没有误会，年轻人有点娱乐爱好很正常。”
“……”
总觉得周程远在阴阳怪气。
秦映之机灵道：“周叔叔，那天确实是个意外，倪音想去夜店玩，我劝她了但是劝不住，我和应寻不放心，这才跟着她一起过去。您放心，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拦下倪音，不让她有任何危险行为，也一定及时告知您她的动向。”
正看戏的倪音：“？？？”
不是，什么叫她想去，什么叫秦映之劝了，秦映之敢拿期末成绩发誓她就不想去玩吗？
而且秦映之竟然还要汇报她的动向？
陈芙和乔静淇也惊呆了，她俩可还记得那天晚上，秦映之回到宿舍后非常无语地和她们吐槽，说倪音一个成年的大学生了，倪音的家长竟然连倪音去哪儿玩都要管，还追到夜店把倪音逮回家，她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简直是离大谱。
现在呢，瞧瞧秦映之说的话，瞧瞧秦映之的狗腿作态。
她知不知道有个职业叫眼线啊，她前几天可还深深厌恶这种行为。
在三个人复杂多彩的目光中，周程远温和地笑，他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客套道：“那就麻烦秦同学了，大家都是为了倪音好。”
秦映之无视倪音想刀人的眼神，立即作出回应，添加上周程远的好友后，又秉承着一视同仁的想法，直接建了个在场五人除倪音以外的小群，把陈芙和乔静淇也拉下了水。
她也官方道：“对，倪音是我们宿舍年龄最小的，都是为了她好。”
倪音生无可恋，她后悔了，她就不该让周程远和她的室友们见面，这才几分钟啊就全都被周程远策反掉了。
最后，周程远又官方地提了几个倪音的小毛病，例如身体不太好、没有多少住校经历、偶尔会有点任性等等，拜托室友们能稍微包容一些，有问题都可以和他联系，并且感谢开学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对倪音的照顾。
周程远态度真诚，没有提任何无理取闹的要求，只是关心倪音。
秦映之她们没有感到丝毫的冒昧和不适，也都能理解周程远。
随后，他们点的餐陆陆续续被端了进来，便边吃边聊。
倪音报了周程远所学的专业，她们宿舍又是按照专业来分的，所以秦映之她们和周程远都是同一个专业，未来也很可能从事相同的行业。
乔静淇对律师很感兴趣，便问了些工作相关的问题，周程远一一回答，又适时地给出了些职业规划的建议。
……
午餐愉快的结束了，距离下午的课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稍稍午休一会儿，周程远把倪音她们送到宿舍楼下。
倪音说她晚些上去，秦映之、陈芙和乔静淇都有眼力劲儿，她们和周程远道别后便先下车，给两人留出空间。
车门重新关上，倪音故意发难：“周程远，你有没有觉得你控制欲好强！”
周程远挑眉，明知故问：“你是指？”
倪音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让你请我室友吃饭，不是让你趁机策反我室友，把她们变成你的眼线！”
周程远好笑道：“你以为她们真会和我汇报啊？”
倪音：“我不管，你有这个意图就不行，扣分扣分！”
周程远故意：“倪音，你得公平点，难道你前男友和新男友就没有你室友的联系方式？”
倪音被噎了下，眼神乱瞟：“我年轻嘛，多谈几个男朋友再正常不过了，大家都玩玩罢了，干嘛要介绍给身边的朋友。”
周程远抠细节：“哦？那你主动把我介绍给你室友，是认真考虑了？”
倪音立即反驳：“你想多了！你只是一个结账的冤大头！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行吧，那我再接再厉。”周程远没再故意逗倪音，他认真解释，“别担心，只是添加一下你室友联系方式，确保你以后遇到事情她们可以联系到我，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至于酒吧夜店这种地方你想去也都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最好在去玩之前给我发一条消息，或者结束时让我过去接你。”
倪音有些不自在：“知道了。”
周程远转而聊起其他事情：“你后天放假是吧？我明天几点过来接你？”
倪音点头：“四点吧，你早点过来，我有两个室友需要赶高铁回家，你顺便把她们送到高铁站，哦，还有一个室友本地的，你也把她送回家。”
周程远应下。
倪音问：“那你国庆放假吗？”
周程远：“可以放假，你有什么计划吗？”
倪音：“在家。”
周程远：“想不想出去玩？”
倪音傲娇道：“干嘛问我啊，这不应该是你给我的惊喜吗？竟然还要我来想我来计划。”
周程远：“那我来安排？去哪儿都可以？”
倪音：“话是这么讲，但如果你安排的不好，没有切中我的喜好，还踩了我的雷点，那就是你没有用心，可是要被扣分的。”
周程远并未被威胁到，他失笑保证：“好，一定让倪音满意。”
宿舍楼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结束了一上午的课回来休息的，倪音看了眼时间，朝周程远挥手：“我回宿舍睡觉了。”
周程远故意道：“要不要我先下去，为你提供开车门服务？”
人来人往，她还要在这儿住四年读四年，她要脸呢！
倪音凶巴巴地瞪过去：“不用！”
周程远勾着唇笑，在倪音的目光中，他倾身过去，微凉的吻落在倪音唇瓣，而后微微错开了些，他低声，嗓音更加地沉与性感：“这个服务呢？满意吗宝宝。”
倪音的脑海里炸开了五彩缤纷的烟花。
宝宝？！！！
周程远竟然喊她宝宝！！！
还故意勾引她！！！
一瞬间，倪音的脸颊绯红一片，耳尖滚烫通红，她呆呆愣在那里，等回过神，她觉得有些丢人，抬手勾过周程远，粗暴地吻了回去。
怕被外面经过的人看到，倪音浅尝辄止，很快松手，她舌尖卷过残留在周程远唇瓣的口水，小声嘟哝道：“狐狸精！”
周程远胸膛轻颤，他发现好玩的事情，吻了吻倪音耳尖，再次低声：“宝宝？”
倪音的小耳朵明显地抖了下，倪音气恼地捶了他一下。
周程远笑得愉悦：“喜欢听？”
倪音：“……”
明明以前也有男生在她面前讨嫌，对她用什么“宝宝”“公主”这种称呼，倪音只觉得油腻恶心，还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但现在，她好像明白为什么有的女生喜欢听了，如果喊“宝宝”的人是周程远的话。
倪音不想周程远得意，佯装不耐烦道：“加分加分，行了吧。”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从车上下来，她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经过后，探着头，对车内注视着她的周程远说：“希望你在床上也能这么会勾引人。”
说完，倪音“砰”地甩上车门，飞快进了宿舍楼。
她手机震了下，是周程远发来的消息。
[那希望你在床上也能这么说（微笑）]
65 ☪ 晚安
◎是我，快开门。◎
周程远的行动力向来很强, 只一天时间，他便做好了国庆七天的度假计划，并且还买过机票订过酒店了。
学校放假这天, 周程远提前到达，接上倪音以及她的两个室友。
至于另外一个室友秦映之, 她家里也过来接她, 就不麻烦倪音送她回去了。
到达高铁站，陈芙和乔静淇下车, 和倪音道别后匆忙检票进站, 有保安在旁边催促过往的车辆，周程远也没有过多停留，他驱车离开。
回家的路上，周程远才慢悠悠提起他准备的“惊喜”。
周程远调小车载音响的音量, 他平淡道：“我订了两张去潞城的机票，明天下午出发。”
正看手机的倪音愣了下, 她侧头看向周程远：“所以……我们是去海边度假？”
“可以这么说。”周程远点头, 瞥了眼倪音, 别有深意道, “还能顺便逛逛你没有去读的潞大校园。”
“……”
倪音无语：“你点谁呢。”
周程远：“怕你觉得遗憾。”
倪音认真思索了片刻：“经你这么提, 确实有点遗憾, 怪我报志愿的时候鬼迷心窍了, 不然我现在退学, 再复读一年，去读我的理想名校？”
周程远：“老实点吧。”
倪音眨眨眼, 试探道：“当时知道我要去潞大读书, 你什么心情啊？”
周程远开玩笑道：“松了一口气。”
倪音：“？”
周程远改口：“比较担心。”
倪音撇嘴：“这还差不多。”
倪音洋洋得意道：“周程远, 你承认吧, 你就是不舍得我，说不定很早就喜欢我了，只是你爱而不自知。”
周程远装作没有听到，并不答话。
倪音适可而止，虽没有执意逼问，但不妨碍她窥到答案，她翘了翘唇角，给周程远留了点面子，转而聊起其他：“那我们等下到家，是不是就要收拾行李箱了。”
周程远：“明天早上收拾也可以。”
倪音：“那不行，时间太赶了。”
周程远：“随便收拾一点就行，缺什么到那边买也是一样的。”
随后，周程远简单讲了一下这几天的行程安排，他话音一转：“不过，这次度假有一点点小意外，我昨天订机票的时候，岑定看到了。”
倪音不解：“啊？那怎么了？”
周程远如此评价：“他学人精，直接原封不动地抄袭了我的行程安排。”
倪音：“所以该给版权费？”
周程远余光扫了眼倪音，他说：“所以岑定和闻歆会和我们一起去潞城，大概到那边的活动也是一样的。”
倪音惊讶，她的关注点在于：“那我们两个岂不是成电灯泡了？他们不嫌我们亮啊。”
周程远：“……”
回家的路上，倪音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往行李箱里装什么，回到家以后，她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觉得有些累，便开始犯懒，便直接指挥着周程远帮他收拾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倪音起床后陪着懒懒玩了一会儿，期间好言好语地和它商量了一番。
然后倪音和周程远一起把懒懒寄存在小区附近的宠物店，老板保证会悉心照顾小猫，并且每天都会给他们发小猫进食玩耍的视频。
担心倪音在飞机上会无聊，周程远又去买了一点点倪音爱吃的小零食。
稍稍处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间便过去了，周程远把家里的电源插座全都拔掉，检查过门窗，这才和倪音离开家。
他们到达机场时，岑定和闻歆已经到了。
岑定热情地和倪音打招呼：“小音，来给岑定叔叔讲讲，你是怎么说服周程远这个工作狂同意出去度假的？”
倪音“啊”了声：“难道就不能是他自己想去吗？”
岑定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语气也复杂极了，他说：“你知道吗，我认识周程远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假期里没有任何目的的出游。”
倪音：“休闲娱乐不算目的吗？”
岑定目光幽幽：“你觉得和出差相比呢。”
倪音默了瞬：“我觉得他大概是想开了，发现还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周程远从车里取下两个大行李箱，一手一个推着到倪音旁边时，刚好听到这句话，他深深看了眼倪音，故意曲解道：“确实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倪音听出言外之意，悄悄地踢了他一脚：“……”
岑定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阴阳怪气道：“哟，连你都懂得享受生活了。”
“不过吧。”岑定顿了下，真诚地夸道，“程远，没想到你还挺会做出行计划的，什么在傍晚时分环岛游，日落之前到达可以看到绝美日落的海边沙滩，然后在附近的音乐餐厅一边听着海浪一边吃着烛光晚餐，早上再乘摩托艇到海上迎日出，确实怪浪漫的，非常适合我们这种情侣度假使用，谢谢你啊。”
倪音震惊地看向周程远。
昨天周程远可没和她讲这些啊！
周程远无语地睨了岑定一眼：“不劳你评价。”
闻歆用手肘捣了下岑定，吐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死直男。”
“行行行，我是直男，我不懂浪漫。”岑定干脆利落地认下这个标签。
“不过我大概知道周程远怎么跟开窍一样，突然这么会了。”岑定挤眉弄眼，不顾周程远满含警告的视线，他神秘兮兮地凑到倪音旁边，旁敲侧击，“小音，你有没有观察到最近你周叔叔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倪音一头雾水：“没有吧。”
岑定更直白了些：“你再回想回想，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倪音：“？”
岑定揶揄道：“你周叔叔老房子着火咯，还烧得挺旺，不然他能这么懂浪漫？”
倪音：“……”
正巧到达机场出发大厅，冷气扑面，气氛随之愣了几分。
当事人愣住了，当事人低头盯着鞋子，当事人试图装傻蒙混过去：“这……我不太清楚吧，他平时又不和我讲他的感情生活，我还天天在学校，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周程远脸色微沉，警告道：“岑定！”
岑定不以为意，他捏着下巴琢磨起来，好像确实如此，他天天跟周程远见面的都不太清楚呢，倪音军训半个月才回家。
岑定“啧”了声，感慨道：“这狗东西藏得还挺深。”
不愧是小两口，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闻歆也被岑定传染得越来越八卦了，她适时又贡献出一个八卦，她问周程远：“欸，程远，你还记得乔一悠吗？”
倪音印象深刻，她抖擞精神，亮晶晶地看向闻歆，先于周程远开口：“怎么了怎么了？”
倒是岑定一点都没有听过这个人，他皱眉：“这是谁啊？”
倪音立即回答：“周程远的相亲对象！”
岑定震惊：“周程远什么时候背着我相亲的！”
倪音幽幽地瞥了眼周程远：“去年，还被我撞见了。”
周程远理亏：“……”
莫名被翻出旧账，周程远非常无辜。
闻歆慢悠悠地提及后续，那次相亲是乔一悠提前对周程远有好感，拜托母亲找好友闻玉竹从中撮合，和周程远见面后对他本人也很满意，但结束时感觉到周程远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乔一悠便因此作罢了。
前段时间，闻歆在闻玉竹那里碰到乔一悠，等人离开后，闻玉竹突然问起周程远的事情，闻歆这才知道乔一悠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最近终于相亲成功，谈了一个男朋友，两家都催得急，可能会在年底订婚。
倪音故意撞了下周程远：“周叔叔，你相亲对象要结婚了哦，你后悔不后悔？”
周程远十分了解倪音的作劲儿，不管是答后悔，还是答不后悔，她都能鸡蛋里挑出一堆骨头，所以周程远明智地反问：“你想我后悔，还是不想我后悔？”
倪音大叫：“干嘛，想作弊是不是！又不是我的相亲对象，问我做什么！”
岑定也办完托运手续，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挑眉，吊儿郎当道：“这不明摆着嘛，周程远怎么可能会后悔，他现在心里美着呢，满心满意地惦记着他的宝贝呢，你是没见着他们亲得有多激烈，周程远那嘴唇都被亲破了，改天我非得见识见识这位大宝贝。”
倪音：“……”
周程远：“……”
周程远警告：“别乱说。”
转瞬间，岑定反应过来，飞快看了眼倪音，自知失言：“忘了小音还在这儿了。”
他颇为尴尬地咳了声，正色道：“小音啊，忘了你岑定叔叔刚才说的话，你周叔叔是个正经人，再正经不过了，谁都没他正经，刚才全都是我瞎说造谣的。”
当事人倪音：“……噢。”
私底下正不正经她比谁都清楚:)
缓了几分钟，尴尬地气氛渐渐消减，安检排队时，岑定还惦记着，他琢磨了半天：“我听说小音有男朋友是吧，这种，嗯，这种略微亲密的事情，小音能理解吧，大家都是过来人，我提几句也没毛病啊。”
“……”
“嗯嗯，能理解，很正常。”
倪音硬着头皮答。
而周程远，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闻歆拍了下毫无眼力劲儿的岑定：“闭嘴吧你，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教坏小朋友。”
岑定反驳，并且替周程远操起当爹的心：“这外面的小男生啊，年纪小，不成熟，没几个靠谱的，你回头给倪音讲讲那什么课，别出意外了。”
“知道了知道了，等回头我私下和倪音聊。”闻歆都觉得尴尬起来，“周程远都没提呢，你一个男人，快别说了。”
“周程远没提，是他没我心细，没考虑到这些。”
“而且我这是为倪音着想。”
岑定辩解道。
闻歆不想搭理他，周程远更是不想搭理他，倪音作为话题人物脸都快烧起来了，没有人和岑定讲话，他也就安静了下来。
飞机到达潞城时，外面已经落下夜幕，空气带着些许闷热和黏腻，和溪城秋季的凉爽干燥截然相反。
周程远他们在机场候车区拦了辆车子，先去提前预订好的酒店放行李箱。
一共订了三个房间，岑定和闻歆住一个房间，周程远和倪音各住一个房间，其中周程远和倪音的房间并排挨在一起，岑定和闻歆的房间在周程远房间的对面。
尽管在飞机上吃了很多小零食，但舟车劳顿，倪音还是很饿。
放过东西后，没有过多耽搁，他们四个结伴出去吃饭，是闻歆在网上刷到的一家餐厅，评价很高，经常是座无虚席并且需要排队很久，但幸好闻歆提前用手机排了一个座位号，他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等很久。
人多确实有人多的道理，尝过以后，闻歆愿意给这家店打了四星半好评。
差的那半星是因为顾客太多，上菜有些慢。
随后，倪音他们在附近的商业街随便逛了逛，目的是散步消食。
但一路走下来，倪音又吃了一肚子的小吃，她嘴馋还吃不下，往往咬上两口，尝个味道，便把剩下的交给周程远来解决。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大家都挺疲惫的，在倪音终于吃不下的时候，他们折返回酒店，今晚就提前休息了。
周程远简单整理了行李箱，从里面拿过换洗的衣物，他去浴室洗澡。
刚洗完，他听到门口传来很轻很轻的敲门声，他没有立即开门，询问对方是谁，但没有人回应。
隔了十几秒，敲门声再次响起。
周程远正欲再问时，门外传来倪音做贼一般地低语：“是我。”
周程远：“……”
倪音催促：“快开门。”
周程远：“……”
66 ☪ 晚安
◎还没满足？◎
周程远无奈地打开门, 倪音矮着身，偷偷摸摸地从周程远手臂下方溜了进去，她穿着白色的睡裙, 衣襟前缀着几颗红色的针织小樱桃，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长发半干, 身上带着潮湿水汽，明显也是刚洗过澡。
周程远捏住她命运的后颈：“找我有事？这么晚过来？”
倪音行动受阻, 只得停下脚步, 转身看向周程远，她挂着讨好的笑意，眸中闪过一抹心虚：“当、当然有事啊。”
周程远低眸：“在这里说就行。”
倪音捏着手指玩，声音渐弱：“就是和你一起睡觉呗。”
周程远早料到倪音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他表情平淡。
倪音理不直气也壮，她无视周程远的冷脸, 抱住周程远手臂晃了晃, 撒娇道：“我自己住一间房, 我害怕嘛, 你天天跟我讲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你现在怎么不讲了, 酒店又不是家里, 在外面住多不安全, 我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
周程远反问：“以前都怎么住的酒店？”
倪音睁眼说瞎话：“我以前没住过酒店，今天是第一次。”
默了瞬, 周程远握住倪音的小手, 攥在掌中捏了捏, 多了几分纵容的语气：“明天要去看日出, 大家早上都起床了，去敲你的房门，发现你不在房间怎么办？”
倪音出馊主意：“你就说我梦游，半夜跑到你房间，你不敢叫醒我。”
周程远轻笑：“你自己信吗？”
倪音：“当然！我百分百的相信。”
倪音又提供了一个靠谱的办法：“不然这样，你定一个凌晨的闹钟，早上早点起床，但别吵醒我，然后悄悄地把我抱回我的房间。”
说着，她把房卡硬塞给周程远，一副强买强卖的作态。
周程远换了一个思路：“怎么你不早点起床，别吵醒我，自己再悄悄摸回去呢。”
倪音腆着脸：“因为我好困，我睡不醒啊。”
周程远轻哼了声，仍不表态。
倪音被逼急，再说的话就越发没了谱：“周程远，你是贞洁烈夫吗，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你矫情什么呢！我就是要和你睡，不仅和你睡，还要睡你！我不管，除非你把我丢出去，那我也不回房间，我就蹲在你房间门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程远：“……”
倪音无赖到底，趁着周程远不注意，她快步朝里面去，扑到周程远的床上，肆意地翻滚了一圈，像是一种标记上自己信息的圈地行为。
周程远走到床边，倪音翻到正面，她伸手，要周程远抱。
睡裙的裙摆向上缩起了一些，堪堪遮过大退根，和白色的床铺混在一起，略有些凌乱，倪音躺在其中，脸颊水嫩透粉，挂着天真与兴奋的表情，不经意地诱惑着。
周程远轻滚了下喉结，他无法否认，他无奈地朝倪音伸手。
倪音笑着抓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她用力，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下一秒，双臂环着周程远脖颈，投入他怀抱，她甜甜蜜蜜：“我就知道！”
倪音如同热情小狗，眼睛亮晶晶，亲吻过周程远的眉眼、鼻尖、脸颊，再到唇瓣，如果她有尾巴，一定会在身后疯狂摇动。
一阵席卷，糊了周程远一脸口水后，她视线投向她最爱的那处，她轻轻舔了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周围，她吻过，正欲同之前那样。
周程远没有忘记被岑定调侃好几日的事情，他手掌压着倪音后颈，将她的小脸转正，低头吻了下倪音的唇瓣，好笑道：“又不是不给你亲，急什么？”
倪音计较道：“你都不想让我在这里睡觉，谁知道你给不给亲呢。”
平静下来，倪音半跪在床边，抱着周程远嗅了嗅，挑剔道：“酒店的沐浴露不好闻。”
周程远：“那就不亲了。”
倪音反应强烈：“我可以勉强适应。”
周程远失笑：“倪音，你真是。”
“我怎么？坏话我可不听哦。”倪音仰着小脸，重新吻了过去。
周程远提醒：“注意点，别再留痕迹了，不然明天我可说不清了。”
倪音打起坏主意：“那怎么办，我能亲你脖子吗？胸肌呢？腹肌呢？这些都看不到，应该没关系吧。”
周程远再次拒绝：“都不行，你不想去海边玩了吗。”
倪音：“……”
倪音闹起小脾气：“这不能亲，那不能亲，我不亲了还不行。”
周程远：“可以，早点睡觉。”
倪音：“……”
周程远说话当真，又怕倪音第二天头疼感冒，专门抱倪音到卫生间，把她半干的长发吹到全干，这才放她回床上。
随后，他也把自己湿漉漉的黑发吹干，把房间的灯光全都关掉。
一张大床，两侧都躺着人，共用一张薄被，中间恍如隔着一条银河。
清皎月光透过白色纱幔，光影模糊，深夜静谧，听着身旁平静悠长的呼吸声，倪音不禁心猿意马，她望着天花板，一颗一颗的数起星星来。
在第七十三颗星星，也就是一两分钟之后，她放弃平复心头的躁动。
是的，她对周程远向来没有抵抗力。
倪音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直至触碰到体温略高于自己的温热几夫，她顿了下，整个人大幅度地贴过去，抱住周程远的手臂，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僵硬了瞬。
黑暗中，周程远并未阻止，他回抱了下倪音：“睡吧。”
倪音不满足，她在周程远胸膛前拱了拱，仰起小脑袋，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周程远，睡不着，想亲你。”
她不是征求周程远的同意，她是在通知周程远。
下一秒，倪音手掌压着床榻，她撑起身体，翻身夸在周程远身上，低垂着头，讨好一般蹭了蹭周程远的鼻尖，而后一下一下浅浅地轻啄着他的唇瓣。
如春日细雨，缓缓入侵，绵长而旖旎。
许久许久，尝够了每一寸，倪音这才叩开唇齿，深入其中，搅乱那一池春水。
但显然，她忘记了那里并非是她的地盘，她也远远不敌周程远，只一个照面，对方便将她虏获，舌尖被勾卷着，口津在彼此间进行交换。
周程远眸色渐深，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护在倪音脑后，带着倪音往床侧翻滚了半圈，形势调转，倪音被压在下面，周程远虚撑在其上。
他拇指轻轻摩挲过倪音白皙如玉的脸颊，低声问：“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借着夜色的遮掩，倪音耳根发烫，但她更加大胆与无畏，她双臂勾着周程远的脖颈，偏头吻了下他的耳朵，故意曲解：“周叔叔是害羞了？”
周程远低笑，他与倪音脸颊相贴，安抚一般轻轻地蹭了蹭，继续着方才那一吻。
和倪音的温柔细腻不同，他大开大合，攻势急促，像是丛林之中狩猎的王者，对待猎物绝不留情，用力，凶猛，要将对方揉进骨肉一般。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倪音舌尖发麻，唇瓣也被吻得有些痛，甚至有一瞬间窒息的感觉，她无力地推搡了下周程远，代表着投降。
昏暗静谧的房间里，剧烈的心跳，急传的呼吸。
宽阔有力的臂膀，灼热的体温，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浓郁的荷尔蒙。
前一秒，她手掌还按在健硕的匈几上乱滑，而她的也被攥揉得有些疼，吻不止是吻，他们都放纵了。
倪音眼眸水润发光，似蒙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眼眶微红，挂着几滴生理性眼泪，她望着周程远，周程远也在看她，黑眸深邃而炙热，仿佛有一个要将她吸入其中的漩涡。
近距离的相贴，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薄被之下，是炙热的深体，最开始只想要亲吻，像是被羽毛搔动的痒意非但没有疏解，反而愈演愈烈。
倪音下意识夹了下双推，她看着周程远，脸颊红红，小声唤道：“周程远……”
每一次乎细，每一个小动作，彼此都能感受到，周程远眸色沉了沉，脸上漾着说不出的诱人神色，他侧头衔过倪音的耳垂，牙齿轻轻碾磨，像是泄愤一般，直到倪音呼痛，他才停下。
“就知道招我。”
周程远恶狠狠道，声音渐低渐闷，他消失在被下。
下一秒，倪音感觉被摆弄了下，她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随之是一声清脆。
倪音脸颊倏然涨红……
周程远竟然打她……
轻微的痛感，更多的是火辣辣的羞耻，她爸妈在她小时候都没打过她屁股！！！
倪音深体微僵，她羞恼地踢了周程远一脚。
周程远守掌没有挪开，安抚似的柔着那一团，他声音又低又闷：“岑定提醒的很对，小姑娘成年了，是该上一堂课了。”
倪音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从耳根到脸颊，像被火燎过一般。
簌簌麻麻的感觉顺着尾椎骨传至四只百骸，连带着前面也酸酸胀胀，倪音从来不知道她这里竟然会这样抿感，只是简单的柔墨……
周程远又拍了下，点评道：“很翘。”
倪音毫无防备，娇横了声。
不知何时，睡裙的裙摆被卷至要复，周程远的只尖像是蕴着电流，从要侧划过，到大退根，再向下到大退的二分之一处，倪音随着他的动作颤抖。
周程远圈出一个区域，他说：“小姑娘爱漂亮，可以理解，但裙子不能短过这里。”
倪音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陈述句，她听在耳里，并未回应。
周程远守掌用力，旨尖微陷：“听到没？”
倪音完全无法预料到周程远的下一个动作，她带着颤音：“知、知道了。”
周程远满意，他低头，轻温在倪音大退内侧，算是奖励。
温热乎细喷洒在附近的皮肤上，倪音清楚感知到周程远的脸颊只有几厘米，她心跳骤然加快，身体微微发抖，因为紧张，也因为悄悄的期待。
生理反应并不受心理控制，倪音立即感觉到潺潺异样，她下意识想要并起，但她忘了周程远，刚一动便将他囚在其中，也暴露了她的秘密。
但其实，在嗅到空气中潮湿又甜涩的气味时，周程远已经了然，他轻轻抿过，旨尖微湿，他不禁轻笑。
嗓音又沙又哑，倪音只剩下羞耻。
周程远故意问：“男朋友碰过吗？”
倪音纠结了一瞬，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她被周程远笑，她想回答“有”来气周程远，但她又担心周程远会故意折腾她，回答“没有”好像明智一点。
这一次，周程远只是随口提了句，并没有打算得到倪音的答案，他守指落在那处：“舒服吗？”
倪音坦诚于内心与身体，她细细“嗯”了声。
“这是帮你放松，调动情绪，很重要的一个步骤，需要做充分才行。男人都一个德行，好姑娘要学会识别坏男人，如果他连都不愿意做，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只是想和你做艾。”
周程远做着下留的动作，却说着极为正经的话，得个“衣冠秦兽”的称号并不为过。
“但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谁，只要和你上闯，你都必须让他戴.套，没有例外。”
周程远修长的守旨覆了一层黏腻液体，他向上移，放在子共的位置，液体蹭到皮夫冰冰凉凉，倪音颤了下，他用力压下，语气带着警告和恐吓：“了解过那方面的手术吗，医生会让你躺在床上，然后拿出一个很长很长的手术钳，塞进你这里，把胚胎组织夹碎取出来，想象一下有多疼，还敢吗。”
倪音确实被吓到，她带着哭腔：“周叔叔，我不敢。”
“乖孩子。”
周程远适时给颗甜枣。
他再次握住倪音的两条，扯了些，纯瓣落在，这是倪音从未设想过的，她反应强烈，像是扑腾上岸的鱼，她试图推开周程远：“你、你……别呀！”
倪音是那种纤秾合度的深材，她不过分追求纤瘦，偶尔会去运动，皮肤紧实柔软，是一个很健康的女孩，但平堂时要复两侧的骨翼依旧会微微凸起。
周程远旨复轻轻过，有些许硌守，他钳制着倪音的要支。
问细细密密地落下，舍尖甜食弹逗，溪水潺潺，甜甜腻腻，诱着他饮来解渴。
倪音羞耻极了，她无助地捂着连颊，这时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薄被之下，她穿息声微重，侯间偶尔泄露出几声交横，是舒服的，是迷离的。
周程远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技术算不得好。
但倪音也是第一次体验这种事情，而且她极为民干，只是接个问便能诗掉，更别说这种服务，生理的心理的，交用在一起。
只是片刻，倪音沉沦其中，深体在积蓄，她悬在临界点，难过得要命。
她忘记了羞耻，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周程远，她遵循着本能，守碧叹下，压着略微扎守的头发，贴近再贴近，也不自觉地合并。
耳畔多出“叮叮”的小铃铛声，是周程远送给倪音的那条守链。
周程远微怔了瞬，他给予最周到的服务，倪音忏斗的厉害，小铃铛无规律的叮当作响，在最后那刹，倪音如同定格一般，像一只振翅的蝴蝶，被压以到极点的甜腻的恒叫。
时间仿佛凝滞，云朵悬浮在半空，周程远轻缓地温柔地为她延续。
许久，倪音平复下来，她抓着周程远的头发，依赖地喊了声“周程远”。
周程远起深，黑暗之中，他看到倪音亮晶晶又黏人的眸子，他准备温她，忽然意识到他的纯他的连颊他的发，就连衣襟也诗了大半，这模样着实狼狈。
他随意地抹了把脸，下床往浴室去。
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五六分钟后，周程远只扯了条浴巾就出来了，散发着冰冷的潮意，还好床铺比较大，另一半仍是干燥的，他抱过倪音，躺在另一侧。
倪音等了一会儿，她仰头看周程远，吻着他的眼睛，声音又娇又甜：“怎么不继续了？”
周程远挑眉，曲解道：“还没满足？”
“……”倪音羞恼，在他脸颊咬了一口，愤愤，“周程远！”
周程远低笑，匈糖微微忏动，他收掌下移，隔着睡衣压在她小复，故意逗弄：“忘了我刚才和你讲的了？”
倪音眨眼：“你会不戴套吗？”
周程远故意：“有可能，我也是坏男人。”
倪音：“我不信。”
周程远声音还哑着：“信不信今天也都到这里了。”
倪音用周程远的下巴磨牙：“你怎么这样啊！”
周程远无奈：“宝宝，你是有哪里不满意，嗯？”
倪音小声嘟哝：“我小叔叔不满意。”
周程远一时没理解：“嗯？”
下一秒，他听懂了，没好气地在倪音吞上拍了一下：“还是不是小姑娘，别乱说话。”
倪音不满：“就能你下留，就能你dirty talk，我都没说更过分的呢。”
周程远眼皮跳了下：“学点好的吧。”
倪音：“那你公平点吧，你全都看过摸过，而我呢，至今连小叔叔的影子都没见过。”
周程远糊弄道：“以后有机会。”
“周程远，你是不是不行啊？我听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星能力断崖式下跌。”这两次，倪音都能清晰感受到周程远的反应，硬棒棒，鼓鼓囊囊，硬件设备这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兀自揣测，“就算是真的养胃早些，看在你是周程远的份上，我可以宽容一点点，不是有什么小玩——”
“倪音，你知道在闯上质疑一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程远太阳穴突突直跳，气都要气死了。
倪音天真问：“什么后果？”
周程远皮笑肉不笑，冷冷道：“会被草亖。”
倪音不怕死：“那你试试呗。”
周程远：“……”
周程远没忍住，扯了扯倪音的脸颊，语气颇为无奈：“倪音，虽然两星之间的事情并不羞耻，我很高兴你是一个大胆、直白、坦诚表达自己宇望的女孩，但是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些，不要那么大胆了。”
倪音皱眉，她与周程远紧贴，退侧仍能感觉到对方的昂扬，还是有点顾虑：“但是每次都这样，小叔叔不会……坏掉？”
周程远咬牙切齿：“既然担心，还每次都不知死活的撩拨我？”
倪音刚接触到新世界，总归是好奇多一些，她又问：“所以小叔叔到底行不行？”
周程远：“……”
怕倪音再问下去，周程远：“倪音，你今年才十八岁，连十九岁生日都没有过，我如果继续，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我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宇望，但到最后一步，最起码也要等你到二十岁。”
倪音嘟着嘴，想要反驳。
周程远先一步道：“你想亲吻，可以，你想拥抱，可以，你想和我一起睡觉，也可以，你想要体验成年人的快乐，我都可以服务你满足你，但不能再过分了。”
“行吧。”
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至少今晚是这样，倪音沉默了瞬，乖乖道。
但她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其他的小主意了，这种事情应该是双向的，只有她，那和发泄有什么区别。
67 ☪ 晚安
◎又一次明白了学游泳的妙处。◎
第二天早上, 倪音果然没能起来。
看日出需要提前到达日出地点，耐心等待日出前的朝霞，迎接太阳缓缓升起的全过程, 凌晨四点多，岑定过来敲门。
周程远也刚醒不久, 正欲喊倪音起床, 他没想到岑定会这么早。
犹豫了下，周程远趿着鞋到门口, 他拉开一条缝隙, 整个人站在门口，将房间内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
岑定打着哈欠，并未察觉到异样：“起了吧？那现在就出发吧。”
周程远寻了个借口：“昨晚忘记定闹钟了，我睡过了一点, 还没来得及洗漱，你和闻歆先去, 我和倪音晚点过去找你们。”
岑定不拘小节道：“不就是没洗脸嘛, 大早上天都没亮, 没人往你脸上看, 等看完日出回来再洗一样的, 估计还有人穿着睡衣出门吧。”
这时, 闻歆也从房间出来, 她和周程远打了声招呼, 到倪音房间门口。
见她抬手准备敲门，周程远先一步：“别敲, 倪音凌晨一两点和我发消息, 说她认床, 有点失眠, 早上想多睡一会儿，这会儿估计刚睡下不久吧。”
闻歆略作迟疑：“？”
周程远直接道：“算了，就别打扰倪音休息了，日出每天都有，你俩今天先去，我和倪音改天再去看也一样。”
闻歆蹙了下眉，莫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岑定大大咧咧，这会儿刚起床，头脑还不太清楚：“也行，天气预报最近一周都是大晴天，不愁看不到日出。”
说罢，他揽过闻歆肩膀，准备朝着电梯去：“不过我和闻歆起都起了，再躺回去也睡不好，总不能浪费这个早上，我俩就先去了。”
周程远：“好，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你们了。”
把两人打发走，周程远关上房门，转身往房间里面去。
倪音已经被方才的动静吵醒，她撑着上半身，努力和胶粘般的眼皮抗争，人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周程远：“醒了？那现在起床？”
倪音埋进周程远怀中，撒娇道：“好困哦，不想起。”
因为刚睡醒，倪音脸颊红扑扑的，侧面还有些压出来的印子，眼睫垂落，纤长浓密，看起来比平日要乖巧很多，周程远手痒，捏了捏她脸颊软肉。
倪音嫌烦，小脑袋拱了拱，埋得更深了。
周程远童心未泯，又开始扯着倪音的头发玩。
最后，倪音实在忍不了，在他锁骨处咬了口，抵着磨了磨那几颗小细牙才松口，她瓮声瓮气地威胁：“周程远，我生气了哦。”
周程远才不怕她生气，但——
大早上，男人总会有些无法自控的生理反应。
又是这种敏感的地方，倪音并没有多用力，痛意很快被翻涌的躁意压过。
周程远眸色深了些，他还不想自寻麻烦，平复了两息，轻轻揉了揉倪音的头发，适时哄道：“好了，继续睡觉，随便你睡到什么时候。”
倪音满意，仰起小脑袋，她只够得到周程远的下巴，吧唧亲了口，很快便又睡着了。
等倪音再次睡醒，艳阳高照，房间被金灿灿的阳光填满，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岑定和闻歆看完日出，还顺路给他们买了早饭回来，当然，只敲了周程远的房门，扰人清梦一次和两次也没有什么区别，况且周程远一把年纪觉少一点也应该。
昨晚休息得不错，岑定和闻歆都挺精神，他们回房间稍作休息和洗漱，没再管倪音他俩，反正周程远会照顾好倪音，他们便按照原本计划里的项目，去外面玩了。
周程远接过早餐后完全没了困意，他到阳台的小茶几处单独吃过，度假总不好把工作带出来，一时间倒有些无所事事。
他随便选了部电影，因为怕打扰到倪音睡觉，播放时特意调到静音。
倪音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周程远倚在床头，认真地盯着屏幕，仿佛在看默片一般。
周程远第一时间注意到倪音的动静，他低头，四目对视，倪音眨眨眼。
周程远唇边漾着笑意，他问：“睡醒了？”
想到自己赖床的行为，再想到自己没有睡好的原因，倪音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明天我一定早起，一定去看日出。”
周程远没有故意逗弄她，关心道：“饿不饿？”
倪音点点头：“一点点。”
周程远：“早上那会儿，岑定他们买了潞城这边的特色早餐回来，看你睡得香，没有叫你起来，现在都已经放凉了，应该是吃不了了。你是想在酒店吃，还是去外面吃？”
倪音想了想：“今天想在酒店待一天。”
周程远懂了，他直接叫了客房服务。
酒店的午餐没有特别美味，但也算不上难吃，只能说一般吧，倪音随便吃了一点，她捞过抱枕，继续播放周程远未看完的那部电影。
周程远简单收拾了下，把垃圾放在门外，他在倪音身旁坐下。
倪音忽然问：“周叔叔，和我出来玩是不是好无聊啊？”
周程远不解：“嗯？”
倪音揪着抱枕的边角，言之凿凿道：“不然你怎么会浪费时间看这么无聊的电影。”
周程远：“……”
“嗯，确实很无聊。”周程远顺着她的话。
“？”倪音愣了下，生气地瞪着周程远，他还真敢承认啊！
倪音瘪着嘴：“那我走。”
周程远双手放在倪音腋下，用了点力气，把她拎到自己怀中，捏了捏她脸颊，好笑道：“出来无聊，电影也无聊，但是玩你不无聊。”
“怎么就不能是我玩你？”倪音挡了两下，把周程远作乱的手扒拉走，她忿忿道。
“可以，你想怎么玩。”周程远好脾气道。
倪音捏着下巴，视线在周程远身上反复划过，她认真思索起来，正巧屏幕上闪过游泳的画面，她想起酒店内好像有一个露天泳池。
注意到倪音偷乐的表情，周程远挑眉：“想好了？”
倪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再一次问：“你会游泳吗？”
周程远：“会。”
倪音：“我不会啊。”
周程远明知故问：“所以我更厉害？”
倪音白他一眼：“所以，你教我游泳呗。”
考虑到在海边可能会下水玩，倪音特意准备了两套泳衣，一套是比较性感的比基尼，很糟糕很死亡的玫红色，但倪音皮肤白皙，像是打翻了一盒牛奶，意外地撑起了这个颜色，亮眼明艳，勾得周程远多看了几眼。
倪音身材比例极佳，纤秾合度，该有肉的地方不缺分毫。
例如那高挺与后翘，昨晚周程远用守掌感受丈量了许久，还有那两条笔直修长的退，昨晚也架在他肩膀上，任他亵玩许久。
从上至下，欣赏过一番，周程远绅士地侧开视线，他喝了口水，脑中不自觉地浮现着不久前的情景，黑暗之中，视觉的削弱让听觉与触觉更加灵敏。
细碎的水声，咬着唇瓣仍无法抑制的娇恒，以及掌下的每一寸绵阮。
倪音再如何胆大，也是一个初入新世界的羞涩少女，之前和周程远如何胡闹，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晃眼的眼光下这样出现在周程远面前，展示般显露出自己的身体。
因着周程远那几秒审视的目光，倪音从耳根到脸颊都变得绯红，更加害羞。
她双手环臂，略微紧张与拘谨，追着周程远的视线，走到他视野之中，不那么自信，但执意问：“好看吗？”
周程远垂着眸：“好看。”
倪音：“你都没有看。”
倪音未意识到周程远的躲避，她自尊心受到打击，抿了下唇，矮身蹲在周程远面前，她守掌压在匈口处，挡住了山峦的沟壑，但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最勾人，俯视的角度，修长的天鹅颈，锁骨微凸精致，而后是一片雪色。
周程远有些眼晕，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磨了磨后槽牙：“还想不想学游泳了。”
倪音低着头，气鼓鼓道：“不学了，我还生气呢。”
“……”周程远常年健身，抱起倪音的臂力还是有的，他吻了吻倪音白皙光滑的肩头，只得坦诚，“好看，好看死了，再看下去你今天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了。”
感受到大腿根的动静，硬梆梆地顶着，倪音听懂周程远的暗示，她被火烧到一样从周程远怀中起身，结结巴巴，“你、你你，白天呢，你怎么这样！”
周程远捞过一旁的外套，稍微遮掩了下：“你这么在我面前乱晃，还分白天和晚上？”
倪音：“……”
倪音小声嘟哝：“不要脸。”
周程远认下这桩罪名：“嗯，男人都这样。”
而且他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在倪音惊讶的目光下，他举止轻佻地攥了把倪音的细腰：“不是还带了一套泳衣吗？乖，去换那一套。”
另一套泳衣是正常的少女款，红白条纹，连体设计，胸前有一层小小的波纹褶皱，两根肩带旁还缀着蝴蝶结装饰。
前面后面确实遮得严严实实，但泳衣这种贴身合体的衣料，让姣好的曲线清晰显露，比之方才并没有好到哪里。
周程远清楚，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倪音。
便也只能如此。
既然出远门度假，很少会有人选择在午后悠闲时刻留在酒店，周程远和倪音过去时，露天泳池里并没有几个人。
在一年多以前，倪音在游泳俱乐部上过课，但周程远并不清楚倪音的学习进度，以防遇到危险，他把倪音带到一处挨着泳池壁的角落进行教学。
倪音穿着泳衣，周程远自然也穿着泳衣。
男士的泳衣其实就是一条贴身泳裤，箍着健硕的大腿肌肉，前面鼓鼓囊囊，上半身□□着，宽阔的肩膀，微微壮硕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精瘦有力的窄腰。
水珠从刀削般凌厉的下颚滑落，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缓缓向下。
简直是视觉盛宴！是倪音垂涎许久的画面，她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哪里都诱人，哪里都看不够，这时候最没有吸引力的反而是那张被应寻她们戏称为仙品的脸。
在咽了不知道第几次口水后，倪音突然想起去年暑假时，应寻讲裴清宴教她游泳时的窃喜和兴奋了，如今，倪音明白且切身体验到了应寻当时的心情了。
而且她现在，不仅仅是光明正大地欣赏。
对于游泳教学这方面，周程远没什么经验，他本想让倪音先演示一下之前学会的东西，他再针对性教学，结果倪音长久没有练习，早已忘了干净。
因此，周程远不得不从最开始的俯漂开始。
“放松，深吸气。”
“脚轻蹬一下池底，顺着那股浮力，放松。”
周程远站在倪音旁边，手臂一直护在她周围。
倪音循着周程远的话去做，但脚掌离地，身体浮起的刹那，那种无措感让她惊慌，她紧张地与之对抗，挣扎之间，身体失衡乱晃。
周程远连忙攥住倪音的腰肢与肩膀，将她扶起水面。
尽管如此，倪音还是被灌了几口游泳池的水，胡乱扑腾时，她手掌打向周程远，指尖从胸肌和腹肌划过。
等她冷静下来，手指像点燃的烟花棒，滋滋啦啦地闪着火花。
周程远安抚道：“别紧张，我在呢，不会有危险。”
倪音偷觑了眼那令人垂涎的□□，她心不在焉地“噢”了声，又一次明白了学游泳的妙处。
最开始，倪音还有点羞涩拘谨，也怕周程远发现，只敢借着在水里扑腾的机会，偷偷摸摸地在她提前瞄好的位置摸上两把。
柔软的小手在身上划来摸去，周程远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毫无感觉。
在第十二次偷摸成功，倪音蜷着手指，细细品味那坚硬紧实的手感时，周程远提醒道：“倪音。”
但显然，被揭穿的时机有些晚了，倪音已经尝到甜头，她不再是牛刀小试的新手，而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豆腐大王。
倪音那最后一点想要学游泳的心思完全消失，她在周程远的视线中，光明正大地占起便宜来，手掌捂着被游泳水浸到冰凉的腹肌。
还一副贴心模样：“周叔叔，你冷不冷啊，我给你暖暖。”
周程远无奈道：“还要不要学了。”
倪音手都没拿起来，一边毫无诚意地说：“学学学。”
浑身擦着火的周程远：“……”
一直到傍晚，岑定和闻歆回来，倪音都没能学会游泳的第一步，反而被惹恼又顾忌着户外憋着火气的周程远直接抱回房间，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再一日，倪音和周程远去海边看日出。
将近五点钟，天色微微亮，瓷青的底色中晕出一抹金粉，层层海浪拍打在沙滩，湿漉漉，表面的沙粒随着海水涌动，空气中也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清晨的气温稍有些低，下车时，周程远把带出来的外套披在倪音身上。
倪音拽着长了一截的衣袖，衣摆也很长，都到大腿根了，她抗议道：“我专门穿的长裙！裙纱能够被海风吹起来的长裙！”
周程远：“那回去喝姜汤？”
倪音选择沉默：“……”
他们到时已经有些晚了，沙滩上早已人山人海，还有人支好了三脚架，准备拍摄下日出的完整过程，倪音牵着周程远，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错的观景位置。
今日无云，天际的金粉渐渐晕染开，朝霞瑰丽，橙金色的太阳缓缓从海平面探出来，海面倒映着，波光粼粼。
倪音再次感慨：“好漂亮！”
她向前走了几步，海浪扑来，淹没到小腿位置，她回头看周程远，眼眸倒映着金色波光：“周程远，真的好漂亮啊！”
周程远笑得温柔，他朝倪音走去，承诺道：“等有时间，我们再来玩。”
伴着涛涛海浪声，太阳攀至高空，橙金光芒被敛了去，周围看日出的人也散了不少，倪音沿着沙滩线，踩着浪花玩，她特意穿得长裙裙摆早已被海水浸湿，湿漉漉地贴着小腿，纵使有海风来，也飘不起来。
“周程远！”
倪音忽然弯下腰，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她神神秘秘地朝周程远招手。
周程远凑近：“怎么——”
一个“了”字还没有说出口，倏地，咸腥海水扑面，周程远面露惊愕，而罪魁祸首倪音朝周程远做了个鬼脸，一举得逞便溜之大吉。
长腿总归是有些优势存在，周程远三两步便追上倪音，他捏着倪音的后颈，准备同她算账，但还没想好要如何。
倪音回过身，讨好地抱住周程远，她可怜兮兮地求饶：“我错了。”
说着，她踮脚吻了下周程远：“这样可以原谅我了吧。”
周程远总归是拿她没辙，低头回吻了下，佯装严肃：“下不为例。”
但这个“下不”连半分钟都没有坚持到，倪音起了玩心，一趁着周程远不注意，便朝他泼水，周程远又不好向她动手，武力悬殊，万一不小心把倪音欺负得哇哇哭就不好哄了，他只能让着倪音。
不消片刻，周程远的衣服便湿了大片。
而倪音，她自己瞎跑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接跪在水里，裙摆沾着湿漉漉的沙子，狼狈极了。
周程远颇为无奈，有种作为家长带小孩来海边亲子游的感觉，他上前把倪音拎起来：“好了，别闹了，衣服湿成这样没办法穿了，回酒店洗个澡换一下，久了容易感冒。”
倪音懊恼：“好吧。”
周程远和倪音准备离开时，旁边有两个女生走了过来，她们先是瞄了眼周程远和倪音，而后对视一眼，表情隐隐有些激动。
其中一个女生和倪音打招呼：“你好，我们刚才拍照时无意间拍到你们，我和朋友都觉得照片还不错，就想问一下你们需不需要。”
大概担心会误会，另外一个女生连忙补充：“我们没有要保留下来的意思，不管你们要不要，我们都会把照片从手机里删除掉，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看着我们删除。”
“好呀！”倪音惊喜，她注意到女生和她使用的是同款手机，“那我打开蓝牙，你直接投送给我，可以吗？”
女生低头操作：“是音符符号这个吗？”
倪音：“对。”
几秒后，倪音接收到对方投送过来的照片，她大概扫了一眼，冲对方道谢：“拍得好好！谢谢你们！”
女生已经把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删除掉了，她举给倪音看：“你能喜欢就好，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倪音挥手道别：“你们也是。”
随后，倪音低着头，仔细翻看照片，嘴角忍不住翘起，她大概明白刚才那两个女生对视后的表情了，那是一种“磕到了”的激动。
周程远凑近：“拍得什么？”
倪音：“拍的我和你。”
一张照片是她和周程远牵着手，背对着镜头看日出。
一张照片是她沿着沙滩踩浪花，周程远跟在她身后，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她。
一张照片是她刚捉弄完周程远，仰头亲吻周程远。
最后一张是她意外摔倒，周程远蹲在她腿边帮她整理衣裙，她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
白色的天空，蔚蓝的大海，金色的太阳，粉色的朝霞，组合成绝美的背景。
照片是实况拍摄，带着几秒钟动态，被海风吹至半空的长发，牵手时的晃动，浪花的拍打，专注而又温柔的目光，主动的亲吻，细心的照顾，……，这些全都被记录下来。
倪音把手机举到中间，和周程远一起看。
周程远喉结轻滚：“也发给我。”
倪音：“才不给你，除非——”
她话音一顿，手指戳了戳被湿衣服贴着的腹肌，提要求道：“晚上给我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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