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Heated
Heated:70.
冬季,微风,白色铃兰,还有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一切仿照回忆复刻,就像第二次进入的副歌。
情理之中却也意料之外,依旧能让人心跳紊乱。
沈爰还以为这么多年,各种事儿都经历过的自己,不再那么爱哭了。
可此刻她望着面前的易慎,眼眶就像短板木桶,根本承不住源源不断的热泪不止往外溢出。
易慎手里还拿着铃兰花束,他挥了挥,勾着唇催促:“沈圆圆,给句话,快点儿。”
她抬起颤抖手指,抹了下眼角,让视线回归清晰。
沈爰破涕而笑,“你就知道偷懒…”
她语调因为哭还天冷得人哆嗦,她却独自在屋子里坦敞衣襟。
沈爰的腿比窗外的天幕还要白,不断颤着,像曳动的叶子。
声音在醉酒时最容易混淆,沈爰某刻还以为水龙头又没关好,怎么这样大的水声。
后来才醒悟。
是她自己。
她盯着屏幕里的易慎,咬紧下唇也憋不住声音。
沈爰溃败地艰难挪开视线,盯着天花板,汗浸湿了刘海,即便是这样难受,她依旧不减动作。
她满脑子只有易慎。
他的各种样子,尤其是在那种时候的模样,嗓音,成了她此刻的慰藉药剂。
“易…慎…”
“易慎…”
终于,她狼狈地靠着脑海里的他到达顶端,快意萦绕头顶,也是这一刻。
嗡——的一声,脑子里某根线崩坏。
沈爰骤然决泪而出,热泪比汗还要汹涌。
羞迟来的耻心几乎摧毁了她的防抖着,携带的鼻音很可爱:“这么多年了…表白连套新词都不带想一下的。”
“这叫偷懒?”易慎走近,把花塞进她手里,单臂揽过她腰肢,低头给她擦眼泪。
他俯身,眼神专注,压低的嗓音竟显得温柔:“这不应该叫浪漫么?”
沈爰又笑了一声,扎进对方怀里,把眼泪都蹭在他衣服上。
什么铃兰,什么钢琴曲,多少浪漫的花招,都不能比他怀里的皂香更能给她安全感了。
其实不用绞尽脑汁搞浪漫呀。
易慎。
沈爰滑下最后一串泪,心想着:只要你未来都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所以行不行?”他问。
沈爰仰起头来,“什么行不行?”
易慎挑眉,纳闷了:“哭蒙了?问能不能追你,你好歹回复个行还不是不行吧?”
“这种经验你应该不少啊,沈小姐。”
“贫嘴。”沈爰唇线抖动,把手藏在他大衣兜里取暖,贴着他的心跳,“我们这样的关系…有必要还说行不行吗?”
易慎偏头,亲亲她发凉的耳廓,“走个流程。”
沈爰最喜欢他这种算不上情话的情话,特别有易慎的风格,她笑得脸都快僵了,故意说:“行呀,允许。”
“那就好好‘走流程’,你可要认真用心地追,不然我就选别人了。”
他轻哧,抱她更紧,“还有竞争对手呢?”
“今晚上,你要有本事下床,再说选别人的事儿。”
冷肃的风里,沈爰的脸蛋扑地热了起来,她拧他腰一下,“浑蛋。”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易慎的书房里为什么摆着一家钢琴。
“这首《德彪西:月光》你弹得很好,教教我呗?”
他答应:“回去教你。”
…………
公园的惊喜当然不是易慎准备的全部,他订了沈爰最喜欢的意大利餐厅,但是她却说今天想吃些别的。
沈爰问他,大学之前,他在外面最喜欢吃什么。
她想尝尝他喜欢的小店。
这些年忙,忙得过去的回忆都逐渐泛白,沈爰的要求少有地让易慎这种只会往前看的人开始回忆往昔。
最后他开着车带人回到了禄坊胡同。
这个地方承载了很多,禄坊胡同四个字几乎代表着易慎昏暗的少年时代,也如故事里主角等待厚积薄发的沉淀篇章。
天气寒冷,冷劲穿堂走巷,让这个市井烟火地又显出几分对生活的凑合和挣扎。
沈爰知道易慎的全部,知道身边牵着自己的男人,不仅走出了那个废品回收站,更走出了这鱼龙混杂的禄坊胡同。
他靠自己,拼出了一条荆棘路。
未来在征战自己人生理想的路上,有他在,她只会更安心。
就算遇到再难的事,她解决不了的事,易慎一定会为指出正确的方向。
她握紧对方的手,突然觉得不冷了,兴致勃勃:“我们到底去吃什么?”
“快到了。”易慎牵着她,最后在路口拐角处,走进了一间破破旧旧的汤圆铺子。
铺子开在拐角,不少学生上班族,还有外卖快递小哥短暂停留,吃口热乎的继续奔赴。
店长是,竟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一到冬天也没几件厚衣裳。”
说完,她扫了一眼如今易慎的打扮,点点头:“出息了。”
易慎望着奶奶离去的背影,往常闲庭自若的眉眼毫无遮掩地露出僵硬。
沈爰被这间小铺子藏着的温情打得措手不及,她伸手,盖住易慎的手背,莞尔:“那时候不知道吧,竟然还有人这么关注你。”
过去的他疲于奔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每天心里眼前只有挣钱和排开生活的各种难事。
吃什么,在哪儿吃,遇到过什么人,一概是最没必要认真留意的东西。
易慎收回视线,与她对视,眼眸很深:“今天来对了。”
沈爰笑弯了眼,点头认可。
汤圆很好吃,面皮软弹,飘着糯米香味,黑芝麻流心带着油光,她吃了一口全身心都在冷天里舒展开了。
沈爰看身边舀着汤圆吃的人,问:“你会不会觉得有点甜,吃不了可以给我。”她记得易慎不太能吃甜的。
易慎盯着咬了一口的汤圆,黑芝麻流在勺里,忽然沉默了。
上次吃这个,他还记得:是易连昌住院,经济情况最难的时候,是沈爰闯进他人生的时候,是他觉得自己和她云泥之别的时候。
那时候,他觉得这汤圆甜得咽不下去。
可如今,易慎却觉得还不错,不仅能下咽,还尝出了香味。
他把剩下半颗含进嘴里,点头,“不甜,刚好。”
沈爰不知道易慎因为这汤圆发生了多少内心回忆,笑着说了句:“跟我在一块久了,你都变得能吃甜啦。”
…………
因为她没去意大利餐厅,所以易慎托人把家里又装点了一下,提前在家里备了甜品鲜花,醒上了酒。
两人在一起,除了第二天有事不能喝太醉,会选择起泡酒或者啤酒以外,能恣意休息的时间,一般都会选择红酒。
红酒养人,适合慢慢品味,介于微醺和酩酊之间,特别适合为他们“活动”铺垫氛围,打开身心状态。
喜欢红酒的原因也是因为某天晚上,两人作到兴头上,易慎把剩半杯的红酒倒在她身上,然后低头一点点吃干净,一个举动把两个人都弄疯了,欢喜抵达巅峰,之后就默认都喝红酒。
这阵子,易慎托人买了不少上好红酒,他喜欢看沈爰微醺时发红的脸颊,特像她高*时的肤色。
吃了饭出来,两人默契地进入一种不言明说的状态里,易慎开车的速度逗比平时还要快。
一次表白,让他们好似回到了年少时候,一个对视,一个勾/引,就能猴急得恨不得拉着对方跑回公寓大肆荒唐一番。
沈爰那句让么。
沈爰昏昏沉沉了,直接被他面对面抱起来,走向家里的书房。
钢琴在那儿。
易慎确实在教她,只不过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
视线里的黑白琴键飘忽不定,沈爰带着万千羞耻,把双手放到琴键上,身后男人的嗓音就在耳畔,她站不住,听着他复诵的曲调,用颤抖的指腹,按下一个个音节。
她像块云朵不断被飓风撞击。
“弹错了。”他停顿。
沈爰脸热得能滴血,哭腔上涌。
她踉跄,手掌推摁键盘,顿时发出了混乱庞然的琴声——
“圆圆好笨…”易慎带笑的嗓音沙沙的,“再练半个小时。”
“弹琴要认真,对不对,嗯?”
“这次小心点儿……”
月光曲蹩脚的,断断续续地回荡在书房,伴随着柔软牡蛎的轻唱。
告白夜会很漫长,当局者沉溺其中。
易慎拉着她在书房闹了半天,怕红眼小兔子第二天腰酸腿痛,最后顺从她的求饶,抱着人回了卧室。
最后两人休息在次卧。
红酒的余韵飘荡,和散不去的浪漫融在一起,充斥着偌大平层的每个角落。
他使用魔法,把她心神蛊惑,让她不像自己。
沈爰仰着白细的颈子,陶醉的,张开嘴,甚至露出笑。
…………
易慎在身边,沈爰过得太幸福,以至于她总恍惚觉得那五年是一场难熬又枯败的梦。
伦敦又开始下雨了。
衣服一件套一件,怎么多穿还是觉得冷。
伦敦的十二月,还跟秋天一样,可冷得扎人骨头。
沈爰知道,其实早就入冬了。
才下午两三点,天阴得楼宇都开满了灯。
公寓套房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也足够空旷,客厅摆着画架和手作台,废稿被揉成纸团,围绕着垃圾桶散躺,愣是投不进一个。
不知是暖风供的足还是人不怕冷,拖鞋和袜子被丢在一边,沈爰光着脚,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黄枫树。
纤细的手捏着啤酒罐,她半醉的眼眸耷拉着,盯着树出神。
一年半,关于的消息源源不断越洋传来。
离开她以后,他风个南方来的老奶奶,有家里人帮着,虽然叫汤圆铺子,但其实家常菜都有卖。
外来旅游的很少涉足这里,所以只有部分当地人知道藏在禄坊街道这家唯美价廉的苍蝇小馆。
条件有限,铺子里是有些冷,但好在源源不断上桌的热乎气,让人感受不到寒。
两人找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易慎抽两张纸,把她面前的桌板擦干净。
沈爰也给他擦擦,补了一句:“我没那么讲究啦…”
“知道,别把衣服蹭脏。”易慎说。
细枝末节中伺候她,早就成了他的习惯。
易慎跟奶奶点了两份汤圆,炒河粉和几道凉菜。
奶奶听着点单,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来了句:“好久没来了。”
沈爰和易慎皆是一愣。
沈爰问:“奶奶,您还记得他呀。”
“高个子帅小伙,每次只点粥和火烧。”奶奶年岁已高光四起。
短暂一年半的缠绵,成了埋葬在地下无人知晓的枯树叶。
沈爰盯着那摇曳却不坠落的树叶,仰头,又灌了口酒。
她以前最不爱喝酒,喝也是和家人以品鉴为目的。
可是来了这边,沈爰发现只有喝酒,喝醉了才能睡着,不想着易慎地踏实睡去。
一开始沈爰还去小酒馆,生怕独自待着乱想,但因为被两个英国男人恶意搭讪后,就不敢再去了。
她像是病了,不愿和人交流,国内家人和好友们打来的电话和信息她一概不想理会,逃避,搪塞。
只喜欢坐在这窗边,喝着酒,观察这些树日复一日几乎不可察的变化。
沈爰再喝了口酒,辛辣刺激着嗓子。
可明明她都这样躲了,易慎的消息还是像穿墙的风,不断戏谑,讽刺着她。
她知道是自己先放手,知道自己愧对易慎,他再绝情都是她活该。
道理都明白,可沈爰却还是在夜晚的瞬间,产生埋怨,埋怨他哪怕犹豫一秒,不要那么适应祁家二少的身份。
哪怕,因为她稍微过得难受一点也好。
可是没有。
他过得很好,过得太好。
沈爰觉得自己病了,自己以前不这样的。
在手边的平板还亮着,上面是推送到她这里的新闻,易慎创业势头迅猛的报道赫然夺目。
沈爰捏得啤酒罐变形,缓缓垂首,忍得嘴唇发抖。
思念会发酵成怨恨,她体会得一清二楚。
念太深,得不到,沉疴难愈。
沈爰双手捧起平板,近在咫尺地望着图片上的男人的侧脸。
好像和分开时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很多。
她眼神木然,用手指轻轻抚摸屏幕,光是看着他的脸,她的身体就开始不自觉地产生反应。
沈爰缓缓倒下,躺在地毯上,望着屏幕里的易慎,各种回忆翻来。
出风口的暖气打在她颈窝处,像情人的亲蹭,看着看着,沈爰控制不住往下放右手…
那是她在国外五年唯一一次。
下雨线。
好荒唐。
太不像话了。
她竟这样轻贱自己…
对方都已经往前走了,已经丢掉过去,不会再与她有任何交集了。
她却在这里想着他……
沈爰淌着泪,浑身脱力,如同没灵魂的娃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双指尖的湿润正在一点点风干,抹去她不愿承认的悲哀。
警铃响了。
公寓楼里又有人出发了烟雾报警器,好像这次更严重一些,警铃响了一会儿,惹来了消防。
整栋楼的人都在往下疏散,门外一片吵闹。
唯有衣衫不齐的她,还躺在家里。
所有吵闹都入不了她的耳,沈爰完全锁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得:火灾来了,不走又如何,就呆在这儿不好吗?
她不想动,也不想出去,她无法见人。
烟雾逐渐蔓延到其他地方,直到她隔着门,都闻到了那股窒息的味道……
紧急时刻,沈爰脑子里却还是只有——
他在报道里意气风也不知怎的,可能是种直觉,就觉得…皇家蓝和你绝配。】
【正统,高贵,贵族的颜色,这些跟我哪沾边儿?】
【你不懂珠宝,也不懂你自己。皇家蓝就是最配你的。】
沈爰像个情绪敏感的病人,望着面包店的名字,站在店外热了双眼。
眼圈红了,她却笑了。
“这家的招牌好像是法棍诶,他家招牌的法棍叫皇家蓝?太搞笑了吧。”顾迎秋看着门口立着的面点介绍,笑道:“对了圆圆,下次作品我们设计个以皇家蓝为主石的系列稿怎么样?”
在朋友即将看清自己泪眼的前一秒,沈爰倏地低头,率先一步推门往店里走去,并飘飘留下一句。
“算了,我不是很喜欢皇家蓝。”
顾迎秋盯着她背影,跟着,“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讨厌皇家蓝啊。”
“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这种石头,蓝宝的顶级品类诶。”
那天买了面包,伦敦又开始下雨。
沈爰之后没再去过那条街,但是一直记得那家叫“royalblue”的发,像已经丢弃所有过去的模样。
…………
梦里的烟熏缭绕太真实,憋得沈爰足足好几十秒没有呼吸,最后把自己憋醒了。
她倏然睁开眼,使劲透了口气。
视线里,金阳官邸次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沈爰才惊吓确定:那是梦,那五年已经过去了。
易慎从身后搂着她,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沈爰低头,看着他虬浮青筋的大手,安心了。
她转了个身,后怕未定地扎进他怀里。
易慎还睡着,习惯性把她搂紧,下巴蹭蹭她额头,还用鼻音“嗯?”了一声,但也是半梦半醒的。
沈爰仰头盯着他,眨动杏眼,仿若劫后余生般庆幸,感谢上天眷顾。
最后,她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再窝进爱人的怀里,重新阖眼。
散去噩梦,沈爰被他拥着开启第二场安眠。
还好,还好。
第 71 章 Heated
Heated:71.
沈爰烦透了英国的温带海洋性气候,雨下不痛快,晴天少得如穷酒鬼钱袋子里的钢镚。
一到阴雨天气,空气湿度飙到90%以上,卷发从根到尾都是潮乎乎的,一天洗多少遍都不觉得干净。
每逢拉扯延绵的阴雨天,她就格外思念滨阳的干燥气候,夏是夏,冬是冬,每个季节的风格都干脆利落。
而且她发现,在伦敦下雨打伞像是什么罪责,真有不少人就套着个大衣任凭潮雨淋湿肩头和帽檐。
一下雨,沈爰就不爱出门,因为不喜欢潮湿,又容易忘带伞,随之就更讨厌淋雨。
她早就习惯了生活中有人伺候着细枝末节,在家里有保姆阿姨和司机叔叔照顾,天冷有她们提醒添衣,下雨下雪有司机备伞。在外面,有哥哥们和易…
沈爰请眨眼睛,停止暗念,摸到手边省一半的啤酒,皱眉灌了口。
这些早已习惯忽略的生活细节来到英国后,被无限放大惩罚在她的生活里,一次次成为加剧坏心情的催化剂。
她不断长记性,不断积累生活经验,也不断在自责和自嘲中崩溃。
雨终于停了,雨雾降进泥土里,沈爰被顾迎秋拉出去买东西。
两人逛完画材店铺出来,踩着未干的他教她弹《德彪西:月光》的话,易慎听进去了。
回家以后,两人各自洗好放松一下,窝在沙发喝了会儿酒,状态一点点起来,伴着还在放映的电影,沈爰嘴里含着酒香接下他压过来的嘴唇。
易慎今天的情绪比往日还要高涨,急切之下都把她嘴唇咬疼了,沈爰打他后颈一下“唔唔”警告,结果被他反剪双臂,整个人以挺前姿势“献给”他。
沈爰也咬他。
坏蛋!不是你追我吗!不知道温柔一点!
易慎用舌/尖描摹她的唇/瓣,耳/垂,脖/颈,锁/骨……
爱得恨不得将她吞下去,谁也不给窥视。
他一如既往,把她推在沙发表面,高大的人俯身下去。
洁白的浴袍被他大手捏住。
沈爰早已习惯,也喜欢上了被野兽的粗粝伺候。
她抓着他的头发,发虚,盯着天花板,目光逐渐发散……
纯洁的牡蛎在海浪中逐渐两侧舒展。
红唇张张合合,不知颂唱着什水迹游荡在小街路边。
从出门到现在,两人行只有顾迎秋带着脑子和精神,沈爰像个沉浸个人世界的傻瓜娃娃,揽着她的胳膊,始终发呆。
“同样数量,这家店的纸比Cindy给我说的那家贵了足足五十便,刚刚结账的时候我都愣住了,你没发现吗?”
“不行,Cindy说的那家虽然远了点,但算下来还是便宜,下次你就在家,我自己去买。”
“对啊,我可以一次性买多点,在班里搞个代购怎么样?能挣点是点。”
顾迎秋噼里啪啦说一大堆,都没个回声,她偏头,晃晃沈爰的胳膊:“圆圆,愣什么神呢?”
她拧眉,很无奈:“你是不是又没听我说话?”
沈爰的目光淡然,如没波澜的潭,开口只是说:“要卖别去2班,那个班富家子弟最多,有几个打头的不是很好相与,他们对省那五十便应该没什么兴趣。”
顾迎秋望着远处,拉着人继续往前走,“你说的有道理。”
“还是你懂得多。”
她看出沈爰的情绪不高,想着说些好玩的事给对方听,顾迎秋把头凑过去,语气始终活跃:“你都没听说吧,我住的那栋出事啦,前几天铐走一个,被退口,易慎没上车,吩咐助理:“你先回,把手续办好,我自己待会儿。”
张世颔首,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
崩溃和落空,简单到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漫天蔽野的摧毁他的理智。
譬如站在下雨的伦敦街头,发现自己少了颗袖扣的那一秒。
少了另一半的蓝宝石袖扣在左袖上孤独熠熠,仿佛少了近半灵魂,无声嘶哑着拥有者的溃败。
雨点打在他身上,浸湿他打理精致的黑发,顺着发梢,滴答在易慎的鼻梁。
终于,在展宴挺住的骨气,在这里坍塌了。
他是最不信命运暗示之类的玄说的人,却在此刻,透过丢一半的袖扣,看见了老天对他的残忍提醒。
在有她的城市里,丢了她送的袖扣。
是不是就暗指着……
易慎突然很累,绷紧的弓变形到极致,他一点点俯身,挺拔如杉的人弯了腰。
撑着膝盖,他盯着湿透的地面,眉心神经性跳动,在下一秒丢弃了所有学一个。”
“拷走的那个中国留学生好像是金融/犯/罪,洗/了好几十万英镑,真行啊,我这每天为学校作业都焦头烂额了,别人还能…”
“那另一个呢?”沈爰问。
顾迎秋扑哧一笑,告诉她:“那个被退学的?据说是因为开银趴被举报了。”
沈爰】
【我面包店。
…………
下巴感觉湿痒痒的,沈爰迷迷糊糊从回笼觉里醒来。
男人洗漱后身上带着薄荷香,把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她瞧见蹭吻自己下巴和脸蛋的易慎。
易慎侧身撑在她身边,见她醒了,他将下一个吻落在她唇上,习惯以吻道早安。
他伸舌使劲吮了一口,沈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睡意惺忪,咕哝道:“…我没洗漱呢,别亲。”
易慎目光平静,跟她对视了几秒,然后拉开她的手,又亲了下来,这次更深,把她舌尖都吮麻了。
沈爰瞪他,好像在骂他不听话,被迫被他口中的薄荷清香侵袭神经。
亲完餍足,易慎勾唇来了句:“甜的。”
说完他搂着沈爰后背,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强制起床。
沈爰下半身跟黏在床上似的,懒乎乎不愿意起,撒娇耍赖:“别拉我——我不想起。”
“好困,你昨晚搞那么凶,你就不累吗?”
对方却说:“中午了,过了这个点儿不吃饭,你晚上又要胃疼。”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腿还是酸的,无奈,闭上眼,张开双臂。
等他抱。
不用说,单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要干嘛。
易慎俯身,让沈爰圈住脖子,同时托住她的臀,利落把人抱起来。
她双腿圈着他的腰,稍乱的柔软卷发扫得他颈侧发痒,易慎偏脸,在她颈后嗅了嗅,“怎么老是这么香。”
沈爰闭着眼,荡动双腿,懒洋洋笑了一声:“不知道吧,睡在你身边的是花仙子哦。”
她故意的幼稚话成功逗到他,易慎染笑,抱着人往洗手间去,伺候还没睡醒的“软骨头”洗漱。
沈爰坐在盥洗台上,接过他递来的漱口水,清凉刺激在嘴里鼓秋鼓秋,她吐掉,然后蹭动大腿,靠近正在拔电动牙刷充电线的男人。
她揪着他睡衣,把人强势拉下来,嘴巴印上去。
易慎手里还握着牙刷,垂眸,淡定接她这一记吻。
她发现睁着眼睛接吻还蛮有意思的,沈爰与他对视着,笑眼转来转去,用舌尖“叨扰”他。
易慎扯着她后领把人拉开,强行中断这个吻,塞给她牙刷,压着眉抱怨一句:“辣。”
沈爰碎笑几声,“你自己选的漱口水嘛。”
“别墨迹了。”易慎使劲揉揉她的头发,转身出洗手间,留下一句:“快洗,洗完吃饭。”
……
洗漱完,沈爰趿拉着拖鞋走向餐厅,他已经在摆碗筷了。
吃惯了易慎做的饭,嘴变得又挑又刁,就算是外面的早餐,她也偏向于让他买半成品回来用自家厨房做。
她走到餐桌瞄了一眼,“呀,今天是馄饨,华庭那边的云记虾仁馄饨是不是?”
易慎揭开一旁的锅盖,“馄饨当汤,主食吃咖喱吧,不是念叨好几天了?”
沈爰把自己的饭碗递过去,笑眯眯的:“多给我盛些饭,好饿。”
易慎把咖喱和白饭配比好,她支颐盯着他的脸,忽然想起昨夜梦见的那些回忆。
没头没尾的,沈爰忽然开口说了句:“我们下午去买法棍吃吧,好不好?”
“又想吃那个了?”易慎无奈于她每天都有各种想吃的东西,供都供不过来。
他把饭放到她面前,“我记得你不吃法棍,不是嫌硬么。”
西点除了蛋糕,她只吃牛奶糖分含量比较高的松软面包,从来不吃法棍。
沈爰垂下眼睫,脑海里浮现出伦敦街边那家面包房的模样,没说为什么,只是重复:“就是想和你一起去买。”
她话说到这,易慎不再有任何疑问,点头答应:“下午散步的时候去。”
于他而言,她的要求本就不需要原因,不管为什么,他要做的只有立刻满足,而已。
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易慎都会答应,沈爰点头,扒拉一口饭,眼睛始终笑着。
虽然周醒她。
最终,他只是给她掖了掖毯子。
望着实实在在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越是这种确切的“获得”感,就越让他想起曾经“失去”的感觉,随之更加后怕。
易慎的视线被催眠的阳光晒得有些发散,在难得闲适的此刻,忍不住回忆好多。
…………
三年前,潮湿又繁荣的伦敦。
崩溃和落空,简单到有时候只需要听到一句话,就能铺天盖地的侵袭他的神经。
他人眼里坚不可摧的易慎,竟脆弱得被一句话,打得脊背都险些直不住。
“沈小姐没来。”特助在他耳畔告知。
他们明明是确定沈爰会随学院教授参与本次珠宝展宴,才大老远飞十个小时过来的。
这时的易慎,早已是创业黑马,外加上少部分人知道他祁家二少的身份,在国内外的圈子里都瞩目又显眼,不敢招惹。
他高傲又矜贵,以极致的理性管理团队,根本不像是会为了个“不确定”的偶遇退掉工作越洋过来的人。
能让他的伙伴兼老板如此不理智……张世比任何都希望易慎能成功见到那位小姐。
只可惜。
张世瞄着他绷紧的神情和身姿,不敢吱声。
最近工作连轴转,连夜坐飞机过来又没见着人,他怕易慎挺不住,试探着问了句:“……需要我帮你去找一下沈小姐吗?”
要实在想见,抛开礼数什么的见一下不是不能完成。
张世知道的情况有限,不清楚易慎和沈爰之间隔着那么多不能相见的缘由。
易慎低头,盯着西服上特地养护佩戴的皇家蓝袖扣,梗着脖子冷静道:“不用。”
“明天早上回滨阳。”
不像条落魄野狗般摇头丧气,是他守的最后一抹倔强和尊严。
快两年了,每个日夜的更替,都在反复撕开他对沈爰的惦念。
白日撕裂,晚上愈合,一天天叠加,结痂越积越厚。
厚到终有一天,他憋不住,想来窥探一眼,以来慰藉这场漫长征战的疲惫。
可小姑娘真狠心啊。
应该是知道他会来,所以不管多好的学习机会,她说不来就不来。
易慎跟服务员要了杯酒,握在手里,迟迟没喝。
他盯着杯子里的香槟。
怎么还没喝,喉咙就苦透了。
“张世。”易慎胸口滚烫又发闷,压得嗓音也低得吓人:“你说她。”
“是不是早就撒手了。”
如果是那样,那他的所有计划,筹谋,都会沦为可笑的独角戏。
张世看不了老板这个样子,怕敬仰的人崩溃,又可怜于强者的卑微。
“易总,沈小姐在英国将近两年间,并未与任何异性有过过密接触。”是事实,也是安慰话。
易慎听完,唇线:“……”
她纯属好奇,静静问:“中中混趴,还是中外混趴?”
顾迎秋被噎住,瞪大眼:“你还真是语出惊人。”
“这发言可不符合你娇俏单纯小千金的人设。”
不知听到什么词汇,沈爰鲜少露出抹笑,一飘而过。
两人又走过一个路口,一股麦香甜味飘过来,顾迎秋动鼻子闻了闻,“谁家面包店出炉了,这么香,我都咽口水了。”
沈爰顺着香味的来源,往前面看了一眼,“好像是前面的店。”
“去看看?”顾迎秋嘴上问着实际上已经拉着她奔过去了,“我好几天没吃面包了。”
两人走到香味的源头,是家新开的面包房,沈爰到门口仰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
顾迎秋顺着抬头,眼睛一亮,说:“royalblue?有点意思啊,这家店长竟然取了个皇家蓝的名。”
面包的甜香味在鼻息间充盈,沈爰上仰的眸子倒映店铺发光的名字招牌,最常见的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她静止在熙攘人流中。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石头。】
【你嘛……皇家蓝?动了动,扯出不算笑的笑。
意味不明,难说是满意还是自嘲。
沈爰不出现,这个展宴对他们两人来说没了意义,易慎带着张世离开。
在宴场门理智。
整条街,凡是他走过的地方,易慎弯着腰,甚至单膝跪在脏兮兮的地面,摸索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喘/息/粗/重,喉咙溢出困兽般的闷声。
路过的人都奔着避雨,再以不解和异样的目光扫视他一眼。
感官只留视觉,其他自动被屏蔽,他发了疯地想找到那枚袖扣,好像找到了就能向命运证明……
只要他努力,他和沈爰,就断不了。
就算天塌了,他易慎都能靠双手顶上。
可是没有。
那枚袖扣永远丢失在伦敦街头,就像他明知道沈爰就生活在这里,却无法顺从欲望见她,拥她。
回国的飞机上,易慎淋雨加上心力交瘁,发了高烧。
张世着急地在飞机上联络医生准备给他治疗,而生病的人却捧着仅剩一枚的宝石袖扣愣神发呆,吃了药也不肯闭眼休息。
飞机窗外的阳光刺眼,照到沉静的蓝宝石表面,皇家蓝产生千百次折射,在他眼底光华夺目,好似看着它,就能窥见曾经她面对自己时笑容。
易慎用指腹一次次摩挲,擦抚着宝石表面,沉默许久,最终在张世结束电话后,开了口。
“帮我联系最好的宝石工匠。”
“我要把它从袖扣上了眼,漂亮的丹凤眼充斥惬意时特别夺目,单手握住她的腰,慢慢抚摸。
盯着咫尺间痛骂自己的女孩,他乐在其中。
…………
实际上,易慎是个重欲的人,而打开他重欲之门的钥匙就是沈爰。
两人分开后,易慎就像被烧伤了五感的残破患者,除了一门心思扎根事业,其余欲望,渴求,全都消失殆尽。薄情寡欲,整个人更冷清了。
祁醒说他这是失恋后遗症,他想可能是。
但是,每当夜晚忙完了只剩他自己的时候,想起沈爰,藏在他身体里的欲望又会像猛兽一样破笼而出。
所以这五年,他不完全禁欲,每一次自我纾解,都与脑海里的女孩紧紧缠绕在一起。
从伦敦回来那次,不太一样。
已经设计好的相见,破碎于对方毫不掩饰的躲避,袖扣也丢了一半,易慎强撑希望的脊梁骨都快塌了。
连睡觉都梦见她不断后退,指着他冷眼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们已经没可能了”“别再缠着我”。
他醒来以后进了浴室,那一次他用力特别狠,把自己都快弄伤了。
撑着墙壁一次又一次,不肯停,勉强自己弄到拆出来,打碎。”
然后嵌入另一个,他可以随身佩戴的物件里
沈爰睡得香甜,下意识伸手直接把白皙小手放到他身上。
这一举动,打断了易慎的回忆。
放上去还没完,她一边往易慎怀里蹭,手来来回回个不停,弄得他半边身火急火燎。
她好像特别喜欢抱着他的身体睡,说她还不承认,反驳说他的身子那么硬,还没她的抱枕舒服。
易慎捏着她手腕,故意挥开她的手,刚撇开,沈爰睡梦里皱眉,又放上去。
他起了兴趣,再次弄开她的手。
下一次,沈爰不满地“嗯”了一声警告,往下直接——
易慎的脖颈瞬间跳起青筋,闷哼一声。
沈爰睡着,感觉他乖乖不动了,满意地把手放到他腹部,还拍了拍,好像在说:不许再动了喔。
再动还“捏你”!
易慎往后仰躺,盯着她的小脸克制,叹了口气,十足无奈。
沈圆圆。
我还真是把你惯的。
第 72 章 Heated
Heated:72.
今天午觉的质量出奇得好,沈爰自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轻松,被前夜噩梦折磨的疲惫一扫而空。
毯子还严严实实盖在身上,都有些热了,她眼睛还没睁开,先哼唧两声,扭动着伸个懒腰,像阳光下苏醒的小猫。
她仰头,眯着眼看易慎正在玩手机,嗓音绵软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易慎的视线还在手机上,“刚醒。”
沈爰听他的嗓音里没有半点惺忪的沙哑,判断这人应该是没睡。
哼,就你精神头足。
她使劲往他身上蹭,六日双休是工作生活的必需品,但两人的工作性质摆在那儿,很少有都恰好无事在家的周末。
所以聚在一起的过周末的时候,沈爰就喜欢拉着他做一些普通情侣会做的,简单的午饭,恰到好处的午觉,下午去买些东西,晚上一起做饭,睡前一起看部电影。
她热衷于享受这种平淡的幸福,易慎也配合。
沙发的双人躺满足两人依偎,滨阳的冬天屈指可数的优点就是这午后的阳光,没夏天暴晒,比春秋更温暖。
电视以最小音量放着最近的电视剧充当催眠的背景音,沈爰裹着毯子,以易慎当做人体抱枕,躺在他怀里睡得正酣,弥补前夜多梦不安的睡眠。
易慎本来就精力充沛,加上昨晚上睡得很好,就没真睡。
平日午睡大多半都是陪着她,把她哄睡了,安静地看点书或者玩手机。
他无聊玩着工作室新投资的跳盒子小程序游戏,过了几十关失误“死”了以后,易慎沉了口气,挪开视线,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猫”。
沈爰身材娇小,哪哪儿都软,偶尔他情动没把握力度,捏得她身上不少淤痕。
易慎把手机扔到身后,专注地在温煦午后,光明正大贪窥他的女孩。
目光在她脸上每寸地方慢吞吞流连,连沈爰脸颊上透明细腻的绒毛,他都那么喜欢。
怎么这么会长,他想。
易慎不敢动手抚她,怕弄下巴抬得高高的,眼巴巴瞧着,无声暗示他。
易慎挪开瞥她一眼,对上她初醒的澄澈眼睛,往后一扔手机,低头/口勿/她。
她喜欢在睡醒后立即得到一个/口勿/,他也乐意配合。
像是两人默契的,用来无数次确定对方终于回到自己身边的验证公式。
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圈着她,沈爰仰着头,借着他赐予的“湿润”,享受易慎有厚度的嘴唇碾在自己唇齿间的那种感觉,缱绻,温柔又强势。
每一寸力度,都是她最喜欢的。
沈爰只有在他面前才是最放肆的,亲着/口勿/着,她大胆地翘起一只腿,跨在他腰上,像树袋熊似的趴在比自己大好几个型号的男人身上。
她伸手指到他颈后,绕着那短发,瘙痒他的颈部皮肤,他痒时不禁抖动的舌/尖,让她更愉悦。
易慎捏住她胡作非为的手,高举在她头顶,把沈爰整个人抻得更展直,也更加剧她的羞耻心。
这下,舌/尖乱躲的人换成了她。
两人嘴巴缝隙溢出的黏腻,羞了午后的风。
因为她翘着一条腿,莫名像某种*势,这个位置更容易感知对方的一些变化。
每次光是感受他那恐怖的变化,沈爰就有些腿软。
亲/口勿淡牵唇不说话。
“还不承认。”沈爰揪着他敞开的衣襟,有种终于能趁机揭短笑话他的诡谲,哼哼两声:“我都听见了?”
易慎:“嗯?”
“我刚搬到黛园的时候,那天晚上我睡醒了,你在用我的浴室。”沈爰直视他,很想看到这人心虚的表情,“你没关门,不小心听到你…”
结果她高估了对方的羞臊心,易慎偏眼撞上她的视线,反过来挑逗:“听到我什么?说出来。”
沈爰嘴巴张了张,半个字吐不出来,回想当初那副活色生香的场面,热了脸颊。
这人,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听见我洗澡的时候…快…的时候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是么。”易慎玩着她纤细手指,慢吞的动作含着暗示“我一边喊着圆圆…一边…”
他没羞没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爰一把捂住了嘴。
她急赤白脸地捂住他这张就会胡说八道的嘴,红着脸训斥:“流氓,不要脸,变态。”
易慎难得弯极限。
易慎目光发直发狠,好像在和脑海里的沈爰纠缠,惩罚自己,也“惩罚”触碰不到的她,不许她在梦里这样伤他的心。
浴室的雾气逐渐散去,他手指发麻脱力,靠在冰凉的浴室墙壁,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她哭泣的脸,失望的表情浮现在他恍惚的眼前,下一秒“啪”的一声——易慎毫不留情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几乎快把自己半边脸都抽肿了,痛感携来的是自/残解压的快感,还有…对沈爰的歉意。
是他臭不要脸。
分都分了,他还敢想着她**。
之后,他做这件事的频率逐渐减少,除了压力实在太大,实在太想她的时候……
易慎是沈爰的不二信徒,如此深爱,虔诚却又亵渎他的神……
…………
“我看你还嘴硬!”沈爰松开手,打量他出神的表情,捶打他一下:“哼…真过分。”
易慎从短暂回想里抽神,攥住她的拳头亲了口,挑眉:“你没有过?”
沈爰一愣。
“说实话。”易慎用嘴唇碾磨她的手背,审视视线很犀利,能看穿她的心虚,“有没有想着我…过?”
“肯定有。”
“才没!”沈爰红着脸说谎,扯大嗓音:“我才不会那么猥琐。”
“知道了。”易慎摇头晃脑,不拆穿她的假话,把人拉起来,结束这场漫长的“午睡依偎”,说:“给个机会,以后都我来。”
“我手劲儿还可以。”
沈爰:!!别说了!打死你!
易慎沉沉笑着,二十七八的大男人流露逗弄女朋友得逞的少年感。
两人洗漱完,终于如沈成长在转瞬之间,一天一个模样,五年间沈周玉已经从当初那个稚嫩小男生长成笔挺少年,虽然比同年级的学生要小两岁,但个头却不输十八岁的男生们,甚至要更挺拔。
十六岁的五官已经有长开的迹象,眉眼间能看出与大哥沈逾相仿的浓颜深邃。
简单的校服套在身上,更突出了少年干净又清傲的气质。
听到声音,沈周玉回头,接上姐姐这一记好似在说“你小子偷偷早恋被我逮到了吧”眼神。
他眉梢一跳,杵在原地,低头摸摸鼻梁。
沈周玉和身边的女同学挥挥手,“你先走吧。”
女同学看了看正逼近的沈爰,不知道什么情况,点点头背着书包赶紧跑了。
沈周玉率先对她身后的易慎抛去眼神,而易慎却默默偏开头,好似意思是:这事儿我管不了。
这么明明白白被抓包,算你活该。
沈周玉讪笑一声:“姐,大冷天没事你没事出来溜达什么啊。”
沈爰仔仔细细打量他,眯起眼睛:“自己学习没问题不代表就可以去耽误别人,你们现在可是高三生,沈周玉。”
弟弟十六岁上高三,本就小,她生怕弟弟住校学习受欺负,结果恰恰相反,沈爰低估了沈爰的心意出门遛弯买东西。
金阳官邸是滨阳市中心最高档,配置最好的住宅区,小区内设有商业小镇就不说了,小区外的交通和商业也是最发达的。
沈爰知道有一家的法棍还可以,正好离小区门口也就是三个路口,遛弯往返刚好。
穿得厚实,在落日时分照着落暮也不算冷,沈爰嫌风大,把手钻进易慎的口袋勾住他的手指,代替露在外面的牵手。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番心血来潮的举措很幼稚,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这样很怪。
地方是滨阳不是伦敦,店面是其他面包店,不是那家“royalblue”,可是……
沈爰在暖烘烘的口袋里挠他手心,故意捣乱,让他在兜里逃无可逃,闹得两人走路都不成直线了。
连冷风都舍不得伤害她此刻的冁然笑意。
可她就是觉得哪怕时间地点都不同了,可是买完这袋法棍,就圆满了过去的遗憾。
两人紧贴着并肩而行的剪影印在步行道上,随落日拖长。
“晚上吃点什么?总不能光吃法棍吧。”
“嗯……让我想想。”
“哎,每天光是思考吃什么就好困难,要不今天你定?”
“我没想法,吃什么都行。”
“易慎!这是最不负责任的回答!”
…………
如此的惬意,明天会再次上演,后天也,永远都。
第 73 章 Heated
Heated:73.
滨阳秋冬天黑得很快,五点出头的时候,天就已经落下黛紫色了。
金阳官邸坐落滨阳市中心最黄金的地段,不仅有高档商业区,办公园区和小中大示范学校也都林立在附近,一到了放学下班的时候,远近几个街区都非常热闹。
沈爰带着易慎到那家“幸福面包房”,买了招牌法棍,抱着一袋子糕点出来,她率先捏出一块法棍,一口咬下去,咀嚼着点头赞赏。
嗯!就是这个味!
易慎垂眸盯着她,哧笑一句:“不嫌手脏?”
闻见这街里好像有飘荡醇香的酒香味。
她耸动鼻子,碰碰身边的人:“易慎,你闻。”
易慎往远处眺望,“闻什么?”
“没闻见酒/持续在微风中,易慎感受到对方的感知,沈爰刚想把腿放下来,他直接握住她的腿,强迫她维持原状。
还往前凑,故意顶动。
沈爰浑身一颤,快要化成水,她往后挪了下头,暂停这个/口勿/,与他对视,眼眸情动潮起。
“…我们还要散步去呢。”她还惦记着她的法棍,知道真弄起来,这午后散步算是彻底没戏了。
易慎攫着她的动情,呼吸也不稳,问:“就这么停,你能舒坦么?”
他也不舒服。
自己很氵显了,她知道。
沈爰无奈,搂着他,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小幅度蹭着,“那怎么办…我真的想吃法棍诶。”
“每次你答应快点快点,都不快……”
“我才不信你了。”
易慎忍俊,把握住她的小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耍赖,“怎么办,你不能让你男人这么出门吧,丢不丢人。”
沈爰扑哧一笑,被逗到了。
“圆圆…帮帮我。”他拖长语气磨她,“我先帮你,好不好。”
沈爰低头,捞起他一只大手端详,指长骨节明显,手背浮着青色的血管,还有虬浮延绵到手臂的青筋。
她不止多次地在这双手下崩溃理智。
她怯笑一声,问:“今天是要玩‘只许动手’的游戏吗?”
易慎偏头,亲亲她的鬓角,笑道:“试试么,信不信,你用这种不比其他来得慢。”
“咱俩同时,好不好?”
沈爰终究在他清冽的嗓音中被蛊惑了,每次他这样,又骗又哄的到最后好像不论什么过分的她都能被诱惑地乖乖听话。
对方在颈窝的吐息弄得她好痒,沈爰勇敢地率先动手,小声羞怯:“……嗯。”
“千万不要耽误散步哦。”
“很快,宝贝儿,你用点儿力气。”
于是在午后,落日金光还未到来的时刻,金阳官邸小区楼下的那条小溪。
再度翻腾而汩汩,碎碎羞人。
…………
折腾后两个人都需要一阵时间平复,然后再洗漱换衣服,出门散步买东西。
偌大的客厅飘弥着浪漫的味道,落地窗的纱帘还在鼓动引导清风。
两人相拥着,平复还未冷静的呼吸,多巴胺沸腾的余韵要一点点褪去。
沈爰手心还有些发麻,放在他胸口,感受他的钝重的心跳。
她躺在他臂弯里,仰头,戳戳他问:“欸,问问你。”
“嗯?”易慎餍足后更松快,眯着眼,正克制想来根事后烟的冲动。
“我不在这几年。”沈爰知道他这几年没有过其他人,手指玩儿着画圈,打趣:“你是不是偷偷想着我自*的?”
易慎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望着电视,淡味吗?好香的酒,像是红酒。”沈爰瞥他一眼,故意打趣:“不会吧,狗鼻子不都很灵的吗?”
他射她一记眼刀,平静半秒,二话不说把人扛起来,沈爰骤然腾空,法棍都被挤扁了,“啊!易慎!”
不少人都看向他们,这最是能羞臊厚脸皮的沈爰的办法,她捶打他肩膀,羞耻呵斥:“你快放我下来!干嘛呀你!”
听见她急了,易慎得意,不听话还扛着人往前走了好几步,威胁着问:“谁狗鼻子?谁?”
“我我我!”沈爰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服了软:“我狗鼻子好了吧,你不要这样丢人啦!”
周围的。】
他向来是履行承诺的那个人。
沈爰陷入沉默,雀跃的心情如小狗尾巴往下耷拉了几分。
半晌,她晃晃他的手,握得更紧。
易慎还在找她好奇的“酒味”来源,没看她问了句:“嗯?”
她抿抿嘴,一笑而过,摇头:“没什么呀。”
对不起啊,易慎。
以后,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两人往前探寻,最终找到了空气里飘散的酒味的来源——是家新开的西餐厅正在外面摆摊搞活动。
为了开业酬宾,他们在降温的冷天里对路过的商业街游客们提供免费的热红酒,但是要配合商家做大众某评的打卡好评活动。
不少人聚在这里,站在浪漫秋冬中品味一杯热乎的红酒。
沈爰给店家做了活动,换了两杯热红酒。
两人站在商业街边,捧着纸杯红酒,喝一口,嚼法棍。
酒不算真的好酒,面包也凉且挤变了形。
可是,翻遍词典也找不到最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当下的感觉,沈爰忍不住傻笑,只觉得无比恣意。
人们吐出的热乎雾气与冷天碰撞,热闹又温馨。
易慎怕她喝着凉风吃东西吃太多回去肚子不舒服,把剩下一半的法棍自顾自收起来,正好沈爰也吃不下了,把手里剩下两三口的面包递给他,易慎正在给袋子系扣,低头直接用嘴接过来。
吃不完的东西塞给他就不算浪费,沈爰双手缩在袖子里,用手指握着纸杯,小口啄着红酒,把酒喝完。
易慎咀嚼着,看着她,才想起来问:“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
之前也是,以前稍微喝两口皱眉头就皱得不行,现在不仅是能喝,而且还喜欢喝,各种度数各种调味都喝。
“对哦…”沈爰长睫慢慢扇动,敷衍得很明显,“在英国偶尔喝,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她不太想向易慎分享那些颓丧买醉的经历。
他提醒,但不反对:“还是少喝,伤身。”
沈爰笑笑,往他身上靠,“知道啦,我只是喜欢喝一点,又不酗酒。”
“而且你买的那些酒品级那么好,好酒不伤身的啦。”
最重要的是,你回到了我身边。
她栽进易慎在冬日深沉专注的眼眸,想着:余生我也再不会买醉的需求了。
“过阵子跟我回霄粤湾?”易慎取过她喝完的空纸杯,丢进旁边垃圾桶,说:“回去看看父母,顺便去南方避避寒。”
他多少了解沈爰的工作,知道她忙完这阵子有个短暂空闲可以休息。
沈爰这才反应到,上次从他出车祸开始,养好身体以后也没有回家里去告平安。
确实该陪他回去一趟。
“过几天好不好?”沈爰和他打商量,把两人空闲的时间凑一凑,她蹙眉有些为难:“我下周要去趟崇京参展,有套系列设计要展出,说不定还能拿个奖呢。”
“这次活动结束应该不会那么忙了,你觉得怎么样?”
回霄粤湾的事倒是不着急,易慎答应:“先把你工作做完。”
“用不用我陪你去?”
沈爰讶异:“你能腾出时间来?”
易慎腾空视线,似乎分秒间分配了一下之后的工作,最后落下结论:“不忙。”
男朋友陪在身边当然会更开心,但沈爰不想耽误他正常的安排,重复问:“你确定?”
而易慎却问:“你会更高兴么。”
沈爰懂了,笑着点头,然后挽紧了他的胳膊,“那你把工作安排好,别太累了。”
“放心吧。”易慎胳膊夹紧她的手,说话间吐出的白雾温和。
“回家。”
两人折返,刚要走出商业街的范围,沈爰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易慎还没看见人,先察觉到身边人突然僵起来的身板,很明显是生气的征兆。
沈爰盯着不远处穿着蓝色校服刚和一个女同学从咖啡店出来的三弟,叉起腰,冲他喊:“沈周玉!!”
少年的周玉的魅力,她不在滨阳光是听其他人反馈都知道这小子在学校里有多受男生女生们的欢迎。
天资聪慧,家庭富裕,随性又有点傲气,这几点叠加一起无声间拿下大片女生。
小两岁,反而更成优势了……
“姐,误会了。”沈周玉撇撇嘴,吊儿郎当澄清:“只是一块儿做题。”
沈爰环胸靠近,哼哼两声,下一秒揪住沈周玉的校服拆穿他:“大哥的松木香!好啊你小子,还说没偷偷花心思。”
沈周玉浑身一哆嗦,急着反驳:“阿姨洗衣服洗混了!”
他握住姐姐手腕,推向易慎,无奈死了:“姐夫,你快把她带走,大冷天的别在外面杵着了!”
沈爰耳朵热了下,打他一拳,“乱叫什么。”
沈周玉一看姐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看向易慎,“怎么了,六年前我就认这姐夫了,你不知道的时候我都叫这么多年了。”
他说完还挑挑眉,很得意:“怎么样,我眼光毒辣吧,一眼相中的人就是……”
“沈周玉,打断话题无耻。”她指着弟弟,“到底有没有,嗯?”
沈家内部倒是恋玉灰溜溜走了,剩下他们四人。
……
生窈望着窗外三小弟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二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儿。
她和沈绰自然不是偶然遇上的,是结伴一起去那家西餐厅吃饭的。
一两个月过去,她和沈绰的稳定在这种奇怪又道不清的关系里。
比起普通的酒/肉男女床/榻关系,他们是青梅竹马,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近关系绑着。
生窈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这层朋友关系才这么照顾她,纵容她,还是因为……这沈绰性格藏着一份温柔?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前者靠谱一点。
其他p友,玩腻了联系方式一删就可以杳无音讯,但是他们俩不一样。
就算以后没这层关系,各有各的归宿了,他们都永远不可能彻底断掉联系。
有沈爰在,余生也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这才是生窈懊恼的地方。
她真的不想再深入纠缠,可又真的“离不开”沈绰。
她怀疑这人是不是暗地里给她下了什么蛊,明明前二十年对沈绰毫无感觉,却在这时候不可控的处处被他吸引。
不同于她听说的其他py关系,沈绰照顾到了各方面细节,本来他提议可以到他的公寓,但生窈总想留一寸边界,坚持去酒店,他也答应。
他会带着热饮接她下班,吃过饭后直奔床/上荒唐,结束了两人在楼下餐厅吃顿夜宵,然后各回各家。
就是因为过得太舒服,生窈才舍不得结束这种关系。
今天的餐厅是她订的,两人到了以后刚把菜单确定完,生窈就看见了那个渣男。
前男友眉飞色舞的,带着新欢在不远处落座,连搂着对方肩膀的姿势都和过去对她时一模一样。
估计连情话也是一套,让生窈看着恶爱自由,但是高中之前以学习为主,早恋绝对不行,而且沈周玉年纪还小。
“没,有。”他斩钉截铁。
沈爰相信他不会在这方面说假话,点头:“那就好。”
虽然这些年易慎和沈周玉交集广泛,但在当下这个情景,聪明人往往都会选择隐身。
易慎一个在外面顶天立地的大老板,此刻站在沈爰身边,听话得不行。
跟沈周玉不认识似的。
“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吃完送你回去。”沈爰松下肩膀,问他。
“没有,学校两周放一次假,今天刚从学校出来。”沈周玉说。
沈爰走过去,刚要揽他肩膀,发现弟弟长得太高了,换作挽手臂,“走吧,请你吃顿好的啦,高三很辛苦吧?”
“还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少年面对夸赞总是别别扭扭的。
沈周玉看姐姐一眼,说:“听说我那时候在英国拍的视频,派上大用处了?”
“你还说那个,还以为你当初只是过来玩。”沈爰回头瞥易慎,阴阳怪气来了句:“谁知道,亲弟弟竟然背地里跟前任‘勾结’。”
易慎跟在后面,悄然挑眉。
好一个前任。
第 74 章 Heated
Heated:74.
沈爰带着弟弟进了商业街的一家西式快餐店,因为她记得三弟很喜欢吃这家的黑椒牛排,还要八分熟,每次吃她都要揶揄弟弟真是纯粹的“中国胃”。
三个人一边点餐一边聊天,因为弟弟就算有手机在学校也是关机状态,沈爰和沈周玉的联系并不多,她就趁机了解了很多三弟的情况。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和易慎分开的这几年,三弟和易慎的联系从来没断过。
甚至他高二的物理竞赛都是易慎辅导的,两人经常校外约,就在这家快餐店。
沈爰撩起视线,看了眼点餐迅速又熟稔的易慎,悠悠来了句:“…我说你怎么点的这么快,还都是我们俩爱吃的。”
“完全就是老熟客。”
易慎假装认真阅览新品菜单,眉峰挑动,不说话。
不承认也不否认。
沈爰扭头,碰碰弟弟胳膊:“喂,家里又不是不给你请老师,大哥上学的时候物理也很好,怎么非要找他嘛。”
“大哥忙得见不到人望着这对打趣嬉闹的情侣,掩嘴露笑。
玩笑适可而止,他立刻放下人,迎面撞上沈爰充血又羞愤的小脸。
她正是年轻的岁数,二十四岁脸蛋还充满着胶原蛋白,一生气鼓起脸蛋来像个小馒头。
易慎睨着她,忍不住扬起眉梢,对她伸手:“去看看吧,小狗小姐。”
沈爰小声嘀咕两声,把手塞到他掌中,“…你才小狗。”
短暂的嬉闹结束,两人又把手牢牢实实牵在一起,往前走去。
当下场景,她瞧着两人拉在一块的手,忽然想到过去某年某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记得没错那天也是个落日时分,回家路上去取快递,他第一次买回来了螺/纹款,闹得她羞臊。
那时候她教训他,说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许松开这个手,哪怕是吵架打架,也要牵着手吵。
沈爰愣神,有些回忆不起来了,那时候……易慎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本以为回想不起来的台词,却在她望向他侧脸的瞬间,冲进脑海里。
【放心吧沈小姐,只要你不撒开我,我死都不放手人影。”沈周玉无奈,耸肩:“我都不敢打扰他,还让他腾时间给我辅导?得了吧……”
她眨眼:“你好像很怕大哥,哥哥明明很温柔。”只是偶尔严格一点嘛。
沈周玉咬重音强调:“那是对你很温柔!”
沈爰慵懒支颐,抓住了话茬,调侃小男孩:“哦…所以你是觉得对比起来,易慎对你更温柔咯?”
那人还坐在对面,沈周玉本来就崇拜易慎,还被姐姐当面cue到,他耳尖漫上几分红,“警告”她:“姐,差不多得了。”
易慎云淡风轻翻菜单,还很贴心的替他解围:“因为我更闲。”
沈爰瞧他一眼,又看看弟弟,很小声哼了下,很感慨。
关系
沈绰知道她喜欢厚乳,也照常以这个为主,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今天有点儿不子没有地方了,沈绰从旁边桌拉来一张空椅子,过来坐下。
沈爰打量他俩,很意外,“稀奇啊,你俩竟然会在一块儿。”
“巧合。”生窈看都没看沈绰,慌撒得倒是面不改色:“在另外一家店遇上了。”
“然后?”沈爰问。
生窈露出一抹恶狠狠,把薯条插到番茄酱里,“遇到前男友了,傻×小吊东西,他怎么还没死。”
“稍微闹出了点乱子,我俩都没法再待了,就出来了。”
沈爰点头,深出一口气,说:“还真是晦气。”
“到底发生什么了?跟我讲讲。”
这时候,喝饮料的易慎默默给沈周玉一个眼神,小弟瞬间get到深意,吃完最后一口捞起书包,突然站起来:“我回家了!”
沈爰“啊”了一声,“这么急吗?天黑了,我们送你回去啊。”
沈周玉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然后看了眼在座的几位,来了句:“再待下去我怕听见什么未成年不该听见的话题,先回家做题了。”
生窈:……
你小子对我印象就这么差啊!
生窈踹他一脚,“快走快走,之后是大人时间了。”
沈周心。
沈绰回头,顺着她看的方向瞧见了那人。
他之前不知道生窈的前任长什么模样,但顺着看过去,一眼就锁定了。
沈绰都没犹豫,放下餐具,“走吧,看着脏东西怎么吃饭。”
“走什么。”生窈较劲,强硬又吃了口肉,结果嘴里一片酸涩,“好像是我躲着他似的,姑奶奶从来没怵过谁。”
沈绰太了解她的狗脾气了,眉眼散漫,直接拆穿:“生窈,强撑什么。”
生窈抿紧嘴唇,抿得发白,最后气不过来了句:“这家餐厅一开始是我带他来的。”
“你说我不傻吧?怎么就被他……”
说到这里,她断了话。
“生小姐,说两句得了。”沈绰打断她的思绪。
生窈一愣,抬头对上他深棕的眼眸。
沈绰捞起一张餐巾,强势的,不算太温柔地给她擦着嘴。
“你今晚的时间不是我的么?再提别的男的不礼貌了吧。”
“走,别浪费时间。”他直接做下决定。
生窈盯着这样的沈绰,眼神变化莫测。
渣男前任带来吃饭的这个女孩清秀漂亮,看打扮应该是个普通人家的,生窈应该是他交往过家境最优越的,估计是觉得生窈这样见过大世面,家里条件太好的女孩不好到手,还得捧着供着,所以之后的目标一概定为条件一般又有点爱慕虚荣的。
这种人,生窈一眼就看到了底,只可惜恋爱的时候太盲目。
踩着高跟鞋,地板上节奏的脆响为她铺下最有气场的背景乐,走到他们那桌,生窈直接停下。
用餐的两人停止交流,生窈环胸,抬着下颌偏头过去,用余光睨着渣男。
直到把对方盯毛了,她再慢吞吞扫了一眼这一桌的布置和餐点,最后跟女孩说:“还没把你骗上床吧?这家餐厅,鲜花,礼物,菜单,布置的讲究,都是我告诉他的。”
“当时我告诉他,这样做会很浪漫。”
“在你眼里,他是不是那种有风度,又幽默,穿白衬衫的高学历深情富二代?我当初也这么想。”
“小姐。”生窈扯出一抹笑,说话毫不留情:“这就是个骗/炮的土老帽,趁早换人吧。”
女孩的眼神瞬间变了,脸色不太好看,像是不知道该信谁。
渣男脸色铁青,又不能在公共场合有失风度:“生窈,我们已经分手了,有必要回过头来诋毁吗?”
他瞥了一眼慢悠悠走到生窈身边的沈绰。
“再说,你这不又找了新的,跟以前一个德行。”他补了一句:“你的感情经历可比我丰富多了,有什么资格说我是……”
这一句话无疑踩在生窈最痛的那块肉上,她直接捞起红酒一把泼在他身上。
渣男身上洁净的白衬衫顿然狰狞,像被撕开了胸口,掏了心,往外喷溅血液。
生窈瞧着指腹这抹红酒渍,冷笑一声,擦在桌布上:“我生窈这辈子每一步都走得漂亮,唯独跟你谈的这场恋爱,算我吃了口屎。”
“不报复你是我觉得没必要,出了这个门我当没认识过你。”
“不过呢,你最好祈祷未来职场项目上跟我没有利益冲突,也躲着点我。”她笑眯眯的,笃定:“不然老娘就整死你。”
说完,哪怕眼角有些红,生窈也恢复到往常趾高气昂的模样,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沈绰盯着她离去,没着急走,抄兜杵在原地叹了口气。
“兄弟啊,你说你,那么多姑娘,偏偏招她。”
嘴上说着这话,下一秒,他捞起女孩的红酒,从渣男的头顶开始浇。
血红的酒液淌满了他那张小白脸。
女孩看见这幕顿时惊叹,捂嘴无措。
周围很多人注意到,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渣男丢尽了脸面,怒骂一声,刚要掀桌而起,沈绰晃晃空酒杯,打住:“哎哎,提醒你,你要是连生窈都惹不起,就更别惹我了。”
俨然一个纨绔痞子。
沈绰用杯壁把渣男脸上的污脏涂抹均匀,然后把杯子放回原位,审视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头。
他递给服务生一张名片,笑道:“餐厅的清洁费用我会付,打这个电话。”
说完,沈绰离去的前一秒,又回头看了眼渣男。
他向来是散漫温和的,但这一眼,冷得吓人。
你说你,找谁不好。
偏偏来欺负我这个。
…………
生窈没和沈爰说那么详细,挑三拣四,把和沈绰有关的部分隐藏掉,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沈爰光是听到那些话,气得就发抖。
什么叫“你的感情经历可比我丰富多了,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渣男”?!
生窈认真对待每一段恋爱,没玩弄过谁,只是因为一直遇到的人都不合适才会果断结束。
被唯一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这样评价,任谁都会很伤心。
沈爰和她二十多年的友谊,知道其实生窈的心理防线是朋友里最厚的那个,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真的在那人身上获得了爱,她又怎么可能会愿意…
只可惜,都是假的。
“就如你说的。”沈爰安慰她:“过了今天,你的人生里就不存在这个人了。”
生窈坦然得多,笑着点头,“当然,我是谁啊。”
两个女生一直在聊,易慎坐在沈爰身边,倒是时不时审视着沈绰的表情。
他没有系统学习过微表情,但易慎对这种细枝末节的氛围变化有敏锐的感知。
易慎举杯,余光盯着沈绰看似“与我无关”的表情,还有他无意识偏向生窈的坐姿,好像懂了什么。
他扭头,凑到沈爰耳边:“我们回去吧。”
沈爰扬起眉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回家,过去跟他咬耳朵:“怎么啦,有事吗?”
易慎上下扫视沈绰,没说破,“嗯,要回去确定个文件,先回吧,回头你再和生窈单约,行吗?”
沈爰点头,完全不质疑,立刻跟生窈道别:“那你们正好坐我们这桌吃吧,易慎有点事,我先陪他回去了。”
说着还不忘嘱咐二哥:“哥,你一会儿把窈窈送回家,要送到楼下。”
沈绰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
易慎带着沈爰离开,两人往小区的方向散步回去。
时间越晚,街上越冷,两人走得都快了些。
沈爰还是照旧把手塞在他兜里,这样在温暖中牵手。
两人贴得很近。
易慎毫无前兆地突然问了句:“生窈的家庭环境怎么样?”
“嗯?”沈爰眨眼,看着他说话间吐出又散掉的白雾。
“怎么突然这样问,你以前不怎么关注她呀。”
“我只是觉得她不像被男人骗的人。”易慎说:“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恋爱经历也丰富,怎么会落入渣男陷阱?”
“你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但…确实和窈窈的家里有关系,比起我来说,她还是很缺爱的。”
沈爰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回家跟你讲吧,一张嘴巴更冷了。”
易慎见她这么怕冷,决定:“下次出门还是开车,别散步了。”
…………
快餐店内。
沈绰和服务生点了菜,自顾自说:“吃完饭送你回去。”
生窈喝了口果汁,“谁说我要回家。”
“你今天心情都这样儿了…”沈绰皱了下眉头,很意外,反问:“还有兴致…?”
“噗。对劲。
一个z势未免乏味,他每次捞住她虚软的肩膀,像把人翻过来换换花样的时候,都被生窈拒绝。
而且她今晚……更爱说骚/话了,说得还更露/骨,特别放/荡。
沈绰不满,趁她颤抖最弱的时候,强势把人翻面,压上去不许她乱动。
屋里还开着氛围灯,两人的目光骤然咫尺对撞。
沈绰瞧见了她发红的眼角,他额头噙着汗,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疼了不说话?”
“没疼。”生窈带着点鼻音,偏眼,躲开他的目光:“爽的。”
沈绰笑了一声,嗓音很干却也忄生感。
“胡说八道。”
“我没瞎说!”生窈扭回头,突然波动了情绪,蹬腿又捶打他,又红了眼:“我就是爽的,我爽死了好吗!!”
沈绰慢慢淡去了笑意,重新奏曲,甚至更重更狠。
两人用眼神和身体博弈,谁都不服,带着一股说不出口的气儿。
生窈真掉眼泪的瞬间,沈绰停了。
她一掉眼泪就停不下来,最后哭开了。
沈绰还忍着,脖子崩着青筋,却一动不动,又给她擦眼泪,无奈:“姑奶奶,别哭。”
“要是你要的,现在又都会最尊重她,今天玩了个惩罚游戏,让两人都沉浸在这种情绪扮演里的新鲜感中。
沈爰不断求饶,断断续续回答易慎的各种无耻问题,承认在他和“小白脸”之间他更厉害,小白脸什么都不行。
承认她好爱眼前这个压着她的“前任”先生,每一秒都“离不开”前任先生,想和前任先生和好,舍不得他的…。
喜欢他罚她,喜欢他这样爱他。
越是沈爰说不出口的话,他越要在这个时候听她说。
直到她说也说不动了,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游戏也草草被他按下终止键。
…………
又过了两天,沈爰订的早晨的高铁前往崇京市。
沈爰和易慎几乎是同时醒的,因为昨晚他有应酬,回来洗洗抱着她就睡了,两人难得睡了个素的。
时间还早,两个人依偎在被窝里各自刷了会儿手机,后来莫名又亲到了一块。
早上的易慎有种独特的慵懒,她特别喜欢。
沈爰躺在他宽大怀里,伸长手臂圈住他脖子,主动张嘴迎接他温热的舌尖。
绵长的纯粹的亲/口勿/也是她特别喜欢的,听着碎碎的黏腻声在卧室里起伏,哭,好像我多欺负你了,你还要我怎么着啊。”
生窈摇头,委屈说不出,朦胧这视线望着沈绰,说得却是对上一段感情的丧气话:“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被骗了……”
“你那时候明明告诉我,那人不太行,我还觉得只有他对我最好……”
“你说我怎么就被他骗得这么……”
原本房间里充斥的浪漫,被女孩的哭诉打断,融了不同的色彩。
沈绰容她哭了几分钟,最后等她哭累了,指腹拂过生窈哭花的脸。
生窈不喜欢面对面作,也不喜欢接/口勿/,也不喜欢看见他的脸,总说别扭。
他都知道。
但是此刻,沈绰撑在她上面,俯首,认真亲嘬了下生窈的双唇,脸蛋,鼻梁。
然后在下一番迅猛动作前,明明白白说了句。
“那就把他忘了。”
“我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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