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好。”商叙应着声, “等我回家,我让人去把照片洗出来。”
他是以寻常思维来回温舒白,而温舒白却临时起意:“不用那么麻烦, 我记得这条街附近就有几家照相馆。”
她跟着就往车窗外望, 寻到目标后, 示意司机在路边停车。
“这家我好像来过。”挽着商叙往里走时,温舒白回忆起来,“以前陪佳宁姐来这儿拍过证件照,我们排队的时候看了很久照片墙。”
“是什么照片?”商叙问道。
温舒白想起后, 就变得支支吾吾:“好像是情侣写真。”
她的少女时期, 虽然感情上还没开窍,但也会坚持“颜控”原则, 喜欢看一些帅哥美女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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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楼挂出来展示的照片是用于招揽客人的, 大多精致漂亮, 注定会吸引温舒白的目光。
商叙闻言, 便指了下她身后的那面墙。
温舒白回头, 看到一整面墙上都是情侣写真。这些照片的拍摄风格已经与几年前她印象之中的不同, 甚至女孩的妆容都偏向于裸妆。
影楼的老板注意到他们, 笑着招揽生意:“两位是想拍情侣写真吗?我家的摄影师水平摆在这儿, 保证出片。”
“不是。”温舒白连忙说出来意, “我是想洗几张照片。”
而她身后的商叙则向老板道:“今天时间紧, 下次我们再来拍。”
温舒白只当他是和影楼老板客气几句,没多在意。
旁边另一个人帮她打开电脑, 她就忙着登录微信传输照片, 把那次旅行拍下的所有照片都传了过来。
“这张合影洗两张, 其他都是一张。”温舒白向对方说明要求。
怕大小不合适,温舒白又嘱咐了一番需要的照片尺寸。
影楼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 温舒白重新走回商叙身旁,见他还在目不转睛盯着那面墙,不禁问道:“商叙,你真想拍情侣写真啊?”
“嗯。”商叙坦诚地点头。
“但我们明明拍过结婚照……”脱口而出时,温舒白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
她和商叙一样,对于领证时拍的结婚照,以及婚礼上的照片,心里都没有什么实感。
所以他们几乎默认了,那次旅行时的合影,才是他们的第一次合影。
因为他们互相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心意,浑身上下都在说着:“我喜欢你。”
想到这里,她终于凑到他耳边,和他说着悄悄话:“那我们回家认真挑一挑摄影师,再拍,好不好?”
这可和冲洗照片这种没技术的事不一样,拍写真需要在挑选摄影师方面慎之又慎。
“好。”商叙温声道。
他语气欢快,甚至透着享受,完全是因为温舒白答应了他。
“已经都洗出来了。”那位工作人员拿着照片走过来。
温舒白忙接过照片,又扫码将钱转给了老板。
走出影楼后,温舒白就把那张小小的合影递给了商叙,又道:“把那张照片给我。”
商叙依言拿出名片夹,那张仿佛有裁剪痕迹的照片还装在里面,而他将名片夹缓缓交到了温舒白的手里。
“商叙,其实我和他合影时,一点都不开心。”温舒白道,“所以我要把这张扔掉了。”
她说着,就当着商叙的面,将照片直接撕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将名片夹还给商叙,道:“以后,全都是我们俩。”
她对他的亲近,有些情不自禁。
连话也透着温柔。
商叙小心地把合影塞进名片夹,又将名片夹放进上衣口袋,于是他们的合影便紧紧依在靠近他心口的位置。
在两人上车后,一个人影从方才的那个垃圾桶闪过。
隐约间,似乎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把温舒白撕掉的照片又一点点捡了回去。
秋风瑟瑟,呼啸着穿过道路两旁的林子。
上车后,商叙才想起来问温舒白:“你的呢?”
温舒白这才拿出来给他看,原来刚才在影楼顺手买的相框,是用来装她的这张。
“为什么你的这张这么大?”商叙疑惑。
“因为我……”温舒白的脸颊跟着红润许多,“我准备放在办公室。”
“这么喜欢我?”商叙闷声轻笑。
“自恋鬼。”温舒白吐槽一句,可又无法否认,最后只好道,“想平时工作累了看一眼,毕竟你是我的动力之一呀。”
商叙是温舒白的动力之一,且这个动力还不算小。
商叙心里一暖,便继续问道:“那其他照片呢?为什么又都只洗了一张?”
这回温舒白笑了,眉眼带着一抹狡黠,“我不告诉你。”
在一起一小段时间后,温舒白也爱卖起关子。只是她的狡黠总掺着天真,其实并不难识破。
果然,回到家后,当温舒白捧着一本崭新的相册,窝在沙发里,眼神偶尔瞥一眼他时,他就立刻有了某种自觉,坐到温舒白的身旁。
他听温舒白揭晓着答案:“只有一张,我们就可以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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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又欢喜又感动,眼睛随之湿润起来。他如此轻易就多了那么多感触,皆因温舒白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她喜欢和他窝在一处,待在一起。
商叙学着温舒白的样子,脱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
温舒白一张张往相册里放着照片,因为是边看边放,动作极慢。
而他们靠在一处,一起慢悠悠看着照片,好不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早已不是规整坐着的状态了。温舒白已经躺下,枕着商叙的腰,仰头看向相册。
“商叙,你看你的笑好傻哦……”温舒白指着其中一张。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傻。
只因当时商叙在她身边太紧张,这才以笑作为掩饰。
被温舒白这么说,商叙却不恼,而是反过来夸起温舒白:“照片上面的你看起来,倒是特别好看。”
“哪儿好看啊?”哪怕是温舒白,也会半带羞涩地多问一句,明里退,暗里倒是前进了好几步,是在讨商叙更多的情话。
“我的舒白哪儿都好看。”商叙温柔地笑着。
“好肉麻……”温舒白低声道。
商叙倒是正色解释:“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绝非全是他的溢美之辞。
温舒白的姿容,是能让人望去一眼惊艳的那种美。
他那时怦然心动,一见钟情,而四年过去,如今日日夜夜都能瞧见她,他却仍觉得看不够。
他正忍不住凝望着温舒白,温舒白突然转过头道:“商叙。”
他的眼神与温舒白相撞,已多了几分慌乱,又见温舒白竟然大着胆子,朝他挪过来。
她好“过分”,竟然一直挪到他身侧,然后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好像很喜欢这么待他,抱紧了他,然后就能一点点往上。
她几乎成功半挂在他的身上,才俯身用手描摹他的眉,笑盈盈道:“商叙你知不知道,你也很漂亮?”
漂亮少有人拿来形容男子,可见她是真正倾心。
没过多久,她又道:“商叙,好想亲你。”
确定关系后,他们早有了比亲吻更亲密的关系。
可温舒白的一句主动求吻,还是让商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在温舒白贴近过来时,商叙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之中的吻没有落在他的唇上,却是落在他的眼眸。
“好喜欢你的眼睛。”她道。
他的双眸型似桃花,带着似醉非醉的朦胧,尤其当他动情时。
她便喜欢逗他,更喜欢依着他,细吻他的眉眼。
商叙一时哭笑不得,由着温舒白主动去吻他的眼睛。
女孩润湿的吻是片轻柔的羽毛,他的眼周跟着发痒,甚至心也跟着升起躁热。
忍了好半晌后,商叙才沉声道:“别玩了,你点了火从来不灭的。”
“我点什么火了?”抬起头的温舒白一脸无辜。
她是压根不会意识到,单纯吻一吻商叙的眼睛,商叙也会受不了。
商叙不答,却也不打算继续忍了,缓缓靠坐在沙发上。
温舒白仍是抱着他的姿势,现在也就跟着他坐了起来。
原先看着挺正常的姿势,此时也变得奇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舒白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某人圈着腰带到了反方向,道:“别动,我还记得要礼尚往来,你急什么?”
再从商叙口中听到“礼尚往来”四字,温舒白再不懂,也该懂了。
可是已经迟了。
分明温舒白压着商叙,可商叙就是能显出强烈的主导之势,朝温舒白微微倾身,错开她的唇与鼻梁,吻着她的眼睛。
他的吻,可比温舒白那种要热烈太多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让她浑身发烫,脸更是发起烧一般热乎乎的。
吻了一阵,他就贪求更多。
温舒白累了,腰塌下来,他伸出手臂揽住了,然后悄悄一带,她便几乎是伏在他的胸口上,人还是懵懵的,抬眸望着他。
“再看我,我就亲你了。”商叙喑哑道。
他压根没给温舒白反应与后悔的时间,就勾住她的下巴,与她接吻。
唇瓣相触,相依相偎,厮磨缠绵。
他们只是接吻,就几乎无法自控。温舒白原本一颗平静的心,早被他弄得杂乱无序,心跳怦然。
她靠在商叙怀里,娇喘着气,然后闭上眼睛,羞于去看他。
因为他眼神依然炙热,而她的睡裙已不小心松开了。
第082章
别墅灯火通明, 而院门之外的黑暗角落中,陈彦迟久久在那里伫立。
他有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在万念俱灰时,不由自主地跟踪温舒白与商叙。
他完全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一小时前, 他看到温舒白撕了东西后扔掉。等人走了, 他就去翻腾,然后在垃圾桶找到了一些照片碎片。
他看着很眼熟,打开手机翻找还未真正删除的朋友圈。
这是他特别的习惯,总觉得一切人与事, 只要留痕, 就意味着发生过。
他没删当时跟嫣然恋爱时的种种甜蜜,也没删跟温舒白当名义上男女朋友时的那些逢场作戏。
他只是全都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他捏着那些碎片, 将它们一片一片拼起来, 然后翻着与温舒白有关的那几条。
时间过去没太久, 于是他很快就翻到了。
确实是他与温舒白的合影。
陈彦迟继续在垃圾桶寻找着, 可愣是没找到属于他的那一半照片。
他很快意识到, 这照片本身就是被人裁剪过的。
当事人也很好推断, 自然是他的“好舅舅”商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彦迟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他与温舒白的合影, 就这么被温舒白毫不犹豫地撕了。
回望不远处的影楼, 陈彦迟想也知道, 他们方才去干了什么。
陈彦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凄凉与不甘。
世上的事, 有千万种不公平,最大的一件就落在他身上。
这些天来, 他给自己做的无数心理建设, 都在看到温舒白与商叙的幸福时, 土崩瓦解。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的前女友,和他那薄情寡义的舅舅, 最后走在了一起?
陈彦迟悄悄握了握拳。
他们的幸福太刺眼,好像被全世界的人祝福艳羡。
而他的凄惨痛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看一眼。
他只能独自承受如今这一连串的打击。
每天晚上回到家时,除去家里雇佣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孤独到绝望。
而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在自己家住多久了。
自从陈国昌被抓进去,隆昌新材就彻底乱了。陈国昌是绝对控股的一方,但也架不住董事会那些股东闹事。
上头管理层早乱成了一锅粥,都不想在这个泥沼中多待了,可又因为利益关系,脱不开身。
隆昌新材摇摇欲坠,陈彦迟本人都觉得,离破产清算那一天不远了。
而他住的这别墅,地段好,还是陈家没有败落时的老宅。
陈彦迟从出生时就在这儿生活,二十多年过去,家里角角落落充满了他的回忆。
想到连这里都有可能保不住,陈彦迟心头涌起一股绝望。
他跟着又想到,以商叙的风格,这房子一旦被拍卖,会不会就被商叙买去?
说不定商叙就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去把房子送给商锦绣。
又或者根本不会,商叙会故意放纵手下的人,将房子流转到那些不知怜惜宅子的暴发户手里,而他则会被赶出去。
陈彦迟胡思乱想着,早已经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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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一般,在微信上给商叙发消息。
“你最好别打我家房子的主意。”
“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你别太过分了。”
一条跟着一条,全都成功发给商叙了。
原来商叙没有屏蔽他,大概还是为了他妈妈商锦绣的缘故。
陈彦迟静静等着,似乎是在等商叙回信,等他给自己一个准话。
可他歇斯底里又莫名其妙的话,哪怕商叙看了,注定也不会在意,更何况商叙如今早将手机抛到了远处桌上。
商叙满心满眼,只剩下温舒白。
他们依在狭小的沙发上,轻微的触碰都会惹起无端的火来。
“我来帮你穿好。”商叙垂下眼眸,抬手抚过她的丝绸睡裙。
然而他言行不一,竟是将她已经微松的睡裙挑开了系带。
温舒白腰上跟着一凉,不由睁开杏眸,气恼道:“你怎么这么坏?”
“今晚是谁先主动亲我的?”商叙低头问,尾音上扬,“嗯?”
温舒白顿时心虚了,拢了拢睡裙,直往旁边躲,可又退无可退,最后还是没离开商叙的身。
她的羞赧反而给了商叙可乘之机。
温舒白被腾空抱起,进主卧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躺在床上时,温舒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商叙这个开了荤的男人,好像比先前更加容易被她撩拨,即使是她无意之中。
温舒白发觉他的自制力大不如前,连忙早早就撒起娇来:“阿叙,再过几天好不好?”
“再过几天?”俯身吻着她脖颈的商叙眯起眼睛,舍不得完全抬头,视线仍落在她红透的耳垂上。
“对……”温舒白努力同他解释,“上次还没几天,是不是应该隔段时间,让我缓缓?”
商叙的热烈已超出了她的承受力。多亏这几天都在忙建筑博物馆的事,温舒白得了清静,有机会缓冲一下。
可今晚的商叙似乎兴致很高,大有“卷土重来”的气势。
“隔多久?”商叙凑在她颈窝,轻轻咬了一下。才闷声问道。
“嗯……”温舒白发出一声碎吟,呼吸不稳道,“一周?”
她是在同商叙商量,而商叙听到这句话,已经僵住,抬眸望着她,眼神幽深,道:“舒白,你是要我做和尚吗?”
“那六天?”温舒白同他打着商量。
见商叙不满地摇头,她便又要再减去一天,以求成交。
商叙心里难熬,可又能感觉到温舒白的认真,一时无奈,也就沉默下去。
“求你了。”温舒白语气绵软,似在撒娇,“最近午休都没时间睡觉,睡不够感觉明天会更累。”
“这不耽误。你睡你的,我……”
他放恣的言语还未说完,就感觉腰上袭来一阵麻疼,倒是不算太疼,因为某人拧他的手,很快就松了。
温舒白是受不了听他说话太赤/裸,情急之下这才出此下策。
商叙去瞧她,见她眼眶都快急红了,显然是真被他的步步紧追惹恼了。
可她又没舍得真跟他生气,此时伸手又去帮他揉了揉,小声道:“是不是真的有点疼?”
商叙原本是想逗她,准备点头,可瞥见她眼里的浓浓担忧,就改了口,道:“不疼,哪儿就那么金贵了?”
她便停下揉的动作,远了他的身,回他最开始的话:“没想让你做和尚。”
她靠在枕上,被子掩着,商叙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她低声道:“总要让我慢慢适应啊……”
适应商叙的那份欲/望与需求,适应夫妻生活的节奏。
适应接受商叙浓烈的爱,且要让她有好的状态去回应。
她的真诚与委屈,都让商叙动摇。
望了她很久后,商叙默不作声地松开她,从床上下来,然后缓步走到主卧门口。
温舒白一愣,感觉他是要走。细论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方才的话。
可这与温舒白想要的背道而驰。她只拒绝今晚商叙的讨要,不是拒绝和商叙睡在一起。
“商叙……”看到商叙还在往前走,温舒白大为不满。
商叙脚步微顿,回道:“我去客房凑合一晚。”
“商叙!”温舒白开始着急了。
“骗你的。”商叙终于回了头,轻笑着向她解释道,“我是去找唇膏。”
温舒白更加不解了。
几分钟之后,他果然如期归来,手里拿着她放在柜里的唇膏。
“过来,舒白。”他道。
拿着唇膏的商叙虽然显得很奇怪,但比起方才,绝对无害。
温舒白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床沿处,离商叙就几寸的距离。
商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唇,跟着轻勾起她的下巴。
他让她微仰着头,然后竟然真的开始认认真真给她涂起唇膏。
他的手法,是做过功课后依然遮不住的生疏。确实知道竖着涂,让膏体能够接触到唇纹里的皮肤,可又小心翼翼,生怕涂太厚了,总在踌躇,前前后后费了好一阵功夫。
“嘴起皮了,没感觉到吗?”商叙停下手,问她道。
“一点点。”温舒白一窘。
一心多用,正是商大总裁。
她方才在竭力劝说他,他自然全都听进去了,且还能有额外的精力去关注她的唇。
秋冬季嘴唇干裂是常事,但温舒白自己感觉了下,她的唇起皮并没有那么严重,旁人不仔细看,应该是不会注意到的,可见商叙有多留心。
她心里一暖。
“什么味道的?这么甜?”商叙突然皱了眉问道。
他问的是唇膏,温舒白拿起就瞧:“水蜜桃,上月新买的,只用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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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不觉,她的话也多了起来,喜欢同商叙倾诉一切:“跟佳宁姐一起买的,可是实在懒得涂,好麻烦。”
她只顾着说起生活中细碎的事,没察觉商叙在盯着她涂过唇膏的唇。
红润的唇瓣得到滋润,如同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又散发着一股清甜的水蜜桃香味。
商叙忍不住动念,又觉得不该。分明是他为她涂了唇膏,担心她的唇太干会不舒服。总不能他又这般轻易地破了戒,贪起水蜜桃的甜。
第083章
夜已深了, 两人彻底躺下,温舒白熬不住,打了个哈欠。
商叙算是有了偃旗息鼓之意, 偏偏温舒白又想补偿他, 强撑着困意, 也要过来吻他,双眸迷蒙。
“才刚涂好。”商叙还记得提醒她,但又忍不住离她更近,好让她的唇自然而然寻到他。
“你一会儿再帮我涂嘛。”温舒白软靠在他身上, 道, “阿叙,想吻你。”
她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 自然是为了安慰商叙。
商叙方才就默许了今晚不折腾她的事,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吻, 他早就有意去一尝她唇上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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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说话了, 温舒白圈着他的脖颈, 主动和他接吻, 唇膏也跟着蹭到了商叙的嘴角。
她的双唇娇红欲滴, 柔软而滋润, 让商叙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可又怕欲望因此滋长, 下意识克制着。饶是如此,他仍吃了她唇上的不少唇膏。
一吻结束, 她的长发垂在他肩上, 围着他的颈项, 而她柔声道:“晚安,阿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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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宝贝。”他低声回道。
他遵守诺言,为温舒白重涂着唇膏,但将唇膏拿在手里时,或许是想到刚才缠绵的吻,手都跟着轻颤。
等他补涂完后,温舒白已睡得香甜。
她怕凉贪暖,直往他怀里凑,而他紧紧抱着她,情不自禁又想吻她,怕碰到唇膏,便只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一夜相拥。
次日一早,商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手机。
商氏集团业务众多,哪怕他把大部分事都交给邹阳,由邹阳负责接洽,平日里直接找上他本人的人依然不少。
商叙翻了一阵,客气地一一回了,然后看到陈彦迟的消息,手指一顿。
点开看完后,商叙更是皱起眉来,觉得陈彦迟不知所云。
陈彦迟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诚然,以陈家现在的状况,陈彦迟必然是痛苦万分,绝望无助。
但商叙没打算伸手帮他。
他们的关系早就僵了,且商锦绣现在就住在家里,连她都灰了心,没求家里帮陈彦迟,他更没必要做什么老好人,不计前嫌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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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商叙索性心一狠,直接把陈彦迟拉黑了。
时间不早,商叙刚放下手机,怀里的温舒白就醒了,迷迷糊糊还要搂住他的腰。
他便缠着温舒白,笑着送上早安吻。
两人又黏糊了好一阵,这才忙着换衣洗漱,下楼用餐。
到设计院后,温舒白就在忙着发邮件跟王淳安请来的其他几个外国团队对接工作。
建筑博物馆项目已正式进入规划阶段。
设计院与商氏集团多次沟通,进行了项目可行性评估和选址分析。
下午,针对选址的事,王淳安带着温舒白等人去了商氏集团,又要开一个研讨会。
原因无他,建筑设计也需要做成本估算,最初的选址因为挖出古墓而被排除,现在急需定下新的选址。
会议上,众人把商氏选定的几个地皮一一分析其优劣势,最终范围被不断缩小。
按照众人的打分排名,排名第二的是如今南城美术馆附近的一块地,而排名第一的则是商叙送温舒白的古宅附近那块地。
王淳安自动就避开了古宅,道:“那就美术馆那边吧,虽然面积没有达到我们的最初预期,但其他条件相对较好。”
众人都在点头,温舒白却有点疑惑,开口问道:“王老师,为什么不选排名第一的?”
当着外人,温舒白担心显出特殊,在开大会时,习惯跟着大家一起喊王淳安“王老师”。
“这是因为,附近毕竟有私人住宅。”王淳安简单解释。
温舒白却疑惑更深:“可这里当时既然被列进去,就说明这些问题都是考虑过的,现在评分第一,没理由又越过它。”
王淳安是发现了自己徒弟的轴与“傻”,难道还看不出,他这么选,是担心商叙舍不得?
商叙花了那么大力气,把在国外漂泊多年的建筑又运了回来,周边虽未开发,可想也知道,那是商叙要留给温舒白的,要给她建一片乐园。
此时王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给商叙递了个眼神。
商叙则转向温舒白,问道:“温工,你觉得第一更合适吗?”
“当然。院里之前就讨论过,古宅附近那片地,空间大,给将来扩建留有余地。刚好能和市里五年规划相结合,区域联动发展。”
“而且……我刚才又有了一个想法。”温舒白毫无保留道,“我想,古宅可以变成建筑博物馆的一部分。”
听到她的话,会议室变得安静不少。就连商叙与王淳安都显得有些惊讶。
但她并不全然是临时起意,自那天商叙将这座古建筑的钥匙交到她的手里,她时不时就会想,古建筑是私人保留更好,还是让更多的人看到更好。
她从前就听过相关议题的专家讲座,所以从心底就明白,古建筑能对外开放,让更多的人看到,欣赏它的美,才算是真正体现了古建筑的价值。
当然,这是在古建筑得到妥善保护的前提下。
“像沐泽堂这样的古建筑,会一年比一年脆弱,本就需要得到更好的保护。在我看来,建筑博物馆就是一个契机,把沐泽堂搬到室内,隔绝外部的风雨侵蚀,严控温湿度等,将来对外开放参观,只要在每日参观人数上把控好,沐泽堂会更有价值。”温舒白一口气就将自己所思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王淳安望向温舒白,语气带着赞赏:“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
跟着又向商叙道:“商总,温工比我们考虑得更多,我看她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我也觉得,如果沐泽堂将来能够对外开放,且在博物馆之中,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到博物馆参观。”
王淳安是建筑行业的老人了,知道了沐泽堂的存在,其实先前就有点动心。
但想到商叙与温舒白那一层,他自动就没再继续想下去。
而现在看来,唯一的问题,其实是温舒白个人愿不愿意。
“好,这个问题下去后我再考虑下。”商叙缓缓道,“我们先讨论下一个问题。”
刘嘉源很是敏锐,已经将PPT切换到下一张。
会议结束后,设计院众人都三三两两出去了,温舒白一个人留了一阵,在门口等商叙。
看到商叙后,她第一次主动问他工作决策上的事:“是还有什么顾虑吗?把古建筑搬进博物馆,这种设计确实有一定难度,但全球有很多优秀的案例,我对接的国外团队就有过类似经验。”
商叙却在摇头:“我的顾虑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温舒白不解。
“我唯一的顾虑就是你。”商叙低声道,“舒白,你真的舍得吗?”
这原本是商叙送给她的礼物。
把古宅搬进博物馆,也就相当于是要捐给博物馆。
也就意味着,独她一人私有的宝贝,不再属于她。
意识到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后,温舒白笑了笑,道:“舍得呀,古建筑的美,如果能让大家都能看到,我会更开心!而且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那儿离家近,我如果想去看了,还可以经常去看的。”
商叙思忖一阵,很快释然,温声道:“那我没有任何顾虑了,舒白。”
温舒白却犹豫了,咬唇道:“可我也想到你了,商叙。最初提出来时,我多少有点考虑不周,但刚才一想,这毕竟是你送的礼物,我把你的礼物捐了出去,你会不会很介意?”
与众不同的礼物,依然是礼物。
“开会时或许还有一点,但现在不了。”商叙拉起她的手,压在他心口位置,脉脉含情,“知道你会因此而开心,我也开心。”
改变想法是多么简单的事,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
温舒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绯红了脸颊,道:“那就定啦,我回去跟师父说。”
她说着就要松手,商叙却是不依她,反扣住她的手腕,前进几步,将她迫到墙边,眯起眼眸道:“这么着急就要回去吗?好像对我没有半点舍不得。”
“商叙!”温舒白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出,惊慌地望了眼会议室门外,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人声,不免羞涩,“你要干嘛呀?”
“不干什么。”商叙俯身望着她,调侃般笑道,“我们合法夫妻,你怕什么?”
“可这里是公司……”温舒白是真的有点怕了,怕他们的亲密全落在别人眼中。
“没人敢说什么。”商叙安抚她道。
见她还紧绷着,且对他保持警惕,他终于委屈起来,哑声道:“都结婚了,难道还要装成陌生人那样,互相不理不睬,才行吗?”
温舒白不禁陷入思索。
趁着温舒白心软,商叙又哀求道:“只想抱抱你,行吗?”
温舒白没再开口拒绝,这便是默认了。
商叙唇角有了笑意,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蹭了蹭她的脖颈:“舒白,其实今天你做得很好呢。”
“每次开会时,看到你为了热爱的事业,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拿出你的方案,我都感觉你在发光。”
“发光的你,像颗闪耀的星星。”
第084章
再没有什么, 会比得到爱人的认可与欣赏,更让温舒白开心。
她回抱住商叙,依在他的怀里, 轻声道:“商叙, 你也是我心里的星星。”
他成熟稳重, 高瞻远瞩,既有经商的天赋,又有钻研的恒心。身为商氏的掌权人,能将这样大的集团撑起来。面上虽冷, 工作上待下属严厉, 生活上却又有人情味。
他专一深情,体贴温柔, 没有寻常的大男子主义思想, 婚后从未将她圈在家里的那一方角落, 连动念都不曾, 而是始终支持她的事业。
她话音一落, 商叙便轻声笑了, 低头抵上她的额头, 和她依偎在一起。
*
为了建筑博物馆的事, 集团的大小会议不断。
两人温存一阵, 温舒白就不得不回了设计院, 而商叙还有个会要开。
这场会议一直开到快下班时,都没结束。
看了眼时间后, 商叙按了按眉心, 继续听着各部门的汇报。
正在这时, 一向沉静懂规矩的邹阳,竟突然闯进会议室, 急切地找寻着商叙的身影。
寻到人后,邹阳连忙开口:“商总,有个紧急情况要向您报告!”
商叙单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是出了事,立刻宣布散会,随后跟邹阳一起走出会议室。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商叙问道。
“是这样,商总。”邹阳报告道,“老张他们刚才查看监控发现,陈彦迟昨晚在您家附近来回晃悠,有点可疑。”
商叙之前曾经派保镖跟踪过陈国昌陈彦迟父子俩一段时间,但后来随着陈国昌被拘留,他就将保镖都撤了。
联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陈彦迟发来的微信消息,商叙觉得不妙:“有通知保镖过来吗?”
他很担心,行为异常的陈彦迟已经跟踪到了商氏集团与设计院附近,会对温舒白不利。
“已经打了电话。”邹阳回,“在赶过来了。”
平日保镖都在附近待命,赶过来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商叙仍觉得心里不安稳,自己又打去电话,吩咐道:“别绕路,直接去设计院。”
挂了电话后,他又给温舒白打了电话,但无人接通。
于是他赶紧进了电梯,邹阳跟在他身后,即使不问,也知道他是在担心温舒白。
下了楼后,商叙径直往设计院方向赶。
走到门前的停车场时,商叙看到温舒白正从大门走出来,还朝他笑着挥手,于是终于松了口气。
四个保镖也已经赶了回来,但看他们都安然无恙,也就在旁边不太显眼的地方安静站着。
商叙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陈彦迟并没有跟到附近,更没有如此歇斯底里,要做些丧失理智的事。
他正要喊温舒白的名字,走到她身旁,旁边的一辆黑色皮卡车后,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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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叙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陈彦迟。
陈彦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其他人,他只盯准了走出来的温舒白。
温舒白也发现了他,感觉他表情不对劲,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陈彦迟!”商叙一边冷声喊着名字,一边朝温舒白跑了过来。
陈彦迟听到他的声音,吓得一顿,准备拉住温舒白的手也下意识缩了回来。
旁边待命的四个保镖发觉不妙,训练有素地围了上去,将陈彦迟按在地上。
“没事吧?”商叙已挡在温舒白身前。
刚才的那一幕,让他直到此刻,身上都是僵的,他紧张担忧到出了汗。
“没事……”温舒白摇了摇头,努力平复心情。
事发突然,她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朝她走过来的陈彦迟明显不怀好意。
陈彦迟已被保镖们控制住,奋力挣扎之中,袖口掉出了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哐啷一声,让那四个保镖都噤了声。
旁边的邹阳把水果刀踢到远处,然后才捡起。
“你疯了?”商叙紧皱眉头,眼里染上怒意。
他能猜到陈彦迟心里有怨气,有不满,有嫉妒,可没想到陈彦迟会备着刀。
如果不是他的人留意到了陈彦迟的跟踪,邹阳今天又很快就把情况报告给他,而他自己也特意嘱咐保镖直接来设计院。
那么……
陈彦迟这个时候会不会已经伤了温舒白?
“我……我没什么意思。”陈彦迟心虚道,“我只是来找舒白借钱,这刀并不是用来威胁她的。”
算是不打自招,寻常人哪有把水果刀贴身藏在袖口的?
商叙再没了任何怜悯,冷笑一声,道:“你是来找她借钱,还是来拿刀挟持她,然后找我要钱?”
商叙问得直白,可也符合陈彦迟的心理。
陈彦迟心里恨的不是温舒白,而是他。
但陈彦迟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即使恨他,也不敢直接找他,倒是绕了个大弯子,想用温舒白做人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到商叙的话,陈彦迟的眼神灰暗了下,一言不发。
“你要什么钱?”商叙冷漠地俯视着他,“又有什么资格借钱?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悔改,是想跟你父亲一样,在牢里改造吗?”
“我要悔改什么?!”陈彦迟索性与商叙撕破了脸,“是你欠我的!是你让嫣然和我分手,抢走温舒白,还让我妈抛弃我……也是你搞垮了陈家!”
他再无理智,只剩情绪,被保镖们压在地上时,涨红了脸。
而商叙摇了摇头,平静地望着他:“我看你现在精神不太正常。你还不愿接受现实吗?任何人离开你,都是你咎由自取。至于陈家,难道不是你和你父亲,一起搞垮的吗?”
陈家从前是书香世家,几代人也算清贵,家教严,颇受人尊敬。
经济上的败落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品上的败落。
陈家最后算是毁在了陈国昌父子手上。
陈彦迟自动避开了商叙的反问,只睁大眼睛望着商叙,不甘道:“我只恨没有早点行动,你这种人凭什么这么幸福?”
说到底,他还是嫉妒的情绪最多。
“早点行动?”邹阳走上前去,拍了拍陈彦迟的脸,“保镖不是吃干饭的,你以为商总手下的人,跟你一样无能?”
陈彦迟努力仰起头,似乎是在辨认邹阳的模样。
邹阳笑了起来,道:“不认识我了?小陈总。”
念着最后三个字时,邹阳的语气全是重音,显得讽刺意味十足。
商叙发现自己的第一秘书今天竟然话多起来,这般表现,简直就像是和陈彦迟有仇。
“邹阳,你他妈是不是就爱犯贱?”陈彦迟啐了一口。
他一向自视甚高,总觉得高人一等,又在心里将人都分三六九等,自然一直看不上邹阳,尤其受不了邹阳的折辱。
邹阳离远了些,只瞥了他一眼,评价道:“又恼羞成怒了?果然和一个人说的一样,你除了发疯,就不会别的了。”
“谁?”陈彦迟问道,“商叙?不对……”
当然不会是商叙,商叙就在这儿,而且邹阳不会这么称呼商叙。
可除了商叙,邹阳又会从谁口中听到他的事?
难道会是……
陈彦迟愤恨地盯着邹阳,用着近乎逼问的语气:“到底是谁?”
“跟你有关系吗?”邹阳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商叙已经命令下去,让设计院的保安把大门关了,留了侧门通行,尽量让更少的人注意到这边。
正当陈彦迟继续歇斯底里之时,一辆车在不远处停下,从车里下来了一个人。
“小叙,到底发生了什么?”商锦绣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陈彦迟,然后看向商叙。
“姐,你怎么来了?”商叙惊讶。
陈彦迟以为母亲是来护他的,此刻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妈!你快让他把我放了。”
但商锦绣没有再看他,而是向商叙解释:“下午我接到彦迟打来的电话,说是手头紧,要我打钱。我之前就给他留了一张卡,里面有钱,就没再给他。谁知道他就恼了,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还提到舒白。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过来找你们了。”
商锦绣注意到邹阳手里的折叠水果刀,眼神跟着一沉:“陈彦迟,这是你拿来的?”
“妈,我难受,手好疼……”陈彦迟顾左右而言他。
商锦绣冷了脸色,重复着问题:“你别说别的,先回答我,刀是不是你拿来的?”
见陈彦迟连承认都不敢,商锦绣失望极了,对温舒白两人更有了一层愧疚:“小叙,舒白,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商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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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才缓缓道:“只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在此之前,商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可姐姐商锦绣来了,情况便变了,他多少要听一听商锦绣的意见,顾着她的感受。
商锦绣却并没有如众人意料之中,对陈彦迟有所袒护,只淡然道:“法律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说着,她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简单说明了所在地点与现场的情况。
“妈!你怎么能报警,让警察来抓我?”陈彦迟不可思议地望着商锦绣。
“彦迟,现在放了你,才是害了你。”商锦绣格外清醒,“如果不是你舅舅手下的人拦住了你,你打算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打算……”陈彦迟为自己辩解。
“别再对我撒谎了。”商锦绣打断了他,“你上了那么多年学,也该懂点法,你知道绑架罪、敲诈勒索罪,还有故意伤害罪会判多少年刑吗?多亏你舅舅的人护得快,不然哪怕是未遂,也能判你个实刑。”
陈彦迟一切都没来得及做,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和温舒白说。真正被抓到的事,就是那把从袖口掉出来的水果刀。
记录下陈彦迟鬼鬼祟祟行为的监控视频,就是证明他非法携带管制刀具的证据。
这算是商叙与商锦绣达成的一致,至少要让陈彦迟被拘留五到十天。
不久之后,警车来了,直到被带到车里,陈彦迟还是不太相信,他母亲就这么狠心让他进了拘留所。
“你进去待几天吧,彦迟,好好反省下。”商锦绣只道。
第085章
送陈彦迟上了警车后, 商锦绣先一步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温舒白与商叙则一起上了车,准备直接回家。
“刚才你怎么没接我电话?”商叙仍不忘去问她一开始的事。
“你给我打电话了?”温舒白这时候才低头看起手机, 果然看到几通未接来电, 解释道, “我开会调了静音,就没再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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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商叙一言不发,脸色也说不上好,温舒白不由一愣, 小声问道:“你生气了?”
商叙终于再也不遮掩任何情绪, 猛地将温舒白紧紧抱住,低声道:“我害怕。”
对于刚才的事, 他心中还是有点感到后怕。
怕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护住温舒白, 怕以陈彦迟的精神状态, 会真的伤了温舒白。
这种事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都足以让他懊悔。
“商叙。”温舒白在他怀里挣扎了下, 抬起眼眸望向他, “我现在好好的。”
像是在提醒他, 又像是在安抚他。
商叙自认情绪稳定, 可今天才发觉, 那不过是在自己没遇到大事时。
一旦温舒白出了事,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而如今, 他比温舒白本人还要显得惊魂未定, 抱着她不撒手, 无非是想由此找到一点实感。
他需要让自己心里踏实些。温舒白的体温,温舒白身上的香水味, 都一点点填补进他慌张的内心。
“商叙,你放松点……”
连温舒白都看了出来,他过于紧绷。
如果刚才面对陈彦迟时,商叙心中还有愤怒作为支撑,那么现在,他就像是抽空了其余的情绪,只剩下不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怎么会伤得到我啊?设计院那么多人呢,门卫大叔也在旁边站着。”温舒白努力笑了笑,在他耳边说着话。
商叙却没好转太多,眉眼间仍带着冷意。
半晌后,他才淡声道:“陈彦迟不能在国内待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声音很小,就像是一句呢喃自语。
但他语气坚定,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说出最后决定。
跟着,他又道:“舒白,你身边要再多配两个保镖,出门时就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全程负责保护你。”
“平时的行程也要评估下安全系数。从今天陈彦迟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往日是我们太松懈了。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温舒白闻言愣了下,但并未接话。
她突然有种被商叙“处置”了的错觉。商叙替她做决定,要把原先只是在暗中的保镖,硬生生拉到她身旁,单是为了保护她。
和商叙的相处之中,温舒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
但她更不想让商叙一直陷在刚才的情绪里,于是抛下心里的不高兴,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故意皱眉道:“商叙,我能说实话吗?你现在显得脸好臭,好严肃,我都被你带得紧张了。”
“有吗?”商叙坐直了身体。
正如温舒白所猜想的那样,商叙最在意的,还是她对他的评价。
她靠在商叙身旁,方才那只手,连同另一只手,一起揉了揉商叙的眉,然后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叹口气:“当然有啊,你笑一笑嘛。”
有她这番话,商叙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该了。
他能看出除去一开始陈彦迟的突然出现把温舒白吓了一跳,后面的时候,温舒白都是相对平静的。
总不能温舒白本人现在好端端的,没什么事,最后反而是他的情绪又让温舒白不开心了。
想到这里,商叙即使心情不好,仍勉强笑了下,以此安她的心。
“好一点了。”温舒白跟着就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商叙,再不回家,天都快黑了,爸妈该担心我们了。”
商叙这才启动车子,车子缓慢从停车场驶出。
一路上,商叙都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里,说话的都是温舒白。
温舒白一直努力想要调动商叙的情绪,所以即使不太擅长活跃气氛,仍乱七八糟讲了不少。
一直等到汽车进了院子,看商叙面上还带着那副忧心忡忡,温舒白终于也有了情绪,坐在车上不下去,然后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回轮到商叙不解了。
“商叙。”温舒白转头看着已经走到车外的男人,认真问道,“你还是想给我配保镖吗?”
“对。”商叙点点头,“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
这话让温舒白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也让她想起,从小时候开始,她看着寸步不离的保镖们,就觉得特别压抑。
四年前,她遇到商叙时,商叙还会帮她躲避保镖。
而到了今天,商叙却急着安排保镖到她身边。
他确实是为了她的安全。
可她也为这种束缚感到难受,且忍不住深想,想知道商叙为何这么做。
她直接就问了,望着商叙的眼睛:“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可能自救?”
“所以你一路上都在复盘,心里不高兴。因为你觉得我的安危全都系在你手下那儿,而他们差一点就来迟了。对不对?”
“所以为了你的安心,你迫不及待安排我的事,连我的意见也不问了。你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温舒白话里带着难过。
大多数时候,温舒白都是个有话就说的人。
她的话甚至会显得太尖锐,尖锐到一针见血。
商叙一时说不出话,平心而论,他无法完全否认温舒白的这种说法。
“但我是个有自救意识的成年人了。”温舒白道,“且不说以陈彦迟的胆子,不敢拿刀对着我做什么。就算他真的那么威胁我,我也一定会做点什么,和他周旋,从他那儿脱身。”
在路上时,温舒白也在复盘。
方才的陈彦迟其实很慌张,否则也不会把藏着的水果刀掉出来,又百般遮掩。
“我学过防身术的。”温舒白抬高声音补了一句。
这是商叙并不知道的事,商叙惊讶地抬了抬眼眸。
“所以商叙,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呢?”温舒白幽幽望着他,“我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弱不经风呀。”
信任不止是相信她的人品,相信她在事业上会取得成就。
信任还意味着,他要抛却他心中过于深重的忧虑,不再为了图求绝对安心,在温舒白身上施加压力。
“就像……不是所有公主都要娇弱,公主也可以佩剑的。”温舒白和他打着比方。
商叙曾宠溺地唤她为公主,但公主不是全都束手待毙,只等着骑士来救的。
温舒白不希望他把自己想得那么弱,那么无力,需要他时时刻刻保护,还派一堆保镖围住她。
算是她的原则吗?
她不会为了商叙过度忧虑之下的各种顽固想法而感动,即使再爱商叙,也不愿事事被商叙安排。
他们如同是在谈判,又像是在辩论。
更像是在吵架。
说起原因,乍一听都有些荒谬,竟然是为了要不要额外给温舒白派保镖的事。
可一切都是见微知著,在这方面事情上,温舒白格外敏锐。
任何自作主张,替人做决定的行为,都是某种不够信任的苗头。哪怕商叙确实是为了她好。
而最后,商叙败下阵来,将手伸向车内的温舒白,轻笑道:“是我的错,我的佩剑的公主。”
他是要扶她下车,而她却不依,确认般问道:“你还会在我身边安插保镖吗?”
“不会。”商叙老实道。
他方才是被温舒白教育了一顿。他确实不该把个人的不安,转化为仓促的行为,带着一种强制的想法,去决定温舒白的事。
“这还差不多。”温舒白哼了一声,才握住商叙的手,下了车。
一进家门,商从诫与顾芳汀就问起他们晚归的原因,好在他们默契,准备好的说辞都是工作上的事,两位老人也就没怀疑。
等商锦绣回来时,夜早已深了,但她没直接睡下,反而是敲响了三楼主卧的门,让商叙来她房里找她一趟。
商叙能猜出姐姐去了哪里,刚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姐,你为了你儿子,真算是操碎了心。”
商锦绣当时没跟他们一起回家,独自开车走了,商叙就察觉到了她的去向。
她是放心不下陈彦迟,跟着警车,一路到了拘留所。
“想送一送他,也想跟警察说清楚今天的事。”商锦绣坦诚道。
“结果怎么样了?”商叙追问。
“罚了款,然后拘留七天。”商锦绣垂眸回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挺脆弱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那种生活。”
陈彦迟从小被她娇生惯养着长大,很多年来,身边的人都是簇拥着他捧着他,从来都没人敢给他脸色瞧。
而如今,陈彦迟却要体验拘留所的生活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犯法者必须得到法律的惩罚。
陈彦迟失去了人身自由,整整一周都会待在拘留所,这大概也让他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反思。
商锦绣希望陈彦迟能够想明白,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她亲自报警,绝对不是因为恨他,要毁了他。恰恰相反,她是太爱他,想让他清醒一点,看清楚违法犯罪的代价有多难以承受。
“你为陈彦迟想那么多,但愿他能想通,真的改过自新,不再像现在这么不争气。”商叙道。
顿了顿,他又感慨道:“姐,你真的太在意他了。”
“你呢?小叙?”商锦绣笑着看了他一眼,“刚才看舒白不太高兴,你倒是一直在陪着笑脸,你惹她了?”
无论亲情爱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说她太过在意一个人,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商叙沉默许久,一时答不上来。
岂止太在意,他甚至在意到让温舒白本人因此而难受了……
第086章
“你们真吵架了?”商锦绣讶然。
她在家里住的这些天, 能够感觉出温舒白与商叙的感情有多好。
他们是两个“大忙人”,白天都在为工作而忙碌,也就更加珍惜晚上的相处时间,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这也难怪, 现在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热恋期。
而今天, 他们两个竟然吵架了。
“不算吵架,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商叙缓缓纠正道。
在姐姐面前,商叙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很久就把方才商锦绣离开之后, 他与温舒白的争执, 起因经过结果,全都讲给商锦绣听。
商锦绣全程都没有接话, 时不时点一点头, 到了最后, 等商叙讲完了, 才道:“这么一听, 舒白生气也挺有道理的。那你打算怎么哄?”
“恐怕哄的用处不大。”商叙苦笑, “刚才在房里, 她根本不理我, 我感觉她是不想和我说话了, 毕竟我确实做错了事。”
也是那个时候, 商叙才发觉,今天的事情并没有在温舒白愿意下车时, 真正结束。
“哪有这么严重?”商锦绣摇摇头, “你是方法不对, 哄人也是讲究技巧的。”
瞧见商叙还是不得要领,商锦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看财经新闻里, 爸妈总在采访里拐弯抹角夸你聪明。合着聪明劲儿只用在经商上,不在感情上。”商锦绣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不对,之前千方百计要让舒白嫁给你时,你不是也挺聪明的嘛?”
苦心筹谋的原因无他,全在他用情至深。
“哄人的方法多得是,你就不会脸皮厚点,或者朝她撒娇吗?”商锦绣把话说得不能再直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商叙听到后面那两个字,却是浑身一凛,蹙眉不自然道:“撒娇?”
他或许私下和温舒白相处时,自然而然有过柔软的姿态,就像是在撒娇。
可刻意去琢磨撒娇的场面时,他自己脑袋都开始发麻。
“这有用吗?”商叙不太确定。
“你试试看呢。”商锦绣道,“没准舒白就吃这一套。”
这个节骨眼上,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于是商叙道:“谢谢姐,那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时,才又转过身,问她道:“姐,陈彦迟的事,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他刚才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一时忘了,商锦绣是个刚刚将儿子亲手送进拘留所的母亲。
“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商锦绣平和地答道。
看商叙不信,她解释道:“你还太年轻,可能还不能理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改变的,再伤心也无用。我这么执着地一次又一次拉住陈彦迟,想把他拉回正路上来,不为别的,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心。”
一次又一次,就像西西弗斯。
到了最后,商锦绣对于结果也能释然了。
“有件事我也想提前跟你说一声。”商锦绣道,“一周后,等陈彦迟从拘留所出来,无论他改没改过,我都想把他送出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锦绣太了解商叙这个弟弟了,于是抢先一步把话说出,不伤姐弟之间的和气。
五分钟后,商叙结束交谈,回到三楼。
他挂念温舒白,第一件事就是去主卧瞧瞧她,结果看到她已经躺下,闭着眼眸,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放轻了脚步,将门关上,去了离主卧更远的浴室洗澡。
等他回来时,也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在温舒白身旁躺下。
可能是温舒白忘了,哪怕两人正别扭着,温舒白也没有给他另拿一床被子。
所以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商叙没躺进被子里,空调的温度不算太高,他穿得单薄,很快就有些躺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跟着就想起商锦绣的建议,倒是不得不借此一试了,厚着脸皮钻进被子,悄悄抱住温舒白。
被窝早已被温舒白的体温生生暖热了,暖烘烘一片。而从外面新进来的商叙,却带着些许寒气,让温舒白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将他往外推。
“你要冻死我了,商叙。”温舒白抱怨道。
原来她是在装睡。
“对不起。”商叙小声向她道歉。
温舒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哪里还有半分在外时的狠厉孤傲?唯独面对她时,他整个人都柔和下去,不像离群的狼,倒像是热情的金毛。
而现在,他明明渴望靠近她,却又因为她的一句话,被迫克制,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委屈地望着她。
“我想你了。”商叙低声道,“别赶我走,好不好?”
温舒白一时恍惚,竟感觉他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不久后,商叙的进一步动作,证明了她的猜想。
他竟就这么一点一点朝她挪近,一直挪到她的身侧,与她肩靠着肩。
“很想你。”商叙枕在枕头上,微微偏过头去,看着温舒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干嘛突然这么肉麻,莫名其妙的……”温舒白也偏过头,背对着商叙,却掩不住她开始酡红的脸。
“这就算肉麻了吗?可我有很多类似的话,都还没有跟你说过。”商叙道。
情话是最不需要学习的。因为他是有感而发,浓烈的爱意会从心头自然升起。
“舒白,等我身上不冷了,你是不是就答应让我抱着你了?”商叙问道。
这么大的人,今晚倒像个小孩子。
温舒白其实已经很困了,受不住他这般架势,直接点了头,心软道:“好啦,你现在就很暖。我真要熬不住了,不说了,快睡吧。”
“你刚才怎么一直没睡呢?”商叙轻笑,几乎是明知故问。
“笨!”温舒白没听出他话里的一丝欢快,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是在等你啊。”
可能只是缺一个台阶下,也可能是情绪上还差一步。回到家后,温舒白心里还别扭着。
可她真的只是在生气吗?
想到商叙那一刻因她而背负的心理负担,想到他的畏惧与不安,她其实也会心疼。
心疼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想着一个人扛起事,默默消化所有的情绪。
但他们是一对爱人,理应互相扶持。
这也是她不想充当单纯的被保护者的最大原因。
听到他的认错,看到他的撒娇,知道他的在意,她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原来你是在等我。”商叙那双桃花眼中,此时只剩下和煦笑意,他握住了她的手,送到唇边落下细密的啄吻,“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理我。”
“别亲了,有点痒。”温舒白缩回了手,将脑袋埋进他怀里,闷声道,“我今天气累了,让我歇歇再继续生气。”
她无疑是在说些玩笑话,早不再生气了。
然而商叙却学着她,凑过来故意逗她,将她的双手举高过头顶,箍在枕头上,笑着来吻她:“那我就不许你休息了。”
温舒白万万想不到,她随口的一句话,给了商叙绝佳的借口,这样变着花样来吻她。
她一时哭笑不得,想要止住他,可身体却又因为他的亲吻而发软,推他时有气无力。
“商叙……”
因他的手已托住她的后颈,摩挲了下,冰凉的触感让温舒白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警告般唤着他的名字。
而商叙笑意更深:“怎么了?”
“别闹了。”温舒白被他折腾得没了困意,倒是想起白天临下班时,自己脑子里的几个想法,“我有几件正事要跟你说。”
商叙的手还抚在她发上,揉了揉,在她的目光之下,这才不情不愿缓缓收了。
“你说就是了。”商叙轻声道。
“我是跟师父又聊到那个八角亭时想到的。”温舒白道,“南城的古建筑还没有完全得到保护,远的不说,就说八角亭,我觉得对它的保护就还有欠缺。”
“而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温舒白叹了口气,“依赖财政支出的项目太多了。我就在想,在古建筑保护上,我们两家集团能不能出一点力呢?”
温氏集团与商氏集团,都是南城建筑行业的巨头。
而他们都知道,一个行业的发展,往往不是单看现在和未来,也要看过去。
落在建筑行业里,他们新盖起来的种种建筑,都是在吸收前人技术经验的基础上建起的。
古建筑的恢宏气势与独特艺术魅力,是一笔厚重的财富。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然而,既然身在这个行业,作为从业者的一员,他们对古建筑就不该只有索取,而没有回报。
他们该做点什么,护住这些前人的心血。
第87章 [正文完结]
◎无边雾色里,是我与你纠缠。◎
他们都喜欢这家公司制作的微缩建筑模型, 自然是因为它独具匠心,有一份情怀在。
他们相信这家公司的初心就在于对英国建筑的热爱,就如他们, 也爱着中国的建筑, 爱着南城的建筑。
“品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大概是说得差不多了,温舒白重新躺下,抱住商叙的脖颈,笑着问他, “你猜猜?”
商叙握住了温舒白的手腕, 在她的手心慢慢写着字,一笔一划,与他的酒吧同名,皆是“雾色”。
“阿叙, 雾色对我来说,一直是最特别的。”
温舒白学着他的样子,也写起这两个字来, 却是写在他的心口。
是哪种特别呢?
是四年前, 他们初遇时, 在雾色中相见。
是四年后,他们“初遇”时,在“雾色”中相见。
“舒白。”商叙抬起眼眸,颇为郑重认真, “这个项目,就由你来做吧。”
或许就是从这句话开始,温舒白注定近期不会闲下来。
她主要还是在参与建筑博物馆的设计工作。
这个庞大的建筑设计团队在王淳安的统筹安排下高效运转着。设计方案成型后, 温舒白那组在刘嘉源的带领下, 负责画建筑平立剖。
方案进一步深化后, 王淳安的英国友人,一位业内拔尖的结构工程师加入了团队。
王淳安一次又一次带着团队成员向商氏集团方面汇报展示设计最新成果。具体的建筑材料也在这时候定了下来,以便进行项目成本估算。
项目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团队的工作由设计服务慢慢过渡到制作施工图。
建筑许可图也被提交给南城当地许可机构审批,前后需要几个月时间。
而到了这一步时,王淳安设计团队的绝大部分工作,就算是到了尾声。
温舒白终于有了闲暇时间,专心扑在“雾色”微缩建筑模型上。
她将这一项目命名为“雾色”。
在她构想的蓝图之中,南城所有的特色建筑都会列入她的制作计划。
有角楼、牌楼、木塔、八角亭等古建筑,也有“雾色”酒吧、建筑博物馆这样的现代建筑。
是古典与现代。
也是过去、现在与将来。
商叙那边也没有闲着,专心筹备古建筑保护基金会的事。
而这几个月里,其余几件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南城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对陈国昌涉嫌□□一案,向南城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工程质量事故方面,原先的替罪羊也因为陈国昌被卷进了别的案子,心中倍感不安,选择将陈国昌供出。
陈国昌最终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商锦绣看到新闻的那一天,其实有点小小的失望。她更希望陈国昌能被判死刑,可也知道,死刑从一开始就可能性比较小,因为陈国昌的案件并未涉及未成年。
但能够被判无期徒刑,或许是对陈国昌的另一种惩罚。
他再也过不上从前的奢靡生活,隆昌新材难逃破产清算的命运。他要日日夜夜被困在牢房,失去人身自由,老实接受改造,而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上万天。
陈国昌已经五十岁了。
几十年后,他都未必还能活在这世上。即使活着,他也已经白发苍苍,成了个与社会脱节的老头。
想到这里,商锦绣心里畅快了许多。
她很快就趁热打铁,起诉陈国昌,要与他离婚。法律上本就有所规定,陈国昌被判无期徒刑,已在服刑,而且他的违法犯罪行为严重伤害到了他们的夫妻感情。
法院由此认定他们夫妻感情破裂,从而判决离婚。
有商氏集团专业的律师团队在,他们收集到了不少证据。陈国昌处心积虑转移或者吞并的绝大多数资产,竟也成功被商锦绣拿回。
尘埃落定后,商锦绣去国外旅行散心,顺便看望儿子陈彦迟。
或许是陈家一落千丈后,陈彦迟精神状况本就不好。之前他在拘留所不过住了七天,出来时,竟像是受了刺激,对狭小空间有了心理阴影,为此不得不接受心理医生治疗。
可治疗效果实在不佳,陈彦迟甚至还因为药物原因,夜夜失眠,记性变差。不久后,陈彦迟忘掉了关于父亲陈国昌的绝大部分事情。
商锦绣却觉得,这是件因祸得福的好事。
那样的父亲,没有比有更好。
她觉得这是上天怜悯,最后给儿子陈彦迟降下的机会。
离开了中国,离开了南城,陈彦迟可以在陌生的国度,一点点想明白从前的事,一点点悔过,然后试着开始新的人生。
而至于她,脱离了陈国昌,看望完陈彦迟后,也该开始新的人生了。
*
古建筑保护基金会正式成立的那一天,就是“雾色”项目启动的那一天。
并非全然巧合,更多的是温舒白与商叙有意为之。
两件事都不是商氏集团独立去做的,而是与温氏集团合作。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外界都由此看出了如今两家关系的密不可分。
一个是商氏的掌权人,一个是温氏的唯一继承人,这两人成了夫妻,且感情和睦,令南城商界众人都有一种预感,只怕这般强强联合之下,温商两家将来会进一步做大做强,地位之显赫更胜今日。
然而,当事人却没有这闲心思去研究外界的种种揣度。
他们坐在位子的第一排,静静听着台上的嘉宾讲话。
第一位嘉宾是商从诫。
无论是在南城商界,还是在建筑行业,他都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今天以七十高龄,商从诫仍亲自过来,就是看重古建筑保护基金会,还有温舒白的“雾色”项目。
温承平与江尚娴也在台下,就坐在顾芳汀身旁。
自商锦绣将当年两家的误会又摊开讲过一次后,两家心照不宣,都不再纠结过去,而是选择了一起朝前看。
王淳安本该是第二个上去的嘉宾,但因为临时有事,来迟了些。
等待的那半小时里,可算是把温舒白给急到了。
一切皆因为她心里还挂念着她与王淳安的三月之约。
如今三月之期早就到了,可前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建筑博物馆的设计工作,两人少有私下谈话的机会,她也就没问起王淳安。
到了今天,她心里开始打起鼓,一遍遍想的,都是最近自己的工作表现。
她怕没有达到王淳安的预期,被王淳安委婉要求“退学”。
温舒白正皱眉脑补着,王淳安终于赶来了,利落地跑上台阶,站在台子正中央。
他说起自己眼中的商氏集团与温氏集团,跟着又说到商叙和温舒白,多有善意的调侃,幽默风趣,让台下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紧跟着,他又聊回了“雾色”项目,还着重地点了出来,很是自豪:“对了,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我徒弟想出来的。她是个优秀的新人建筑师,也是个优秀的项目策划师。”
那一刻,温舒白的眼眶热了下,原来师父王淳安已经将她视为骄傲。
所以再不必多问三月之期,因为师父王淳安早就默认了,她是他引以为傲的小徒弟。
温舒白想不到其他能够答谢师父正式收徒之恩的方式,唯有真正潜下心来,做好“雾色”这个项目。
她和商叙都不想让“雾色”走上工业流水线的道路。
于是项目组定下的建筑模型制作工序,显得复杂而精细。
先用蜡做出原型主体,同时将细节构件单独制作,然后再将细节嵌入主体。
用硅胶模制作出石膏半成品后,由工匠精雕细琢、手工上色。
温舒白尤其在意八角亭建筑模型的制作进度,总在工匠身边观看,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有位工匠注意到了她的在意,笑着问她:“温老板,是不是想自己亲手试一下?”
“但我之前没做过……”温舒白被说中了心思,可又有些退却和犹豫。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工匠道,“现在还在调整阶段,没正式定下。而且你做的模型不是为了卖的,做着玩玩儿,然后送人嘛。”
温舒白被说得终于蠢蠢欲动,眨眼问他:“那你能教我额外做点别的吗?”
“想要添点什么?”工匠自信道,“你说,一般的我都能做。”
“人物能做吗?”温舒白捧着旁边一个半成品八角亭建筑模型,向他确认。
商叙大概想不到,有一天,温舒白也会悄悄学习制作手工微缩建筑模型,要像他一样,亲手制作出八角亭建筑模型。
而且……亭子里还要添上他和她。
商叙只是能够感觉到,他来设计院接温舒白时,温舒白的下班时间似乎一天比一天晚。
随着八角亭建筑模型石膏半成品制作出来,其余的雕琢与上色,温舒白都是在设计院完成的。
前前后后又花了半个月,她才终于大功告成,将模型小心地放进袋子里,然后提在手上,预备带回去,亲手送给商叙。
就像是时隔四年,她给他的回应。
商叙站在设计院楼下,目光寻到她后,就三步并两步朝她走去。
今天的雾很大,大楼渐隐在雾里,是雾失楼台。他握住温舒白的手,想要牵着她一起下台阶。
而温舒白却停在原地未动一步,当着他的面,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商叙终于明白了,这些天里,温舒白额外忙碌费心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她用双手慎重地捧着,在精致的八角亭微缩建筑模型下,站着两个小人儿,一男一女,他们紧紧相拥。
而他同样珍视而慎重地接过。
站在台阶上,温舒白突然踮起了脚尖,主动吻上了商叙的唇,圈住他的脖颈,与他拥吻。
无边雾色里,是我与你纠缠。
一生一世,不止不休。
(正文完结-晋江文学城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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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帅不羁失意少爷/赛车手X聪慧温婉哲学学者
被称作秦二少的那六年里,秦泽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纸醉金迷。
身边女孩来去熙攘,他毫不在意。就连每次同意分手后,也会带着笑意询问,是否需要开车送她回家。
直到遇见何若镜。
在一场有众多哲学学者的沙龙上,秦泽听着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昏昏欲睡。
唯有她温和从容的声音,让他忍不住睁开惺忪的眼睛。在那一刻,脱缰的野马有了缰绳。
“若若,你心里装着我,我才算是在活着。”
与何若镜认识后,秦泽带着她飙车、跳伞,在沙漠里露营,感受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快乐。
同时也尝遍了嫉妒的滋味,和她吵了无数的架。
不仅如此,从小到大最怕狗的秦泽只因何若镜的一句“喜欢”,就乐滋滋地跑去宠物店买回了一条金毛犬。
秦泽从前的朋友算着日子,一次次觉得他们该到了分手的时候,可愣是没分。
到了后来,得,还收获喜帖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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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回你情书1◎
离商叙二十八岁生日还有二十七天的时候, 商叙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顺丰同城送来的,厚厚的大信封里装着黄色的小信封,寄信人是温舒白。
商叙实在想不到, 以商氏集团与设计院二者之间的那点距离, 温舒白为什么还要写信给他。
但当他坐在办公桌前,拆开大信封,把黄色小信封拿出来,摆在桌上, 看到信封上流畅秀丽的字迹时, 一切都明白了。
她写道:“给商叙的回信。”
商叙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封,将里面的两页信纸摊开。
“致灰狼先生:
总想着该有个与“白兔”相对对称的称呼,用来代指你。狼兔是不是既寻常,又般配的组合呢?所以自作主张啦, 还请你不要介意。
请你慢慢看,看我回你情书。
灰狼先生,你说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我就住在了你的心里, 哪怕你再也找不到我。
那我可要庆幸研究生毕业时选择回国了。庆幸我爸妈对我的千呼万唤, 庆幸佳宁姐对我的规劝,庆幸我自己离开故土四年,依然舍不得南城,舍不得我的家。而归根结底, 我真的无比庆幸我们四年后的重逢。
我可不要只住在你的心里,变成或浅或重的回忆。我还要住在你的身边,我还要和你生活在一起。
写到这里, 我多多少少明白了, 为什么中学时那么多人都选择写情书告白, 把字写得满满当当。因为很多话当面说出口时,都会很难为情,磕磕绊绊,手足无措。可如果写在纸上,表达就会顺畅许多。也因为这份顺畅,让信的内容无比冗长,盛满爱意,怎么都舍不得停下。
也难怪,要称之为“情书”。
所以让我想想,我还想对你说点什么呢?我想说……我好想不错过你的那四年。
我甚至格外贪心,不想错过你的二十七年。
想知晓你的一切,给你的每一年生日都来句祝福。
那就从最开始算起吧。
一岁生日快乐,世上最聪明的小孩。
最后,灰狼先生,请忽略我有些地方的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第一次写情书,多多包涵啦QAQ。
——白兔姑娘”
比看信的人更紧张的,大概就是写信的人。
这算是温舒白的初步尝试,每一步都要计算好。
比如寄信时绝不能让商叙看到,要给商叙满满的惊喜感。
顺丰同城将信送达时,温舒白也会尽量保证自己不在场,否则她真的会感到特别难为情。
可紧张与期待从来都交织缠绕在一起。
此时此刻,温舒白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本人已签收”信息,开始紧张到手心出汗。
商叙应该已经看到她的情书了吧?
会觉得她幼稚吗?会认为她写得乱七八糟吗?
会……
温舒白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因为商叙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她为商叙特别设置的铃声响了两遍。
电话接通后,温舒白第一次刻意避开所有人,走到了角落,甚至仍觉得不够,便悄悄躲进了无人的茶水间。
“喂,商叙,找我干嘛?”温舒白明知故问。
能让商叙突然耐不住性子,工作时间也要给她打来电话的事,好像很是明显。
温舒白完全确定,商叙已经看过了她写的第一封情书。
“没什么事。”商叙垂眸望着情书,指尖在信纸上摩挲,与她的字迹相触。
他顿了顿,然后轻笑一声,颇有深意地道:“没想到你文笔还挺好的。”
温舒白一下子就联想到她寄出的情书了。
但她没想到。商叙真就这么自然地,把她回他情书的事搬到了明面上,和她热络地聊了起来。
她是真的紧跟着就红了脸颊。
“真的。”看她一直没说话,商叙补充道。
温舒白靠在茶水间的墙上,很想找条墙缝去钻一钻。
通话里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半晌后,她终于还是闷声道:“我这哪儿算什么文笔呀。”
对面的商叙凑近手机,以直白的言语回应她道:“可是我很喜欢。”
所谓文笔,是不是只是一种感觉呢?
读时有种心脏被戳中的感觉,很痒,微酸。商叙轻易就被她亲手写下的字句感动了。
“也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有的人这么贪心,要用二十八天,陪我过二十八年的生日。”商叙轻笑。
“怎么啦?不行吗?”温舒白气恼地反问。
“行。”商叙温声应她,又缓缓道,“不过别人过生日,都是能许生日愿望的,不知道包括今天在内,我的二十八天有没有呢?”
“有有有。”温舒白连忙回他,小声嘀咕道,“不过你有点贪心啊商叙,一张口就是二十八个生日愿望。我要好好想想该给你送点什么……”
“不用送。”商叙闻言却道,“我不要的。”
“嗯?”温舒白没明白他的意思。
是他刚才心心念念着要生日愿望,生日愿望往往又与礼物绑定,她顺着话题提起,怎么他又不要了?
下一秒,答案缓缓揭晓。
只听到商叙清了清嗓子,抬眸看着桌上摆的合影小相框,郑重地询问她:“舒白,我的二十八个生日愿望,全都给你,好不好?”
“给我?”温舒白愣住了。
“对啊,给你。”商叙轻笑,“告诉你一个秘密,自打记事起,每年的三个愿望,我都会只许两个,留下一个存着。所以你不用担心生日愿望会失效。”
商叙一本正经地同她聊生日愿望的事,仿佛每年的愿望真的有魔法来帮忙实现。
而温舒白一时被他逗笑了,忍不住纳罕道:“怎么某人从小就这么自律呀?禁止这么早就开始内卷。”
“没办法,我父母一直教我居安思危。”商叙自我调侃。
可温舒白却笑不出来了。
她想到了商叙的童年,商叙的父母并非不爱他,可却也不得不始终以极为严苛的标准来要求他。
他注定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们不一样。
年纪轻轻,就会学习经商之道,学着什么居安思危,又跟着父母出席各种场合,在旁默默看着人情世故。
可即使如此,商叙心中大概也保留着一方纯粹的角落。
就如同他方才提到的生日愿望。
他只许两个,每年“省”下来的一个生日愿望,就像是一根激励下一年的胡萝卜。
而如今,他要把二十余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胡萝卜,都送给他的白兔姑娘。
温舒白压根想不到商叙会这么做,她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些,突然有点想哭。
“可这是你的生日愿望……”说话时,温舒白的声音极小,隐约有点哭腔。
商叙觉察了,倒是因此心慌,低声试探着道:“嫌弃啦?”
听见他古怪的推断,温舒白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羞恼起来:“我才不是嫌弃,你这人,怎么连心疼都听不出啊……”
“好吧好吧。”另一端的商叙安下心来,柔声哄她,“可是舒白,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想让你知道……”
“看到你快乐,你满足,就是我的生日愿望了。”
连陈述事实也像是在说情话,然而话锋一转,商叙跟着就道:“所以要不要考虑下?直接接过我的生日愿望,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温舒白生生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
氛围已经被某人烘托到这一步,她再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好吧,让我今天好好想想,要怎么用掉你的一岁生日愿望。”
这么一想,温舒白就足足想了大半天。
下午的图不太多,温舒白画完后,点了保存。然后就拿起桌边的草稿纸,开始天马行空地胡乱画了起来。
最开始还是在画建筑,后来开始画树木,再后来……
不知是从哪一步开始,温舒白画起了小动物。
她三两笔就能画出一只小兔子,跟着就顿住,觉得兔子旁边很空旷。
她开始思考旁边要添上些什么动物。
试着画上几笔后,很快又擦干净了,到了最后,她还是画起她不太熟练的狼。
她画得很卡通,笔下的狼丝毫没有狠厉之色,和兔子并排时,倒是因此没了违和感。
她望着这张简单的画,终于笑了下,心里想到了她想要的。
下午下班后,温舒白让商叙带她去了一家玉器店。
店老板一听她是要买最上等的和田羊脂玉,就乐呵呵地给她介绍起来。
“有已经打好的小动物一类的玉坠吗?”温舒白问道。
“有,当然有!您看看这些,这些很适合您。”老板忙不迭招呼。
而他所介绍的,全都是生肖一类的。
温舒白摇了摇头,问道:“这些我不想要。你这里有没有狼的吊坠呢?”
“小姑娘怎么还喜欢狼呢?”老板有些意外,“这一时还没有,也没人专点这个式样的。”
温舒白没细说原因,只悄悄望了眼商叙。而商叙早已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微微动容。
“那我想定制一个。”温舒白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纸笔,简单画了吊坠的草图,又笑着道,“由我先生负责买单。”
她跟着和老板详谈,说着要质地最好的和田羊脂玉,连同大小要求,全都描述得很详细。
商叙大概是会觉得很熟悉的。因为她所有的要求,都是比照着她送他的那个白兔形状的和田羊脂玉吊坠,除了形状的不同。
她要拥有与他近乎一样的东西,想让可爱的小狼穿进红色发绳,系在她的发间。
“商叙,这就是我今天想用掉的生日愿望。”
“白兔是你的,灰狼是我的。”
“我的灰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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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回你情书2◎
十二月的南城, 渐有寒意。
顶楼,邹阳走到窗边,要将微敞的两扇窗彻底关严, 商叙却朝他摇摇头, 他的手便在半空中停住。
商叙昨晚在家时,还熬了阵夜,批阅“雾色”项目报告并提出意见。
而现在,隐隐发困的他收到了温舒白的第二封信, 于是任由森冷的风从窗外灌了进来, 丝丝缕缕的,让他清醒。
“致灰狼先生:
也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质疑你忧伤的话,显得不太礼貌,但我还是很想问, 你真的觉得你的人生平淡吗?
记得最近看过一份报告,说哈佛大学今年的早申录取率为7.52%,常规轮录取率为2.57%。人中龙凤不过如此, 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也听你父母说, 你从幼儿园时, 就是最优秀的那种小孩,他们也习惯了你的优秀。
你的情绪特别稳定,也不表露个人喜好。哪怕是在“可怕的两岁”阶段,你也不像普通孩子那么叛逆, 学会了耍赖发脾气。
可我在想,那时的你,会不会有什么没得到满足的愿望呢?或许那时没有说出口, 但在我这里, 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两岁生日快乐, 人生绝不平淡的你。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写信,我的速度变快了许多呢。
——白兔姑娘”
在旁确认行程表的邹阳发现,看信的商叙笑了。
平时他也会笑,可唯独遇见与温舒白有关的事时,他才会笑得那么轻松,情绪那么外露。
“商总,我要把窗户关上了。”邹阳道,“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商叙后知后觉。
“是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呢。”邹阳笑道。
几片雪花顺着未关严的缝隙吹了进来,落在商叙的手背上,根本没来得及被瞧见,就暖化了,只留下微小的水滴。
商叙下意识就把手边的信挪到远处,然后向邹阳道:“关上吧。”
两扇窗都被关上,将夹杂着雪与风的冷空气与室内隔绝开来。
商叙走到落地窗前,从玻璃中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
从商氏集团的顶楼望去,整个南城都被白雪覆盖。
他突然很想与温舒白分享这一刻,拿起手机,隔着玻璃拍起雪景。
而温舒白的消息发来更快一步:“商叙,是南城的初雪!”
附带一小段视频,是一棵设计院小角落的松树,白雪压在松针上,有只灰色的鸟儿飞过。
“我有四年没见过南城的初雪了。”温舒白遗憾地道。
留学四年,即使假期能抽空回来,也没法那么巧,赶得上南城的初雪。
温舒白对雪天有一种特别的喜欢,喜欢到她在工作中悄悄跑神,去看窗外的“白雪压青松”。
“要不要出来看初雪?”商叙回她道。
温舒白发了个猫猫卖萌表情包,却又心口不一道:“上班时间,这不太好吧?”
而商叙安静下来,没再回她。
三分钟后,在她以为商叙是去忙工作的时候,商叙又发来了新的消息:“看看楼下?”
温舒白所在办公室本就楼层不高,她又靠窗,此时一低头,就看到松树下多了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
不用猜,自然是商叙无疑。
“你站在楼下干什么?”温舒白一愣。
“等某人下楼,和她一起看初雪。”商叙回。
他早就察觉到了温舒白的蠢蠢欲动,知道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外面。
他跟着又是哄诱,发了条语音过去:“感觉外面不太冷,很安静,挺适合走走的。”
听完语音,温舒白没再犹豫,直接悄悄下了楼。
真正走在设计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时,温舒白算是明白了商叙话里的“安静”二字。
正是上班时间,商氏集团与设计院加强了一轮安保,并无社会人员进入,只有他们两个在散步,自然是静谧无声。
而下雪天,把这份安静天然地放大了无数倍。
温舒白走在铺了厚厚一层雪的石子路上,对商叙笑道:“堂堂总裁,带着底下员工一起翘班。”
“只带你。”商叙牵住了她的手。
下雪天大概是真的不冷,可即使不冷,温舒白也想和商叙紧紧牵着。
她欢快地摆着手,他们交握的手就跟着摇晃。
她听到商叙说起今天的信,追忆着二十多年前的事,脚步放缓,轻声道:“那时候我确实有没说的愿望。”
“什么?”
“那时候我很喜欢吃糖。”商叙答。
即使很多年后,他早已成了个对糖基本无感的人。
他的幼时,也曾对糖果有过很重的偏好。
但他不喜欢说出,和父母的相处中,他好像从来没有培养出随心所欲说出诉求的习惯。
“怎么是这么小的愿望呢?商叙……”
商叙自己还没感觉,温舒白倒是心疼了。
她松开商叙的手,在大衣口袋里寻找着,不多时,拿出一个柠檬片形状的棒棒糖。
“这很好实现呀。”温舒白打开透明的包装纸,直接将糖送到了商叙的唇边,“张嘴。”
商叙笑了下,顺着她用牙齿咬住了糖果,然后握着下面的小棒。
柠檬的酸甜在唇间化开,他才想起来,道:“昨天不是说好了,愿望都给你吗?”
趁着这会儿功夫,温舒白已经从小花园掉光了叶子的花枝上捧了一捧雪揉着玩儿,揉来揉去,越揉越小。
“但你的愿望,我也想帮你实现啊。”温舒白道,“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这个不算。”商叙摇头,“你要再想一个。”
温舒白腾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腰:“我想对你使坏,你也让吗?”
商叙倒是好奇了,眯起眼睛:“你想对我怎么使坏?”
他的话完全激起了温舒白压在心中的使坏欲,她放下手中的小雪球,看了眼自己已冻红了的手心。
“你低一点。”温舒白软声道。
商叙依言低下了头,温舒白果真使起坏来,将冰凉的双手放到了他的脖颈处。
她知道,他手握着棒棒糖,糖还含在嘴里没吃完,是来不及阻止她使坏了。
她也心软,听到商叙的一声“嘶”声,就慌着把手抬起,朝他道歉:“对不起,冻到你了吧?”
商叙没说话。
下一秒,她却感受到发凉的双手重新回到了最温暖的所在,回到了他的颈项处。
商叙口中咬着糖果,伸出双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把她拉了回来,任由温热的颈子和她冰凉的手心紧紧相贴。
商叙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可温舒白什么都懂了。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一直到商叙咬碎了嘴里的糖果。
温舒白收回手,已不单是手,包括她的脸颊与身体,都热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温舒白努力找着形容词,最后嘀咕,“感觉你可真够疯的。”
世上应该很少有人顺着这个恶作剧,主动用脖颈暖另一个人的手。
而在她面前,商叙做的事总能超出这个常规。
“不算什么。”商叙极为淡然,甚至理所当然,“本来我就打算给你暖暖手的。”
“还想做什么?”商叙又问,“刚才这个也不算愿望。”
“还要想一个吗?”温舒白只觉得她被商叙惯得不像样了,可好像也不太想就此罢休,于是道,“商叙,那你陪我去堆个雪人吧。”
小时候时,她就喜欢在学校里,和同学们一起堆雪人。
执着于堆雪人的人,好像和热爱打雪仗的人,是两类人。
那时,她和几个同学会找个相对“安全”安静的角落,专心堆雪人,几个人分工去滚雪球。
商叙自然答应下来,甚至已经在物色好雪了。
他三两步就往设计院大楼后面的一大片空地走去,夏天时似乎是茂密的草地,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一点瑕疵的白茫茫一片的雪地。
雪还在下,商叙开始滚起最大的那个雪球。
“你手法好熟练。”在旁边滚小雪球的温舒白瞥了眼道,“当年一定是冬季校园风云人物了。”
商叙忍不住笑了下,手上一停,由于磕碰,雪球不如最开始那么圆了,于是他又开始修整。
“确实堆过,体育课上老师要求我们堆的。”商叙道。
算是团队协作,而商叙对任何事都不会马虎敷衍对待。
“天啊,强制堆那可就没意思了。”温舒白惊讶道,“还是这样安安静静和在意的人一起玩比较好。”
他们一起将最大的雪球定好位置,然后滚起雪人的头。
温舒白四下寻找着,找到了一些枯枝和秋天掉下后无人在意的外壳坚硬的果子。
零零碎碎,又都能在雪人身上派上用场。
最后,他们终于成功地堆出了一个简单的雪人,温舒白几乎高兴地跳了起来。
大雪其实还在下,一直未停。
商叙抬起手,不断帮她拍着大衣上的积雪,雪势不减,他便把后面的帽子为她戴上。
“阿叙,你听过关于初雪的一个说法吗?”戴着帽子的温舒白扬起头,看着面前的商叙。
商叙微微垂眸,柔声回她:“一起看初雪的恋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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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回你情书3◎
冬日的早晨, 从来都是懒于起床的。
且今天又是周六。
温舒白自己不愿起床,也不愿让商叙起床,隐约察觉到他在掀开被子坐起身, 就伸出双臂, 圈住他的脖颈,把他重新往被窝里带。
“还没睡够吗?”商叙无奈地躺了回去,提醒她道,“快十点了。”
“没睡够, 别吵……”温舒白迷迷糊糊说着, 重靠进商叙的怀里,连眼睛都没睁开,“我要把梦接上。”
商叙不知道温舒白究竟梦到了什么,但猜测大抵是个好梦, 所以才能让她睡醒之后还意犹未尽。
而他再舍不得出声惊扰她的好梦了,安静地靠在床头,又挪近了些, 好让她抱紧他的腰。
温舒白又睡了大半个小时。
再次醒来时, 她面色潮红, 呼吸都有些不稳,出了汗的手已揉皱了他的睡衣。
商叙疑惑地望向她,更让她多了羞意,整张脸都染上了玫瑰色。
“梦到什么了?”商叙好奇地问。
温舒白不答。
商叙看她人还是懵懵的, 便又温声道:“要不要再睡会儿?继续把梦往后接。”
听到他的这句话,温舒白突然毛躁起来,将脑袋蒙进被子里:“不要!不想继续往后梦了……”
商叙被她吓了一跳, 又听她语气慵懒下去, 闷声道:“阿叙, 你去帮我挑件衣服,我今天约了和佳宁姐一起出门。”
“好。”商叙悠长地应了一声,帮她去衣帽间选衣服。
等他拿着那身温舒白新买的杏色高领针织裙回到主卧时,温舒白慢悠悠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正困倦地望着他发呆。
他便知道,温舒白还是没有彻底睡醒。
“等会儿再起?”商叙问。
温舒白眼皮直打架,可还记得与许佳宁的约定,于是道:“不行,我该起了。”
话说得挺好,可行动约等于零。
商叙等了一阵,也没能等到温舒白干干脆脆起床,又瞥了眼放在床上的针织裙,抬眉道:“那我帮你?”
“嗯……”温舒白小声应道。
两人的亲密接触多起来之后,有太多从前想都不会想到的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比如此刻,商叙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帮她脱了睡裙,然后给她一件件穿上衣服。
“伸手。”商叙指导着她的动作。
温舒白依言抬起手臂,让他帮她穿好袖子。
全程都不用温舒白操心,一切都很自然。
穿好衣服后,温舒白才睁开眼睛,问他道:“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了。”商叙看了眼表,淡定回道。
“怎么过这么快?”温舒白终于坐直了身体。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许佳宁发去消息:“提前滑跪……如果等会儿我没准时到的话。”
“别急,我也刚起呢。”另一个起床困难户如是说。
与许佳宁简单聊了两句,温舒白就忙着洗漱,下楼吃饭。
临出门前,温舒白还不忘抓紧时间化了个淡妆。
十二点过五分。
国贸大厦,两人算是一前一后相继下车。
许佳宁是自己开车来的,至于温舒白,则是商叙开车送来的。
“原来还有只开车送人,不一起逛街的?”许佳宁叹为观止,朝着温舒白竖起大拇指,“你老公好自觉。”
关系更熟一步后,许佳宁就不怎么叫商叙名字了,而是一口一个“你老公”。
温舒白最开始不太习惯,但灌了太多耳音之后,也开始跟着她叫,开玩笑道:“不是我老公自觉,是我御夫有道。”
“嗯……真有你的。”许佳宁配合地夸道。
随着昨天的一场雪,南城又降温了。
两人进了一家奶茶店,准备先喝杯热热的奶茶。
看到她今天背的包尺寸很大,有别于往常,许佳宁有些纳罕,瞟了一眼,道:“你这都带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信纸信封,还有笔。”温舒白没隐瞒她,“我在给商叙每天写回信来着,等写完寄出去我们再逛街。”
明白过来后,许佳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温舒白握着笔,问道。
“不是……”许佳宁啧啧惊叹,“你俩都结婚好几个月了,你怎么还那么像……”
“像什么?”温舒白追问。
“处于暗恋中的高中女生。”许佳宁锐评,“这么看来,商叙也是御妻有方啊,你俩互相御。”
“随你怎么说吧。”温舒白捂住耳朵,“我要写完信再继续逛街。”
“那你快点。”许佳宁戴上了耳机,“刚好我攒了几个《甄嬛传》二创搞笑视频还没看。”
身为多年好友,许佳宁最是知道该怎么安温舒白的心。
猜出她会难为情,是半点都不会干扰她的。
而正是在这样的许佳宁面前,温舒白才能做到坦然写信。
一个半小时后,家里的商叙收到了温舒白的第三封信。
“致灰狼先生:
其实我也梦见过你。但确实都是在今年,都是在我们真正认识之后了。
大多数时候,我的梦乱七八糟,不是在赶飞机,就是在考期末,甚至还会在世界末日时艰难求生。而你总在充当一个“大救星”的角色。
我想,或许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是以这样的角色,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对啦,很巧合,昨晚也梦到了你。
我梦到四年前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季节,同样的你我。
可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比如我对梦里的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比如……
有点想亲你。
今天真是严重跑题啊……让我拉回来一些。
三岁生日快乐,不必自惭形秽的你。
——白兔姑娘”
温舒白奋笔疾书,写完信后,就在网上下了单,把信寄了出去。
两人继续在国贸四处乱逛,而逛累之时,温舒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着许佳宁往Linda所在的那家Channel店走。
听Linda在微信上讲起,她这月已经成功当上店长了。
温舒白觉得既然今天来了,倒不如过去当面道一声恭喜。
走进店里,几个眼熟温舒白的店员,很快就簇拥过来。
温舒白远远看到Linda,连忙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随后,Linda就笑着走了过来,叫店员们都去忙别的。
“今天没打算来买。”温舒白坦诚道,“Linda姐,我是来顺道恭喜你新升店长的。”
“温小姐太客气了。”Linda笑道,“您是贵客,自然是觉得店里亲切,这才过来的,这也是我们的荣幸。至于新升店长的事,也算是我运气好,刚好南城分店在调整人员,就轮到了我。”
“这可不是运气。”温舒白客观道,“是实力。”
Linda有别于其他SA的地方,就在于她永远替顾客着想,且说话讲究艺术,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几人正说着,门口来了两位顾客。
起初三人都没在意,门口附近有位店员也已经去招呼他们。
但两人却径直朝着Linda的方向走来。
离近之后,温舒白很快就认出了,来人竟然是嫣然和邹阳。
他们瞧上去关系很亲近,甚至很像是一对情侣。
“温小姐?”
“商太太?”
嫣然与邹阳几乎同时唤起温舒白。
对于他俩的同时出现,温舒白有些惊讶:“我和佳宁姐来逛街,你俩这是……”
嫣然红着脸没回答,倒是邹阳先一步脱口而出:“在谈。”
紧跟着,嫣然也点了点头。
“我来专程找Linda姐,邹阳说陪我一起。”嫣然道。
“Linda姐,我们的五年之约,应该还不算晚吧?”嫣然朝着Linda笑道,“我来买包。”
她还是嫣然一笑,像极了多年前,和Linda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Linda一时心中也多了很多感慨,熟练地去找她曾经想要的那款WOC黑金牛。
她将打包好的包缓缓放到嫣然的手中,看着嫣然利落地刷卡付款,道:“嫣小姐,你做到了。”
“谢谢你。”嫣然眼眶突然红了下,“谢谢你当时安慰我,相信我会有更好的生活。”
只有嫣然知道,那时候她有多迷茫无助,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了,而Linda却还在鼓励她,重提她们的五年之约。
“我们都在越来越好呀。”Linda笑眯眯地望向她。
是嫣然,是Linda,是温舒白,是许佳宁,是千千万万个女孩,她们都在越来越好。
*
回家以后,温舒白才发现商叙等了她很久很久。
因为他站在三楼电梯门口,双腿都有些僵。
“商叙,你站在这里干嘛?”温舒白迎面看到了人,吓得轻抚胸口。
“我亲到你了吗?”商叙冷不丁问了句。
“什么?”温舒白压根没明白他没来由地在说着什么。
“你早上接着做的梦里。”商叙把话说得更明,“我亲到你了吗?”
“没有。”温舒白红了脸颊,小声道,“梦里是我想要亲你,又不是你亲我。”
是整颗心的悸动,扑通扑通,她回忆起了梦里的一切。
“那你亲到我了吗?”商叙低笑着,垂眸望向她。
在他面前,她显出娇憨的羞态,终于还是走到他身前,在他低下腰时,轻吻他的唇,回他道:“亲到了,这是我今天的愿望。”
渴望吻你,吻你万千。
【📢作者有话说】
有位读者宝宝问起嫣然邹阳后续,我想起五年之约还没收尾,所以这章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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