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神女说女人从不卑贱。
男人和女人个体有差异, 彼此社会地位和付出不等,但并不意味着女人就该低人一等。
阴阳和谐 ,男人担起养家糊口重任的时候, 女人也承担着生儿育女繁衍子嗣的责任,负担起整个大后方。
你挑水来她浇地,你种田来她织布,你辛苦在外忙碌她在家洗衣做饭, 谁也没有白吃一粒米。
世界上少了任何一种性别都无法再繁衍下去, 大家携手共进,为生活奔波辛苦, 互相扶持,人怎么能容忍一家人因性别而分了两样尊卑,高低对立起来呢?
这是错误的, 不对的。
萧沫借着‘神女’的名义将男尊女卑的一套大批特批, 对着那些顽固不化的迂腐份子, 她讥笑:女蜗娘娘是女神, 你敢指着祂说因为是女人就比别的男神卑贱矮一头吗?信不信她老人家踩爆你的头,将你埋进九幽不见天日!
那些人憋屈地不敢说话,到底心里对神仙事迹存着敬畏, 深怕上天降下天罚来,委委屈屈地敢怒不敢言。
萧沫也不指望着一蹴而就, 立即改变人们千百年来的观念, 而是先在律法上规定男女主体都是‘人’, 女人也是国家登记造册的子民,是独立的个体, 她们不从属于任何人,宗族, 父母,兄弟,丈夫,子女都无权将她们当成物品买卖。
往后凡是不顾女子意愿贩卖人口,都是犯法的,抓到将判以重罚,正式列入刑法。
此外,朝廷还向天下颁布了另外一条召令,即日起凡是在娶妻外另外纳妾的,将按照妾室数量课以重税,纳的妾越多缴纳的银两越多。
萧沫给出的理由是男多女少,你既然占有了足够多的女人 ,那其他男人能娶到的女人自然就少了,为了社会稳定,安定人心,你既然有钱纳妾就有钱缴税,税款拿来为稳固朝廷作贡献了。
这条法律一出,满朝上下绝倒,他们还第一次听说因为纳妾要缴税的。
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另类的朝他们勒索银两的手段吗?你见过因为纳一个小妾而要倾家荡产的吗?
这一条跟普通老百姓没有关系,毕竟手里没有余粮也纳不了妾,头痛心痛的只有那些富足的有钱有势的人。
他们有心抗议这条律法,然而韩重元率领的锦衣卫闻风而动,以京城为中心朝天下倾巢而动,务必要收缴到税款。
因此最近京城很是热闹,平头百姓就热呵呵地看着那些高门大户锦衣卫进进出出的,照着纳妾文书按图索骥,收缴来的银两一箱箱的。
有交不起税款的人家怎么办,那只能是忍痛放妾了,甚至一段时间内起码是不敢生起纳妾的心思了。
这对于许多高门主母来说就是痛并快乐的事,既心痛银两,又巴不得男人放弃纳妾的打算。
苗千户和柳青因为收尾善后事宜一直停留在彬州,没有随萧沫等出发。
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太快,几乎是转眼间公主就打下了皇城,连帝后都砍了,令人猝不及防。
他们一路往京城赶,欣慰地发觉百姓安分乐业,对于公主成了天下之主似乎接受良好。大概是因为先前宣传的‘神女’形象深入人心,所以对萧沫作下什么决定都不奇怪,有种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稀奇的意思。
真的对萧沫心怀埋怨,都是因为她的决定损害了自己利益的那部分人,他们暗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她从未出现过。
苗千户和柳青进了城门,就见前面闹哄哄的,有许多人围成一团看热闹。
柳青随手拉了前面的看客,问:“出了什么事了?”
看客头也不回地道:“是瘪老三这混账玩意,他要把自己的老婆卖进赌坊赔赌资,被锦衣卫发现了,这下好了自己要牢底坐穿了。”
几名锦衣卫押着一个垂头丧气的汉子,他的妻儿正跪在脚底下哀哀哭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唉,这个月第几次了,轮到瘪老三倒霉撞上了!”旁边另有人轻声嘀咕道,“朝廷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卖自己老婆也管,卖女儿也管,自己生的还卖不了了!”
“因为我们都是公主殿下的子民,除了公主谁也不准卖我们。”一个小丫头跳出来,伶牙俐齿地反驳他,“要不是公主,你还想把我卖到那些肮脏地方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卖,我就敢去衙门报官,将你也送去坐牢!”
“你这个死丫头,眼里还有没有人伦孝道,老子打死你!”那人脱下脚下的鞋子,作势就要追打小丫头。
“父慈子孝,你对我不好,我才不要孝顺你呢!”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灵活地钻进人群跑不见了。
有人看笑话样子哈哈大笑,有人则是摇头叹息道人心不古,风气变了,神态不一。
苗千户兴致勃勃地道:“看来我们不在的时候,京城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啊,我们快点进宫去见公主殿下和统领大人吧!”
柳青也迫不及待了,她这次可是多了许多教学传授的经验,希望能早点帮上公主的忙!
第172章
萧沫认为只要男女性别和个体上存在差异, 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男女本质上不同,一味追求绝对平等是愚蠢和可笑的。
特别是在生产方式落后的古代, 男性在体力上占优,一般情况下付出和贡献比女性多,这是无可辩驳的,不是一味地强调女性不卑就可以改变的。
不仅是从意识从改变男尊女卑的观念, 还要从女人的力量方面改头换面。
她想要做的就是推动女性修炼《婠女心法》, 提升女性的身体素质,直到女人和男人在力量上对等, 并优于男性。那时候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不仅仅依靠男人,如果女人能做到男人能做的事情,而且能做得更好, 那么女性凭什么还要处于弱势从属地位呢?
其实社会两性关系, 从根本来说就是利益之争, 另一种形式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 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谁拥有更强的力量就谁占据主导地位,拥有说话的权力。
或许是因为萧沫本身以武出道的缘故, 她坚信武力值的坚不可摧,谁有不如自己拥有力量。
当你一巴掌就可以扇飞男人的时候, 她不相信女人们还会傻傻地甘心被奴役被驱使被轻视, 继续卑微地被男人踩在脚下。
所以, 大夏朝的女人们必须给她练武练起来,这也算是萧沫对女性的一种偏爱和私心。
萧沫任命柳青为总教练开设女子学馆, 招收万名女子修习功法,而她们合格后就将分派全国各地, 专门教授地方女子修习武艺。”
对于萧沫如此行为,朝臣们甚是不解,甚至出言反对,被她找了个怜惜天下女子体弱,所以特意传授功法的借口。并宣扬这可是神仙所创的功法,不但能保女子身强体健,更有助于繁衍子嗣,传承后代。
这倒让底下的女子少了抗拒,开始跃跃欲试地想修习武功,毕竟这可是天上神仙想出来的功法啊!
放开这件事不说,令外让朝堂上下诟病的就是萧沫对锦衣卫势力的放纵。韩重元再次出任锦衣卫指挥使,麾下人员大肆扩张,遍布朝野上下,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趋势。
锦衣卫下到深入乡下村庄之中,上到高门权贵之家,似乎到处都有锦衣卫的探子存在。
他们是萧沫的爪牙和眼线,忠实地贯彻她的意志,监视着上上下下的官员,看他们是否践行萧沫的主张和政策,一旦心有不轨者立即就抓出来抄家问斩。
这是萧沫有意识纵容的,毕竟她哪怕仗着‘神女’的身份,但终究只有一个人,也不是真神,没有宗族家眷可依靠支持,也没有多少志同道合的下属依附听令,根本压服不了所有人。
她靠着的就是强权和霸道,用严苛的律令和□□的狠绝来推进自己的主张和计划,这时候锦衣卫的嚣张跋扈和酷厉都是她所需要的,用来震慑住天下不服的人心。畏惧害怕也好,憎恨也罢,不要给她捣乱就好。
但是锦衣卫的权力也不是无限制的,萧沫更多赋予它们一种监督惩戒的职能,它们针对的主体是上层特权人士,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那些官员显贵的头上,一旦发觉不法之事就将人揪出来。
所以尽管有些官员将锦衣卫渲染得很可怕,百姓却没有多少感觉,只知道上面又有谁因为贪赃枉法被锦衣卫摘了乌纱帽,又有哪位老爷犯了法被锦衣卫抓住坐牢了,跟平民百姓秋毫无犯,貌似做的都是好事啊!
同时,武将也得到了重视,获得萧沫的扶持,势力开始在朝堂崛起。
在治理好内政的时候,朝廷开始着手收复被北狄侵占的城池。
同年,北狄大王子哈尔莫暗地里返回大漠,并说动北狄王出兵北疆,意图趁夏朝朝局震荡之时趁乱南下,侵占夏朝。
萧沫当即离开京城,亲率京城禁卫军赶赴北疆,抵御北狄大军。
那一战,萧沫亲自守城鼓舞士气,带领夏朝士兵抗住北狄的攻城之势。
等夏朝士兵重拾士气,有了和北狄一决输赢的决心,而后萧沫亲自出手,于光天化日之下单骑独闯北狄大营,连杀北狄王并麾下大将十六人,屠尽北狄王族血脉。
北狄瞬间吓退三百里,仓皇崩溃不成军,人心失散。
大夏乘势追击,不仅收回了此前失去的三座城池,更是将北狄逐出了大夏的地界。
这一战完全奠定了萧沫在军中名声,声势浩大更上一层楼,,被军民奉为神袛。
萧沫更毫不讳言自己是贪心的人,地再大她也不嫌多,北狄的土地她想要,北狄以外的天地她也想要。
想开疆拓土吗?想建功立业,一战封候吗?拿起手里的武器来,上战场。
她不怕被人讥讽自己是狂热的好战分子,都到了这地步了,难道还不能奢望一下自己的国家成为世界上最强大土地最辽阔的存在吗?
外面还有这么多的无主之地,不光是陆上的,海外的她也想要,海军,水兵,也给她练起来。
萧沫的口号是,有生之年,夏朝都不会停下向外开拓的脚步,除非她死!
在萧沫在世的时候,夏朝发动的战争是最多的,国土是最辽阔的,堪称世界之最。
因此,后世萧沫被尊称为是‘战神’,因为她太好战尊崇武力,所以人们怀疑她在天上担任的是‘战神’一职。
第173章
监狱。
空气是混浊的, 光线是昏暗的,鼻尖闻到的都是难闻恶臭的气味。
景国公蓬头垢面,胡子像杂草般长满脸颊,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塞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点也看不出显赫的出身来。
突然,前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牢头打开门, 两个提着桶的看守进来吆喝:“开饭了, 开饭!”
本来沉寂得可怕的牢房一下子动了起来,牢里的犯人纷纷拿着破碗挤到了牢门前。
景国公也动了, 他单独一间牢房,也不怕人抢了位置,慢吞吞地木碗放到了地上。
分饭的看守一勺勺地将食物倒在碗里, 随着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 有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食物这么丰盛啊?”
景国公也抽了抽鼻子, 自从下了大狱,他吃得就是猪食,今天难得闻见正常食物的味道, 连胃似乎都抽了一下,久违地感觉到饥饿。
看守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难得地愿意开口和他们说话, 笑吟吟地道:“吃吧, 吃吧,今□□廷有大喜事, 普天同兴,赏你们也吃顿好饭!”
喜事, 还有什么大喜事?
景国公自从被天顺帝迁怒下了大狱后,就没有接收到外面的信息,他脑子乱转:莫非是叛军终于败了,朝廷打了胜仗了?那自己那个逆子是不是已经被砍了头,尸骨无存了?
他暗恨不已,那个逆子就是来克自己的,都被逐出门还连累自己,早知道就该早点结果了他,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景国公知道自己翻身的希望渺茫,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闭眼前,看到韩重元比自己先死一步。
等看守提着桶到面前时,看了他一眼,特意在桶里捞足了干货倒在碗里:“呵呵,景国公,这是你的饭,一定要吃好啊!”
景国公看了眼碗里有肉片有鱼的饭食,心里忽然泛起不安,怀疑这顿是不是断头饭。
他沙哑地开口询问:“朝廷有什么喜事,可以说吗?”
看守挺直了腰,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喜气洋洋地道:“今天是神女公主和锦衣卫大统领大婚的日子,可不是普天同庆的喜事?你们都是托了两位的福,所以才能饱餐一顿,记得给神女和韩统领祈福啊!”
什么?
景国公激动地扑上去抓住栏杆,差点将头塞进去,连声问:“你说的是锦衣卫统领韩重元吗?他跟公主大婚了?那陛下呢,陛下怎么没有把他们抓起来,怎么会同意韩重元娶公主?”
他是逆贼,不该千刀万剐吗?为什么为娶公主?
看守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早就没有什么陛下了。皇帝和皇后都被公主杀了,如今皇城里当家做主的是神女公主,韩统领如今是神女的丈夫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抓他?”
怎么会?
景国公失魂落魄地踉跄后退,朝廷败了,反贼造反成功了,韩重元貌似还娶了神女,权势更煊赫了。
他先是怒,觉得上天未免太不公平,竟然让韩重元这逆子收获这样的好事,却连累自己受苦。
而后就是喜,既然反贼赢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坐牢了?
韩重元在新朝春风得意,自己作为他的父亲不说重新拿回爵位,更应该得到补偿!
而且听牢头的意思如今是公主当政,那公主一旦产下韩重元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继承夏朝江山的是韩家血脉?
一想到此,景国公就血脉沸腾,觉得自己吃些苦也算是值得的,看在韩重元为后代子嗣谋福利的份上,自己就宽宏大量原谅了他的悖逆不孝之举。
他此刻激动地饭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冲着牢头喊:“快放我出去 ,我是景国公,是韩重元的父亲,还不快快放了我!”
这个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了。
牢头却笑笑,老神在在地道:“谁不知道你是景国公,可惜韩统领已经自逐出宗,正式和景国公府脱离关系 ,以后和你老再无相干!”
“你说什么?”景国公双眼圆瞪。
这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想干成的事,可是真的听到韩重元主动反过来脱离关系,却气得要吐血。
牢头轻蔑地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宠妾灭妻,纵容妾杀子 ,还要为了一个女人追杀自己儿子的事啊!你高高在上的时候要自己儿子的命,落魄了还要人家供着你,凭什么啊?人家韩统领不侍候了,不惜得当你的儿子。所以,有一碗饭吃就惜福吧,过了今日这店明天可没有这份好处了。”
“啊啊啊,混账,逆子。我是他爹,他凭什么不管我?”景国公目眦欲裂,他疯狂地拍打着牢门,“让这个逆子来,他把我害到这步田地,快放我出去啊,这是他欠我的!”
牢头提醒道:“你坐牢早不是因为韩统领的缘故了,是因为你平时知法犯法,多有行不义之举的缘故,韩统领不管你是大义灭亲,少冤枉人了!”
“不,,不是这样的。就是那逆子害我,他是故意的,他就想害死我!”景国公狂乱地喊叫,连脚下的木碗都打翻了,食物倒了一地。
可惜牢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开了。
没有什么比看到了一丝希望却转瞬失去更痛苦的了。
看着自己最恨的人占据高位风光无限,而自己却在监牢中腐烂,连见那人一面都不能,只能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这种被漠视被无视的煎熬,跟随了景国公余下的一生。
或许,这就是韩重元对他的惩罚,无论好坏,死生不见。
第174章
若干年后。
楼家只是京城一户平常人家, 今天却喜气洋洋的。
家里人进进出出的,个个笑容满面,原因是女主人平安产下一女, 大家来贺喜的。
等好不容易收拾妥当,送走客人,男主人才得了空闲端了一碗红糖煮鸡蛋进了卧室,满脸心疼地喂给妻子。
“娘子你辛苦了, 饿了吧, 快吃点东西。”
楼夫人年近三十,虽然面容上有着一丝疲惫, 但是眼里有光,唇角带着温暖的笑容。
“还好,又不是第一次生了, 都第三个了。”楼夫人慈爱地看了眼旁边闭眼睡着的婴儿, “跟她的两个姐姐真像!”
“像才好, 将来跟两个姐姐一样长得美丽聪明。”男人喜滋滋地道。
说曹操曹操到, 房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两个年岁相仿的小丫头背着书包一路喊着闯了进来:“娘,娘, 你生了啥,快给我们看看!”
男人笑着让开位置, 露出小婴儿来给姐妹俩看:“娘给你们生了个小妹妹, 只看一眼就好, 别吵醒她。”
两个小姑娘看稀奇地看了一会,就被驱赶出去做作业了。
屋里, 楼夫人边吃着红糖鸡蛋,边跟丈夫商量:“等出了月子, 我决定答应李姐的邀请,随她一起出远门押镖。如今京城的房价是越来越贵了,我们有三个孩子,总得为她们将来考虑。趁着现在我还能挣钱的时候多赚些,以后孩子们一人一处房子,也算是我们尽了父母的心了。”
她歉意地道:“只是孩子还小,家里就要你一个人照顾了。”
如今女人们因为练了神女传授的功法的缘故,一个个身体素质远超男性,武力值飙升,在许多依靠体力的行业渐渐取代了男人的位置,许多家庭中体质弱的男人反而成了主内的一方操持家务,而女人成了养家糊口的主力担当。
楼家男主人就是平平常常的普通男人,出门干活竞争不过女人们,妻子挣得钱更多,慢慢就成了男主内,女主外的模式。
“你出门在外辛苦了,我在家照顾孩子不是应该的吗?”楼家男人憨厚地笑,“我明天就去订几只母羊,再买些奶粉准备着,保证照顾好孩子。”
如今女性出门挣钱养家的越来越多,而且因为体质的原因,哪怕生了孩子只需要养一个月就能如常下床走动不影响身体,相应的也催生了需要的行业。
两口子商议定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楼夫人正抱着孩子喂奶,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好似有人在吵架。
她好奇得不行,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在一会丈夫就进来了。
楼夫人迫不及待的问:“外面怎么了,我听着谁吵起来了?”
楼家男人一言难尽的样子,边抱过吃饱了奶水的女儿拍奶,边回答道:“是隔壁张家,他们闹着要和离。”
楼夫人眨眼:“我记得张家嫂子是不是也快要生了,怎么好端端的要和离?”
楼家男人答道:“生了,今天早上生的,刚生下孩子,就闹着要和张大哥和离。”
“为什么啊?”楼夫人追问。
楼家男人同情地道:“因为张大嫂又生了一个女儿,她嫌弃张大哥种子不好,生不出儿子,所以想踹了他重新再找个男人嫁,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
他心有戚戚地道:“张大哥哭得不行,一个劲地哀求张嫂子不要和离,再给他一次机会,保证下次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
他也生不出儿子,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好在自己妻子不嫌弃他,要不然哭也没地方哭。
生不出儿子来的男人,总是有些抬不起头来,归根结底是自己种子不行。
“张嫂子也真是的,生男生女不一样吗,何必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楼夫人不赞同地道,“现在养个男孩子多娇气精贵,比养几个丫头还要费劲,累死人了,还是女儿好。”
如今男女素质掉了个底,女孩子从小习武,比男孩子耐操耐摔,随便对男孩伸个手指头,男孩子就掉眼泪,只有被欺负的份,还不如养女孩子省心。
楼夫人又问:“那张嫂子同意不和离了吗?”
楼家男人道:“我进门的时候,张大哥爹娘都来了,正帮着张大哥求情呢。哪怕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张大嫂也应该给个机会,不要和离才好。”
同为男人,他心里还是希望张大哥不要被和离。
坐月子实在无聊,好容易有了一件八卦事,楼夫人也心痒难耐,催促丈夫道:“你去听听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来告诉我一声。”
楼家男人心里也好奇,当下将孩子递给妻子,自己重新出了门。
外面声音忽高忽低的,隔着墙壁也听不清楚,楼夫人正昏昏欲睡,丈夫回来了。
她立即打起精神:“怎么样?”
楼家男人忙回答:“放心,没离成。看在五个孩子的份上,张大嫂愿意再给张大哥一次机会,如果下次再生下的还是女儿,再和离。这次签了契约,白纸黑字,如果下次张大哥还是生不出儿子,就要生的和离了。”
到时张大哥年纪大了,又生不出儿子,恐怕很难有女人会愿意嫁他了。
楼家男人吞吞吐吐地道:“老婆,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弃我生不出儿子来。”
楼夫人看着丈夫忐忑的表情,连忙表白:“当然不会,我才没有这么肤浅呢,儿子女儿都是我肚子生出来的,在我眼里都一样。”
楼家男人感动地抓住她的手:“老婆你真好。”
谢谢你不嫌弃我生不出儿子。
卧室内,两人温馨地抱在了一起。
第175章
西山, 妙音寺,原景国公夫人已经在寺中带发修行半年了。
幽静清雅的小院里,景国公夫人坐在石桌旁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桌上放着三杯茶水, 只是如今少了一人,萧沫想看看养在池塘里的鲤鱼,所以一个人走开了。
景国公夫人知道对方是想留个空间给自己和儿子说话,所以才找借口离开的。
她的目光移向池塘边活泼娇憨的少女, 轻轻吐出一口气:“公主看着挺体贴和善的, 待你也很好,为娘也能放下心来了。”
景国公夫人一生贤良淑德, 相夫教子,可惜老天爷没让她遇上个好夫君,偏遇上个宠妾灭妻的。
她懦弱无能护不住孩子, 反过来让孩子为自己操心, 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韩重元。
所以不管韩重元做什么, 是毁了那女人的容颜也好, 叛出家门也好,她所做的只有支持,并尽自己所能的护住孩子。
她知道韩重元骨子里有多么桀骜不驯的, 也有预感这孩子将来也许会下场凄惨,做好了陪孩子一起走的心理准备, 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选择背叛朝廷陪着找回来的真公主造反。
可是不管心里是如何惊涛巨浪, 在孩子派人来接自己的时候, 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跟着走了——是死是生,她都陪着孩子一起。
后来的事情发展出人意料, 叛军赢了,她也重新回到了京城。
只是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座阴冷无情的国公府里, 宁愿选择在山上带发修行。
其实她心里未尝没有一种隐忧,总害怕韩重元会落得不堪的下场,念经也是为孩子祈福,祈愿佛祖多保佑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
韩重元的目光也追逐着萧沫的动静,他开口道:“我跟公主即将大婚,娘真的不愿下山帮着主持婚礼吗?你是我们唯一在乎的长辈,公主也希望你在。”
景国公夫人摇头:“娘不想出现在人前,只要知道你们好好的就行了。”迟疑了下,她还是开口叮嘱道,“你以后不要轻易惹公主生气,要是过得不开心了,也不要跟公主硬来。”
萧沫的名声到底太响亮了,弑父杀母的,比自己儿子还凶残,她还真怕两人一言不合儿子会被公主干掉。
听说真公主有天罚之能,自己儿子再厉害也是凡人,肯定斗不过她,她真怕公主会有杀夫的一天。
韩重元对上母亲忧心忡忡的眼神,既窝心又无语,只好安抚道:“娘放心,公主挺好的,我们会过得好的。”
景国公夫人回以一笑,只是心里信几分就不好说了。
“娘一个人坐会,你去陪着公主吧,不要让人家无聊。”景国公夫人催促。
她就希望两人感情再深厚点,这样以后有什么矛盾,公主多少手下留情点。
等韩重元过来时,萧沫歪坐在池边,好奇地抬头问:“怎么不陪你母亲说话?”
韩重元掀袍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捡起她肩膀上一片落叶:“娘怕你无聊。”
萧沫眨眼:“我不无聊啊!不过你们聊得怎么样,伯母愿意下山吗?”
韩重元摇了摇头:“母亲对世事心灰意懒,更喜欢山上的平静。”
“山里虽然清净,可是未免也太冷清了点。而且我看伯母还这么年轻,就这么过日子太可惜了。如今以你我二人在夏朝的地位,伯母想过什么日子不成?别说是和离再嫁,就是想养几个小情人”萧沫正大言不惭,就捂着额头痛呼了起来。
原来是韩重元屈指轻敲了几下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多谢公主慷慨,不过大可不必,我母亲恐怕无福消受。”
萧沫委屈巴巴地撅嘴:“你又不是伯母,你倒是问问啊,没准伯母自己乐意呢?”就准景国公左拥右抱,不准国公夫人另寻第二春吗?
他们小情侣在这耍花腔,那边景国公夫人看得提心吊胆,见自己儿子竟敢抬手冒犯真公主,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就怕真公主大怒之下将自己儿子冰封起来。
不过紧盯着一会,她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不管公主在外面传闻里怎样的厉害,可是在儿子面前貌似挺孩子气的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自成一体,别人想插也插不进去的感觉。
她好像不用担心自家儿子很快会被公主抛弃,有成为冷宫怨夫的一天。
事实也如此,终此一生,萧沫和韩重元相濡以沫,恩爱有加,成了大夏朝夫妻情深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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