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贺澄的生日。
◎我和李长宇谁更得劲?◎
第31章
电影院内人不算多, 这部片子也上映十来天了,口碑不错,是一部喜剧片。
喜剧片是情侣阶段和暧昧阶段的同伴里最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成双成对的人, 显得贺澄越发形单影只的孤独, 他全副武装戴着墨镜和口罩,就算今天他妈站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他欲盖弥彰地看手机, 耳朵竖着听前面两人的聊天。
“顾总,你的腿怎么了?”李长宇神情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顾君渊受伤了。
但是转念一想,顾总脚都受伤了还来陪他看电影, 便觉得有些感动, 双眼发红。
顾君渊只是一笔带过:“已经没事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长宇见他止住话头,也不好一直问, 把饮料递给他, 介绍这部电影:“这是一部喜剧片, 听网上评论说蛮好看的, 很搞笑, 希望顾总可以喜欢。”
顾君渊拿着温热的奶茶,随意地放在手边,他没来电影院和这么多人看过电影, 一般都是他包场或者在家看。
上次来看电影, 还是追李长宇的时候。
李长宇也不想让气氛冷下来, 说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或者聊着一些网上的八卦。
顾君渊虽然不算潮流, 但也不代表他不上网, 再加上李长宇学习的专业——金融系, 两人聊得非常愉快,在贺澄看来。
他默默感叹,果然顾总和他弟弟才是天生一对啊,看,多默契啊,说话你来我往,甜甜蜜蜜的。
顾君渊和他在一起就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贺澄越想越生气,抬脚在往李长宇凳子上踹了一脚,然后当作没事人似的望着大屏幕。
李长宇和顾君渊正聊到金融托信业务的就业前景和岗位,猛地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两人聊天戛然而止,同时往后转头。
贺澄目不斜视,仿佛凳子上留下的脚印不是他的。
李长宇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但是顾忌旁边坐着的是顾君渊便默默忍了下去,呼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事,可能是不小心的吧。”
半点没发现那个口罩男是他哥。
倒是顾君渊上下打量了一下贺澄,觉得这人的身形和行为有些眼熟,但是裹得太严实,没办法确认。
两人的交谈声随着电影的开始而停止,顾君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他突然发现了区别。
第一次和李长宇看电影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一丝紧张,还会想办法和小男生碰碰手指什么。
现在却心如止水,旁边的男生甚至没有电影的情节吸引人。
顾君渊意识到,他对李长宇的兴趣和热情都在消散。
贺澄见两人规规矩矩地看电影,收起想要偷拍的手机。
他能偷偷录音然后循环播放给顾君渊听,他也敢录下两人亲密的举动,然后在他和顾君渊亲密动作的时候,反复播放给顾君渊看!
贺澄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那逗得观众发笑的情节,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好笑的,他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直到影院里因为男主出丑的一个情节哄堂大笑时被惊醒了,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发现戴着口罩,所以只是抿了抿嘴。
他见前面的两个黑亮的后脑勺还在正襟危坐,他觉得有些无聊,还以为能看见什么刺激的场面呢,他起身准备离开。
电影开始后,很少有人离开或者走动,所以他的身影算是比较明显的。
顾君渊瞥见他的身影,拿起黑色拐杖,偏头低声和李长宇说了一句:“我先去上个厕所。”
李长宇拉住他的袖子,双眼关心:“我陪你去吧?”
顾君渊拨开他的手,“我自己去就行,你继续看吧。”
电影院内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路,他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阶梯只能借助忽明忽暗的电影光线来看,他又拄着拐杖,根本走不快。
突然,他脚步一顿,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白鞋,就在几步之外的阴影下,顾君渊手指默默捏紧了拐杖,像是没事人似的,要从他身边掠过。
贺澄见他装蒜,伸手拦住他,手按在他肩膀上,把自己的口罩拉下来,露出那张笑得痞气十足的脸,低头亲在他脸上:“宝贝,找哥哥呢?”
现在两人还在电影院中,在离开的安全通道处,此处黑漆漆的,只有不甚清晰的微弱荧幕光线。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着我?”顾君渊伸手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臂,“我要去上厕所。”
“谁跟着你了?我不能来看电影啦?电影你包了?”贺澄自然不肯承认,倏地凑近他耳朵,故意逗他:“我抱你尿?”
顾君渊想起他抱着他尿的场景,拿拐杖打了一下他的小腿,自顾自的往外走。
贺澄就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顾君渊到了厕所,见他还跟着,不由停下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贺澄摊手表示无辜,非常真诚地问道:“你觉得和我弟看电影开心吗?”
“嗯。”顾君渊矜持地点头:“还行。”
贺澄微微一笑,突然抱住他,顾君渊吓了一跳,却死死地咬住唇,没有叫出声来。
电影厕所隔间的门被大力关上、落锁。
贺澄掐着顾君渊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顾君渊拿着拐杖的手指倏地收紧,男人的气息几乎将他包裹,他身上依旧有烟草味道,但是贺澄从来没在他面前再抽过。
贺澄双臂抱得很紧,勒得他的脊背生疼,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他遇见和李长宇有关的事情,似乎很容易失控
贺澄亲了一会,才松开他,盯着他的唇看了两眼,便见周围薄唇那一圈,都像是被人吮过的红,一时半会怕是消不了了。
“跟我亲嘴是不是要比和李长宇看电影更好玩儿一点?”贺澄嘴角含着笑又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嘬了一下,桃花眼蛊惑似地看着他。
“不”顾君渊脖子上蔓延起的红色几乎要将他淹没,心跳频率之快似乎要从胸腔出蹦出来。
他撒谎了,他对李长宇毫无感觉,却对他哥哥心潮滚烫。
贺澄霎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笑意和温情消失不见,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用手指擦了擦他嘴角的湿意,缓缓道:“那你和他玩得开心。”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抱住他的手臂,转身离开,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纠缠。
顾君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只能抓住趋近于冰冷的空气,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什么也没说出口。
顾君渊去厕所的时间太久,久到李长宇快要起身去找他了,顾君渊才慢慢回到电影院的位置上。此刻电影已经接近尾声,喜剧最后以励志结尾,似乎变成了这些年的主调。
但是很多人的生活却像是荒诞的喜剧,永远不可能结束和改变。
顾君渊神情有些恍惚,却端得冷静沉着,面对李长宇的关心只是礼貌微笑。
电影结束前,李长宇看了好几遍手机。
顾君渊便善解人意地说道:“有事你可以先去忙。”
“实在不好意思顾总,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哥生日,所以我现在要赶回家去帮他过生日。”李长宇有些无奈道。
顾君渊怔了一下:“谁的生日?”
“就是贺澄,我哥呀,他今天生日。”李长宇解释了一遍。
顾君渊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我送你回去吧。”顾君渊突然主动开口。
“啊,好啊,麻烦顾总啦。”李长宇当然不会拒绝,脸上带着灿烂活泼的笑。
顾君渊却想到贺澄离开时的面无表情。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贺澄其实自己都没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还是徐香女士下午突然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的。
“老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贺澄甩开鞋子,先给他妈一个大拥抱,笑着道。
“你说不回来吃晚饭,我就给你煮了一碗面咯,让你弟弟给你买蛋糕回来了。”徐香被大儿子抱着,脸上笑容含笑温暖。
徐香和大儿子之间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好吧,我妈煮的面,我能吃三碗。”贺澄笑眯眯说道,很给面子。
“吃不下也别勉强,你弟弟还给你带了蛋糕呢。”徐香给他盛了一碗饭,又自己装了一碗,母子俩面对着面坐着。
贺澄吃了一口,朝着她竖起大拇指,赞道:“老妈你做的面十年如一日的好吃啊。”
说完,他喝了一口水,“但是能够不那么要喝水就更好了。”
徐香尝了一口,强压着那股咸味,努力吞咽了下去:“嗐,我做的时候,跟你大姨打电话去了,没注意可能放多了盐。你凑合着吃吧。”
“您是我亲妈。”贺澄像是尝不到那咸味,几口把那碗面吃完了。
从小到大的生日,贺澄都是这么过的,他妈有闲钱的时候给他买个蛋糕,没闲钱的时候,给他做碗长寿面。
蛮好的,贺澄觉得很知足了。
李长宇的蛋糕姗姗来迟,贺澄已经被他妈严刑拷打好几轮了。
问和他相亲的女士相处得怎么样。
徐香女士还把自己的微信群给他看,那是相亲微信群,里面男男女女照片都被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发在群里。
他长得帅,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讨论。
有人问他职业。
她妈回答:自由职业者。
有人问他学历。
他妈回答:在A大附属中学毕业,成绩很不错的。
有人问他年薪。
他妈回答:生儿育女、买房买车没有问题
李长宇拿着蛋糕赶回来,看见像死鱼一样躺在沙发上的贺澄,他像是被徐香女士吸干了精气神,看见他似乎看见了救星。
李长宇从来没见过他哥看他的眼神这么亮。
贺澄挣开他妈妈的魔爪,奔向李长宇,揽住他的肩膀:“弟啊,快给哥看看,蛋糕长什么样啊。”
徐香翻了个白眼:“你他丫的没见过蛋糕长什么样?”
“常见常新嘛。”贺澄笑眯眯说道。
八寸的蛋糕不算大,是最普通的那种水果蛋糕,上面点缀着草莓和猕猴桃,蛋糕里面的夹心是有些酸味的芒果。
“哎呦,你哥今年25岁啊,你买的蜡烛咋是二十四岁的呢?”徐香拿着两个数字,瞪了一眼李长宇。
贺澄无所谓从她手上拿过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眼眸弯弯道:“没关系啦,我愿意年轻一岁,24岁蛮好的。”
他死在25岁那一年,所以24岁蛮好的。
李长宇却有些羞愧,低着头小声在贺澄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哥。”
贺澄拍了拍他的肩膀,“来,给哥唱一下生日歌。”
徐香跑去关灯,仪式感十足,李长宇干巴巴给他唱着生日歌,五音不全。
“快许愿,快许愿!”徐香笑着望着两个儿子,眼神泛着泪光,对于她来说,两个儿子健康幸福就是最重要的。
贺澄闭着眼睛许愿,小时候他会许愿,希望可以让爸爸回来,爸爸妈妈在一起,希望妈妈不要生弟弟,希望成绩能好一点,希望自己能挣很多钱
从小到大贺澄有很多愿望,但是都没有实现过。
这次他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自己和母亲能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三人吃了三块蛋糕,另外一块徐香说是留给李长宇他爸的。
贺澄在这个家里是有房间,只是他的房间比较小,从前是杂物间。
不过他也不嫌弃,洗完澡冷得直哆嗦,翻出自己灰色的老棉睡衣,现在已经入冬,在顾君渊家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冷,有暖气空调,天天光着膀子都精神抖擞的。
回到家里没有地暖没有空调,就显得有些寒风刺骨了。
贺澄裹着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正在约着和周家轩打游戏呢,突然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打了进来。
网断了,他下意识挂掉,再回到游戏界面的时候,英雄人物已经死了。
“我靠啊,哪个傻逼给我打电话啊。”
贺澄退出去一看,是顾君渊的电话,没有备注,但是顾君渊的尾号是四个九,很好记。
贺澄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犹豫几瞬,他还是决定先点开游戏,继续把游戏打完。
“是哪个傻逼给你打电话了?”周家轩含糊的语调问道,应该咬着烟,说话声有些黏糊咬牙。
“没谁,我活爹。”贺澄呼出一口气。
游戏接近尾声,电话又响起来,贺澄黑沉的眼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晦暗,手机光照在他脸上,照亮了他有些纠结和烦躁的眉眼。
“喂?”贺澄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有一分多钟的静默。
贺澄也不装什么不认识,躺在脚都伸不直的小床上,半曲着腿躺在床头,掏出烟往嘴里塞了一根,打火点亮细长的白烟。
他压着嗓子,语调低沉,红唇飘出几抹白烟,他喊了一声:“顾总,怎么了?”
顾君渊拿着手机,疏离淡漠的眼微微垂着,明明第一次被贺澄挂电话,就该生气的,奇迹般的,他并没有很生气,反而给他打了第二个电话。
“我脚疼。”顾君渊坐在车内,前面坐着两个当空气人的海叔和林小西,语气淡淡的,半点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变化。
贺澄拿烟的手一动,朝着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弹了点烟灰,舌尖顶了顶腮,心率有些不正常的快,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舒服看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顾君渊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曲,唇角也轻轻抿起,第一次被人这般委婉又直白的拒绝,心里有些不好受。
“没话说了?”贺澄腮微陷,抽了口烟,被烟侵染得嗓子越发沙哑:“那我挂了?”
顾君渊语调顿时拔高了一分:“贺澄!”
“唉,我听着呢。”贺澄唇角勾起笑,想着现在顾君渊的表情肯定很难看,毕竟天之骄子总是不懂得被人拒绝是什么感受的。
顾君渊叫住他,唇微张,却吐不出更软的话。
“好吧,我今天原本想在家里住一晚的,顾总这么想我的话,那我现在回来?”贺澄见好就收,摸了摸自己发酸冻红的鼻子。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啊。
“我让司机来接你。”顾君渊挂了电话。
张海看着他们家顾总,“顾总,我们现在……?”
顾君渊眼都没抬,“在这里等他。”
张海多少惊叹都只能往肚子里吞,看着陌生的环境,下面卖水果的大婶不知道往他们的位置看了多少眼了,大概明天关于豪车的八卦就要在整个街道传遍了吧。
他们送李长宇回去之后,就没离开。
贺澄慢吞吞抽完烟,也没换衣服,穿着灰扑扑甚至有些丑的棉睡衣下了楼。
原本想去和水果摊的胖婶蹭蹭火,等司机来接,没想到还没坐下,便被胖婶拉着手臂,指着不远处黑暗中的轿车,表情有些诡异疑惑:“唉?那辆车送你们家长宇回来的,就一直没走。那是什么来头啊,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贺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辆车是他看着顾君渊今天出门时候坐的。他怔愣一瞬,口袋里还有一口袋的瓜子,抓起一把放在胖婶手心里。
“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弟的朋友?我去问问。”贺澄磕着瓜子,没什么素质的将瓜子壳扔在街上,走上前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
窗户缓慢摇下来,露出林小西那张有些稚嫩紧绷的脸。
贺澄笑了笑,伸出手给他递瓜子:“还真是顾总你们哈,来,冷酷小保镖,吃点瓜子?”
林小西板着一张脸:“不要。”
“行吧。”贺澄拉了后面的车门,没怎么用力就开了。
他瞧见在阴影处穿着风衣的男人,顾君渊正转头看着他,贺澄瞧不起他什么神情,车内没开灯。
贺澄顺势坐了进去,伸手朝着顾君渊摊开:“顾总嗑不嗑瓜子?”
顾君渊见他穿得丑又臃肿,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淡淡拒绝:“不要。”
“好吧。”贺澄也不在意,自己在安静的车里嗑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到处扔瓜子壳,自己从兜里掏出一个在胖婶店里顺手拿的黑色塑料袋。
那嗑瓜子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在张海和林小西看来几乎振聋发聩。
他们俩是真的佩服他的心理抗压能力。
顾君渊则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有隐隐要发作的架势,从前贺澄可从来没这么规矩过,一上车就是要对他搂搂抱抱,亲亲舔舔的。
顾总有些生气,他都已经主动给他打电话认错了,还要怎么样?
贺澄等自己的瓜子嗑完了,拿起一瓶没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轻咳了两声。
顾君渊以为他终于要说话了。
就见他双手一插兜,准备闭眼睡觉了。
顾君渊太阳穴都紧绷了一瞬,咬牙道:“贺澄。”
“嗯,我在。”贺澄睁开眼睛,借着街道旁的灯光大概可以看清楚顾君渊的大致轮廓,他打了个哈欠:“顾总,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晚上吞吞吐吐的这不像你啊。”
“生日快乐。”顾君渊声音有些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物盒。
贺澄静了静,才轻笑道:“您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他还以为顾君渊知道他上次骗他手链会大发雷霆,报警逮捕他这诈骗犯呢,没想到居然和他说生日快乐。
“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吧,顾总,今天已经不是我生日了。”贺澄看了一下手机,确实现在十二点零三分,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你不要?”顾君渊语气发沉。
“是什么东西?”贺澄有些好奇,拿过礼物盒,同时攥住了顾君渊的手指。
他的掌心温暖,顾君渊的手指有些凉,被他握住不由往他手心里缩了缩。
贺澄打开盒子摸了一下,知道是什么了。
同时顾君渊开口道:“手表。”
“哦~我不要,上次已经送过我生日礼物了。”贺澄合上礼物盒,他说得是上次他骗的手链,虽然现在已经变现了。
“那个手链”顾君渊语塞。
“手链原本是送我弟弟的?”贺澄笑着接话,手指抓着盒子塞进他口袋里,没仔细瞧那礼物。
“那我们相互抵消了,谁都不能生气,我骗你说了假生日,你也别生气。”贺澄手顺着他的窄袖手腕处摸了摸,指腹抚摸过的地方一片酥麻,顾君渊的手落在贺澄大腿上。
“手表三百万。”顾君渊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手在他毛茸茸的棉裤上摸了一下,掂量了一下,很厚很暖和。
贺澄摸他手腕的指节哆嗦了一下,疯狂心动着,他轻咳一声,有些无辜地问道:“现在可以后悔吗,我突然觉得我生日可以再延长一天的。”
“嗯哼。”顾君渊轻哼一声,他送的东西自然不会便宜。
贺澄可耻的心动,但内心那点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呼出一口气,温热的吻落在顾总耳侧,手指和他的十指相扣:“明年送我好不好?就是这个礼物就可以,不要送晚了。”
顾君渊不理解,今年和明年有什么区别。
“嗯。”他不理解,但是还是答应了。
耳朵被亲了几下,痒痒的、麻麻的,熟悉的心跳加速。
贺澄咬住他的耳垂,呢喃似地问他:“和我亲嘴是不是比和李长宇看电影好玩儿?”
他又重新问了一遍,顾君渊哑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话题。
贺澄用舌尖顶了顶他的耳垂,软乎乎的耳垂变得湿淋淋一片,他张口就来:“顾总知道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嘛?”
“什么?”顾君渊睫毛颤了颤,顺着他问着。
“希望顾总觉得我比弟弟更让你觉得得劲。”贺澄捧着他的脸,手指按着他的嘴唇,摩挲一瞬。
其实贺澄觉得这样的攀比很无聊,但是他就想和从来没有赢过的李长宇比一比。
甚至在这一刻,他希望顾君渊更喜欢他,而不是李长宇。
但这不可能的。
他永远比不过他弟弟。
【作者有话说】
可怜小澄在线嘤嘤嘤。
(有宝贝说贷款加更,我考虑一下哈哈哈哈)
32 裙子一穿。
◎法力无边。◎
第32章
车开得快, 两人说话声小,倒是并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林小西注意到贺澄居然直接跨坐在顾君渊腿上, 姿势暧昧火辣。
贺澄主动坐在他腿上, 伸手捧住他的脸。
顾君渊认真地思忖了几秒钟,他想要扭开脸, 却被人强行掰了回来,回答的声音轻得不行:“你更好。”
贺澄心情飞扬起来, 不管顾君渊是不是因为他今天生日而哄他,无所谓啦, 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贺澄低头吸了一口他的嘴唇, 语调沙哑:“爱死你了,宝宝,不枉老子对你这么好。”
顾君渊感觉他坐在自己腿上磨蹭, 抱住他的腰, 下巴被人抬起来, 嘴唇又被他堵上了。
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似的, 两人吻在一起。
贺澄非常热情, 却还是顾忌着孩子,没压着他的肚子,亲了一会就从他腿上下去了。
回到顾总的大别墅, 关铜还在客厅等着, 客厅放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 见两人回来,关铜微微一笑:“少爷, 这是叶少爷给您的礼物, 说是要让您亲手打开。”
顾君渊微微蹙眉, 不认为叶聿能送什么正经好东西,淡声道:“扔出去。”
“好的,少爷。”关铜半点没犹豫。
贺澄倒是伸手一拦,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顾君渊实话说道:“不知道。”
“嘿,如果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办,给我呗,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贺澄准备去找剪刀开箱子。
关铜看了一眼顾君渊,顾君渊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便放下手中的纸箱,笑着离开了别墅。
顾君渊上楼洗澡去了,贺澄用剪刀打开纸箱,里面的东西闯入眼中,乍一看杂七杂八、五彩斑斓的东西都有。
定睛一看,种类之丰富是他的这个久经风月的老麻雀都惊讶的。
里面有正红色吊带蕾丝裙加大码的,保证男人都能穿;还有活灵活现堪比真物的硕大玩具,保证满足每个阶段的需求;还有最令人惊叹的还得属那个草莓味的润滑剂,包装上几个醒目的大字,可舔舐
贺澄一手拿着小红裙,一手拿着海手服,想到顾君渊穿着这些衣服的样子,他穿肯定好看,宽肩窄腰翘臀大胸,肤白貌美大长腿
顾君渊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现在走路可以不需要拐杖,一瘸一拐地也能走,他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表情变得异常丰富和扭曲。
只见贺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v领吊带裙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拿着粗长的玩具看着他,不嫌脏地把玩着玩具。那蕾丝红裙有些短,刚好到他腿根,一双笔直长腿交叉着,还穿着红色渔网吊袜,肉被勒出块状的痕迹,脚趾露在外面。
男人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故作嗲声道:“老公,你看我穿裙子美吗?”
很像是酒吧的艳俗美女郎装扮。
顾君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像是见鬼了,视线被他露出的胸肌和大腿吸引了大半视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外走,走得不快,努力且艰辛:“神经病啊你。”
贺澄扔掉玩具,大步流星追上顾君渊,在他走出房门前,将人壁咚在门上,小裙子在空中滑出柔软的幅度,精壮的双腿抵住顾君渊的腿。
顾君渊不忍直视,表情有些狰狞扭曲,只想要逃,但是他逃也逃不掉。
“老公怎么这副表情啊,我穿不好看嘛?”贺澄自我感觉良好,搔首弄姿地拉下自己的吊带,露出光洁的肩膀,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对着顾君渊抛了个媚眼。
顾君渊闭了闭眼睛,又强忍着恶心睁开,现在的贺澄头发长长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粗粗的像新长出的黑色小草,浑身的气质和长相都是硬朗粗犷的男人形象和身上的情趣红裙格格不入。
那种男扮女装的即视感非常强,强到根本没办法直视。
“老公,想穿着小裙子淦你。”贺澄眯着眼笑,说话声却流氓又不容忽视。
顾君渊衣襟被掀开,贺澄像条狗似的,张嘴咬在他肩膀上。顾君渊忍不住揪起贺澄刚刚长长一点的粗短黑发,“你又发什么疯。”
“老公还没回答我,可不可以?”贺澄吃痛松嘴,雪白齿列露出一个笑容,弯腰抬手抱着他屁股,将人直接托了起来。
顾君渊手扶着他的肩膀,表情有些凝滞。若是有第三个人在房间里就会发现一个非常怪异的场景,穿着性感红裙子的男人肌肉虬结抱起了高大男人,然后抬手将男人扔在床上,倾身压了过去。
那红裙子边缘翘起,几乎像是没穿,若隐若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
顾君渊被他这股疯劲儿吓到,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逐渐圆润的肚子有半个哈密瓜大小了。
浴袍被掀开,顾君渊望着分开他脚踝,吻着他肚子的贺澄,狠声说了一句:“可以,怎么不可以。”
贺澄双眼放光,脸凑到他跟前,亲他的嘴角,求证似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
顾君渊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黑沉凤眸望着他,淡淡说道:“你最好把他也淦没了最好。”
贺澄心底的火瞬间像是被人闷头浇了冰水,讷讷道:“倒也不必这么血腥”
顾君渊盯着他身上的吊带裙,少得可怜的布料,简直辣眼睛,他睨了他一眼:“这是叶聿给的?”
贺澄点了点头,拿起那拆开包装的东西,在手心挤了一点,在手指上沾了沾,然后凑到放在顾君渊嘴边,哄骗说:“顾总,草莓味的。”
顾君渊能上当才怪,紧闭着唇,不肯吃。
贺澄便先自己放在嘴边舔了舔,然后再凑到顾总唇边,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试试嘛,老公。”
顾君渊嫌弃地皱着眉,勉强张开嘴将贺澄的手指含进嘴里,贺澄压着他的舌根挑逗了一下。
确实是草莓味道的,草莓味还很浓.
最后,贺澄和顾君渊嘴里全是草莓味,舌根都在隐隐发甜,贺澄说话有些大舌头:“怎么样,老公,裙子一穿,法力无边吧。”
顾君渊双腿发颤,强忍着齿间的哆嗦,稳着语调说:“嗯还行吧。”
“还行?”贺澄翻身压着他的肩膀,将自己有些起皱的手指泛白的手指给他瞧。
“这是还行?”贺澄难以置信,扒拉着顾君渊逃避难堪的脸,在他狡辩间又把手指塞进他嘴里,不让他说话:“白素贞和小青都得捧着你,法海来了也要给你竖大拇指你知道为什么嘛?”
“贺澄”顾君渊要去捂他的嘴,黑深的凤眼闪烁着水光和羞恼。
贺澄扒开他的手,在他嘴上印上一个吻,咧嘴笑笑:“水漫金山还得属我宝宝最牛呢,许仙都不知道要被你淹死多少回了。”
“”顾君渊眼皮抽动,他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不愿再想、不愿再管。
贺澄伸手把那从他身上脱下的红裙盖在他身上,他现在身上还穿着一件勒得要死的渔网吊袜。
顾君渊感觉身上有轻纱拂过,便听见贺澄在他耳边遗憾地说道:“顾总,什么时候我能看见你穿小裙子,你这么白,穿起来一定比我好看。”
“我没有异装癖。”顾君渊眯起眼,便看见盖在他胸前的裙子。
“我也没有好吧,这叫情趣,你懂不懂啊?”贺澄隔着裙子捏了他一下。
顾君渊咬了下唇,道:“你穿也蛮情趣的。”
“行吧,我穿就我穿,总不能白花钱了对吧,叶聿的钱也是钱嘛。”贺澄语气中带着一点兴奋。
“你还想给他省钱?”顾君渊睁开眼,盯着贺澄的脸。
贺澄笑了一下,“没呢,主要是想穿着裙子欺负你。”
顾君渊又觉得他有病了,伸手一把推开他,然后起身想去洗浴间洗澡,贺澄扣住他的手腕,抱住他赤条条的身躯,哑声道:“我们一起洗呗?”
他们两个还没有一起洗过澡呢,除了那次泡温泉。
贺澄扯了扯勒着自己大腿肉的渔网,拉了一下顾君渊的手,让他看下面。
顾君渊一开始不肯看,以为贺澄在耍流氓,但是贺澄坚持:“你看一下,就看一下。”
顾君渊忍着脾气看了一眼,就见他手指勾着那勒着腿肉的渔网弹了一下,问他:“这个像不像你的衬衫夹?”
顾君渊脑袋在回忆衬衫夹的样子,猝不及防被贺澄耍流氓,他猛地抬起眼。
贺澄恶作剧成功,牵着他的手臂笑得很大声:“你他妈的羞什么,我有的哪样你没有?啊?还他妈脸红,笑死我了。”
“滚出去!”顾君渊冷着一张红脸,一把推开他,把浴室门关上。
光着屁股蛋子的贺澄在门口敲门。
“哎呦,我错了,老公,对不起嘛。”
“老公宝宝,我好冷,我要感冒了,啊切”
“顾总,放我进去吧,我帮你精油搓背啊,老板?”
顾君渊被吵得受不了,还是开门放他进去了,随后又听见除了水声之外,模糊又有节奏感的声音.
阳光明媚,下了几天的雨,终于放晴了,那被收起来的盆栽又被搬到了花园里,喷泉旁边还雕着石像,贺澄看什么都像是石狮子。
顾君渊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时间进入了十一月中旬,他依旧稳如泰山地呆在家里,若不是经常见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贺澄大概率真的觉得顾总要破产了。
根据他所知的剧情,顾总并没有因为崴脚而不上班的事情,剧情里只说他是事业狂几乎睡在公司里。
他知道的顾君渊从来不是个会主动放弃事业,任由私生子踩在头顶上拉屎的人。
顾君渊有野心、有手段、有脑子,贺澄不至于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像狐狸精一样迷得他五迷三道连钱都不赚了。
贺澄这段时间也没再去帮周家轩的忙,徐香帮着他,他在家陪着顾君渊,手上拿着自己在网上买的胎教启蒙书。
“这王子是什么好东西?见人家白雪公主晕倒了,还主动亲?这不是猥亵嘛?”贺澄看着那些童话故事只觉得槽多无口,又翻了一本:“还有灰姑娘,啧,也是恋爱脑,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这种男人我都了解,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而且平民女孩儿要和王子在一起,多辛苦啊”
“什么锅配什么盖”
顾君渊靠在沙发上,正在看着书,听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碎碎念了十几分钟,觉得有些聒噪的同时,还有些好笑。
“那你觉得他应该听什么故事?”这些童话故事,顾君渊也是略有了解的,都说了是童话了,自然不会过多的去深究里面的道理和哲学。
“嗯我就是看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把脑子看坏的,现在与时俱进要不给他读点英语听听?追赶国际潮流?”贺澄虽然觉得自己是只山鸡,但也希望自己的儿女成为凤凰。
“现在英语也不算什么潮流了吧?”顾君渊穿着件黑色睡衣,裹羊绒披风,黑发柔顺地自然垂落,显得越发柔软,眉宇间浅淡清冷的神情带着一丝温柔。
贺澄摸了摸脑袋,“行吧,唉?你看外面下雪了诶”
最近天气骤降,天气预报这两天会下雪,没想到居然这么准,贺澄望着落地窗外小片小片的雪花,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
顾君渊不以为然,神情淡淡:“A市不是每年都下雪吗?你没见过?”
贺澄顺着他的手臂,抚摸上他的脸颊,附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昨天亲了你,我今天也亲了你,这两天的亲嘴感觉一样吗?”
“差不多。”顾君渊抿了下唇,嘴硬道。
“那我今年过生日开心过了,明年过生日就不开心了吗?”贺澄在他唇上又啄了几下,才施施然站起来,准备穿着大衣往外走。
“所以今年和顾总一起看雪,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贺澄说的情话烂大街,但是顾总确实第一次听。
贺澄刚打开门,便呆楞住了,只见门口站着好几个黑衣挺拔的男子,他视线往后看去,就见坐在轮椅上银发满头的老人,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凤眼带着的威慑力像是一座大山压上贺澄的脊梁,他差点给跪了。
“您是?”贺澄舌头有些打卷,勉强打起精神说道。
顾君渊站在他身后,披着毛毯盖着肚子,穿着家居服的顾总人夫感十足,但是在看见老人的瞬间仿佛变了个人,面容清冷,神情冷肃,他勾起一抹唇角,“爷爷,您怎么来了。”
贺澄心肝一颤,本书最大的boss登场了。
顾清元精神矍铄,眼神炯炯有神,他眼尾扫过顾君渊的腿,黑衣人开路,他被推着进了客厅。
蓦然,贺澄觉得外面吹着寒风,下着大雪的花园似乎更让他向往,在这室内,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做贼心虚,小说里面的顾清元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曾经拿着李长宇的前途和性命威胁顾君渊。
导致两人分开的罪魁祸首。
若是让顾老爷子知道,贺澄把他的爱孙肚子搞大了,大概率会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喂鲨鱼吧。
贺澄站在两人身后,默默打了个寒颤。
顾君渊扶着顾清元坐在沙发上,然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茶杯,毕恭毕敬的模样。
“你的伤怎么样了?”顾清元接了那杯茶,却没有喝,放在桌上,气压很低。那久经沙场,一眼就能被看透的眼神,贺澄扛不住一点。
但是顾君渊却能面不改色的接下他的眼刀,抿了口温水,润润嗓子,语气略微淡然:“全好了。”
“既然好了,为什么还不回公司?”顾清元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君渊是他亲手带大的,是他认为最好的继承人,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但是最近他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说他喜欢男人,说他是同性恋。
若只是玩玩,顾清元不会多说半句,有钱人有几个洁身自好的?
私底下怎么样,他不会管,但是这些爱好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顾清元找顾君渊说过,让他结个婚或者订个婚,其他的他不会插手再管。
但是一向听话的顾君渊却拒绝了他的要求。
顾清元便在顾南非的哀求下,让那个私生子进了公司,并不是想让私生子代替顾君渊的位置,只是想给顾君渊一点小警告。
没想到顾君渊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居然耍小孩子脾气不肯回公司了。
等了一个多月,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伤刚好,还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顾君渊微笑着回答,脸上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
“小渊,你在和我闹脾气吗?”顾清元露出一点示弱的神情,叹气道。
“爷爷怎么会这么想?”顾君渊哑然失笑,重新给爷爷倒了一杯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顾清元这次接过茶,喝了一口,青筋凸起的手背拄着拐,眉毛都白了,却不显老态,“你去年遇到车祸,比这伤严重百倍,也不曾休息这么长的时间”
“爷爷,我就是想休息一下,也不行吗?”顾君渊带着一点无奈的语气,安抚道:“您既想我结婚,又想让我去给公司卖命,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呢。现在您让顾君天进了公司,正好,他也是爸爸的儿子,您的孙子,也有公司的股份让他试试不好吗?”
“好个屁,他就是个酒囊饭袋,算什么东西?”顾清元低声骂道,敲了敲拐杖有些生气,眼底闪过嫌弃之色,他瞧不上那个私生子。
“您别生气,我在公司,在上头压着他,顾君天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地害怕我盯着他。现在我走了,他才好放开手做,大展拳脚,也许会给您惊喜呢?”顾君渊黑长的睫毛眨了眨,眼底神色半点未变,依旧温和。
但是那话听得贺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很像是他们农村,要杀猪,会提前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过年的时候杀掉。
顾清元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他不排斥兄弟争权,甚至觉得有竞争者才能激发顾君渊的狼性。
“你既然说上班的时候没时间认识女孩儿,那现在你有对象了?”顾清元话锋一转,抬眼问道。
贺澄双腿不争气地抖了一下,他这个男孩儿快吓死了。
“还在了解中。”顾君渊笑着道。
“哪家的女娃娃?”顾清元眼底露出一点兴趣,眼神动容。
“她家没什么钱,还是学生呢。”顾君渊煞有其事地说道,不紧不慢的喝着白开水,手臂始终半遮着自己有些显怀的肚子。
“学生啊。”顾清元眼底的兴趣半褪,脸上依旧带着笑:“咱们家也不需要联姻那套来结盟友,喜欢就娶了,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人家。”
“当然,我会的,有结果保证第一时间告诉爷爷。”顾君渊轻声应道。
那双和顾君渊如出一辙的凤眼,望着旁边低眉顺眼,脸色苍白的贺澄,眉头稍稍一拧:“你这边照顾的人,怎么换人了,关铜呢?”
关铜的爸爸是顾清元的管家,所以关铜也算是顾清元的人。
贺澄差点跪了,脑袋恨不得低到胸口去。
“之前那段时间赵清翼送到我这来住了十几天,关铜要照顾他,我又找了个人”顾君渊解释。
“近身伺候的人还是要知根知底的。”顾清元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贺澄,皱起地眉头越发深了。
贺澄咬着牙,心中默默回答,他和顾君渊不光知根知底,还知深知浅呢。
“知道了,爷爷。”顾君渊面容冷静。
“嗯,小渊,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对你什么心,你是知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确定了喜欢,就把女娃娶回家,趁着爷爷还没死,看见你的孩子,我也能瞑目了。”顾清元眉眼间染上了慈爱的眸光。
“我知道的,爷爷。”顾君渊点头,显得有些乖顺,神情却是淡淡的。
“好,那爷爷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和女娃娃相处着。”顾清元心满意足地离开。
顾君渊伸手扶着他上轮椅。
在顾清元离开后,顾君渊表情泻出一丝轻松,他对于爷爷的感情很复杂,敬爱又畏惧。
贺澄见人走了,半天不敢坐下来,双手扶着沙发,有些腿软的倒在沙发里。
“顾总,你爷爷好凶啊。”贺澄抹了抹额前的冷汗,两股战战。
“没出息。”顾君渊轻哼一声。
平时见贺澄在他面前满嘴跑火车,骚话一箩筐,没想到在爷爷面前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老实。
“我这辈子天大的出息就是上了顾总您的床,此外我再也没任何能说得出口的优点了”贺澄顺嘴说着,拉着他的手指,往他肩膀上一靠。
“对了,顾总,你这些天都和我鬼混在一起,什么时候认识姑娘了,我怎么不知道?”贺澄把玩着他的手指,也没了看雪景的心思。
“你去切掉,不就成了女孩了?”顾君渊凉凉说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他居然有些习惯了,甚至感觉非常放松。
“啊?”贺澄顿时苦着一张脸,安静半晌,想是认真在思索可行性:“我要是变成女孩儿,你真的会娶我?”
“”顾君渊。
“如果是真的,我咬咬牙也不是不行。”贺澄这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挨一刀,日后衣食无忧,多划算啊。
顾君渊:“”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了这对吵架(?)不超过一章就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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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总裁和秘书。
◎水深火热。◎
第33章
最终贺澄还是认清了男人的本质, 了无生趣地说道:“还是算了,男人的话不能当真。”
什么话都没说的顾君渊,推开贺澄的脑袋, 表情有些无语。
“啧, 顾总,你不去公司真的会没事吗?公司会不会破产?”在贺澄看的小说世界里, 哪有总裁不上班的啊,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叱咤风云的。
“不会破产, DIN不是个离了总裁就不能转的公司。”顾君渊淡淡道,他和贺澄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原因就是贺澄对他的世界半点不了解, 他对于贺澄的世界不甚了解。
“就算今天我顾君渊是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植物人, 也会有职业经理人给我打理公司,我只要躺着收钱就可以了。”
贺澄睁大了双眼,叹气道:“不得不说, 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有人吃穿不愁, 有人四处漂流。
“顾总准备什么时候重新去公司当总裁呢?”
“等肚子变小。”顾君渊淡然回答, 他不可能挺着个大肚子昭告天下他是个能生的男人。
“哦, 原来是这样。”贺澄抬手抚摸上他日渐变大的肚子, 突然来了一句:“顾总,你觉得这里是个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随便。”顾君渊无所谓地说道。他如果真的想知道性别自然有手段知道。
“那您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贺澄又问,神情带着几分思索。
“都行。”他不重男轻女, 也不重女轻男。
“你想说什么, 直接说。”顾君渊望着他。
“我希望是双胞胎, 一男一女。”贺澄口出狂言。
顾君渊打掉他的手,扭头不想理他了。
贺澄便笑着伸手去扒拉他的脸, 把顾总的脸扒拉到跟前, 噘嘴亲了亲, 笑嘻嘻道:“咋了,你觉得太多了,不想要?”
“不是我想不想要,这种事情只能看缘分和基因,你家有生双胎的例子吗?”顾君渊脸被他捧在手心里,脸颊上的肉被挤着,嘴微微嘟起。
“那还真没有。”贺澄回忆了一下,最后遗憾地说道。
“那巧了,我家也没有。”顾君渊挣开他的手,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我去看书,你别跟过来。”他制止了想要继续跟着他的贺澄。
贺澄没事做。两个钟头后,胆子大起来的贺澄去外面玩雪了,堆不了雪人,雪还不够厚,但是那漫天的细雪,拍照很好看。
他拿着手机拍花、拍喷泉、拍花园的细石子路、拍修建的欧式贵族建筑
贺澄微微抬眼,就看见了楼上的顾君渊,他穿着薄薄的睡衣,戴着眼镜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在丝绒红的窗户旁,他站在阴影下,垂眼看着他,神色看不分明。
贺澄穿着大棉衣,鼻尖冻得通红,露出在外面拍照的手指冻成了胡萝卜色,他朝着顾君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抬手给他比了个爱心。
顾君渊静静看着他,他穿着棉袄身材显得有些臃肿,站在雪中,簌簌飘落的细雪落在他的头顶、衣帽还有睫毛上,他还在和他比心,还对他招手,想让他一起下去玩。
他站着没动,没对贺澄的动作和呼唤做出任何的反应,可是越发攥紧的手指和逐渐泛起潮意的眼眶,都在对贺澄做出无声的回应。
见他转身离开,贺澄才呼出一口气,呼出的气体在眼前蔓延起白雾,他拍了拍心脏,有些劫后余生地说道:“还好刚刚顾君渊没看见我和小女仆拍照”
那种被丈夫抓奸的刺激感.
晚餐后,贺澄拿着从邹姐那买来的苹果去顾君渊书房找他,那苹果他精心挑选,挑了个板正通红的大苹果。
他先敲了敲门,“老公开门,是老婆。”
顾君渊没说话,贺澄见他也没出声阻拦,只当顾总是默认,直接推门而入。他坐在偌大的书桌前,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本书。
在顾君渊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贺澄拿眼睛看着,就感觉到了知识的磅礴力量冲击,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他拿着两个苹果,朝着顾君渊走去,一屁股坐在顾君渊百来万的黑桃木书桌上,举着两个苹果问他:“要哪个?”
“随便。”顾君渊淡淡说。
贺澄就自作主张将那个更圆更红的留给自己,然后将另外一个递给顾总,道:“今天是平安夜,吃个苹果,平平安安。”
顾君渊没接,看着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书桌前,眉头微微蹙起,贺澄的动作透着一股没规矩的懒散。
“顾总不会是想对我说教吧。”贺澄咬了一口香甜的苹果,汁水溢满口腔,含糊说:“我们开心就好咯,管他是不是洋节,我们求的是个好兆头,不代表我们崇洋媚外呀。”
“我不要。”顾君渊还是没接。
贺澄想起什么,翻了个白眼:“哦,你是嫌弃这没削皮是吧?平安夜的苹果,削皮了保平安的效果可就减半了咯。”
“算了,我也不想吃。”顾君渊垂眼看书,对那个苹果没什么兴趣。
贺澄顿了几秒,气得骂了一句:“以后我不叫你顾总了,你这么矫情,以后叫你顾公主好了。”
顾君渊抬眼,冷冷看着他。
贺澄半点不怵,抬臂按住他的后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酸甜的苹果香在唇齿间被品尝。
他气呼呼地下楼去给他削苹果,顾总擦了擦嘴角的水痕,沉着眼继续平静地看书。
娇妻贺澄端着削好皮,摆盘好的苹果呈给顾公主,顺带坐在他书桌前盯着他看书,时不时喂给他一个苹果。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将苹果吃完了。
贺澄有些无聊地拿着叉子敲了敲原本装苹果的碗,发出的清脆噪音让顾君渊忍不住皱眉,抬眼的瞬间对上一双含笑狡黠的桃花眼。
“总裁。”贺澄将屁股从桌子移开,弯腰拉住他的领子,眼神发光,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您看不看小说啊?”
“什么?”顾君渊问道。
“就是小说里面啊,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贺澄舔了舔唇。
“你的脑子就是看那些所谓的小说看傻的吧。”顾君渊扔开他的手,表情十分冷淡。
“我给顾总当一回秘书呗,就是那什么角色扮演你知道吧。”说着贺澄便往桌子底下跪,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拽着他的裤子。
顾君渊眉心直突突,抓住贺澄的手,“你能不能消停点?”
“总裁,您今天的裤子有点紧啦,我给您松松”贺澄入戏太深,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顾君渊心里觉得荒唐,又隐隐地兴奋,挡住贺澄的手劲越来越小,在他理智逐渐崩坏的时候,一道喜庆的铃声在肃穆的书房内响起。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发财”
是贺澄的手机铃声,带着最朴素的心愿。
贺澄停住,他正跪在顾总的膝盖前,扒拉着他的膝盖,有些不耐地拿出手机,没好气地道:“怎么啦?周祖宗。”
顾君渊听见这个称呼眼神稍稍一沉。
那头先是沉默一瞬,然后才响起陌生的男声:“您好,请问是贺澄先生吗?我是xxx城市管理办公室的”
贺澄一惊,玩角色扮演也会被警察叔叔打电话吗?
然后又镇定地回道:“是我。”
他站起来,脸上的玩笑和谄媚顿消,手撑在书桌前,表情有些凝重。
顾君渊默默将自己的腿合上,他有些想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贺澄会叫他祖宗。
原来他是个见谁都会叫祖宗的不孝子孙啊。
“哦,好,我马上过来。”贺澄眉眼沉沉,转眼看向顾君渊的时候,也没有往日的轻松:“总裁啊,不好意思,贺秘书家里出了点事儿,下次再给您服务。”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顾君渊在他身后平静开口:“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贺澄脚步一停,顿时觉得自己路走窄了,转身朝着顾君渊走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神情有些哀求之色:“我妈和我朋友被警察扣住了”.
最终在学校门口摆摊还是被制裁了,倒是不严重,就是要罚款叫家人来领。
徐香半辈子都是守法守纪的良好市民,这样一弄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不是警察,是城管,因为周家轩摆摊屡教不改,同时挑衅城管,最终被扣住。原本打算拘留五日的,顾君渊钱给到位了,就只没收了摆摊工具,没有拘留。
“没事的啊,妈,罚几百块钱而已。”贺澄手按在妈妈肩膀上,柔声安慰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徐香表情有些木木的,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吓死我了。”
“嗐,现在没事儿了哈。”贺澄拍了拍他妈妈的肩膀。
“你以后也别干这事儿了,不然你拿妈给你的钱买个店铺什么的”徐香脸色苍白。
贺澄怕她妈担心,满口答应点头:“好好好,那我暂时不泡妞了,先开个店?”
“你先成家再立业。”说到这个徐香清醒了,瞪了贺澄一眼:“事业和家庭并不冲突。”
两人站在外面等顾君渊和周家轩出来,外面吹着冷风,贺澄想让徐香进去等,但是她死活不肯,宁愿在外面卖冻肉。
顾君渊排场十足身后跟着林小东,逆着光,他像是站在光里的英雄,身后还跟着有几分灰头土脸的周家轩。
贺澄和顾君渊对视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介绍给他妈,还不等犹豫出什么结果。周家轩先凑了上来,握住他妈的手,想是看他亲妈似的:“徐阿姨啊,你没事吧,那些人没对你动手吧,哎呀都是我不好,我开车忘记带着您走了。”
徐香拍拍他的手背,满脸苦涩:“阿姨没事,你呢?阿姨看见你被抓的时候好像被踹了几脚,疼不疼啊?”
贺澄没眼看两人抱头痛哭的场景,拽开他妈,主动跟她介绍道:“妈,这是我老板。顾总,这是我妈。”
顾君渊插兜站在旁边,没穿西装,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羽绒服,神情清淡,在贺澄介绍的时候,才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姨好。”
倒不是顾君渊故作姿态,而是面对这种场景,他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待贺澄的母亲,太亲热他做不到,太冷淡似乎也不太好。
徐香并不介意,只当这是有钱人的矜持,眼含热泪地看着顾总:“今天真是多亏了您,大晚上还打扰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啊您要不要去家里喝杯热水?”
“妈,您别客气了,大晚上都快十一点多了叫人家去喝热水,还睡不睡了?”贺澄翻了个白眼,不等顾君渊说话替他回答了。
徐香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吃痛地扭曲了表情,抽气道:“好了,李爸已经来接你了,你先好好回去休息吧,你儿子会谢的。”
说完,贺澄对着顾君渊眨了眨眼,眼底带着一点戏谑的调笑,顾君渊避开他的视线,下颌线微微紧绷。
“成,阿轩啊,你和贺澄都好好的哈,阿姨先走了。”徐香见他安全出来,也就没了记挂,朝着外面走去,门口正停着一辆出租车。
贺澄见他妈走了,也没了其他顾忌,当着周家轩和林小东的面儿,牵住顾君渊的手,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送我和周哥回出租屋呗。”
顾君渊微微握紧他的手指,又因为有人在松开他的手,淡淡道:“走吧。”
顾君渊气场十足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贺澄、周家轩、林小东都像是他跟班。周家轩对他挤眉弄眼,竖起拇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贺澄的金主老板长什么样子。
林小东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俩中间,仿佛瞧不见他们两个的动作和口型。
上车之后,贺澄报了地址,他坐在中间,左边是周家轩,右边是顾总,他抬手去拽顾君渊的衣袖,轻声问他:“顾总,不然今天去我那儿睡吧。”
顾君渊正在闭目养神,没拒绝也没答应,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宝宝,去嘛,晚上不和你睡在一起,我根本睡不着,你也不想我失眠一整夜的,对吧。”贺澄扣住顾总的五指,声儿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周家轩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能对着那张冷淡冰山脸喊出宝宝这两个字,难怪钱让贺澄挣了,这是他应得的。
顾君渊轻呵了一声:“闭嘴。”
贺澄撇撇嘴,顾总被牵住的手没挣开,两人静静握在一起,车内安静下来,五个人都浅得只剩下呼吸。
张海默默开着车,他敢打赌,顾总今天绝对不会回家了。贺澄的狐媚之术是一流的,勾得顾总大半夜起来给他花钱,还夜不归宿了。
到了城中村,街道安静,商铺都关了门,周家轩先下了车,顺带把门关上。
他松了一口气,站在楼下默默点了根烟,等着贺澄下来。
“宝宝~”贺澄捏了捏他的手指,双眼带着希冀似的。
顾君渊看了一眼环境,他眉头微蹙,这地方这么简陋偏僻,而且还是紧挨着的居民楼,若是平时他绝对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住了。
“体验一下平民窟生活也不错的,我给你做烤虾吃?”贺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拽着他的手往外走,顺带自作主张地交代海叔和林小东:“你们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明天再来接咱们。”
顾君渊半推半就地被拉了出去,一出门就感受到呼啸的寒风,他被风吹得眯了眯眼,下一瞬,贺澄挡住了吹风的方向。
“快走吧,外面冷。”贺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口袋了,两人小跑过去。贺澄对着周家轩说了一句:“把烟掐了。”
周家轩乖乖掐了烟,然后和两人结伴回了三楼的房间,客厅的灯亮起,从防盗窗印出几个人影,贺澄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
“开一下空调,冻死了。”贺澄牵着顾君渊坐到沙发上。
虽然是两个男生住的地方,却也不显得脏乱差,不存在臭袜子乱扔的情况,也没有烟酒瓶堆积成山的情况。
地面不能说洁白如新,却也不沾粉尘。
顾君渊抿了抿唇,看着拥挤的客厅,还有泛黄的桌布,都有些不适,更多的是气氛的奇怪和紧张。
贺澄一直都握着顾总的手,察觉到他手心汗越来越多,惊奇于他居然会紧张,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紧张什么,我们两个你谁得罪不起?”
顾君渊转眸瞧着他,只见贺澄桃花眼荡漾着安抚似的笑意,薄唇微启想说什么。
贺澄视线落在他微张泛红的嘴唇上,动作比脑子更加熟练地亲了上去,见顾君渊惊愕的表情,低声道:“张嘴干嘛,要亲嘴吗?”
顾君渊飞快反驳,拉开一点和他的距离:“不是,你离我远一点。”
他余光瞥见拿着饮料出来的周家轩又紧急退回厨房,他觉得脸颊臊得慌。
贺澄却不是一个知道脸皮为何物的男人,又飞快地嘬了两口他的嘴,见他表情由刚刚的淡漠冰冷转变成羞恼红脸才肯罢嘴。
“我去给你烤虾,还想吃什么?”贺澄用手指压了压顾君渊有些翘起的发梢。
“随便。”顾君渊抽回自己的手指,表情有些淡淡的,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贺澄先去自己房间给顾君渊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腿上,又端来餐桌下的小太阳给他插好电,解释道:“你盖好,这小破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热起来,你别冻着。”
顾君渊躺在沙发上,看着贺澄打开厨房的门才收回视线,他观察着这间房子,桌上摆放着一些杂志,某些封面还极其露骨。
烟灰缸里有没有来得及打扫的烟灰,上面放着几包散装的烟,几个大红大绿的打火机,茶几下面是码放整齐的方便面。
电视小又旧被白纱布严严实实地盖着,电视机上面放了两本书——小学数学。
顾君渊膝盖小腿逐渐被烤热,小太阳源源不断地发着热,手逐渐热了起来,身上也逐渐暖和起来。
他原本是没这么怕冷的,冬天从来都是一条西裤走遍世界。但是怀孕之后,他发现他变得异常畏寒,去花园看花了几分钟。他差点冻得浑身失去知觉,从前从来不会的。
那天他还挨了贺澄的骂,骂他是傻逼,以为自己是铠甲勇士啊,穿那么少敢往雪地里跑。
贺澄骂完他,又给他泡脚搓手,无时无刻不占他便宜,他还问他,要不要亲亲嘴,给他嘴巴也暖一暖。
顾君渊当然是狠狠地拒绝了。
那雪天里失去的温度,被贺澄给暖回来了。
这也是他现在这么紧张的原因。
贺澄进入厨房,厨房内有花巨资买的冰箱,里面食材不少,也有上午买来的活虾。
周家轩靠在冰箱旁,那眼神幽幽,压低声音调侃道:“我还以为老子要在厨房躲一两个小时等你完事儿呢。”
“那种好事能让你听了墙角了?”贺澄撸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虾。
“你把祖宗招家里来干啥,让我和你一起伺候他啊?我说了,我真不是基佬啊。”周家轩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贺澄看笑了。
“你想得美啊,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哥们帅吗?顾总看得上你?”贺澄从冷冻柜里端出虾,手指都冻红了。
周家轩想要破口大骂,但是贺澄打断他的话,声音低了些:“现在摆摊整不了了,作案工具也被没收了,总要想别的出路顾总对手下人不错,就算你去人家公司当保洁,一个月都有五位数,还有六险一金。”
“我靠。”周家轩表情震惊,“你想让我去当保洁?”
“你们刚刚那么亲热,我还以为你他妈真的以为你和总裁打得火热,难舍难分、半刻也不舍得分离呢,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你真他妈是我的好兄弟,这种时候都不忘记兄弟,真的够意思!”
贺澄泡好虾,打住他话头,“别爱上哥,哥只爱钱,爱哥没结果。”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顾总不是那种被牵着鼻子走的人,这只是一条出路而已,如果人家看不上你,全部白搭。”
贺澄又看了一眼杯里冒着冷气的橙汁,端起来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爽,重新拿出杯子,开始烧热水,熟悉地说道:“顾总对喝的东西很挑,咱们家里的东西他看不上,弄点温水就行了。”
周家轩看着好哥们,突然觉得这人他有些看不透了。
如果说他真心喜欢这位顾总,也不会这么背地里算计他,直说就好了。但是说只是利用,半点也不在乎,眼里流露出的关心和笑意不像是假的。
gay圈真复杂啊。
“哥们,你这日子确实水生火热啊。”周家轩想到在车上总裁毫不给面地冷声呵斥,不由感叹道。
贺澄:?
【作者有话说】
因为封面买的模板,所以好像很多书用过,我还是改正我原来的封面好啦
34 初中回忆。
◎“顾总疼一疼我吧。”◎
第34章
不光做了烤虾还有各种炸串, 贺澄端着喷香金黄的食物到客厅的时候,顾君渊正昏昏欲睡,这段时间格外嗜睡, 桌上摆放着没有吃多少的水果和水。
顾君渊眯了眯眼, 闻到香味,咽了咽口水, 也觉得有些饿了。
贺澄拉他坐起来,把小太阳移开, 同时用手握了握顾总的手,确定他掌心温暖才松开, 他们兄弟俩拿着小塑料凳子坐在旁边。
顾君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裹着毛毯, 贺澄正在给他剥虾,便低声问周家轩:“这次是怎么被城管追上的?”
“怪我,我看不惯那群作威作福的, 骂了他们几句, 他们脸上挂不住, 开着车追了我二里地”周家轩从冰箱里拿了三罐啤酒, 喝了口啤酒, 吃了口韭菜。
“算了,反正也干不长”贺澄带着手套,抬手将虾线都弄干净的虾肉递到顾君渊嘴边。
顾君渊垂下眼睫, 张嘴斯文地咬住, 香辣的口感配着Q弹鲜香的虾仁, 还蛮好吃的。
“那之后徐阿姨怎么办?”周家轩对徐香还挺内疚的,感觉是自己连累了他。
“我妈不需要你操心, 她能闲得住最好, 闲不住她门路可比你多。”贺澄喝了一口啤酒, 用手肘碰了碰顾总的膝盖,“要不要喝一口?”
顾君渊慵懒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淡淡拒绝:“不要。”
这劣质啤酒喝起来辣嗓子。
“继续吃虾还是吃点花甲?”贺澄夹起一点肉,喂到他嘴边,“尝尝,味道还可以。”
顾君渊有些嫌弃是他用过的筷子,还是勉强吃了。
“顾总,你看我兄弟觉得咋样?”贺澄笑着问他:“就和林家兄弟俩比。”
周家轩呼吸微微一窒,感受到了顾君渊的打量,大气都不敢出。顾总眼神虽然不凶狠,但是眼神扫过的地方结着冰似的,像是商品似的被人打量着,掂量着斤两。
“还行吧。”顾君渊望着他魁梧的身材,身高比林小东矮一点,眼尾还有一道疤,看着很凶,不像保镖,倒是更像讨债的。
他也是心眼堆里长大的人儿,就贺澄那点小心思,他不用拿眼瞧,都能知道他要干什么。
“那顾总给他安排个保安工作呗,他可能打了,劲儿也大。”贺澄夹起一块藕片喂到顾君渊嘴边,眼神带着点希望。
顾君渊一开始没动,目光落在他脸上,平淡又沉静。贺澄就一直举着,直到他大发慈悲般咬了一口,才将带着牙印,剩下的藕片大口吃掉。
见他这般做派,别说顾君渊了,连周家轩都默默红了脸,难怪自家兄弟能找到金主爸爸,他却还是个母胎单身。
他明明做的事情并不多么激烈,但是真的让人面红耳赤啊。
“是啊,我很能吃苦的,做保洁也行,我刷厕所可干净了,您去瞧瞧?”周家轩见贺澄这么努力,都牺牲色相了,哪能当缩头乌龟。
他惦记上了那个五位数月薪还有六险一金的保洁工作了。
顾君渊: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就着贺澄递来的水压了压喉咙的辣,说:“DIN的保洁都是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没人离职或者退休,暂时不要人。”
贺澄也不放弃,询问道:“那有没有其他岗位缺人嘛?”
“如果你朋友想来DIN或者DIN的子公司面试的话,应该携带简历去找HR,而不是在这里问我。”顾君渊语气冷淡又严肃,语言中带着拒绝。
周家轩有一种不好意思的尴尬感。
但是贺澄没事人般,将自己的塑料手套摘掉,又注意细节地把嘴巴擦了擦,在顾总手背上亲了一口,桃花眼带着点理直气壮地意味:“顾总,能不能走一点您的后门呢。”
“我朋友真不错的。”贺澄极力推荐。
顾君渊手缩了缩,他下意识看向周家轩,他不习惯在有人的时候和贺澄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我可以给他一个门店继续做小食生意。”顾君渊财大气粗地说道。
贺澄怔了一下,有些犹豫了,他是属于那种小便宜他觉得占一点顾君渊的毫无愧疚感,但如果是大便宜,那他就不想要了。
总觉得良心不安。
周家轩也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摆手道:“那不行,太不好意思了。”
他们其实之前想过要盘一个门面,但是人多流量好的地方门面都不便宜,他们暂时没这么多本钱。人少流量差一点的地方,他们的手艺也没硬到客人觉得非他们不可的地步。
顾君渊闻言,改口道:“算是租给你的。”
贺澄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问:“哪里的门面?”
“金华路那条街?”顾君渊想了想,回答道。
周家轩:
金华路那条街寸金寸土,都是一些金融精英上班的地方,他们的炸串店显得格格不入。
贺澄嘴角抽搐一瞬,“顾总,您能想象您早上吃着炸串去上班的场景。”
顾君渊想象不了,无所谓道:“你们想选哪里?”
贺澄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还在纠结要不要接下顾总的大饼呢,他咬了咬唇,道:“这个再说吧,我们商量商量?”
顾君渊点头,看了一眼虾。
贺澄极有眼力见地又给顾总剥虾,喂给他吃,这下心中是半点怨言都没有了,咱们顾总是实打实的财神爷。
贺澄给周家轩扬了个眼神,眼底的得意让周家轩眼都红了,他不由想他妈的如果有这种老板包养他,他咬着牙弯一弯也不是不行。
“宝宝,你知道我俩怎么认识的嘛?”贺澄扯开话题,笑着道。
听到这话周家轩回忆了一下,然后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认识的。”顾君渊顺着问道。
“咱俩一个初中的,我们俩都属于那种学校里成绩垫底的学生,没在一个班。顾总读书的学校应该没有,就是学校里说的校霸,你懂吧。”贺澄一边说话,一边也不闲着,给他弄东西吃。
“我们那边呢,就是把校霸也叫作龙头。”贺澄说到这,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太杀马特了。
顾君渊静静听着他说,觉得脚有些冷,便往后缩了缩脚,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玻璃杯,玻璃杯里的温水透过杯壁传到他手指间。
“我和周家轩咱俩的班级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就被称为三中双龙,我是东龙头,他是西龙头。”贺澄说着,突然从塑料板凳上站起来,凑到顾君渊旁边坐下,用那只没戴手套的手拍了拍他的腿:“脚伸过来。”
顾君渊下意识地就抬脚凑过去,贺澄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肚子上然后用大衣盖住,接着面不改色地继续聊:“当时初中那些人还真够无聊的,但是他妈的,我初中的时候还真觉得自己挺牛掰的,人长得帅,又拽,老师不敢管我。我就莫名其妙看另外一个龙头不顺眼,我们俩其实也不认识。当时想着,那个□□崽子能跟我一样帅啊。”
“后来,第一次见面是在厕所,咱俩凑在一起尿尿,然后都憋着一股气,想要压过对方。”贺澄说到这儿,周家轩已经开始为自己年少时候的幼稚尴尬了,端起啤酒掩饰地喝了口。
“然后那泡尿尿了小半个课间休息时间谁都不肯认输呢,我和他的水龙头之争,差点没给哥们干虚脱了。”
顾君渊给面儿的勾起唇角,觉得这些年少趣事并不吸引人,只是说故事的人似乎带着感染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而且咱俩闹掰也很好笑,当时我们的龙头争霸越发激烈,逐渐进入高潮阶段,我们就约着去纹身。”贺澄给他拿了个炸土豆片,上面撒着不少辣椒粉。
他伸手接着顾君渊咬一口后掉下来的渣渣,先调侃似地骂了一句周家轩:“他说好听一点就是老实人,说难听一点就是蠢。”
“纹身多贵啊,我又没钱。然后周哥是个义气人,骗他妈说要上补习班,然后拿着那钱去纹了两个花臂,来,周哥,给咱顾总展示一下什么是社会人的勇猛。”
若是平时,周家轩能给贺澄两鼻窦,但是见顾总在,他乖乖撸起袖子,把手臂上的两个纹身展示出来,技术不错,现在还栩栩如生,只是有些褪色了。
他胳膊粗,显得青龙白虎很是虎虎生威。
“然后我没那么多钱,就去学校门口买了几块钱的纹身贴,让我弟给我贴了满背的纹身,后来周哥差点动手打我,觉得我耍了他哈哈哈哈。”贺澄咬着土豆片嘎嘣脆。
“不是,顾总你评评理,这人拿纹身贴骗人就算了,当时还想拿着假的纹身让我认他做大哥呢”周家轩想到自己因为骗钱去纹身,被打得差点亲妈都不认识就生气。
顾君渊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的贺澄,眉宇间染上一抹笑意,淡声道:“贺澄本来就是无赖。”
贺澄半点不生气,喝了口酒,对着顾君渊抛了媚眼,道:“我如果不是不要脸的无赖,您能看我一眼?我们能攀上关系?”
顾君渊思索了一瞬,还真是,他见多了那种彬彬有礼、克制守礼、边界感十足的人,但那些都是朋友。
“想喝酸奶。”顾君渊突然说道。
“去,给咱们顾总买瓶酸奶来。”贺澄想也没想对着周家轩扬了扬下巴,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周家轩想把啤酒罐砸在他脸上,但最终只是忍气吞声地微笑问道:“可以,顾总想吃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
“原味,随便。”顾君渊言简意赅。
门被关上,贺澄用手指摸了下他的脚踝,感觉有些凉,便用手指轻轻搓了几下。
“怎么了,宝宝,想亲嘴啦?”贺澄屈身朝着他凑近,他对顾君渊了解,周家轩今天就算买来天价的酸奶,咱们顾总也是不会喝的,他挑得很。
顾君渊自然不可能承认,便故意将贺澄把他留下来的小心思戳破:“你求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你朋友找工作?”
贺澄勾起唇角,伸手勾住他的后颈,五指紧贴,在他唇上贴着吮了吮,被辣得微微红肿的唇,吃起来还蛮舒服的。
他睁着眼睛说话瞎话:“不是啊,我单纯只是没有顾总睡不好,才把你留下来……给周家轩找工作只是顺带的。”
顾君渊尝到了他嘴里的酒味,蹙眉有些嫌弃,撇开嘴,“去刷牙。”
贺澄摆烂不想动,就这么看着他。
天花板上孤零零的黄色灯泡亮着光,照得旁边的雪白墙壁都发黄发暗,三间简单的房间,从客厅就能窥见大小和空间。
顾君渊坐在两米长的沙发上,也直视着他,只见贺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老公有没有觉得,我的小出租屋还没你的浴室大。”
顾君渊客观地说:“我的浴室没有你的房子大。”
连着客厅和三间卧室,确实比他的浴室要大一点。
“宝宝觉得我和周家轩谁帅。”贺澄突然开口问道,抓着他的手指把玩。
“”这么无聊的问题顾君渊不想回答。
贺澄便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蛮好笑:“我也是真够无聊的,小时候和他比谁尿得久,长大了还要和他比谁长得帅。”
“但是顾总你说一下嘛,我们谁帅。”贺澄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朋友更帅。”顾君渊故意这般说着。
贺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住了,眼皮抽动着:“你说真的?”
顾君渊点了点头,认真正经般说道:“真的,他的脸严格来说比你的更加硬朗一些,身材看起来比你更壮一点,不穿鞋的时候,他好像还要比你高一点”
他越说,贺澄的脸越沉,实在没想到他比不过李长宇就算了,他妈的还比不过一个顾君渊第一次见面的人。
他有些凶地打断顾君渊的话,声音气急败坏地:“嗯,他什么都比我吊,勾巴也比我长,你今天晚上去找他睡吧。”
贺澄说着,破防地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冷静一下。
顾君渊拧着眉,冷声问道:“贺澄,你刚刚说什么?”
贺澄条件反射地站在原地,然后飞快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狗脾气,转身一把抱住顾君渊,捧着他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找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你别骗我,我跟他谁更好看,你更喜欢谁?”
顾君渊望着他突然靠近的脸,张了张嘴想说话,先被贺澄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你要是还说周家轩比我好看,我真的要生气了。”
顾君渊默默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原本有些冷戾的眉眼也缓和了些,“我的回答这么重要?”
一生要强的贺澄红着眼点了点头,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不发神经的样子比他更好看。”顾君渊便轻声说道。
贺澄总算是满意了,却还得寸进尺地嘟囔一句:“我什么时候发神经了,真的是”
说完,贺澄抱着他亲了起来,将人压在狭窄的沙发上,两人需要叠在一起才不会掉下去。
贺澄接吻的时候喜欢拿手摩挲揉捏着顾君渊的耳根,因为别的事情干不了。他最喜欢的事情变成了接吻,每次直到顾总被吻得呼吸困难,满身自己身上的味道才肯罢休。
“走,去我房间吧。”贺澄顺了顺顾君渊微乱的发丝,在他额前亲了一口,又埋在他颈侧嗅了嗅,顾总身上香香的,很好闻。
顾君渊被压着动弹不得,胸腔起伏换气,声音低哑:“你先起来,我动不了。”
“哦。”贺澄应了一声,趴在他身上没动,“不想起来怎么办?”
“别逼我动手。”顾君渊忍耐地闭着眼,对贺澄的忍耐限度出奇地高。
贺澄轻笑一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爬起来抓着他的手臂,把顾总从沙发拖了起来,又将他刚刚被解开的羽绒服拢了拢,给他穿好拖鞋,才带着他回房间。
房间不大,五脏俱全,房间内还有一个两三平米的卫生间。
贺澄床上的被套前几天他妈给他换掉了,上面带着毛绒十分暖和,房间里没有空调,贺澄和顾君渊也不可能开着门睡觉,只能先开着门暖和暖和。
他们俩都是洗完澡出来的,只要简单洗漱一下就可以了。
贺澄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崭新的牙刷,笑着打趣道:“我家没电动牙刷,只有人工牙刷,需要我给您刷牙嘛?”
顾君渊接过牙刷,“不需要,你歇着吧。”
“杯子没有多的,你用我的洗漱杯可以吧。”贺澄跟在他身后交代说。
顾君渊没回答,只是朝着卫生间走。
然后在拿洗漱杯的时候,发现杯子里面放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顾君渊眯眼一瞧,里面是套子。
还是个用了两个的盒子。
刹那,顾君渊想到了很多,贺澄和他做的时候从来不用这东西的,所以这个是贺澄和别人乱搞的时候用的,还用了两个。
顾君渊想到这个可能,顷刻间脸色阴沉,拳头默默捏紧,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感觉,那怒火像是被泼了油似的,瞬间燃上了头顶。
“等下,你先别生气。”贺澄感觉自己解释慢一秒,顾君渊的拳头就要到自己脸上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个同款盒子,然后他展示般地给他看,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心疼我自己的时候买的,不想弄得到处都是”
兜里时刻揣着byt除了贺澄也没谁了。
顾君渊眼底的冷缓慢凝固,但眼神还是很怀疑。
“宝宝,你就只顾着自己舒服,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啊,我再不自己心疼一下我自己,我真的要委屈死的。”贺澄苦巴巴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顾君渊深深吸了口气,听着他颠倒黑白的话:“你自己疼自己疼少了?”
他的腿不知道被贺澄拿来“心疼”过多少次自己。
贺澄抹了抹鼻子,从身后搂住他,脸埋在他颈侧,亲了亲他的脖子,低声耍赖说:“不一样,不是你主动的。”
顾君渊懒得理他,拿出牙膏挤在牙刷上,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身后的贺澄像是无尾熊似地挂在他身上,在他脖颈上闻又亲的,仿佛发/情的小狗。
最终,贺澄的吻从颈攀爬到了男人的脸颊,再从脸颊移动到了他的嘴角,舔了舔他嘴角旁边的泡沫,贺澄抬眼看着镜子中亲密若情人的两个男人。
贺澄手臂环住他的腰,敞开的羽绒服里面修身的毛衣露出椭圆的肚子。男人面色冷峻,眉眼间清冷又禁欲,就算置身在廉价出租屋,也有格格不入高贵气质的顾总,正怀着他的孩子,肚子显怀了。
平添的一丝人夫感是贺澄占有过他后留下的痕迹。
就像是他喜欢的玩具,被打上了他的标记。
贺澄眼尾泛红,黑深的瞳孔中带着一丝狂热的占有欲,五指微张罩住了他的肚子,蹭着他的后背,喉咙发紧:“老公,你疼疼我。”
顾君渊努力保持镇定地漱口,然后低头捧着水粗糙地洗了下脸。
贺澄摸到他的手,发现是凉水,表情一紧,将他的手握住,拧眉道:“你怎么用冷水洗。”
他给顾君渊调好水温,才松开他已经被冻红的手指,叹了一口气,道:“先不应该让你留下来的,给你找罪受了。”
说完,他拿起牙刷,挤好牙膏准备洗漱。
顾君渊沉默站在一旁,眼神中有若有所思的情绪,他突然抬手去解贺澄的皮带。
贺澄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表情有些惊疑不定:“你要废了我?”
虽然他确实受不住刺激,喜欢撩拨顾君渊,但是罪不至此吧。
“都是男人,我可以帮你。”顾君渊什么都懂,从前不愿意帮着贺澄做而已。
贺澄惊了一下,便松开手,咬着牙刷,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性了:“你突然受什么刺激了?”
顾君渊望了一眼有些灰尘的浴室,地面上虽然看不见明显的灰烬,但是他却跪不下去。
贺澄瞥见他的为难,怔了几秒,没想到顾总能做到那一步,他往下屈身的时候,贺澄已经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蹲下去。
“别,地上凉,手就行。”贺澄草草刷了牙,漱了口,转身面对面抱着顾君渊,盯着他勉强又委屈地皱起地眉头,他气喘得有些粗,眉眼间染上了些笑意,将人抱着,低声道:“谢谢老公哇。”
“老公,亲亲嘴。”贺澄脸颊有些红,朝着他撅起嘴,气息不稳。
顾君渊听见他的话,一心二用,朝着他凑近一些,没吻上去。
贺澄根本不等他主动来亲,偏头亲了过去,急促的呼吸伴随着越来越凶的吻,紧追不舍地唇舌,让顾君渊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吃掉了,手指也在颤
贺澄抓着顾君渊的手,调好温水,给他仔细清洗了一遍,抬起他带着水珠的指节亲了一口,眉眼弯弯的样子有些嘚瑟。
顾君渊抽回手,不想看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
贺澄亲亲他的脸,语气很好:“你先去床上等我。”
顾君渊不用他说,已经出了卫生间。
贺澄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关好门,拉好窗帘,换好衣服了。
“你躺里面去。”贺澄的床一边是靠着墙的,他让顾君渊睡靠墙那边。
顾君渊掀开有些厚重的被子,躺了进去。
那被子重得像是盖着一座山。
“这被子是不是很重?”贺澄脱了衣服留下保暖内衣,然后在冰冷的被窝里抱住顾君渊。
顾君渊家里因为长年四季如春,常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所以被子也不用太厚。
贺澄夹住他冰冷的脚,将人裹进怀里,“冷吗?”
刚刚躺进来的时候,像是睡在冰上,贺澄抱住他后,又感觉渐渐温暖起来。
“还行。”顾君渊淡声回答。
男人抱他的力度前所未有地大,恨不得将身上的温度都传到他身上般。
脚被夹住,身上还盖着沉甸甸的被子,贺澄贴得紧,说话声带着的潮湿热气就在耳畔,两人之间距离猛地拉近,心跳声通过胸腔,清晰可闻。
“委屈公主一晚上,就当是体验平民生活了。”贺澄抱得紧,怕他冷,帮他掖好被子,自己哆嗦了一下,用冻红的鼻头蹭了蹭他的脸:“公主别生气。”
那被拉近的距离都是假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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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 兄弟决裂。
◎“奸情“被发现。◎
第35章
屋外寒风朔雪, 呼啸的风从窗户外模糊地传来,惨白的墙灰,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冷, 顾君渊主动回抱了贺澄。
两人抱在一起取暖, 贺澄身上热,手臂落在他后背, 察觉到他微凉的后背,他拢了拢他的背, 轻声问:“冷不冷?”
“不行,我让海叔来接你回去”
顾君渊正闭着双眼, 闻言蹙了蹙眉心, 枕在他手臂上,整个人都几乎要缩进被子里,其实还好, 并不是那么冷。
“不用麻烦了。”顾君渊淡淡道。
“我去问问周哥有没有热水袋”贺澄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说完要起身, 被顾总按住了胳膊。
“真不冷了。”顾君渊双眼沉静, 没有半点烦躁, 也没什么情绪。
贺澄便又躺了回来,卷着顾总的肩膀,脸和他脸贴了贴, 轻声道:“睡得着嘛?”
“嗯。”顾君渊简单嗯了一句。
“我睡不着。”贺澄在他脸蛋上亲了亲, 手搂着他的腰往怀里贴, 手掌摸在他肚子上,问道:“有几个月了?”
顾君渊被烦得转身背对着他, “不知道。”
“应该也三个月了吧。”贺澄从后面抱住他, 轻声道:“双胞胎难怪肚子会鼓得那么快”
上次两人讨论双胞胎的时候, 顾君渊还信誓旦旦说没有那基因、没有那缘分……
结果一检查,还真是两个宝宝。
顾君渊蓦然睁开双眼,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贺澄肚子里的孩子是双胞胎,语气越发淡了:“你怎么知道的?”
“岳鑫医生告诉我的咯。”贺澄唇贴在他后颈蹭了蹭,理直气壮地说起来:“他早就告诉我了,生怕我伺候不好你,还把一些孕期注意事项都提醒我了一遍。不定时抽查我背好了没有,背好了给我奖钱呢”
说完,贺澄语气一顿,软着声音道:“但我肯定不是因为钱才背的咯,我都是为了顾总的身体安危着想。”
顾君渊懒得想这里面有几分真,只是这个时间变化却让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他和贺澄从陌生到熟悉,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贺澄对他的了解,却像是在一起多年后异常熟悉的恋人。
“双胞胎的话,我还是觉得一男一女最好啦,如果是两个女儿也好,漂漂亮亮、白白嫩嫩地招人稀罕。两个儿子的话,也不错,跟你一样聪明最好,笨点也没事,反正有你在也没人能欺负他们”
贺澄忍不住感叹道,之前可能不喜欢小孩儿,但是当真的接受自己即将有小孩这个设定后,又忍不住期待他们是什么样子。
顾君渊听见他絮絮叨叨说那么多,只觉得昏昏欲睡,没听见他念几句,他便睡着了。
见他睡着,贺澄的话音才停下,轻手搂住他,把人扣进怀里,静静地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男士香水的香味,沉沉睡了过去。
顾君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居然还觉得有些热,贺澄浑身像是火炉似的温暖着他,四肢又像是藤蔓紧紧缠着他,让人觉得安心的同时又喘不过气来。
顾君渊睁眼看着低矮狭窄的房间,眨了眨眼,才清醒过来这是在哪,他伸手扒开贺澄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刚一动作贺澄便醒了。
不但没扒开,还抱得更紧了。
贺澄哼哼唧唧地没睡醒,脑袋埋进了被子里,缩在他肩膀旁,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顾君渊没听清。
“嗯”贺澄不得不感叹霸总身边的金丝雀真好当啊,每天只要陪着顾总睡觉,班也不要上,还包吃住,给豪车。
但凡来个堕落的、思想觉悟不高的,早就抱紧顾总的大腿不松手了。
“睡得好爽啊。”贺澄这床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是有些小的,但许是因为昨晚外面大雪纷飞,屋内显得格外静谧温暖,睡得很香。
他伸了个懒腰,手伸直落在顾总的胸肌上,然后动手捏了捏。
顾君渊满脸无语,抬脚踹过去,把他的手扔开。
贺澄无赖到底,眯着眼笑:“顾总,好凶,好软想吃。”
顾君渊又狠狠踹了他一脚,骂了一句:“滚啊。”
贺澄抱住他的肩膀,脸蹭了蹭他的:“不滚,这是我家,我不滚。”
“你的意思是让我滚?”顾君渊危险地沉下语调。
“不是,我可舍不得呢。”贺澄说得非常真心实意,他依旧贼心不死:“顾总这么好,如果能让我咬一口,那就绝世无敌好了。”
“别逼我抽你。”顾君渊抬臂保护好自己。
贺澄便懒懒散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诚发问:“老公,岳鑫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你生完崽之后,会不会有奶?”
“”顾君渊眼皮抖动,拳头又硬了。
“到时候我有份吗?”贺澄混不吝在他耳边咬着耳垂问道
大早上周家轩起得比较早,在厨房做早午餐,便听见贺澄房间里传来惨叫和求饶的声音。他有些好奇,轻手轻脚地凑过去,耳朵刚贴在门上,门就直接从里面打开了。
贺澄穿了件外套,逃命似地跑了出来,同时把门关上了,然后死死拉着门把手,害怕顾总跑出来抽他。
周家轩眼神好奇,望着他脖子上被抽红的巴掌印,轻声问道:“这是咋了?”
贺澄不可能告诉他,他想喝奶结果被抽了吧。
“咳咳,没事儿,打情骂俏你就不懂了吧。”贺澄感觉顾君渊没有追出来,就松开了门把手,站在外面朝着里面喊道:“外面冷,你记得穿好衣服再出来。”
周家轩对他投去敬佩的眼光:“不愧是你,难怪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喜欢你呢,被人打了还能这么不计前嫌地关心人,总裁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贺澄嘴角翘到天上,嘴上却谦虚道:“这些都是小事儿。”
周家轩咬着面包,“顾总在这里吃饭吗?”
“不吃了,他应该会回去吃,我去你那借一件衣服穿穿。”贺澄钻进周家轩房间里,搜刮两件衣服穿上,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冷着脸从房间里出来的顾总。
贺澄扬起笑脸:“老公~”
顾君渊没拿正眼瞧他,径直走出了小出租屋,贺澄拿了两片吐司,自己咬了一块,然后递给顾君渊一块。
“先吃一口这个,别饿着。”
还没下楼,就看见地面上铺了一层银霜,厚厚一层,在顾君渊别墅的时候很少看见这种情况,每天早上都会有专人扫雪。
这边的扫雪工人还没来。
贺澄见他不吃,就两个全塞自己嘴里了,伸手牵住他的手,哽噎道:“小心点,这边滑,海叔他们的车停在哪里?”
顾君渊被他牵住手,脚步慢了些,“在路口。”
雪已经没下了,外面刮着风,巷子里从东边吹到西边,刺骨的寒凉,贺澄拽着他的胳膊,给他挡住迎面来的冷风,自己冻得牙齿直哆嗦:“那往这边走,快一点。”
两人穿过深巷。街道上的雪被铲了,还有个别地方还结着冰,地面有点滑。
张海站在车前,看着远处搀扶着走来的两人,身后是质朴又古典的巷子,墙壁碧绿屋檐水滴结冰,身后白皑皑的景,衬得两人肤色越发透亮。
两个男人牵着手,一个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则肆无忌惮地在雪里快走。
从远处看过去两人还挺般配的。
张海先打开车门,护着顾君渊的脑袋,让他上车。贺澄跟在他身后,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啊,海叔。”
张海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用谢。”.
贺澄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想过,他和顾君渊的“奸情”会不会被李长宇发现,会在什么惊心动魄的时候被发现……
是在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他这个恶毒哥哥出现,告诉弟弟真相:你男人我也搞过,嘿嘿嘿,没想到吧。
还是顾君渊主动和李长宇坦白,然后李长宇崩溃痛哭,最后两人床头打架床尾和?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发生在一个下着小雪的傍晚。
屋内温暖如春,窗外银装素裹,贺澄是个闲不住的,或者说在别墅待得太久了,有些无聊,他勾起顾君渊的手指,用手指撩拨他的食指。
顾君渊正窝在沙发里看书,面不改色地手指抽离,不让他打扰。
贺澄手按在他书上,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懒散道:“这书你都看了一天了,眼睛不疼吗?”
顾君渊合上书,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回答道:“还行。”
贺澄的手按在他后颈,合适的力度给他舒展了疲惫,他提议道:“出去玩会儿?”
“去哪儿?”顾君渊眯着眼,像是被人顺毛的大猫,语调磁性淡淡。
“就去外面透透气。”贺澄属于想出去走走,但是又不愿意一个人去走,所以想拖着顾君渊一起去透透气。
“冷。”顾君渊望着外面的天,就产生了退意。
贺澄在他脸上亲了几下,“不冷,不冷,穿厚一点就好啦。”
顾君渊望着他兴奋的眼神,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打开门的一瞬间,寒风吹得脸颊生疼,顾君渊站在门口不愿动了。贺澄抓着他的手指,往外走,像是被关久的野马。
顾君渊被他牵着往外走,此刻他带着贺澄给他准备的帽子围巾还有手套,浑身裹得紧实,而贺澄自己露出在外面的脸冻得通红,指节也泛着红。
“我们去花房看看?”贺澄带着顾君渊来到了花房,那些原本摆在花园的名贵花种,因为天气变冷移到了花房。
“我能摘下一朵吗?”在暖房内,瞬间又觉得有些热了,贺澄手蠢蠢欲动。
“这里面最便宜的是哪一朵?”
顾君渊松开他的手,拍了拍沾上雪的围巾,其实这些花的具体价位他并不清楚,但不下四位数,他随便指了一朵:“那个。”
贺澄在动手前,又问道:“最便宜的多少钱?”
他要掂量一下自己赔不赔得起。
“几百?”顾君渊不确定这个价位是否在他心理承受范围内。
贺澄手指缩了缩,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摘下了那朵玫红透粉的花,他掐着尖尖,然后戴在自己耳鬓,眨着眼问他:“好不好看?”
顾君渊凝神看了他两眼,那朵花颜色偏艳色,他的黑发已经长出来了,散乱的发丝带着一丝桀骜不羁,五官立体精致,这般一衬,倒显得有几分姝丽。
“一般。”
贺澄不满这个答案,撇了撇嘴,张扬又痞气地说道:“哥们这个颜值,在古代高低混个花魁当当。”
人家在古代都想当万人之上的皇帝或者清风廉洁的大官,贺澄倒好他想当花魁,尽想些坐享其成的事儿.
李长宇牵着赵清翼,身旁跟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黑衣女人,她是赵清翼的妈妈,也是顾君渊的姐姐,顾昭。
“嗯,半个小时之后,嗯嗯,好,见面我们详谈”顾昭有些疑惑看向突然停住脚步的李长宇和赵清翼,挂了电话,抬眼看过去:“怎么不走了”
眼前的场景让她微微一怔。
在不远处的雪里,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她很熟悉,是她那清冷又禁欲的弟弟,他正带着格格不入的蓝色毛线帽子,一个色系的围巾。
她很了解顾君渊,他从前是那种一年四季都是西装的男人,她从来没见他戴过帽子,现在却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
最让她大跌眼镜地是他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她那平时眼高于顶、清高至极的弟弟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她惊得差点手机都抓不稳掉地上了。
比她心态更崩溃的要数李长宇了。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两个人明明他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
贺澄怎么会和顾总接吻?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有一根线在李长宇心底被悄然被串联起来,一帧一帧画面在眼前逐渐清晰,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豁然开朗了。
为什么顾总会拒绝他,为什么贺澄会在顾总别墅里,为什么那天电影院回来顾总主动送他回家,半夜贺澄又要出去。
他眼眶倏地红了,内心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那被背叛的痛苦灼烧感似乎能抵御严寒,他此刻怒火中烧,几乎将他烧成灰烬。
顾君渊掀起眼帘,看见了站在贺澄背后的人,稍稍怔了一秒,又淡淡垂下睫毛,配合贺澄的索吻。贺澄的手按在他后颈,脸颊上落下冰冷的雪,唇舌却被贺澄滚烫的唇包裹着,冰火两重天的刺激。
贺澄半点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鬓边的鲜花在动作中掉落。他睁开眼,对上顾君渊染上冰雪的乌黑睫毛,衬得他眉宇间越发清冷淡漠。
他舔了舔唇,刚想逗他几下,便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拉力,他毫无防备,脸上已经挨上一拳。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地,顾君渊扶住他,皱眉看向动手的李长宇。
贺澄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李长宇双眼通红地瞪着他,眼底涔出惊人的怨恨,像是被夺走食物的狼崽子。
“操!”贺澄尝到了齿间泛出的血腥味,他顶了顶腮,看见这般发狂似的李长宇确实有一瞬间的心虚。
“贺澄,你真他妈的够贱!”李长宇伸手去推他,顾君渊伸手挡了一下,差点将他给直接推倒了。
贺澄见状心里一星半点的心虚也消失不见了,他连忙伸手拽住顾君渊,将人往身后挡,瞪着李长宇,“你他妈说什么?”
“我爸一点也没说错,你就是拖油瓶,就是贱人,吃我们家的,用我家的,还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李长宇见两人的做派,更加生气了,直接怒火攻心,有一种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感觉。
他这么一说,贺澄想也没想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手劲可比李长宇大,直接打得他摔了个跟头。
贺澄依旧不解气,他对李长宇也好,顾君渊也好,感情非常复杂,像是纠缠不清的麻绳,上辈子,他是李长宇的替死鬼。
被人杀死,甚至尸骨无存啊。
他确实有一丝愧疚抢了弟弟的男朋友,也对顾君渊有愧疚,因为怀孕确实辛苦。
但他不是没有怨言的。
这些话他没办法说出口。
“李长宇到底谁是白眼狼?!”贺澄抓着李长宇的领子,将人从雪地里拎起来,望着他溢出血丝的嘴角,眼神凶狠:“我哪里对不起你们家了?!啊?!”
李长宇被打得眼冒金星,却咬着牙恶狠狠瞪着贺澄,抬脚就踹在他肚子上,骂道:“你抢了弟弟喜欢的人,是不是很得意啊,你从小就爱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现在你开心了吧”
贺澄气得手指发抖,被踹得倒在一旁,李长宇翻身骑了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贺澄顾及不了什么兄弟情了,抓着他的手腕狠狠一折,同时膝盖顶开他,几乎将人悬空了。李长宇发出一声惨叫,眼尾瞬间飙出了眼泪,他抬脚把李长宇踹开。
李长宇根本不是贺澄的对手,被打得无法还手。
顾君渊见贺澄占据上风,看了一眼想去帮忙的林小东兄弟俩,两人瞬间不动了,看着贺澄兄弟俩在雪地里互殴。
白雪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谁欺负谁了?”贺澄捏着他的下颌,他嘴里正在吐着鲜血,将他的脸掰着望着顾君渊,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和你爸确实清高,像是个活菩萨。我妈生病的时候,你他妈那时候已经和顾君渊搞在一起了吧?”
“怎么?你拿不出那七十万吗?你不能去求他吗?”贺澄狠狠捏住他的脸,那张俊脸上青紫泛红,李长宇双眼含泪看着站在旁边冷淡看着他的顾君渊,眼底闪过沉痛。
“我知道,你和你那虚伪的爸爸一样,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你怕顾君渊以为你接近他是为了他的钱而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对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亲妈啊!”
“你的爱情多高贵啊,我妈不配。你爸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当时都要死了!我妈嫁给李洪生也二十多年了吧,我问他愿不愿意先把房子抵押出去,先救命,你猜他怎么说的。”贺澄脸颊上滑过冰冷的眼泪,心也像是浸泡在寒潭里,盯着弟弟那双几乎绝望的眼睛,觉得荒唐:“他说那房子要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那是你们一家人在A市的根基。”
“不是的”李长宇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似的,从哆嗦的齿间发出轻声的反驳。
贺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冻得僵直,他双眼弯弯带着笑,用手背擦了擦李长宇的眼泪,说:“你爸知道你是个同性恋,会气死吧,嗯?”
“还有,还没完呢。”贺澄拍了拍他的脸,看了一眼仿佛置身事外,面色冷漠的顾君渊,双目赤红。
但是贺澄知道,若顾君渊真的对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一点也不在乎,他不会傻傻站在雪地里看他们打架,他多怕冷的一个人啊。
“你知道我拿出的那一百万哪里来的吗?”贺澄嘶哑着声音,轻声道。
“不要”李长宇浑身发冷,眼前视线越发模糊,却能看见贺澄几乎狠绝的眼神,仿佛被激怒的凶兽要将他开膛破肚,他忍不住胆寒。
“顾君渊给的,条件是我陪他上床。”贺澄说话声异常清晰,那些话变成了无形刀刺向了李长宇的心脏,但是这个剖开他心脏的凶手依旧不肯放过他:“所以啊,顾君渊早就跟我睡过啦,而且天天睡。你那天的表白,看起来非常地可笑。”
“但是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李长宇。记住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自命清高。”贺澄说完这句话,望着已经痛苦晕死过去的李长宇,赤红的双眼泛着红血丝,犹如困兽。
他松开李长宇的衣领,任由他倒在雪地里,地上有破碎的花瓣,他发麻的膝盖艰难地站起来,转身准备回别墅拿手机叫救护车。
顾君渊拦住他,双眼冷静:“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贺澄没看他,望着远处,眼神中似乎没有焦距,他一直紧咬着牙关,所以衬得脸侧越发硬朗倔强。
顾君渊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上的细雪,伸手碰了碰他捏紧冻僵的拳头,贺澄抬臂往后躲开,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顾昭把儿子送回房间,才下楼,便看见雪地里躺着个人,星点的血迹落在雪上,她吓得咬了咬唇,然后被林小东劝走。
顾君渊眼神一暗,将手塞进了口袋里,没有再主动去碰他。
好半晌,再也没有人主动开口,顾君渊陪着他站在冰天雪地里,身体似乎在逐渐失去温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着唇抗冻。
“你先进去。”贺澄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至极。
他没有忽视他,这个想法让顾君渊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
“你也回屋里去。”顾君渊站着没动。
贺澄呼出一口气,微微红肿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行,我要陪着弟弟呢。”
顾君渊张了张唇,还想说把李长宇也抬进去,下一瞬,唇角落下一个冰冷的吻,他便忘了自己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乖,你先进去,外面太冷了。”贺澄语气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顾君渊默默抿了下唇,神情似乎有些不情愿。
贺澄偏头冰冷的嘴唇在他唇上印了印,眼神还有些未完全褪去的淡淡的凶意:“你看见李长宇来了,故意没提醒我,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别让我生气了,嗯?”
显得他整个人锋芒毕露,桀骜难驯。
顾君渊转身回去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呆呆站在雪地里的贺澄,雪落在他肩膀上,带着一层湿意。
他想,贺澄还是心软的。
贺澄对李长宇还是有兄弟情的。
十多分钟后,岳鑫医院的救护车将李长宇接走,贺澄也跟着走了。
【作者有话说】
来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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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是谁干的?!谁把小宇打成这样!?”李洪生的声音洪亮, 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病房内看一眼。
贺澄没想瞒,也瞒不住,他主动打电话给徐香和李洪说的。
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李长宇脑袋上包着纱布, 同时手上打着石膏。
李长宇的手骨折了, 同时断了两根肋骨,跟纸糊的一样。
徐香也是满脸焦急, 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见他脸上也带着伤, 心中有些疑虑,定了定心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打的。”贺澄淡淡道。
这话一出, 像是在油锅里倒了一杯水, 李洪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呵斥一声:“你刚刚说什么?你打的?”
“嗯,我打的。”贺澄重复一遍。
李洪生顿时像是被激怒的老实人, 满脸憋得通红, 冲上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贺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这么恨小宇, 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吗?!”
李洪生动作很快, 一把推了一下贺澄的肩膀, 徐香瞬间挡在贺澄前面,怒道:“李洪生你这是干什么?你干什么动手?”
“贺澄是你儿子,小宇就不是了对吧?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不是你亲儿子对吧?”李洪生双眼通红, 若不是徐香挡在贺澄前面, 他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但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徐香死死护着贺澄, 脸红脖子粗地和他吼。
贺澄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准备去结账, 碰见刚刚查房出来的岳鑫, 见贺澄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拦住他:“去哪儿啊?”
贺澄没什么心情理他,避开他的手,想往前走,岳鑫看着他的方向,便提醒他:“你上次的医药费和你弟弟这次的,渊儿都给了,你不用去了。”
“哦。”贺澄便又行尸走肉般地往回走,岳鑫想要八卦,但是见他死了弟般的死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晚上九点半,某小吃夜宵摊,桌上摆着好几瓶喝光的白酒,桌前两个抱头痛哭的男人。
“兄弟啊,我真的想死呜呜呜。”贺澄扒拉着周家轩的肩膀,哭得撕心裂肺,醉酒之后,那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呜呜,兄弟啊,我也是。”周家轩想到自己悲惨的牢狱生活和暗淡无光的未来,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那狗崽子,白眼狼,傻逼,居然还说我对他不好,呜呜呜,小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贺澄嘴角是肿的,眼泪是咸的,心情是苦的。
“对,是啊,当年你上学都背着他,现在你不就是抢了他男人嘛,怎么这么不懂得感恩呢?”周家轩知道了来龙去脉,虽然觉得兄弟争一个男人的事情很荒诞,但他无条件站在兄弟这边。
烧烤摊老板有些头疼地看着点了两盘花生米和两箱酒的男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让服务员提醒他们小一点声,那些个吃烧烤的小女孩儿都不敢进来了。
“算了,看他被揍得那么惨,我们就不跟他计较了,哈?大不了咱们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周家轩安慰道,看着脸上带伤、双眼哭得通红的贺澄。
“你说得对,什么弟弟,都是最讨厌的。”贺澄喝得两眼都冒金星了,抱着周家轩的胳膊不放,眼皮喝得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完蛋了,我好像真的要把主角们爱情搞黄了”
“啊?什么?”周家轩没听懂,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贺澄后来喝得实在难受了,胃烧得慌,像是要吐了,但是吐不出来,感觉只是错觉。
周家轩嚼着两粒花生米,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窗户外一瞧,吓得一激灵,酒意全醒了。
四五辆规格和牌子都一样的黑车依次停下,大群黑衣人下车,然后簇拥着从最后一辆车里出来的人,黑压压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朝着他们的烧烤店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靠。”周家选表情震惊,以为这家老板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来砸场子,扯着他的衣袖喊着:“贺澄!贺澄!醒醒,我们快走”
然后看清楚来人时,又瞬间镇定了,站在前头的赫然是贺澄的金主爸爸。
贺澄摇晃着脑袋,弯弯曲曲直起身体,含含糊糊说道:“怎么了”
“没事了哥。”周家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兄弟那张俊美漂亮的脸,有时候不得不说,长得好确实是一种资本。
顾君渊站定在贺澄面前的时候,那收银台的老板都变了脸色,大着胆子才敢凑上前来:“大哥这是干什么呀?”
“这桌多少钱。”顾君渊还没说话,跟在身边的陈卓便笑着询问,然后安抚老板道:“咱们顾总来接人的,不是来砸场子,别紧张哈。”
“683。”老板松了口气,脸上堆着笑。
贺澄还没搞清楚状况,迷迷糊糊地就被人架着胳膊抬到车上。
周家轩站在路边,白蹭了一顿酒,他想贺澄被他老公接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澄哥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所以交给顾总应该没什么问题,对吧?“
顾君渊看着醉得眼神迷离涣散的男人,真的是路都走不了了,整个人像是烂泥般软在后座,他拧着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贺澄脸上的伤没处理,现在越发严重了,眼眶那一圈,嘴角那一圈,都是红肿发紫的瘀青。
顾君渊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淡漠地移开视线,并没有尝试去和醉鬼交流些什么。
回家之后,贺澄又是被四个大汉四仰八叉地抬进去的,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顾君渊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其他人都出去。
贺澄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君渊,面对着沙发嘀嘀咕咕什么,像是在面壁思过般忏悔。
顾君渊打算趁医生来之前,把他的衣服解开,看一下贺澄身上有没有别的伤。
他拉开贺澄的棉衣拉链,里面穿着一件浅花色的高领毛衣,顾君渊又去拽他的袖子。
贺澄察觉到有人在脱他衣服,拧着眉,表情很凶。他大力甩开顾君渊的手,又把自己的衣服拢了拢,缩成一团,骂了句:“滚啊,老子不卖。”
顾君渊:
“贺澄。”顾君渊喊了他一声,想唤醒他不清醒的意识。
“你爷爷在此。”贺澄大声应了。
顾君渊拳头硬了。
但他忍着脾气,坐在他旁边,捏了一下他的脸,贺澄吃痛地睁开眼睛,张嘴就要骂脏话了,结果模糊中看清眼前男人的样子。已经条件反射地把脏话咽了下去,睁着一双红扑扑的眼睛看着他。
“老实点,把衣服脱了。”顾君渊又在他脸上掐了几下,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然后去拽他的外套。
贺澄呆呆地,双眼无神地任由他动作,过了两分钟,他打了个酒嗝,抬眼望着顾君渊的脸,往他身上一倒。
顾君渊抬手抱住他,男人抱着他的腰,面红耳赤的脸埋在他肩膀处。他将贺澄的外套扔在旁边,手指卷着他毛衣的边边,往上将他的毛衣脱掉。
“嗯”贺澄被高领毛衣刮得脸疼,轻哼一声,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胳膊上有瘀青,五指指节也带着擦伤。
“把这件也脱了,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顾君渊感觉他抱得越来越紧,挣扎了一瞬。
贺澄装傻,埋在他颈侧嗅了嗅,熟悉的香水味,浅淡清冷,仿佛松木夹着雪松,身上的酒味都变得淡了些。
他像是小狗似的,拿他的鼻子蹭他。
顾君渊偏头,觉得有些痒。
“贺澄”顾君渊腰被抱得很紧,那短袖根本脱不下来。
“哼”贺澄在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嘬了嘬,微微用力,就把顾君渊压在身下,趴在他身上继续小狗似的蹭。
“你够了,一身味儿,我要吐了,贺澄。”顾君渊那孕吐的反应最近才开始好转,但还是不能闻太腥或者比较刺激的味道,还是会恶心。
听到这话,才慢慢松了手,乖乖松开他,没力气似的靠在沙发上,曲着腿,主动把短袖脱了。
腹部和背后都有或大或小的瘀青和伤口,他肌肉结实,线条硬朗,就算是被当作电影里的肌肉替身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力量线条。
贺澄像是被脸颊的热度烫到了,眼角夹杂的眼泪从眼尾滑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随意地拿手擦了擦泪水。
“哭什么?”顾君渊也看见了,皱眉问道。
贺澄偏头,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咧嘴笑道:“伤口疼。”
“哪里的伤口疼?”顾君渊紧张了一瞬,微微撑起手臂坐了过来,便见贺澄露出一点放肆流氓的笑,抓着自己的皮带,吊儿郎当地拽了拽,说道:“这下面”
顾君渊一看,脸色微变,刚想冷着脸说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门打开之后,是四五十岁的私人医生,谌医生。他穿着羽绒服,手上象征性地提着一个小药箱。
“顾总,晚上好。”谌医生客气地说道。
“嗯,进来吧。”顾君渊坐着没动,贺澄也乖乖瞪大眼睛看着医生,只是叉着腿坐姿有些豪迈。
“这位受伤了?”虽然能明显地看出结果,但谌医生还是礼貌问道。
他在来之前就先大概了解了情况,知道不是顾君渊受伤。
“嗯,他身上有些伤,你给看看。”顾君渊原本想站起来,离开沙发,方便医生给他看病。
贺澄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下来,同时牵住他的手,捏得很紧。
谌医生惊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您坐在那边没事,我到这边来看。”
他绕了一圈,坐到贺澄左边,他脸上的伤看着肿又红的,其实没什么大碍。医生又检查了一下他腹部和后背的伤,也没有伤筋动骨,便松了一口气:“伤没什么大碍,但还是那句话,虽然顾总您们还年轻,但烟酒啊这些东西最好少碰,伤肝又伤胃”
顾君渊被他抓着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现在要上药吗?”谌医生不确定地问道:“我的建议是喝酒之后,最好先不要洗澡洗头,可能会引起不良的心脑血管事件”
但有钱人都有洁癖,他也不能跟着硬碰硬。
“现在涂吧,他今天不洗。”顾君渊淡淡道,手指都被攥得变形泛白。
“贺澄,你轻点捏我的手。”顾君渊皱眉说道。
贺澄的视线从谌医生的身上机械地转到顾君渊,听见这话松了点力度,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啵了一口,看着有些乖巧:“好,我轻点牵你的手。”
顾君渊被他这直勾勾地眼神看得老脸一红,避开他的视线,抿唇道:“你松开我。”
“不松。”贺澄直接拒绝了他,半点也不乖了。
医生在他脸上涂药,又在身上涂了,他后背是和李长宇打架的时候在地上撞的,肚子上的痕迹则是被他踹的。
谌医生觉得这次看病比平时都要更让人紧张些,因为病患不太老实,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在上药的时候乱动,故意蹭总裁的肩膀,还要索吻,被顾总忍无可忍拒绝了。
他没心思探寻顾总和情人之间的小秘密,只想快点离开。
谌医生擦了擦汗,道:“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咯。”
“嗯。”顾君渊应了一声。
他刚刚领着药箱起身,在玄关处刚刚换好鞋,便听见身后顾总隐忍呵斥道:“贺澄!”
“他都走了,我还不能亲你的嘴吗?”他呵斥的对象半点不怵,还口出狂言。
“你嗯”
谌医生脚底打滑,恨不得插上翅膀跑掉。
顾君渊被他亲得满嘴口水,他喝醉了,动作行为越发放浪不羁,咬着他的唇瓣不放,直接唇瓣被咬出血了。
他扯着贺澄已经长长遮住耳尖的黑发,将他拉开些距离,瞪着他,威胁般地说道:“贺澄你再给我装醉?”
贺澄吃痛地眯了眯眼,抓着他的手腕,舔了舔自己嘴唇上沾的血,控诉地说道:“顾总,你真的很坏。”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让李长宇发现我们俩奸情的?”
顾君渊怔了一下,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吮了吮下唇的伤口没说话。
“难怪我亲你的时候,你不但不拒绝,还那么主动。”贺澄歪着脑袋努力思考,然后做出幡然大悟的表情。
顾君渊扭头,低声否认道:“我没有。”
“你就有。”贺澄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
“但是你为什么呢?”贺澄似乎非常不解,后又呆滞一瞬,随后脸逐渐朝着顾君渊逼近,眼皮绯红的双眸盯着他,冒出一句很轻的话:“顾君渊,你喜欢我啊?”
闻言,顾君渊下意识地沉下脸来,内心第一反应是反驳,但是那推开贺澄的手,在触及他脸上的伤时,手指微缩蜷曲着抚摸了上去。
贺澄痴痴看着他,表情非常努力地睁大眼睛,像是在努力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顾君渊见他眼神有些迷瞪瞪的,显然醉的不轻,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只是轻声骂了一句:“蠢蛋。”
“嗯?你为什么骂我……”贺澄委屈巴拉地看着他,不满地张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因为你蠢。”顾君渊没告诉他,今天李长宇跟着顾昭来,是他一手安排的。
因为他受够了贺澄每次和他亲密之后,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他顾君渊是弟弟喜欢的人这种傻话,像是在警告他,也像是在警告自己。
所以他偏要撕破他们两个兄弟之间以及他们三人之间贺澄自以为的平静。
他要明确的告诉贺澄,他们两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起点和李长宇没有半点关系。
也是想告诉贺澄这个傻子,他不喜欢他弟弟,真的早就不喜欢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上次给贺澄的钱,居然是因为母亲重病,走投无路。
傻得让人心疼。
“!”贺澄瞪圆了双目,他虽然晕晕的,但是知道顾君渊在骂他,他虽然觉得自己不聪明,但是也不是很蠢吧?
他有些生气,露出雪白的牙齿,威胁似地看着顾总:“你再……骂我,我要咬你咯。”
“笨,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顾君渊压根不是受他的威胁,眉宇间神情淡淡。
贺澄真的生气了!
像小狗似的,不光在顾总下巴上咬,甚至顺着脖子锁骨那一圈都忙忙碌碌啃着,像是在故意和他贴贴,又像是在泄愤地咬。
顾君渊疼得微微蹙眉,喝醉的贺澄下嘴不知轻重,有时候咬得疼了,他只是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贺澄就换一个地方咬。
他身上味道并不好闻,药味夹杂着酒味,浓烈又刺鼻的味道,明明有些想吐,顾君渊只是咬着牙忍了,抱住他的脑袋,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有没有一点真的喜欢我?贺澄。”
贺澄动作一顿,只是一秒钟,没人察觉。他又继续小狗般舔舐着顾君渊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牙印,仿佛已经醉糊涂了,听不见顾君渊说的话。
顾君渊仰着头,凌厉的眸子微微闭上,衣服上似乎染上了不少酒味,他手指落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几下,“你乖一点。”
以后我保护你。
顾君渊喉结滚动一瞬,未说出口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贺澄嫌弃他的衬衣碍事,把衣服扣子都崩掉了,顾君渊只能眼疾手快地将沙发上的毯子盖到身上,挡住了贺澄的脑袋,遮住了春光。
从隆起的毛毯间,感受到了胸膛的起伏和瑟缩。
还好沙发够大,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
第二天一早,贺澄昏昏沉沉地感觉手机在持续不断地震动着,他被震醒来,才发现都快中午了,外面日头正高。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掏出手机,一看是【奶奶】。
“喂,奶奶呀。”贺澄一开口沙哑至极的嗓子,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怎么啦?”
他感觉浑身都疼,喝酒后,就像是发烧的时候,后脑勺一阵阵发疼,有什么声音在嗡嗡作响。
“澄宝,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哦?”奶奶的声音朝脆,听着声音健康。
贺澄揉了揉睡麻的肩膀,“还有多久过年啊?”
“只剩下十几天嘞。”
“那我过几天就回来,屋里还少什么年货啊,我顺道给你们买过来。”贺澄这才发觉现在离过年这么近了。
李洪生一家过年要回老家,贺澄十六岁之后就独自回亲爷爷奶奶家过年。
“随便咯,你快点回来就行,家里过年的鱼肉啊、猪肉啊、牛肉啊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人回来就行了。”奶奶催促道。
贺澄弯眸笑了起来,身上的疼都好了些,从口袋里抽出烟,打算去阳台抽根烟,站起来就发现顾君渊站在他不远处,似乎正好从楼上下来。
他对顾总挑了下眉,灿烂地咧嘴笑了,抬手拿起烟,示意自己要去抽烟,“我快啦,马上回来。”
“奶奶,今天没去打牌啊?”贺澄咬着烟嘴,朝阳台走去。
“没呢,今天早上你妈给我打电话”奶奶开口,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在外面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妈生的小儿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就说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也是有眼无珠,选个什么男人不好,选的自命清高的烂人。我呸,我才不相信什么烂窝里能飞出金凤凰,李长宇那小子,就算读几个死书,也没那命发财……”
看,这就是贺澄偏心的奶奶。
就算贺澄揍了人,奶奶最先问的还是自己是不是受委屈了。就算他先动手,她也绝对相信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那人欠打,她总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贺澄拧着眉,有些担心脸上的伤如果被爷爷奶奶看见会不会伤心,他语调含笑:“奶奶,好啦,您这话说的,谁能欺负我啊,都是我欺负别人。”
奶奶显然不信,明显还不解气:“你不是那种人,奶奶知道,一定是自己受委屈了吧,早点回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家不稀罕那家什么狗卵蛋东西,什么玩意啊……”
贺澄霎那间有些绷不住了,眼眶微微湿润,心头发酸,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年都会回去过年的原因。
“好呢,您别生气,我都不气呢,奶奶,你注意身体啊,我啥事没有哈,你和爷爷别担心我。”贺澄语调依旧平常,不想让爷爷奶奶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唉,好,乖孙早点回来。”一道老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模糊地传来。
“你爷爷在劈柴呢。”奶奶解释道。
“您别让爷爷劈了,小心别闪了腰。”贺澄有些担心地说道。
“好好好。”奶奶的回答有些敷衍,相较让孙子劈柴,她更愿意让那老不死的自己劈。
贺澄挂了电话,吸了吸鼻子,眼神望着楼下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雪融化之后带着冷意,他仅仅穿着毛线衣,有些透风。
他静静抽完一根烟,从玻璃上看见他脸上的伤更肿了,像猪头似的。
“啧。”贺澄有些烦地拨了拨头发。
抽完烟,转身回屋里,顾君渊正在沙发上看书,贺澄撑在沙发上,仿佛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问:“顾总,吃饭了没?”
视线在飘到顾君渊脖子上并没听特意遮掩,布满牙印和草莓的脖子时,心虚了一瞬,真的触目惊心,像真的有人在他脖子上拔了火罐。
贺澄清醒的时候,还知道不能吸脖子,不能咬脖子,但是喝醉了,那就根本忍不了了……
而且顾总也不拦着点,真是……
“嗯。”顾君渊应了一声,手指摸了摸锁骨被要破皮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然后贺澄就瞧见,他手腕上还有一圈圆圆的还未完全褪去的牙印。
他吃饭的时候贺澄睡得正熟。
贺澄哦了一声,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准备自己做给自己吃,他煮了一碗面,端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嗦面。
顾君渊见状,忍不住开口:“你去餐厅坐着吃。”
“我坐这里,不会弄脏你的地方。”贺澄将面放在茶几上,刚说完,筷子哐当一下,就掉落在玻璃茶几上留下油渍。
顾君渊淡淡盯着他,贺澄尬笑一声,把筷子捡起来,插/进面条里,然后迅速用湿纸巾把桌子擦干净,才笑着道:“哈,现在干净了。”
顾君渊懒得理他的无赖模样。
贺澄盯着他看,那眼神有些直勾勾的,像是拿他在下面吃,让顾君渊无法完全当作不在意地看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顾总过年回家吗?”贺澄咽下一口面条,睁着一双红肿的眼问道。
“这就是我的家。”顾君渊淡淡地说。
“那你过年要和爷爷或者爸爸过吗?”贺澄换了一种问法,忘记顾君渊是本地人了。
顾君渊耐着性子道:“有话直说。”
“嗯,是这样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回老家过年了,我在想,顾总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呢?”贺澄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领,然后煞有其事地介绍道:“您在我老家那边可以看见绿色的山、清澈的水、蓝色的天、雪白的云和帅气的我。”
顾君渊:现在他这张脸还真说不上多帅气。
【作者有话说】
我的存稿加更能支撑到下周四(叉腰)
宝贝们有福啦~
(宝贝们慢慢还嘿嘿嘿~我也没想到这世界写辣么长,我还没写完呜呜呜,都是评论区宝贝们让我每天激情四射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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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7 泡脚。
◎“就喜欢玩这种脏的。”◎
第37章
贺澄肉疼地拿着两张因为过年期间猛涨的机票, 手上推着两个大行李箱,他买机票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疼呢,因为他原本是想坐火车, 只是坐火车大概要坐将近一天。
顾君渊大概受不了这种长途跋涉的委屈。
他就换成了机票。
“嘶, 不是宝宝,他们也去啊?”贺澄顾君渊身后的三个拖油瓶, 嘴角抽动着。
三个拖油瓶分别是林氏兄弟俩和不放心的岳鑫。
“先说好,我家没那么多的房间, 他们自己解决住房问题。”贺澄也不当苦力了,将自己和顾君渊的行李箱都扔给林小东。
贺澄抓着顾君渊的手先进去了, 见他绷着个脸, 似乎在懊恼答应他回家,便觉得有些好笑,捏了下他的手:“你在担心什么?觉得我会卖掉你吗?”
“你敢吗?”顾君渊声线低沉, 轻轻看他一眼, 表情有些淡, 但又像是挑衅。
“我操!?”贺澄盯着他微微挑起的眼尾, 憋出一句:“你真厉害, 我还真他妈不敢。”
顾君渊唇角微勾,表情似乎有些得意,贺澄看不惯他这模样, 挤出一个笑容:“我不但不敢, 我还舍不得呢, 这么有钱的总裁我哪里找啊。”
“哎呦,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不等顾君渊继续说话, 那突兀且没有半点眼色的男人凑过来, 岳鑫往他们中间挤。
顾君渊和贺澄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谈恋爱的初中生, 松开手,看向两边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贺澄翻了个白眼。
“你这小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岳鑫纳闷了。
贺澄露出有些无语的表情:“行了吧,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啊,你和叶聿那小子灌我酒的事情,我能恨你一辈子。”
“你这么记仇啊?”岳鑫见他这么直白地说出口,觉得有些好笑。
顾君渊闻言不由看向他,贺澄眼神和他对上,换了一副笑脸,丝毫不在意还有第二个人在场:“放心宝贝儿,我这辈子不记你的仇,爱你呦。”
岳鑫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顾君渊有些别扭地扭开脸。
“做人不能这么双标,说话不能这么恶心。”岳鑫吐槽道,主动和他继续斗嘴。
“这么喜欢告诉别人怎么做人啊,你爸没告诉你少对别人指指点点嘛?”
“没有。”岳鑫梗着脖子道。
贺澄哦了一声,“那你爹现在告诉你了。”
岳鑫喘着粗气,说不过他,便看向顾君渊,说道:“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相好?”
“咋了,说不过就开始跟我们家宝宝告状了?”贺澄拿着两张票据把玩在手上,“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被人欺负了就会喊娘。”
喜当娘的顾君渊:……
岳鑫彻底没了脾气,“来,给你转多少,那件事能过去?”
“嘿,岳老板你说这怎么好意思啊。”贺澄瞬间变了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喜庆的笑。
“十万?够不够?”岳鑫财大气粗地问道。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老板生意兴隆。”他表情谄媚。
看得顾君渊忍不住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十万块钱,至于让他露出这么谄媚的笑容吗?
下一秒,贺澄朝着顾君渊飞吻,顺道抛了眉眼,摇了摇手机上十万的到账:“宝宝,走,我带你去买东西吃。”
岳鑫骂了一句:“畜生啊。”
顾君渊嘴角没忍住翘了翘,跟着贺澄起身去买年货和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贺澄原本是不会在机场买东西的,这跟当冤大头有什么区别,但是有更大的冤大头买单,那就无所谓咯。
贺澄在市里下飞机后,他们还要包专车去更偏远的市里,然后是县,最后是乡。
是在很偏的乡下,甚至有些屋子还是腐朽的老木屋,只有稍稍有点小钱的人才能住砖房子。
贺澄爷爷奶奶住的是砖房,盖了两楼,上面是住的,下面是厨房客厅。
在车上,贺澄便一直抱着顾君渊,顾总趴在他肩膀上睡觉,山路崎岖,弯弯曲曲的,让顾君渊有些不舒服,很想吐。
贺澄搂着他让他睡觉,快到家了,才叫醒顾君渊。
顾君渊睡得睡眼惺忪,眼前的天都是黑了,车开着前照灯,路边都是山,野草长得都能刮到窗户,一路上没几个人家。
他彻底醒了,他真的要怀疑贺澄是不是真的要把他给卖了。
见他表情,贺澄忍不住笑了:“真不卖你,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贺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顾君渊出生的地方大概是在干净豪华的病房,整个医院最厉害的医生为他接生,而他呢,破烂的小木屋,是被他奶奶接生的。
就在这个地方。
网上说的那句话是有道理的: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
“外面冷,你先把帽子和围巾戴好。”贺澄从包里翻出御寒用品,给他围巾戴好,帽子戴好,护耳耳罩戴好。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贺澄跟司机说:“师傅,到前面那个路口有红灯笼的房子停就行了哈。”
贺澄脸上有些激动。他一年也许就过年回来一趟,自然是很想念爷爷奶奶的。
顾君渊表情淡淡,难辨喜怒,只是一直被贺澄牵着的手被松开,轻轻一握,觉得有些冷。
车停下,师傅按了几下喇叭,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在山峦之间回响,门被打开,出来两个穿着喜庆棉衣的老人。
“澄宝!”依旧维持着黑发的奶奶朝着贺澄喊道。
“哎!奶奶。”贺澄正在后备厢搬东西,探头应道。
爷爷脚步轻快朝着后备厢走去,欢喜的情绪根本遮不住,他接过贺澄手上的东西,嘀咕道:“澄宝自己回来就行了,还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
贺澄伸手抱了下爷爷,解释道:“不花钱,不花钱的。”
顾君渊站在贺澄身后,黑暗中一身黑衣的顾君渊并不显眼,身后又停下一辆车,似乎都在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奶奶,这些都是我朋友。”贺澄笑着解释道。
奶奶看见贺澄脸上的伤那是怒火攻心,恨不得骂那个混蛋狗崽子一万遍,勉强露出一下慈祥的笑,心疼孙子心疼得不行。
贺澄拽着顾君渊的衣袖,带到奶奶面前,声音越发轻了,“奶奶,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奶奶看着那个俊气的男人,露出一抹客气发笑:“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哈。”
“君君,你叫奶奶。”贺澄没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便折中选了一个。
他觉得喊顾君渊不够亲密,叫渊儿又和岳鑫喊的一样了,君君就蛮好的。
“奶奶。”顾君渊虽然冷静,却也有些局促,乖乖喊了一声。
林小东三人下车后,拿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两个了。
贺奶奶给宝贝孙子准备了不少吃食,东西四五个人吃完全没问题。
岳鑫脸色惨白,一路上都是吐过来的,根本没什么胃口,顾君渊则是吃东西比较挑剔,捡着一样自己比较喜欢的,随意地吃了两口。
主要战斗力就只剩下贺澄和林家两兄弟,他们三是真的饿了。
“澄宝,你朋友这么多的话,咱们家一共三个铺,我和你爷爷打地铺,你两个人两个人睡?”贺奶奶为睡觉发愁呢。
“奶奶,你和爷爷打什么地铺啊,冷死人,你让他们去上面卫伯伯家借宿去。”贺澄才不可能让爷爷奶奶受委屈。
“卫家住的话,可是要花钱的。”贺奶奶有些犹豫,“其实挤挤就行了。”
岳鑫缓过来一点精气神,勾起一抹笑容:“您就别麻烦了,我们有钱的。”
“也不用都去啊,去一个人就行,其他的人挤在一起睡啊。”见他们三个人都要走,贺奶奶连忙叫住。
贺澄咬着鸡腿,咬着骨头嘎嘣脆,他拉住奶奶:“别,我现在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了,我要一个人睡,奶奶,让他们去吧。”
顾君渊安静看了他一眼,起身准备走,贺澄手没空,抬脚挡住他,“你去哪?我家有三个房间呢。”
奔波了一天,贺澄准备洗洗睡了,便跟他奶奶说了两句话,然后他让顾君渊在火桶里等着,给他打了热水上来。
“君君,过来,泡脚。”贺澄端了个矮木凳坐在泡脚桶前,肩膀上搭了个白色毛巾。
顾君渊坐着没动,“你自己洗吧。”
“怎么,总裁的脚就不会臭了是吧?我已经洗完了。”贺澄敲了敲桶,催促道:“快点,累死了,想早点睡觉呢。”
顾君渊伸出脚,拽掉袜子,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我没脚臭。”
“嗯嗯,你的jio最香了。”贺澄抓着他的脚,在火桶里待着倒是不冷,若是在一天前,贺澄是想象不出来,顾君渊呆在这乡村味十足的房子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看见了,只觉得这间屋子都像是上了两个档次。
“泡泡脚,晚上睡着没那么冷,今天晚上你要自己睡咯,你会不会怕?”贺澄搓着他的脚,白白嫩嫩的,脚趾不长不短,也不够圆润,但生得很白。
“你在说什么废话?”
贺澄是觉得他顾君渊之前28年每天睡觉都要人陪着的吗?
“啧啧,你晚上如果太冷,可以偷偷摸摸来找我,我抱着你睡。”贺澄捏了捏他的脚趾,顾君渊觉得痒,抬脚踩住他的手。
“我不会。”顾君渊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跟你一起泡吧。”贺澄刚刚洗了脚,现在穿着凉鞋,脚背都被冻红了,有些眼馋。
顾君渊自然也是瞧见了,视线偏开:“这是你家,你做什么又不需要我同意。”
贺澄懂了,甩掉鞋子泡了进去,那泡脚桶不大不小的,四只男人的脚放进去还真的够呛,所以贺澄必须踩在顾君渊脚背上。
“放心哈,我没脚气也没脚臭。”贺澄保证着说。
顾君渊没说话,表情平静冷淡,但是很快他就忍不住皱眉了,因为贺澄泡脚也不老实。
他已经在尽量给他腾位置了,但是他偏要踩在他脚上,躲都躲不开,调戏似的用脚趾蹭他。
“咦?你们两个咋泡一个桶呢?”贺奶奶上楼,看见两人挤在一起泡脚,疑惑道:“下面还有一个呢,要给你们拿过来吗?”
贺澄笑着拒绝:“别去浪费水了奶奶,我脚小能泡得下。”
顾君渊看着堂而皇之踩着他的“小”脚,表情有些麻木。
贺澄开始说瞎话,“我们这边有句老话,说是如果夫妻一起泡脚,谁在上面,谁管钱。”
“你想管我的钱?但是我的钱有专门的经理人。”顾君渊挑了下眉。
“我说的是夫妻,顾总,我们两个是夫妻吗?”贺澄抬起脚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就是个玩笑话,您别当真了,我去给你拿根新的毛巾。”
顾君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陷入沉思,贺澄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生气,是因为他不给他管钱吗?
但是他的钱那么多,如果都交给他,他真的会管吗?
算了,下次有机会给他试试吧。
“好了,这里面有电热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关掉,我怕漏电。但是如果真的觉得冷,你就开睡眠挡,应该电不死。”贺澄摸了摸毛茸茸的大红新被子,下面提前开了电热毯暖烘烘的,他又往他被子里塞了暖水袋:“这下应该不会冷了。”
顾君渊站在床边,这张床不算大,旁边的窗帘和装修风格,都带着一股廉价的味道,他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躺在厚重的棉被里,似乎能听见屋外寒风呼啸,窗户被天蓝色的窗帘拦住,脚底下踩着暖水宝,全身也是暖乎乎的,确实不冷。
却有些不习惯,不习惯陌生的环境。
半夜,客厅里的灯都熄了,贺澄的房间和顾君渊的正对着,门被拉开一条缝隙。贺澄做贼似地抱着衣服出门,小心翼翼地拉上门。
然后他尝试拧了一下顾君渊的门把,没锁。贺澄眼神微亮,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将门拉上,顺势反锁了。
贺澄将衣服放在床尾,掀开被子,登徒浪子似的抱住顾君渊的腰,掀开被子将两人都蒙住,然后压着他亲。
他来势汹汹话也不说,就亲他的嘴,拽他的衣服。顾君渊拧着眉,没说话,也没拦着。
直到他越来越过分,才低声开口:“贺澄你够了。”
贺澄从他胸膛前抬起头,拉开被子,浅色的窗帘没将月光全部遮住,能瞧见模糊的轮廓。
贺澄在他嘴上亲了亲:“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是我呢。”
顾君渊喘了口气,寻思着他这话的意思是就算换个陌生人来,他也会允许他这么又咬又亲地对待自己?
“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顾君渊语气发沉,按住贺澄的肩膀。
贺澄这人不讲道理起来,那是一点也不讲:“如果是岳鑫半夜来爬了你的床,你是不是只要自己爽了,也什么都肯干?”
顾君渊差点抬手抽他,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虽然贺澄看不见,但是那逐渐变沉的气息,预示着顾君渊正在生气。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哄,贺澄威胁似的掐住他的脖子:“你胆子真大,我让你来你就来啊,我们这村子与世隔绝的,我把你锁在房间里给我生一辈子孩子,也没人会发现。到时候我直接把林家兄弟俩和岳鑫杀了,抛尸在山上”
顾君渊心如止水半点没有被威胁得害怕,他淡淡开口:“你别光说不做,最好是现在就把我绑起来。”
“你还教我做事?”贺澄趴在他身上,一边掐着他的脖子故作威胁,一边还给他掖好被子怕他着凉。
在这种情况下,顾君渊怎么会怕?
“从我身上滚下去,你打电话让岳鑫来。”顾君渊躺着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说着。
“”贺澄觉得顾君渊这人不愧是霸总啊,真他妈的有种。
他感觉自己玩不过他怎么办?
“我没岳鑫的电话。”贺澄咬着牙强撑。
“我告诉你,134xxxxxxxx。”顾君渊报出一串数字。
贺澄瞬间瞪眼:“你他妈还记得岳鑫电话?”
“嗯。”顾君渊轻声应了。
“我的电话是多少?”贺澄表情有些狰狞,他有些生气了。
“我不知道。”顾君渊飞快回答。
“你他妈不知道我的,知道他的?”贺澄掐着他的脸颊:“你真的跟他有奸情?”
顾君渊沉默,不应声了。
“行,不说话是吧,没关系,你跟谁有奸情不是有啊。你跟我弟有奸情的时候,我都能面不改色地和你亲嘴上床,还怕这个什么岳鑫?我这人当替身当惯了,你继续把我当姓岳的替身吧。”贺澄这话说出口,带着一丝委屈般,动作越发凶了,拽开他的衣襟,埋在他肩膀上,找到当初下死手咬的牙印处,接着继续咬。
顾君渊咬着唇,拽着贺澄的头发,他像是嫉妒的小狗,在他身上四处撒泼。
孕肚又圆润不少,肚子被贺澄抱着亲了几下,滚烫的唇带着他脸上的汗珠,被子里面本来就热,他完全埋了进去,还不透风。
顾君渊转身想爬出被窝,有些后悔故意刺激这个神经病的。
但是下一秒被贺澄搂着腰抱着肚子拖了进去,同时裤子被褪到了脚踝。贺澄压在他身上,脸上带着湿濡的汗意,在他鬓角吻了吻。
顾君渊一个激灵,拽住那大红色的毛绒被单,身体都颤抖了一瞬,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贺澄你他妈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是吧。”
“怕什么?也有四五个月了吧。”贺澄混账得不行,咬着顾君渊露在外面的颈肉撕咬了一瞬:“谁知道这是不是我孩子啊”
顾君渊彻底怒了,眼眶涌起一丝泪意,又怕他真的发疯,又生气他这么恶心自己:“贺澄你是畜生吗?”
贺澄这人就是这么混不吝的,从前顾及顾君渊的身份不敢放肆,但是现在顾君渊都敢跟着他来这儿了。
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的本性呢,能将顾总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吓跑最好。
两人如此天壤之别地差距,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该被扔掉。
同时贺澄也想试试,顾君渊对他的忍耐程度到底是多少了呢,会不会直接打电话让林小东两兄弟来弄死他?
“君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每次和你接吻我都很爽的。”贺澄贴在他耳后,轻声道:“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征服欲,你知道吧。可能不知道你从前看我的眼神,比看街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告诉我,我为什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好像在污染空气一般。”
“但是后来,每一次我亲你,你都乖乖张嘴让我亲,甚至我故意放肆咬你,或者让你难受,你也会默默忍着这种感觉好爽。”贺澄朝着他吐露心声般。
“你看,你现在撅着屁股也好乖啊,宝宝。”
顾君渊面红耳赤,拳头捏得很紧,死死地咬着唇,却因为浑身发软,没了什么力气。
贺澄抚着他的脸颊,感觉到他脸上的湿意,神情稍稍一顿,眼神微暗,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欲念:“哭什么啊,顾总,说两句话就哭了?”
“这不像你啊。”
顾君渊没说话,执拗地躲开他的手。
“你知道不知道你越哭,我会觉得越兴奋,我记得我和你的第一次,你疼得身体直发抖都没哭呢,现在因为我几句话哭了?”贺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在他脸上亲了几口:“你到底记不记得我的电话?”
“不记得。”顾君渊挤出几个字,丹凤眼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黑色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眸,眼泪还在往下淌。
有点儿委屈。
贺澄手按上他的肚子,暗示地压了压,让他原本弓起的曲线,越发俏丽了。
“顾总,你知道我发起疯来什么都不会管的,你确定要跟我赌吗?”他像是变态似的语调很温柔。
顾君渊手肘撑着床,神情有几分崩溃,察觉到他毫不退缩的动作,他狠狠咬了一口他放在口中的手指,然后冷着声音道:“岳鑫那串电话我是乱说的”
贺澄缓了缓动作,额间青筋微凸,得逞般轻笑一声:“我就知道岳鑫他这么丑,怎么能跟我比呢”
“那我的电话是多少?”贺澄得寸进尺地问道,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顾君渊牙关在轻微地发颤,依旧是三个字:“不知道。”
“我不信。”贺澄突然不知道哪里蹦出的信心,他的手指被咬得有些木了,带着牙印的手指在顾总脸上抹了抹,将他嘴里的口水全部涂到了他自己脸上。
他越发过分了,顾君渊呼吸微微窒息,像是被瞬间剥夺了空气,他尾音带上了点哭腔:“贺澄你别太过分了。”
贺澄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模糊的侧脸,像是一次实验,又像是劝退。
“宝宝,最乖了,背出我的电话,我就放过你。”
顾君渊觉得他就是在借题发挥地折磨他。
“1563478xxxx。”他断断续续地,还是将贺澄的电话背了出来。
贺澄松开搂住他腰的手,往后退了几分,将人翻转了面,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语气有些无奈:“顾总”
顾君渊不吭声,死死地咬住唇。
贺澄凑上前在他微湿的唇上亲了一口,像是恢复成了熟悉的贺澄,他轻声道:“顾总,你瞧,咱们这种满脑子黄色的人啊,就喜欢玩这种脏的。”
“你越哭,我就越喜欢。”
“不要对我啊,抱有任何的幻想。”
【作者有话说】
emmm我们澄宝宝的xp,在晋江没法写(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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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感冒。[营养液10000]
◎“你是不是没断奶?”[霸王票400]◎
第38章
若贺澄问顾君渊会不会后悔跟他回老家。
顾君渊的答案应该是肯定。
他对于贺澄仿佛变了个人的样子, 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却又感觉在意料之中。
当初被绑着、完全处于弱势的贺澄都能对着他口出狂言,还有一次次亲密中表现出来的强势, 都在告诉顾君渊, 这个男人其实还有另外的一面。
贺澄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后悔, 先将他的裤子穿好,又中规中矩地躺在旁边, 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拖进怀里抱着。
“顾总, 没想到吧。”贺澄语气中含着笑, 语气坦然又直白:“像我这样卑鄙的穷鬼其实打心底就想欺负你的,如果不是你有权有势,我知道自己惹不起你, 我会更恶劣地对你。”
顾君渊情绪逐渐稳定, 脸上因为泪痕划过, 脸颊有一丝干裂般的紧绷。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感觉到贺澄埋在他肩膀上的脸蹭了蹭他。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顾君渊嗓音有一丝沙哑, 却迅速平静下来。
贺澄沉默了一瞬,然后吊儿郎当地说道:“想表达我是一个床上玩得很脏的人。”
顾君渊刚刚从他的语气中窥见到一丝不对劲的情绪,他刚刚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
见他久不说话, 贺澄又忍不住抬头, 在他脸上亲了亲, 黑暗中有些瞧不清他的神色,手在他肚子上捂着, 亲吻在顾君渊的唇角, 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能背出我的电话?”
“11个数字很难记吗?”顾君渊淡淡反问道, 似乎带着一点质疑和轻蔑。
贺澄见他这般傲气嘴硬,拍了拍他的肚皮:“你牛逼,不光能怀崽,还能背数字,真是全世界男人都应该爱上你”
又听见他胡说八道,顾君渊拧着眉,拍开他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你一定要说这种话吗?”
贺澄莫名觉得一点烦躁,呼出一口气,低声道:“不说就不说呗。”
“以后咱俩还一起睡吗?”贺澄的手逐渐从肚子上移到他胸口,手掌按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感受着他逐渐趋于平缓的心脏。
顾君渊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果他答应一起睡,大概率贺澄在床上发疯的次数不会少,而且程度只怕会更深。
但是不答应贺澄他的意思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吗?
贺澄垂着睫毛,一只手从顾君渊脖颈穿过放在他胸腔前,一只手按在他的孕肚上,圆润漂亮的孕肚,不应该存在男性身上的一种美。
顾君渊却融合得很好,就像网上说的一个词“男妈妈”?
顾总贴合得很好,真的会生子的男妈妈。
他问出口的瞬间,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顾君渊多傲气啊,甚至不愿意让他上桌吃饭的人,应该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都觉得难受吧,现在只是迫不得已。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身体变化太多,大概率顾总连根指头都不会愿意给他碰吧。
平时的时候,只是他伺候他,顾总能咬咬牙接受,现在要顾君渊接受更多的东西,怕是要直接让他滚了。
贺澄都想好了,让他滚也好,他就麻溜地收拾衣服滚回自己的房间,以后不会再对顾君渊半点冒犯了。
反正顾君渊肚子里检查出双胞胎。
他已经能活到六十多岁了,虽然不算很长,但也不算短了,和他活25岁比,已经多活了四十年。
做人啊,不能贪心。
“你”顾君渊开口的声音显得异常艰难,他咬了下唇,黑暗中的神情似乎带着隐隐的羞耻,“你说的负责,期限只有三个月?连十个月都没有?”
贺澄人都木了一下,舌头打了下卷儿,才涩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还要我一起睡?”
他从顾总两个反问句里,得到了他听到的答案。
顾君渊咬着牙没否认,他现在反应过来了,刚刚贺澄就是故意吓他的,他真的会不顾孩子的安危乱来吗?
绝对不会。
只要只要不伤害到身体和小孩儿,其实其实其他什么的都算是情趣吧。
顾君渊是这么劝说自己的。
贺澄脑袋空空,他被枕住的手臂微弯,抬手捏住他偏着的下巴,转了过来,凑过去亲住他的嘴唇,将顾君渊整个人像是拧麻花似的,抱进怀里。
顾君渊下意识地皱眉,因为贺澄的吻野蛮又凶狠,牙齿也不收敛,故意撕咬他的唇。
顾总抬手抵住他的肩膀,又被他抓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嘶”
“君君的手指也好长。”贺澄不知怎么的,觉得浑身热得很,额前都溢出细汗了。
顾君渊没说话。
“君君把衣服脱了吧。”贺澄在他唇上亲了亲,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想要知道顾君渊刚刚表达的意思他有没有领会错误。
顾君渊拳头都捏紧了一瞬,浑身紧绷着,在之前的相处里,贺澄是在绝对主动的位置,他一般都是半推半就的感觉。
现在让他主动,他有些臊得慌。
贺澄却松开他,似乎像是在等他做决定般。
半晌,贺澄感觉顾君渊坐了起来,然后抬起手臂,将那带毛的打底衣脱了下来。
他脱完之后,背对着贺澄躺下,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顾君渊做完之后,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像是被打了激素般疯狂跳动起来。
贺澄瞬间也是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家床不大,一伸手臂就能抱住顾总。
入手细腻的肌肤,仿佛牛奶般,温温热热的,触感极佳。
从前让顾总脱一次衣服,那是难如登天的,又是哄又是求的。贺澄喜欢光着膀子只穿内裤睡觉,但是自从和顾君渊睡了之后,如果他敢不穿衣服睡觉,顾君渊就敢叫人把他从床上扔下去。
贺澄贴着他的后背,语调有些软,“老婆,你转过来睡嘛。”
顾君渊当作没听见,然后感受到一股力道抓着他的肩膀,他才缓缓转身平躺。
下一瞬,根本不等他反应,贺澄便趴在他身上了,先在他嘴上欲盖弥彰地啄了一下,然后低头,哑声道:“亲亲老婆。”
顾君渊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微微弓腰一缩,猝不及防地溢出一句轻哼,眉头有几分痛苦地皱起:“嗯”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要把贺澄踢开,但是最后还是克制的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而是缓缓抱住贺澄的脑袋手指陷入他的发丝。
顾君渊双眼无知无觉般泛起水光,贺澄的举动让他像是个刚出生小动物的母亲,正在给他哺育,给予给求的纵容感。
那双凤眼有一瞬间的迷茫,眼瞳微微震颤,像是无法聚光般逐渐迷离,眉心始终是微蹙的,像是痛苦又仿佛欢愉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也幸好贺澄躲在被子里看不见此刻顾总现在的表情。
若是能看见,大概率又要发疯一回。
顾君渊那张脸就是清冷霸总的标配,此刻那股清冷感犹在,那眼角滑落的透明泪珠,泛红的眼尾都在这张脸上增添了更多东西。
“老婆~”贺澄咽了咽口水,终于玩够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顾君渊闭着眼,嘴唇被啄了一下。
贺澄得寸进尺地说:“老婆,你应我一声。”
顾君渊眼眶还是湿润的,淡声道:“你别太过分了。”
“我想更过分怎么办?”贺澄半点不害怕,手掌揉了揉他的脸,低声问他。
顾君渊:
“行了,睡吧,我都困了。”贺澄紧紧抱着他,在他光滑的肩膀上亲了一口,声音像是带着一股浓浓的困倦。
顾君渊心中松了一口气,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是过了十多分钟。他忍无可忍地对着那又微微隆起的被子,冷声说道:“贺澄,你有完没完。”
贺澄的脑袋从被子探出来,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又睡不着了。”
“你是不是没断奶?”顾君渊抬手拽住他的头发。
“我小时候没吃过奶,我吃的都是奶奶做的米糊,因为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很可怜的,小时候都没吃过奶诶还好我有老婆你。”
顾君渊:
第二天,顾总不出意外地着凉了。
看着坐在火桶里裹着被子,端着贺奶奶倒的开水的顾君渊,贺澄难得表现出一点心虚来。
岳鑫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拿着医疗箱,给他测量体温又是给他检查血压的,表情严肃得像是顾君渊得了什么绝症。
顾君渊眼下的黑眼圈和疲惫显得有些憔悴,人也晕晕的,脸颊上的热度让他知道他现在发烧了。
“发烧了,三十八度多,你感觉你的肚子身体有没有其他不舒服?”岳鑫表情有些凝重,恨不得现在拖着顾君渊去做个全身检查。
顾君渊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热水,脸颊红扑扑的,双眼似乎被热水的水蒸气燎得有几分发红。
“没有。”顾君渊嗓子也是沙哑的。
“喉咙有些痒。”他又加了一句。
虽然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感冒,但岳鑫还是很紧张,甚至从心里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地方的风水不好,因为不光顾君渊,连林小东兄弟俩也感冒了。
“不然我现在叫车,我们出去?”岳鑫皱着眉提议道。
顾君渊闻言,下意识抬眼看向因为心虚一直一言不发的贺澄。
贺澄察觉到他的视线,拿手背在他额头上测了测,连忙道:“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贺爷爷端着给岳鑫倒的热水,听见这话,便有些为难道:“你们怕是暂时出不去咯,昨晚上下那么大的雪,上面朱家坡上的路还有下面黄轧村的路怕是已经结冰了,车辆都走不了了,连班车都停了。”
顾君渊和岳鑫都稍稍一愣,两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而且他们都是从勾心斗角的豪门出来的,下意识就是猜想着更坏的结果。
贺澄带他们来这里是不是故意要困住他们的。
但是这个想法就在顾君渊脑海里闪过了一瞬,被他抛开了。
贺澄也反应过来,他们是正儿八经地四面环山,若是一下雪就容易路面结冰,车辆就不通行。
若是大城市,还会有专门的工人铲雪,但是在贺澄老家这边是没有,若是晚回来一天,贺澄就可能回不了家了。
“嘶,那爷爷,你看这种情况几天能通车啊。”贺澄坐在顾君渊旁边,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贺爷爷将泡好的芝麻开水放在桌上,望了一眼还在簌簌下着的大雪,叹气道:“雪还下得这么大,怕是没个三五天出不去了。”
岳鑫脸上有些不好,三五天的时间,若顾君渊的孩子有事情,怕是尸体都凉了。
“没事,我没感觉其他不舒服。”顾君渊出声道,瞧见岳鑫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给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下面有个药店,要不让小君去看看?”贺爷爷提醒道。
“我们如果有什么病痛,都是去那里打针的。”
岳鑫表情稍缓,有药就行,他就怕顾君渊吃药退不了烧,那就麻烦了。
“渊儿,你先吃点退烧药和消炎药,晚上的时候还没退烧,就给你打针。若是明天还没好转,那只能安排私人飞机来接了。”岳鑫缓了缓脸色,才慢吞吞地端起热水,抿了一口:“谢谢爷爷的热水。”
贺澄去帮忙准备早饭,跟着贺爷爷下楼了。
顾君渊放下手中的热水,靠在沙发上,将被子扯了扯盖住大半身体,虽然脸上发热,但是身体一阵阵发寒。
“这地方是不是邪门啊。”岳鑫也有些冻,脱掉鞋子跟顾君渊并排躺着。
“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顾君渊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林家兄弟俩今天也发烧感冒了,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我能不怀疑嘛?”岳鑫感叹道,然后吐出一口芝麻茶的渣,苦着脸说道:“这里面怎么有姜丝啊。”
“不是,顾君渊,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到底和这个贺澄是什么关系,想干什么?”岳鑫正色问道,那表情居然有几分严肃。
“没什么关系。”顾君渊淡淡回答。
“没什么关系,你大过年不在家里美美休假,来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岳鑫压低了些声音。
“你大过年的不是也跟着我来了吗?”顾君渊垂着睫毛,顾左右而言他。
“嘿,我是因为你的身体啊你一定要和我装蒜是吧,顾君渊。”岳鑫挑眉道。
顾君渊闭着眼不说话,不想回答他的话。
“他知道你怀孕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岳鑫眯着眼猜测道:“还是说这个孩子其实就是他的!?”
他有些震惊,因为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顾君渊和一个女人生的,毕竟生理常识,要精子和卵子才能合成受精卵。
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思想还是不够发散,男人都怀孕了,为什么还要拘泥于什么男女呢?
顾君渊闭目养神,不吭声。
“成,你不说是吧,我直接去问贺澄了,到时候我还可以问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入赘呢还是当你顾总的情夫”
“是他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顾君渊拧着眉打断他的话,双眼带着一丝冷然。
得到他回答,岳鑫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更小了:“在机场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贺澄就是贪财好色的,你真不怕他利用这个孩子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DIN总裁男身生子的新闻一传出去,可比什么当红女明星隐婚生子的更劲爆”
“你这是主动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他手上”
顾君渊听得有些烦,岳鑫说的这些他都考虑过,一开始不承认这个孩子是贺澄的也有这个原因,但是后来被贺澄逼得不得不承认,那也没办法,只能把贺澄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如果贺澄抓着你这个把柄不放,向你勒索,你也这么无所谓吗?”岳鑫不是看不起贺澄,而是人心这种东西,他在医院见得太多,就算原本是一颗赤诚干净的心,在巨大利益下也会变得深不见底。
“勒索我?多少钱,几万?百万?千万?”顾君渊眼皮因为生病有些泛红,语气漫不经心,轻声道:“这些我都给得起。”
“”岳鑫无话可说了,若说他朋友里面谁最有钱,那非顾君渊莫属,就算是五星酒店全国连锁的叶家,也得退避三分的程度。
那是顾家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他说这话还真没毛病,顾君渊他妈的就是钱多.
“来,喝药。”贺澄端着泡好的药,把在沙发上睡着的顾君渊叫醒,抓着他的手,将人拖起来。
顾君渊睡眼惺忪,垂着眼,抿着唇,有些起床气模样,脸颊红润泛着粉白的颜色,看着有些可口。
贺澄朝着楼梯看了一眼,见爷爷奶奶没有跟上来,便凑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
男人的睫毛轻颤一瞬,才慢吞吞地掀起眼帘,一双懵然的凤眼,嘴唇又被贺澄贴着啄了一下。
“先喝药。”贺澄将冒着热气,隔着空气都似乎能闻到苦味的药递到他面前。
顾君渊下意识偏头躲开,有些不想吃。
贺澄只觉得有些新奇,顾总无意之间流露出一点撒娇的模样,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顾君渊眉头微蹙,打掉他的手。
“这么大个总裁,还怕药苦啊?”贺澄语气调侃,坐进沙发里,在他身后半搂住他,“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好药都苦的”
顾君渊端着那陶瓷杯子,拧着眉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味蕾发酵,仿佛吃了黄连。他虽面无表情,但上下滚动的喉结,都在勉强适应那苦味。
贺澄手在他后腰处抚摸着,见他死死皱着眉,先将杯子放在桌上,随后嘟囔道有这么苦吗。
下一瞬,顾君渊感觉后颈被一只大手捏住,强制般令他扬起下巴,眼前的男人弯腰亲了上来。
先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又吮住嘬了一口,似乎想要将他嘴角残留的苦味药水吃掉,然后才用舌尖顶开他的齿列,搅动着那苦涩生麻的唇舌。
顾君渊表情稍缓,两人距离近得他能听见贺澄吞咽口水的声音,仿佛真的在尝药苦不苦。
贺澄松开他,手指在他后颈肉上捏了捏,才皱着一张脸道:“嘶,真的有蛮苦哈。”
顾君渊淡淡看他一眼,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更像是在哄他。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贺澄躺在他旁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问他。
“没什么胃口。”顾君渊实话实说,他原本就挑,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也不是个办法呀。”贺澄低声提议道:“给你烧鱼吃?我奶奶买的活鱼,现在还养在我家后院的小池子里。”
“随便。”顾君渊依旧淡淡地道。
贺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良心发现般,语气轻轻:“也是我不对,昨晚雪下得那么大,温度那么低,我还弄得那么凶,现在害你感冒。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人。”
他承认错误可勤快了。
顾君渊脸上脸色稍霁,虽然贺澄昨晚有些过分,但也没有这么严重,不至于就不能当人了。
顾总刚想开口安抚几句。
听见贺澄下一句便是:“我应该夏天的时候再弄的,或者在顾总的大别墅里弄的,有空调暖气。啧,大意了”
“”顾君渊算是听出来,其实贺澄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贺澄见顾君渊又变了脸色,心中好笑,这位顾总逗起来像是会变色的娃娃,很可爱呢。
他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对上那双冷淡的凤眼。因为生病,顾总的嘴唇有些干燥,刚刚被他吸过所以带着殷红的唇色。
贺澄舔了舔唇,目光动了动,轻声道:“顾总,真好看。”
顾君渊不为所动般看着他,见他越来越近的脸,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在耳边传来洪亮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澄宝,你们晚上想吃什么?”贺奶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顾君渊感觉抱着他的手臂一松,原本和他相距只有厘米的男人直接弹射般离开,端着那已经被他喝完药的杯子,紧张得直接喝了一口。
贺澄喝到一半才发现这杯子是顾君渊刚刚喝药的空杯子。他抿了抿唇,假喝了一口,望着他奶奶,没事人般回答:“奶奶,我想吃鱼了,咱们把后池子里的那条鱼杀了吧。”
“行,小君呢?小君的感冒好些了没有啊?”贺奶奶面露担忧。
“我也吃鱼,感冒已经好多了。”相比贺澄的心虚,顾君渊可以说得上是面色凌然,半点看不出异样。
贺奶奶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顾君渊应了一声。
贺澄跟在奶奶身后离开,抬手还在背后对顾君渊比了个心。
顾君渊见他又是抛媚眼又是比心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一点点~
39 走后门。
◎男媳。◎
第39章
顾君渊的病第二天还没彻底好完, 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咳嗽,喉咙发炎, 整个人依旧显得没什么精神。
因为隔壁有人家办喜事, 贺澄的爷爷奶奶都过去吃席了,家里人太多也不好都带过去, 便交代贺澄照顾好客人。
几人围在桌前吃饭,贺澄稍显忙碌, 他要给顾总剃鱼刺,又给他喂饭。
岳鑫嘴角抽搐, 看着窝在沙发里的顾君渊, 又瞧了瞧照顾小孩般甘之如饴的贺澄,忍不住开口吐槽道:“顾君渊他只是感冒了,不是手断了, 需要你像照顾残疾人似的照顾他吗?”
贺澄因为电话号码的事情, 对他又没什么好感了, 见顾君渊脸色微变, 便哄道:“别生气, 他这是嫉妒,你别管,吃不吃鸡蛋?”
顾君渊点了下头, 贺澄就给他喂了一口。
林小东兄弟两沉默寡言得像是哑巴。
“生病的人没有力气, 照顾一下怎么了?”贺澄瞪了一眼岳鑫, 说:“你以后老了,生病了, 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不需要别人照顾吗?”
岳鑫这饭吃得憋屈, 突然之间释然了,顾君渊有钱什么买不到,能让他高兴就行。所以贺澄是不是为了钱讨好他,有什么重要的。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吃完午饭后,实在有些无聊,几人就约着一起打麻将,没有麻将机,只能手搓麻将。
上场的分别是顾君渊、贺澄、林小东还有岳鑫。
“麻将冷,我帮你的那份也码了。”贺澄手速快,帮顾君渊完全没问题。
顾君渊就真的没动手了,坐着看着他。
贺澄的手五指长,骨节分明,但是带着薄茧,却不妨碍那双手长得漂亮,在绿色的麻将下,衬得越发白了。
打了十几圈后,岳鑫再次破防了。
“我靠!他打三个八筒不接,我他妈的打一个,你给我接了?”岳鑫瞪着顾君渊指着贺澄,贺澄打了三个八筒。
“他妈的还是清一色”岳鑫虽然输得起,但是真的很生气,这种区别对待。
顾君渊倒牌,淡淡道:“没瞧见。”
贺澄抿着嘴笑了一下,拽着岳鑫的手,笑着道:“嗐,岳医生我们可要有牌品啊,几个钱啊,您又不是出不起,不要玩不起哦。”
“你看人家小东,我刚刚接了他一个清龙七对,他面不改色的,您这”
心里在流血的林小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岳鑫被这几句话架在那了,咬着牙忍了,想要一雪前耻。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七对”
“清一色”
“杠上花”
所有的大牌贺澄胡了遍,岳鑫被打麻了,眼神都逐渐无神。虽然输的这个钱不算多,但只要输钱,不论多少,就是会让人受不了。
林小东的脸色也逐渐发白。
只有顾君渊因为时不时地接贺澄一个主动点炮,一直没输钱。
岳鑫这要是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成傻子了。
“你会出老千?”岳鑫不玩了,眼神狐疑地看着他。
“话不能乱说,你看见我怎么出老千了嘛?”贺澄摊开手,供他检查。
见他不承认,岳鑫咬牙道:“那你刚刚故意给顾君渊点炮,这是真的吧?”
“嗯哼,打牌还不让人点炮了?”贺澄好笑地看着他,然后把自己的收款码放在桌子中心,“转钱吧,老板们。”
顾君渊还赢了两百块钱。
“我算是知道了,这打牌真不能和情侣玩,真的令人恶心。”岳鑫翻了个白眼,他愤恨地转着钱。
“禁止人身攻击哈。”贺澄微笑回答。
等三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楼上就只剩下贺澄两人,贺澄展臂搂住顾总的肩膀,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我这么好,刚刚八筒都不胡我?”
顾君渊表情没什么变化,淡声说道:“因为你穷。”
被直击要害的贺澄,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笑着道:“就你有钱,你赢的两百块钱我不给你了。”
顾君渊眼都没抬,半点不在意。
贺澄的额头抵住他的,感觉恢复正常才微微放心,两人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鹅毛大雪,像是白色的落叶,落在厚厚的雪地上,顷刻间消失无踪。
“在前几年,这边还没有装WiFi,信号也没有,我回老家更无聊。”贺澄老家是真的很偏,信号也不好,打电话要走到路边才有信号。
顾君渊望着那么大的雪,按照他之前的性格来说,他应该要担心或者紧张的,因为大雪封路,他几乎算是被困在大山里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这边不会封很久的,停雪之后,最多三天,就能继续走了。”贺澄安慰道,他没有要把顾总永远留在这里的意思。
顾君渊并不担心,甚至觉得有些难得的清净,大概从记事以来,他都是处于一个比较忙碌的状态,他比一般人早熟。
爷爷对他要求高,几乎不允许他犯错的那种。
爷爷说,他每一次的决策失误,都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影响上千人的生活。
所以顾君渊对自己很严格,上学的时候力争第一,进公司后每天都是连轴转,满世界到处飞,手上的工作没停过。
直到最近,他才因为身体原因将工作慢慢放下,到了这里,算是彻底将工作全部放下,整个人很空,但是又很放松闲适。
两人难得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望着外面的雪景,贺澄把玩着他的手指,视线在白雪皑皑的山上,仿佛连绵的雪龙。
“要不要洗头,我给你洗?”贺澄突然开口。
“我还想洗澡。”顾君渊从前在家的时候,几乎是一天洗一次,甚至天热的时候,一天洗三次都是有的。
现在到了这里,已经有一天没洗了,他刚想跟贺澄说这件事情,没想到他就先开口了。
“也要我帮你洗?”贺澄眉尾一挑,嘴角挂着的笑带着几分邪气。
顾君渊淡淡说:“不是。”
“嘴硬,又不是没一起洗过。”贺澄捏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啵了两下。
“不过你想两个人洗,我都不会答应你的,这么冷的天,这边又没暖气,两个人在浴室里面会冻死。”
顾君渊冷冷斜了他一眼。
贺澄帮顾君渊洗的头,用个矿泉水瓶装了热水,然后在盖子上戳了两个洞,让顾君渊坐着,美名曰给他干洗。
“怎么样,还不错吧,之前开始在理发店当了三个月的学徒,剪头发的技巧没学到,但是洗头发还是手拿把掐的。”
“你好像做过很多事情?”顾君渊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他说从前做过什么了。
“我初中毕业,读了一年高中被开除,那年我也才十五六岁吧,还是未成年,那些正规工作不会要我。既然我都没读书了,自然不可能再问家里要钱。我就找了家发廊当徒弟,好在我那时候长得高,那老板问我多少岁了,我说十八岁,他也没怀疑”
“当了三个月洗发男工,发现他就让我洗头,根本不愿意教我技术,我手都洗脱皮了一个月也才一千多块钱。我明明比别人洗得更多,做的更多,却拿着更少的工资。我也不是傻子,我自然就不干咯。”贺澄在他头发上打着泡沫,闲聊似的说着。
顾君渊望着黑色电视屏幕中的贺澄,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似乎并不觉得有多委屈。
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足以令人崩溃。
“后来,我妈介绍我去亲戚家的餐厅里做事,结果呢,更惨。因为是亲戚,我累死累活做了半年,工资还没之前洗头发的时候高呢。我妈还因为我的事情和那个什么亲戚吵了一架。”贺澄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气笑了:“顾总你说我,是不是够倒霉的。”
“后来跟着个什么大哥吧,混社会,吃香的喝辣的谈不上,但也吃了几顿好的。好家伙,一个星期都没有,那大哥就进了局子。警察叔叔看我年纪小,还没来得及开始违法乱纪,就只是教育了我一顿,没有让我也进局子。但是我妈拿着衣架子追了我二里地,我差点被她抽死。”
“君君,到这边来,低着头。”贺澄拉着他到了浴室,给他冲头发。
冲水之后,用毛巾给他包好,贺澄捏了捏他的后颈:“酸不酸?”
“没事。”顾君渊淡淡说,“后来呢,你又去了哪里?”
“去酒吧买酒,去足浴中心洗脚,去售楼部卖房咯。”贺澄用毛巾揉着他的脑袋,说到这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当卖房子的销售,算是我干过最体面的工作了,还被你给整没了。”
“如果不是你,我得罪不起,我高低要蒙着麻袋把你打一顿。”
顾君渊脸被捏疼,拨开他的手,说:“得不得罪的起,你都得罪过我很多次了。”
“床上的那档子事也算得罪啊。”贺澄表情夸张,直接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屁股蛋子:“你不也挺享受的嘛。”
顾君渊瞪了他一眼,抓住他乱掐的手掌,犹豫了一瞬,问道:“你还想继续当销售吗?”
贺澄挑眉,猜出他的心思,“咋?你想给我走后门啊?”
顾君渊原本不觉得这话有颜色的,最多带着点势利,但是从贺澄嘴巴里说出口,他就是自带颜色了。
果不其然,便听见贺澄下一句话暴露本性:“你别费工夫了,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被扔到非洲沙漠,都能存活下来。跟那小草似的顽强得很,想怎么活,怎么活。至于顾总的后门,我哪天想走,我自己就走了,不需要你给我挑日子哈。”
顾君渊嘴角抽动,虽然依然觉得贺澄说话很没涵养,含着故意的逗弄,从前他大概会生气骂他,现在和贺澄待在一起久了,忍耐能力也提高了。只是轻轻看他一眼,然后被捉着下颌亲了一口。
“来,我给你吹头,别耽搁了,等会又要感冒了。”贺澄没跟他继续扯皮,如果他想让顾君渊心疼他,给他花钱。他可以将他的身世和经历编造得菩萨听了都掉眼泪的悲惨,但是他没有,觉得没必要.
其实对于贺澄的爷爷奶奶来说,能有这么多人在家里过年,他们是很开心的。
他们只有贺澄他爸爸贺飞这一个儿子,贺飞又只有贺澄一个独子。
对于偏心的爷爷奶奶来说,这个宝贝孙子就是他们的金疙瘩。
他们还有两个女儿,不过都嫁了,自然不可能回来过年,一般就三个人一起过年,显得有几分冷清。
现在家里来了客人,还都是小伙子,爷爷奶奶自然是高兴的,很多年都没过过热闹年了。
大雪封路的五天,到了除夕。
贺澄抱着暖乎乎的顾总,还未睁眼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和鞭炮声,有些恼火地往被单里藏了藏。
顾君渊也醒了,睁开双眼顿了几秒,便恢复了清醒。
贺澄还在赖床,手放在他越发圆润的肚子上,若不是贺澄,他有时候还会忽视逐渐隆起的肚子,但是因为贺澄每天都要摸摸,又清晰地提醒他正怀着孕。
便听见门外传来贺奶奶敲门的声音。
“澄宝,起床啦。”
贺澄闭着眼应了一声,“好,马上。”
然后又随即意识到不对,那敲门声是敲的对面的门!
贺澄蓦然睁开双眼,对上顾君渊那双冷淡的凤眸,眼底带着一丝凉意,因为贺澄不准,他现在睡觉都是没穿上衣的。
随后,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更为清晰,是敲的顾君渊房间的门。
“澄宝,你昨天在这个房间睡吗?”奶奶的声音带着点疑惑。
顾君渊冷冷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贺澄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小声道:“没关系,我反锁了,她进不来”
下一瞬,便听见门口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贺澄愣了一瞬,忘记他奶奶是有钥匙的。
贺澄下意识拿着被子往他身上一遮,但是门没打开,奶奶只是在门口喊着:“澄宝?”
“哎?昨天晚上太冷了,我睡不着就过来了。”贺澄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也叫小君起床吧,要准备去接你爸爸回来了。”奶奶说完,便下楼了。
虚惊一场,贺澄舒了一口气,否则顾君渊身上被他嘬出来的红痕,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
“你这么不想让你奶奶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顾君渊语气稍冷,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贺澄很想反问一句,现在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一起生孩子的关系?
“没必要,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要承受孙子喜欢男人的噩耗,我怕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贺澄牵住他的手,把人拖进怀里抱着,两人肉贴着肉,亲密无间。
“那你为什么要我陪你回来?”顾君渊垂着眼睫,问道。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贺澄拢着他的肚子,在他后颈亲了一下。
“等会陪我去接我爸回来?”
“现在又不怕你爸知道了?”顾君渊冷哼一声。
“哈,我爸都死了,我干嘛怕他知道,怕他掀开棺材来把我揍一顿吗?”贺澄低声笑了一下。
顾君渊倏地沉默了,他不知道贺澄他爸去世了,只以为他是离异家庭。
“陪我去吧,正好我给他介绍一下,他的两个大胖孙儿。”贺澄声音轻轻缓缓地,手不老实地抚在他胸腔前,防止他乱想,吊儿郎当说道:“顺便让他看看他儿子给他找的大柰子男媳妇儿。”
顾君渊刚刚涌上来的那股内疚情绪,瞬间就被恼怒冲散了,抓开他的手,骂道:“贺澄,你神经病”
贺澄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山路难走,下了雪后的山路更加难走,刚出门,贺澄就后悔了,一手提着鞭炮,一手牵着顾君渊的手,他脚步一停:“你还是别跟我去了,这路太难走了”
顾君渊却不是那种能听他话的人,他表情淡淡:“我玩过野外攀岩、极地探险,不是那种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人。”
他其实不喜欢贺澄因为他怀孕就对他区别对待。这会让他感觉在贺澄这里的特殊,都是因为肚子里这个两个孩子,虽然这是事实。
贺澄瞧见他眼底的不容拒绝,最终只能咬着牙应下,同时后悔自己这个决定做的有些草率,如果顾君渊在上山过程中有个什么意外,那孩子大概率也完蛋了。
那他也完蛋了。
但是他又劝不住主意已定的顾君渊,便只能更加小心了。
这边雪下的深,一脚踩进去,鞋子陷进去半截。
好在这样也不算滑,他拽着顾君渊的手,往山上走,一脚深一脚浅,冰天雪地里。青山绿树都裹上银霜,偶尔见几丝浅青,是雪下压着的春色。
贺澄爸爸的墓在几个菜地的上面,旁边还是他们家菜地,只是早就荒芜了,爷爷奶奶身体原因,贺澄不让他们继续劳作了。
两人一步一脚印,也算是稳稳当当到了墓前,贺澄出了一身汗,他先将几个苹果梨子和点心摆上去,又点了三根烟,朝着他的墓拜了拜。
墓碑前杂草丛生,四周都是用花岗岩砌成的,但是上面是土,已经长了很深的杂草了,他抬手清理了一下旁边的杂草。
“你也走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我来看你,带给你的都是不怎么好的消息,今天呢,我带着我媳妇儿来看你了。”贺澄屈膝半跪在地上,膝盖被雪沁湿,他又给他爸点了根烟插在墓碑前,那语气像是在和熟悉的朋友开玩笑。
“你也别嫌弃是个男媳妇儿,你儿子这个鬼样子,人家愿意跟我在一起,都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哦,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爷爷了。”
站在贺澄身后的顾君渊静静听着,他语气带着一股喜气:“还是双胞胎,还是我有福气吧,不像早死的你,最少我也能活到六七十岁了”
“好了,今天来接你回家过年的,我们团团圆圆过个年,今年家里来了客人,你可别不开心啊”贺澄说着,便站起来,眼底一闪而过的遗憾。他抱住顾君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现在你在我爸面前走过明路了,以后就是我正儿八经地老婆了。”贺澄笑嘻嘻道。
顾君渊抬眼观察他的情绪,然后淡声道:“你倒是想得美。”
贺澄弯腰去拿鞭炮,笑了:“想的当然美,骗骗这个死鬼而已咯。”
“你再走远点,小心扎到你。”贺澄拿着打卷的长条鞭炮走到了荒芜的菜地中间,将鞭炮展开,然后蹲下身点火,他点燃地瞬间朝着顾君渊跑过来。
下一瞬,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硝烟和红色塑料包装在空中炸开。
顾君渊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他很少见到这种鞭炮,他看的烟花都是花上亿观赏的海上烟花秀之类的。
贺澄跑过来抬手便捂住他的耳朵,他手心温热,将他冻得发红的耳朵捂住,人站在他前面,挡住飞溅过来的碎末和泥土。
等鞭炮燃尽,贺澄才松手拿着那几个苹果和罐头点心下山,重新牵住顾君渊的手,交代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你注意脚下,你要是滚下来,我们就是两尸四命啊。”
顾君渊紧紧抓着贺澄的手,轻声道:“那你松手,离我远一点。”
贺澄握紧他的手,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不松。”
顾君渊盯着脚下的路,两人走得慢,力求安全,他便低声开口道:“你爸怎么死的?”
贺澄静了静,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爸怎么死的意外车祸,抢救无效就死了。”
没有说他爸在他三岁过世后的一切艰辛,没有说没有爸爸之后跟着妈妈寄人篱下的苦楚,也没说每次在学校看见别人爸爸的羡慕。
朋友亲戚每次问他会不会想他爸爸的时候,贺澄的回答通常是无所谓地轻笑:“他在我三岁那年就死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当然不会想啦。”
说的轻描淡写,说的毫无伤痛,说的无半点思念。
【作者有话说】
好啦,大家不要吵架哈,首先每个支持正版的宝贝们都是小天使!谁受伤我都会伤心的,OK?因为说真的,这个世界也蛮拧巴狗血的,评论区有各种声音很正常嘛。
看这个文的宝贝还是蛮多的,然后呢作者不管是文笔还是剧情,可能没办法让每个宝贝都满意。如果有不满意的宝贝,作者先跪谢,绝对不是故意踩你雷点的!
大家对这两章争议还蛮大的哈,就是一点哦,小贺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真的伤害小孩子的,那是他的命呀!他单纯就是嘴贱,心里一些小问题。而且他真没想让顾总感冒的,真的!
至于其他的,这个世界这周肯定会完结,周六或者周天!作者会双更到这个世界完结,大家还贷的话就随意吧,之后应该是6000字啦(状态好可能9000)。
还有番外,应该是两到三章,会写顾总穿越到小贺上辈子……小贺没死,但是残疾了(虐!狗血!BE!)。小贺大概率会创死所有人(真的要慎入!看了不要骂作者!)
因为作者真的会受评论区影响,所以暂时就不看啦,写完再看大家的评论哈,复盘自己的故事,祝大家有个愉快的阅读!
40 红包。
◎“顾总,亲一个再走?”◎
第40章
“新年快乐呀, 来这是红包都拿着。”贺奶奶从大红棉袄里掏出几个红包,从贺澄开始,依次给了顾君渊、岳鑫、林小东、林小西。
“我不用, 奶奶, 我真不用。”顾君渊表情为难,明显冷脸拒绝不够礼貌, 有些局促不肯拿。岳鑫则是老脸一红,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拿到红包。
而且他还说了很多贺澄坏话, 这就更不好意思了。
贺奶奶往他们怀里硬塞:“咱们这里啊,只要是还没结婚生孩子的, 都可以继续拿红包。你们也别嫌弃, 没多少钱,就是一个好彩头,现在是过年你们可不能拒绝我这个老人。”
顾君渊捏紧手中的红包, 表情有些不自然, 贺澄见状便小声凑到他耳边, 手轻拉住他的红包, 道:“这么不想要啊, 给我呗,我给你收着。”
顾君渊顿时将红包收起来,淡淡瞥一眼他, 看向他手里的红包:“你也有。”
“嘶, 你的好像比我的厚?”贺澄刚刚一捏, 才发现不对。
顾君渊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以为他是想要抢他的。
农村过年桌上无非是一些鸡鸭鱼肉, 这次桌上还有贺澄从隔壁特意买来的海鲜, 隔壁他们家现在在搞养殖这一块。
他因为爷爷奶奶在边上没做得很明显, 只是把蟹肉弄下来。然后趁着两人说话放进顾君渊碗里,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来呗,喝呗。”开了几瓶白酒,将家里珍藏的或者拜年别人送的酒全拿了出来,几人喝了起来。
贺爷爷喝着白酒,脸颊红润地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男人们,这个家很少这么热闹。
“来,林小东你们两个必须要跟我喝一杯,上次在KTV的事情我可一直记着的,你们下手那么重,差点让我毁容了。”贺澄勾着林小东的脖子,林家兄弟两人杯子倒满,扯着他们喝。
两人有苦说不出,又嘴笨,只能闷头喝酒,贺澄想着那天挨的打,两兄弟被灌得趴在垃圾桶里直吐,脸色发青,感觉下一秒就要进医院的程度。
贺澄则没事人般继续给顾君渊夹菜,螃蟹性寒,只给他整了些尝尝鲜。
顾君渊怀孕后,他才知道原来怀孕有这么多忌口。
贺澄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向岳鑫:“咱俩也喝几杯?”
岳鑫视线闪躲,端着酒杯和贺爷爷碰杯,笑着道:“来,爷爷,岳鑫敬你一杯。”
贺爷爷乐呵呵地喝了。
几人从天亮喝到天黑,岳鑫还是没逃过贺澄的魔爪,几人中有顾君渊滴酒未沾,连奶奶都喝了一杯意思意思。
最终,岳鑫和林小东兄弟俩是被人扶着回去的,顾君渊去了楼上,贺澄继续陪着爷爷喝酒。
“今年受委屈了没?”贺爷爷抽了口烟,又喝了口酒,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开口道。
贺澄撑着下巴看着爷爷,双眼带着一丝红,眼底带着几分醉意,鼻头发酸:“都那样呗,蛮好的,我现在都长大了。”
又不是那个在家里受欺负会给爷爷奶奶打电话的小屁孩儿了。
“嗯,上次你妈妈打电话回来,也没说清楚什么事情,怎么回事,你和你弟弟又闹矛盾了?”贺爷爷的双眼虽然弯弯的很和蔼,但却不难看出其中的精明。
“也不算矛盾,嗐,大过年的不说他们嘛。”贺澄截掉这个话题。
“那你这次带回来的几个朋友,应该家里蛮有钱吧?”老爷子看人方面还是蛮准的,现在他还是村里的村长呢。
“嗯,很有钱。属于那种咱们家每个人每天中五百万,也要中五年才能比得上的家庭。”贺澄从爷爷那抽来一根烟,他的烟都快要戒掉了,一天最多抽三根,还是在屋外抽的,因为天冷他逐渐就不乐意抽了。
贺爷爷露出一抹惊讶,随后呼出一口烟:“你奶奶说今天早上你从小君房间里出来的?”
贺澄装傻:“我床上没电热毯,太冷了,所以就去跟君君一起睡了。”
贺爷爷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贺澄弯了弯眸子,双眼泛红,目光带着一丝醉意,“爷爷,我非常清醒的。”
最后贺爷爷用绝对的酒量诠释了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贺澄踉跄着被爷爷奶奶扶到房间里。
奶奶先去房间里躺着,贺爷爷洗脸刷牙才进来,她低声问:“又去了?”
“那小子年轻气盛的,哪里忍得住”贺爷爷嘀咕了一句,翻身躺下。
奶奶只是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顾君渊躺在床上半个小时后也毫无睡意,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在山上贺澄和他说的话,从前他对贺澄不甚了解。
虽然贺澄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能从其中知道某些他未宣之于口的苦楚,他从小丧母,父亲也不管他。
老爷子位高权重,顾家地位超然,但是依旧会从某些人耳中听见一些闲言碎语,更别说贺澄了。
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顾君渊转头看过去,看见熟悉的人影,贺澄十分熟练地掀开被子,朝着他摸了过来。
在摸到他穿的绸缎睡衣时,不满地啧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洗漱完,但是身上那股酒味还是刺鼻。
贺澄大着舌头说了一句:“怎么又穿着衣服了。”
顾君渊抓着他的手腕,没让他乱摸,他对贺澄醉酒产生了一点阴影,原本已经够疯了,喝酒之后,只会变本加厉地不讲道理。
贺澄被人阻碍了动作,酒意上头,动作越发蛮横,用力扯着顾君渊的睡衣,睡衣经不住他的蛮力,扣子直接被崩坏了一颗。
“你干嘛抓着老子的手,我想摸”贺澄手腕还被抓着,埋在他耳侧亲了亲。
“”顾君渊拧着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松开了手,只要他不做过激的行为也没事
贺澄亲着他的脸颊,要去顾君渊的嘴,又被他躲开,他忍不住拧着眉,拖着尾音问他:“你嫌弃我,顾君渊,你他妈嫌弃我?”
这话蛮狠还带上了几分委屈腔调。
顾君渊不想让他亲嘴,因为他嘴里肯定还带着酒味,便不想委屈自己。
但是这醉酒的贺澄也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
他掌心把着顾君渊的下颌,直接将人掰过来,嘴对嘴亲过去。
顾君渊没多用力挣扎,亲嘴而已,他懒得和酒疯子计较。
爱亲亲吧,反正也没少亲。
唇瓣被贺澄咬开。
是的,贺澄根本没有好好亲,张嘴就在那用牙齿咬,两人牙齿时不时碰到一起,顾君渊被他的口水糊了一嘴,他觉得有些脏,黏糊糊的不舒服,伸手推开他的脸。
贺澄被推开,趴在他颈侧吻他的脖颈,顾君渊便趁机用手背擦了擦嘴,结果这个动作被贺澄察觉了。
顿时又生气了,他扒拉着顾君渊的脸,再次用有些含糊受伤的语气说:“你跟我亲完,还擦嘴你他妈又嫌弃老子。”
顾君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作声。
“你还不理我,你是不是在心里又嫌弃了我一次。”贺澄搓揉着他的脸颊,在他嘴巴上又啵了一下。
顾君渊气息有些不稳,故作平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张嘴巴好讨厌啊”贺澄发自肺腑地说道,虽然说着讨厌,又凑近啵啵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只有在亲亲的时候,好一点”
顾君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味,他的舌尖也格外烫人。
若是亲亲摸摸,顾君渊还纵着他,当他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时,顾君渊便拒绝了,清醒的时候贺澄还算有轻重,但是喝醉了,他可不保证。
贺澄摸到他屁股的时候,手直接被锁住了。
贺澄努力挣了挣,但是没挣开。他歪着脑袋有些疑惑了。他怎么会挣脱不开呢?之前都是能挣开的。
顾君渊身为一个成年男人,力气是有的,若是真动真格地拦着贺澄,他还真没办法为所欲为。
贺澄努力抬手,又被顾总狠狠按在床上,发出回弹的轻响。
顾君渊展臂抱住他的手臂,沉着声道:“贺澄,睡觉。”
贺澄像是倔驴似的双腿直蹬,还知道不能踹顾君渊,挣得精疲力竭才老实下来,带着郁闷的语调:“原来你力气这么大啊。”
顾君渊揉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阖着双眼抱着他,在他耳畔轻声道:“睡吧。”
贺澄勉为其难地靠在他怀里,呢喃了一声:“那好吧。”.
喝酒睡得沉,第二天清早屋外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拜年时候放的鞭炮声,将熟睡的两人吵醒。贺澄眯起眼,从窗帘外透出的微弱光线看清楚手臂环在他腰上的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顾君渊清俊的眉头轻蹙,将醒未醒,唇抿着,眉宇间都诉说自己美梦被打扰的恼火。
贺澄眨了眨眼,脑袋还有些晕晕的,意识还未清醒,手先从顾总衣摆下面伸了进去,眼皮有些沉,便闭上了眼。
顾君渊轻轻弓腰躲了一下,蹙起的眉头越发深了,半睁开眼睨了一眼贺澄,见他熟睡般闭着眼,表情安详又平静,手不老实地又捏又揉的。
“贺澄”他声儿有些沙哑,仔细听还有几分气息不紊的喘声。
“嗯?醒了?”贺澄明知故问,装得还挺像刚醒那么回事。
衣服被他手臂连带着掀起来,圆润的肚子摩挲着毛绒被单,贺澄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上去。
顾君渊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堵住了口齿。
贺澄抓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他的腕骨,拖着他赖床,他语气带着笑:“从前不知道,老公力气原来这么大?”
顾君渊没说话,想当作听不见,贺澄却喜欢把话挑明了说:“所以说,之前都是纵着我胡来?”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玩味的笑。
“你知道就好。”顾君渊脸颊泛着一丝粉红,像是热出来的,平淡地看他一眼:“我一向不喜欢跟人动手。”
“嗯,你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你是人民心中的好总裁,你是我的甜心小宝贝。”说着,贺澄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闻言,顾君渊只觉得脸臊得慌。
“对了,昨天我奶给了你多少钱的红包,你数没?”贺澄突然问道,他当时捏到顾君渊的厚度似乎和他不一样。
顾君渊挑眉,以为他想要把那钱收回去,虽然他无所谓那点钱,但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没数,你要就拿去吧。”顾君渊从口袋把红包递给他。
贺澄红包里的百元大钞,一数,好家伙两千。
他奶奶才给他两百。
他又把红包塞到他手上,神情有些无奈又坦然:“呐,给你,我才两百,我奶给了你两千。”
顾君渊正在穿衣服,动作稍稍一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知道了?”顾君渊问。
“应该是吧,您也别嫌弃这钱少,要知道我奶夏天摘茶,摘一天也才三四十。”贺澄低头套着裤子,虽然有些意外两位老人这么敏锐,却也不打算去解释什么。
顾君渊突然觉得这红包变成了烫手山芋,递给贺澄:“你去还给你奶奶。”
“还什么?给孙媳妇的红包。”贺澄没接,笑着说道。
“您要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走之前再给他们封个大红包呗,但是也别太多了。太多的话,我爷爷奶奶不会要,我也担心他们守不住。”
顾君渊这才收下那个红包。
初六的时候,路面已经通车,顾君渊和岳鑫花了十来天待在这里已经是极限,贺澄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准备陪爷爷奶奶过完元宵再回去。
两辆黑车停在他们家院子里,张海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这里,很上道地给爷爷奶奶一个红包,顺带还给贺澄带了一条烟。
自从知道贺澄不跟他们一起走以后,顾君渊脸色便一直是不虞的,但是又不能怪贺澄,他孝顺长辈,这是没有错的。
他也开不了口让贺澄陪他回A市。
顾君渊没和贺澄说半句话,自顾自地上了车,岳鑫见状忍不住对贺澄挑了挑眉:“你又惹他了?”
贺澄摊手表示无辜:“我可没有啊,他起床就沉着个脸的。”
开车前,贺澄钻进车里,便见顾总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穿着宽松的灰裤子,将孕肚遮得不算明显,若是有人瞧见他肚子变大了些,也只会以为顾君渊最近吃胖了。
顾君渊正在闭目养神,冷白如玉的肌肤,睫毛纤长微弯,落下弧形的阴影,轮廓分明的五官,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寡淡清冷,贺澄却瞧着觉得有些脆弱和可怜。
见他上车,张海刚想上车的手顿住,又去旁边点燃了根烟。
贺澄伸手抱住他,顾君渊睁开眼,瞥见男人那张笑脸,下颌线紧绷,眼神冷凝:“你干什么?”
“你就要走了,我抱抱你。”贺澄自从和顾君渊纠缠在一起,这三个月几乎天天和他待在一起,这样猛地分开,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顾君渊心中那股裹着火的郁闷被人用手指掐散了般,泛着一股酸涩的涟漪,他垂着眼,神情晦涩。
贺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想把情绪渲染得多么伤感,他又不是不回去了。
“晚上我们可以打视频,你把叶聿送你的那箱东西拿出来,我教你怎么玩自己”贺澄说话带着潮湿的热气铺洒在他耳廓,那话说得越来越浑,逼得顾君渊的耳根都直接红了。
“你滚下去。”效果很好,顾君渊顿时觉得脸红屁股紧的,抬手推开他的手。
“好啦,好啦,说正经的,顾总,亲一个再走?”贺澄这正经的话,也并没有多正经。
顾君渊紧紧抿着唇,表情似乎有些勉强般,白皙的肌肤沉淀着几分血色。
贺澄这次没有主动去亲他,而是偏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想让他主动一次。
顾总嘴唇抖动,手指在他直勾勾带着灼热感的眼神中莫名地有些发麻。他像是陷入了天人交战的阶段,一边是自己的理智在说有什么好亲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一边是自己异样的情感,在蛊惑般说着,亲亲他吧,他好像快碎了
“好吧,那算了,下次”贺澄见他迟迟不动作,便以为是拒绝,只是遗憾地说道。
但是下一瞬,顾君渊便拉过他的手臂,抬手扣住他的后颈,睁着眼亲了上去,心如擂鼓,耳朵充血。
贺澄嘴角的笑意轻轻蔓延,同样用力抱住他,手掌捧着他的脸,手指还游刃有余地揉着他的耳垂,不过一瞬,他便夺回了主动权。
两人分开,贺澄又轻轻啄了几下他光泽湿润的嘴唇,盯着他震颤的睫毛,语气含着笑:“自己注意身体,等我回来陪你,乖乖的。”
顾君渊想贺澄大概会是一个很会哄小孩的爸爸,因为他感觉贺澄经常把他当成小孩子在哄。
语气轻柔得不像样。
顾君渊眼眶湿了湿,像是被情欲渲染的,越发冷淡又可怜的,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贺澄盯着他殷红的眼尾,无声滚动了下喉结:“你再摆出一副要哭样子,那我艹你一顿再走?”
贺澄被顾君渊冷着脸从车上推了下去。
他嘴角噙着弯弯的笑,注视着那两辆车消失在公路转角处,逐渐不见了踪影,他表情逐渐变得淡漠,抬手抹了一把脸。
贺澄转身回屋的时候,脸上又挂上了颇为灿烂的笑容。
晚上的时候,贺奶奶从楼上急匆匆下来,手上拿着一张卡和一张小纸条。
“澄宝,我收拾小君睡的房间,结果发现了这张卡。他应该是忘记拿走了,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之后还给他。”贺奶奶脸上有些急。
贺澄抬手接过那张银行卡,还有小纸条,上面就工工整整写着六个数字。
“奶奶,你拿着吧,他就是给你和爷爷的,谁好人家卡落下,正好还写了密码啊?”他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
“这这我们哪能要啊?”贺奶奶有些手足无措,哪有人送礼物送卡的啊。
若是送给贺澄的,贺澄大概会含蓄地拒绝,但是如果是送给爷爷奶奶的,他可不会拒绝。
“要还你跟着我去A市还,我不帮你们还哈。”贺澄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他奶奶手上的镯子:“您这个镯子是不是岳鑫给的?”
“对啊。”是岳鑫临走前给她的。
“我之前看见过,好像要大几万哦。”贺澄笑着道:“您还是别带出去了,如果碰见识货的,小心给你抢了。”
贺奶奶脑袋有些晕晕的,像是在做梦似的,连忙把镯子摘下来,让贺澄还给人家。
贺澄不接,无赖似地装作听不懂。
“你这小子,这个卡里到底多少钱?”贺奶奶拿着卡的手都在抖。
贺澄拿出手机,说:“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贺奶奶连忙点点头。
贺澄拨通了顾君渊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顾总那颇为冷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越发磁性,撩得人心痒痒:“喂?”
“君君,是我。”贺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你在哪呢?”
“我刚下飞机。”顾君渊正在走路,脚步生风,回答声音言简意赅。
“哦,累不累啊。”贺澄聊家常般说着。
奶奶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用眼神不断催促着贺澄。
“还行。”顾君渊回答。
“哦,那你回家洗个热水澡,邹嫂给你准备的营养餐多少要吃一点,不能嫌弃哈”贺澄絮絮叨叨说着。
顾君渊坐进车里,眉宇间缀着一丝疲惫,只是应了一声:“嗯。”
“奶奶发现你留下的卡了,让我问你里面多少钱啊?”贺澄差点被他奶奶那眼神杀死,笑着问道。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二十万。”顾君渊记得贺澄的话,不能给得太多了,特意让林小东给他办的新卡,然后往里面转了二十万。
贺澄给他奶奶做了嘴型,二十万。
贺奶奶瞪圆了眼睛,连忙摇头摆手,意思让贺澄把卡还给他。
“哦,我奶奶不要呢。”贺澄拉长了尾音,撒娇似的。
顾君渊嘴角泛着一丝轻笑:“你嘴巴那么厉害,总有办法让奶奶收下的对吧。”
“哈,确实。”贺澄挑了挑眉,提着要求:“你啵一口我,我帮你劝劝她。”
他在奶奶面前都明目张胆了,那些欲盖弥彰的话说了也没用,谁没什么关系,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啊。
回答贺澄的是挂断的嘟嘟声。
两婆孙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贺澄轻咳一声,“奶,你拿着吧,这是你孙子赚的辛苦钱。”
贺奶奶也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和小君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多月吧。”贺澄坦坦荡荡地说道。
“那也不能拿别人这么多钱吧。”贺奶奶是老实人,这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她真的不敢接。
“他真的有钱,不是假的,让您拿着就拿着吧,如果您不要。惹得他不高兴了,最后受苦的还是您孙子呢。”贺澄一张苦瓜脸似的。
“嘶”贺奶奶看了看卡,又看了一眼自家长得标致帅气的孙子:“那你多顺着人家一点,毕竟这钱咱不能白拿是不是”
“哎呦,您放心好咯,我恨不得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贺澄笑着回答。
贺奶奶又不满意了,“那也不能这么委屈了自己了”
贺澄脸上笑意渐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奶奶哄好。但贺奶奶在离开他坐车前,还是把那张卡塞进了贺澄车里。
【作者有话说】
来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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