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重逢
◎谁家禁欲霸总是达着肚子禁欲的?◎
第41章
顾君渊提前回到A市的这段时间, 都在安排公司和顾家的一些事宜,他准备去国外待产。现在他的肚子越来越大,若是待在国内, 必然是瞒不住的。
但是莫名其妙地出国, 会让某些有心之人产生怀疑,顾总需要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顾君天在DIN的位置越坐越高, 有一种越来越猖狂的架势,几乎空降领导层, DIN高层人心惶惶,顾君渊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了。
然后最近又爆出, 顾君天将会和M国某个贸易出口公司达成百亿合作, 即将给DIN带来巨大的利润。
让原本还有些处于观望状态的董事都对他投以较高的评价,DIN谁来管,对于他们来说, 谁让他赚得多, 他们就站谁。
如果这位顾君天真的是天选紫微星, 那倒也不错, 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顾家的私生子呢。
而正在这时, 顾君渊宣布前往F国和合作一直没谈拢的本地最大酒庄拟定协议,公司事宜大部分交给职业经理人,小部分涉及金额巨大的由董事长也就是顾老爷子决定。
DIN集团涉猎极广, 分为多个子公司, 独立运营, 盈利分红。
这个传言一出,公司许多人是选择相信顾君渊是真的出国谈生意, 但也有一小部分认为他避其弟锋芒, 故意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国。
贺澄准备回A市前一天, 刚刚帮他爷爷奶奶一年的柴火砍完,见时间还早,便给顾总打了电话。
两人分别也有十来天了,这是贺澄给他的第二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问他卡里有多少钱。
第一个电话顾君渊没接。
贺澄毫不意外,又重新给他打了电话,这次在最后快要挂断才慢吞吞地被接通。
贺澄懒洋洋的语调响起:“宝宝,晚上好啊。”
顾君渊刚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唇角一边勾起冷笑,这么久连个短信都没有,他倒是自来熟啊。
见顾总沉默,贺澄也不在意,躺在床上玩着手指,懒散道:“这么久没见,想我没啊?我可是想死宝宝啦。”
他这话换来了顾君渊的一声冷笑。
“没什么事儿我就挂电话了。”
“别啊,挂什么电话啊,我这些天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知道你忙,每天强忍着思念不给你打电话,不想打扰你的工作和生活,我苦死了呀,宝宝~”
顾君渊能信他的鬼话就来鬼了。
贺澄这些日子一直清心寡欲,养养胃,毕竟那么高强度的亲热,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见他不接话,贺澄便图穷匕见,直白表明了自己的诉求:“顾总,我明天晚上五点飞机落地,您能来接接我吗?顾总~”
顾君渊冷笑声更大了,反问他:“你在做梦吗?”
“哦!我又做梦啦?”贺澄语气含着笑,心情颇为愉悦:“老公,别这么无情嘛,咱们两个就是打擂茶时候的擂钵和擂棍,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呵,你爷爷奶奶怎么样了?”顾君渊懒得跟他计较,转了话头。
“他们俩老人家,什么都好啊,就是非常想你呢。”贺澄说。
“当然啦,主要还是我最想你。”贺澄故作低沉的嗓音说着:“你想不想我呢,顾总。”
顾君渊自然不可能说想他,将擦湿的毛巾放在架子上,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柜子里找什么。
“欲求不满的顾总,有没有背着我偷/腥呢。”贺澄语调中不失笑意,但带着一股磁性的强势,隐隐还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顾君渊蹙了一下眉,低声呵斥说。
“哦~那就是自己一直忍着咯。”贺澄拉长语调。
顾君渊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般。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贺澄哼笑一声。
“你有病啊。”顾君渊额角青筋跳动了一瞬。
“打视频吧,顾总。”贺澄像是没听见他语气中的羞恼,直接挂了电话。
三秒钟后,顾君渊的手机上跳出一个视频电话。
他咬了咬唇,手指有些发颤,最终还是点了接通。
贺澄那张眉目深邃的俊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在看见他的瞬间,双眸弯了弯,月牙般高兴地看着他。
贺澄那边灯光明亮,他几根睫毛都数得清清楚楚。
反观,顾君渊这边因为在卧室里,没开大灯,灯光有些昏暗,只能看见隐约的迷糊轮廓,头发凌乱,潮湿的黑发贴在光洁的额头前,顾君渊垂眼看着他。
贺澄对着他亲了几下:“么么么么,先亲两下,好久没看见顾总您啦。”
顾君渊抿着唇没说话,瞧着冷静平淡,但是脸颊热意只有他自己感觉得到。
“来,顾总,把手机放在床上,然后你跪在上面”贺澄笑着说道,语气带着一点兴趣怦然,目光露出一点掠夺的意味。
顾君渊咬了咬牙,呼出一口气,胸腔起伏的不是怒火,更多的是羞恼。
“你回来再说”顾君渊没让他滚,而是选择这样的说法。
贺澄眨了眨眼睛,以他对顾总的了解,再劝劝就有了:“我回来之后,咱俩隔着一个房间打视频检查吗?”
这个话说得多荒谬啊。
人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打视频。
“不是,不打视频”顾君渊抿唇拒绝道。
“那就对咯,视频是视频,真人是真人。”贺澄言之凿凿,理直气壮。
“再说了,就是看一下,又不是没看过。”
顾君渊表情有些微妙,捏紧了手机,视线微微撇开,低声说了一句:“你别太过分了。”
这话像是贺澄多欺负他,多委屈似的,但是贺澄确实蛮爱欺负他的。
贺澄将手机往下移了移,他的脸在视频画面中消失了,哑着声道:“它也很想你。”
顾君渊视线仿佛被烫到了般,身上的血液直冲到了脸上,心跳砰砰,浑身都紧绷了
浴袍散落在肩上,脚踝勾着某件柔软的黑色布料,并不大。
在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床上半跪着的男人。
“老公,你别动,我又看不见了”
这声音不是浴袍男人发出来的,而是床上的手机发出来的,嗓音低哑带着欲念般,仿佛诱惑人的美人蛇。
“老公,你去把床边的灯打开,我看不清呀。”贺澄语气有些撒娇,带着渴求的语气。
顾君渊脸颊像是被火烧般,眼尾泛着湿润的红,微微咬着唇,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了。
“贺澄你。”顾君渊含着一丝细碎的呼吸。
“我在呢,老公。”贺澄的声音依旧平缓温和,“老公,开灯。”
又好像不容置疑般。
顾君渊的孕肚已经越来越大了,隆起的弧度在窄腰的衬托下还不算突兀,浑圆雪白的肚皮带着一股奇异变态的美感。
“你别太欺负人了”
顾君渊清冷像是坠入深渊,带着一股娇嗔的媚。
贺澄在电话那头挑了挑眉,不说话,任由沉默蔓延,只是盯着那晃动的浴袍衣摆,隐约看见的圆圆肚皮,盯得认真,恨不得拿手去临摹他的弧度和柔软度。
顿了几分钟,视频那边灯光大亮,恍如白日,贺澄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那微微瑟缩颤栗的腿根
顾君渊躺在床上,浴袍微微敞开,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细碎的凌乱的发丝因为额前的细密汗珠贴在白皙额前。嘴唇红而湿,双眸泛着水光,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焦,瞳孔微缩。
在偌大的房间内,周边寂静无声,电话放在他耳边,已经黑屏挂断,耳边似乎还充斥着贺澄那磁性懒散的声音,润泽白皙的胸膛有细密的汗珠浮动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上下不定地起伏着。
若是贺澄在这儿大概要化身为狼,狠狠把玩,可是他刚刚挂断了电话,无暇欣赏这番美色。
男人屈膝躺在床上,奇异鼓起的肚子,姣好的脸庞带着淫/靡的媚态,偏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更显得香艳.
贺澄清早告别爷爷奶奶,乘车去市里坐飞机,他也好不容易奢侈了一把,选择坐了飞机,否则之前都是坐火车的。
坐火车的话,要凌晨三四点才能到A市,那个时间段,贺澄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面子能让顾君渊放着好好的觉不睡来机场接他。
他在飞机上睡得熟。昨晚上他几乎一晚没睡好。
飞机落地前半个小时才睡眼蒙眬地醒来,旁边坐着个戴着口罩的、长得清清秀秀的帅哥,一直安安静静地,在下飞机前还问他要了联系方式。
贺澄有些懵,想着原来自己豪放的睡姿这么吸引人啊。
下次相亲可以直接表演睡觉了。
他拖着行李下飞机,给顾君渊打了电话,问他到了没。
贺澄在门口看见了正在东张西望的林小西,加快脚步朝着他走去。林小西顺手接过他的行李箱,贺澄也没拒绝,笑着问了一句:“顾总来了吗?”
林小西憨憨笑了一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黑车:“在车里等呢。”
贺澄朝着车走去,还未开车门,脸上已经挂上了笑,里面安静坐着顾君渊,他自从肚子显怀之后就很少穿裁剪贴身的西装了,大多都是宽松不那么显肚子的衣服。
他关门一气呵成地坐进去,同时伸手去拽顾君渊的手腕,顾总没躲,让他拽个正着,正好车内的隔板缓慢升起。
还未等两人说上一句话,嘴先亲到一起去了。
贺澄捧着他的脸颊,拖着他的腰,要将他抱到腿上,顾君渊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屈膝面对着他跪到他腿上,手环在他脖子上。
贺澄一只手便按住他的腰,隔着羽绒服轻轻按着,然后两只手臂圈住他,偏头和他激吻。
这些天没亲热,贺澄能明显感觉到顾君渊的某些主动,虽然只是非常细微的举动。
比如说会主动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比如说微微抬腰贴进他怀里,比如接吻的时候主动吮啧他的唇瓣。
两人亲了会儿,顾君渊身上汗都热出来了,他想坐回位置上,但是贺澄不准。
贺澄见他扭着头,不肯看他,便在他脸颊上亲昵地亲了亲:“想我没,顾大总裁。”
顾君渊咬着牙嘴硬:“没想。”
“没想我,看见我就往我身上扑?没想,话没说上,嘴先亲上了?”贺澄在他温热柔滑的脸蛋上稀罕地亲了两口,眼眸含笑。
“来,再亲两口。”他玩世不恭地调笑语气,让顾君渊难为情地撇开脸。
贺澄见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欲情故纵的把戏咱们顾总是最拿手,偏还勾得贺澄自愿跳进他的坑里。
他微微踮脚,又轻轻放下,抱着顾君渊颠起来。顾君渊坐在他腿上,被突然这么来一下,他吓得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凤眼都瞪圆了,像是娃娃似的被贺澄颠来颠去,他按住他的肩膀:“你发什么疯啊?”
贺澄脸上带着笑,抱紧顾君渊,埋在他颈侧,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他像个毒瘾患者,贴着他的脖颈嗅着。
细微呼吸在敏感肌肤上洒下,引起细小的颤栗。
“你下个月陪我出国吧。”顾君渊被他抱着,手臂也圈着他,轻声道。
贺澄愣了一瞬,埋在他颈侧没动:“出国干什么?”
“生孩子,在中国不安全,设备也没有那边好。”顾君渊低声说着。
“嗯,成,大概什么时候?”贺澄在他脖子上轻轻啄了一口。
“月初就去。”顾君渊想的是越快越好,他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挡不住了。
贺澄算了下日子,只有七八天了。
“好,都听你的。”贺澄没什么意见,想到什么说:“出国好像要什么证件吧?我没有怎么办?”
“这几天就能办好。”顾君渊回答。
贺澄便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贴着他在车上亲了一路.
上次和李长宇打完架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还是徐香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李长宇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养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贺澄因为要出国的事情,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他妈在电话那头听见他要出国的消息,便愣了一下:“你也要出国?”
“嗯,还有谁要出国?李长宇?”原来的剧情中就有李长宇出国这件事情,现在似乎提前了。
“是啊,你弟弟准备下半年申请国外交换生名额。”徐香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说道:“你和小宇都是我的儿子,对于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可能去偏袒他,也不会偏心你。其实是我的错,我愧对你们两个,我”
听她这么说,贺澄的眉头皱起来,打断她的话:“妈,你说这些话干什么,我从来不觉得你亏待我了。”
他妈妈确实对他蛮好的,尽管他读书成绩很差,她也是尽她所有能力给他找关系进好的学校。
只是他自己不争气罢了。
“那你出国之前来看看妈,顺便来看看你弟,两兄弟哪有隔夜仇啊”徐香又叹了一口气,“到底什么事情发生的矛盾,小宇也不肯说,我问你大概也问不出来,我就不浪费口水了。”
贺澄有些无奈地扯起嘴角,“就算我去看他,您应该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做什么毫无芥蒂的好兄弟”
“唉”.
尽管贺澄知道他去看一眼李长宇,并不能改善两个人的关系,但他还是去了医院,不是岳鑫的私立医院,是一家公立医院。
他象征性地在医院周围买了最便宜的果篮,里面只有苹果和香蕉。
李长宇住的是双人病房,但另外一个床铺暂时空着,里面只有李长宇一个人躺在床上。徐香不在,他正捧着一本书看,一只手上打上了石膏。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住院这些日子瘦了些,下颌线越发凸显,显得虚弱又俊秀,五官衬得越发精致,他抬眼朝着贺澄看过去,只是呆了一下,却并不惊讶。
贺澄将水果放在他病床的床头柜上,没事人般,淡淡问了一句:“没事了吧?”
“托你的福,没什么事。”李长宇脸上表情似乎有些隐忍,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对贺澄的不满。
“小事,哥哥保佑你长命百岁,多子多福。”贺澄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倒时候给你爸多生几个小李长宇。”
他明明知道李长宇是gay,还说这种话,就是故意恶心他。
“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李长宇眼圈发红,躺在床上情绪激动起来,跟刚刚无欲无求的样子大相径庭。
“如果不是妈让我来,我连这些都不想和你说,你懂吗?”贺澄轻笑一声。
“你以为你和顾总在一起了,就万事大吉,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李长宇也扯出一抹冷笑,他故意戳他心窝子:“就像你告诉我,一开始顾总找上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而已。你觉得你作为一个替身、赝品,能跟他走多远?”
贺澄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就急了呢,我就算是替身也好,是赝品也罢。那天你也看见了,我揍你的时候,顾君渊说了一句话吗?他动了一根手指头保护你吗?你还觉得他喜欢你呢?也只有你他妈这种傻逼才会信他们那种人的喜欢,是什么天长地久的喜欢。”
要说嘴皮子,就算十个李长宇也比不上贺澄。
“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可不是我,而是你,李长宇。这么多年的书你都白读了,尽想着怎么靠男人了?”贺澄这话一出,李长宇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早知道你理想这么伟大,当初我就该劝着妈,让你高中毕业就去当鸭,现在应该已经成为身家百亿的成功人士了吧?”贺澄来的时候原本没想骂他的。
但是谁让李长宇拎不清欠骂呢。
李长宇嘴唇抖动,却吐出一句让贺澄忍不住翻白眼的话:“所以其实你根本不喜欢顾总?”
当即就觉得这个弟弟恋爱脑没救了。这么多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到了现在他最纠结的还是他和顾君渊是不是真的。
“哈。”贺澄被气笑了,凝神看着他,扯出一抹冷笑,语气都轻了:“嗯哼,对,我不是真的喜欢他,等我捞够了钱和他分手,你就可以上位啦,我的好弟弟。”
这话也说得没毛病,毕竟若是还按照剧情发展,两人就是会在一起的。
李长宇脖子都红了,红着眼差点掉眼泪,他控诉道:“你这样对得起顾总吗?”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他是我妈,还是我死去的爹啊。”贺澄好笑地看着他,故意刺激他。
贺澄像是带着一点炫耀的感觉,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争赢过李长宇,这次赢了他就想刺激他。
他不想再和这个脑子坏掉的弟弟继续说话,转身离开前,交代说:“妈,回来记得和她说,我来过了。”
其实贺澄对于李长宇的心理大概有些揣测,没有他无赖强势插足之前,他一直处于被社会上层人士追求的优越感中。
他有恃无恐,觉得自己特优秀。现在呢,他认定的男人被从小到大都不如他的哥哥抢走了。
李长宇当然会心理失衡,甚至会认为是贺澄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人抢走的。
更别说现在贺澄那不在意的态度,将他求而不得男人说得一文不值他不破防谁破防呢。
至于贺澄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他自认为他和顾君渊绝不可能有未来,两人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怎么生出美好的爱情呢?
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就算美女配野兽,最后野兽也变成了王子,变得门当户对了。
他一直都清楚,他之所以能现在摸到、抱到顾君渊,只是因为那个什么鬼好孕系统让顾君渊怀孕。
什么人能吃到有钱美味天鹅呢?
再怎么样也要是李长宇这种脑子比较好的青蛙吧,他这种癞蛤蟆怎么配呢?
霸占顾总这些日子算是老天不开眼了,难道还真奢望自己被精准扶贫一辈子呢?
贺澄站在医院外面,拿出一根烟,他已经两天没抽过了,顾君渊怀着孕,不能抽二手烟。
他坐在公交站里,旁边坐着的阿姨,见他抽烟纷纷扇着手离开。他脑壳格外清醒,他知道他和顾君渊不会有结果,这段时间的情都是过眼云烟,摸不到、抓不住的。
手机铃声响起,云给他打电话了。
贺澄咬着烟,接通了电话。
“在哪?”顾总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地,直奔主题。
“在xxx医院。”贺澄回答,他出门之前是和顾君渊说过的。
“现在回来吗?”顾君渊继续问。
“嗯,在等公交车。”
“我让司机来接你。”
“也行。”
然后电话挂断,贺澄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随后又砸吧出了一点味道,刚刚他和顾总的聊天,是不是也太日常了。
日常得像查岗的妻子
“我操!”贺澄扔掉抽到底的烟,跑到垃圾桶前又抽出一根,冷静一下。
就这样,等贺澄回到顾总家的时候,他正穿着睡衣,单薄的睡衣下肚子是遮掩不住的大。邹姐这段时间都是做了营养餐后就下班,没有见过大着肚子的顾君渊。
而顾君渊一般都待在二楼,也很少下来。
贺澄脱掉外套,往他跟前凑,见他细嚼慢咽地吃着青菜,乌黑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落下淡淡的阴影,若是光看脸,还是那个清冷禁欲的顾总。
但是再往下看一点,便觉得对于顾总的认识要发生一些变化。
谁家禁欲霸总是大着肚子禁欲的?
贺澄看得眼热,心也热,弯腰亲上去。
顾君渊闻到他嘴里的烟味,顿时皱起眉头,从前他自己抽的时候,还觉得烟味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现在不抽了,就觉得臭了。
他抬手推开他靠近的脸,淡淡道:“贺澄,你嘴里好像有东西死里面了。”
贺澄:
【作者有话说】
贺澄:我真的谢。
42 总裁
◎爱能止痛?◎
第42章
贺澄跟着顾君渊出国那天, 他就给周家轩打了个电话,引得他羡慕嫉妒恨地在电话那头叫骂了几声,然后祝他一路平安。
那天的天气很好, 蔚蓝的天空, 万里无云,阳光高照。他揽着顾君渊的手, 坐在私人飞机上有几分新鲜感。
一起出国的只有岳鑫,连林家两个傻大个都没带。
私人飞机内低调奢华的宴会厅, 宽敞舒适的卧室,还有休闲娱乐的茶室, 若是看内设, 完全看不出是在飞机上,而是在某个人家里做客。
贺澄这个土包子算是又见世面了。
他坐在弹性十足的沙发上,看着桌上透亮精致的水晶塔, 眼底闪烁着光芒。
岳鑫摇晃了一下红酒杯, 淡淡说道:“那个东西, 两个亿, 咱们顾总拍卖回来的。”
贺澄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向岳鑫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哼,私人飞机就花了4800万美元, 更别说买航线了, 花点钱买点装饰品也不足为奇吧, 你当咱们顾总是一般般有钱啊?”岳鑫挑眉说道。
贺澄不知道美元的换算单位是多少,但是总之比人民币高, 而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买了飞机, 还要买航线的
他对顾君渊的有钱, 又有了一个具象化的认识。
顾君渊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无法理解这些数据能对贺澄造成多大的影响。
“咱们三个人来打打牌?”贺澄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想要劫富济贫一下了,他们这些万恶的资本主义怎么这么有钱啊?
岳鑫上次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后,才不可能上当,直接拒绝:“不玩。”
“”贺澄济富济贫的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
三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好吧,应该是贺澄跟他们两个没什么共同话题。
毕竟他和顾君渊说的有些话,还是不适合被别人听见的。
贺澄做得有些犯困,问了一句:“我们要飞多久?”
“十一个小时左右。”顾君渊止住了话头,对贺澄说:“去睡会?”
“嗯。”贺澄应了一声,之前放行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房间在哪了。
岳鑫以为顾君渊让贺澄去睡觉,就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没想到下一秒,顾君渊起身跟着他去了。
留下岳鑫一个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贺澄见他跟着一起来了,便扯着他的手臂。手放在他腰上,半搂着他走,他此刻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松米色毛衣,将近六个月的双胞胎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了。
像是鼓起来的气球,贺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关上门,抱着他往床上一躺,趴在他肚子上听胎动。
前几天,贺澄和顾君渊抱着打啵的时候,顾君渊突然拧着眉,捂着肚子,两人才发现肚子里的孩子开始胎动了。
顾君渊平躺在床上,毛衣被掀开,里面穿着的白内衬也被扒拉到一边,贺澄在他白肚皮上亲了一口,双眼弯弯:“老公,你感觉到了嘛,他们刚刚又动了。”
顾君渊双眸微微闪动,说来神奇,因为有贺澄每天陪着他插科打诨,他甚至一开始都没察觉,他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但是一发现这个情况,他的内心就开始隐隐地焦灼,甚至对自己男儿身怀孕有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恶心。
贺澄见他眉心紧蹙,人精似的他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掌心贴在顾总肚子上,凑在他脸蛋上亲了亲,低声道:“老公,这两个乖乖一定长得很漂亮,很聪明,很听你的话的,毕竟是你的孩子啊,你别讨厌他们哦。”
“你如果真的要讨厌或者恶心谁,那就讨厌我吧,如果不是我你大概不会怀孕,还要千里去就医。所以你就只要讨厌我好了。”
顾君渊拧着眉微微松开,望着神情认真又摆出可怜求饶的贺澄,其实曾经他确实很讨厌他,讨厌得恨不得弄死他。
但是现在他还能讨厌他吗?
“行。”顾君渊应了一句,“我不讨厌他们,也不讨厌你。”
“我是说万一哈,如果你真的嫌弃他们两个了,你也别冷暴力和虐待他们哈,你把他们还给我,我捡垃圾养他们。”贺澄小心说道,他觉得如果是他自己生下讨厌人的孩子,大概率也不会多喜欢那两个孩子的。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顾君渊语气冷了些,他猛地发现,贺澄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要一起抚养这两个孩子,他从来没有规划过两个人的未来
贺澄亲亲他,“你不是,你不是,我只是这么说一嘴嘛。”
顾君渊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心揉了一下,再出声,鼻尖莫名地发酸:“我生完孩子,你就走?”
贺澄下意识就要回一句,那不然呢。
但是见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双眼仿佛闪烁着泪光般,眉宇间隐隐藏着一股脆弱。他怔了一瞬,唇角扯起漫不经心地微笑:“我走去哪?我老公孩子都在你手上,我上哪去?”
贺澄撒谎了,他就算再蠢,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顾总恼羞成怒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怎么办?
尸骨无存的,多惨呐。
顾君渊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有些不信他的话,贺澄扯着被子盖住他,把人搂进怀里,在他眉心狠狠亲了几下:“真不走,你想想。我怎么舍得走呢,我这么爱财的一个人,上哪再去找你这么有钱的老公。”
顾君渊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道理,他沉着声许诺道:“等我生了孩子,我给你安排进DIN薪资你不用担心,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让人带你。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你,他们不敢”
贺澄见他正在认真给自己规划出那么美好的未来,眼圈莫名地发着热,但这些美好都是建立在,他能一直讨得到顾君渊欢心的基础上。
所以多飘渺啊。
“好好好,不过相比这些,我更想当顾总的秘书,天天躲在桌子底下,帮你口”贺澄热切地看着他,手在他锁骨上抚摸着。说来也神奇,顾君渊怀孕只大肚子和胸,其他地方还瘦了些。
顾君渊脸色一沉,又想伸手去抽他的嘴,被贺澄笑着躲开了。
然后便见他露出几抹沉思,随后拧眉道:“如果你真的想当秘书,也可以,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是有的”
贺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像是平静湖泊荡开的一阵阵涟漪,打断他的话:“行啦,看你那勉强的样子,夸不出口就别夸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就算我去了你们什么DIN公司,我也不会开心。”
这话又是贺澄闭着眼说的假话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赚钱,不违法,他干什么都觉得很开心。
顾君渊表情淡了下来,直勾勾盯着他。
贺澄拢住他的脸庞,脸上依旧染着笑意:“谢谢老公的好意,只是就不能你赚钱养家,我貌美如花嘛,我这张脸不能吃软饭啊?”
顾君渊盯着在自己眼前耍乖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建模脸般的轮廓分明,桃花眼狭长黑润,笑起来真的像是藏着桃花般漂亮,微笑唇略微一勾起,就能映出温暖的笑容。
“可以。”他像是受了蛊惑般,偏移了目光,纵容了他的请求。
贺澄唇角笑意有些绷不住了,隐隐地哆嗦了一下,甚至染上了几分苦涩,为了不让顾总再瞧见不对劲和他亲昵地吻了起来.
因为顾君渊的肚子越来越大,腹中的胎儿挤压脏器,压迫到膀胱,让膀胱容量减少,从而发生尿失禁。
在F国的第三天,顾君渊便在几乎崩溃的情绪中尿失禁了。
贺澄当即愣在原地,两人原本在医院病房内吃饭,吃得好端端的,顾君渊突然站起来往厕所走去,厕所和吃饭的客厅隔开,他脚步很快。
贺澄吃了一口不喜欢的沙拉,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顾君渊身上,然后便见他的病号服的裤子被洇湿了,大片湿痕迅速蔓延,而顾总脚步一顿,裤脚滴下了水。
贺澄嘴里的沙拉迅速吞咽,他甚至没尝到什么味道。他猛地站起来,又顿住,因为顾君渊正挺直了脊背,抬脚继续往厕所走去。
顾君渊一言不发,一步一步仍旧抬头挺胸,脚步自带一股风韵清高的意味。贺澄眼皮微烫,低头看时却发觉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觉地发抖。
他静静看着厕所的方向,半晌,传来了隐忍又难堪的啜泣声。
贺澄缓了缓情绪,才抬脚朝着顾君渊的方向走去动手敲了敲门,里面哭声一静,他语气无状:“宝宝,我要上厕所了,宝宝。”
顾君渊蹲在地上,缩在角落里,灯都没开,厕所门没锁,他知道无法避免贺澄看见这么狼狈不堪的自己。
“宝宝,我自己进来咯。”贺澄拧门把的时候,就知道没锁。
打开门,角落里蹲着个黑影,贺澄心中默默心疼叹气,但脸上含着笑。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也蹲了下来,笑着道:“怎么了这是,顾总在跟我玩躲猫猫啊?”
顾君渊双眼含着泪,滚烫的泪珠不要钱似地往下淌,死死咬着唇没说话。
贺澄抬手摸到他湿漉漉的脸,轻叹一声,“又小可怜似地躲着哭呢?”
他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但是越擦越多。
若是贺澄尿裤子了,也许会一笑而过,说一声老子就是尿怎么样?
但是对于顾君渊来说却是很崩溃的事情,他从小受到的教养和他刻在骨子里的涵养矜持,更是他的枷锁和防线。
尿失禁这种事情,能让他顷刻间破防。
贺澄勾着他的耳朵,借着外面的逐渐暗下的光模糊看见他的轮廓,在他额前印上一吻,安抚地亲走他的眼泪,吻最终落在他唇瓣上,哆嗦的唇瓣,像是接不住他的炙热颤抖。
他趁着顾君渊分神应付他亲吻的时候,轻轻抓着他手臂将人托起来,手指拨开他的裤子,明显感觉到原本还算乖顺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四肢都僵冷成了冰块。
贺澄低头吻在他耳侧,将那已经脏掉的裤子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全部拽掉。
顾君渊呼吸无声却又急促,微微偏着头,因为贺澄在亲他的耳廓。
“小朋友一样,要人哄”贺澄揽着他的背,在他耳畔低语:“宝宝,我帮你洗澡?”
顾君渊眨了眨眼睛,眼角又沁出眼泪,垂着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珍珠般泪珠滑落。他没有拒绝,亦没有明确答应。
贺澄揽着他,打开灯,又打开花洒,他没有直勾勾盯着顾君渊看,他垂着视线,没看贺澄一眼。
他调了一下水温,然后发现顾君渊衣服还没脱,便把花洒给他,“你拿一下花洒。”
顾君渊像是个机器人般,伸手接过花洒。因为他低着头,所以能非常清晰地看见,贺澄的手在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先是露出有些伶仃的锁骨,然后是有些凹陷的曲线,最后是隆起的莹白肚皮。
他肚子上没有被撑大的妊娠纹,圆溜溜一个肚子,按在他腰上有几分吓人。
贺澄拿过花洒,然后从肩头将他的上衣也脱掉了,他细细地打量着顾总的身体,肌肤无暇白皙,像是豆腐似的,身上白的白,粉的粉。
加上那大起来的孕肚,挺翘的臀,怎么不算凹凸有致呢。
贺澄没脱衣服,将花洒喷出来的水,从顾君渊结实的肩膀处滑落,温暖流向全身。
他的手缓慢搓洗着他的肌肤,从肩膀到锁骨,见顾君渊一直咬着唇。贺澄便勾起他的下巴,对上那双带着几分惊慌的眼睛:“你慌什么?”
顾君渊这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用手推开他,哑声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贺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涩涩眼泪的味道,他无赖说:“不出去,你让我帮你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然后贺澄就将他里里外外搓洗了一遍。
顾君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颊上带着水汽冒着红润,湿漉漉的双眼像是被热气熏染的。
他裹着浴巾,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衣服穿好,然后便见贺澄正在浴室洗着他的脏裤子
顾君渊沉默地站在后面看着他.
贺澄陪着顾君渊去检查,每一次都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一起讨论着检查结果,同时时不时落在顾君渊身上的眼神带着一丝狂热和讶异,像是看着什么珍稀动物,瞧着有些让人不适。
他佩服顾君渊的面色冷淡,气势强势地坐在旁边,身边都蔓延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让人不敢轻视。
贺澄突然觉得这个怀孕的人不是顾君渊,可能根本没办法这么自由,可能会被当作研究的样本,然后被圈禁起来。
毕竟男人怀孕在当下的科学技术的水平下,并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陌生的环境,贺澄语言不通,能说得上话的人没几个,他又成了顾君渊沉默的保镖,站在旁边不说话。他害怕自己一说话,顾君渊的气势就矮了半截。
在这种情况下,贺澄能更加清晰地看见他和顾君渊的差距,他像个愣头鹅似的呆呆站在原地。而顾君渊则能用流利的语言和身边人交流,那模样仿佛这里也是他的主场。
原本贺澄还是心里发怵的,毕竟什么都不懂,但是看见顾君渊就像是看见了定海神针,他相信顾君渊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和小孩儿。
贺澄观察了一圈,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虽然非常激烈,但并没有露出那种“病人没救,家属节哀”的为难表情,还算放心。
叽里呱啦说着贺澄听不懂的外语。
最后顾君渊伸手和领头的那个外国医生握了一下手,唇角弯出一抹淡淡的笑,用流利的外语说着:“谢谢,这几个月就要拜托您了。”
瞧着四十多岁的外国人,五官深邃的白种人,他嘴角咧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请顾先生放心,您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你旁边这位是您的爱人嘛?”
贺澄敏锐地发现老外看了他一眼,他挺了挺胸膛,是顾总的同款的严肃脸。
顾君渊笑容略深:“是的。”
“哦,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医生非常给面地说道。
旁边的岳鑫忍不住看了一眼两人,好吧,若是从长相和外貌上来看,确实还蛮相配的。
“我也这么认为。”顾君渊回答。
贺澄云里雾里完全没听懂几人在说什么,憋着一直没开口,直到两人专属病房,才低声开口:“他们说什么了?”
“一些关于胎儿的状况,我需要剖腹产和一些近期的注意事项。”顾君渊淡淡说着。
“哦,这样啊。”贺澄应了一声:“没什么危险吧?”
顾君渊掀起眼帘看他一眼,低声说:“他们都是这个行业的专家。”
但是怎么会没有危险呢,男人生子,全世界能有几例?
就算是专业大佬也不能保证不出错。
贺澄虽然担心,却不好再加深他的焦虑,轻声问道:“那你现在还能出去吗?还是需要一直待在医院?”
“待在医院只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不是被囚禁所以你想出去了?”顾君渊说。
贺澄解释道:“如果这几个月都待在医院里,我怕你无聊嘛。”
“哦。”顾君渊淡淡应了一声,假装没看出他的狡辩.
还未到春天,外面还是有些冷的,贺澄光明正大地牵着顾君渊的手走在异国街头,欧式风格的建筑、满是异域风情的风景,是贺澄活这么久没见过的。
“全部都是外国人诶。”贺澄感叹道。
对于这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顾君渊动了动唇,想要开口怼的。
但是贺澄下一句却让他收回了自己的话:“就像我们只有彼此。”
这是个浪漫的国家,路边点缀着鲜花,贺澄也像是被浪漫感染某根神经,肉麻浪漫的话让顾君渊头皮发麻。
两人在塞纳河畔看着日落,波光粼粼的河面反射着动人的日落,从桥上看,似乎还能隐约窥见两人牵手的倒影。
三三两两地人群欣赏着美景,两个男人牵手在F国并不是一件稀奇事,这是个同性伴侣也受法律保护的国家。
顾君渊也没有遮掩自己的肚子,陌生人大概会以为这人酒喝多了,或者是女扮男装怀孕的女人。
“呼,好冷”贺澄脑补的浪漫情节是夕阳西下两人在桥上拥吻,旁边人鼓掌祝福。
但是真的身临其境,只穿着单薄毛衣和风衣的贺澄冷得牙齿打颤,凌厉带着寒气的风吹到他身上,他往顾君渊身后一躲,让他给自己挡住那迎面而来的凉风。
刘海被吹得飞扬的顾总,表情有些麻木,嘴角抽动,被他按着肩膀挡着风:
“顾总,我觉得咱们不然走吧,好冷哦”
顾君渊自然不会想在这里吹冷风,他带他去了私人的酒庄,原本是打算和他浪漫小酌,好好聊聊天的。
结果,贺澄不但不让他喝,自己贪杯喝得酩酊大醉,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顾君渊:
第二天带他去薰衣草庄园,连成片的紫色海洋,微风中花瓣摇曳,沁人心脾的香味蔓延在空气中,就连天边的云都似乎被渲染成了淡色的紫淬着金色。
“哇,好美啊”贺澄没什么文化,就算看见美景也有一些贫瘠的语言去感叹。
顾君渊刚想说话,便见想去靠近闻香味的贺澄脚底一滑,摔进了薰衣草地里,脸着地,脚朝天。
顾君渊:
脸上全是泥土沾着花梗的贺澄,吐出几口泥,坐在薰衣草里笑,笑骂了一句:“我真够倒霉的,我等等让我在国内的大师给我算一下,花五十块钱想办法去去霉”
顾君渊嘴角抽动,牵出一抹笑意。
第四天,顾君渊带着他去划船。虽然贺澄没掉河里,但是他中国传统划龙舟血脉觉醒要和划船的师傅比力气和速度,手上冒出好几个水泡。晚上可怜兮兮让顾总给吹吹。
顾君渊冷着脸给他呼呼。
呼到一半,刚刚撅起的嘴被贺澄吻住:“算了,还是亲嘴比较止疼”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能止痛?
顾君渊不是很了解,但是尊重且配合。
第六天两人去了著名歌剧院,贺澄一开始还兴致勃勃,想要欣赏一下高雅的芭蕾舞剧,到了中途,眼皮越来越沉,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顾君渊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程,虽然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却还是觉得麻了。
晚上回去,贺澄踮起脚,手臂展开,做出芭蕾舞者专业的姿势,挑眉问道:“顾总,你看看我,我跳得好不好?”
“呵。”顾君渊冷笑一声:“芭蕾舞舞蹈首席都没你会踮脚。”
“什么首席?”贺澄不懂。
“就是里面跳得最好的。”顾君渊噎了一下。
“哦,这样啊,那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您对我太高看了。”贺澄得意洋洋地笑着,垫着脚像一只笨拙的丑小鸭挪到顾君渊身边抱住他。
半夜,两人刚刚弄完,湿腻黏在一起温存亲吻的时候,贺澄又来了句:“宝贝,真的觉得我比那么什么首席还跳得好啊?不然我真的改行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顾君渊:该死,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带他去看?又是为什么要夸他那一嘴?
【作者有话说】
限定版娇妻总裁马上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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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生产
◎“我给你生宝宝。”◎
第44章
李长宇孤零零躺在病床上, 母亲刚刚说贺澄出国了
他不做他想,肯定是顾总和他一起去的,贺澄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他一直都很嫉妒他!
最终, 他咬着牙犹豫再三, 还是将那段偷偷录下来的录音发给了顾君渊,内容是那天病房里亲口承认他是为了钱才和顾总在一起的。
因为有时差, 顾君渊看见这段录音的时候,已经是七个小时之后了。
贺澄早起去洗漱不在他身边。他看着和李长宇的聊天框, 原本不想点开的,看着聊天框最后一句话:顾总, 贺澄他在骗你, 他根本不喜欢你。
顾君渊手指不受控地点开了录音,声音不真切,但是大概还是能分辨出贺澄的声音。
“所以其实你根本不喜欢顾总?”这是李长宇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 他是我妈, 还是我死去的爹啊。”
贺澄一进门就听见自己的声音, 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惊骇, 他抬眼对上顾君渊的视线。
顾君渊手上拿着手机, 簌簌而下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眼底盛满了泪珠,他掀开被子, 赤着脚就要下床往外跑。
贺澄三步并作二步抓住他的手腕, 手臂圈住顾君渊的腰, 防止他动作太大摔倒。他连忙解释说:“我骗他的,宝宝, 你先别哭, 好不好?”
顾君渊明明该一脚踹开他的, 但是却动不了般,浑身都没了力气。
他听到录音的时候,犹如坠入冰窖,脊骨生麻,若是按照他从前的脾气早就该把贺澄拖出去打一顿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还在贪恋他给予的温暖,想听他的解释。他被贺澄转了身,面对着搂住他,托着他坐在床上。
“我当时就是气他的,我如果真的为了你的钱,为什么要拒绝你的手表,你送我的车一动不动放在你车库里,我甚至没有驾照开不了”贺澄心底焦急,顾君渊现在情绪本就不稳定,时不时莫名地流泪,医生说他的心理压力很大。
李长宇这小子背刺他,他回国一定揍死他,还学上这种下作手段了!
顾君渊脸埋进他怀里,眼泪还在流,将他的衣襟都打湿了,浑身都在发抖,咬着唇不说话,不表态。
“我真的不是为了你的钱,你瞧,上次奶奶的钱是不是也还给你啦?哎呦,我的宝贝祖宗诶,你先不哭了好不好我叫岳医生过来,你等下”贺澄怕他这么哭下去影响身体,想把岳鑫叫过来。
顾君渊拉住他的手,在他怀里摇头,呜咽着说道:“不要,不要喊人”
“好好好,我不喊人,你先别哭宝宝。”贺澄将他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捧住他的脸,在他脸颊上轻轻吻着:“宝宝,我跟你保证,我只跟你好,这辈子我跟别人在一起,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好不好?”
顾君渊呼吸有些不畅,手指在不断哆嗦着,他抓着贺澄的手腕,泪眼蒙眬盯着他,嘴唇被咬得泛红:“你喜欢我吗?”
贺澄这时候顾君渊让他喊爹他都不带犹豫的。
“喜欢,我喜欢你,超级喜欢你,最喜欢你,不喜欢别人。”贺澄语气有些嘶哑,“你别信他,我求你了。”
顾君渊现在很好说话般,努力止住了眼泪,哽咽说道:“我信你,不信他的你亲亲我。”
贺澄莫名觉得这样乖巧的顾总更让他心如刀绞,安抚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带着一种酸涩的味道。
顾总抱着他,因为肚子太大,甚至不能完全抱住他,“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嗯,我陪着你。”贺澄垂下眼睫,吻落在他沁湿的睫毛上,语气低沉,眼圈也跟着他红了。
“我给你生宝宝,所以你不是为了我的钱对不对?”顾君渊主动摸着自己的肚子展示给贺澄看。
“对,不是为了你的钱也不是为了宝宝,我爱你。”贺澄缱绻般依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顾君渊闻言,一眨眼,眼泪又掉下来。
“别哭宝宝,爱你,爱你”
顾君渊终于露出一抹含泪的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全送到他手心里,他低声说:“我也是。”
顾君渊稳定下来,但是贺澄不放心,下午的时候还是安排他检查了身体,之后贺澄再也没看见顾君渊玩手机了.
最后三四周的时候,他们没有再出去过,双生子的肚子实在鼓得太大了。顾君渊身体感觉越发沉重,懒得再动,每天最大的活动量就是被贺澄拉着去医院周边散步。
三餐饭,散步时间三十分钟到九十分钟不等。
总之他有办法让越来越暴躁敏感的顾总陪着他把步散完。
而且顾君渊尿失禁频率越来越高,就算是贺澄也没有办法劝着几乎崩溃决绝的顾总穿上纸尿裤,所以根本不能出远门。
某天岳鑫难得有空和顾君渊两人一起吃饭,贺澄出去了趟,去吸烟室抽烟。虽说顾君渊抽不了二手烟,但是要彻底戒烟也是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贺澄就养成了两天一根的频率。
“这次的手术不用太担心,丹医生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上次世界上所谓的首例男生子的手术就是他做。除了那次世界皆知的案例外,还有七八起双性人生子都是他主刀”岳鑫秉持着安抚病人的心态说着,结果发现自己安抚的病人心不在焉,眉宇间缀着一丝阴郁的情绪。
站在朋友的角度看现在顾君渊,只觉得心疼和震惊。因为顾君渊的变化蛮大的,脸颊圆润了些,性格这些日子听说也是阴晴不定的。甚至闹出了一件事,因为护士和贺澄说了两句话,他第二天就要求将护士换掉。
原本是为了顾君渊更方便用的是男护士,现在又换成了女护士。
比如说现在如果是从前顾君渊绝不会这么神情恍惚,根本没听他说话。从前他就算没听他讲话,他出于尊重也会装得很认真。
顾君渊直接打断他的话,拧着眉说:“为什么贺澄还没回来?”
岳鑫来的时候,贺澄正好委托他照顾一下顾君渊。他看了一下手表,他才来没有十五分钟,去吸烟室来回都要十五分钟。
“他不是跟你说了嘛,去抽烟了。”岳鑫怔了怔,随后柔声说道。
顾君渊双眼说红就红,嘴唇殷红紧抿,脸上表情脆弱无助。他攥紧了床单,隆起的腹部已经显得怪异,黑发有些长了,被贺澄扎了个小啾啾在后面。
“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所以跑出去找别人了?我”顾君渊双眼泛着一丝水光,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恐害怕,仿佛寻求保护的幼鸟。
岳鑫一时间惊呆了,之前和顾君渊见面贺澄就在他旁边,所以情绪稳定正常。原来贺澄没在身边的时候,顾君渊已经这么反常了?
“他怎么会”岳鑫想要替贺澄解释。
“他怎么不会!?”顾君渊自顾自打断他的话,眼角沁出泪花,捏紧床单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自己暴躁又阴沉的情绪,一双眼带着狠厉:“他就是想回国,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觉得我是个变态,是个能生孩子的怪物等他回来,我要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能离开我身边一步”
岳鑫看着这个仿佛因为爱人背叛陷入崩溃癫狂的男人,很难把他和自己淡漠禁欲的好兄弟画上等号。
而下一秒,贺澄从门外进来,却见顾君渊脸上的凶狠和狰狞倏然尽数褪去,发红湿润的眼底只剩下脆弱和可怜。
他像是一只无家可归、被主人抛弃的幼狗,主人一个心软的回眸,就让他恨不得忘记所有被抛弃的愤恨和惊慌,毫无保留地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贺澄右手拿着一个吃了几口的甜筒雪糕,左手还拿着一个没拆分的,他像是没注意到顾君渊的反常,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先凑近抱了一下他,在顾总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才解释说:“刚刚看见路边有个小姑娘吃雪糕,我实在馋得很,就去买了两个。呐,你要不要吃,吃的话,也不能吃太多了,只能吃两口,这个太冰了”
顾君渊搂着他的腰不松手,贺澄便只能微微弯着腰,看着顾君渊泛着湿意的眼眸,笑了一声:“岳医生欺负你啦?怎么哭了?”
顾君渊埋在他胸前,嗅着他的味道,抱得很紧,轻声挤出一句:“对。”
岳鑫:
“好,我等会收拾他。”贺澄用手背蹭了下他的头发,无奈说道:“好啦,松开我,我又不走了,再不吃雪糕要化掉了。”
顾君渊不想松开,但是也不想让贺澄生气。他仰着脸,露出那张因为怀孕略带几分艳丽圆润的脸庞,小嘴微微撅起。
贺澄低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
但是顾君渊不满足这种蜻蜓点水似的啄吻,抱着他不松手,双眸执拗地看着他,想要更多。
贺澄扯起嘴角,轻声道:“岳医生还在呢。”
“你不管他。”顾君渊红着个眼圈,可怜又无辜,他最近发现,只要他哭,贺澄比平时更加好说话。
岳鑫额前三滴冷汗:
“那我把雪糕给岳医生吃了。”贺澄语调轻柔,却知道怎么让顾君渊服软。
果然就见顾君渊松开手,去拿他手上的雪糕。
贺澄给他撕开包装,就只给他尝尝鲜,不让他多吃了。然后剩下的他也不浪费,全部吃下。
护工上的饭菜摆放在餐厅,顾君渊的病房里就有餐厅,他只要走几步就能到。
贺澄揽住他的腰,半搂着将人带过去,然后又给他准备好碗筷,夹好菜,点了点他的碗:“最少要吃完这些。”
顾君渊现在脾气差,吃饭越来越挑食,如果贺澄不说,他能一天不吃饭,晚上饿了又不睡。
总之挺闹心的。
岳鑫便瞧见顾君渊虽然不满地皱了皱眉,吃饭的时候,还是乖乖将贺澄夹在碗里的菜吃完了。
“喝口汤,这个鱼汤没有腥味,宝宝。”贺澄给他盛了碗汤,叫住刚想走人的顾君渊。
顾君渊屁股都离开板凳了,又坐回来,捧着贺澄递过来的碗,小口小口抿起来,喝一口就可怜巴巴地看一眼贺澄,显然真的不是很想喝。
每次两人对视上,贺澄只是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岳鑫突然发现贺澄这个人很有趣,在顾君渊强势的时候,他可以卑躬屈膝地当着小人。但是在顾君渊没有安全感,需要一个人强势领着他的时候,他也可以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安抚着顾君渊。
吃完饭后,贺澄带着顾君渊去散步,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哄着顾君渊睡着,才抽出空去应付之前给他使眼色的岳鑫。
贺澄给岳鑫发了消息,看了一眼熟睡的顾君渊,手指在他脸颊上拂过,细嫩的肌肤有些软,他神情露出一丝疲惫。
一直被人依靠着,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贺澄等了几分钟,才起身出门,在门口瞧见正从电梯出来的岳鑫,两人在走廊汇合。岳鑫说:“去外面喝杯咖啡?聊一聊?”
贺澄淡声拒绝了:“别了,他醒来没看见我会哭。”
岳鑫语塞一瞬,他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怔然看着眼前表情淡淡的男人,他眉宇间的疲惫暴露在眼前。
“你”
贺澄见状,勾起一抹笑,低声道:“岳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是,我承受的来,是不是小孩有什么问题?还是顾总有什么问题?”
“没有,大人和小孩目前来看都很好,只是我想提醒你。”岳鑫有些难以启齿,因为这些天确实是贺澄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顾君渊,那些伤人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但他又务必要提醒他一下,最好是将对他的伤害降到最小。
“那您直说吧。”贺澄表情松快了一瞬,只要顾君渊没事就好。
“就是现阶段确实辛苦你了,但是我可能需要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对顾君渊很好,此刻渊儿也很依赖你。可这些可能只是暂时的。”岳鑫呼出一口气,语气尽量缓和:“我说这话不是警告你的意思,你应该听得出来。”
“渊儿他怀孕,各种激素飙升,甚至因为他是男人生产,我们根本无法对他很多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但这些又是正常的。人和动物一样,在怀孕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他会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一切可能你现在享受到的独一份待遇,只是他对自己的保护。他展示自己的柔弱,是为了你心疼而保护他”
“你应该也知道没怀孕前的顾君渊是什么样子,生产完所有的事情应该就会回到原本的模样,那时候也许他会和现在一样依旧对你十分依赖,但是也可能会发生变化,变成怀孕前的顾总模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如此直白地被戳破美梦还是有些苦涩的。
贺澄闻言轻笑一声,唇角带着一抹漂亮的弧度,反复回味着他的话,然后懒懒散散道:“我也不瞒着岳医生,你的好意我懂。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头到尾从没有想过我和顾君渊会真的有未来就像你们说的,我和他的思想也好,观念也好,学识也好,习惯也好完全不同。这样两人短期在一起还能觉得新鲜,长期在一起迟早相看两厌。”
“你也知道顾总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所以我就是为了让我良心上过得去而已,我对他有责任。”
岳鑫窥见青年人眼底淡淡的讽意,表情一怔,突然就信了他的话,但是他又忍不住问上一句:“真的只有责任吗?”
所以那些他看见的温柔和深情都是假的吗?
贺澄几乎没有犹豫:“对啊,您不会以为谁都会喜欢顾总吧,若是准确一点说,我更喜欢顾总的钱。”
这是一个不会出错的答案,谁不喜欢顾总的钱。
岳鑫皱眉表情有些难看,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有些为顾君渊生气。
“岳医生你这是生气啦?哈,其实不瞒您说吧,从前啊,我是我弟弟的替身,顾总从来不拿正眼瞧我的。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拳打脚踢。您是觉得我是什么受虐狂,被揍的越狠,爱的越深?”贺澄表情有些散漫:“是,后来顾总对我是好,送我车,送我钱的。所以啊,我刚刚也说了,相比喜欢顾总的人,我更喜欢顾总的钱。所以您多余担心我了,我不会沉溺在这种假象中的。”
岳鑫沉默下来,他确实多余担心了,贺澄清醒得很,他良久后说:“你知道就好。”
见他转身离开,贺澄低下头,双眼晦暗如深,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拿着打火机把玩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竭尽全力地捏紧拳头但拳头还是在隐隐发颤。
贺澄顿了顿,才转身往病房走,房间内亮着一盏微弱的小夜灯。顾君渊还是他离开时候的姿势,侧躺着。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抬手抱住他,脸埋在他肩膀上,明明非常疲惫却毫无睡意。他的一只手放在他肚子上,然后便感觉动了一下,孩子似乎在踢他。
而这一下也把顾君渊闹醒了,他皱着眉睁眼,揽着他的腰,声音很小地哼了一句:“不舒服,贺澄。”
“嗯,我不摸了,他们以为我在跟他们玩呢。”贺澄拿开手改为搂住他的肩膀,贴在他温润白皙的前额亲了亲,声音沙哑:“还睡吗?”
顾君渊露出脸,粉嫩的唇主动贴到他唇上,从前求都求不来的主动,现在却可以轻而易举得到。
贺澄扣住他的脑袋,缠着他的粉舌,深吻,每一次都像是要将他咬碎了。
顾君渊现在很享受这种亲吻,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到贺澄对他的在乎,以及他对他的欲望是那么的直白和明显。
“干嘛?”贺澄捉住他的手腕,拉开点距离,阴影下看见一双水润含光的眼。
顾君渊眼眶湿润,扯着他的裤子。他咬了咬唇,脸颊绯红,“我帮你。”
“不用。”贺澄淡淡拒绝。
“这次像你帮我一样,我用嘴巴。”顾君渊两眼泪汪汪的,看得人心软软。
贺澄愣了一下,虽然想一想就觉得血脉偾张,但是他不是真的禽兽,顾君渊这么大个肚子帮他,他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不用。”
连续被拒绝两次,顾君渊的脸挂不住了,抿着唇,眼泪唰唰掉下来,毫无预兆地。
贺澄看笑了,抓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轻声道:“你现在真的哭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等你生完好不好,我不想要你上面这张嘴,要下面那张。”
“我肯定让你哭得比今天还惨,我保证。”
顾君渊下睫毛上还挂着眼泪,脸颊、耳根都爆红了,也不再坚持了,甚至含泪说了一句:“真的?”
贺澄被逗笑了,闷笑一声:“你这么想屁股开花?”
“没”顾君渊沉声反驳,然后将脸埋进贺澄的怀里,闷闷道:“也想开花”
贺澄按住他的脑袋狠狠揉了一下:“不带你这样诱惑人的。”
说来也好笑,他和顾君渊亲的次数数不清,甚至亲密举动也是能做到最过分,但是两人还真没真枪实弹地来过一会。
毕竟男人还是和女人不同,岳鑫也明里暗里警告过他们两忍忍,他不至于这么饥渴难耐。
“我突然发现,如果我说如果,你生产过程中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没资格给你签字,那怎么办呢?”贺澄突然想到熟悉的电视剧情节,但其实这并不是偶然发生的。
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非常危险,不是说假的。
“没关系,我已经全部委托给他们了。”顾君渊眯着眼,侧躺着肚子还是不舒服,像是身上绑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嗯,我脚疼。”顾君渊咬着唇,额前青筋微凸,脸色瞬间煞白:“抽筋了”
贺澄连忙坐起来,抓住他有些水肿的脚踝,连脚脖子都没有了,还常常抽筋胀痛。
他抓着他的腿,轻轻按着。原本他很喜欢顾君渊的腿,天天想着顾君渊哪天能给他穿黑丝看就好。
现在这双水肿的脚筋骨分明的线条不在那么明显,小腿抽动的肌肉块,让顾君渊疼的差点在床上打滚。
贺澄手上动作没停,轻声安慰道:“宝宝,不难受,不难受哈,我给你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君渊鼓起的肚子撑大了病号服,他眼尾含着泪,努力咬着唇忍着,浑身都开始冒汗,显然是异常难受的。
每当这个时候,贺澄便会内疚,甚至在心里骂一百遍系统,但是系统就会憋屈回他:“如果不是我,你的尸骸将会永远沉在海底。”
所以也不能怪系统,因为系统让他重生。
他和顾君渊到底谁对不起谁,谁欠谁更多,真的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如果他不是李长宇的替身,如果顾君渊不是行事狠绝得罪那些人,他就不会死。
那对于他来说是无妄之灾。
但是现在呢,顾君渊也算还他了吧。
双胞胎,两个孩子,就是四十年。
够了,贺澄想,就这样吧。
后来的贺澄回忆起在法国的那段时间,虽然美好,可并不怀恋,当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时,一般正常人的精神也是趋近于崩溃的。
并且那段时间也是顾君渊的噩梦.
那天顾君渊进入手术室,他原本想去陪产的,但是顾君渊拒绝了。他只能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走廊格外阴森,他没办法听见里面任何的声音,心脏跳的很快。
他想拿出手机来跟谁发个消息,结果发现自己的五指微微发抖,根本无法利落地打字。
他放弃了这个打算,静静等着,反复询问系统,确保顾君渊能顺利生产。
贺澄看着冷清的走廊,不由想到,顾总真可怜,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有他陪在身边。
若是在国内,怕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在手术室外面排长队了。
也难怪这段时间顾君渊会依赖他。
不依赖他,难道要去依赖一群即将剖开他肚子的人吗?还是去依赖岳鑫这个傻逼直男?
顾君渊没有打全麻,意识是清醒的,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边都是穿着白大褂几乎包裹住全身的医生,耳边是机械的滴滴声,清醒地意识到刀划开了他的肚子。
他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打心底里是害怕的。
贺澄看着时间,十点二十五进去的,十二点四十六出来的。
岳鑫先出来,额前、脸上全都是汗,他摘掉口罩,声音有些沙哑:“大人和小孩都平安。”
“那就好。”贺澄嗓子沙哑至极。
“那什么,等孩子洗完澡,半个小时内最好是吸吮母乳这个东西他有吗?”
贺澄表情呆滞,“你不是医生吗?怎么问我啊?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
后面这句,贺澄说得有些心虚。
“产前是没办法判断有无母乳的。”岳鑫擦了擦汗,“这话我不好问渊儿,你等下问了发消息给我。”
贺澄:
贺澄推门进去,顾君渊缓慢转头看向他,那双眼异常冷静,仿佛筑起了厚重的城墙,原本鼓起的肚子已经消失。
他脸色发白,看见他后,下意识又红了眼,什么冷静都是骗人的。他很害怕死在手术台上和他母亲一样。
贺澄连忙走上前,握住他微微抬起的手,在他并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眼眶也默默湿润了。
他紧紧握着顾君渊的手,看起来要哭了。
顾君渊见他这般,似乎比自己受伤难受,便哭不出来了,他扯动嘴角,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刚刚你生了两个孩子啊?”
贺澄眼泪来得莫名其妙,硕大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泪汪汪地看着他:“我差点吓晕在外面,怎么样,难不难受。”
顾君渊望着他,轻声道:“暂时还不疼,过会儿可能疼了。”
“我陪着你。”贺澄哽咽了一下,眼泪止不住似的,真的很莫名其妙,他进来之前,真的没有半点要哭的冲动。
但是瞧见孤零零躺在病床的顾君渊,很多情绪涌上心头,根本就忍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似地往外掉。
见他哭得这么惨,顾君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眉宇间沁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转移话题说:“你看了两个孩子吗?”
贺澄呜咽了一声,那桃花眼积攒着浅潭似的眼泪,一眨眼就泪如雨下:“没呢,呜呜呜嗯呜呜,没来得及。”
他想忍住哽咽,默默咬唇,因为要回答顾君渊的话,又不能不开口,就呜咽一声,忍一下,显得更加凄惨。
顾君渊便云淡风轻地说道:“长得很丑。”
确实很丑,皱巴巴的,肌肤颜色也很深,像两只小猴子。
“呜呜呜呜!不可能!”贺澄的哭声更大了。
虽然大声反驳,但是心已经凉了半截了。
顾君渊:
贺澄擦了擦眼泪,还没忘记正事,带着有鼻音的腔调,缓缓说道:“岳鑫让我问你,你有奶吗?”
顾君渊怔了一下,表情有瞬间的微妙,眼神微闪:“我怎么知道?”
“我吃一口试试看?”贺澄红扑扑像是兔子似的眼睛看着他,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顾君渊轻轻看他一眼,淡淡说:“别做梦了。”
贺澄:没意思,限定版顾总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出生啦~
44 分手
◎顾钧珠和顾钧曜◎
第44章
见到两个小猴子的时候, 贺澄和顾君渊的印像一样,那就是真的很丑,完全没有遗传两个爸爸的半点优良基因。
但是越张开, 就越让人稀罕。
剖腹产的修养周期很长, 连续十天,顾君渊的脸色都是扭曲苍白的, 连排泄都变得异常艰难。
顾君渊几乎每晚都疼的睡不着觉,只能服用止疼药。
那段时间, 贺澄也没合过眼,守在他身边.
两人来F国的时候还是初冬, 回国的时候已经是夏天, 贺澄和岳鑫一人抱着一个小孩,七月的风带着烧火般的热意,热浪翻滚。
顾君渊正在前面打电话, 脚步飞快, 从一个月前开始, 他的工作繁忙起来, 现在身体大致恢复康健, 完全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娃的男人。
贺澄怀里的小孩儿正睡得香,口水都流出来了,白嫩嫩的小脸, 已经看出美人胚子的雏形, 这是贺澄眼底的女儿。
他用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风, 快步坐上保姆车,里面开着适宜的冷空调, 许久不见的海叔, 看见贺澄两人抱着娃也完全不惊奇。
因为顾君渊早在生产期间就和老爷子放出风声, 告知他出国除了谈合同之外,还有就是生孩子。
老爷子只以为是他在国外留情时女生意外怀孕,所以帮他镇着场子,根本不知道是他自己生。
一年的工作量压下来,顾君渊忙得够呛。贺澄像个全职奶爸似的,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标准,哄孩子的手法越来越新颖。
反观岳鑫则是身心俱疲、双眼无神,这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当然喜欢不起来,虽然他们长得可爱吧,但又不是他的。
顾君渊到家之后,两个小孩就直接被接走了,老爷子要去验一下两个小孩的血脉,才能安心。
贺澄怀抱空空,眼神不舍地看着那三辆车离开,来带走两小孩的人多达十来个,要三辆车才坐得下。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别墅,贺澄往沙发上一趟,垂着眼,静静地琢磨着什么。
顾君渊从楼上下来,难得见贺澄一副沉思的模样,换好衣服原本要去公司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去了。
他站在沙发旁边,抬手拍了拍沙发,“你在想什么?”
贺澄见他穿上了黑色西装,领带打得笔挺,用一个领带夹交着,头发剪短了,梳成四六分的刘海,发尾微翘着,狭长的凤眼黑沉。
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笑道:“你要去上班啦?”
“不是,穿给你看。”顾君渊淡淡否认,语气冷淡,却说着似是而非,让人觉得暧昧的话。
贺澄被钓得头皮发麻,有些呆呆地说道:“啊?真的啊。”
两人自从顾君渊生产之后,就没有那些过分亲密的动作了,最多是亲亲小脸,吻吻小嘴。
就像所有生孩子的夫妻。
也许在生子前都会誓言旦旦的表示孩子不会影响夫妻生活。但是其实呢,几乎没人会不受影响。你身为父母的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儿孩子身上,这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当然若是要贺澄说的话,其中两人没亲近的最重要的原因是顾君渊的身体还没恢复。
“顾总。”贺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令人浑身发烫的欲念,还躺在沙发上没动,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对于贺澄现在还没扑上来,顾君渊是表示疑惑的。从前贺澄他都不需要开腔,能占的便宜他都会占。
现在他都说成这样了,他还无动于衷,嗯,只能说他确实成长了?
眼前的顾总已经变成了那个冷静又强势的顾总,所以当他主动靠近他的时候,贺澄又可耻的心动了。
只见他抬起一只脚半跪在沙发,用力拽起贺澄的胳膊,将人拉起来,然后勾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像是上位者的恩赐般的亲吻,自下而上,浅浅暧昧,唇瓣相贴。
贺澄默默攥了下拳头,中心叹息一声,算了最后一次。
顾君渊刚刚穿上的衣服全部被扔在沙发上,他望着赤着膀子的贺澄,平静的凤眸堆砌着一丝慌乱,指头陷进了他的肩膀里,指骨发白。
贺澄垂着眼盯着他,下颌处蒙上了一层细汗,若是仔细看,他摸顾君渊脸颊的手在不自觉地发颤,他也很紧张。
“哈,我好像有点紧张。”贺澄勾起一抹笑,手捧着顾君渊的脸,他脖子上还挂着孤零零的领带。
“我也是”顾君渊垂下眼睫,轻声应了一声。同时喉头发紧,猛地睁眼瞪着他,额前青筋暴起,克制的咬住唇,几乎要咬出血珠来。
贺澄深深呼出一口气,亲在他嘴边,喟叹般说:“确实很紧”
顾君渊眼尾沁着湿润,手臂环抱住他肩膀.
贺澄不知道两人这算不算酣畅淋漓,但是大汗淋漓肯定是算的,从客厅的沙发,到楼上床单上被沁湿的水痕,像是被人泼了水般。
整整六个小时,顾君渊尾椎骨以下都麻了,躺在床上眼底浮动着水汪汪的神色,但是瞳孔却有些空洞无神。
贺澄缓了缓,然后起身从隔壁拖出自己的行李箱,穿着内裤在那收拾东西。
顾君渊能看见衣帽间微弱的光以及拖行李箱的声音,他微微一怔,随意披上一件外套,赤脚走过去。
贺澄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男人肩膀上还残留着他忍耐时留下的齿痕,背后是他掐出来的月牙痕迹。他身上则布满了他的吮痕,某些地方连成片的吻痕真的有些像拔火罐般夸张。
顾君渊倚在门边,环臂看着他,声音有些一丝沙哑:“你在干什么?”
他突然出声,贺澄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惊了一瞬,然后转头,视线在顾君渊有微小弧度的光洁腹部上掠过,咽了咽口水说:“收拾东西哈。”
他腹腔有一个淡粉色的疤痕。
“哦,收拾东西干什么?”顾君渊语气越发冷淡了。
“回家啦。”贺澄站起来,他仅仅穿着一件内裤,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衣服,随意套上一件短袖和短裤,才站在顾君渊一米的距离。
顾君渊懂了,这个十分钟前还在他身上放肆撒野的男人,现在要和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之前我们说好的嘛,你平安了,小孩出生了,我就走的。我当然不可能赖着不走咯,不然我成什么人了啊?”贺澄笑嘻嘻说着,但是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君渊平静看着他,他之前还说过很多话呢。
他还说过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还说过会一直爱他。
他还说过会一直对他好,直到他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所以关于那些都是假的,只有想要离开是真的。
“哦。”顾君渊双颊的粉红还未褪去,但是表情很冷静,仿佛心脏在流血的人不是自己,就像呼吸都钝痛的人不是自己。
“那你没有机会再看见顾钧曜和顾钧珠了。”
顾钧曜和顾钧珠是两人小孩的名字。
贺澄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深了:“嗯,我知道,蛮好的,之后也没必要和他们提起我。他们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你,多好。但是之后,您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啦,可不能找恶毒后妈或者恶毒后爸啊。”
“嗐,应该是我啰嗦了,这些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贺澄浅浅笑着,桃花眼噙着笑意。
“”顾君渊没说话,目光淡然,像是沉静的井水。
“那个什么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这段时间也是我一直吃您的,住您的,所以我也没什么东西”贺澄并不知道自己的话重复说了两遍,而顾君渊也没发现。
“那我先走了,顾总。”贺澄舔了舔唇,忍住那窜上鼻头的酸意,双眼亮晶晶的,还颇为大气的说着:“以后顾总发大财啊,我会想你的,也会想他们两个的。哎呀,不是我说,我觉得他们两个真好命呀,有您这么有钱的爸爸,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顾君渊下颌紧绷,咬破了腮肉,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着,但是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岳医生也说了,你怀孕时候的状态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现在我们都该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吧真的要谢谢顾总带着我这个土包子见世面呀,我想这辈子也没办法再出国了啧,其实我也不爱出国,所以出不出也没关系,我根本吃不惯那些人做的东西,牛排也只吃十分熟,真的很土,哈哈哈我真走啦,顾总。”
贺澄从前觉得自己嘴碎话多,今天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废话连篇,没瞧见人家脸都黑了吗?
他拖着行李箱,从冷着脸顾总身边路过的时候,没忍住开口嘴贱了一下:“分手炮也打了,不然再亲一下吧?”
顾君渊眉宇间沉淀着阴郁冷漠的神色,那眼神像是刀子似,在割肉。贺澄都害怕他下一秒抬手给他来一拳,毕竟两人刚刚搞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什么渣男行为?
所以他连忙拉开些距离,表情认怂:“我就开个玩笑,你不想亲就算了。”
顾君渊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越来越迷糊,行李箱下楼梯时发出砰砰的声音,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指尖一片湿润和冰冷。
他知道贺澄什么意思,他想说之前两人的感情和相处一切不过是孕期激素作祟,温存是假象,温柔是假象,喜欢也是假象
顾君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如果都是假的,刚刚两人又算什么呢?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对贺澄是什么感觉,所以他没阻拦贺澄的离开。
可能是孕期的戒断反应,他心脏有些疼,想像是被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砸着,沁出鲜血,血肉模糊.
贺澄骑上自己的小摩托,前面放着小行李箱,越想越伤心,刚刚自己自作多情说了那么多话,顾君渊半点表示都没有,原来自己真的就是个孕期安慰/棒?
顿时,易碎又破防的小贺在小电驴上哭了起来,看得旁边的行人都多看了他两眼。
“宿主,你真的放弃三胎了?”系统的声音透着一股和贺澄如出一辙的破防。
在它看来,贺澄的三胎几乎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如鱼得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任务。
但现在他主动放弃了。
贺澄吸了吸鼻子:“是啊,我算了一下,我今年25四十年的话,我还能活到65岁,也差不多了,毕竟上辈子只有25岁呢。”
系统反驳道:“是64岁。”
“行,64也挺好的。”贺澄苦涩道:“可能我们贺家有短命基因,我爸也只活到了二十多岁。”
系统:他还能说什么呢。
“现在你要走了吗?”贺澄心中默默问道。
“不行,现在还走不了,你没完成任务的话,我可能要等你死了之后,才能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系统叹气说道.
周家轩上次被没收了摊子后,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动用贺澄金主爸爸的关系,而是两人商量着借钱将某家店铺盘了下来。
贺澄出国的这段时间是周家轩在帮忙,但是租店的钱大半都是贺澄出的,毕竟待在霸总身边就算没有刻意捞钱,那指缝间露出来的钱也是很可观的。
周家轩九点半下班,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门被人突然打开,他差点以为是小偷,捞起手边的水果刀,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来人。
结果瞧见自己红着眼,泪眼婆娑、提着行李箱、一副被扫地出门衰样的好兄弟贺澄。
“嘿?你怎么回来了?被甩了?”周家选眼底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从茶几下掏出瓜子:“来展开说说,怎么被甩的?”
“没。”贺澄反驳的力气有些虚。
“你眼睛都哭红了,还没被甩?”周家轩满脸不信。
“我开车回来的,被风沙迷了眼。”贺澄嘴硬道,将行李箱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家轩也不好真的去揭他的伤疤,站在他门口叹息道:“挺好的,你回来了那店也不用请人了,咱俩好好开。门面虽然贵,流量确实不错,每个月也能净赚个四五万,我们两个也不至于饿死。”
“行,我明天就去帮你的忙。”贺澄躺在床上不愿意再动弹了,之前在别墅两人弄完就一起洗过澡了,而且他现在腰酸腿疼的,实在不想动。
“可以,那你先好好休息。”周家轩默默把门带上。
贺澄躺在不算很大的床上,脑袋里空空一片,耳边时不时传来隐约的车喇叭声,躺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睡着.
顾老爷子鉴定了曾孙和曾孙女的血脉之后,那是稀罕得不行,一周没让顾君渊见到人,后来他杀到顾老爷子老宅里来找人。
“你担心我能吃了他们?”顾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爷爷说的哪里的话,我只是怕他们还小,不听话,吵了爷爷的清静。”顾君渊语气平淡,目光浅淡。
顾老爷子身后的人一人抱着个正在睡觉的孩子,他给顾君渊递了眼神,示意他先坐下:“你对孩子母亲做的什么打算?”
“孩子的母亲死了。”顾君渊回答。
“死了?怎么死的?”他脸上染上几丝诧异。
“难产。”顾君渊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这样那多花些钱安抚一下她的家人吧。”顾老爷子便将这件事情揭过了,他只要求结果是他想得到的就行。
“那我带着他们先回去了。”顾君渊不想久留。
“着什么急,吃完晚饭再走。”
顾君渊吃完午饭又被留着和老爷子下了两小时棋才离开,回到家是傍晚,别墅里多请了两个保姆,分别是照顾两小孩的。
他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耳根清净清净得有些不适应。
他这一周几乎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公司,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堆积如山的公务,只要他想忙,就有忙不完的事情。
主要是他一空闲下来,居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脑子很静,心却是乱的、躁的。
却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晚上有些失眠而已.
贺澄差点要累死在店里,白天干到黑夜,不是在炸串就是在放油,不是炸鸡柳就是炸藕片
白天累得要死,晚上几乎倒头就睡。
贺澄的头发又剃成了板寸,他和周家轩两个硬汉,长得也不赖。两人穿着围裙炸串的时候,那些女大学生也好,性取向为男的gay也好,都爱看。
当然啦,他们家的炸串还是蛮好吃的,满了三十还送可乐。
这生意也越来越好。
戈涵逸最近交了小女朋友,长得漂亮清纯,两人约会的时候,女朋友想搞一点大学生的纯爱游戏玩一玩。
两人先是去参观了她的大学,又被女朋友领着去吃她口中“巨好吃、巨香”的炸串,是可以说小的店面,就五六桌能坐的位置,一般的顾客都是打包带走,或者是点外卖的。
但是店内五桌都坐满了,同时还有一些在点扫码点单的,原本戈涵逸抱着随意懒散地哄女朋友态度,结果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顾君渊和贺澄分手的消息,所有人都不惊讶,就是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两人看起来那么不相配。
贺澄没瞧见他呢,正在和一个美女聊天,他走到贺澄旁边他都没注意到。
“澄哥,咱俩上次吃饭还是在上个月呢,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俩再约一顿啊。”女生长得眼大肤白,穿着小短裙娇娇地翘着二郎腿,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娇嗔地看着他。
贺澄戴着一个黑色围裙,红色镶边的围裙,手臂撑在她桌上,眨了眨眼,故作为难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边多忙啊,周哥一个人忙不过来。”
见女生露出委屈不满的神色,贺澄又嘻嘻一笑改口道:“好啦,但是你约我还是有空的啦,我看下周有没有空,下周没有就下下周,最迟下个月,我一定挤出时间来哈。”
贺澄说完一转头就看见戈涵逸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间语塞,虽然正在淡忘那些人,但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忘记的。
“嘿,戈老板,您怎么有空来啊。”贺澄体面人,没表示出任何尴尬。
小女朋友出声问道:“啊?你们认识啊?”
“哦,陪女朋友来买串呀,行行行,挺般配的,尽管拿,我给你九折,最大力度的友情价咯。”
戈涵逸唇角扬起笑,他还是记忆中的抠门啊。
“随便选,选好了放在篮子里就行了,戈总您放心哈,我们店里的食物保证健康无害,还能清肠通便哦。”
贺澄站在收银台前,朝着他微微一笑。
戈涵逸便让小女朋友自己挑着,选好两篮子东西,才去结账。
“一共是一百六十八块钱,九折的话就是一百五十一块二毛,两毛钱就算了,您给一百五十一就行了。”贺澄将小票给他。
戈涵逸的视线一直流转他在他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是再一看,却又感觉没什么不同。
还是那个笑得直白狡黠的人,就算他算计你,也几乎把小心思写在脸上。
戈涵逸没有多停留,拿着炸串打包走了。
贺澄很快就忘记了这个插曲继续投身进了火热的炸串事业中去.
要不说这个顾总是作者的新儿子呢,他连生日都是国庆节,十月一号。
并且最近金融圈有个传言,DIN正牌继承人顾君渊有两个从国外带回来的私生子呢。
趁着顾君渊大办生日宴,想要探究的人不在少数,这一年来,顾总的很少露面,更多的是想和他维系感情和关系。
顾君渊在叶聿家的酒店里办的宴会,九层高的蛋糕,摆成酒塔的酒杯,从最上面那个酒杯倒酒就能让酒从最高那个漫出来,将底下的杯子都倒满。
同时穿着正式打扮精致的世界名流,只要在邀请列表中的,几乎都抽空了,脱不开身的就只能让家族中有话语权的人来代替参加。
整栋酒店都包下了。
外面富人们推杯换盏间得体谈笑,酒水糕点都是最上层的,若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从宴会中偷几瓶酒出去,都足够让平凡人衣食无忧过上一辈子。
顾君渊在房间里看着躺在摇篮上的两个小孩儿,锋利的眉宇间带着点点柔色。他们两个很乖,除非是饿了或者是其他不舒服的情况,不然不会轻易哭闹。
门被推开,叶聿冲在第一个,手上拿着插着粉色羽毛的天鹅小玩偶,凑到顾钧曜和顾钧珠面前摇啊摇地逗他们玩。
“唔,两天没看见,咱们家珠珠又长漂亮了,给干爹亲亲。”叶聿脸上露出几分慈祥的神色。
想当初知道顾君渊突然多了两个孩子,反应最大的就是叶聿。他晚上十二点多拖着戈涵逸冲到顾君渊面前,就差控诉他和自己是玩假的,只有和岳鑫才是玩真的。毕竟岳鑫跟着他出国了那么久,最先知道这件事。
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是生出来才告诉他们!
顾君渊推开他靠过去亲女儿的脸,神色冷淡带着嫌弃:“你够了,小孩子抵抗能力弱,谁知道你嘴上有没有带病毒。”
而且就当顾钧珠两人干爹的事情,也是早就被顾君渊一口拒绝的,但是架不住叶聿自封了顾氏干爹。
“真的长得越来越漂亮啦,小珠珠就是小美人胚子,当然顾钧曜也越来越张开了,是个小帅哥。”戈涵逸弯腰看着两个小孩。
若是顾钧曜此刻能听懂两人说话的话,势必两个大白眼翻死他们。
顾君渊有些无语,虽然他的两个小孩长得白白嫩嫩,五官颇为有形,眼睛也黑润有神,但是那么点小孩子,确实看不出多漂亮的。
“行了,你们这么喜欢,倒是生啊,惦记人家小孩子几个意思。”岳鑫倒是不稀奇,他是有好几个小外甥的。
“自己生的哪有别人生的可爱。”叶聿嘟囔一句。
两个小孩子小手臂莲藕似的一小截,逗他们一下,就笑一下。同时还会可爱地吃手手,一双眼弯弯的,非常可爱活泼。
顾君渊皱眉,将顾钧珠的手从嘴边拿开,拿起旁边的口水巾给她擦脸擦手,同时轻轻抓着她的小手臂,不准她继续吃手。
顾钧珠被人抓着手臂,吃不到了也不哭闹生气,小脚一下一下蹬着,见人就笑,一看就是讨喜的性格。
反观顾钧曜就有些乖巧了,他没有吃手,也没有乱蹬,也没睡着,只是睁着一双黑润润的眼睛,似乎在观察。
一个沉稳一个闹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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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爱恨
◎贺澄是个骗子。◎
第45章
顾君渊今天收到的礼物, 一个房间都放不下,关铜正在统计数量。他刚刚切蛋糕的时候露了一下脸,喝了几口酒, 此刻也不打算再下去应酬了。
他这两三个月已经把要紧的事情处理好了。
“嘿, 要我说,你个弟弟, 是真的傻逼。那个爹也是蠢蛋,你给他们那么明显的圈套, 他们还义无反顾地往里钻呢。”叶聿有些幸灾乐祸,他拿着粉毛天鹅在逗顾钧珠, 小女孩儿扬着手配合他挥舞着。
年前的时候顾君天联系的那个国外贸易公司是个空壳子, 甚至可以说是诈骗公司,让顾君天投进去的几十亿全部打了水漂,追都追不回来。
这也让公司里其他人都认清了这个私生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所以顾君渊就算出国大半年, 回国之后, 公司的一切事宜尽在掌握之中, 无人为难捣乱。
有了对比之后, 原本某些对他有不满的高层都纷纷歇了心思,就算被顾君渊为难整治也只敢忍气吞声地叫他一声顾总。
顾君渊对于顾君天的行为毫不意外,毕竟这个蠢蛋曾经在十八岁的就敢在学校放出狂言说DIN是他的囊中之物的人。
“今天你没邀请你们家的大聪明来吗?”叶聿犯贱地笑了笑。
“你现在去接他来吃蛋糕还来得及, 你去吗?”顾君渊轻轻睨他一眼, 见女儿老实了, 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小女孩儿还看了他一眼,见自家爸爸看着自己, 又转头和叶聿玩, 也不吃手, 乖巧得不行。
那股机灵劲儿和贺澄一模一样。
顾君渊微微一怔,神色晦暗,没想到自己又想到他了。
“那算了,我才没那么闲。”叶聿撇撇嘴。
“要不说你这张嘴就该锯掉呢,哪壶不开提哪壶。”戈涵逸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跟你说个事儿。”
岳鑫洗耳恭听,想看看他能提什么开水壶来。
“我上次和小林约会的时候啊,在她们学校周围,就是冯德路那边,看见了贺澄”戈涵逸话一出口,岳鑫顿时翻了白眼,他提的这壶怕是没比叶聿好多少。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当初叶聿看两人那股劲儿以为最少纠缠三四年才会淡呢,没想到保质期那么短,一年都没有。
“我就说你们两个不合适吧,你也是幡然醒悟才发现不合适吧,把他甩了吧,甩得好”叶聿虽然觉得贺澄是位真正的勇士,但是现在贺澄和他兄弟分手了,他当然是要站在兄弟这边控诉他咯。
“他和我说的分手。”顾君渊冷淡打断他的话。
“我就知道吧,是你和他什么?他甩得你?”叶聿猛地瞪大双眼,神色大为震惊。
“他他他他怎么敢的?不是,他怎么舍得的”
戈涵逸瞅了他一眼,见顾君渊面色如常,才幽幽开口:“说明你有眼无珠,人家根本不是什么贪财好色的人?”
“哎哟,但是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油嘴滑舌,不务正业”叶聿有些气短,还在低声反驳着。
“啧,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可没有不务正业,人家做生意可勤快了,至于油嘴滑舌,你有时候说话都没他懂事呢。”
顾君渊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认真在看两个小宝宝。
“不过那小子确实心思花,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约美女吃饭呢,不过他是个gay。我看他和他一起做生意那小子更像一对,动作亲密得很”
岳鑫一直在注意着顾君渊的表情,他发现脸上表情无波无澜的顾总默默抿住了唇,手指一瞬间攥紧又默默松开,沉稳又冷静。
他心中淡淡叹息,他和贺澄上次医院聊天就知道,那小子从头到尾都像是没有真心。当时他就担心过顾君渊,但是见他分手无比平静,还以为他也只是因为孕期激素作用产生的一些情愫,可现在看来,顾总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无所谓啊。
“嗐,说这些干什么,说点别的。”岳鑫出声道:“这俩小孩儿,过几天就是百天了,你们准备好送什么没?”
“我啊,送房子呗。”叶聿简单粗暴。
“庸俗,渊儿缺你这套?”戈涵逸摇头不赞同,他弯了弯眸子:“这样吧,我让我们家梓睿给珠珠当童养夫怎么样?”
戈梓睿是他亲侄子。
“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来一趟?”顾君渊飞了个眼刀,眸光凌厉。
“哈哈哈,开个玩笑”戈涵逸摆手笑道.
晚上八点半,昨天是贺澄先下班休息,今天轮到周家轩先回去洗澡休息,贺澄在店里搞卫生,擦完桌子,擦厨房炊具。
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喂?周哥?”贺澄以为是周家轩让自己带什么东西回去,夹着电话整理今天没卖完的炸串。
“咳咳,那个什么,澄啊,要不你先回来吧,这边出了点状况”周家轩有些吞吞吐吐,声音有些颤。
贺澄拧起眉头,想到了最坏的打算:“怎么了,咱们家被偷了?”
前两天还听见楼上的奶奶说,她家好像遭贼了。
“也差不多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回来就是。”周家轩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贺澄火急火燎地关好店门,赶回家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林氏兄弟,那急匆匆地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走。
但是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这是他家啊,他为什么要走?
他又转身走回来,两尊大佛站在门口,顿时觉得这门楣都透亮起来,开着灯的屋内,就像是有佛光照耀般,贺澄觉得有些刺眼睛。
贺澄扯着假笑,挥了挥手打招呼:“嗨,两位兄弟晚上好啊。”
林小西伸手偷偷摘掉墨镜,对他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自求多福。
贺澄深吸一口气,悬着心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时终于是死了。
顾君渊一身黑色西装,优雅又精贵,戴着金丝边眼镜,还带着那长长的眼镜链,若是忽略周边环境,他这一身简直就是漫画中的禁欲闷骚总裁没跑了。
贺澄拿他的生命保证,顾君渊绝对他妈的是故意戴眼镜的!
草,他真的好喜欢穿着西装满身禁欲不可亵玩气息的顾总啊。
这会让他血液上头,浑身充血,口干舌燥,想直接按着他弄。
但是贺澄不管脑子里叫嚣的思想有多黄多暴,脸上反正看不出来一点,露出一点谄媚的笑,笑嘻嘻说:“这是吹的什么风呀,把顾总招来了”
周家轩紧闭房门,不准备掺和这趟浑水,任由自己的好兄弟面对豺狼虎豹或者说是美人富贵?
顾君渊双腿交叠,裁剪得体修身的西裤紧贴着双腿,没有一丝褶皱,衬得双腿笔直性感,姿态慵懒,凤眼透过眼镜微微抬起,狭长凤眸带着一股冷感。
“咳,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贺澄心里发怵,这么久不见顾总的气势越发让他捉摸不透了。
两人的气氛也是不尴不尬的,分手恋人再重逢的那种尴尬感觉真的让贺澄这种不怎么要脸皮的人都觉得脚趾抠地。
顾君渊薄唇轻启,语调冷淡:“你和周家轩在一起了?”
“没啊,我靠,谁造这种谣啊,天打雷劈啊。”贺澄惊了一下,下意识就反驳。
他和周家轩?下辈子都搞不到一起去。
两人拉个手,就是左手拉右手,好朋友一生一起走的那种感受。
“你现在喜欢女生了?”顾君渊又淡淡反问着,并不是那种质问的语气,语调轻却不容忽视。
贺澄刚想开口反驳,随后反应过来,止住话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是,顾总,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我现在喜欢女生又怎么样,我就算喜欢人妖,也管不着我吧?”
顾君渊那清冷的眉宇间拧起一点弧度,顾大总裁不高兴了。
“如果说我想管呢?”顾君渊语气依旧平淡,是那种毫无世俗欲望般的冷,但是从眼底的强势中又能看出来,眼前的人不是看起来那么的无欲无求。
“哈?”贺澄心底一颤,有点啼笑皆非的不真实感,难道这就算传说中的□□服了。他自认为身上没什么值得顾总留恋的,若真的有就只有技术太好,宝贝太棒?
“您开什么玩笑啊?”贺澄扶额笑着,眸光闪烁,“您还是早点回去吧,夜太深我们这块不安全,前几天还有小偷出没。”
顾君渊见他不搭腔,沉吟片刻,说的话更加明白了:“你继续跟着我,我给你钱。”
贺澄听到这话莫名有些窝火,说得好像他之前跟着顾君渊都是为了他的钱似的。但是明明不是,他连顾总送他的车都没开走……好吧,虽然主要原因是他驾照没考到,不能无证驾驶。
“跟着你?跟着你继续当替身情人啊?我不想。”贺澄脸上表情有些冷淡了,笑容尽数褪去。
“不是情人,也不是替身。”顾君渊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懂为什么他还要继续抓着替身这件事情说,明明早就过去了。
“我拒绝,我不想,顾总,听见了吗?”贺澄从未有过的冷淡和不留情面。
顾君渊顿时觉得心脏有些揪着疼,那熟悉的酸意从心脏蔓延开来,身体都麻了一瞬,像是被电突然劈了一下。
“为什么?”顾君渊语气微沉,其实他来之前想的结果是贺澄会欢天喜地地跟着他回家,却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惨烈。
“什么为什么?顾总,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贺澄眯着眼笑了一下,低声问。
顾君渊望着他,突然心底有一角轰然倒塌,他听见自己心弦颤动,然后回了一句:“是。”
贺澄瞳孔微缩,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能从清醒的顾君渊嘴巴里听见这个回答。
“我对你有好感,所以可以跟我回家了吗?”某些事情说出口后,很多的话就不难开口了。
贺澄脑袋被人炸了般,心头狂跳,插在兜里的手指又在不自觉地发颤。他愣了几十秒,才扯起一抹不自然地笑:“你喜欢我?”
“但是我不喜欢你啊,顾君渊。”贺澄能听清楚地听见这句话说出口后,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之后产生的疼痛感。
顾君渊脸上的冷静无法维持,脸色黑沉下来,清凌凌的眼神落在他脸上。
“我不信。”他沉声反驳,他不信贺澄一点也不喜欢他。
他就是不信。
贺澄眼圈发红,犹如烈火在焚烧,他知道他继续说下去,所有的关系也许都无法挽回了,可能顾君渊还会彻底厌恶他,最坏的可能是真的整死他。
可是,他和顾君渊不行的,不可能的
如果不将这件事说出口,他没办法……
“那顾总你可就喜欢错了人,你应该恨我的”贺澄微微弯腰,低头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带着笑:“因为我知道我能让你怀孕,才故意接近你的”
顾君渊表情倏地一变,脑海里某些琐碎的片段和话语串联起,虽有所猜测,在这一刻被证实。
贺澄为什么会接受男人怀孕这个事实这么快?
贺澄为什么那么誓言旦旦地保证他会平安无事?
现在这些都像是有了个解释。
“你”顾君渊拳头微微攥紧,他那些日子受到的苦楚以及贺澄这么久的欺骗让他气血逆流,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很多阴谋论。
“顾总想知道为什么吗?”贺澄轻笑一声:“您也知道我讨厌李长宇……讨厌他,自然是要抢走他最在乎的东西咯。”
顾君渊死死盯着他,贺澄把他当作了报复李长宇的工具?这话的杀伤力甚至比上面那句话更大。
贺澄都做好准备被他揍了,却见顾总依旧没动,那双眼睛从最开始的震惊变得异常冷静。
“你知道你说这些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吗?”顾君渊气极反笑,眼底透露出的危险神色刹那让头脑发热的贺澄冷静下来,但是已经退无可退。
“您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贺澄烂命一条,你不怕脏就拿走呗。”贺澄唇角依旧噙着笑,那不怕死的样子,倒是跟记忆中某些场景联系起来了.
顾君渊走了,贺澄没有挨打,也没有被警告,在贺澄看来,顾总的背影走得决绝又冷漠。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店面倒闭,后天家破人亡,大后天妻离子散的准备。
但是每次想到顾君渊受到的那些苦和累,都是他蓄意造成,就觉得愧疚,只感觉能给顾君渊的太少,不该再继续了……
周家轩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贺澄站在原地,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说你,到底是干什么要这么犟?”
“人家顾总都放下身段来哄你了,你干什么非要嘴硬。现在好了,将人家惹生气了,又一副不该惹他生气的后悔样子。你吃不了兜着走不说,我们两个刚刚发芽的生意又要被扼杀了。”
周家轩倒不是怪他,而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后悔。”贺澄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悲伤逆流成河的心里疼得呼吸都疼。
这就是所谓会呼吸的痛?
“你他妈的在我面前还装呢,你明明喜欢人家还不承认,现在情圣样子给谁看,我真服了”周家轩他俩算是从小长大,是贺澄交的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贺澄闭着眼,任由眼泪滑落,嘴比铁锅还硬:“我不喜欢,你别造谣。”
“我靠。”周家轩见他这样,那股逆反劲儿也上来了,一定要他承认不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对他一点也不喜欢,以你的性格,你早就收拾东西跟着他走了。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敢拖累……”
“你他妈的就是怂了怕了,你怕再次被在乎的人抛弃对吧”
这话直接戳到了贺澄的心窝子里,血肉模糊,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无声的眼泪滑落,从高挺的鼻梁落到旁边的沙发布料里。
“我记忆好着呢,小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哼,你说你觉得你爸抛弃了你,还说你妈也抛弃你了,最开始咱俩认识的几年,你他妈被人揍到走不动道了。你妈还在帮你弟弟开家长会呢,你记不记得那医药费还是我妈帮你出的”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小子蛮可怜的,我以后都要罩着你”
“你够了,你还罩着我,罩得进监狱了。”贺澄说话声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别扯开话题,你现在回答我,喜不喜欢顾总。”周家轩凉飕飕说道。
“啧,你他妈烦不烦,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我每天晚上都想得勾巴梆硬,你满意了吧。”贺澄擦了擦眼泪,眼圈红红,可怜得很。
周家轩说得没错,他就是怕,他就是怕自己再像狗一样被人抛弃。
就算顾君渊保证两人能天长地久在一起,他也是不会信的。
他妈妈在嫁给李洪生之前还说会永远第一爱他呢,在生下李长宇前,还说会一碗水端平呢。
他中学时候最喜欢的老师,说过不会放弃他,不会放弃每个学生。但是当她被发现婚内出轨,为了隐藏奸夫校长,却将矛头转移到他身上,说学生引诱老师
连亲生母亲说的话都不能信,顾君渊这种根本没有经历过人间疾苦的霸总说的话能信吗?
等他把自己全部交给他的时候,顾君渊腻了后就会把他当作垃圾一样扔掉的。
他被扔掉很多次了,不想再试一次这种感觉。
“你真的是唉,其实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也许这次会不同呢?”周家轩知道他的遭遇,语气也软了下来,他是真的希望贺澄能幸福。
“得了吧,还能扒着人吸血一辈子吗?”贺澄脸埋进沙发里,语气闷闷的.
顾君渊从贺澄家里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木的,内心的情绪太多,快要溢出来的崩溃,他放下身段去找贺澄,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是利用,是蓄意且恶劣地使他怀孕。
但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贺澄能让他怀孕?
这有点解释不通。
但是很快他这点疑惑便被隐隐抽痛的脑袋折磨得无法思考,头痛欲裂般,也许是太难过,也许是情绪太多,他有些想吐了。
张海在车上也不敢说话,看着脸色苍白难看的顾总,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回家吧。”顾君渊嗓音嘶哑。
别墅里两个小孩儿已经睡着了,小孩们一人一个房间,是怕晚上其中一个哭闹的时候连带着另一个也开始哭。
保姆还没睡,正在照看着小孩儿。
顾君渊望着儿子熟睡的粉嘟嘟脸庞,突然想起贺澄说让他不要讨厌小孩子们,所以他是怕事情暴露,他恨屋及乌?
他静静看了儿子很久,然后才转身回到房间,两个孩子是他生的,他不可能因为贺澄就去恨他们。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个孩子也算给他解决了继承人的大麻烦。
虽说过程不尽如人意,但是结果确实令人满意的。
顾君渊回到房间,下意识地将床头柜第二个格子的手表拿了出来,其实这个手表不算贵,是贺澄生日那天等李长宇买蛋糕那段时间去专柜买的。
已经是立马能拿出来最贵的那个了。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贺澄就想好了不要跟他在一起,因为他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真的半点不在乎他的感受和死活骗了他这么久啊。
他早就知道他们两个没有一起过生日的机会了
顾君渊觉得眼眶有些酸,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红了一圈,贺澄真的改变了他。从前他宁肯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顾清元从小就告诉他,哭是最没用的事情,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他从小到大很少哭。
但是贺澄告诉他,他哭起来很好看,他最喜欢他哭的样子
顾君渊嗤笑一声,摘掉故意上戴的眼镜,这句话也是骗人的吧。
男人哭的话,都会觉得弱不拉几,很恶心吧。
贺澄啊就是个骗子,没心没肺的骗子。
顾君渊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他在床上大概坐了两个小时,便冷静了下来,脑海里想了一百个整死贺澄的方法。
却被另外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打败。
他给岳鑫打了个电话。
岳鑫刚刚睡着,接到电话起床气十足:“咋了啊?大晚上的哥,你睡不着,我还要睡觉呢。”
顾君渊最近睡眠质量很差,在岳鑫那买了不少助眠的药物。
“给我五克硫喷妥钠。”顾君渊声音平静又冷淡。
岳鑫一下醒了,五克硫喷妥钠足以致死啊。
“嘶,渊儿你先冷静一下,这东西我不能随便给你,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岳鑫垂死病中惊坐起。
“贺澄说他不喜欢我,他利用我。”顾君渊用非常冷淡的语气说出了很矫情的话。
岳鑫双眼瞪大,“所以你就要杀了他?!”
顾君渊没说话,似乎默认了。
岳鑫啪一声又倒进了床上,他翻了个白眼:“杀他啊,好啊,你们来我们医院,我把硫喷妥钠给你,我明天晚上希望听见他的死讯。”
顾君渊:
“你他妈的最少是舍得!”岳鑫恶狠狠地说道。
顾君渊:
他如果舍得就不会打这通电话。
从电话里面能十分明显地听见岳鑫对于睡眠被打扰的烦躁感,说话怒气冲天的。
顾君渊平躺在床上,等他发完火,才低声说:“贺澄说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岳鑫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没想到贺澄这么狠绝,说分手就分手,而且还能抵抗这泼天的富贵,也没想到这么寂寞的话居然从顾君渊嘴里说出来。
他想到那天贺澄在医院说的话,语气好了点,叹息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喜欢一棵歪脖子树呢?”
顾君渊拧眉:“你说谁是歪脖子树?”
“嚯!”岳鑫大大翻了个白眼:“人家都不要你,你还这么维护他?我说都不能说了?”
“不能。”顾君渊淡淡说道。
岳鑫破防,觉得自家兄弟像傻蛋。
但是又不得不安慰,岳鑫叹气说:“那咋办,人家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还能强绑了他不成?”
这话倒是给顾君渊提了个醒,某个想法在心头慢慢成形。
岳鑫剖开自己的伤疤,以自己的惨痛经历安慰顾君渊:“其实人啊,谁离开谁活不了啊,当初我兰姐离开的时候。我喝酒喝得胃出血,然后还能在两年后笑着去当她的伴郎。所以啊,你放宽心,人啊要往前看。”
顾君渊完全没感觉自己被安慰到:“是的,你去当伴郎,差点把别人婚礼搞砸了。今年皇悦兰回来,你不是又把她的女儿当成宝了?现在应该生米煮成熟饭了吧,她国外老公不是早就被你用钱收买了吗?你现在告诉我向前看?”
皇悦兰比岳鑫大了八岁,之前就是因为年龄差太大,所以岳鑫被拒绝抛弃。
但是岳鑫不抛弃不放弃,在今年终于泡上他惦记了十年的人。
岳鑫:
“好好好,那你不放弃,明天我把硫喷妥钠给你送过去,然后你让人把贺澄抓来。不跟你在一起那就直接死。”
“我不信贺澄不从了你。”
顾君渊觉得他的主意很好,说出了他最想得到的方案,他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觉得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下章和好
46 白天当主人
◎晚上当小狗◎
第46章
贺澄和周家轩第二天去店里的时候都是胆战心惊的, 总感觉顾君渊会叫人来砸场子。
结果,生意做了一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啧, 不是, 顾君渊现在这么仁慈了?”贺澄满脑问号,按照道理说, 如果他知道他是故意让他怀孕,不应该想尽办法来整死他吗?
三天过去了。
贺澄提心吊胆了三天, 顾君渊的审判迟迟没到来,他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 总觉得做什么都提不精神来。
最后周家轩得出结论, 因为顾君渊不找他麻烦,像是无视他般,他更加觉得心里难受, 感觉自己在他心中没有半点分量。
这样的可能性让贺澄更加难以接受。
周家轩见他那样, 吃着花生, 啧啧两声:“看到你和顾总的差距了没, 人家多牛啊, 什么都没干就把你弄得魂不守舍了。”
贺澄翻了白眼:“你去当他儿子去吧,天天为他说话。”
“我倒是想啊,谁不想要金主爸爸, 但是我不想喊你当妈。”周家轩吊儿郎当地说道。
贺澄愤愤地想, 想得美啊, 跟他孩子抢爸爸。
突然门口闯进来几个黑衣人,领头的两个大哥贺澄再眼熟不过, 他眼皮突然狠狠跳动了两下。
林小东站在他面前, 轻咳一声:“那个什么走吧, 顾总让我们带你去一趟,你别让我们为难了。”
贺澄:分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
他被熟练地抓到了面包车里,夹在林小东和林小西两个大汉中间,耸着肩膀,小鸡仔似的。
三人面面相觑,表情微妙。
林小西一向心直口快,小声嘀咕了一句:“澄哥,不行你就躺平让顾总上吧,你们这么闹下去,我都累了。”
贺澄:不是,哥们,你累啥啊?
他不知道顾总想干什么,没心情和他们插科打诨,若是顾君渊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他也是不能真给的
熟悉的绑架,熟悉的别墅,然后……熟悉的人。
顾君渊就在客厅静坐着,穿着米黄色的睡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贺澄手腕又被熟悉地绑上了,其他人都退到外面。
贺澄保持沉默,静静地望着地板,一副任由打罚的模样。
“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现在去厨房拿刀抹了脖子,我们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一笔勾销。”顾君渊见他那种随意散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他拒绝他,也是他自己说一直在利用他,还让他男人生子。
他都没生气,现在贺澄倒是给他摆上脸色了?
贺澄抬眼看着面容冷峻的顾君渊,嘴角不尴不尬地勾了勾:“那这多冒昧啊还有别的选择吗?顾总。”
顾君渊沉着脸,表情很难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让我怀孕?”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被某些人知道,只怕贺澄会被人抓着严刑拷打甚至可能秘密解剖了。
“这个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小说,问就是我脑子里有个系统,喏,现在它在说话,你可能听不见。”贺澄莫名不害怕告诉顾君渊他的秘密,似乎知道顾总嘴硬心软不会真的伤害他。
“什么?”顾君渊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表情有些吃惊。
“嗯,就是它,它说不让你怀孕就鲨了我。”贺澄无情甩锅。
系统:
顾君渊神色莫测,语气冷淡:“所以都是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系统让你来找我的?”
“对。”贺澄乖乖点头,被绑住手腕笔挺挺站在他跟前,表情很是真诚。
“行,为了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让人把你脑子打开,然后听听你说的所谓系统是不是真的吧”顾君渊平淡冷漠地说着。
一听脑子要被开瓢,贺澄便坐不住了,眸光微闪,他又不是笨猪。若是顾君渊真的要他死,完全没必要提前告诉他。
顾君渊就是又骄傲矫情上了,想要跟他好,但是在拒绝后又拉不下面子跟他服软。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在我这里借了一百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顾君渊淡淡,若是这话让叶聿听见了,他大概会震惊是不是DIN破产了,一百万也值得顾总亲自开口要。
贺澄也惊呆了,他算是见识到了顾君渊奸商的本性了。谈钱可是触及贺澄的逆鳞了,他瞬间大声反驳道:“不是,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那钱你明明说是包养我的,现在又要要回来我陪你睡得还少吗?我他妈的就算是卖精也该赚回来了吧”
这话一出,似乎将两人又带回了那一个个暧昧寒冷的夜晚,贺澄常常压在他后背,在他耳畔亲密呢喃的场景只是回忆便让人面红耳赤。
“不还?那你等着进监狱吧。勒索一百万,大概能判十年吧,十年你出来才三十五岁,你还年轻。”顾君渊靠在沙发上,表情淡淡,那神情不似玩笑。
贺澄不敢相信他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咱们顾总是半点情谊不顾啊。
“顾总,您这是干什么?得不到就毁掉?”贺澄嘴角抽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强制爱的一天。
顾君渊眼神静默地看着他,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要不继续跟着他,要不还钱,要不坐牢。
他这种自信又自负的人,身为这个社会上的上层少数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就算别人得不到,他顾君渊也绝对能得到。
贺澄那天的拒绝虽然让他难过,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想要贺澄待在他身边,他就走不了,就算死了,他的坟头都必须埋在他花园里种满鲜花,没有他的允许谁都动不了。
要停止这段感情,也只有他说了算。
顾君渊见贺澄挣脱了绳索一点也不惊讶,原本就没真的想绑住他。
贺澄拿着粗糙的麻绳,手腕有些红,他定定看着顾君渊,轻轻呼出一口气,再看向顾君渊的眼底带着笑:“顾总,你给我来真的?”
只要不是为了他的命,为了他的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顾君渊神情坦然平静,带着一股笃定气势,望着贺澄的眼神是毫无遮掩的占有欲。
冷淡又霸道。
贺澄见他这样,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调料瓶打翻的酸涩复杂。
被如此坚定的选择,是他这辈子都少有的事情,他根本舍不得放弃。
若是他说分手的那天,顾君渊能挽留他,只怕他也会舍不得走的。
顾君渊能原谅他的种种冒犯,还能继续喜欢他,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极度开心的。
他渴望被坚定不移地选择,也需要这样的选择他才会像蜗牛一样伸出一点小触角,往树叶尖端带着光的地方爬动一点点。
贺澄能明显感觉到心底是沁满复杂和欢乐的,但是呢,他骨子里有些叛逆恶劣。他喜欢顾君渊,可是他更喜欢被他拥有,露出别样鲜活情绪的顾君渊。
他拉着绳子缓缓朝他靠近,眸光带着一抹笑意,弯腰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开口道:“顾总,今天怎么没戴眼镜呢?”
顾君渊一怔,想到那天再明显不过的心思,便觉得有些羞赧,却不肯服输,盯着他的双眸:“什么眼镜。”
“就是那天你想勾引我戴的眼镜。”贺澄说更直白一点,两人的距离越发近了。
顾君渊再次看见了贺澄眼皮上小小淡淡的黑痣,明明应该显得清冷才对,但是落在贺澄眼皮上,却痞气非常。
“我没有。”顾君渊淡淡反驳着。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呗。”贺澄猛地抬手将人抵在沙发上,倏然靠近的脸,让顾君渊以为他要亲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是吻久久没落下。
顾君渊眼皮微动,黑长睫毛颤动,睁开双眼看见贺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瞳,他按着他的肩膀。
“顾总,这么想跟我亲嘴啊?”贺澄唇角的笑意带着熟悉的戏谑,顾君渊抿了抿唇,拧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贺澄故意膈应他:“那顾总都要我还钱了……那我可要明码标价了,牵手多少钱,亲嘴多少钱,上床又得是另外的价钱这些都要说清楚,我可不是个什么随意的男孩儿。”
顾君渊忍了忍,额前青筋都被他气得直突突,他很讨厌贺澄这样的说法,就像是如果不是因为钱,他根本不会看他第二眼一般。
他也坦白了,语气淬着寒意:“贺澄,你别太天真了,只要我没玩腻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
贺澄便笑,偏头靠近他,在他唇瓣相离分毫时,含笑开口:“那顾总什么时候会玩腻呢?不会是一辈子吧?”
顾君渊张了张唇,想说话,然后贺澄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柔软的唇,一寸一寸都被贺澄细细品尝,吮舔着他唇瓣和柔软湿腻舌尖。
顾君渊仰着头,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着,熟悉的颤栗从尾椎骨窜到心脏,浑身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穿过。
他主动抬手抱住他。
贺澄将人压在沙发上,托着他脸,手没有做别的,就是专心吻他,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被他捧在手心里。
顾君渊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底泛着一层水光,他轻哼一声。
贺澄睁开眼睛,然后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才缓缓松开,他脸上调笑不见,透着一股认真:“顾君渊,你爱我吗?”
顾君渊大脑有些短路,怔怔看着他,以他的性格是想要反驳的,但是见贺澄神色紧张认真,又不想让他伤心。
“你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走,你拒绝我,我很难受。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是真的对你有好感,今天就不会让他们抓你来,还用那么拙劣的手段逼迫你,我明明有的是办法报复你。”
贺澄很认真地看着顾君渊的脸,想要从中辨认出任何虚假和欺骗,但是他看不出来,他一贯看不准人,从小就看不准。
但是想一想,顾君渊有什么好惦记他的,他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就算顾总惦记他的身体,那也没关系吧。
因为他也很喜欢和顾总做.爱的感觉。
想到这些,贺澄缓了缓脸色,在顾君渊唇上啄了一口,眉眼含笑,“宝贝儿,你想好了,从前那些都一笔勾销了。那天我说的混账话,你也当作没听过,我全骗你的。你听好哈,我贺澄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人嘞我喜欢你。”
贺澄这人要不一句喜欢也吝啬说,永远将感情藏在心里,尽管他知道他有多喜欢顾君渊。
要不就倾尽所有,想要抓住这次唯一能和喜欢人在一起的机会。
顾君渊全然不敢相信,都已经做好要威胁贺澄一辈子的打算,现在峰回路转?
顾总那颗小心脏啊,又疯狂悸动起来。
“我不像顾总爱不爱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确定我爱你。”贺澄坦坦荡荡回答,他知道自己对顾君渊的感觉,只是之前害怕退缩不敢承认。
现在顾君渊要强行拉着他出蜗牛壳,他也不怕将这份爱意明明白白双手捧着给他。
都决定再相信一次了,贺澄就毫无保留。
顾君渊毫无预兆地眼圈发红,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好几次张口,都吐不出语言,唯余下满腔酸涩。
“怎么?感动得要哭啦,顾总。”贺澄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故意拉长语调:“我这人就是骗子无赖,你不怕我刚刚骗你呀?”
“骗吧,我不在乎。”顾君渊真的不在乎贺澄骗他,就算骗他,他也会将他留住,骗他一辈子。
“真不在乎,那天就不会一副要哭的样子咯。”贺澄忘记说狠话那天自己的泪流满面,还在嘲笑顾君渊。
“宝宝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贺澄心里怎么不惦记他们呢,那是他日夜守着盛开的花朵。
顾君渊抿了抿唇,语气偏冷淡:“楼上。”
贺澄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表情,好笑地看着他:“宝贝,你这是吃两个宝宝的醋了?”
“没有。”顾君渊当然不会承认,但是不可否认他心底有不舒服的感觉,两人其实才重逢不到半个小时,贺澄就只惦记孩子了。
贺澄捏着他的下巴,在唇上狠狠亲了几下,手按在他腹部往上轻轻抚摸着,桃花眼紧盯着他漆黑的眼:“他们是我日夜守着开出的花骨朵儿,你是我这辈子都要捧在手心的珍珠,我最疼你,也是因为你,我更爱他们。”
“你看,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再回来看他们,我跟我爸一样,是个不负责的爸爸”贺澄垂下眼眸,他真的很自私,因为他亲手抛弃了两个孩子。
但是又觉得其实那两个宝宝,没有他这个爸爸才是最好的吧,他什么也给不了他们,甚至两个爸爸对他们的成长认知都会产生影响。
顾君渊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眉宇间神情淡淡,说话声轻又缓:“贺澄,你的位置没有人能取代。”
不管是在他心中,还是在两个宝宝心中。
贺澄瞬间便忍不住眼泪了,趴在顾君渊颈侧,咬着唇才没有泄出呜咽的声音。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说他没有人可以取代。
顾君渊怎么这么好呢,他好爱他呜呜呜
顾君渊抬手抱住趴在他身上哭得肩膀颤动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喜欢他,所以怎么会不懂他呢。
就是因为懂他,所以并不怪贺澄那天说的狠话,甚至用这种手段告诉他,他在坚定地选择他。
更知道他一直都觉得不配当两个小宝贝的爸爸,但是他怎么不配呢。
孩子出生后其实身体有些不好,贺澄每天睡觉的时间三四个小时不到,晚上陪着小朋友,白天还要照顾他。
他已经在竭尽所能地爱他们了,爱从来不分廉价还是高贵。
顾君渊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只能用余下的时间来告诉贺澄,他会和他一起走下去。
他也相信,两个小孩绝对不会因为贺澄没钱或者没文化而嫌弃他。
因为他们是贺澄的小孩儿啊。
贺澄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顾总的肩膀都被他哭湿了,他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尴尬:“对不起”
他轻声道歉。
“没关系。”顾君渊揉了揉他的脑袋。
“真的很丢脸,我也很爱哭他们可千万不能像我这么脆弱”贺澄下意识惭愧地说道,想忍住都是又忍不住。
“没关系,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可以哭,他们也可以哭,我给你们糖吃。”顾君渊语气依旧平淡,但是这话差点又把贺澄招哭了。
他的爱人和小孩儿,就算脆弱也没关系,因为他足够强大。
并且贺澄也并不像他说的脆弱,他这样的人就算坠入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能保持坚韧顽强,怎么算脆弱呢。
贺澄抬起脸看着他,鼻头、眼皮、双颊都淬着胭脂的颜色,满脸泪痕的样子可怜得不行。
“你给我什么糖吃。”贺澄拖着哭腔的尾音说着。
“你想吃什么糖。”顾君渊指头给他擦了擦眼尾的泪珠,脸上的笃定和淡定,似乎在说他随便说什么,他都能给他买来。
贺澄弯了弯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笑:“想吃草莓粒粒糖,要红豆大小的粒粒糖,我不贪心两颗就够了。”
顾君渊原本还在想什么草莓糖,草莓糖那么多,没见贺澄之前吃过什么但是听到他后面的话,他就知道他这是恢复精力,又开始整活了。
贺澄见顾总先是露出深思,又表现出无语,顿时低声笑起来了,凑到他嘴边亲了亲,真诚无比地问他:“给吃吗?顾总。”
顾君渊眼神有几分不自然,却端着冷静无状的神色,淡淡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啊,真的只爱吃那个口味的草莓糖。”贺澄胸腔里溢出一声声笑意。
“你去死吧。”顾君渊嘴唇被软软贴着,极冷的语调说着。
但是贺澄莫名觉得好笑,吻着吻着都稳不住了,脸埋在他身侧,抱着他笑起来,突然发现顾君渊真的很纵容他。
“不给吃,我摸摸?”贺澄笑够了,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看看小草莓有没有变成大草莓?”
贺澄看见顾君渊额角狠狠跳动了两下,似乎懒得听他再讲话了,抬起手臂压着他的后颈和他深吻,不让他再说那些话.
“啧啧,这两个小屁股长这么大了?”贺澄上次抱着他们回来还是小小那么一点点,现在他们都能满床爬了。
在四五米长的大床上随便爬,床边都是装着粉色的护栏,六个多月大的小孩儿五官已经有一种干净漂亮、眉清目秀的感觉。
两个保姆在旁边照看着他们,贺澄站在床边看着两个可爱小孩,在里面缓慢地爬来爬去,然后朝着他们两个的方向爬过来。
小小的手臂撑着身体。
贺澄伸手抱住先一步爬到的小孩儿,虽然几个月不见,但还是能看出这是弟弟,因为弟弟眼皮上有一颗和他一样的小小黑痣。
虽然并不明显,架不住贺澄眼尖一下就瞧见了。
“乖宝宝,还记得爸爸啵,小时候你的尿布还是我换的呢。”贺澄稀罕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恨不得亲死他。
“他们还不会说话。”顾君渊提醒他,弯腰抱起来晚一步,伸长手臂的女娃娃,小女孩粉藕似的双臂扒拉着他的肩膀,眼睛却还是盯着贺澄这个突然出来的怪叔叔般。
贺澄想一碗水端平,凑到姐姐跟前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嘴,又在顾君渊脸上啄了一口,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都是我好宝宝,呜呜呜,我真的好幸福啊。”
两个保姆就站在旁边见两个男人举止亲密,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都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有钱人家的保姆给的工资极高,但是要求也是极高的。
顾君渊没躲,然后被他一把搂住了肩膀,贺澄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贺澄脸色一变:“我靠,完蛋了,今天周末,我店里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我留下周家轩一个人,他能恨死我。”
顾君渊皱了皱眉:“你还要去你那小店里工作?”
贺澄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虽然我老公很有钱。但我觉得嘛,身为男人还是需要一份自己的收入,不然每天围绕着老公转,老公迟早要嫌我烦的呢。”
“我不会嫌你。”顾君渊回答,若是嫌弃他,他早嫌弃了,毕竟他一直都很烦。
贺澄却坚持要去工作,就算顾君渊明显表示了不开心,还是要去工作。
顾总都说要把他们安排他手下工作,贺澄也是倔驴似的,一定要开那个小炸店。
贺澄坚持要什么经济独立。
贺澄在店里狠狠被周家轩耻笑了一顿,周家轩大骂他之前装,然后笑嘻嘻让他请客喝奶茶。贺澄给他买了一杯四块钱的蜜雪冰城,然后他骂得更狠了。
贺澄还以为顾君渊因为他的拒绝生气了,电话也不接他的,还想着要不要在隔壁买两朵花去哄哄,又觉得浪费钱顾君渊家不缺花。
然后就在路边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贺澄眨了眨眼,确定就是顾君渊那一辆,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朝着那边走去。
拉开车门,就看见靠在后车座闭目养神的顾君渊。
“哇,老公你真好,来接我下班啊,我真的哭死。”贺澄扑到顾君渊身上,像个大狗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顾君渊睁开眼,看了一眼海叔,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你之后可以开着这辆车来上班。”顾君渊还是选择尊重贺澄的选择,虽然他觉得这个选择是非常错误且不明智的。
“啊”贺澄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
顾君渊拧眉,以为他连车也不想要,就像那些自命清高的人,谈恋爱也要和他划清界限,各过各的,然后AA。
“我驾照没考上。”贺澄有些垂头丧气地说,真的很难!真的考不过!
顾君渊便说:“我让人每天送你。”
“啊?我开小电驴挺好的”贺澄不想麻烦。
“”顾君渊便轻抿唇,不说话了,不喜欢贺澄跟他分得那么清楚。
见他冷下脸,贺澄便也妥协道:“好好好,这样好吧,之后你上班的时候顺道送我一下?”
两人各退一步。
顾君渊脸色稍霁,就被贺澄扣住下颌,脸朝着他压过来,牙齿咬住他的唇磨了一瞬,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脾气怎么这么大呢?”
顾君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压向自己,化被动为主动,比贺澄吻得还凶,异常强势。
到了地下的私人车库,贺澄让张海先走一步,把顾君渊压在窗户上,然后一只手按在他背上,另外一只手不知道在车座椅旁边摸索着什么,直到听见塑料响声。
顾君渊有些惊讶地扭头,然后身后背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身躯,他的脸被压上车窗,呼出的热气在窗户上洇出点点湿痕。
“没想到还在啊。”贺澄第二次两人没有用到的东西,被他慌忙之间塞进车里的,现在却又被他重新找了出来。
顾君渊便想起之前贺澄说的能让他怀孕,他暂时确实不想再怀孕了,所以保护措施是必要的。
贺澄将四四方方的塑料包装物塞进顾君渊手上:“你来打开”
顾君渊手指哆嗦了一瞬,然后两个手指在一起努力想要撕开包装袋,但是手心都是汗,滑得很,撕不开。
贺澄手指在他背上流转,两人在私人车库里,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恰到好处地隐秘和暧昧。
贺澄贴在他身后,语气沙哑低沉,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手臂紧紧抱住他,埋在他肩侧轻声道:“用牙齿咬开。”
顾君渊又开始用牙齿咬那个塑料包装,动作慌乱得完全不像他,身后的男人的视线如同虎视眈眈的猛兽,让他止不住地心肝发颤.
顾君渊几乎崩溃,眼泪流得干涸,眼圈发涩刺痛,连呼吸声都不像是自己的,仿佛死了一回。他心底某些东西在真真切切碎掉了以不可阻挡的气势,他好像听见玻璃器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个车不能要了。
真的不能再要了。
顾君渊脸被摩擦在湿漉漉的车垫上,头发上的每一根发丝都湿了,鼻尖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气味,现在顾君渊的嗅觉几乎消失。
但若是有状态正常的人在这里就能闻到不单单是腥味了,还有刺鼻的腥骚味以及夹杂在其中仿佛牛奶瓶打翻的奶香味。
他混沌失焦的瞳孔被黑暗占据,脑海里只有贺澄刚刚说的那句话:“白天当我的主人,晚上当我的狗吧顾总。”
顾君渊想过之前在他老家贺澄显露出的几乎将他吞噬的欲念会很可怕,但没想到这么疯,他好像真的要死掉、碎掉了
贺澄怎么舍得他死掉呢。
他那么爱他。
【作者有话说】
好啦,后面应该就是甜甜收尾咯~
不知道大家感觉咋样,但是蠢作者想了一下,虐的我话我虐不下去啦,两个都是好宝宝,强行虐感觉也会崩人设~
虽然知道不可能都满足大家的需求,但还是希望花钱买开心的宝宝们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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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7 下克上
◎“亲亲乖小狗。”◎
第47章
下半夜, 贺澄抱着软在他怀里的顾君渊坐电梯回了别墅,顾君渊全身像是沁在水里泡过,眯着眼的双眼毫无半点清明之色。
贺澄在顾总额前亲了一下, 将他放在浴缸里, 摸了摸他有些湿的发,眼底带着灼热的占有欲。
顾君渊还晕着, 像个提线木偶似地被他摆布着,手脚软得在哆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打了什么麻药或者违/禁物品。
因为他脸颊潮红,不像是被虐待了。
更像是吃了什么上瘾的东西, 吃多了, 导致身体承受不住,暂时崩坏了。
贺澄像个变态,蹲在浴缸旁边看他, 凌晨三点多了还半点不困, 这对于上班的社畜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精力。
贺澄的手指碰了碰他紧闭的眼皮, 他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这让他有些舍不得给他洗澡, 想让他永远是这种状态。
但看了十多分钟,可能浴缸太凉,或者灯光太亮, 顾君渊眼皮动了动, 缓慢睁开的眼睛, 看见眼前放大的脸,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声:“不要了, 老公”
老公也是贺澄逼着他喊的, 今天晚上似乎喊了千万遍, 喉咙都嘶哑了。
贺澄露出小狗般明媚的笑容,手指擦了擦他的嘴唇,小声提着要求:“老婆,你抱抱我”
顾君渊意识逐渐清醒,望着可怜兮兮的贺澄,他像是趴在他身边的小狗,似乎害怕他会因为他今天晚上的过分行为而抛弃他。
虽然他很想给贺澄一个教训,告诉刚刚那样是不合时宜,是不对的。
但是看着那双水汪汪看着他的桃花眼,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不能在现在说一些讨厌之类的话。
他会伤心的。
顾君渊浑身没什么力气,艰难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轻松将人压在身边,微微扬起下巴,在他唇瓣上印了印,对上那双有些惊愕又漂亮的眼睛。
“抱不动,亲亲你吧,乖小狗。”顾君渊嗓子沙哑得不行,说话像是在粗粝磨砂纸上划过的声音。
贺澄眼圈又红了,他就是一只爱哭的小狗。
“老婆,我好喜欢你”贺澄蹭了蹭他的唇,目光眷恋感动。
他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结果没有挨骂,还得到了一个亲亲。
呜呜呜,若不是贺澄努力忍住,他真的又要哭了。
顾君渊靠在浴缸里,身上什么都没穿,贺澄好歹还穿了条内裤,他收回在自己身上扫过的目光,阖上眸子,不忍再看那触目惊心的惨状。
“给我放水洗澡吧。”顾君渊声音浓浓的疲惫,他连轴转飞七八个国家都没这么累过。
贺澄怕调不好水温,只能先把他抱出来放在床上,再折回浴室给他放水。
放水期间他又凑到顾君渊跟前,伸手去摸他的腰。
顾君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明天不想让我去肛肠科挂号的话,就别来了”
贺澄蠢蠢欲动的心被他一下捏住,讪讪解释道:“不来,我给你捏捏腰呢。”
“我怎么舍得你进医院呢,不舍得,不舍得的。”贺澄轻声保证着。
水放好,顾君渊半梦半醒中被贺澄抱着进了浴室,舒适的水温让他越发疲惫,陷入了睡眠。他不知道贺澄有没有趁着洗澡占他便宜,反正已经没有知觉了,比打了麻药的效果都好。
顾总睡死过去最后一抹意识都是那辆车坚决不能再要了.
贺澄第二天根本起不了,电话差点被周家轩打烂了,才慢吞吞爬起来,顾君渊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看来昨晚上是真的累了。
贺澄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自己的衣服没带来,毫无负罪感地穿着顾总上千上万的衣服去炸串。
他出门前还先去两个婴儿房看看两个乖宝,在他们两人脸上一人印了一个早安吻,又发现没有给顾总早安吻。
贺澄坚持一碗水端平的原则,又打开卧室的门,凑到顾君渊跟前,在他额前亲了一口。他似乎有些察觉,拧了拧眉,但是眼皮太重,睁不开,模糊间听见贺澄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给三个宝宝的早安吻嘿嘿,爱你老婆”
顾君渊这几个月难得睡个好觉,完全醒不过来的那种沉睡,他又感觉自己的嘴巴和脸颊也被贺澄亲了好几下。
贺澄离开后,他又陷入了沉睡.
周家轩见他眼下青黑,一副被榨干了精血的模样,阴阳怪气说:“有男人的人就是不一样哦,怎么样,是不是小别胜新婚,彻夜在战斗,爽死你了吧?”
“想知道啊,你找个男人试试呗。”贺澄打了个哈欠,和他插科打诨道:“我给你联系?处男,能卖个好价钱呢。”
“我靠!”周家轩往后退了两步,怂了:“告辞。”
“别走啊,我家顾总还有不少好兄弟,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认识呢,你就不用天天羡慕哥哥了。”贺澄朝着他喊。
“我真的谢谢,大可不必。”周家轩跑都跑不赢.
十一月份,寒风卷着冷雨,今天一整天贺澄都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死在那个寒风凛凛的雨夜。
虽然系统再三跟他保证,他现在不会被人再次绑架杀死,但是这天却显得格外紧张。
天气越暗,他心底的不安越发明显。白天无事发生,他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中,家里的顾总和小孩儿都安安全全的,贺澄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晚上九点多,顾君渊电话突兀地响起,贺澄咬着一颗葡萄,竖着耳朵听他讲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很激动,连带着几声惨叫。
“顾总,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嘛?”电话那头一个男人语调低沉粗犷。
贺澄的葡萄差点噎在喉咙里,那声音他有点熟悉,上辈子死的时候,就是他一声声数着自己被切成多少块的
而那惨叫声是李长宇的。
李长宇上半年申请的国外留学名额,再过几天就要出国,现在却落在绑匪手上。
顾君渊面色冷沉,语气薄凉:“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他还算熟悉,说着流利的中文,曾经他们是合作伙伴,但是后来他在他们国家犯事,公司被查封,DIN根据合同向他们索赔十亿。
当然他们公司之所以被查封,也是DIN举报的,他们利用服装设计的幌子,在研制/毒/品,远销国外,包括我国。
这些人现如今犹如困兽,被全国通缉,基本上可以说抓到了便是死刑。
“给我20亿元美元打到我弟弟账户上,否则你的相好就要被我切掉咯,变成一片一片地喂鲨鱼咯。”男人的声音抑扬顿挫般,说着威胁人的话。
“最迟今晚十二点,我相信顾总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话贺澄再次觉得熟悉,他被绑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连钱数额都没变。他重生的时候,还特意去搜了20亿美元是多少人民币。
这一年,贺澄被顾君渊保护得很好,很少在人前露面,就算露面也是以保镖的身份。
反观李长宇,顾清元生日宴上,顾君渊主动给李长宇解围,宣示主权这是他的朋友。两人一起约着去看电影,还送李长宇回家,甚至李长宇还曾经在DIN实习
这让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甚至在李长宇出国这件事上,顾君渊也出了力,出国时间为五年。
他希望李长宇永远留在国外,别再回来了。
电话被挂断,贺澄紧盯着顾君渊的脸,见他面色冰冷,直接坦白说道:“我不会拿这个钱救下李长宇,但是我会联系人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他们的所在地”
DIN因为顾君天的无度挥霍亏损了不少流动资金,这20亿美元,现在要顾君渊拿出来还真有点肉疼。
他骨子里还是个商人,他对李长宇没有感情,李长宇不值得他拿这个钱去救。
钱进入海外账户,那真的血本无归了。
贺澄一点也不意外顾君渊会给出这个答案。因为上辈子,顾君渊应该也是这样的选择,所以并没有救他。
“如果如果被抓走的人是我呢?”贺澄脸色惨白,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眼底的悲伤看得顾君渊心疼,他双臂止不住在发抖,交叉捏在一起的手指显得无助。
贺澄似乎想起了当时的绝望。
顾君渊见他不对劲,站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背,将人抱进怀里:“我会救你,花多少钱都会救你,贺澄”
贺澄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回忆上辈子自己被分尸的场景,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那是一个废弃的化肥工厂我小时候帮爷爷种地的时候,闻到过碳酸氢铵的味道那里面也有,并且很刺鼻是在海边的化肥工厂因为他们杀人之后会直接抛尸”
“顾君渊!你相信我,他们就在那里,就在A市”贺澄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若是李长宇因为他死了,他这辈子都不安心的。
他敢肯定,那些人还在A市,因为上辈子他被打晕,明显能感觉到并没有开很久的车,范围就在A市。
“好,我马上让人去找,符合你说的这个条件……位置几乎就明确了。只要他们在你说的化肥厂我就能保证李长宇一定会在十二点前被救回来。”顾君渊见他情绪这么大,不由抓住他的手心,他手心冰冷。
若是李长宇对贺澄这么重要
“你别担心,如果十二点前没找到他,我把钱打给他们。”顾君渊非常冷静,轻声安抚着失控的贺澄。
他知道贺澄有秘密,甚至他隐隐猜到了这个秘密,但是他不打算直白地戳破。
贺澄逐渐清醒下来,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瞬:“你那笔钱救了他,我会让他还你的”
顾君渊实事求是地说道:“李长宇还不起。”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就让他子子孙孙都替他还债,直到还完”贺澄也并不想顾君渊吃亏,如果剧情没有发生偏差,那李长宇就一定能被救到。
如果发生了偏差,那他也只能求顾君渊先救人。但是顾君渊他不救,贺澄也不会怪他。
“反正这钱以后也是顾钧曜和顾钧珠的,你都不心疼,我也不心疼。”顾君渊淡淡说着。
贺澄:
真的突然就开始心疼了。
贺澄一直在等消息,他没有自不量力地说想去帮忙,他没有人家专业的警察厉害,自然不会去凑热闹、帮倒忙。
十一点多电话响了,顾君渊接起电话。
“人质安全,左腿轻微骨折,受惊吓严重,进行心理疏导。这个化工厂早些年就废弃了,很隐蔽,若不是顾总提供的消息,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
贺澄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包袱飘走了。
他抱住顾君渊的脖子,蔫了下来,脸埋进他肩膀,声音轻得不行:“还好还好他没死。”
顾君渊拍了拍他的背,也不追问。
贺澄语气有些虚弱,像是呢喃,对着顾君渊表白:“我爱你。”
顾君渊听见这话,用力抱住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认真,保证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知道贺澄非常没有安全感。
贺澄的出行,他早就安排人保护,只是没有告诉贺澄而已。
所以贺澄每天上班和美女聊天,他都知道。
第二天,贺澄下午在店里帮忙,一转身就见他妈红着眼走了进来,他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关心道:“这是怎么了?妈?”
徐香眼底泛着红血丝,因为小儿子被绑架,她几乎彻夜未眠,脸颊上还肿着巴掌印,被贺澄这么一问,所有的委屈瞬间都被激了出来。
“长宇他爸怪你,怪你让长宇陷入了危险然后他还怪我怪我带着你进他们家,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贺澄看见他妈脸上的红肿巴掌印,顿时觉得气血上头,生意也做下去了,撸起袖子就要去干死李洪生。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老子去打死他们父子俩”贺澄表情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
“唉,你不用去李洪生现在躺在医院”徐香拉住他儿子的手臂,眼底含着泪,低声道:“医生说他脑震荡,而且手腕骨折了”
还有些小伤,徐香就没那么清晰地告诉儿子了。
贺澄和刚刚准备拿着刀去找麻烦的周家轩闻言默默把刀放下了。
贺澄竖起大拇指,赞同道:“是的,就该这样,翻了天,还敢跟女人动手,如果我在的话,高低李洪生要横着进医院。”
他气得够呛,看见他妈脸上的伤还是心疼,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徐香坐在豪华的专车上,眼神有些闪躲,想到李长宇和他说的一些事情,她说话声都小了一截:“长宇说,你现在跟你老板在一起啊?”
贺澄愣了一瞬,见徐女士虽然脸上带着伤,但也不是那种承受不住儿子出轨的脆弱状态,便咬着牙承认了:“是啊,就是那天去赎你和周哥出来的那个。”
徐香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又说:“那他说他这次是替你挡灾,也是真的?”
“哼,算是吧。”贺澄见他连这都他妈说了,顿时觉得无语。
若说挡灾,上辈子自己才是真的替他挡灾吧。
“你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徐香说到这,她眼圈又红了,抓着贺澄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父子俩说漏嘴了,那手术费是你出的对不对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或者是那个老板为难你了?”
她看着自家这么大的儿子,就替他委屈,什么都没得到,还要被人家这么埋汰,可能还因为那笔钱处处受人胁迫。
“哎呀,妈,你看,我让他们瞒着,就是怕你觉得我干什么坏事了。那笔钱确实是顾总借给我的,但是他没有逼迫我什么而且还给您生了两个孙子呢。”贺澄轻声说道。
徐香瞪圆了眼睛,死死皱着眉:“还是个二婚带娃的唉。”
贺澄:
他也不好和他妈解释,这是嫡亲的亲孙子,所以只是笑着说:“妈,您别这么想,二婚带娃怎么了,你如果嫌弃他,可就是嫌弃你自己,嫌你儿子咯。”
徐香叹气,垂下眼,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可能要和长宇他爸离婚了。”
徐香的性格原本就要强,当初贺澄他爸死了,所有人都要他好好替贺澄他爸守寡,然后抚养贺澄长大就可以享清福了。
她没有听村子里那些人的话。她带着贺澄来到A市,想要儿子得到更好的教育。她并不认为她必须替一个早死的男人守一辈子寡。
但是在那个村子里,耳边的声音太多,她选择离开,遇见李洪生后,李洪生对她很好,说不介意她带着年幼的孩子。
若不是今天因为李长宇被绑架,矛盾爆发,李洪生依旧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丈夫。
贺澄对于他妈妈选择离婚毫不意外,默默牵着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轻声说:“离就离呗,我现在长大了,能养你了。退一万步说,我现在老婆很有钱,他也可以养你。”
徐香听他这话自然是感动的,但是又觉得好笑,儿子这语气中,带着对那个男老婆的自豪,好像老婆的钱就是他的一样。
“我还没老得动不了,自己养活自己没问题。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当然你你相好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徐香实在说不出老婆两个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今天打架你妈也没吃亏。离婚了之后,我和他还是有个孩子的,没必要闹得太僵至于你,记得拿妈给你的那笔钱还给你相好,借的是借的,都是要还的。”
贺澄嘴上说着好,心里却知道。如果他真的当着顾君渊的面提还他钱的事情,他能半天不给他笑脸。
贺澄给他妈做了个全身检查,怕她瞒着自己受伤的事情,最后检查结果都很健康,只有脸上确实挨了一巴掌。
顾君渊下班给贺澄打电话,当时贺澄还在等他妈妈上厕所。
“喂?老婆。”贺澄接上电话就忍不住笑了,他最近又喜欢上喊顾君渊老婆了,一开始顾君渊是拒绝的,但是拒绝无效,被喊多了,也就习惯了。
“嗯,在哪?”顾君渊坐在车上,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
“在市第二人民医院。”贺澄说:“我妈发生了一些事情,在陪她检查。”
“哦。”顾君渊知道不是贺澄受伤放下心,淡淡说道:“要我过来吗?”
“你想过来就过来咯,反正我已经跟我妈说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了。”贺澄扬着语调,像个讨要奖励、摇晃着尾巴的小狗。
“嗯,那你想要什么奖励?”顾君渊淡笑着说道。
“这个那个晚上回去说吧。”贺澄支支吾吾,觉得在医院的大雅之堂说一些奇怪的事情不太好。
徐香从检查室出来,就看见贺澄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脸上涂了点药,看起来还有些肿。
“妈,等会顾总过来接我,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贺澄解释道。
徐香顿时睁大双眼,直接拒绝道:“不要,你们自己去吧,我脸上还带着巴掌印,我不去,多不体面啊。”
贺澄完全劝不动人,最后演变成了他和顾君渊两人的烛光晚餐。
顾君渊拧着眉,晚餐结束后,才轻声问道:“你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怪他有这个想法,原本说好的要一起去吃饭,结果半路被拒绝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他不满意。
“啊?不是。”贺澄摇头,笑着道:“她就是今天受了点小伤,觉得见你没面子,所以才没来的。”
“怎么回事?”顾君渊问。
“她和李长宇他爸打了一架。”贺澄见顾君渊神情变得有些冷,便抓住他低声说:“其实还好,我妈这人很清醒的,她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所以她一定会离婚,到时候老婆,你能不能先租个房子给你丈母娘住呢?”
贺澄厚着脸皮说,他们娘俩的资产还不够在A市买房。而就贺澄而言,他也没想买,就算买了,顾总也不可能跟他去住小房子,还不如别浪费那个钱。
“可以,送阿姨了。”顾君渊非常财大气粗,神情平淡,仿佛送了一篮水果,而不是价值最少上百万的房子。
“嘿。”贺澄露出一点害羞的神色,故作扭捏:“谢谢爷的赏赐,小的只能晚上尽心尽力伺候您啦。”
顾君渊眼角抽动,抽出自己的手,又被无语到了.
顾君渊不知道这个赏赐到底是给他,还是给贺澄自己的,他手腕上被拷在浴室挂毛巾的铁栏杆上,银质手镣不知道贺澄哪里弄来的。
可能是叶律那个大箱子里弄的吧。
贺澄站在他身后,看着背对着他的顾总,眼睛都看直了,他穿着蓝色的警察制服,笔挺的西裤,黑色的收腰马甲,还有裤子旁边别着的黑色警棍,挺翘的臀被勾勒得圆润肉感。
那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了一码,那裤子勒着腿,衬衣勒着胸肌。
贺澄颅内一阵激动,穿着警察服装的顾总,被拷在浴室,腰细腿长,回头看他时,表情有些不自然,故作冷淡地说道:“你还打算在那站着看多久?”
“这么着急啊。”贺澄轻笑一声,带入自己是被制裁的罪犯。下克上的游戏,他玩得乐此不疲。
贺澄的手指在他腰间滑动了一瞬,握住那根黑色逼真的警棍,从他腰上解开,仿佛只要打开某个开关就会产生电流般。
他从后面抱住他,舔了舔他的耳尖,声音沙哑粘腻,带着一股玩味的调戏:“张开嘴。”
顾君渊泛着羞耻的红色,他紧紧抿着唇,那副坚贞不屈的样子,还真的很像被胁迫的样子,贺澄抬手捏住他的下颌,他的嘴被迫张开,冰冷的铁质警棍堵住了他的嘴。
顾总瞬间红了眼眶,舌根发酸。
【作者有话说】
昨天确实作者没有处理好,导致被锁了,我下次尽量清水呜呜呜。
很抱歉昨天删了几个读者宝子的评论,实在抱歉,但是蠢作者靠着订阅的全职小作者,一般宝贝可能看完截图不会再订阅了,所以蠢作者不得不选择删掉评论。
作者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如果出现了,希望宝子们不要再把截图发出来了,这真的会让作者心态崩溃呜呜呜。(原版和截图没啥区别,不存在啥车哈,宝贝们不要在评论区问了。)
今天没有加更了哈,正文只剩下两章了,我好好修修文。爱你们。
48 亲爹地。
◎“爹地的嘴巴只有爸爸能亲。”◎
衣服最终变成了一片狼藉的衣服碎片, 仿佛被山林野兽撕碎的。
贺澄搂着昏昏欲睡、疲惫麻木的顾总,黏黏糊糊地在他额前亲了亲,突然开口问道:“顾总, 我们再生一个吧。”
顾君渊迷迷糊糊地, 那精明霸气的顾总此刻就是个只会听老公话的小傻子:“嗯”
“我刚刚说什么了?你就嗯啊?”贺澄非常怀疑顾总在敷衍他。
事实证明,顾君渊真的没听清楚, 皱眉说道:“嗯不知道。”
“你”贺澄被逗笑了,小声嘀咕着:“不知道谁是被人卖了, 帮人数钱的小傻子是不是我现在要你的公司你也给我啊?”
贺澄在他红肿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吻不够似的, 恨不得用胶水黏在一起, 睁眼就能亲到,闭眼也能亲到。
顾君渊搂着他脖子,乖巧地张着嘴, 眼皮都睁不开了, 还在配合他亲吻的动作:“唔, 好”
因为这些天亲身经历, 顾总算是明白了, 越是不配合,会被惩罚得更凶.
某天,叶律来看干儿子干女儿, 结果发现贺澄正大剌剌从顾君渊卧室里出来, 眼神瞬间变得震惊:“嘶, 你怎么在这儿?”
他都怀疑贺澄是不是来顾君渊家里偷东西的。
贺澄扬了扬眉,理直气壮地说:“我在我老婆家里, 咋了?老婆没告诉你我们和好了?老婆跟你玩假的吧?”
顾君渊在他身后, 扯了扯领子, 锁骨上带着一个清晰的牙印,贺澄刚刚咬的。
叶律顿时气得瞪眼,不敢相信他现在胆子这么大了:“你是不是想死啊,敢这么和我说话?”
刚刚还趾高气昂地扬着下巴的贺澄顿时川剧变脸似的,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拉着顾君渊的手臂,告状说:“顾总,他要杀了我。”
顾君渊也没拆他的台,只是轻飘飘看他一眼,低声道:“你来干什么?”
“是啊,是啊,你来干什么,我和老婆都要睡觉了,开酒店的都是这样没素质的吗”贺澄应和说道,这模样就像是反派身边的狗腿子。
“来看看我干女儿,不行吗?”叶律瞪了贺澄一眼,梗着脖子说道。
“我真服了,谁是你干女儿,你还想当我女儿的干爹?我不同意。”贺澄的声音更大,为父则刚。
亲爹都有两个,干嘛还要什么干爹,要这么多爹干嘛,一起搓麻将吗?
“需要你同意啊?这是我兄弟的女儿,你就是养着玩儿的,你什么东西你,我”叶律气急败坏,开始人身攻击。
“哈,你个喜欢亲哥的死变态,你他妈还说我”贺澄抓着顾君渊的手臂,半点不怂地和他对骂。
“你?顾君渊,你把这种事情都告诉他了?!”叶律顿时很受伤地看着顾君渊,委屈地红着眼睛。
“哪里需要我老婆告诉我。你喝醉了,嘴巴不带锁的,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你是个单恋亲哥的恋爱脑。”贺澄不给他机会发作,嘴巴一阵阵突突,把叶律怼得面红耳赤的。
“行了,你哥给我发消息了,让你在我这里住几天,等他结完婚你再回去。”顾君渊握住贺澄的手,示意他先少说两句。
叶律顿时破大防,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他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他还想跟别的女人结婚”
“不跟别人结婚,难道跟你乱/伦?”贺澄说着风凉话。
叶律忍了忍,接着诉苦说:“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因为一个女人他打了我一巴掌,恨不得我消失”
要不是叶律说,贺澄还真没看出来,他脸上那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巴掌印,他继续低声评价说:“嘿,之前认识的都是妈宝男,第一次看见哥宝男,多新鲜呐。”
“说话不算话,说过要保护我,不让我再掉一滴眼泪的”叶律握紧拳头继续忍着。
“你哥哄小孩呢,你听不出来啊,智商这么低,难怪被甩。”贺澄犀利点评。
顾君渊:
他看着跟叶律杠上的贺澄,选择性地闭嘴。
“贺澄!”叶律怒火中烧,那悲伤的情绪都被烧没了,瞪圆了眼,拳头能拧出水来,像是要和他干架。
“唉?叫你爹干嘛?”贺澄吊儿郎当地应了一句。
“怎么的?你还要跟我干仗啊?”贺澄嗤笑一声,“我让你一只手,你都打不过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律不动手就成孙子了,他冲到贺澄跟前。顾君渊已经自动退后了几米,并不打算参与他们两个战斗。
叶律这种教养的有钱少爷哪里是贺澄的对手,之前和叶律动手的那些人都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敢来真的,让他自以为自己打架还蛮厉害。
直到脸上挨了火辣辣一巴掌,才清醒过来,他捂着自己的脸,眼泪瞬间飚了出来,又朝着贺澄龇牙咧嘴地冲过来。
然后肩膀上又挨了一拳,被贺澄压在地上揍的时候,就彻底就只顾着捂着头了。
“难怪你哥不要你了,你说你能干什么?你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不知道感恩,还想着拉着他共沉沦?你哥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把你拉扯大了,被你缠上一辈子真可怜”贺澄可记仇了,当初这小子羞辱他,他记着呢,现在在他身上下死手,只是不打脸。
叶律伤心又伤神的,大声呜咽地哭起来,他只是喜欢他哥而已,哪里错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没错呢?”贺澄像是会读心术似的,一把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泪流满面的脸露出,问他:“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戈涵逸和岳鑫突然爱上你,死缠烂打要跟你在一起,你会怎么样?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你应该会撅屁股让他们搞吧。事后没事人般,说干得好,下次再来?”
“你觉得恶不恶心?”贺澄这例子举得很直白,舍不得把自家老婆算进去,倒是让姗姗来迟的戈涵逸差点夺门而出。
“我不喜欢他们”叶律反驳道。
“是啊,你哥也不喜欢你啊。”贺澄松开他的头发,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所以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懂吧。”
在小说剧情里,叶子涵从来没有对叶律有过除兄弟以外的情感,但是叶律却执迷不悟,甚至破坏了他的婚礼,在婚礼上播放了叶律强吻叶子涵的视频。
差点让叶家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你要是想让你哥恨你一辈子,你就作吧。”贺澄踢了踢他的腿,“别装死了,起来吧,你来这不就是找我老婆喝酒吗?”
“他现在喝不了,我陪你喝,灌死你这个小废物。”
叶律顿时像是又被激起了反骨,人还躺在地上,斗志先被激发出来了:“贺澄,你他妈的算什么,老子今天喝不死你,跟你姓贺!”
他想着打也打不过,喝也喝不过,但是气势不能输。
“别,咱们老贺家,没你这么孬的人,别坏了我们家的根。”贺澄嫌弃道,跟他姓?
顾钧曜和顾钧珠不就成了他的弟弟妹妹,这能爱上亲哥的神经病,谁知道会不会爱上弟弟妹妹?
贺澄越是不让他这么做,叶律越是要和他赌,后面贺澄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贺澄打完架气也出了,功成身退,让戈涵逸带着叶律挑酒。自己凑到顾君渊面前,脸颊上带着一点汗,双眼亮晶晶的,拽着顾君渊的手臂先进了卧室。
“帮你解决了大麻烦,怎么奖励我?”贺澄抱住他,膝盖顶进他的双膝之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顾君渊脚尖踮了踮,微微仰着头睨着他:“是帮我的忙,还是自己出气?”
“你别管,我要奖励。”贺澄耍无赖,搂住他的腰,在他颈侧亲了几下,然后狠狠地吐槽道:“好烦啊,不想下去喝酒了。”
“那不下去了。”顾君渊身后是墙壁,他穿着睡衣,慵懒地靠在墙上,戴着贺澄最喜欢的眼镜,歪着头,半垂着眼睫毛根根分明的纤长,撒下半弧的阴影,差点把贺澄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真的很喜欢戴着眼镜的顾总,那眼镜跟春药似的。
“那他们可都知道我上面干.你了”贺澄埋在他颈侧嗅了嗅,声音暖烘烘地在耳畔。
顾君渊浑身麻了一瞬,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又恢复平静,轻嗯了一声。
贺澄低低笑了一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算了,哥们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顾君渊抓着他的头发,轻轻拽了一下,喘了一声:“亲一下嘴。”
贺澄眨了眨眼睛,嘴角弯着笑,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餐厅里三人各坐一方,顾君渊因为身体还在休养期,不打算喝酒,也不想喝。
戈涵逸只是象征性地喝两口,主要是坐在旁边观察别让叶律被人欺负死了。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叶律哭泣的惨状,从前就算是跟他们喝酒,说起他哥,也只是隐忍又暴虐的状态。
现在却像是个丧家之犬,什么都顾不上了。
叶律身上疼,心里也疼,再加上贺澄在旁边的冷嘲热讽,更是显得自己悲惨,都已经被打得这么狼狈。那就是破罐破摔,一口一口灌着酒,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最后,叶律勾着贺澄的胳膊开始称兄道弟,嘀嘀咕咕着说道:“贺澄呃!之前是我看错你了,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罩你”就年龄上来说,贺澄确实是他弟弟。
“谢谢,不必。”贺澄脸不红心不跳地,无情地拉开他的手臂。
叶律又伸了上来,扒拉着他的肩膀,“为什么啊?当我弟弟多好啊,在A市横着走。”
“”贺澄不想跟醉鬼争长短,也不想当螃蟹。
叶律的人被保镖四个人一起扛下去的。
顾君渊看向戈涵逸:“你留宿?”
“不了,送我回去吧,我喝酒了。”戈涵逸也是得到了叶子涵的信息才火急火燎地找到叶律,防止他做傻事。
贺澄喝掉邹嫂准备的有些发苦的醒酒茶,又拿温水漱了漱口,才从厨房出来,倏地看见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站在门边的顾总。
他冲上去一把将人抱起来,抱着转了两个圈圈,热烘烘的脸凑到他脸颊边蹭了蹭,撒娇道:“难受。”
“哪里难受?胃疼?”顾君渊凝了凝神,被贺澄抱着坐上了长桌,用手捧着他脸。
“心里难受。”贺澄睁着眼看着他,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脸颊泛着潮红。
“”顾君渊抓着他肩膀的手指颤了颤,突然有些害怕了,喉咙发涩:“你想干什么?”
贺澄将人按在餐桌上,长长的餐桌完全够顾君渊躺下,顾总有些慌乱地抵住他的肩膀,这可是在一楼!大厅!
若是有人下楼,或者进来,都能看见被压在餐桌前的顾君渊
“你别”顾君渊的眼镜被他摘下。
贺澄亲了亲他的眼皮,不管他的拒绝。
“咬住,老婆。”贺澄让他咬住眼镜支脚,顾总殷红的嘴唇咬住眼镜,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婆”贺澄在他脸颊上处处落下吻,拽着他的裤脚,推着他的膝盖,两只交叉的笔直长腿脚踝落在贺澄手心里,一把握住。
“吧嗒。”
双腿颤抖,一声惊愕哼声落下。
有个半椭圆的粉红色物件摔在凳子上一角,又被撞飞,在地上滑过透明的痕迹。
贺澄松开他的脚踝,抱起咬着唇神情羞恼无助的顾总,拿下眼镜放在他头顶,扣住他的肩膀,吻在他嘴角,缓缓深吻。
顾君渊用力抱住他,眼尾沁出了湿意和洇红,仿佛脆弱的海棠花。
半晌,金丝边眼镜又被顾总的头顶猛地顶下了餐桌.
两个小孩最喜欢的就是追着贺澄跑,贺澄也喜欢跟着他们两个玩,非常有耐心,经常让两个小孩骑在他脖子上玩儿。
顾钧珠张着手臂,笑得像是哪家的公鸡打鸣了,顾钧曜就比较含蓄了,跟他爸一样,喜欢抿着嘴笑,但是那双桃花眼又很像贺澄。
顾君渊觉得这个家里每天都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大人和小孩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其实显得很喧闹,但是顾君渊却不觉得烦。
明明从前他是一个非常讨厌吵的人。
贺澄把小孩抛着玩,玩累了,把骑在他脖子上的顾钧珠放下来,朝着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的顾君渊走去。
把顾钧珠往他怀里一塞,故作疲惫地喘气:“不行了,累死了,不能骑大马了,你跟着你爹玩一会。”
顾君渊就看见另外一个小的弟弟,手上抓着个玩具,颤颤巍巍地朝着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地上都铺满了柔软的泡沫,保证小孩子就算摔了也不会受伤。
贺澄展臂揽住顾君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含笑问:“顾总要不要骑?”
这话问得,好像他要骑,贺澄就骑得动一样。
“行啊。”顾君渊故意这么回答。
“那你不能骑脖子上,只能骑在背上。”贺澄弯腰把抓着他裤脚的顾钧曜抱了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钧曜也乖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还是贺澄教他的,爸爸亲你,是爱你。你爱爸爸,那你也要亲回来。
顾钧曜不知道真的听懂了还是假的听懂,反正之后每次贺澄亲他的时候,他都会轻轻用自己的小嘴巴碰一碰贺澄的脸颊。
之前贺澄故意逗他,亲了好多遍,骗着顾钧曜也亲了他好多遍,最后把人惹生气了,才不理他。
顾钧珠看着两人,又看了一下抱着她的爹地,小声喊了一声爹地,两人前几个月就会简单地喊人了。
顾君渊低头看向他,便感觉女儿的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又软乎乎地说了一句:“亲爹地嘻嘻嘻。”
顾君渊软了眉眼,轻声笑道:“谢谢宝贝。”
贺澄不干了,伸手把小姑娘也抱了过来,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孩儿,然后轻声教育道:“珠珠,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煞有其事地教育道:“你不能亲爹地的嘴巴,只能亲脸,知不知道?”
顾钧曜和顾钧珠小糯米似的脸上写着不知道。
贺澄也不管他们两个懵懂,自顾自说道:“爹地的嘴巴只能爸爸亲,你们也不可以亲哇,听见没有。”
顾君渊冷淡的神色浮动一抹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之前他明明就见贺澄亲过他们嘴巴。
“老婆,亲一口。”贺澄噘着嘴,应该能挂酱油瓶了,他等着顾君渊主动来亲他。
顾君渊站着没动,贺澄怀里的两个宝贝就认真地看着两人。
贺澄脸上挂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顾总,你这样小朋友会笑话我的”
顾君渊最后还是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贺澄顿时喜笑颜开,然后说教道:“知道了吧,只有爸爸能亲爹地,你们也不行哦。”
然后在两个小宝贝牛奶般白皙的脸颊上一人啵了一口。
顾君渊低声说:“他们现在都听不懂,说了也没用。”
“三岁看老,学习要从娃娃抓起,等他们长大再教那就晚了啦。”贺澄持相反观点。
顾君渊也随他。他不是热情的性格,就算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是一样。若不是贺澄教小孩子的时候没有避着他。
他不会在小朋友亲的时候会回亲他们,甚至可能根本不会亲小孩儿。
就算再可爱,他也不会主动去亲。
顾君渊觉得贺澄像是在弥补自己的童年,他将自己所有能拿得出手最好的爱给了他们。
他白天上班,晚上尽量早回来,还愿意请员工了,就是想要多陪陪小孩儿。
贺澄经常说:“小孩子我们能陪伴的时间就是幼儿园之前,如果上了幼儿园之后就要开始长达十几年或者二十年的学校生活。我想尽量陪陪他们。”
“我没有得到幸福的童年,我的崽崽们不能像我这么惨。”
然后贺澄还怕他生气,又加上一句:“我当然也想多多陪顾总咯,谁知道顾总会不会背着我和什么秘书,什么保镖,什么弟弟发生什么缺德的事情咯。上次舞到我脸上,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舞到我床上?”
贺澄说的上次那件事,起因是顾君渊和国外一家家族企业谈合同,然后家族企业中的继承人就看上了顾君渊,送了九百九十朵玫瑰到门卫室。
门卫打电话的时候,顾君渊不好直接拒绝,便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当着下班回来的贺澄面儿,下跪求婚,拿出了传说中十克拉的钻戒,差点没亮瞎贺澄的眼。
顾君渊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冷面拒绝,但晚上的时候还是差点被贺澄弄得进了医院。
那次之后,贺澄还会故意拿这件事情来阴阳他,拿腔作调的,听着有些好笑。
若是顾君渊真的计较,光贺澄每天上班和美女调笑不下二十次,只怕拿醋缸喝醋都喝不来。
顾君渊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语录:“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顾钧珠学着他的话,口齿不清地回答:“没办法”
顾钧曜也变成了姐姐的跟屁虫:“没办法”
贺澄:
“我感觉我被你们三个姓顾的孤立了。”贺澄好笑地看着顾君渊.
顾钧珠和顾钧曜两岁多了,能跑能跳能说话,性格也越发鲜明,姐姐像贺澄,弟弟像顾君渊。
贺澄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也像是个幼稚的小朋友。
顾君渊记得有一次,家里顾钧珠姐弟俩的保姆看见弟弟哭了,就小声嘀咕了一句:“当姐姐的要让着弟弟一点”
贺澄第一次黑脸,又忍着脾气找到顾钧珠,细声细语地说道:“珠珠,告诉爸爸,你弟弟为什么哭了?”
“他抢我的玩具,我动手打了他。”顾钧珠听见了邹嫂的话,所以觉得有些委屈,小脸垂头丧气的:“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打弟弟。”
“为什么说对不起?”贺澄摸着她小啾啾,继续问道。
“因为我打了弟弟,我应该让着弟弟,我是姐姐。”顾钧珠说着,豆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可把贺澄心疼坏了。
贺澄没有马上把她抱进怀里安慰,而是拉着小声啜泣的顾钧曜过来,面容有几分严肃:“珠珠,你是姐姐没错,但是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姐姐或者哥哥就要让着弟弟。凡事讲究一个理字,顾钧曜你自己的玩具坏了,就抢姐姐的,这是错的。”
“你记住了,你是弟弟,你也是男孩子,也许在别人家里,你是块宝。但是在这里,你和姐姐都是同样重要的,你不要认为你哭了,就是你对,哭说明不了任何对错。”
顾钧珠姐弟俩都不哭了,神色认真地看着贺澄,像是在努力理解贺澄说的话。
贺澄见他们这么乖,也冷不下脸来了,捏了捏顾钧曜的脸:“去跟姐姐道歉,下次还抢别人的东西,被揍了就不要哭哦。姐姐算是心疼你的,只是把你的手臂掐红了,你如果去抢别人的东西,小心手臂被砍掉哦。”
顾君渊站在一旁看着他认真教育孩子,神情淡淡看向旁边有些战战兢兢的保姆俩,她们可能只是平时的时候言语中无意中表露出过这种思想,默默地影响着孩子们。
这些思想在现今社会几乎是普遍现象,但是顾君渊没办法认同,所以第二天换了两个新保姆进来。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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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 戒指
◎第一单元完◎
第49章
顾钧珠姐弟俩三岁多了。
顾君渊看着用几千块一个的碟子装着花园泥土和野草以及被石头砸得稀碎的花瓣, 眼皮跳了跳。
贺澄轻咳一声,手握成拳头抵住唇角,轻笑一声:“这是你两个宝贝给你准备的晚餐, 怎么样不错吧。”
顾君渊:
他见刚从钢琴课上下来打扮得像是精致公主和王子的两个小孩儿, 定制的昂贵衣服上沾着泥点子,手上抓着那脏兮兮的泥巴, 顿时觉得眼前发黑。
偏偏他们两个还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想得到爹地的表扬, 表扬他们菜做得好。
“你你们做得很棒。”顾君渊强忍着想要逃离的想法,违心地说道。
“好耶, 我们做的菜都给爹地吃!”顾钧珠手上抓着准备给爸爸加餐的泥巴兴奋地扬起手, 然后下一瞬,小手没抓稳,手抓着的那坨软泥巴顿时往顾君渊那边溅了过去。
顾君渊看着袖子上的泥点子, 顿时黑下脸来, 贺澄见事情不对劲, 连忙让保姆带着两个小孩去洗干净。
贺澄顶着顾总冰冷的视线, 摸着脑袋, 讪笑道:“哎呀,别生气,孩子还小, 你打大人吧, 我带他们玩的。”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 给顾君渊打,让他出气。
顾君渊没动, 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不想自己也跟着一起疼。
“送你一个小礼物,顾总就不要生气啦。”贺澄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一枚银色的戒指,连包装盒都没有。
这个戒指花掉了贺澄这三年的大半积蓄,可能在顾君渊看来这个戒指可能是他最便宜的东西了,但这是贺澄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贺澄也想过要不要等个特殊的日子再送给他。
可是这没什么吧,他给自己老婆买戒指还要挑日子?
顾君渊看见戒指的时候愣了一瞬,两人在一起几年,贺澄上班时间都是吃自己的,所以在一起后他真正为贺澄花的钱不算多。
“这是老公花了好多钱给你买的呢,你要不要试试看。”贺澄没有准备鲜花,也没有下跪,就像是送了寻常礼物。
“当然啦,没有十克拉贵,你要不要?”
顾君渊眼神微微闪动,伸出自己的左手,“你给我戴上。”
他想看看贺澄会给他戴哪个手指。
贺澄轻轻握住他的手,缓缓将戒指套入无名指,他几乎没有考虑。
那个戒指不算什么新颖的款式,就是普通的钻戒,贺澄买的时候说真的是很不舍得的,可是他又想买一个送给他。
“戴上了我的戒指,就要给我当一辈子老婆咯。”贺澄眯着眼笑道。
顾君渊收回手,无名指上有了一点细微的束缚感,有些禁锢的意味,更多的是淡淡的幸福感。
他知道贺澄的所有行程,甚至是他花了多少钱买这个戒指也知道,也知道这几乎是他能拿出来的所有。
“你的呢?”顾君渊看向他的手指,他还是光溜溜的。
贺澄有些无奈说道:“只买得起一个戒指,我等会去冰箱里拿罐啤酒,拿易拉罐的环一戴,就是一个情侣戒指咯。”
顾君渊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垂着眼低声说:“你去床头柜里面看看。”
贺澄怔了怔,然后懂了他的意思,唇角弧度越翘越高,扑到顾君渊身上,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下:“你也给我准备了?”
“嗯,我怎么会让你做亏本生意?”顾君渊淡淡说道。
“呜呜呜,你也知道我是个赚钱不容易的农民工,为了总裁老婆你,我真的倾尽所有了”贺澄哭穷说道。
贺澄拉着顾君渊一起进了卧室,打开的第一个床头柜,里面塞满了一些润滑油和其他粉红色的东西,中间赫然放着个黑色的盒子。
他有些惊讶,拿起盒子:“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昨晚我看的时候都没有的。”
“你眼睛里除了那些玩具,还能容得下别的?”顾君渊淡淡说道,这个戒指盒他都在这里放了至少一周了。
贺澄无数次打开抽屉,硬是像是眼瞎似的,没发现多出来的东西。
“这个”贺澄心虚了一瞬。
“你先给我戴上吧。”贺澄也要顾君渊亲手给他戴上。
顾君渊动作随意往他食指上一套。
贺澄瞪眼,非常不爽地把戒指取下来,重新塞进顾君渊手上,说:“不行!重新戴。”
“哦。”顾君渊第二次把戒指戴在他中指上。
贺澄抿唇,再次把戒指取下来,放在顾君渊手心里:“再来一次。”
顾君渊和他作对似的,第三次戴到他小拇指上。
“顾君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好过了?”贺澄把戒指取下来,扔给顾君渊,生气地皱眉。
顾君渊垂着眼的眼底泛起丝丝笑意。
贺澄看着顾君渊要给他戴戒指的动作,咬着牙威胁道:“你这次敢给老子戴大拇指,老子保证今天晚上*死你。”
顾君渊撩起眼皮轻轻瞧他一眼,见他有些气急败坏,便给他无名指上套上了价值不菲的戒指。
无名指是爱情的象征,也是信仰和忠诚的象征。
贺澄满意了,但还是有些不爽,搂住他的肩膀,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在他耳畔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
“哦。”顾君渊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轻蔑
贺澄气得牙痒痒,将人压在床上,手摸上他的腰带,才拽下一半,便听见门外传来滴滴答答的脚步声。
门被敲响,小孩子的童声在外面响起,小手用力敲着门:“爸爸,爸爸来陪我们玩过家家,你当爸爸哦。”
顾君渊轻轻拨开贺澄扒拉自己裤子的手臂,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神情淡淡,带着一丝玩味似的笑:“爸爸,该去陪珠珠玩过家家了,爸爸。”
“”贺澄深吸一口气,门没锁,顾钧珠让保姆打开了门,然后就看见爸爸在亲爹地。
她小腿开了风火轮似的跑过去,大喊着:“爸爸!爸爸,我也要亲亲。”
顾钧曜抿着唇沉默地追在姐姐身后,但是脸上的急迫,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贺澄盯着顾君渊那双有恃无恐的眼睛,低声说道:“你等着,晚上收拾你。”
顾君渊淡淡看他一眼。
只要没到最后一刻,顾总的嘴都硬的。
“啊?爸爸你要怎么收拾爹地啊,你也要打他的屁股吗?”顾钧珠歪着脑袋,伸手要他抱着,然后小嘴在他脸上亲了亲。
上次她惹爸爸生气,爸爸说收拾她,就是拿着衣架打了她的屁股。
“对啊,因为爹地不听话。”贺澄一手抱个小萝卜丁,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总。
“那个也是用晾衣服的那个打吗?”顾钧珠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爹地,又看了一眼爸爸,小脸上带着犹豫。
“不是。”贺澄回答。
顾钧珠刚刚想松一口气,便听见爸爸说:“拿鞭子抽。”
“啊?!”顾钧珠非常震惊的表情,顾钧曜小小的朋友紧紧拉着爸爸的衣领,脸上带着紧张和不赞同。
顾君渊受不了贺澄这混账了,耳根都红了,冷声呵斥了一声:“贺澄,你不要在小朋友面前胡说八道。”
“没事的,爹地不会受伤的,放心哈。”贺澄止住话头,抱着俩小孩出去。
在客厅里,顾钧曜突然发现爸爸和爹地手上都戴着一个银色的戒指。他抓着贺澄的手指,小手指拨弄着戒指,然后指着自己:“曜曜也要。”
顾钧曜虽然说话少,但是说话口齿清晰,能明确表达自己的需求。
贺澄宝贝似的藏了藏,然后骗小孩说:“这个小朋友不能戴,只有爸爸和爹地才能戴。”
顾钧曜皱起眉头,看向顾君渊,似乎在求证什么。
顾君渊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吃完这些胡萝卜,爹地给你买。”
顾钧曜顿时开心了,顾钧珠举手,顺便把碗碗递给爹地,让他夹胡萝卜:“我也要。”
贺澄非常不赞同,理直气壮地说道:“宝宝,你现在给他们买戒指,不小心吞进肚子里去了怎么办?”
顾君渊没理他,哄着顾钧曜吃了一小碗蔬菜后,才淡淡说道:“爹地给你们买的戒指放在保险柜里,等你们十八岁后,再送给你们。”
顾钧曜/顾钧珠:
贺澄笑得想死,觉得这和小朋友过年得到压岁钱,父母说帮他们存着,成年之后再给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果然,还是顾总会骗人。
不过顾总也不算真的骗人,给两个小家伙买的戒指当着他们的面放进保险柜的。
贺澄看着自己手上明显非常昂贵的戒指,突然觉得自己送的戒指有些灰扑扑的,抑郁了一晚上,晚上规规矩矩睡着,也不动手动脚了。
他只是抱着顾君渊,手指摩挲着他的戒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然顾总你还是把戒指摘了吧,戴着好丑,看起来很廉价”
顾君渊知道他一晚上不作妖,指定是又矫情上了,不然以他的兴致,恨不得死在他身上一般,怎么会这么老实就只是抱着。
贺澄以为顾总会说一些安慰他的话,什么礼轻情意重啊,什么他送的东西就是无价之宝,什么会戴一辈子啊。
结果事与愿违。
“好。”顾君渊一口答应了,甚至在动作着取戒指。
贺澄顿时傻眼了,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取下来,气得要命,将顾总的脸扒拉过来,望着他的眼睛,表情非常受伤:“你还真的不要了啊?那可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
见他这般,顾君渊叹了一口气,不逗他了,认真地说道:“你觉得对我来说,什么东西算贵?或者说什么价位的戒指算贵?”
贺澄看着他,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对啊,对于顾君渊来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贵的戒指摆在他面前,眼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贵只是相对的贵,便宜也是相对的便宜。
“那你说,老公送的戒指就是无价之宝,我要戴一辈子。”贺澄抱着他的腰,埋顾总怀里,撒娇要求道。
顾君渊嘴角抽动,没说话,觉得这话真的很无聊,也很羞耻。
“你就是嫌弃我。”贺澄声音似乎闷闷的。
顾君渊用力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淡声说:“老公送的戒指是无价之宝,我要戴一辈子你真无聊。”
贺澄埋在他颈侧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然后哼哼唧唧说:“我也是戴一辈子哦,老婆。”.
第二天贺澄戴着戒指的手放在周家轩面前来回炫耀,故作夸张的语气:“哇,这是什么啊,周哥,你快来看看,好耀眼哦。”
周家轩露出一抹笑,配合他,震惊地说道:“哇,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漂亮啊,澄哥送给我吧。”
贺澄顿时收敛了笑脸:“你去死吧,你还真敢开口啊,真不要脸。”
周家轩也冷漠脸看着贺澄:“你也不赖啊,贺澄。”
贺澄觉得今天卖串都格外动力十足。
他为什么说给顾君渊买戒指的钱是大半积蓄呢,因为贺澄还有一部分的积蓄用来学习了。
他自认为自己不聪明,两个小孩儿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而他讲故事书的时候,甚至会在童话故事书上看见了不认识的字词。
这让觉得非常有危机感,顾总是一个聪明人,据说还是什么双硕士学位。
贺澄不要求自己能变成和顾总一样厉害的人,但至少不能让顾钧曜和顾钧珠觉得他的爸爸是个臭文盲吧。
这多丢脸啊。
而且多读点书和顾君渊的共同语言会更多一点吧。
而不是顾君渊随便说个词,他根本不懂,就算顾君渊解释半天也云里雾里,久而久之顾总也会不耐烦的。
贺澄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份爱意,像是被他装在玻璃瓶中的易碎珠子,他生怕玻璃瓶出现一点点裂缝。
顾君渊知道贺澄的所有顾虑和担忧,但是他没办法直白地和贺澄说什么,因为就算他保证一百遍一千遍,贺澄还是会担心自己会抛弃他。
这是因为贺澄有些敏感又自卑的内心控制不住会产生的情绪,所以顾君渊也在小心地维护着这段感情。
他会在不经意间表示对他的喜欢和鼓励,贺澄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内芯中的棉花都快被人掏空了。
他只能缝缝补补,将露出来的棉花重新塞进去,然后在娃娃的伤口上打上补丁,让它重新变得完整
“你刚刚说什么?”贺澄脸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身下的顾总微微偏着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唇瓣嫣红泛着水光。
“你再让我怀一次吧。”顾君渊牙关微微颤着,拧着眉感受着身体内的强势,轻声说道。
贺澄定定地看着他,上次他受的苦都是他一点点陪他走过来的,他以为顾总再也不想再经历第二遍的。
所以他也没真的想再让他生一个。
第一次生产顺利,那么第二次也一定会安全吗?
“你是不是爽傻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是说你能让我怀孕吗?”顾君渊转头看着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表情难耐委屈,他吻了吻他的唇,语调沙哑:“让我再怀一次。”
贺澄不知道他突然犯什么傻,虽然这样主动求着他让他怀孕的顾总真的让他血脉偾张,心潮澎湃。但是相比身体上的变化,他更在意为什么顾总会说出这句话。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缓从顾君渊身上起身,大剌剌坐在床上,打开了床头的大灯。
顾君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眼圈发红,眼底荡漾着久久的春色。贺澄的表情冷静了下来。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要求?”贺澄盯着他的脸。
顾君渊闭口不言,选择沉默,偏头不看他。
贺澄拧着眉,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能影响顾君渊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才三四年而已,你不至于忘记当初怀孕和生产时候的痛苦吧,尿失禁的狼狈、欲望不受控制,连翻身都变成了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说你上手术台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头实验猪”
这话是在F国顾总最依赖自己的时候说的,他心疼得不行。顾总那样高傲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他骂了一百遍自己禽兽,躲着哭了很久。
现在顾君渊居然说想要再重复一遍这个过程
“行,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但是你不说清楚,我宁愿切了这个玩意儿,也不会让你再怀孕。”贺澄被他逼得都想抽烟了,但是他已经戒烟了,毕竟小孩儿不能抽二手烟。
听到这话顾君渊才转脸看着他,泛红的眼眸带着故作冷淡的神色,语气平静:“你跟周家轩说你要出国。”
顾君渊也觉得自己脑子碰见贺澄就不正常了,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想要留住贺澄。
贺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这话是他吹牛逼的时候和周家轩说的,他妈的他这次英语四级都没考过,他出个什么鬼的国啊。
所以顾君渊是因为他说要出国,所以拿孩子留住他?
这真的是太不顾总了。
贺澄心软得不行,望着冷淡又倔强的顾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爱死他了。
顾君渊受不了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起身想要去浴室。下一秒,被贺澄拽住手腕,身体往后一倒,坐在贺澄腿上,被团团抱住,结实的手臂箍住他的腰。
“我爱你。”贺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连表白的话都显得贫瘠,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
“我和周家轩吹牛的,我怎么会出国?我根本舍不得离开你。”贺澄抱住他的肩膀,紧紧贴着他,觉得自己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你也好爱我,真的”
顾君渊没他那么感性,这话说出口,只是想要留住他。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又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淡淡:“没什么,你松开我,我去洗澡。”
“等会儿我们一起洗。”贺澄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耳后,他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缓缓地说道:“生孩子这么辛苦,我们不要了。”
正他脑海里的系统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我有两个小宝贝,一个大宝贝就够了。”贺澄轻声说着,眼圈发烫,唇落在他肩膀上。
语气中的轻松似乎主动放弃的寿命不足为谈。
岳鑫和他说过,孩子在母体内就是汲取母体的能量存活,他暗暗提醒贺澄不要让顾君渊再怀孕了,可能会对顾君渊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所以如果其实是要拿顾总的命来换他的呢。
顾君渊拧了下眉,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莫名地觉得很难过。他微微仰着下巴,抬手抓住贺澄的头发,贺澄正埋在他颈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贺澄反驳,在他脸侧吻了吻。
“爱你,宝宝,我爱你”贺澄不断重复着。
贺澄是个缺爱的人。
但是他却不缺爱人的能力,不管是顾总还是两个小孩儿都被他好好爱着。
“我也是”顾君渊垂着眼低声说。
贺澄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他很幸运有机会能够重来一次,他得到了顾总纯粹唯一的偏爱.
系统的声音在深夜响起,贺澄正昏昏欲睡。
“宿主真的决定放弃完成任务的机会吗?”系统的评分是和宿主完成任务的情况挂钩的。同时其实还有隐藏机制,若宿主能和世界里的运气之子彼此相爱,会增加系统的格外评分。
系统是第一次出任务,三胎指标完成了俩,还算不错。
“是的,真的放弃了,我过两天就去岳鑫医院结扎,然后和老婆亲密无间地接触”贺澄虽然一开始真的烦系统这个神经病变态,但是它给了自己一次重来救赎自己的机会,他是感谢系统的。
“好吧,因为你是系统第一个宿主,所以送给您我的新手礼包吧。”系统犹豫几秒,它还是决定送给自己的第一任宿主了。
贺澄来了精神,“什么东西。”
“那我替宿主开了哦。”系统:“恭喜宿主,是十年寿命大礼包哦。”
贺澄真的感谢系统它全家了,那加起来就是五十年,他能活到七十多岁啦。
他陪顾君渊的时间更长了。
“好哦,那我要先走啦,希望宿主这辈子能幸福开心一辈子。”系统声音越来越轻。
贺澄无声说了一句谢谢。
那天之后贺澄再也没有在脑海里听见系统的声音,它像是从未来过般.
“来,宝贝,叫奶奶。”贺澄牵着两个宝贝儿,让他们喊徐香奶奶。
顾钧珠清脆的声音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奶奶中午好,奶奶我叫顾钧珠,是爸爸的女儿,叫我珠珠就好啦。”
顾钧曜等姐姐说完,才认真接着说:“奶奶您好,我是顾钧曜,是爸爸的儿子,您叫我名字就好了。”
徐香看着两个小娃娃,那两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两个小孩子是不是儿子亲生的。
“唉!都是好娃娃,漂亮的乖宝宝。”徐香蹲下牵着两个娃娃的手,那眼底流露出的稀罕不是作假的。
“想吃什么,奶奶给你们做。”徐香见两个小孩儿像瓷娃娃似的漂亮,手都不敢去碰他们的脸。
顾君渊跟在他们身后,贺澄松开两个小家伙的手,握住他的手心,将人带到徐香面前:“妈,这是顾总,之前你们见过的。”
徐香其实因为李长宇的原因确实有点不喜欢顾君渊的,但是这轮不到她喜不喜欢,只要儿子喜欢就行了。
“啊,是的,上次还要谢谢小顾捞我们出来呢,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今天正好一起谢了。”徐香笑眯眯地看着他。
“上次你说你爷爷奶奶要来A市的,什么时候来啊,你接来我这儿跟我住吧。”徐香提议道。
贺澄上次和爷爷奶奶打电话,两个小孩儿叫了曾祖父,两个老人甚至没有怀疑过顾钧珠和顾钧曜不是贺澄的孩子,当即就红了眼眶,因为太像了,忍不住老泪纵横。
去年过年带着小孩回去,两老人一人牵着一个,可稀罕了。
前些日子,奶奶说爷爷身体不舒服,贺澄就提议把两人接过来,准备过两天就去接他们。
贺澄没有替他们答应,只是说:“等奶奶他们来了再说吧,看是我们住,还是跟您住。”
徐香也不勉强:“行。”
五人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也算是贺澄把顾君渊介绍给了自己最亲的人认识。
其间徐香也说起了李洪生最近在找她复合,被她狠狠拒绝了。又说起李长宇因为上次的意外没能出国,然后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正在和同学谈恋爱,上次谈恋爱被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这次又爱上了
贺澄只是听着,时不时表示一下自己的惊讶,哦?是吗?真的吗?他好惨。
他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让她两个儿子重归于好,贺澄理解尊重,但绝不接受。
顾君渊又收到了红包,这次不是两千,是五千,拿在手上还沉甸甸。
贺澄让他拿着,因为这是家里那边的习俗,顾君渊上次给贺奶奶送的卡都没收,所以这次都不知道该给徐阿姨送什么了。
贺澄察觉到他的纠结,便拉着他的手说:“你都已经给她两个大胖孙儿了,还要怎么样?你别给钱了,我妈比我奶倔,绝对一毛钱都不会要你的,喏,还给了我一张卡,让我给你买东西吃。给你,我的所有资产都上交。”
贺澄是个不会管钱的,投资怕亏本,利益最大化就是存到银行里面吃利息。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的钱都给了老婆,老婆可以拿着钱生钱,他老婆很厉害的。
“再过几个月,珠珠和曜曜就要去上小学了吧,我终于清静了。”贺澄叹息一声,小声说道。
怕后面两个混世魔王听见。
“你不是珍惜孩子这段童年时光吗?”顾君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啧,小时候还好糊弄,现在越来越闹腾了,好几次咱俩办正事呢,他们一冲进来,我差点没吓死”贺澄抱怨着,但是眉宇间不是真的嫌弃。
当然啦,因为他眼疾手快,两人并没有在两小孩儿面前丢过面子。
顾君渊嘴角的笑容僵硬:“你偏要在书房、阳台、厨房、花房这些公共地方,你能怪他们?”
贺澄嘿嘿笑了一声:“下次还敢。”
顾君渊只是轻飘飘看他一眼,知道他改不了,也不强求。
日子一天天过,贺澄对他的所有全盘接受,甚至几年来没急眼几次,每次吵架冷战绝对不会超过一晚上,因为晚上的时候贺澄绝对会摸到他床上来。
雷打不动。
他也对贺澄的所有不完美全部接纳,纵容着他的一些习惯和癖好,甚至配合,一次次证明他在他心中的独特位置。
顾君渊的脾气其实并不算好,但是经常被贺澄哄着,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人。
贺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努力上进学习,想要赚钱养他,身上出门一般就揣两百块钱,回来还剩下一百九十六,另外四块钱是坐公交车花掉的钱。
但是贺澄对顾总很大方,上万块钱的东西眼都不眨一下,甚至花大钱买下的东西觉得配不上他老婆一点。
顾君渊却觉得他和贺澄天生一对,能这么和他相处的人就只有贺澄,明明可能什么都不懂,但是无条件的支持他,把所有都交给他。
所以他们生活很幸福,无论别人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好啦,写完啦!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捏,蠢作者争取下个世界写的更好一些!
先说一下番外,第一个番外if线是he啦。
(小顾穿越回小贺还没被伤害的时间线。)
第二个if线番外是be结局,预警:狗血!虐!贺澄创飞所有人。
(小顾穿越回贺澄被伤害但没死的时间线。)
最后是下一个世界的简单介绍。
末世背景,冷静变态(疯批)生物博士x队长糙汉受,嘿嘿嘿。(这个世界的攻大概是个冷漠无情的坏人?可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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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 if线番外HE
◎顾君渊重返回26岁◎
“嘿, 你上次送我的那支龙胆唇蜜还蛮好用的再给我一支呗。”贺澄和同事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笑眯眯地说道。
他长得好看,头发是金黄色的, 按照一般规律来说这种头发在售楼部卖楼是会被老板屌的。
但是贺澄他没事, 他卖房卖得好,刚进来两个月就卖了五套上百万的大单子。
经理在路上看见他都眉开眼笑的, 哪里舍得骂他。
和贺澄一起吃饭的同事,长得挺漂亮的一姑娘, 她翻了个白眼:“上次送你那支,你就用完了?”
“我嘴巴大, 用得快嘛。”贺澄难为情似地笑了笑。
“你自己去买啊, 三十多块钱两支呢。”同事小林上次被他厚着脸皮要了一支,现在怎么都不想给了。
“这样,我给小林姐介绍几个客户?”贺澄长得好看, 说话嘴甜, 能把人捧上天去, 很多客户都喜欢找他。
小林狐疑地看着他:“你愿意把客户给我?”
“嗯呢, 小林姐人这么漂亮, 这么好看,又对我这么好,别人我可能不舍得, 但是你我肯定舍得啊。”贺澄明天的客户太多, 就算不找小林, 也要让给别人的。
“啧,你真是我好弟弟, 你唇蜜我包了, 如果单子成交了, 我还请你吃饭。”小林也是个爽快人。
“好耶。”贺澄现在才二十二岁,长得眉清目秀,眼神清明但不谄媚势利,桃花眼漂亮又不失俊秀,若不是他主动出柜。
其他人肯定不会将他往gay上面猜。
但是第二天,贺澄只能把客户都分给同事们了,因为他们经理找上了他,说要给他介绍大客户。
“这可是大客户,DIN集团的顾总,你知道吧?”经理一头茂密的假发片,表情激动,“态度一定要好,别把人给我得罪了。”
贺澄心底升起一股狐疑,看经理那样他,知道这个客户应该真的很有钱,但是很有钱的客户他怎么不自己抓住,反而介绍给他了。
他有自知之明,唯一的可能就是看上他了。
“好嘞,经理我都懂的。”贺澄脸上笑嘻嘻的,但是心里却在叹气,怎么卖个房还能碰上潜规则,只能说自己太帅了。
也不知道这位顾总是大腹便便的胖子呢,还是秃头猥琐的地中海,还是五六十岁色心不死的老变态?
但是看见顾总的人,贺澄眼底遮掩不住的惊艳,他戴着金丝边的禁欲眼镜,金色眼镜链微垂着,立体漂亮的五官,棱角分明的下颌
眉宇间沁着一股清冷淡漠的气息,凤眼朝着贺澄看过来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瞬间狂跳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什么禁欲系大美人?
而顾君渊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冷静。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回到了26岁。明明他都快37岁了,而且他和贺澄的孩子已经很大了。
结果又回到了两人相遇前。
但是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他。
眼前的贺澄看起来更加年轻活泼,那头张扬的金发还没褪色,站在光下,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年,穿着一套人模狗样的西装,像是哪所大学刚毕业的学生。
“你好,这是我们顾总。”陈卓虽然不知道咱们顾总看中了这个少年哪里,但是他只是一个听老板话的工具人,自然不会过多地询问。
“顾总好,这是小澄,来了哈,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嘛?”经理笑得谄媚。
顾君渊眼都没抬,打量贺澄的视线一瞬间收敛,面容冷淡静默。
“好的,刘经理麻烦您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贺顾问好了,身为您的得力干将,他应该没问题吧。”陈秘笑着说道。
刘经理听出他话里赶人的意思,从高级会客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贺澄唇角扬着笑,眉眼弯弯,将整理的户型资料拿出来,打算给顾总好好介绍一下。
“顾总,您好,您叫我小澄就好了,您看您需要什么类型的房子,大平层?还是大别野?”
“都可以。”顾君渊淡淡开口,那股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贺澄真他妈的喜欢。
别管他是什么目的,贺澄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那您要几套呢?”
顾君渊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矜持中带着几分慵懒,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个就要看你表现了。”
贺澄脸上表情有瞬间的僵硬,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什么表现?表现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但是他的舌头真的是用来给他描述房子的吗?还是来干别的?
陈卓对咱们顾总这么直白地暗示表示惊叹。
贺澄当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口干舌燥地说了四十多分钟,然后抬眼看着静静盯着他的顾总,故作镇定地说道:“嗯我带您去看看房子的实景?”
顾君渊动了动手指,随便指了几下:“不用了,这三套吧。”
贺澄看了一下价格,虽然努力控制,但是真的控制不住表情,双眼放光的样子,在顾总眼里瞧着非常可爱。
什么天降神豪啊!
顾总看了下时间,签好合同付完全款,起身离开,带着外面的保镖离开了。
陈卓跟着贺澄将剩下的事宜办好,然后给了贺澄一张房卡:“荣嘉大酒店,今天晚上九点。”
贺澄目光有瞬间的呆滞,脱口而出:“这是你给的,还是那个顾总给的?”
陈秘表情复杂:“对不起,我是直男。”
贺澄点了点头,那就是顾总给的了。
嘶这怎么办啊?
他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整个售楼部都在跟着庆祝,这就代表着这个区的业绩在这个月肯定可以拔得头筹,他们拿到的奖金也会更多。
大家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贺澄还在晚会上直接被点名表扬。
他有些心不在焉.
贺澄已经在酒店门口站了半个钟头了,久到酒店服务人员主动找了上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这个,就是你们酒店的房卡掉了,被我捡到”贺澄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火烧似的,面红耳赤地将房卡送到服务员小姐姐的手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下”小姐姐的声音还未落下。
面前的门打开了,贺澄脚步一顿,耳根都红了,带着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服务员小姐姐看了一眼他,首先这个男生长得很好看,其次这个男生头发是金黄色的,最后这个男生非常心虚却紧张。
她有一半的自信断定他是提供特殊服务的。
“贺澄。”顾君渊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睡袍,衣领很紧,只露出一个脖子,比和尚裹得还紧,下面露出一截小腿,目光平淡地看着贺澄。
贺澄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无形中背后的毛都像是竖起来了。
“顾总,您认识这位先生?”小姐姐脸上表情有些不确定。
贺澄看服务员小姐姐的表情大概率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他现在祈祷着这位顾总可千万别否认。
他如果真的被人认为是做特殊服务的工作人员送到警局,全市通报,就社会性死亡了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顾君渊冷淡说道,视线停留在耳根都红透的贺澄身上。
“还不进来,打算在外面站多久?”顾君渊漫不经心地说道。
贺澄默默咽了咽口水,他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啊,遇到这种事情,他几乎同手同脚地朝着房间里走去。
他憋红了脸,被班主任罚站似地站在客厅中间,然后听见门被关上。
顾君渊从他身边走过,贺澄闻到了这位顾总身上的香水味,不是劣质香水的拙劣感,带着一股冷淡的松木白雪般的气味。
当然贺澄没有闻到过白雪的味道,只是感觉那股清冷的香味很像白雪。
好好闻。
顾总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他,小腿肉被微微压着,挤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贺澄视线落在他脚上,默默惊叹:有钱人真白啊。
“那个顾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哈。”贺澄恨自己鬼迷心窍,看见自己的理想型就想走捷径。
他现在害怕了,如果这个顾总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什么特殊癖好怎么办?那他屁股不是要开花了?
“有事。”顾君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虽然淡,但是温度似乎很高,烫得贺澄脸颊冒火,额头流汗。
“什么什么事啊。”贺澄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张冷峻的脸上。
“你过来。”顾君渊朝着他招了招手。
贺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同时心中非常唾弃自己,怎么跟小狗似的,招招手就过去了?
他还想表示一下矜持,执着地保持着距离,站在离沙发一米的位置,“您说吧。”
“再过来一点。”顾君渊轻飘飘说着。
“还近啊,是不是太近了,不太合适吧。”贺澄嘴上说着不合适,那双腿已经不知觉地朝着他迈了过去。
顾君渊在他扭捏靠近的时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进沙发里,然后压在他身上。
贺澄震惊地看见了什么:“你”
顾总浴袍之下,半寸未着。
“唔”贺澄被顾总以一种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压着吻,他瞪大着双眼,看见镜片之下顾总的睫毛乌黑纤长,像小扇子似的。
顾总强吻别人的时候都是皱着眉的,带着一股不情不愿地被强迫感,仿佛一个清冷美人被流氓压着吻了。
但!事实是他这个更像流氓的人才是被人强吻那个!
顾君渊抬起眼,五指卡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粉红的薄唇,轻声说:“把嘴巴张开。”
贺澄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刚刚一直是咬着牙闭着嘴的
难怪顾总吻得不开心,他真该死啊
等等,不对啊,他是被强迫的!
贺澄感觉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奴才,居然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客户不开心。
“不是,顾总,您这是干什么您先从我腰上下来,我不是干这个的我还是个处男,我不卖啊”贺澄表情有些欲哭无泪,抵住顾总的肩膀。
顾君渊盯着他的眼睛,金色链子垂在贺澄颈侧冰冰凉的,他唇角扯出一抹轻笑,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乖,张嘴。”
哎!不是!顾总您真不听别人讲话的吗?
贺澄脸颊爆红,像是生气,又像是羞的。
然后他就看见顾总轻轻解开浴袍腰带,瞬间衣领敞开大半,流畅的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在贺澄眼前,他看直了眼。
他是个同性恋。
顾君渊是他的天菜
他还是个处男。
他真的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诱惑。
“你考虑清楚要不要拒绝我。”顾总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浴袍堆在他腰侧。
“不要顾总,我接受不了潜规则的,我唔嗯。”
顾君渊低头吻住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唇,双唇交缠,他成为了引领熟练的那一方。
他吮着他的舌尖不放,感觉放在他身上的手逐渐往上抚摸,到了他从前最喜欢的地方。
顾君渊闭着眼,睫毛颤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随即他发现不对劲,有点湿润的感觉,而且鼻尖还有一股血腥味。
他睁眼就看见正在闭着眼努力摸索的贺澄鼻血喷了出来。
贺澄感觉他停下,不由睁开眼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流鼻血了,尴尬地收回手,然后开口叫嚷着:“不行,顾总这样是不对的,我明天还要上班的,真的该走了”
顾君渊表情有些淡,嘴角沾上了一点血,他从贺澄身上翻身而下,裹好浴袍,从桌上扯了一个纸巾擦了擦嘴,冷淡说:“嗯,你流鼻血了,先来擦擦吧。”
贺澄表情呆滞,用手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指间血红一片
“我操!”
他真的想死,真的很丢脸。
看看他嘴上说着不行,不要,接受不了,结果呢!
人家亲亲他的嘴,他就飙鼻血了
贺澄手忙脚乱地擦着鼻血,用纸巾堵住鼻子,手上全是血,然后盯着旁边目光平淡的顾总,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脸颊又红了。
顾君渊发现年轻一点的贺澄,比当初认识他的时候,脸皮更薄,眉眼间更为清澈,没有那股隐藏很深的阴郁神情。
但他又觉得这样的贺澄熟悉。少年虽然嘴上一直在叫嚷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半点便宜没少赚。
“去浴室洗洗吧。”顾君渊轻声提醒道。
贺澄这才踉跄地朝着浴室走去,他仰着头试图让鼻血倒流,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脸上的温度迟迟降不下来。
顾君渊站在他身后,姿态慵懒地倚靠在门边,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他想到自己对贺澄有吸引力,但是没想到吸引力这么致命。
贺澄确定鼻血不再流了,洗干净手心的血,衣服上染上了几滴,白色衬衣是他新买的,有些心疼。
“这个真的太冒昧了。”贺澄双手握紧,指甲陷进肉里,他深吸一口气:“顾总,你不应该勾引我的。”
“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我扛不住您这么诱惑的”
还是那个熟悉的贺澄,说话做事都会尽量将错强词夺理地归咎到别人身上。
顾君渊闻言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头,淡笑着开口:“血不能白流啊,你真的不想做些什么吗?”
贺澄心中那个天人交战啊,眼前这个人他吃晚饭的时候在手机上几乎将他生平都了解了一下,不是一般的有钱豪门。
但是他贺澄也不是没有拒绝过有钱人
可他长得好看啊。
他贺澄绝不是为了钱能屈居人下的人
可顾总真的长得好啊。
当底下那个风险太大,他贺澄不行的
可顾君渊的长相他真的超爱!
“”贺澄眼圈都因为激动情绪而隐隐泛红了,他忍不住问:“顾总为什么会选我。”
顾君渊神情平淡,目光净明:“因为喜欢吧。”
这下贺澄脸上刚刚降下去的热度,瞬间如同热浪来袭,他表情难以置信:“我我我您喜欢什么时候啊?我我什么都不会。”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喜,同时又非常地惶恐。
顾君渊觉得他现在羞涩的样子格外有趣,抬脚朝着他走过去。
他上前两步,贺澄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后腰撞到坚硬的洗手台,退无可退。青年仿佛一个被逼到墙角的良家妇男。
贺澄红着眼看着顾总,顾总面容冷静,眉眼间依旧平淡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他抬手摸上他的脸颊,陡然靠近的距离,让贺澄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这次再流鼻血,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顾君渊出声吓吓他。
贺澄心脏跳动的频率感觉快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了。总裁靠近的俊脸能要了他的命。
“记得张嘴。”顾君渊凑到他唇边,轻轻吮了一下他的唇,顶开他的牙齿,吻住他的唇。
贺澄起初有些手足无措地抓紧着后面的大理石桌沿,吻了两分钟,发现顾总的唇舌如同棉花般柔软,如同豆腐般细腻滑嫩。他鼓起巨大的勇气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他抱得很生涩,像是第一次学会拥抱。
吻也很羞涩,一直被顾君渊引领着。
顾君渊察觉到他抱住他的手臂,微微睁开眼,发现他眼皮上的黑痣在那快要烤熟的肌肤上发颤,睫毛震颤抖动。
吻了半天。
贺澄的衣服还是完整的。顾君渊不习惯帮人脱衣服,从前这个时候,贺澄早就把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扒了个干净,但是现在这个他却格外老实。
“我顾总,我第一次,您轻点成不成”贺澄有些结巴,望着只嘴唇湿润一点的顾总,见他拧着眉以为他不开心,便小心说道。
闻言,顾君渊微微一怔,轻抿了一下唇,走到洗漱台前,解开腰带,微微躬身,手撑在洗漱台上,白色浴袍落在脚踝,他看着镜子中表情寡淡的自己。
“你来。”他垂了下眼,他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贺澄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自己脸颊上,赤红一片,神情五彩缤纷的,他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卷了:“我我我我不会啊。”
顾君渊垂着眼不再说话,曲线漂亮的身体在贺澄眼前毫无保留地展露着,微微凸起的蝴蝶骨,白得几乎反光的肌肤,肩宽窄腰的线条,腰稍稍下陷,还有两颗不明显的腰窝,双腿直又长地微微分开。
贺澄看着镜子中脸红成猴屁股的自己,又看看依旧平静冷淡的顾总,咬了咬牙,警告自己不要上不得台面。
他不敢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他身上,但是他不肯服输似的,飞快跑出去,又跑回来,像在房间里跑酷。
贺澄缓缓朝着顾总贴过去,口干舌燥:“顾总,您戴着眼镜吧。”
顾君渊稍稍一怔,心中腹诽这人还是一样喜欢这副破眼镜,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贺澄更加激动了,抓着他腰的手指都在哆嗦,抖如筛糠。
顾君渊舒展脖颈的样子像一只白天鹅,他隐忍地咬住唇瓣,眉头微蹙地勉强清冷,冰冷眼镜和昳丽浅红的交织,对贺澄有致命的吸引力。
那弯刀似白月的腰上被滴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顾君渊再次睁眼,发现贺澄又流鼻血了。
他忍不住皱眉,想要推开他,但是贺澄像是发了疯的小狗,力气大得不行,紧紧抱着他。
贺澄觉得又流鼻血,真的很丢脸,但是不想让顾君渊点破这个事情,所以用力抱着他不放,不让他转头看见自己的狼狈
顾君渊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洗完澡后的细小水珠都已经被擦干净,盖着被子。那个满身牛劲儿的少年正在洗手间洗自己被鼻血染红的衣服。
他思绪有些混乱。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澄已经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抓着顾总的腰往自己怀里按。他有些心虚地盯着他肩膀上的牙印,有些怕顾总生气,讨好地亲了亲。
“贺澄。”顾总的声音沙哑。
贺澄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顿时紧张起来。他担心顾总会像是小说里面一夜情后让小情儿离开的无情霸总,已经委屈地瘪嘴了。
但是下一瞬听见顾总有些低沉的声音,“下次轻点。”
他太没章法了,他有些扛不住。
贺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像是得意的小狗,重重嗯了一声。
但是却觉得顾总这话是对他的褒奖,他轻轻握拳,下次打算更努力一点.
贺澄和顾总的关系就这么维持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明确说过什么,贺澄害怕询问,害怕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顾君渊则是已经默认两人的关系。
顾君渊提醒贺澄带着徐香去做全身检查,贺澄发现她得病的时候方寸大乱,知道需要大笔医疗费用时,他第一时间不是找顾君渊借钱。
他觉得自己在和顾总谈恋爱,那就算两人阶级差别很大,但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为了他的钱来的。
也不认为顾君渊必须为他花钱。
因为顾总买的那几套房提成再凑一凑,医药费还是能凑齐的。
只是因为这些糟心事贺澄这些天心情都不太好,就算是和顾君渊见面也是心不在焉的。
顾君渊一直在等贺澄向他开口,但是见他这么倔强,死死守着那个界限,便忍不住蹙眉,将卡递到他面前:“岳鑫和我说了你妈的情况,这里是手术和术后修复的钱。”
贺澄怔怔看着他,然后眼圈便红了,小青年第一次碰见喜欢的人,恨不得竭尽所有维护两人这段并不平等的爱情。
如果他筹不到钱,为了妈妈的性命,他绝对会朝顾君渊开口,但是他咬咬牙能借到,他就不愿意朝着他开口。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为了顾总的钱才和他在一起的,所以他从来不用他的钱,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为了钱。
这是贺澄的自尊心在作祟。
“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贺澄手藏起来不接,泪汪汪地看着他:“你不要离开我。”
“钱我自己能借到。”
顾君渊见他这么委屈可怜,心中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贺澄将一颗纯粹的心捧到他面前,他觉得他可怜死了。
“你蠢死的。”顾君渊擦了擦他眼尾淌出的眼泪,年轻贺澄在他面前更像个小哭包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顾君渊摸了摸他的脸,他像是乖顺小狗般蹭着他的手心,“给你钱就是不要你了?”
“我怕你拿钱打发我”贺澄眨了眨眼,桃花眼红红的,透着一股我见犹怜得可怜劲儿。
贺澄是会装乖的,也知道顾总很吃这套。
“你知道我有钱,你都不肯用我的钱,难道我要给别的小男生去用吗?”顾君渊轻笑着说道。
贺澄瞬间变了脸,张嘴咬在他掌心虎口:“你敢!?”
“蠢死了。”顾君渊神色淡淡地骂道,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他们都说我是为了你的钱才跟着你的。”贺澄控诉道,松开牙齿,伸手抱住顾总的腰,趴在他身上闻他的味道。
“嗯?谁说的。”顾君渊轻声问。
“就是那谁,姓叶的。”贺澄亲亲他冷白的耳朵。
“前几天叶聿和我说,你骗着他买了两套房?”顾君渊是不担心贺澄吃亏的。
“他怎么还告状啊?”贺澄不满地说着,然后呢喃问道:“老婆,我妈会手术顺利的对吧。”
“嗯,当然。”顾君渊笃定地说道:“岳鑫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医院的医生都是花大价钱从别的医院挖过来的。”
原本贺澄的母亲手术价钱远远不止七八十万,是看在顾君渊的面子上才一降再降。
“嗯。”贺澄抱着他,扒拉着他的脸和他接吻.
贺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脑袋嗡嗡作响,身边环绕着高大壮硕的黑衣保镖,他被绑着扔在地上,像是什么罪犯。
他很想说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为什么还能有这么□□般的绑架手段?
贺澄勉强镇定,看着神情犀利的老人,连忙滑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怎么得罪您了”
“我是顾君渊的爷爷。”顾清元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骨气就差跪地求饶的年轻人,眼底浮动着嘲讽。
贺澄打算求饶的动作一顿,脸上迟疑一瞬,桃花眼变得冷静,他脸上带着轻笑:“原来是顾爷爷啊,您好,我是君君的男朋友。”
顾清元被他这个称呼气得够呛,抬起拐杖抽在他肩膀上,贺澄没躲,视线不闪不躲:“顾爷爷别生气,我和君君真心相爱的。”
“你住嘴!”顾清元脸色铁青,冷冷看着他:“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也配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想要多少钱?”
贺澄大剌剌坐在地上,弯着眼笑:“老爷子,我也不是傻的,我跟着君君想要多少钱要不到,我干什么要和您做这一锤子的亏本买卖?”
“你果然是为了钱!”顾清元瞪着他,眼神不善。
“也不是,我也是真的喜欢君君。您也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除非您能杀死我,否则我不会听您的话的。”贺澄摆烂说道。
“你觉得你不会死?”顾清元声音冷酷,眼神阴沉。
“嗐,为了我的爱情而死,我心甘情愿。”贺澄脸上做出痴情的神色,他的爱情绝对不会像小说里面的被外人拆散。
唯一能让他分手的,只有顾君渊不喜欢他了。
“荒唐”顾清元冷哼一声。
“爷爷。”顾君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身一人走了进来。
贺澄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和顾君渊两人的手机上有情侣软件,可以实时共享位置,所以他有恃无恐地和顾清元对峙,就是相信顾君渊会来。
“你来得倒是快。”顾清元对顾君渊也没了好脸色。
“小朋友不懂事,我要来看看有没有冒犯爷爷。”顾君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了一眼旁边笔挺站立的保镖:“松绑。”
贺澄的手重新获得自由,往顾君渊身后一站,显得有些可怜害怕。
顾清元脸色不太好看,觉得自己孙子居然为了个男人忤逆自己。
顾君渊拍了拍贺澄的肩膀,“你先出去找海叔,我和爷爷聊一聊。”
贺澄咬了咬唇,非常担忧顾君渊会不会受欺负,也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和他分手,但是见他目光安抚,便默默转身离开。
贺澄没有什么能被威胁的,他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并且天生反骨,若是威胁他,他越要和顾君渊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在车上想了一百种可能,如果顾君渊和他分手,那他该怎么死皮赖脸求复合。如果顾君渊因为他反抗家族而变成穷光蛋,他要打三份工养他等等。
等顾君渊从大院里出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不亮了,他坐在后座,瞧见小心观察他的贺澄,他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什么受伤?”
贺澄见他关心他,顿时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朝着他蹭过去,伸手抱住他,轻声撒娇:“受伤了,手腕脱皮了,肩膀也被老爷子打了,感觉废掉了。”
顾君渊眼底泛着一点笑意:“肩膀废掉了怎么还可以抱人呢?”
“就算我肩膀没了,我也会想尽办法拥抱你。”贺澄喃喃说道。
顾君渊稍稍一怔,语气轻轻:“放心好了,没人会要你的胳膊。”
“亲一下,老婆,我刚刚吓死了。”贺澄歪头噘嘴。
顾君渊凑到他唇边和他亲了一下,“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现在的顾君渊不是真正的26岁的顾君渊,而且贺澄也不是李长宇,他不受什么前程的威胁。所以顾老爷子拆不散他们。
“老婆,你明天和我去看我妈妈好不好?”贺澄埋在他颈侧嗅着,整个人都是挂在他身上的,手指也不老实,喜欢到处摸。
在家长面前走了明路,就不好分手啦。
“嗯?”顾君渊眯着眼,眼神有些懒散。
“我跟我妈说了,我交男朋友了。”贺澄声音撒娇似的。
“你什么时候说的?”顾君渊记得前几天贺澄他妈妈还在做手术。
“就是做手术前”贺澄说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像个不孝子孙似的,在那个时候刺激他妈妈。
“阿姨不生气?”顾君渊淡声问道。
“气啊,说病好了要揍死我。”贺澄委屈地抱怨道:“你说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能跟你在一起,真的是我死去的爹在下面做了阎罗王了,我才有这种福气”
“净胡说。”顾君渊拍了下他的嘴巴。
贺澄顺势亲了亲他的手心,咧嘴笑道:“老婆的手也香香的。”
顾君渊脸皮发紧:真的越来越不知羞了.
徐香的手术一切顺利,但是自从收到贺澄要带男朋友来看她的消息,她表情就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
李长宇正在给她削苹果,见状轻声安慰道:“妈,您就别担心了,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哎,我怎么能不担心”徐香叹了口气。
贺澄站在病房门口,然后将果篮递给顾君渊:“来,你提着进去。”
这一路都是他提着的,在门口的时候才把礼物和果篮递到顾君渊手上。
顾君渊伸手接过,倒是没有多担心,从前就见过徐香女士的。
贺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妈,我们来啦!”
李长宇在看清楚贺澄身后的男人时,表情藏不住地震惊,之前顾君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他们学校演讲过,他正好是听演讲的学生之一。
他以为贺澄找的男朋友也是和他一样的人,没想到居然顾君渊!
贺澄察觉到李长宇直勾勾的眼神,微微蹙了下眉头,然后伸手接过顾君渊手上的礼物,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含笑:“妈,长宇,这是我男朋友,姓顾。”
“宝贝,这是我妈妈和我弟弟。”又转头看向顾君渊,介绍着屋内的其他两人。
徐香别管心里什么感觉,脸上的笑容是非常体面的:“小顾啊,人来就好了,带什么礼物啊,这多不好意思。”
“阿姨,喜欢就好。”顾君渊语气淡淡地说道。
“妈,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他精心挑选的,我都说不用了,他还要买,真是的”贺澄笑眯眯说道,但其实这些东西贺澄花的钱。
李长宇脸上扯出的笑容有些僵硬,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两人亲密的举动,心里非常奇怪地堵得慌。
贺澄笑着看向李长宇,抓着顾君渊的手,说:“叫嫂子。”
徐香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
“嫂子好。”李长宇磕磕巴巴地说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顾君渊见状,微微点了点下巴,应了一声:“嗯,你好。”
贺澄满意了。
“妈,你跟你说哦,您现在这个医院就是托我宝贝关系找的。这个病房也是,而且连手术费都减免了不少。”贺澄将顾君渊的好一点点掰开说给徐香听。
徐香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感激地看着顾君渊:“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应该的,阿姨。”顾君渊淡淡说道。
后来,顾君渊有事情先走了,病房内就剩下母子三人。
“哥,他是那个DIN集团的总裁顾君渊吧。”李长宇没忍住问出声。
贺澄正在剥橘子,闻言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着:“是啊,怎么,你认识?”
“嗯。”李长宇嗯了一声。
“啊?我没听顾总说他认识你啊?”贺澄表情有些惊讶。
“他应该不认识我,上次他来我们学校讲课,我在台下远远看过他。”李长宇咬着牙回答,脸上带着一点羞恼之色。
“哦。”贺澄淡淡应了一声。
“小宇,你的意思是小顾很有钱?”徐香琢磨出一点意思。
“嗯,非常有钱。”李长宇回答。
“妈,你管人家有钱没钱,有钱也不是咱家的。我和顾总结不了婚,他的财产只会是他的财产,别惦记这些有的没的。拿了亏心钱小心进局子。”贺澄冷淡地看了一眼李长宇,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母亲手边,扯了纸巾擦擦手。
“妈,我先走了,我还约了客户。”贺澄解释道。
“嗯嗯,快去吧,工作重要。”.
夜里,月光悄然爬上树梢花枝,俏丽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暗光,润上了月色,染上了几分神秘感。
“宝宝,宝宝”贺澄喊着比自己大了四岁的男人这么幼态的称呼,带着一种不一样的酥麻感。
顾君渊有些失神,抱着贺澄的肩膀,眼神眼底淋漓水光泛滥,他轻轻应着:“嗯”
“宝宝,我好爱你”
顾君渊感觉到了他炙热又勇敢的爱意,指间发麻,气息不稳地回答道:“我也是”
“宝宝,亲我。”贺澄全身沁着汗,缓缓拥住他的肩膀,等着顾总来主动送吻。
顾君渊的动作有些吃力,勉强抬手吻住他。
“以后也只能爱我一个人。”贺澄非常霸道,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想要他许诺一辈子。
“嗯,以后也只喜欢你。”顾君渊拧着眉,表情有几分痛苦和隐忍。
“不可以,是爱我。”贺澄纠正道,喜欢和爱在他心里的比重是不一样的。
“嗯,爱你。”顾君渊回答。
贺澄亲了亲他的眉心,“你别皱眉。”
“好。”顾君渊
顾君渊从梦中醒来,额前带着被噩梦惊醒的冷汗,他察觉到腰上紧箍着的结实手臂,缓了缓心悸的心跳声,望着黑暗中模糊又熟悉的轮廓。
还好,还是贺澄。
【作者有话说】
好啦~he番外更完了哦!谢谢宝贝们的支持。
下一章是狗血be呀,宝贝们慎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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