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重生后被师尊攻了 > 70、一道无终
    于是,谢白榆喜提富丽堂皇的入门大礼包一个,不过这次凛乌没再给新学生讲述他的师兄们。


    ——谢白榆没问嘛。


    龙傲天是这样的,总有数不尽的隐藏惊喜等着他。


    谢白榆收获了超牛的裙带师门(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凛乌收获了不再不吉利的学生数目,两人都十分满意。


    谢白榆那双眼珠子转了转,闪亮亮地看着凛乌。


    “那我便可以一同入三思堂了吧?既然我如今已经是先生您的学生。”


    他有些激动,下意识用了在回春堂的说话方式,不过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凛乌自无不肯。


    虽然没想到凛乌干脆收了谢白榆做学生,但收了就收了,问题不大,不是收徒就行。


    于是珩澈不忘初心,适时开口,不急不缓:


    “如此……想必里面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了,谢师弟你就去我的位置吧。”


    那神情一整个就是善解人意,瞧不出半点瑕疵。


    谢白榆:“多谢…师兄,可那样的话我会不会太招眼了?而且,这样一来,师兄又当怎么办?”


    差点习惯性喊少君了,之前没跟这位少君了解过,没想到人还怪好嘞!


    只是对方身为帝宫少君,那位置实在是太靠前了啊……谢白榆觉得自己把握不住。


    珩澈心道你待会要是坐凛乌旁边去了那才是真的招眼。


    “师弟何必拘束于这些?只管坐那儿就是。”


    正当珩澈犹豫地在思索说出下文合不合适时,凛乌开口道:“不错,就这样吧,至于阿澈,可以待在我身边。”


    珩澈松了口气,目的达成,简直不要太顺利。


    那眉梢舒展的弧度都愉悦了几分。


    凛乌方才其实察觉到了珩澈的心思。


    ——放在平时,珩澈哪能对别人的事那样上心那样热诚?


    略一思索,凛乌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珩澈坚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谢白榆,这是由最表层可以看到的珩澈的目的。但其中必另有原由……珩澈没有位置后会怎样?


    毕竟是少君,自然不可能真的随便把珩澈往三思堂里一扔。珩澈本来就是离凛乌最近的那一批人,没位置后,只可能往里放而不是往外丢——也就是,往更靠近凛乌的地方安排。


    于是这便使珩澈的真正目的明晓了——离凛乌更近。


    那好办啊,凛乌就直接让人待自己身边来嘛,反正合情合理。


    察觉真相的不止凛乌一个,谢白榆在凛乌开口后就悟了。


    ——原来是先生和师兄在他面前一唱一和找正当理由腻腻歪歪。


    那他怎么能继续拒绝呢?当然是成全先生和师兄……不不不,师娘,是师娘。


    这次,谢白榆收获了最前排的座位,凛乌收获了一只总想要离他更近的白凤,珩澈收获了凛乌坐在身边的特许。


    他们三个都很愉快。


    ……


    当三人先后进入三思堂时,不少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啥情况啊?怎么帝君少君后头还跟了个三思堂的一阶学子?


    三思堂学子被分为九阶,各阶服饰有所差异,一阶是最低的,也就是才入学的那一批。


    当不少人陆续认出这就是近日那个破格准许入学的回春堂大比头名。


    叫啥来着?


    哦,好像是谢白榆!


    随后,他们更是看到,那个叫谢白榆的一阶学子径直坐在了少君的位置!


    ——啊!???


    短短几天,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少君失宠了?不对,少君这会儿还跟在帝君旁边呢!


    那便只能是谢白榆此子气运非凡了……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又暗暗转移至凛乌那边。


    帝君拿出了一个蒲团。


    又拿出了个软垫。


    这两样的外裹布料材质看起来都是比较平常的,主打一个舒适,而不是宝光炫目。


    但场上修为高的人并不少,总会有人隔着那层普通的布料看到其内里的玄机——全是被炼化过的固识养魂的珍贵材料。


    珩澈在凛乌身侧后方略后方一点坐下,凛乌见珩澈对那些材料没有任何不能适应的症状,这才放心地撤去暗里的神识探查。


    颜舒位于首排,坐得端方雅正,但终究是灵秀的少年气更胜一筹。他撇了一眼那软垫蒲团,习以为常甚至不以为然的神情让一旁的霜竹生出淡淡感慨。


    ——他这种在相阁打工养家的,和他身边这位纯粹来相阁体验生活的爷,还是不一样啊……


    比不得,比不得。


    虽说他贡献值要比颜舒多些,但珍宝什么的积累必不如颜舒。


    固识养魂的珍宝素来最是难得,那软垫蒲团里用的又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饶是他,也难免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可颜舒却是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


    怕是五大族都很难养出这般的人。


    从前颜舒还比较低调,估计是不想被元冬泽盯上,而如今,干脆双手一摊,把“没错我就是大牛关系户,超强超有钱的那种”贴脑门上。


    泯海果然丰饶啊……


    就是实在危险。


    所以他是真的佩服,帝君竟然可以从泯海捞出那么多宝贝。


    这些年见到帝君的次数并不多,故而他先前没怎么注意,如今回想起来,帝君所用之物就没一个是真的简单的……!


    他现在甚至怀疑,哪怕没有之前末劫之战的贡献值积累,帝君也可以凭私库轻松摁下昨晚在北辰拍卖会上的按钮。


    而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帝君的实力……


    看向凛乌的时候,他自然也看到了珩澈。


    少君……


    也很离谱。


    比帝君还要离谱。


    ……等等,少君那周身淡淡的玄妙之意是怎么回事??


    帝君不是还没开始讲嘛?就算已经开始了,这和少君的心境道途又能有什么很大关系?


    他周身那气场为什么像是在参悟一样??


    啊????


    ……


    珩澈现在比所有人离凛乌都要近,顿时,他感觉整个人都通明了不少。


    凛乌一头银发顺流而下,遮挡二三那微暗烟青色锦绣外袍上的松柏纹样。


    让珩澈恍惚的觉得,自己好像置身高山天河之间。


    其实也是,凛乌只需静静地坐在那处,便可以生出不似尘凡的缥缈来。


    毕竟他本就是曾经的神明。


    但在此刻,珩澈觉得凛乌也不像神明。他很难用任何一个词或者事物去描述这个他从始至终都在追逐的人。


    珩澈并不是没有见过神明,凛乌似乎是更不一样的,在凛乌身上,珩澈感受不到任何束缚,那是一种真正自由且自然的感觉。


    他是没有恐惧的,是不受拘束的,是无所不能的。


    只有先前那个时空不太一样。


    但这无所谓,什么样的凛乌都无所谓。


    凛乌……


    他爱他。


    这一执念仅三个字,却早已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他的全部。如今哪怕只是在心中默念凛乌的名字,他也会心动不已。


    或许……凛乌本身才是他真正的执念。


    瞬间,珩澈心中又通明了不少。


    他的道,是为执念。


    是……凛乌。


    此前不曾有听过以执念为道的。


    大部分人认为执念对修行不利,那是因为他们的执念与所行之道相背。而执念是自我内心放不下的,执念可强可弱,这股力量也可大可小。


    但执念往往不会弱到哪里去,一旦强大起来……或许其上限还未可知。


    故而,在人们眼中,与他们的“道”相背的“执念”就变得可怖起来了。


    不过珩澈认为,众界世人所谓“道”,实则不正是一个个相同或不同的念吗?


    那念头足够强大坚定,其人也就足够强大。都是求心罢了,只是世人命其名为“道”。既然“道”就是念,又何必当真将自己框死在几个命名之中?


    其他的念可以,执念自然也可以。


    如此一来,他修为的奇怪涨速也说得通了——他这道心,何其坚定。


    但珩澈没有发觉他的“道”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任何“道”都是两面的,有了这两面的存在,万事万物都会殊途同归。


    而执念,只会有一个方向。


    或许它还永远找不到终点。


    珩澈没有发觉。


    也可能珩澈不是没有发觉,是他根本不在意到底有几个方向、终点又在何处。


    因为这就是他的“生”。


    珩澈将凛乌望入眼中,对方在的那一刻,他便不再有迷茫和动摇。


    ……


    背后的注视让凛乌很难忽略,哪怕珩澈在他身后,而非是面前。不过他依旧从容不改地讲学,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他方明白,原来前几日晚上在锁虚山景轮峰上的飞云亭中,珩澈顿悟的,是执念。


    果然啊。


    会算的和他自己这种单单靠赌的,就是不一样。


    当真是,步步精妙。


    浅浅的青碧色灵力持续荡漾,润泽无数。


    ……


    一切都在午前落下帷幕。


    回宫前,凛乌将谢白榆叫来。


    谢白榆大大方方地行了个学生礼。


    “先生。”


    凛乌笑道:“怎么,如今又不演胆小了?”


    谢白榆无奈地耸耸肩。


    “先前是师父残魂教导说过刚易折。他已经死了很久了,门中如今的长老们那是见都没见过他,只听说过。虽说我算是个亲传弟子,但师父他老人家残魂指不定散成了多少,外头晓不得还有几十上百个亲传弟子。单凭着我是师父的徒弟,长老们可能会关照我一二,但并不会多么亲厚。”


    于是少年尽敛锋芒。


    在入门之初,凭借这一点,他确实少了很多麻烦。


    至于后来,虽说不需要了,但那时他已经习惯。且能逗得师姐师兄还有长老们开心,他觉得也是不错的。


    少年比凛乌矮上大半个头,说起这些时,眼中有几乎被掩盖的落寞。


    不论走到哪个世界的哪个地方,都不可能只有好人,也不可能尽是一帆风顺。尽管回春堂也是如此,但比起谢白榆曾经奋力才逃出的地方,已经好太多了。


    他没有道出那些曲折。


    “道足以忘物之得丧,志足以一气之盛衰。”1


    凛乌轻轻拍了拍谢白榆的头。“青松雪已销,莫再顾前朝曲挠。”


    谢白榆一怔,缓缓地睁大眼睛,看向凛乌。颤动的目光中有惊愕,更有难以言表的触动。


    凛乌什么都没说,但实则什么都说了。


    青松雪已销……


    他可以成为后盾和底气,而谢白榆,只管往前。


    “你是我的学生。”


    谢白榆低头看向那块储物佩,这是他的入门礼。


    更是他第二个家的门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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