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得寸进尺
派蒙诧异地看向花卷,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想要去蹲璃月的大牢了是吗?
花卷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飘了,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依旧用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表情看着魈。
实际心里一直在发虚,手心都在冒汗了。
魈沉默了两秒,大脑进入了宕机的状态。
花卷在说什么?
用嘴喂他?
用……用嘴?那不就是亲……亲亲吗?
真的……真的可以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魈满脸通红,迅速端起茶杯就一口闷了,茶杯被重重地放回桌面上,魈扭过头不作声,也不敢看花卷。
见魈喝完了茶,周身萦绕着的风元素也纯粹了不少,花卷这才舒了一口气。
看着魈毛茸茸的发顶,花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伸出手放在了魈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用哄孩子的语气柔声说道:“真乖。”
魈好不容易才冷却下来的脸又一次烧起来了,用力咬着下唇,两手紧握成拳。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花卷,然后又移开视线,低着头不再言语。
花卷被魈这泛着水光的一眼戳到了萌点,心像是中了一箭一样。
天……天呐!她在干什么!
花卷连忙收回手,飞速跑到了屏风后面,撑着桌子拍自己的胸口。
“花卷,你可真是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流氓啊。”花卷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可是魈的动作反馈又让她可耻地觉得愉悦。
花卷猛地拍了自己一掌,把脸埋进了两手间。
好……好变态!
派蒙则是有些慌乱地左顾右盼,一会看看屏风这边的魈,一会又看屏风后面躲着的花卷,只觉得气氛怪异。
花卷很快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从背包里拿出自己从荣发商铺买的材料,一一摆好。
过了好一会,在魈几乎要坐不住的时候,花卷端着一碟杏仁豆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还不忘给派蒙使了个眼色。
派蒙意会,点了点头,飞去了厨房里。
“你快吃吧。”花卷把那一碟杏仁豆腐递到了魈的面前,见魈面露疑惑,花卷想起书里的片段,轻咳了两声,手一招,豪横地说道:“你今后的杏仁豆腐,都由我包了!”
被她支开的言笑:?
魈:“……”
魈魈不理解,魈魈大受震撼。
见他还是没动,花卷眉头轻蹙:“你怎么不吃呀?是不饿吗?”
魈连忙摆手:“不是的,只是……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何突然要请我吃杏仁豆腐……”
“今天是魈的生日,当然要吃杏仁豆腐。”花卷一脸坦然。
今天是四月十七日,魈的生日。
花卷眨眼,拿起一把勺子放到了他的手边,“快点吧,我们一起吃!”
魈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一……一起?
看着桌面上只有一碟的杏仁豆腐,魈的脸上不自觉地飘起了红晕。
“不……不好吧……”
派蒙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端着一碟刚出锅的杏仁豆腐放在了花卷的面前。
花卷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不解地看向他:“啊?为什么不好?”
魈脸上的温度瞬间褪去,但很快又重新变红。
他……他误会了……
故作镇定地拿起了勺子,像平常一样舀了一勺嫩滑的菜肴,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看见坐在他对面的花卷突然就撂下了勺子。
魈的动作也顿住了,放下也不是,吃也不是。
派蒙连忙扯着花卷的袖子,问她怎么了。
花卷凑在派蒙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刚想起来,杏仁豆腐不是豆腐!!”
派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哦!杏仁豆腐不是豆腐!是一道甜点!
她们光顾着考虑字眼,忘记了这道菜本身并不是真的豆腐了!
那么就只可能是……
她对上花卷的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
派蒙挡着嘴巴,用口型问花卷:“那按计划行事?”
花卷沉重地点头。
于是,在魈的不解地目光中,花卷起身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勺子。
然后当着魈的面,轻轻吹了吹那勺冒热气的甜品,递到了他的嘴边。
她的笑容温柔,眉目轻潋,那清澈的眼眸望着魈,“吃吧,我喂你。”
魈:“!!”
璃月仙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他身旁的花卷,当下就想用风轮两立逃跑。
只可惜花卷眼尖手快,立马就摁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阻止了他。
“怎么了?”花卷故作可怜地看着魈,声音里透着委屈,“魈是觉得我做的不如言笑做的好吃吗?”
虽然面上楚楚可怜,但按着魈的手力道可不轻。
只是魈现在思考能力大幅度降低,并没有想到花卷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魈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螃蟹一样。
花卷还这么看着他,让他跑也不是,吃也不是。
“不……不是的,你做的……自然是好吃……”仙人结结巴巴地回答花卷,但就是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想逃跑,可是花卷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仿佛只要他消失在原地,她马上就会哭出来一样。
“可是你都没吃呀,你怎么知道好吃呢?”花卷的声音是故作的委屈,手顺势就握住了魈的手掌,眼睛像是一汪清泉,里头泛着水光。
花卷的勺子逐渐逼近,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红着脸视线乱飘的魈。
被她握着的手似乎轻颤了一下,魈的动作看起来也有些僵硬,可是他没有躲开。时不时瞥一眼花卷,在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又飞速移开眼。
双颊飞起红晕,那双璀璨的金瞳也闪过几丝羞意,咬着下唇,不断扭头想要避开她递过来的勺子,却又怕自己避得太明显,会惹她生气。
花卷感觉那只被她握着的手,好像绷紧了似的。
魈很紧张。这个想法在花卷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越是这样,花卷就越是觉得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些,再多欺负他一些。
于是,坏心眼的花卷再次开口:“那你为什么不吃呢?魈如果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魈还是在退,但神色有所松动。
花卷心思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又拐了个弯,软着调子,拉长了尾音,“真的不尝尝吗?魈哥哥——”
此话一出,魈整个人一震,像是触了电一般,不可置信地看向花卷,却在对上花卷的视线之后,被烫到一般,转而看向面前的勺子。
余光扫过桌面上,自己的手被花卷握着。
那只干燥的,温暖的,柔软的手紧握着他的手。
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块。
花卷眼瞧着魈纠结了好一阵,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垂下眼眸不敢看她,红着脸慢慢靠近那只勺子,颤抖着吃进了嘴里。
牙齿不慎碰到了勺子,花卷感觉到手中的勺子似乎抖了一下。
一旁的派蒙两手捂着眼,又悄悄打开几条缝隙偷看。
好……好刺激!
终于,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吃完了那一勺杏仁豆腐。心下松了口气,想着应该可以了。
但是花卷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任务还没完成呢。
她再次舀了一勺,轻吹热气,递到了魈的嘴边。
“再吃些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魈不敢与她对视。
魈只觉呼吸困难,赶忙扭过头,轻声道:“不必了。”
说话都放轻了声音,生怕花卷听了会难过。
但花卷是何许人也,她可是刚刚学习过怎么对待这一情况的人。
于是她抿着唇,眉头轻蹙,歪着头对上魈的眼睛,带着几分哀求,“魈,你真的不吃吗?我特意为你做的,还是说其实我做得不好吃,你……你讨厌我做的菜……”
她没把话说完,适当的留白才会让人生出想象。
魈原本通红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迅速冷却了下来,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你莫生气,我吃就是了。”
魈妥协得太快,低头把勺子含进了嘴里,吃下了那一口甜品,吃完后,还悄悄抬眼看着她,生怕她生气。
“我吃了。”
花卷在接触到魈的那一眼之后,原本要说的茶言茶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救命,这该死的罪恶感!
但是真的好想再继续欺负他啊啊啊!!
原来主动任务是的结果会是这么快乐的吗?!
她再次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当做掩饰,放下勺子,拿出了一方小手帕,凑到魈的面前,用手帕擦了擦他嘴角边并不存在的食物残渣,手指似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唇瓣,指尖触到一抹柔软。
花卷一愣,目光停在了魈的嘴唇上,然后飞速收回了手。
等魈又一次感觉大脑快要窒息时,花卷坐回了位置上。
她故作镇定地扬了扬手中的帕子,露出一抹浅笑,“小傻瓜,嘴角沾到东西了也不知道。”
小……小傻瓜?
魈的大脑顿时再次进入了停止思考的状态,脸是红的,脖子是红的,就连耳尖也泛着粉色。
然后慢慢低下了头,脑袋冒烟。
花卷朝派蒙递去一个眼神,派蒙立马轻咳了两声,尽职尽责地念着接下来地台词:
“我已经好久没见花卷这么笑过了,你是她第一个这么温柔对待的仙人。”
魈的脸更红了,脑袋几乎要埋到桌子上去了。
花卷忍不住唇角微扬,小指无意识的曲起,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魈仙人,真的好可爱啊。
耳边响起了「叮咚」一声,面前出现了显示任务已完成的面板。
“一份美梦ꔷ已完成……”
第62章 护身符
花卷和派蒙交换了眼神,确认花卷完成了任务后,派蒙忍不住开心的拍了拍小手。
太好了!果然抄作业真的有用!
伯母万岁!绿茶老板和小娇妻万岁!
任务完成了,加上魈现在看起来就像发烧了一眼,有种只要花卷碰一下他,他就会漏气爆炸的感觉,花卷也不好再逗他。
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两掌合拢,递到了魈的面前。
在魈探究的目光中,花卷两手摊开,将礼物展现在了魈的面前。
是一枚护身符。护身符是一枚小小的,红色锦囊装着,锦囊上有祈福纹饰,锦囊中间是白色的,上面绣了四个娟秀的字:平安喜乐。
世界上祝福何其多,唯有这四个字,花卷觉得最适合魈。
平安,喜乐。
“这是我在稻妻鸣神大社求来的护身符,已经拜托神子施加过祝福,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上面的字是我绣的,还特意找托马学了针线活呢。”
少女笑起来时眼睛弯得像是月亮,里面盈满一池星河,颊边是浅浅的酒窝。
她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魈,眸光轻盈,定格的画面只有魈,“魈,生日快乐。”
“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少女看着魈,看得仙人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像是久居海底的游鱼跃出水面,又像是夏天绽放的第一朵荷花,更或者时他诞生于世时所见的,第一缕初升的朝阳。
晨光破开黑暗,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与怯意。
魈伸手接下那枚护身符,动作又慢又轻。
将护身符握在手心里,却又害怕太用力会弄坏,虚虚地握着,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护身符上流淌着神力,在魈握在掌心的时候,一阵暖意将他包围萦绕。
他认真地向花卷道谢,“多谢。”
“不客气。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花卷一手托着脸颊,脑袋歪向一边,笑眼弯弯,“谢谢魈的存在,谢谢你愿意来到这个世间。”
“谢谢你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才能遇见你。”
魈原本觉得,他为罪恶之身,又身负业障,合该消散于世间。
是帝君的救赎和契约让他还存在于世上,终日流连于战斗,等着哪天为守护而死去。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活着,才有人会提着灯来寻你,为你照亮无边的黑夜。
活着,才可以遇见她。
魈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酸涩,像是被温水包裹着,胀胀的,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
“我……”他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时间失了言语。
花卷不在意,她又和派蒙一起钻进了屏风后面,过了一会,魈闻到了烛火的气息。
她先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笑看着他。等她慢慢挪出身体,和派蒙一起捧着一个蛋糕走了出来,蛋糕上还点着一根蜡烛。
现在是白天,烛光不显,只有小小的一团光芒。
花卷将蛋糕放在魈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语气轻快,“生日当然会有生日蛋糕,许愿后吹蜡烛就会实现。”
她坐在了魈身旁的位置,催促着,“魈,许个愿望吧。”
魈愣愣地看了花卷几眼,又对上派蒙期待的视线,最后目光落在了蛋糕上那根蜡烛。
跃动着的火苗,不断融化着的蜡烛。
“许个愿望吧。”少女清脆的嗓音在他耳边响着。
鬼使神差的,魈闭上了眼睛,认真地许下了一个愿望,然后吹灭了那支蜡烛。
在火苗被吹熄的下一秒,响起了花卷和派蒙的掌声。
“好耶,祝魈生日快乐……”派蒙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泼。
花卷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凑近了魈,笑着问道:“魈宝许了什么愿望呀?”
“愿望?”魈无意识地呢喃着,却在注意到花卷的靠近后,一时没了声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那双璀璨的金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羞怯。
花卷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只是好奇地看着他,还歪了歪头。
“我……”
还没等魈开口,派蒙就给了花卷后脑勺轻轻的一掌。
“花卷你是笨蛋吗?愿望当然是不说出来才会实现呀,只有在心里许下的愿望才会被神明听见的。”
“你让魈说出来的话,那万一实现不了了怎么办?”
花卷愤然回头,捂着后脑勺瞪了派蒙一眼,张牙舞爪地要去捏她的脸蛋。
“派蒙!!”
魈看着和派蒙追逐打闹的花卷,他垂下眼帘,掌心里躺着的红色护身符上,他的指尖划过绣着的「平安喜乐」那四个。
然后默默握紧了手心里的那一枚护身符。
愿望?
在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他脑海里只划过了一个念头:若世间真有能聆听愿望,实现愿望的神明,那么他的愿望是——
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菲尔戈黛特从柜台后走出,看了里面一眼,当即愣住。
在她的记忆里,这位仙人守护着荻花洲乃至璃月境内,向来冷心冷情,不苟言笑。唯有在花卷的面前会失态些,却也依旧不好接近。
可是此刻,她看到的仙人却是微笑着的。
他看着那位捏着小精灵脸颊打闹的少女,微笑着,眼神温柔。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菲尔戈黛特连忙回到柜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魈目光落在花卷的身上。
他的愿望是——能与她一起,春去夏来,秋辞冬至,岁岁又年年。
……
魈的生日之后,花卷又继续过上了测算数据和完成委托的枯燥日常。
那几位执行她委托的冒险家将收集到的数据传信给她,花卷则是将数据套进模型里去测算。
好在最近的日常任务里没有遇到「飞雀扰剑意」这个委托了。
要不然花卷估计自己可能会当场爆炸。
这天,花卷像往常一样,在测算过数据之后,两眼发黑的踏出了家门,派蒙跟在她身边陪她去做委托。
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璃月的冒险家协会,凯瑟琳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风雨无阻。
“向着星辰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花卷随手接了四个委托后就离开了。前三个都很常规,守护地脉镇石、破坏丘丘人的水上作战训练、阻止丘丘人运输物资的危险运输。
只是第四个委托是她第一次见的,是望舒客栈挂的,名为「不速之客」。
“奇怪,我记得之前望舒客栈挂的委托都是叫「花洲有客栈」的呀,今天怎么变了?”派蒙摸索着下巴思考。
花卷摇头,“不知道。可能这次的委托和之前的除魔委托不一样吧。”
奇怪归奇怪,委托还是要做的。
委托是望舒客栈的另一位老板淮安发布的,依然是拜托冒险家去清除荻花洲附近的魔物。
“最近地脉活动异常,涌现出了不少魔物,闹得最近客人觉得非常不安。所以在冒险家协会挂了委托,旅行者,我已经将魔物的营地在地图上标出来了,就麻烦您了。”淮安递给花卷一张地图,“您放心,报酬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花卷接过地图看了看,就在望舒客栈对面的湖心岛上。
花卷直接就从露台跳了下去,展开风之翼飞往魔物营地所在的地方,派蒙「哇呀」叫了一声,连忙跟上花卷。
距离并不算远,等花卷落地时,营地里满是已经倒下的丘丘人,地上有战斗过的痕迹,还有一把丘丘暴徒遗落的巨斧。
“诶?又是哪位好心人已经解决了这个营地吗?”姗姗来迟的派蒙看到这一幕,自然就联想起了之前她们在璃月做委托时,有几次在荻花洲的除魔任务都是已经被解决了的。
到底是哪位好心人这么善良?
花卷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这次不会是除魔委托呢,结果还是一样。”
“那我们要去回报淮安吗?”派蒙问。
“在营地周围查看一番吧,之前都是直接回报。但过两天就又有魔物出现了,也不知是不是丘丘人的计谋。”花卷摆了摆手。
在营地里转了一圈,确认这些丘丘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之后,花卷用剑结束了它们的痛苦,丘丘人消散在了一片灰烬中。
这时,派蒙发现地上有作战的痕迹,连忙喊花卷来查看。
两人循着痕迹来到了另一处湖心岛,那里也有一个丘丘人营地。
与此同时,营地里还站着一位刚刚解决完魔物的身影。
“魈?”
花卷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
魈听到声音后,身形一僵,回头朝花卷看来。
“魈,你怎么在这里?”花卷环视了营地一圈,恍然大悟,“所以那个营地的魔物也是你消灭的?”
魈双手环胸,道:“路遇魔物,随手除之,这一带不太安宁,你怎么会在此?”
花卷眨眨眼,拿出淮安给她的地图,“做委托呀。”
电光火石之间,花卷悟了。
“所以之前几次,我遇到的除魔委托,都是你解决的。”
她两手握着魈,语气激动,“原来你就是那个好心人!”
魈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只……只是随手而为罢了……”
“魈!”花卷认真地看着他,真挚地说道:“我要给你颁发一面锦旗!”
“内容我都想好了,就写「邪祟魔物惧英雄,璃月人民好帮手!」”
原来如此,如果是魈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她就说怎么会有人顺手解决了魔物还不去领委托,便宜了她捡漏。
哪有什么好心人,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魈在扫黑除恶罢了。
第63章 炸毛
花卷是个行动派,当天就回璃月港订了锦旗,然后披着夜色杀到了望舒客栈,说什么也要给魈挂上。
魈多番推拒,却又在花卷一波又一波的夸赞中红了脸,等他反应过来时,花卷已经帮他把锦旗挂在了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上。
甚至还邀请了路过此地来喝杯茶的钟离上来观赏,拉着钟离又是一波又一波的赞扬,听得魈面红耳赤,不好离开,却又不好接话。
“魈确实是年少有为,护卫璃月的英雄。若无他镇守此地,怕是魔物横生,疫病横行,难见今日盛况。据我所知,还常帮助在山林间迷路和受到魔物袭击的行人与孩童。”钟离缓缓道,“当的上是「璃月人民好帮手」一称。”
花卷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我也觉得。站在阴影之下守卫着这个国度,我还听北斗说,海灯节时返航,夜色之下,在孤云阁的山顶上见到一抹身影,想必是魈在守护着璃月港的万家欢乐,魈真的是璃月的英雄。”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魈,却见魈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脑袋冒烟。
……
想起学院庆典快到了,花卷打包了行李,告别在璃月的朋友们,带着派蒙又回了须弥。只是这一次她没在化城郭落脚,而是直接去了净善宫找纳西妲。
“我绝对不会占用你过多的地方的,只要给我一个小角落放置尘歌壶就好了,我住尘歌壶里,学院庆典结束后就走。”
花卷双手合十,朝着纳西妲鞠躬,“拜托了,纳西妲,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她,真的,不想再吃毒料理了!
纳西妲眨眨眼,手指在脸颊边点了点,道:“可以的哦,花卷在这住多久都没问题,只不过……”
花卷抬头:“只不过?”
“只不过学院庆典被推迟了。”纳西妲将刚刚的话补完,“教令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本次的三场比试中有一场的题目泄露了,紧急商量替换内容,加上准备也需要时间,因此延后到了下个月。”
纳西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比枫丹卖得最好的墩墩桃口味水果糖更甜,“那这段时间里,花卷就住在这里吧,我会好好监督你完成论文的。”
花卷:“谢谢。”
草神亲自上阵指导她写论文,她可真有面子。
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声,紧接着响起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哦?有人毕业论文还没写完?真是可怜啊,一年多了还没毕业。”
花卷面无表情地回头,对上流浪者那张绮丽精致的脸。
模样精致人偶少年倚着墙,双手环抱着手臂,头上戴着那顶帽子,眼尾上挑,嘴角微扬,见她看来,眼里的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
“其实也还好吧。”花卷挤出一个笑脸,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单纯,“听说阿帽同学还是今年的因论派代表?啊,提前祝贺阿帽同学有个好的发挥呢。”
“别叫那个名字。”流浪者神色不虞。
这名字是小吉祥草王报上去的,被一直沿用至今,花卷每一次调侃都要提起。
“为什么不呢?”花卷三两步上前,走到了流浪者的面前,将魔爪伸向了流浪者的脸,“阿帽这个名字多可爱呀,多适合你呀。”
手上柔软的触感让花卷一愣。
往常她想要捏他脸的时候,流浪者可都是退避三舍,恨不得离她二十米远的,今天居然让她得逞了?
心里虽然疑惑,但是花卷的手却非常诚实地多捏了两把。
“你……觉得我可爱?”流浪者任由她造作自己的脸,关注点却在花卷刚刚说的话上。
“对呀,多可爱。”花卷笑眯眯地说道,“不说话的时候超可爱的好吗?”
流浪者顿时脸就黑了。
“看到你们好好相处我就放心了。”纳西妲在一旁宽慰地说道。
这两人每次见面就互呛,虽然花卷屡败屡战乐此不疲,但能友好相处就更好了。
结果花卷和流浪者同时转过头看向纳西妲,异口同声地开口:“谁要和他/她好好相处啊?”
话刚落音,两人皆是一愣,又同时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对方。
“你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流浪者。
花卷再捏了两下:“呵呵,就不。”
纳西妲和派蒙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说起来,花卷你有听说之前的传言吗?”纳西妲想起了前不久在各国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
后来好像是因为璃月和稻妻向枫丹发文询问,《蒸汽鸟报》紧急加印一刊澄清,上面写着会根据两位当事人的要求确认是否追责,谣言才遏制了。
“传言?”花卷有些茫然地摇头,“须弥又有什么新的传言吗?”
流浪者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饶有兴味的看花卷,“哦?你不知道?璃月的政治家们没和你商量吗?”
“啊?”花卷更加一头雾水,托着下巴回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想起来凝光好像问过她一件事。
“之前凝光确实是有问过我,如果有人造我的谣,能抓到对方的话,我会怎么处理。”
流浪者追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当然是让他蹲大牢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总之造我谣言的人我觉不放过。”花卷双手叉腰,“我回答完后,凝光说了一句好,然后就走了。”
“所以,是有什么谣言吗?”
“那个传言可有意思了。”流浪者勾起唇角,眼中兴味更甚,还夹杂着几分嘲弄。
少年的嗓音懒洋洋的,“小道消息说,你结婚了——”
“哈?!”
花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退了两步,眉头几乎要拧成麻花。
结婚?结婚?结什么婚?和谁结婚?
这传言和之前造谣赛诺出轨家暴隐婚有什么区别?
不会觉得很离谱吗?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她结婚了?
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他们会传出这么离谱的小道消息?
野史也不能这么野吧?
难怪之前胡桃和香菱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敢情只有她这个泡在圣遗物秘境里好几天的当事人不知道自己结婚了是吧?
“结婚?和谁?”花卷狐疑的抬眼看向流浪者,“不会是和你吧?”
流浪者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脸一黑,整个人都炸毛了。
“你的想象力别太丰富了,谁要和你有牵扯?”流浪者的声音都不自觉高了一度,带着轻嘲,“和我无关,你别碰瓷。”
他撇过脸不再看花卷,却在对上纳西妲洞悉一切的眼神时,小声的的「切」了一声。
“这太离谱了。”花卷捂着脑袋,“所以传说中我和谁结婚了?”
“是稻妻社奉行的神里先生哦。”纳西妲回答了她的问题。
“绫人?”花卷只觉得荒谬得离谱,“我只是和绫人一起逛了个街买了件衣服看了个表演吃了个晚餐,到底为什么会传成我们结婚了?”
派蒙两手捂着嘴巴,错愕地看着她,“你们那天居然干了那么多事?”
流浪者又是嗤笑了一声,“逛个街买个衣服吃个晚餐?这不就是老夫老妻的做派吗?”
花卷立刻就瞪了他一眼。
“我和那么多美女姐姐都一起逛街买衣服吃饭看表演,那我得多少老婆啊?你别忘了我和你也逛过街吃过饭!怎么?你也是我老婆吗?”
流浪者一噎,回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花卷气急,“你走什么啊?不就问了句「你也是我老婆」吗?”
流浪者脚步一顿,回头瞪她,“谁是你老婆?别乱叫!!”
“你凶我干什么?你不是我老婆那我是你老婆行了吧?!”
花卷此时已经完全被气上头了,说话不过脑子。
流浪者略凶的表情一下就僵在了脸上,瞥了气呼呼的花卷一样,转身走得更快了。
“别急别急。”纳西妲上前拍了拍花卷的手,眼睛弯弯,“现在传留言的那个商贩已经被判刑了,还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大人亲自宣判,送入梅洛彼得堡时,也是那里的典狱长亲自收押的呢。”
花卷还是气鼓鼓的,派蒙也是。
好生气!花卷明明说是去完成任务,让她乖乖在旅馆里等她,结果呢?
她在旅馆里等了一天,人都要饿晕过去了,才堪堪等来她打包回来的晚饭。
她呢?她一天过得那么充实,逛街买衣服看表演还一起吃了个浪漫的晚饭!
派蒙非常生气!
既然学院庆典延迟了,那花卷觉得自己回须弥不能白回。除了往来于沙漠和须弥城之间,除了雷打不动的去往冒险家协会接委托,花卷还去敲开了艾尔海森的家门。
她特意挑了非工作日来的。
轻叩几下房门,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艾尔海森。
花卷也开门见山,直接问:“卡维在吗?”
艾尔海森看了她两眼,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花卷连忙又继续敲门,一边敲门还一边认错:“艾尔海森!对不起!”
“书记官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开开门吧,求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当着你的面提起别的男人……”
艾尔海森的房子靠近教令院,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学者们都自觉地放缓了脚步,竖起耳朵听花卷说的话。
眼见又要新的谣言诞生了,艾尔海森这才打开门。
一打开门,花卷一个飞扑,扑进了艾尔海森的怀里,连带着艾尔海森都踉跄了几步退进了房子里。
花卷抬脚就把门给关上了,断绝了艾尔海森会把她推出去的可能。
艾尔海森垂眸看着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的花卷。
“你放手。”
花卷紧了紧手臂,“我不。”
第64章 尘歌壶订单
艾尔海森眯着眼,话里带着几分威胁,“你真的不松手?”
花卷再次收紧手臂,脸贴得更紧了几分。因为脸埋在艾尔海森的胸前,声音闷闷的,“绝不。”
才不松手!要是又被关在门外怎么办?!
艾尔海森还没说什么,突然响起的噪声吓了两人一跳。
“哐啷——”
艾尔海森和花卷循声望去,见地上掉落了一个碟子,碟子还在地上打着转,装着的水果散落一地,还有两颗泡泡桔滚进了沙发底下。
从厨房走出来的卡维手上还保持着端盘子的动作。
但目光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
卡维一副——“外出打仗多年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老婆和好兄弟在一起了”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人撞在了墙壁上,颤抖地指着艾尔海森。
“你居然……”背着我偷偷上分?
艾尔海森原本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面不改色地伸出手,虚虚地揽在花卷身侧,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一样。
挑衅地看了眼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卡维,“水果你掉的,记得打扫。”
卡维瞳孔地震。然后转身跑回了房间,猛的将房门关上了。
花卷也知道卡维是误会了,赶忙想要去追他解释清楚。
在她刚打算松手时,艾尔海森却握住了她的小臂。花卷抬头看艾尔海森,目光里带着询问。
“想清楚。”艾尔海森声音清列,不疾不徐,是他一贯来的冷静,“松手了可就不能抱了。”
花卷:……可恶,被拿捏了!
看了眼卡维紧闭的房门,又感受了一把手上肌肉紧实的触感,花卷纠结了一会,咬牙松手了,选择了敲卡维的房门解释清楚。
她来找卡维可是有正事的。
艾尔海森的豆腐以后肯定还能再吃!
艾尔海森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垂眸敛去眼里的思绪。
看来他的身材还是不够有吸引力,没能留住她呢。
“卡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花卷轻敲着卡维的房门,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那冷冰冰的视线,花卷不自觉地抖了抖。
尽力忽视来自身后的视线,花卷继续敲门,放柔了声音,像哄孩子一样劝说着躲在房间里的卡维,“卡维,我是来找你的。”
下一秒房门就打开了。
花卷举起的手正要落下,迎面对上卡维那种恍若天使般俊美的面容,眼看即将要敲在卡维的鼻梁上了,花卷连忙刹住了车,讪讪收回手。
“所以,你是来找我的?”卡维双眼放光地看着花卷。
花卷被卡维吓了一跳,愣愣地点头,“是、是啊。”
卡维原本带着委屈的眼眸骤然有了光彩,踏出一步,张开了双臂,满脸期待。
“来吧。”
艾尔海森一脸警惕地看着卡维。
花卷:“来什么?”
卡维一脸无辜,“拥抱啊。你刚刚不是抱了艾尔海森吗?”
花卷:“不,我不是来找你拥抱的,我是来找你搞装修的。”
卡维:“嗯??”
……
“所以,你是为了装修尘歌壶才特意来找我的吗?”卡维两手交叠托着下巴,红色的眼眸像是最名贵的红宝石,随着他轻眨眼睫,细碎的柔光散落在他的眼里,美得不可方物。
花卷握着他的手,满脸真挚,“是的,请放心,我一定会按市场价付你报酬的。”
“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啦……只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装修尘歌壶呢?”
“我是打算过生日的时候邀请大家一起去作客啦,去年海灯节的时候邀请大家来,壶里的装修太简陋了,感觉对不起大家。”花卷的声音越说越小。
“卡维,你是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是妙论派的天才,能造出卡萨扎莱宫这个奇迹,你一定可以帮我好好打造尘歌壶的,多少摩拉都没关系,我可以挣。”
她紧握着卡维的手,鞠躬道,“拜托了卡维,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不……不用这样啦。”卡维赶忙拉着花卷坐下,并毫不犹豫地揽下了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
“真的吗?那太好了!”花卷抬头,迅速拿出通关文牒交给卡维,“多谢,你真是好人!我一定订做一面锦旗送你!”
“倒、倒也不必……”
花卷非常利落地拿出一张北国银行最新推出的卡片递给卡维,“这是北国银行最新推出的一种卡,储蓄者将一定数额的摩拉存进银行后可以领取一张,每张都有独立的密码,这张卡片的额度是一百五十万摩拉,我最近的积蓄,五十万摩拉是定金,一百万摩拉是你用于购买材料的费用。”
“不够摩拉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好好打工的!”
“不不不。”卡维赶忙把卡片塞回花卷的手里,“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为什么不能?这是我的委托呀。”花卷二话不说把通关文牒和卡片都一并塞进了卡维的衣兜里。
卡维不肯收下,忙伸手要将卡片拿出来还给花卷,花卷一着急,握着卡维的手腕,钳制着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卡维是货真价实的文弱的学术分子,力气虽然不算小,但完全比不过花卷这个提瓦特战力天花板,被花卷按压在沙发上,反抗不得。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金发垂落在身侧,比许多女士还要白上几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粉色。
翘而卷的睫毛颤动着,红宝石般的眼眸中光华流转,隐隐透着几分羞怯,却又再纠结了一番后,放宽心态,一副任由花卷摆弄的样子。
花卷人往前倾,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卡维的脖子上,衬得他愈发的白。
花卷:……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要对我的室友做什么?”艾尔海森冷不丁的出声,手落在花卷的肩上,语调毫无起伏,却让花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艾尔海森的手是凉的,放在花卷裸|露着的肩膀上,指腹上的薄茧划过她的皮肤,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
“想来叫风纪官进来把你抓走,应该算得上是人赃并获吧?”
花卷意识到自己这姿势不太对,当即松了手,飞速退至厨房的位置,深深地朝卡维的方向鞠躬。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请不要叫风纪官来,我论文还没写完,我还没有毕业,我不想坐牢!!”
卡维连忙坐好,捋了捋有些凌乱的衣服,顺便瞪了眼艾尔海森,清了清嗓子,连忙道,“没……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听艾尔海森这家伙瞎说。”
花卷这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要不然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卡维:“不至于!!”
花卷和卡维商量着尘歌壶里的装修风格,两人聊着聊着,花卷当即拿出自己的通关文牒。
然后两人捏着通关文牒就进了壶里,留下艾尔海森一人在沙发上,屋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书记官冷笑了一声,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书,坐姿端正地翻阅了起来。
尘歌壶内自有一番天地,不同的洞天有不同的景象,非常神奇。
现如今是花卷最喜欢的海岛洞天,有明亮的太阳和无垠的蓝海,以及一大片沙滩。
“你有什么要求吗?”卡维掏出了他的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花卷在看到笔记本时,眼神有所触动,想起了妈妈留下的笔记本和纳西妲的话,原本高涨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有几分沉重。
对上卡维关切的目光,花卷甩了甩头,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卡维听。
卡维手上飞快地记录着,但还是被花卷的要求给震撼到了。
“这……这想法非常大胆,可能会有些难办。”建筑师皱起了眉头,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让人心动。
即使是花卷这种混迹于各种高颜值人群之间,见惯了各种好看的脸的人,也依然忍不住赞叹造物主对于卡维的偏爱。
和绫人一样,都好好看!!
“所以只有你能完成。”花卷手握拳头给卡维打气,“毕竟你可是卡维呀,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少女眼神清亮,颊边是若隐若现的酒窝。海风吹来,黑发随风飘动,原本梳整齐的头发被风吹乱了。
卡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带起一缕她垂落的长发,顺着捋到了她的耳后。
对上少女略带疑惑地眼神时,卡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忙收回了手。
手握成拳藏在身后。却不知为何,触碰到她耳朵的指尖一直在发烫,烫得他心尖颤动。
“怎么了?”她微微歪着头看向他。
卡维突然发现,好像在和他说话时,花卷的声音总是又轻又软,态度比在和其他人交往时会温柔上几分。
“没……没什么。”卡维悄悄捻了捻一直发烫的指尖,唇角微扬,眉目温和,“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花卷眨眨眼,脸上笑意更甚。
她迎着风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着无形的海风。
“怎么会呢?”她回过头看卡维,整个人逆着光,“是我坚信着,卡维一定可以。”
“你可是最最最伟大的建筑师呀。”
海风明明是轻柔的,卡维却无端觉得有一阵风呼啸而过。
第65章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花卷把尘歌壶的坐标暂时设置在了净善宫,每天晚上都回壶里住。
主宅里空落落的,她只简单购买了些家具放在屋子里,什么装饰也没有。
花卷正在浴室里洗澡,派蒙窝在房间里看小说,她已经把《绿茶老板爱上我》这本看了一半了,现在正是高潮部分。
“天呐天呐,伯母实在太会写了,怎么能写出这么抓人的剧情?”
每次男女主感情拉扯的时候,派蒙总是忍不住一边嗑cp一边嘀咕着,眉飞色舞的。
【“所以,这礼物是特意带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人都有的?”男人垂着眼眸,手中把玩着她送的礼物。一个精巧的摆件,价值不高,重要的是送的人是谁。
她笑笑,“此次旅行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呀,毕竟这是说好的嘛。老板,您不喜欢吗?”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原本饶有兴致的模样被一阵冷意覆盖。
他撂下手中的摆件,整个人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抬眼看着面前的她,修长又直接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看得她心里发颤。
“我就知道,若不是别人挑剩下的,也不可能给我。”男人笑了一下,看起来有几分悲凉。
她紧紧攥着手,但面上依然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被动摇。“老板您说笑了,大家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何来挑剩下一说?”
男人眼眸神色涌动,他抿着薄唇,俊如天神般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
那双眼里带着三分哀求,三分痛苦,三分挣扎还有一分自嘲,牢牢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底。
她眉眼瞬间冷了下来,声音比至冬千年不化的雪原更加寒冷。“我说过了,我们绝无可能。”】
“派蒙,你在看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像变态?”
派蒙看得正上头,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整个人一颤,手中的书想也没想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去。
“啊啊啊!”
花卷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裙,头上盖着毛巾,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接下了派蒙扔过来的书,狐疑地看着派蒙。
“你叫什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才……才没有呢!”派蒙为自己辩解,飞过来就要抢花卷手上的书。
花卷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捞过派蒙,把她按进了被子里,坐在床上翻看起了这本书的剧情。她只看过男主喂女主吃饭那段,别的都不怎么记得了。
【男人衣襟敞开,露出了健硕的身材。紧实的肌肉,劲瘦的腰,完美的八块腹肌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清晰,带着几分勾人触碰的欲色。
她手上触碰到的胸膛炙热而结实,烫得她手发软。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手掌。
手被温热所包裹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失去控制了!他微微勾唇,“女人,对你所看到的一切还满意吗?”】
看了几页,感觉没什么意思,加上派蒙一直挣扎着,在被子里吱哇乱叫,花卷也就放她出来。
把书还给派蒙,花卷继续擦头发。
“可恶啊,你是不是想闷死派蒙?”派蒙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刚露头脸上就被盖上了一本书。
她拿下书想找花卷算账,却见地上掉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屋子里哪还有花卷的身影。
“诶?”派蒙四下看了一圈,确认花卷是突然消失了。
“又是任务啊。”派蒙嘀咕着拿起书,“那我继续看好了。”
……
落到荒郊野外时,花卷还保持着擦头发的姿势。脚下扎人的草地告诉她这不是幻觉,夜晚的风带着舒服的凉意,水珠顺着发梢滚落,滴在了她脖子上,吓得花卷瑟缩了一下。
花卷一抬头就看见了任务面板,这次依然闪烁着白色的光,在夜间格外清晰,上面是黑色的文字。
「任务ꔷ晨曦之火」之「灼热的气息ꔷ已开启」……
【提示词:“包扎”】
【温馨提醒:此前任务完成过程过于被动,请积极主动完成!】
花卷只觉得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又来了,不分青红皂白,不管场地和时机的突然传送。
拜托,她还穿着睡衣啊,连鞋子都没穿就把她传送过来了,就不能多等两秒让她穿上鞋子吗?歹毒的任务!
还有……
她盯着提示词眯起了眼睛。
包扎?给谁包扎?她也没受伤啊,包什么?
当务之急是快些完成任务,这样才能传送回去。要不然按照强制完成任务这条来看,她估计就得留在这了。
花卷迅速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此时夜色正浓,四周寂静,只有动物跑动时发出的声响,还隐隐能听到狼啸。树木是蒙德特有的树种,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花卷上前,毫不犹豫地捡走了地上的松果,放进背包里准备做菜用。
能肯定这里是蒙德,但不太能确认具体是哪里。
草地有些扎脚,但花卷顾不得许多,她打开元素视野探查了一番周围,发现有个方向火元素异常浓烈。
她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战斗的声音就顺着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还有怪物的嘶吼声一同传来。
有人在清剿魔物。
这个点在蒙德城外,而且还是使用火元素,想也知道会是谁。
虽然穿着并不太方便,但作为战力爆表的旅行者是不会被着装所束缚的。
花卷召唤出无锋剑,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
离她被传送的地方并不远处,双手持剑的男人重重地朝着丘丘暴徒挥出手中的大剑——狼的末路。
火光顺着大剑的轨迹亮起,大剑所过之地都会带起一阵火元素,草地燃烧了起来。
丘丘暴徒从地上挖出一只雷史莱姆,斧子在史莱姆身上擦了擦,带着紫电的巨斧朝着迪卢克砍去,迪卢克举起大剑格挡。
“叮——”
清凌的一声回响,听的人牙齿直发酸。
丘丘暴徒嘶吼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但被迪卢克轻易地挡了回去,同时举起大剑,动作丝毫不因剑重而有所迟疑,快速洞穿了丘丘暴徒的身体。
就在大剑穿过丘丘暴徒身体的那一秒,藏在暗处的火系深渊法师的咒语已经吟唱完毕,迪卢克的四周突然出现三个召唤物,齐齐朝他喷出火焰。
迪卢克迅速抽出大剑,一脚踹开已失去生机的丘丘暴徒,人向后略去,躲过了召唤物喷出的火焰。
还没等他站稳,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迪卢克低头看了一眼,衣服被一道火刃隔开烧灼了,手臂上多了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迪卢克面色不变,脚尖轻点,人腾空掠起,这一次大剑并没有带动火元素,而是直接砸在了深渊法师的护盾上。
大剑的重量不轻,迪卢克的手劲也是,这一剑砸下来,深渊法师的护盾上登时就有了裂纹。
深渊法师倒也不急,嘿嘿笑了两声后,召唤物又出现在了迪卢克的四周,将他包围了起来,并喷射火焰。
迪卢克来得及躲闪,等他后退半步躲过火焰攻击时,深渊法师迅速往后逃去,速度极快。
迪卢克攥紧了大剑,刚想动身去追击,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数道风刃从少女的掌间飞出,一道不落全打在了深渊法师的护盾上,护盾顷刻之间碎裂,碎片炸开落在草地上,火焰横生。
花卷刚到时就看到迪卢克躲开攻击,深渊法师借机逃跑,她立刻闪身去追。
花卷如今能够使用风元素,速度也快,眨眼间便追上了没了护盾的深渊法师。
深渊的力量让她作呕。花卷手起剑落,非常干脆地就把它解决了。
战斗和火光引来了新的敌人,又是一批丘丘人和暴徒出现,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
花卷虽然不畏惧战斗,但还是忍不住想:灼热的气息……指的是一起打架吗?
不过情况不容她多想,丘丘人和丘丘暴徒已经举起了武器冲他们进攻。
“在此,宣判!”
随着迪卢克的声音落下,一阵刺眼的火光亮起,火焰中是涅槃而生的凤凰,卷席着迪卢克面前的丘丘人而去,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它们身上的黑气,燃烧着它们沾染了深渊气息的灵魂。
“随风而去吧!”
挟着火元素的风龙卷出现,巨大的吸力将周围的丘丘人都卷了起来,等到龙卷散去,丘丘人跌落在地,也随着风消散,留下闪着光的面具。
剩余两只丘丘暴徒怒喝了一声,提着斧子就朝花卷和迪卢克而去,眼睛猩红,像是前来索命的厉鬼。
两人默契地背靠着背战斗,同时举起手中的剑挡住攻击,身形灵巧地闪到了丘丘暴徒的身后,利刃刺穿了丘丘暴徒的腹部。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些麻烦后,花卷长舒了一口气。
迪卢克收回大剑,一步步走到了花卷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眼神略过花卷的衣服,眉头一皱,“还穿成这样子?”
不怪得迪卢克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花卷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出现在野外。
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裙,只有两根细细的肩带挂在肩上,露出大片的肌肤。
肤色在夜间白得晃眼,精致的锁骨下是被裙子包裹的曲线,若隐若现透着春光,还带着湿意的黑发垂落在身前。
白生生的脚踩在草地上,被灼烧过的灰烬弄得有些脏。
脸上因为刚刚的战斗而有些红晕,隐隐喘着气,偏偏眼神又分外无辜。
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刚刚洗过澡。
花卷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今天看的小说里的内容,里面好像也有类似这样的对话。
于是她脑一抽,直视着迪卢克的眼睛,红唇清晰:“男人,对你所看到的一切还满意吗?”
第66章 因为你在这里
“男人,对你所看到的一切还满意吗?”花卷抬眸看着迪卢克,学着小说里的男主勾唇一笑。
话说那个男主的眼神是什么样来着?
三分冷漠三分轻嘲三分了然还有一分欲望。
花卷试着脑补了一下这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很遗憾,她虽然脑洞大,但想象力并不支持她的脑补出男主的眼神,她自己也无法具象化的表达出来。
笑死,到底什么人的眼睛里能有这么多情绪。
迪卢克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花卷对上迪卢克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就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救命,小说里的男主角这么说,是因为人家穿着「昂贵的天蚕丝做的」、「全世界仅此一件」的衣服……不,他没穿,他是刚刚脱掉,露出了他超级好的身材。
而她呢?
穿着睡衣说这种话就算了,而且她身材还一般,完全比不上美女姐姐们,好逊!!
她悄悄抬眼看了下迪卢克的表情。
迪卢克的眼神和表情都非常的正义,让花卷觉得有些挫败和气恼。自己吐槽是一回事,别人觉得又是一回事。
自尊心作祟的花卷往前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迪卢克的眼睛。
对视半晌后,她伸出手,一手扯着迪卢克的衣领,让他被迫弯下腰,接着莹白如玉的手指挑起了迪卢克的下巴,花卷抬起眼眸望着他,往前凑近了些。
脑海里回忆起看到的小说剧情,无师自通地模仿了起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好看吗?”花卷微眯起眼睛,放软了语气,手指沿着迪卢克的下巴一路往下,路过他的喉结时,还故意用指甲轻轻划动。
迪卢克喉结滚动,一把抓住了花卷不安分的手。
他皱着眉看着花卷,用眼神询问她在干嘛。
花卷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尖落在了迪卢克心脏的位置上,戳了戳。
“还是说,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少女的语气故作轻佻,但眼神分明是气恼,和欲望与勾引无关。
点在他心脏位置上的手指散发着热量,像是能穿透那层并不算薄的布料,拉扯着他的心跳。
迪卢克再次抓着花卷的手,往后退了半步。“你别闹。”
花卷气鼓鼓地瞪他,“我没闹!我不好看吗?”
迪卢克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看是好看,但现在看起来像个女鬼。”
“什么嘛,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好看的女鬼?”
花卷想要挣开他的手,但是迪卢克力气大,加上花卷没有很用力挣扎,也没挣开。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迪卢克问。
花卷动作一僵。
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刚洗完澡出现在蒙德呢?
她也不能说自己是被垃圾任务强制传送过来的吧?
“其实我是在望舒客栈留宿,吃晚饭洗完澡在散步呢,一不小心就走来了这附近……”
迪卢克看着越说越小声的花卷,眼看着她慢慢低下头,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在说谎。
“所以你就穿这个样子,赤着脚,一不小心从望舒客栈穿过石门,又路过晨曦酒庄,最后来到了奔狼岭附近?”迪卢克挑眉。
“那你可真能走。”
“毕……毕竟大家都说我是旅行者嘛,靠双脚走出一片天,没……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花卷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低头装鸽子。
“据我所知,你应该回了须弥吧?你为什么会住在望舒客栈呢?”
花卷猛地一抬头,“你怎么会知道我回须弥了?我明明就从须弥回璃月住了呀!”
“狡辩。”迪卢克再次曲起指头弹了她的脑门,花卷捂着脑门,腮帮子鼓成了暮云角豚。
“昨天安柏来天使的馈赠找凯亚回去出任务才说了,柯莱来找她的时候说须弥教令院学院庆典,你作为教令院学生,肯定是要回须弥的。”迪卢克平静地说道。
被戳穿谎言的花卷低下头,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了一句。
迪卢克听见了。
——“柯莱怎么老往蒙德跑啊?一定是论文不够难,回去就让小提给她加作业!”
迪卢克:“柯莱还是个孩子。”
花卷抬头瞪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
“所以——”迪卢克学着花卷刚刚的样子,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起,低下头靠近,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到底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美色当前,花卷虽然被抬起了下巴,却还是没忍住小小的失神了一会。
对上迪卢克的目光,花卷不自觉地想扭过头躲避,却被迪卢克钳制着下巴,被迫和他对视着。
“嗯?”
尾音上挑,气息微沉,听得花卷心尖一颤。
她抓住迪卢克的手,认真道:“不要追究我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好吗?”
花卷的目光带着几分哀求,让迪卢克愣了一会,这才松开了手。
他垂眸打量了一番花卷,见她无措地缩了缩脚,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花卷惊呼了一声,赶忙伸手揽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走光。
“迪卢克?”
迪卢克抱着花卷大步往前,走向较为平坦的空旷地带。
花卷看了好几眼迪卢克完美的侧脸,搂着他脖子的手稍稍用力,整个人往迪卢克的身上靠了些,把玩着他过长的头发。
眼珠转了转,她轻声开口:“迪卢克老爷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吗?”
迪卢克目不斜视,随口道:“为什么?”
他甚至都没看一眼花卷,敷衍意味明显。
花卷撇了撇嘴,迪卢克的红发在她的指尖打着卷,她笑道:“因为你在这里呀,所以我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破任务把我传送来了。
迪卢克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脚步因为她说的这话顿了顿,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假装没听到。
“咦?”
少女语调软软的,尾音上扬,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调侃以为。
迪卢克听到她笑了一声。
“迪卢克老爷,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呀?”
迪卢克面不改色地回答她,“你看错了。”
花卷哈哈笑了两声,对上迪卢克警告的眼神,也不敢太过造次,怕迪卢克把她丢下来,只得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抬头看了眼只有零星几颗星星的夜晚,花卷突然想起了这次任务的提示词。
她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发现确实没受伤,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迪卢克,你受伤了吗?”
“没有。”
因为刚刚打了一架,迪卢克带着花卷就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
迪卢克在附近捡了些枯树枝,零零散散放成一堆,指尖略起一道火苗,不怎么费功夫就点燃了火堆。
暖色的光驱散了黑夜的寂静与寒意。虽然不如路灯亮,看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树下的小灯草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光亮,花卷回头看了眼,毫不犹豫全拔了,装进了背包。
迪卢克把其余的枯树枝往火堆里丢,火星顺着烟往上飘,就像是橙色的星星。
花卷眨眼:“男人,你是在玩火吗?”
迪卢克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你是不是在须弥吃了毒蘑菇?今晚怎么总是在说胡话?”
“没吃,吃了的话小提是不会放过我的。”花卷两手捧着腮帮子,垮起了小脸。
植物学大师唯一的学生还会吃错毒蘑菇,这怎么想都会被罚抄《植物图鉴大全》吧?
“小提?”
“对啊,我的老师,也是柯莱的师傅。”花卷乖巧地点头,“提纳里,你应该认识的,之前风花节来过蒙德哦。”
迪卢克应了一声,随手又扔了根树枝进火堆。
那个狐族少年,他确实有些印象。
见她穿得有些单薄,迪卢克起身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花卷的身上。
他的衣服很大,温暖一下就将花卷包裹了起来。
他还帮花卷拢了拢大衣的衣襟,防止她走光。等花卷自己抓好,转身打算回刚刚的位置坐着,却被花卷拉住了手。
少女指尖微凉,拉住了他的手腕,拇指下意识内扣,按在了他的脉搏上。
迪卢克扭头看她,却见她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不让走。
花卷借着他的力道起身,反手把他按着坐在了石头上。
“你受伤了。”
花卷拉着的正是他在刚刚战斗中不慎被火刃划伤的手臂,在脱去大衣后,伤口看起来更严重了些。除了溢出鲜血,表层的皮肉还被火燎过,有些发黑。
“刚刚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没受伤?”
迪卢克却摇头,“只是小伤而已,不必过多在意。”
花卷最听不得「小伤而已」这种话,伤口看起来怎么吓人,怎么能算是「小伤」?
“你这双手除了调酒外,还要拿剑守卫蒙德的,怎么能受伤了都不管?”大衣笼罩着她的身体,有些碍事,花卷索性解下他的大衣放在一旁,从背包里拿出了处理伤口的用品。
她半跪在迪卢克的面前,举着他的手臂查看了一番伤势。
她先是拨开伤口旁边的衣服,然后在毛巾上倒了些水,小心地擦了擦伤口,擦去火元素烧灼衣服时沾到伤口上的脏东西。
擦去伤口上的黑色之后,花卷抬起头看迪卢克。
“疼吗?”
她眉头都快打结了,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带着心疼和担忧。
其实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是可以忍受的。
但被那双眼睛看着,迪卢克喉头发紧。
鬼使神差的,他说:“有点。”
迪卢克说有点疼,那想必就是很疼了。
花卷也是受过不计其数的伤,知道疼起来有多难受。
于是她低下头,对着那道伤口轻轻吹气。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伤口上,原本并不怎么疼的伤口上像是多了许多蚂蚁在啃食一样,发热,然后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痒意,沿着手臂上的血管一起蔓延,连心脏都觉得有些痒。
第67章 触目可及
花卷轻轻吹了几口气,像是念咒语一样轻声说着:“伤口吹吹,痛痛飞……”
有点幼稚,有点可爱。
迪卢克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看着花卷的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花卷抬起头,笑容带着点傻气,“小时候我摔倒了受伤了,妈妈就是这么帮我止痛的。长大后游历七国时,有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也是让派蒙帮我吹吹的。”
“吹过就不痛了。”
迪卢克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
有羽毛缓缓飘落,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花卷又拿了一瓶药粉洒在了伤口上,“这是白术之前送我的药,用来治烫伤很有用的。”
洒完了药粉后,她拿起绷带开始帮迪卢克包扎。
因为迪卢克还穿着一件衬衣,花卷觉得这样包不方便,也没和迪卢克商量,直接出手就把那一截袖子撕了。
「撕拉」一声,断口整整齐齐的。
随着袖子被撕开,露出了迪卢克力量感满满的小臂。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在火光下流淌着诱人的色泽,只可惜上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就觉得疼。
她拿起绷带开始做包扎。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伤口上,少女的手指难免会碰到他的手臂,而她碰到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像得了荨麻疹一样泛起痒意,大片大片的漾开,怪异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
“你们就是爱逞强,每次受伤了都不在意,这样可是不行的。”她低着头,缠绕绷带时,脑袋会随着动作晃动。
迪卢克抿着唇看她。看她低着头,专注而认真地在给他处理着伤口,长而微卷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轻轻扇动着,在脸颊上投下一道鸦青色的阴影。
“「你们」指的是谁?听起来你好像经常给人做包扎。”
“指谁?可多人了。”她脸颊鼓鼓,像是在生气,语调也扬了起来,“比如你啊,达达利亚啊……反正你们都这样,受伤了也不说,总觉得过会就没事了,真是令人生气。”
那双眼睛生起气来时,总会亮起来,充满生机,像是两颗乌溜溜的葡萄。
“达达利亚又是谁?”
今晚第三次从她嘴里听到别的男性的名字,这让迪卢克有点不开心。
怎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想着别人?
“达达利亚就是……”花卷本想说他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末席,代号「公子」,可是想起迪卢克与愚人众之间的渊源,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个朋友,名字叫阿贾克斯,是至冬人,战斗狂,满脑子只有打架。”话在花卷嘴里转了个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抹去了达达利亚执行官的身份。
“你也见过,海灯节的时候非要和你打架的那个,不过你拒绝了。”
她这么一说,迪卢克也想了起来。
海灯节的时候他受邀去了花卷的尘歌壶里过节,拿着通关文牒踏入洞天时,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蒙德城。
人真的很多,只能说真不愧是朋友满天下的旅行者。
找他打架的那个橙毛青年他也记得,并且印象很深刻,每见到一个人都要问要不要打一架。
“你倒是记得清楚。”
花卷呵呵冷笑了两声,“他差点把我的洞天给掀了,怎么可能不记得。”
迪卢克没接她的话,而是看着她忙碌,在他手臂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绷带。
瞥见她发间有片落叶,迪卢克微微俯身,伸手想要帮她摘下来。
花卷低着头给他包扎,迪卢克也低下头,伸手去拿树叶。刚捏住树叶,还没等他扔掉,原本低着头的人猝不及防抬起了头。
绕完最后一圈,花卷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拍了拍手,这才露出笑脸,抬头看向迪卢克。
“我包好啦!”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视线相触,鼻尖相贴。只要有一个人再往前一点,或者开口说话,那就会碰到对方的嘴唇。
猛然对上那双专注又蕴着温柔的眼,感受到落在她鼻息间的热气,花卷一时间忘记了动作,整个人都呆住了。
迪卢克也稍稍晃神,垂眸落在了相触的鼻尖上。
真的很近。
只要他再低头一点,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那他就可以一亲芳泽。
手下意识的捏成拳,迪卢克往后退开了些,将距离拉至大约两个拳头。
就算距离拉开了些,也还是很近。
近到能看到对方被火光照映下变得柔和的脸,倒映着彼此模样的瞳孔,还有那随着眨眼而动的睫毛。
花卷的视线略过迪卢克的眉毛,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唇,最终停在了他的睫毛上。
好长……比她的睫毛还要长呢……
花卷突然觉得有些手痒,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失了神的花卷不由自主的慢慢抬起了手。
迪卢克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她,看着她的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唇,泛着鲜花一样的粉色,红润可爱,让人想要亲一口。
呼吸交缠,不分你我。
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就差落在迪卢克的脸上了。
“叮咚——”
“灼热的气息ꔷ已完成……”
提示声响起,花卷这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花卷赶忙向后退开,捞起一旁的大衣披上,把自己藏进了衣服里面。
动作迅速。
真要命!!又被美色迷惑了!!
迪卢克把手中的树叶扔进火堆里,轻咳了一声。
“你头发上沾了叶子。”
花卷用衣服遮着脸,连连点头,“多谢!”
迪卢克看了眼试图缩进大衣里的花卷,又看了眼她扎的蝴蝶结,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该是我说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不行!藏在大衣里面也不行!!
大衣是迪卢克的,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清冽的松木香,夹杂着一丝酒精的味道,想来是他今天去过酒馆。
大衣穿在迪卢克的身上刚刚好,但对于花卷来说,能把她完全笼罩在其中。体温还未散去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好像迪卢克在拥抱她一样。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花卷想要脱下大衣。
但想到脱下大衣的话又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悄悄拉开一条缝隙,看向火堆对面的迪卢克。
他撕下一小段绷带,将长发绑了起来,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将花卷随手摆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收好,放在平整的石头面上,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好,时不时往火堆里扔两根干树枝,确保火堆不会灭。
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花卷松了口气,慢慢从大衣里钻出脑袋,神色不太自然地看着火堆,不敢说话。
“你该怎么回去?”迪卢克并不打算就这样安静下去。
现在是深夜。他是因为追深渊法师才一路从蒙德城来到了这里,他要回晨曦酒庄并不难,就算在野外呆一晚上也没关系。但花卷不行,她头发还没干,而且穿着睡觉时穿的宽松衣裙。
“还是跟我去晨曦酒庄,明日再回须弥?”
花卷看了眼任务面板,摇头,“不用了,我有办法可以回去。”
“你确定安全吗?”迪卢克又问。
“安全的。”花卷将手臂从衣服里伸了出来。
在火堆旁,加上现在临近四月底,裹着大衣有点热。
对上迪卢克警告的目光,花卷又默默把手塞回了大衣里。
“真的不跟我去趟庄园?”迪卢克看向她沾了草灰的脚,“至少去洗个脚。”
“不用了吧,已经很晚了。”花卷婉拒道,“我去的话肯定还要浪费你的时间,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受伤了的人应该好好睡一觉。”
迪卢克起身,绕过火堆走到了花卷的面前,在花卷的目光中蹲了下来,平视着她。
“为你花时间,并不能算浪费。”
迪卢克说得很认真。
花卷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你还是赶紧回去洗个澡休息吧,小心伤口别沾水了。”
她勾起嘴角,颊边是甜甜的酒窝,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映着火光。
“我没关系的,真的。”
迪卢克的修养让他做不出将一个女生单独留在野外这种事。
况且对方还是花卷,他还是放不下心。
花卷当着他的面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安全地回到须弥,不会受伤,明天一定会给他寄来信件确认自己的安危,迪卢克这才勉强同意她不和他回趟晨曦酒庄。
“你的大衣我先征用一下咯,下次见面还给你。”花卷冲迪卢克摆摆手,“一定会洗干净的。”
迪卢克笑了一下,又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花卷捂着头退了一步,瞪了一眼他,“可以了可以了,第三次了!再弹的话我变笨了怎么办?写不出论文就赖你!”
在离开前,迪卢克直视着花卷的眼睛,神色认真。
“花卷,下次见。”
花卷点头,绽开一个笑容。
“下次见。”
迪卢克转身没入夜色里。
眼前飞舞着萤火虫,花卷毫不犹豫地伸手,把萤火虫抓进了背包里。
花卷在原地站了一会,接着在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传送门,一点点将她吞没其中。
很快,她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已经熄灭的,燃烧过的枯枝。
狼啸声再次响起,一道黑影从树丛中略出,踩在草地上,发出了声响。
小少年停在花卷刚刚消失的地方,鼻子动了动。
他打量了一圈周围,并没看到有人,失落地低下头。
狼从黑暗中走出,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少年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
“她来过,但是,不见了。”
第68章 发间雪
第五次变成猫时,花卷暴躁了。
点天赋点得她倾家荡产,刷圣遗物花了她好几天的时间,抽卡次次是大保底,这些她也都忍了,毕竟这些只要她努努力,那么就能让抽到的角色变强,通关深境螺旋的时候胜率就更大。
但是在她努力过后依然失败,这难免会让她感到挫败和烦躁。
真正让花卷爆发是——这一次,她被传送到了雪原里。
她,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被传送到了白皑皑的雪原之中,入目除了一片苍白以外,毫无其他色彩,连一座山都没有,更遑论山洞。
寒风凛冽,接连不断的雪花从数万米高空盘旋落下,即使她有蓬松的猫毛,但这并不能抵御寒冷,她在这片冰原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连肉垫都冻得难受,刺骨的冷意透过皮肤一直渗进血液里,花卷只能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爪子全都揣进毛里,尾巴盘着自己,瑟瑟发抖着。
真要命,连个躲雪的地方都没有,真的是要冻死她吗?
完了完了,她怕是真的要陨落于此了……
花卷一边抖落身上的雪,一边瑟瑟发抖,更加瑟缩了几分。因为鼻子都被冻得难受,花卷干脆把脸都埋进了自己的毛里取暖,视野一片黑暗。
“真是怪事,怎么这种地方会有猫?”
头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好奇。
声落,花卷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揪了起来,随即身体一轻,她被人拎起来了。
对上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花卷抖了抖耳朵,尾巴打着卷,弱弱地叫唤了一声。
橙发青年打量着她,在看到她的眼睛时,笑了笑。
“真是神奇,你的眼睛和我朋友的一模一样,她也是这样的三花瞳。”
他放下另一只手拿着的桶和吊杆,一手托着花卷,另一只手拂去她身上落下的雪,然后将她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暖意在一瞬间包裹她的身体,毛发里夹杂着的细雪因为温度而融化,将他的衣服沾湿了些,但他毫不在意,将扣子系好,留下一只猫猫头在大衣外。
“这冰天雪地里可不会有别人经过,恰好你又有双和她一样的眼睛,看来我们有缘”他用手指刮了刮花卷的脑袋,轻笑道,“那就跟我回家吧,小家伙。”
在温暖中,花卷感觉被冻僵的爪子慢慢恢复了知觉,扭过头冲他叫了一声。
“喵喵~喵喵喵~”
‘谢谢你,达达利亚。’
说来也怪,到底为什么会把她传送到至冬国这个终年落雪,比龙脊雪山还要冷上许多的地方啊?要知道她也好久没来过至冬了,作为一个璃月人,她受不了这种长期的、深入骨髓的冷。
“还会应人?看来你挺有灵性的嘛。”
达达利亚拎起钓竿和桶,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花卷往桶里看去,桶里有数量不少的鱼,一动不动的,想来是在离开水面不久后就因为气温过低而往生极乐了。
冰钓对地点是有要求的,因而达达利亚冰钓的地方离家里有些远。他身材高挑,虽然穿得多,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雪原风雪大,想来很快就会被新雪覆盖。
达达利亚一边走还一边跟花卷唠嗑,完全把这只出现在雪原里的小猫当成话聊对象了。
“你可真幸运啊,刚好遇上了我休假期,要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小家伙在这怕是活不长久。”达达利亚说话时总会哈出热气,花卷伸着爪子扒着他的衣服,仰着小脑袋看他。
这个角度有些新奇,她从来都是以正常视角看达达利亚的,现在她视野范围缩小了,看什么都觉得庞大,尤其是人。
比如现在,她能看到达达利亚红色围巾之上,那流畅的下颚线,以及柔软的橙色短发。
“是有人把你遗弃在这里吗?雪原上可不会诞生什么生命。”
雪原风大雪厚,寻常人走起路来会觉得吃力,好在达达利亚并不是寻常人,这对他来说可谓是轻轻松松。
他低头看怀里的小猫,“小家伙,你有名字吗?”
花卷一直知道达达利亚是个健谈的小伙,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但她也见过他寡言冷漠的一面,板着脸训下属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只是没想到他私下和小动物也有那么多话聊。
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啊,她说什么他能听懂吗?
“喵~”
‘有。’
“哦?是没有的意思吗?”听小猫软绵绵地叫声,达达利亚也听不懂猫语,理所当然的按自己的思路来理解了。
花卷沉默。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答案是吧。
“那就叫花卷好了。”达达利亚笑声爽朗,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花卷本人:“……?”
他停下脚步,一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眼神温柔得不像话,“我认识一个人,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睛,非常漂亮。她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爱得让人想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的怀里。”
花卷没想到自己在达达利亚心里是这种评价,一时间愣住了,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达达利亚看来就是一个能打的对手。
“她很漂亮,也非常厉害,打起架来可是一等一的。”达达利亚说这话时,声音柔软得就像是天边的云朵,轻柔得能被雪原之上的风吹散。他又笑了一下,眼里晕开零星的笑意,眉目和缓。
“她真的很好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
青年的声音低低的,似感慨,又似叹息。热气随着他的话飘出,白蒙蒙的,就算是在这一片苍白世界中也格外醒目。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在跟一只小猫说话。
花卷仰着头,感觉有雪花顺着飘进了她的眼睛里。她闭眼,等到眼里的雪融化后,看见了低着头的达达利亚。
他舒展着眉眼,唇角微扬,眼里盈着细碎的光。发间有雪落在上头,白雪在他那一头橙发中格外的醒目,就连眉梢也停了雪。
然后慢慢融化,眉梢带着湿意。
红色的围巾上也有雪,被他拍了去,有些因为他的体温而融化,将围巾染上了点点深红。
花卷突然觉得,达达利亚和雪景真的很合适。
苍白的雪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少年气,热烈而又真挚的灵魂在雪原之上变得高洁。
“走吧,该回家了。”他的手指捋顺花卷脑袋上的猫毛,拂去飘落的雪,“小花卷。”
达达利亚的家里非常热闹。慈爱的父母和较为年长的兄弟姐妹在厨房忙碌,年幼的孩子围着炉火,餐桌上摆着诱人的烤火鸡,还有各种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的派和松饼。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
达达利亚顶着风雪进了家门,然后迅速将门关上,把严寒都堵在门外。放下手中的钓桶和钓杆,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解下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哥哥——”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发现了他,脚步轻快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冬妮娅,小心些。”达达利亚并没向往常一样把妹妹抱进怀里,而是伸手扶稳了她,防止她因为动作快而跌倒。
冬妮娅不解地看着哥哥,用眼神控诉着他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拥抱。
达达利亚笑着解开大衣,露出了一直被他捂在胸口的小猫。
小猫体型不大,达达利亚两掌托着,将她带到了冬妮娅的面前。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小猫!哥哥,是小猫!”
花卷第一次见冬妮娅——虽然达达利亚总说要带她见见他的家人,但花卷之前忙着坐牢和为自己翻案,没应他的邀请来坐坐。
女孩激动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想要钻回达达利亚的怀里。
“小猫?”托克闻声而来,看到哥哥掌心站着的小猫时,同样双眼放光,“哥哥,怎么会有小猫?”
达达利亚笑道:“在回来的路上发现的,若不是我刚好路过,这天寒地冻的,怕是挨不久。”
冬妮娅想要抱她,但花卷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动作利落地跳到了达达利亚的身上,站在他的肩头,躲在他的脑袋后,只悄悄打量着几个陌生的孩子——除了托克。
“小猫不喜欢我吗?”小姑娘扑了个空,不免有些失落。
“她可能是怕生,熟悉了就好。”达达利亚摸了摸小妹的脑袋。
花卷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家人面前真的好温柔,在弟弟妹妹面前安全感十足。
“哥哥,小猫有名字吗?不如我们给小猫取个名字?”冬妮娅仰着头问兄长。
“有哦。”达达利亚笑着点头,“她叫花卷。”
“诶?”托克一愣。
冬妮娅也愣了一下,好奇地问:“这好像是那位哥哥你总是提到的那位旅行者姐姐的名字吧,小猫这名字是哥哥你取的吗?”
躲在达达利亚脑袋后的花卷悄悄探出头。
达达利亚总是提到她?
“是啊。”青年伸手点了一下冬妮娅的额头。
“为什么要给小猫取花卷姐姐的名字啊?”托克拉着哥哥的大衣,好奇地探头去看花卷,花卷猝不及防之下对上了托克的眼睛,她又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托克有些犹豫,“这好像不太好。”
“一种感觉。”达达利亚蹲下,将躲在他肩上的小猫抱在怀里,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我的预感告诉我,她该叫这个名字。”
被他顺毛的花卷仰着头看他,眼里倒映出了青年和煦的笑。
“我的感觉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达达利亚语气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
至今忘不了《冬夜愚戏》里穿着家乡衣服的达达利亚,太帅了太帅了!
第69章 向日葵
“什么?!花卷在至冬?”派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度,吵得一旁的流浪者抬手捂住了耳朵。
纳西妲停下感应,点点头,“是的,她未共鸣草神像,具体位置感知不到。”
“天呐,怎么会是在至冬呢?”派蒙捂着脑袋,“这也太远了,我过去都要两天,还不能确定她具体在哪。”
派蒙记得花卷最近战斗都是在用风元素,也就是说要找到花卷的具体位置,得去趟蒙德城找温迪,然后再从蒙德出发去至冬。
须弥到蒙德也得一天,怕是她还没找到花卷,花卷身上的诅咒就失效变回来了。
派蒙整个人都耷拉着,使用通关文牒回了一趟尘歌壶,很快她又出来了,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她向纳西妲和流浪者告别。
“我去找花卷啦,过几天再见。”
“这么远你也去吗?很有可能会错过哦。”纳西妲道。
派蒙点头,眼神坚毅,“不能因为远就不去找了,她现在状况很危险,万一是在雪原里……天寒地冻的,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
花卷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冬妮娅的可爱之下。
小姑娘的撸猫手法非常到位,加上她长得可爱,一边给花卷顺毛还一边夸她可爱,所以一整个下午花卷都是呆在冬妮娅的怀里。
托克也想抱抱她,但花卷动作灵巧,只往小姑娘和达达利亚的怀里钻。
屋子里被炉火烤得暖烘烘的,窗外则是不断飘落的雪,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还能看到屋外堆着一个造型可爱的雪人,雪人戴着的草帽上也有不少的雪。
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盆,空荡荡的,没有植物。
花卷跳到窗台上,好奇地去看那个花盆。花盆装着黑色的泥土,她用爪子按了按,手感松软,是种了东西的。
“小花卷,这可不能碰。”
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花卷低着头,眼看花盆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扭头,对上了达达利亚含笑的眼眸。
“花盆里种了琉璃百合,这可是托克的宝贝,碰坏了他可是要哭鼻子的。”青年调笑道。
小男孩听到这话后嗒嗒嗒跑了过来,两手叉着腰,气鼓鼓地为自己正名,“托克是男子汉,才不会随便哭鼻子呢,冬妮娅才爱哭!”
听了这话后,冬妮娅又不乐意了。
她瞪了一眼年纪最小的弟弟,嘴巴高高翘起,“托克大笨蛋,我才不会哭。”
眼看弟弟妹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达达利亚两边哄着,两人这才气鼓鼓地回到炉火旁,趴在父亲的膝头听冒险故事。
达达利亚将花卷抱在了怀里,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动作轻柔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花卷顺着他的动作去蹭他的手心,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
悠闲安宁的时光,和善热闹的家庭。
花卷很羡慕达达利亚的家。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的样子已经逐渐模糊,一家三口热闹的画面更是少有。像这样围在一起讲故事,花卷想不起来。
更多时候她都是和香菱呆在一个被窝里,香菱说自己今天学会了做什么菜,花卷说今天在绝云间学了什么新招式。
她们笑闹着说明天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要找行秋重云和胡桃出来打雪仗。她们盖着一张被子,抵足而眠。
“喵喵——”
‘真好啊。’
花卷蹭着达达利亚的手掌,软软的叫了一声,乖顺的躺在达达利亚温暖的怀里。
晚上冬妮娅想和小猫一起睡,花卷也乐于和可爱的小姑娘呆在一起,蹦跶着要跳进冬妮娅的怀里。却在半空中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肉,被身形高大的青年拢在了怀里。
“冬妮娅早些睡,明天你还要去学校呢。”达达利亚点了一下小妹的脑袋,“今晚小花卷跟我睡。”
如果花卷现在是人的形态,听到这句话肯定会炸毛。但她现在是猫,所以倒是无所谓。
反正不是和喝酒大汉一起睡就行了。
“哥哥。”小托克手扒着房间门,探出半个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最崇拜的哥哥,“你不会怀什么私心吧?”
达达利亚觉得好笑,“我能怀什么私心?”
托克歪了歪头,“不知道。”
“快去睡觉吧,托克,冬妮娅。”
达达利亚将弟弟妹妹送入房间,为他们盖上了被子。两个年幼的孩子目前住同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双架床上,盖着被子露出小脑袋,期待地看着哥哥。
达达利亚从善如流的拿起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童话故事,将灯光调成昏黄,就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轻声念起了故事。
他的声音很温柔,不是平平淡淡的叙述,语气轻而缓,偶尔跟着故事停顿,将孩子们带入了那个奇妙的童话国度。花卷站在他的肩上,好奇地眨着眼睛听他念。
十五分钟过后,房间里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他放下童话书,将灯光调得更暗了一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达达利亚的房间宽敞,但是东西并不多,还专门有个架子摆放各类武器。
他将窗帘拉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把花卷放在了枕头旁。
熄灯前,他亲了亲小猫的鼻子。
达达利亚轻声说了句晚安,也不知是在对小猫说,还是在对别人说。
“晚安,花卷。”
达达利亚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身处在茫茫雪原之中,天地苍茫,连脚印都没有。不见来路,不见归处。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神秘的力量指引着他往前。
达达利亚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他披着大雪和寒风,不断走向风雪吹来的地方。刺骨的寒风刮得他耳朵疼,每次呼吸都能将冷气灌入肺腑,呛得人几欲作呕。
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他停下了脚步。
雪地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少女穿着不合季节的白色衣裙,刺骨的风在经过她时都变得柔和。顺着风飞扬的黑发是这雪地之中最突出的颜色,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金灿灿的颜色能驱散所有寒意。
少女脸上是他熟悉的笑容。明亮的,灿烂的,眼睛弯成月牙。
风吹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达达利亚顶着寒风努力睁着眼,想要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天地间的一切突然都停了下来。雪停了,风止了。
达达利亚呆呆地看着捧着向日葵的少女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达达利亚似乎都能听到耳畔有一个音节响起。
那是钢琴的琴音。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阿贾克斯。’
他看见少女在念着他的名字。
他看见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拥抱他。
达达利亚张开双臂想把她抱进怀里,可突然脖子一紧,似乎有人勒紧了他的围巾,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股力量扯着他倒退,他看到少女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达达利亚伸手想拉住她,但指尖堪堪相触,他便被那股力量扯着拉远。
“花卷——”
眼见少女离他越来越远,达达利亚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达达利亚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他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他的房间。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的脖子上趴着一条猫。
是的,没错,就是一条。小猫像是围脖一样,整条趴在了他的脖子上,舒展着身躯睡得正香,呼噜声响。
有种不顾他死活的舒适。
难怪他感觉不能呼吸,原来是被小猫压住了喉咙。
达达利亚小心地挪动着小猫,将她放在了枕头上,并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从床上坐起。
他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托克从门外将脑袋探了进来,看着头发凌乱的哥哥。
“哥哥。”托克紧紧地盯着他,板着一张小脸,“你刚刚喊花卷姐姐的名字,好大声。”
小朋友沉默了一秒,接着道:“像个变态。”
达达利亚:“……别说话,赶紧去上学。”
托克憋着笑将门关上,转身下楼吃早饭上学去了。
达达利亚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懊恼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可恶!!还差一点就抱到了!!
达达利亚带着花卷下楼的时候,安东、冬妮娅和托克已经出门上学了,父母和兄长也出门工作了,姐姐坐在炉火旁打着毛衣。
至冬是雪的国度,常年落雪,偶尔天气晴朗的时候气温也会高,穿毛衣会舒适些。
他和姐姐道了声早安,然后吃着餐桌上热腾腾香喷喷的早饭。
吃完之后,他又起身上楼去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他的假期结束了,今天该回一趟总部去,看看有什么任务又要他做。
达达利亚本想将小猫留在家里,拜托姐姐照看一下,但小猫不愿意。
花卷迅速跳进了他的衣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用目光抗议他想要将自己留在家里的行为。
她要一起去!
她要去找冰之女皇!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达达利亚问道,“那里可是很冷的。”
花卷坚定地点点头。
“那好吧,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既然你执意要一起的话……”达达利亚用手指刮了刮她毛茸茸的脑袋,“那要在衣服里藏好了,要是出现在女皇陛下面前,我可保不住你。”
这次花卷没点头,只是软软的“喵”了一声。
……
巍峨的宫殿肃穆而庄严,坚冰与雪将这里装点。暗沉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照进来,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在这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晰的声音。
冰元素在此间活跃,冰之女皇端坐在王座之上。
冰蓝色的长裙华丽而庄严,一颗颗美丽的宝石沦为装点,那张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容颜逐渐清晰。
冰之神明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如海底的海藻一般微微卷曲这,发尾呈冰蓝色。
肌肤比雪更白,白眉若远山,明眸似宝石,只是那双眼眸中寒意逼人,如同高山上的雪一样,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之感。
她的容颜如至冬最美的雪莲一般瑰丽高洁。
“女皇陛下。”达达利亚恭敬地曲下身体。
花卷利落地钻出他的衣服,跳到了地面上。达达利亚一惊,想把她抓回来,却又担心在女皇面前失态。
花卷三两步跳上了台阶,然后一个蓄力跳跃,跳进了冰之女皇的怀里。
她蹭着女皇陛下的手,软软的叫了一声。
“喵~”
‘宝贝!’
达达利亚有些担心小猫,悄悄抬眼看去。
却见一眼严肃的女皇陛下笑着一声,托起跳到她怀里的小猫,温柔地给小猫顺着毛。
——“女皇大人其实很温柔,她是个温柔慈爱的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邮差为晨曦酒庄送来了一封迟到许久的信件。
在邮差的道歉声中,迪卢克打开了信。
【亲爱迪卢克老爷:
请放心,我已经回到了须弥,平平安安的。
多谢你的大衣,已经清洗干净啦,破了的地方也已经缝好了(不必感谢,谁让我是热心肠的旅行者呢~)。
下次见面会归还给你的。
随信附赠须弥特产须弥蔷薇书签一枚。
——花卷】-
最近重新捋了一遍大纲。
后面的剧情大致定好了,亲亲剧情的话每位男嘉宾都会有的,戏份也会平衡好的
“任务的本质是男主们攻略花卷”这点是不变的,文的本质就是在看似乙女的框架下,花卷逐渐意识到自己感情的过程。
总之,如果觉得女主渣什么的……抱歉,渣的不是女主,是作者(土下座)
第70章 魔术师的小伎俩
达达利亚从皇宫里走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女皇陛下把他的猫留下了,小猫选择了女皇陛下。
他昨天捡回来的小猫把他抛弃了。
虽然女皇陛下没怪罪他将猫带来皇宫里,但……
达达利亚有些许委屈。
小猫是他捡回来的,明明昨天在家的时候还是很粘着他的,怎么今天就奔向了了女皇陛下的怀抱呢?
花卷:因为我怕在你面前掉马
皇宫里。
花卷正享受着冰之女皇的顺毛。女皇陛下的手掌柔软,动作温柔。
“你怎么变成了猫?”
“喵喵~喵!”
‘是深渊的诅咒。’
女皇歪了歪脑袋,笑着抿唇。好吧,花卷说什么她听不懂。
花卷也不管女皇听没听懂,灵巧地跳到了女皇的肩上,歪头蹭着她的脸颊,尽显亲昵。
女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上上次她变成猫被传送到蒙德的时候,温迪认出了她,花卷就知道神明总能窥见更多人类无法得知的东西。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直接跳到了女皇的身上。
花卷在女皇的宫殿里渡过了接下来的两天。
这两天倒也不是完全平静,毕竟女皇陛下有许多事要忙,跟在女皇的身边,也难免会见到不同的执行官。
比如「少女」哥伦比娅和「富人」潘塔罗涅。
哥伦比娅虽然看着温良无害,总是一副和善又恬静的模样,但其本身的实力堪比神明。
在看到女皇怀里抱着的猫时,这位向来安静的执行官睁开了藏在眼罩下的双眸。
那双澄澈又剔透的眼眸隔着朦胧的眼罩打量着她,刺骨而冰凉。
只是一眼就让花卷差点当场炸毛。
“真是神奇,旅行者变成了这么小小的。”她笑着开口,声音空灵,说起话来时如同在吟唱咒语一般悦耳。
哥伦比娅伸手摸了摸花卷的头。
手指纤细,白得像是雪一样,能看清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她的指尖落在了花卷的鼻尖上,冰冰凉凉的。
不是人类会有的体温。
一次毫无波澜的会面。
在面对「富人」潘塔罗涅时,气氛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他遇到花卷是在女皇会见执行官的会客厅门前。这位聪慧的银行家对于行宫里出现猫这件事有些意外,所以他拎着花卷的后颈肉把她提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哎呀呀。”潘塔罗涅笑眯了眼睛,“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是女皇陛下的猫吗?”
声音和缓,给人一种很友善的感觉。
花卷懒懒地应了他一声。
“哦?听不懂。”潘塔罗涅笑笑,“那就当你不是好了。既然不是女皇陛下的猫,那不如跟我回去,你觉得如何?”
“喵~”
‘不要。’
“啊,你是在说好,对吗?”执行官笑容不变,伸手给花卷顺了顺毛。
“那稍后我会面女皇陛下之后就带你回去吧。”
花卷沉默了两秒,直接跳到他的肩上狠狠地用肉垫拍了他几掌。
潘塔罗涅也不生气,又把她拎起来塞回怀里,“看来你很喜欢我呢。”
“喵喵喵!”
‘谁喜欢你啊!!’
“潘塔罗涅。”女皇的声音从会客厅里传了出来,“请不要捉弄我的猫。”
“是,女皇陛下。”
他推开会客厅的门,将花卷交到了女皇的手里,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
花卷看他的笑容,也猜到了他是在故意捉弄她的,气得跳起来又给了他几掌。
捉弄小猫咪的家伙都罪大恶极。
然后就被执行官捏住了爪子。
“很可爱的小猫。”他看向女皇,“不过陛下如果能剃去她锋利的爪子,想必会更可爱的。”
眼看花卷要亮出自己的爪子要去揍他了,女皇将她抱回怀里,动作温柔地给她顺毛。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除此之外,花卷过得还算平静。
要说变故发生在哪里——
执行官「仆人」阿蕾奇诺正巧带着未来「壁炉之家」的继承者前来述职。
他们如往常一般踏入冰之女皇的宫殿,踩着厚重的红色地毯走向那高高的王座。
却在看到王座之上的情况时,同时愣住了。
女皇陛下的肩上坐着一只小猫。灰白相间的小猫看起来很可爱,正亲昵的蹭着女皇陛下的手掌。
女皇陛下偏过头任由小猫亲近,温柔地挠着小猫的下巴,眼含笑意。
林尼和「父亲」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给女皇讲述了此次对古遗迹的探寻。
“遗迹的深处是一块坚冰,我们试了很多手段都无法破开,因此带了过来。”阿蕾奇诺将一块体积不小,蓝得像宝石一样的坚冰带到了女皇的面前。
坚冰散发着再明显不过的寒气,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上面,折射出幽幽蓝光。
花卷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那块坚冰。
坚冰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力量。
女皇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伸出手掌,冰蓝色的元素微粒在她的掌间跳动。
她将手放在了坚冰上。
一阵光芒过后,坚冰融化,露出了包裹着的东西:一本笔记本。
花卷立刻警觉。
见怀里的花卷一直望着笔记本,女皇挥了挥手,笔记本飞到了她的手上。
她能感受到本子散发着的能量,只是相对于连接着世界树的纳西妲,女皇所知的并不多。
她将笔记本递到了花卷的面前,柔声问:“你需要?”
花卷点点头。
阿蕾奇诺感觉自己出门的方式可能不太对。不然怎么解释女皇陛下在和一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猫咪在交流,还将他们此番探索回来的物品送给小猫?
好怪。
【普通的笔记本:一本来自至冬的笔记本,似乎有些年头了,隐隐散发着某种能量。】
花卷的爪子刚按在笔记本上,还来不及有其他动作,然后就感觉浑身发烫。
全身的骨骼在尖叫着、撕裂着,心脏猛地抽动了了一下——
咚——
小猫的身体剧烈晃了一晃。女皇赶忙扶稳了她,想要查看她的状况。
一阵刺目的白光突然亮起,如同旭日一般,殿内的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等到眼前的刺白褪去,确认白光暗下来之后,阿蕾奇诺和林尼这才睁开眼。
然后,林尼就呆住了。
所以……为什么花卷会出现在女皇陛下的怀里,还大胆地搂着女皇陛下,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花卷也没想到变身变得这么突然。
但这并不能影响她刚变回人形的激动心情,加上女皇慈爱的看着她,面对着女皇那张绝美的容颜,花卷没忍住放肆了。
女皇陛下纵容她小小的放肆,乐于和她亲近。慈爱的神明剥下了她向世界宣战时的冷冽,露出她原本的温和善良。
花卷对上林尼和阿蕾奇诺错愕的视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
三人一起走出了皇宫。
阿蕾奇诺无意去探究花卷为什么会从猫变成人,这位执行官只是和花卷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林尼也没有问花卷。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初相识时,他就刻意隐瞒了自己愚人众的身份。
他只问花卷怎么会来至冬。
“须弥应该要学院庆典了吧,你怎么会到至冬来?”林尼关切地问道,“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如果是的话,可以跟我说哦,我一定会帮忙的。”
“嗯……”花卷背着双手,歪着脑袋,眼神下意识往左下方向看去,不敢直视林尼,“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所以来了。”
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也很模棱两可。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林尼的面前,身体前倾,对着林尼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林尼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林尼脑子一转就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了——她从猫变成人。
“当然不会。”林尼笑了一下,拇指贴着食指,在嘴上作出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林尼的保密水平可是一级棒的。”
“所以,这算是我和花卷共同的秘密吗?”
对上林尼亮晶晶的眼睛,花卷愣了一下,疑惑地歪着脑袋。
“阿蕾奇诺和女皇陛下也知道啊……”
“不,不算她们呢?”林尼的手放在胸前,有些期待地看着花卷,“除了「父亲」和女皇陛下,只有我知道吗?”
“也不是吧……”花卷站好,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嗯……除了阿蕾奇诺和女皇陛下的话,你也就是……第十三个吧……”
林尼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第十三个,甚至排到了两位数……
所以,在花卷的心里,他其实不是值得托付信任的人吗?
猫猫难过,猫猫不开心。
花卷看林尼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来——如果他有耳朵和尾巴的话,想必已经是耷拉着耳朵,尾巴打着卷的失落模样了。
她赶忙捧起林尼的脸,认真地说道:“如果是在枫丹的话,林尼是第一个哦。”
她的眼神真挚,语气诚恳,像是在宣告着。
“枫丹只有林尼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林尼感觉自己很没有原则。花卷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他给哄好了。
但是感受到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温暖而又柔软,能够驱散至冬国着终年不散的寒意,林尼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他的声音透着委屈,“真的吗?还是这只是花卷为了哄我才这么说的?”
适当的示弱会引发怜爱,这是猫猫百试百灵的一招。
花卷急忙否认,“当然才不是为了哄你才这么说的。我说的是真的哦,不出意外的话,林尼会是枫丹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除去神明,已经有十个人知道这件事了。已经很多了,不要再增加了。
旅行者也是要脸面的。
林尼眨着眼睛不说话,像是在用眼神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失落。
不够,这还不够哦。
花卷。
花卷心下叹了口气。今天的猫猫有点难哄呢。
她放开了捧着林尼脸的手,退开两步,搓了搓裸|露在寒风中的双臂,歪头看着林尼,似感叹一般开口说道:“哎呀,好冷啊。”
颤抖了一下,哈出一口热气,缩着身子,“好冷啊,如果这时候有火系神之眼的人能抱抱我,说不定就不冷了吧……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我这个人运气向来是很糟糕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尼身上的火系神之眼,眼睛一亮,“哎呀哎呀,好巧啊,林尼就有火系的神之眼呢。”
语气里满是惊喜,像极了风雪中遇到安全屋的旅人。
然后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尼,“不知道全提瓦特最大的魔术师愿不愿意给我个拥抱呢?”
大魔术师抿了抿唇。
真是犯规啊,用着一套呢。
林尼如花卷期待那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朝着花卷张开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把人抱了个满怀,林尼笑道:“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林尼享受着属于他的拥抱,虽然知道花卷只是随口扯的一个借口,但他还是调动了自己的神之眼,让火元素围绕着他们。
驱散刺骨的寒风,暖意融融。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充满不可置信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被打扰拥抱的林尼有些不爽。他抬眼朝面前看去,但在看到来人时,压下了心底的烦躁,假装没有听到。
不仅如此,他还朝对方笑了笑,脑袋一偏,靠在了花卷的肩上,搂着花卷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些。
眼神挑衅,还带着几分得意。
花卷惊愕地想要回头,结果还没等她转过头,就看到气呼呼的达达利亚带着迫人的气势走到了她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和她抱着的林尼。
不知道为什么,花卷总感觉达达利亚这眼神特别像“外出打仗多年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老婆和好兄弟在一起了”。
总觉得在哪见过……
哦,对,之前卡维也露出过这种表情。
达达利亚紧紧地盯着花卷,看得花卷都有些心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但就是很心虚。
于是她松开了抱着林尼的手,又在达达利亚那哀怨的目光下退了半步,和林尼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就看到了林尼满眼委屈。
左边是林尼委屈的眼神,右边是达达利亚哀怨的目光,夹在花卷感到压力山大。
要命,为什么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
“花卷。”
林尼伸手,轻轻拉了拉她裙子上的飘带。
“花卷,你怎么……”
达达利亚的声音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达达利亚被二连击:
一、猫猫奔向了别人的怀抱(虽然那是他敬爱的女皇陛下)
二、前来上班,结果看到花卷在抱着别的男生-
冬妮娅:哥哥,小花卷呢?
达达利亚:别说了(委屈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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