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投票
被神里绫人那双含情眼看着,花卷感觉脑袋在超载,无法好好思考问题,就连语言系统好像也出了问题。
“我……我给谁投票其实……不……不那么重要吧?”
天呐,被绫人这样看着,感觉压力好大。
花卷在心里咆哮着。
握着她手腕的手不断有热意隔着手套渡到她的皮肤上,搂着她腰的那只手也在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让花卷感觉进退不能。
“唔……可是我很想知道呢。”
神里绫人微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意,看起来依旧是一派温和有礼,风光霁月。
只是声音带着些慵懒和漫不经心。
“花卷愿意告诉我吗?嗯?”
尾音上挑,如同小猫的爪子一样挠人。
花卷感觉有点迷幻。
怎么好好交谈着,绫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明明眼神和表情都没变,就是莫名的……蛊人。
就像是狐狸一样。
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眼神,花卷垂下眼睑,视线往左飘,飞快的眨着眼,嗫嚅着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哦?这样吗?”
花卷听见神里绫人轻笑了一声,随即握着她手腕的手落在了她的手掌上,带着热意的手指隔着手套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手心。
花卷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却被十指相扣。
“如果……”
他低下头,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道:“如果我说,我希望花卷你给奉行大人投一票,你会愿意吗?”
他说话时咬字清晰,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流淌。
花卷感觉耳朵和脑袋都烫得要命。她忙不迭地的点着头,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和神里绫人对视。
心跳如鼓一般奏响。
过了片刻,神里绫人松开了她,退了几步,给了花卷一个可以放松的安全距离。
他弹了弹袖子,狭长的眼眸微微弯了些,唇边的美人痣随着他上扬的嘴角往上了些许。
花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在对上神里绫人的眼睛时,好不容易退却的热度陡然上升。
太……太好看了吧……
这个眼神……怎么想也很犯规啊!
花卷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手动清醒。
“相信花卷一定不会食言的。”
他嘴角噙着笑意,温润如玉,“那么,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啦。”
被美人的笑容晃了眼,花卷又连忙点头。
目光在扫过神里绫人唇边那颗泪痣时,手指勾了勾,八重神子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心跳和吻就是最好确认你心意的方式。”
心跳是快的,那吻呢?
……等等!她在想些什么?!
花卷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连忙甩了甩头。
花卷,非礼奉行大人可是会被幕府军铐起来的!
怕自己脑子一热会按神子说的做,花卷赶忙跟神里绫人告辞,脚步不停的朝着影向山有电气水晶的方向奔去。
只是被风吹起长发时,露出了被情绪染成了粉色的耳朵。
神里绫人自然是注意到了的。
看着手中三大包特产,还有那个慌乱的背影,神里绫人笑了笑,心情愉悦地转身,朝着神里屋敷的方向走去。
看来,那些烦人的小虫子倒不是毫无用处。
回到烟花工坊将电气水晶交给宵宫后,花卷带着派蒙向她辞行,说要回璃月。
送别了一人一精灵之后,宵宫回过身准备继续实验时,桌面上有了一个浅紫色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糖果。
她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是堇瓜口味的。
在和宵宫分别后,花卷带着派蒙偷偷绕路回了八重堂。
在派蒙好奇的目光中,花卷掏钱买了八本《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
“八、八本?”派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主编刚刚见识过花卷生气的模样,什么也不敢问,默默地将书交给了她。
花卷面无表情地把书最后一页印有独特编码的投票页撕了下来,每一张投票页都选了不一样的人,然后递给了主编。
“给,投票。”
主编战战兢兢的收下了花卷递来的投票页,他看了一眼,发现花卷八票分别投给了不同的人。
一人一票,非常公平。
心里感叹着旅行者的端水大法,然后就见花卷将那八本书全都打包好了,但没收回背包里,而是塞进了路过的荒泷派小弟的手里。
派蒙:?
主编:?
荒泷派小弟:?
“旅……旅行者?”荒泷派小弟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包裹,有点懵。
“捐赠给荒泷派的物资,不必客气。”
花卷思索了一会,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几瓶枫达塞进他的怀里,“这是送给大家的枫丹特色饮品,味道还不错,没有豆子,不必担心一斗会过敏。”
说完,跟荒泷派小弟挥了挥手,抱着派蒙一蹦一跳的往离岛方向走去。
绫人只说了要个奉行大人投票,但没说只能给奉行大人一个人投。
她可真是个聪明的旅行者~
搭乘的船在一天后回到了繁华的璃月港。
彼时正是中午时分,许多工人都已经去吃饭了,码头上往来的人少了许多,但也有人还在摊贩处购买水产品。
花卷和派蒙直接去往万民堂,果然看见餐馆外的桌椅上坐满了客人,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人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待着味美实惠的菜出锅。卯师傅的锅铲挥得都要冒火星子了,即使忙碌还不忘和花卷打招呼,笑声爽朗,锅巴也在另一个灶头帮忙,菜香弥漫了整个厨房。
但是少了一个人。
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要找的人,花卷问道:“卯师傅,香菱今天没当厨吗?”
卯师傅熟练地将材料丢进锅里,挥舞着锅铲炒菜,在忙碌的间隙里回答她的问题。
“香菱今天休息,去找胡桃了,你想要找她的话去往生堂吧。”
说着,他又往锅里加了调料,然后问花卷:“小花卷,吃饭了吗?要不坐下用个午饭再去找她?这顿叔叔请了。”
这个时候餐馆本来就忙,花卷也不好过多打扰他,笑着婉拒了。
“谢谢叔叔,不用啦,我刚刚在船上吃过东西了。”
她指了指另一条街的方向,“我去找香菱,您继续忙吧。”
“好嘞。”
这时候街上人也不多,大多都是回去吃午饭了,就连田铁嘴都下班了。
花卷走过石桥来到了绯云坡,往生堂的门是开着的,店铺门前的空地上趴着两只小猫。小猫在晒着太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花卷和派蒙路过,还躺倒撒娇。
“喵喵~”
小猫叫声软软的。
花卷蹲下撸了一会猫,感觉疲惫的心情都被一扫而空了。
果然,毛茸茸治愈一切。花卷在心里感叹着。
喂了小猫几根小鱼干,花卷拍了拍手,迈过了往生堂的门槛。
一踏进往生堂,就看到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们围坐在一起,桌面上摆放着她最不想面对的那本书,在热烈地讨论着。
几人的关注点都在桌面上那本书上,因而没注意到进门的花卷。
“我投给了魈上仙。”
最先开口的是香菱。
她拍了一下桌面上的书本,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还带着几分坚定:“璃月人必须投给咱们璃月的仙人!”
重云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当然是要支持魈上仙,毕竟魈上仙为了百姓们日夜战斗……而且花卷和上仙的关系也很不错呢!”
“就是就是!”香菱点头,“只有花卷喊上仙的名字,他才会出现,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行秋对此持有反对意见。
“你喊千岩军的话,千岩军也会出现,那是不是说明千岩军叔叔对你也是爱情?”
“这怎么可以混为一谈?”香菱据理力争,“你那叫遇到困难求助,和我说的都不是一回事!”
重云继续点头:“对啊对啊,之前两国交流会的时候,行秋你没和我们一组,我看上仙和花卷关系颇好呢,两人总是背着我和迪奥娜还有派蒙在说悄悄话。”
“你看!我就说入股魈上仙不亏!”香菱道。
派蒙戳了戳花卷的手臂,斜着眼看她,仿佛在说:你看他们!
花卷摆了摆手,示意派蒙别出声。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口出什么狂言。”花卷无声的说道。
派蒙点头,捂着嘴跟着她继续偷听。
香菱抱着胳膊看行秋:“所以,行秋你投给了谁?”
行秋一手撑着头,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语气随意:“我投给了温迪先生。”
“你居然不支持咱们璃月的仙人!你背叛了你的阵营!”
行秋:“……这就是一篇买股文,我当然是根据剧情内容进行投票啊!这是文学创作者的坚持!浪漫的吟游诗人和木头旅行者,这是文学作品中最常见的搭配了,怎么想都是温迪先生更适合吧!”
“可是……沉默寡言仙人只对旅行者一人温柔什么的,也很具有文学性啊。”重云加入聊天。
香菱扭头看向胡桃,“胡桃你呢?你投给了谁?”
“我吗?”
胡桃指了指自己,手一摊,“我买了两本,一票投给了魈上仙,一票投给了温迪先生。”
“大家都是朋友,顾此失彼不太好,反正他们都是花卷的翅膀,所以我就投了两票。”她耸了耸肩,语气懒散。
行秋瞪圆了眼睛:“嚯,还能这样?”
几人讨论得正热烈时,就听到往生堂门口传来了一阵掌声,还有他们都很熟悉的声音。
“大家真是好兴致呢~”
花卷在几人瞳孔地震的表情中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前,手放在了离她最近的行秋的肩上。
“大家好久没聚聚了,不知道几位聚在一起在讨论些什么呢?”
她捏了一下行秋的肩膀,眼睛弯弯,脸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笑容核善。
“嗯?”
被按着的行秋身躯一抖。
作者有话说:
小弟回到荒泷派后,和老大一起拿着几册《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发楞,终于,荒泷一斗猛的锤了一下手心,似有所顿悟。
荒泷一斗:我懂了!
小弟:什么?
荒泷一斗:花卷挚友这是让我们学习呢!我们必须好好研读一番!
小弟:老大英明!
众人拿起书仔细研读了了起来。
采买物资回来的久岐忍:?
第102章 发小局
行秋身躯一震,僵硬地扭过头,在看到花卷核善的表情时,心中警铃大响。
扣着他肩膀的手非常用力,偏生她又笑得灿烂。
熟知好友性格的他顿感不妙。
四人一致看向花卷,明明门外阳光正好,可几人却感觉一阵阴冷。
散发着寒气的某人掏出了她的无锋剑,剑身上划过一道冷芒,寒光一闪,一只路过的蚊子就这样被剑尖戳中了翅膀,牢牢地钉在了桌面上。
行秋打量了一番在挣扎的蚊子,下意识咽了口水。
“花、花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先打破这诡异氛围的是香菱。她起身熟练地挽着花卷的手,假装无事发生,脆声道:“上次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我可担心你了。”
“哦,是吗?多谢香菱的关心,我已经好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花卷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桌面上摆着的书上,唇角微扬,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刚刚回来就去找你了,听卯师傅说你们四人在此相聚,还想着给大家分一些我带的特产,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大家在讨论。”
“不知道几位在讨论什么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没……没什么啦,只是随便聊聊……”香菱摸了摸鼻子,眼神下意识往左下角飘。
胡桃的手悄悄伸向了那本轻小说,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书本时,那本书被花卷猛地拍掌按住了,断绝了胡桃拿走书的可能。
“随便聊聊?”
花卷扬了扬眉毛,首先看向了刚刚被她按着的行秋。
“文学创作者的坚持?”
行秋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她又看向重云:“背着你和迪奥娜在说悄悄话?”
重云身体一僵,赶忙摸出冰棍塞进嘴里。
她扭头看向香菱:“不是爱情是什么?”
香菱又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移开视线。
最后看向胡桃:“都是我的翅膀?”
胡桃扭头看天,眼睛咕噜噜转着,就是不看花卷。
花卷扫视了发小们一眼,往生堂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她一字一句地开口:“这就是你们说的,随便聊聊?”
围观的派蒙搓了搓手臂,看着屋外的艳阳天,喃喃自语:“奇怪,怎么感觉好冷?”
往生堂内安静了半晌,就在行秋尴尬得想要原地挖个洞钻进去时,胡桃破罐子破摔,直接摊牌。
“好吧好吧。”她耸了耸肩,拿起被花卷按着的那本书晃了晃,道:“我们在讨论以你为原型创作的小说的男主角,在商量买哪支股呢。”
花卷:“……你也知道是轻小说,既然是小说主角,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商量就商量,代入现实就不好了吧?”
讨论就讨论,还带了她的大名!而且这么理直气壮!
胡桃定定地看着她:“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吗?”
花卷沉默。
当然不敢,就算她否认人物原型……就她和神子利润五五分这件事,她也不能说这本小说和她毫无关系。
“总之,”花卷抽出扎在桌面上的单手剑,一掌打死了那只在挣扎的蚊子,然后拿出手帕擦手,道:“讨论就讨论,别代入现实,小说的旅行者和我可没关系!”
“这你跟我们说可没用。”
胡桃摊着手,抬了抬下巴,“就小说上的描述——黑发、璃月人、旅行者名号、跟这个白色小精灵,就差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大家讨论都是直接默认是你的。”
“大家?”花卷眉头皱起,“什么大家?”
“你不知道吗?”
挽着她手臂的香菱探头,指了指外面,“这本轻小说在璃月可火了,几乎是人手一本的程度,大家都在讨论入股哪位男主角呢。”
……不是,大家都这么闲的吗?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而且这本书才发售没多久吧?为什么已经在璃月都火了?
花卷眼里的疑惑过于明显,重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这本书是由八重堂发售的,似乎是和万文集舍有合作,加印了很多刊,仅仅一天就在璃月港卖爆了。”
行秋默默补刀:“我昨天偶遇了一位须弥的学者,在交谈中,他也说起了这本书,似乎是在须弥那边也卖得很好呢。”
“还说须弥城里很多学者都有看。”
花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对于因为钱而没去追究神子这件事,当事卷表示非常后悔。
花卷的身躯踉跄了一下,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香菱和重云赶忙接住她,把她扶到了沙发上躺着,还商量着要不要去趟不卜庐找白术。
“不……不必打扰白先生……”花卷手捂着心脏,一副安详的模样,只是声线却是颤抖的。
“你……”香菱拉着她的手,柔声劝诫道:“你看开点。”
花卷:“谢谢你的安慰,看不开。”
一想到这本书会被老师和赛诺看到,花卷恨不得当场去世。
本来须弥城就容易诞生流言蜚语,这下好了,直接把话题送到了别人的嘴边。
花卷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回到须弥提交论文时会碰到什么场景。
叹了口气,花卷翻身坐起,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长叹道:“天要亡我啊——”
“别这么夸张。”
香菱坐在她的身边,往她嘴里塞了块点心,“只是被讨论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早就熟悉了吗?”
从蒙德的风龙灾开始,花卷的旅行者名号就在大陆七国流传了开来,被讨论是常事。
“我被讨论没什么,关键是……”花卷的目光扫过胡桃在翻看着的书,扭过头痛苦的闭上眼,“关键是其他人被我连累了啊。”
“那倒不一定是连累。”胡桃的声音传来,是她一贯来懒洋洋的嗓音,“说不定还挺多人开心的呢。”
花卷不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行秋有些好笑地看着花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花卷,在这八个男主里,你最喜欢哪一个呢?”
“我吗?”花卷指了指自己,迎着行秋的目光,挑了挑眉。
秉持着自己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的念头,她笑道:“比起那八个男主,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行秋你呀~”
行秋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有些无奈扶额,“你可别开玩笑了。”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
花卷耸耸肩,利落起身踱步到行秋的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有青梅竹马之谊,我喜欢你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别别别,你可别乱说啊。”
行秋摆摆手,“你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吗?我可不是你的挡箭牌啊,别扯上我。”
花卷嘟着嘴,托着下巴看着行秋,眨了眨眼睛,俏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看你,家境富庶,人品端庄,博学多才,侠肝义胆,文能成书武能仗义,我要是不喜欢你才奇怪吧?”
“璃月境内谁不知古华派行秋少侠的名号呢?你为人还谦虚,颇有文采,当得上是咱们璃月的‘枕玉’啊。”
花卷刻意提起了他的笔名,行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行秋无奈:“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啊,你喜欢我才非常奇怪。”
大家从小玩到大,对方什么窘态没见过,在一起什么的……怎么想都很奇怪!
行秋心想。
“别这么说嘛~”花卷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行秋的肩膀上,冲着他的耳朵哈气,又紧紧抱着行秋的胳膊让他躲闪不得。
她的手指在行秋的肩膀上模仿着走路,指尖每踏出一步,被她挽着的人都轻颤一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既是翩翩君子,那我淑女好逑怎么了?”
她戳了戳那红得滴血的耳垂,刻意压低了声音,“嗯?”
逗得小少爷满脸通红。
“还是说——”花卷不断凑近行秋的耳朵,还坏心眼地拉长了调子,放轻了语调,“还是说,刚刚那些都是借口,其实是你不喜欢我?”
行秋扭过头避开花卷的脸,不再看她,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我……你……我说不过你!”
只是脖子根都红了,眼里蒙上了一层羞意,这让花卷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从行秋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目睹了花卷逗弄行秋的三人面面相觑。
胡桃默默翻开了书本的最后一页,“要不我们去问问万文集舍,看看能不能加个‘热爱文学的侠客’这个角色?”
香菱点头:“人设就是行侠仗义、热爱江湖、擅长文学的富家二少爷。”
重云赞同:“特点是字很丑。”
花卷:“……”
行秋:“……”
请不要当着当事人的面大声密谋好吗?
当然,胡桃这一提议只是开玩笑而已,不可能真的去万文集舍问这种问题。
“所以,这八个里面你就没有喜欢的?”香菱宝宝好奇,意有所指,“比如和你十分相配的,组队都要背着其他人说悄悄话的那位。”
花卷:“……我更喜欢你。”
香菱:“那不行,我的心已经奉献给了美食。”
花卷扭头看向重云。
见识过她逗弄行秋的手段,被她这么一看,重云感觉热气上涌,脸直接就红了,又掏出了一根冰棍塞进了嘴里。
花卷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把书从胡桃手里抽了过来,靠在香菱的肩上翻看着。
“其实胡桃刚刚的主意挺好的,去和八重堂打个商量,看能不能加一些角色。”花卷耷拉着眼皮,声音有气无力的,“比如说游走于生与死边界的少女,擅长烹饪美食的少女,纯阳之体的驱邪小方士,还有文学侠客小少爷,最后结局就是旅行者和这四个人在一起。”
香菱忍不住吐槽:“你这也太贪心了吧?”
花卷为自己辩解:“喜欢的事怎么能叫贪心呢?我们五个人在一起多好啊。”
胡桃眉头一挑,抱着胳膊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我没意见哦。”
说完,她看向花卷,嘴角微扬,“事先声明,我可不做小。”
香菱:“……胡桃,你别陪她闹。”
派蒙瞪大了眼睛,指着花卷,仿佛是在看一个渣男,声音愤愤:“怎么没有我?你的未来里居然没有我?!”
香菱:“……派蒙你也别闹。”
“我好伤心啊,香菱怎么能这么想我?”花卷顿时委屈地抿着嘴,当即坐到了香菱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靠在了她的肩上,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可是最喜欢香菱了,你却当我是在胡闹,我好难过啊。”
一边说还一边捂着心口。
“好伤心,难过得心都要碎掉了。”
香菱:“……”
行秋:“……”
重云:“……”
胡桃:“……”
胡桃刚想说些什么堵她,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看样子已经站了有段时间了,想必他们的话都听到了。
她冲着那人抬了抬下巴,“客卿,你觉得呢?”
其余四人齐刷刷回头看去。
一下成为人群焦点的钟离:“……”
他只是照例来上班,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几人在说话,便想着等等,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对上老板“请发表你的意见”的眼神,向来能言善辩的钟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于是他沉默了。
靠在香菱肩膀的花卷眨眨眼,“钟离先生,你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吗?”
钟离:?
不然呢?来破坏这个家?
……不是,哪来的“这个家”?
“好呀,你这家伙。”胡桃把手伸向花卷腰间的痒痒肉,咬牙切齿,“连我聘请的下属都不放过,还说心里有我们!”
花卷被挠得哈哈大笑,拉着香菱往她的旁边躲,但胡桃灵活,总能精准地挠到她的痒痒肉,最后花卷向胡桃求饶,但胡桃却丝毫没有要没放过她的意思。
行秋和重云没敢加入战场,怕等会花卷又语出惊人。
看着女孩们闹腾的样子,钟离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第103章 谢礼
花卷闭关两天把论文最后的部分写完了,在准备启程回须弥前,决定把今天的委托做完再走。
有个委托是帮助住在轻策庄的常九爷送书稿,交给飞云商会的阿旭。
花卷带着书稿来到绯云坡时,意外遇见了魈。
他站在阁楼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
“魈?”
花卷开口喊他的名字时,明显看到他的身躯僵了僵,等到他转身向她看来时,还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三两步上前,花卷打量了他一番,好奇地问:“魈,你怎么会在这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我……没什么……”
魈的眼神有些闪躲,右手一直背在身后,看起来很不自然,“我……我只是随便逛逛……”
“逛逛?确实,你很少来璃月港城中,那要我带你在城中好好逛逛吗?”花卷提议。
“不……不必了!”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右手又往身后缩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花卷,又飞快移开了视线,垂眸道:“不必麻烦你,我只是随便……随便走走,你且去忙吧。”
魈的状态实在不对劲,花卷的直觉告诉她其中肯定有故事。
眼珠转了转,她跨步上前,伸手挽住了魈的手臂,轻声道:“你的事怎么能算麻烦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呀,没关系,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告诉我便好。”
魈还是拒绝,垂着头不敢看花卷,“没什么,就……就是……想找万文集舍……”
“万文集舍?”花卷和派蒙对视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你是要买书吗?”
“不、不是的,我就是……是的,我想买些书,帝……钟离先生建议我可以多看些书,算是修身养性……”
“哦~”
花卷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以为魈只是因为人多不好意思,也没过多纠结,当即就表示可以带他过去:“我知道在哪,我带你过去吧!”
结果还是遭到了魈的拒绝。
“真的不必麻烦你,我……我挑书可能要一段时间,你……你先去忙吧……”
第三次被拒绝了,花卷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从海灯节看过霄灯之后,她的要求还没被魈拒绝过呢。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她对派蒙使了个眼色,派蒙会意点头,趁着花卷和魈交谈时,悄悄飞到了魈的身后,看他藏在身后的东西。
在看到魈手里拿着的东西是,派蒙整个人都呆住了。
花卷在看到派蒙石化了的表情时,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想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可能。
“魈你最近……有没有看一本小说?”花卷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就是稻妻八重堂出版的一本……轻小说?”
“什、什么轻小说?”魈撇过头,不敢和花卷对视,但是耳朵却是红的,“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真的吗?”
“是、是的。”
花卷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表情一言难尽的派蒙,斟酌了一会,继续试探:“我是因你的召唤而入世,也只有你能唤我的名字?”
她的话刚落音,魈的身躯一颤,一直被他藏在身后的右手抖了下,手上拿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一册《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
花卷:“……”
派蒙:“……”
好,很好,这股风也吹到了荻花洲是吗?
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了,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无措地看着花卷。
眼看魈即将风轮两立逃离现场,花卷握住了他的手腕。
“魈宝!那什么……”
情急之下,花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我我……正好今日见到你,我此番去了枫丹,给你带了谢礼,感谢你上次帮忙照顾我。”
偷偷看同人小说还被正主当面撞破,魈感觉非常不自在,他很想马上逃跑,可是被花卷拉住了,挣脱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不必客气,我……我也没做什么……”
花卷嘴比脑子快,当下就脱口而出:“不不不,要不是你给我喂了药,我也不会好得快,谢还是要谢的!”
说完后看魈的脸更红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喂药,上次魈是怎么给她喂药来着?
以口渡药……
花卷的脸也噌的一下红了,握着魈手腕的手也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派蒙倒是什么也不知道,看两人脸都跟番茄一样,有点懵。
“喂个药而已,你们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没、没有!派蒙你别乱说!”花卷赶忙打断了派蒙的话。
从背包里拿出了买的谢礼——一个包装好了的小盒子——一把塞进了魈的手里,低声说了句“谢谢”后转身就要走,然后反被魈拉住了。
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似乎在颤抖,但动作却很坚定。
“……魈?”
花卷停下了脚步,但是不敢对上魈的眼睛,只能撇过头盯着派蒙。
派蒙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视线在她和魈之间来回打转。
“你……”魈的声音传来,有点小声,但可以听清。
“如果……如果是你,你会给……会给谁投票?”
他想问的其实是“你会给那个隐世仙人投票吗?”,但这话他实在问不出口。
……和将心事宣之于口没有区别。
这个问题花卷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她刚想说自己给每个角色都投了票时,目光扫过了垂着眼眸不敢看她的魈。
她没错过他眼里隐隐闪烁着的期待。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不喜欢你呀。”
八重神子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想起她笃定的眼神和肯定的语气,花卷心下微动。
她把原本打算说的答案咽了回去,迈步上前走到了魈的面前,倾身靠近他的耳朵,低声道:“我给隐世仙人投了票哦。”
她确实给这个角色投了票,虽然不止投了这个角色。
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花卷看到魈那对鎏金色的眼眸亮了几分,拉着她手腕的手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忙松开。
向来不苟言笑,少问世事的清冷仙人退了半步,红着脸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书,他几番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潮汹涌,视野里唯有眼前的少女是清晰的,他听到了自己如鼓点一般奏响的心跳声。
“我……”
魈捏紧了手中的书,扭过头轻声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在身,你……你且去忙吧,下次再会……”
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花卷抬起刚刚被魈握住的手腕,过了半晌,在派蒙疑惑的目光中,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黑发之下的耳朵又红又烫。
所以……果然魈也是这样吗?
花卷,你真的罪大恶极啊!!
那可是仙人啊!
派蒙不懂她怎么了,以为她不舒服,赶忙飞到她身边,小声开口:“花卷?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她捂着脸,声音闷闷的。
“那你怎么了?”
“……没什么!”
……
完成了今天的委托之后,花卷辞别了朋友们,带上了自己最重要的论文踏上了回须弥的路程。
璃月港到须弥城的路途并不算近,至少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
在途径层岩巨渊时,花卷遇到了和她同是璃月人的学妹云姝。
云姝是素论派的学者,只是现在身上穿着的并非教令院服饰,想来是休假回家。
一见到花卷,云姝两眼放光,招着手冲她小跑过来。
“花卷学姐!”
云姝几步跑上前,在花卷面前停下,看她的眼神亮晶晶,“花卷学姐,我是素论派的云姝,你还记得我吗?”
花卷点头。
差点被小三的学妹,很难不记得。
“学姐还记得我!那太好了!下次回教令院又可以和师兄们炫耀了!”云姝激动的握着拳头,旋即又问道:“你是要回教令院吗?”
“嗯,回去提交论文。”
“噢噢这样。”云姝点点头,然后用好奇地目光打量了一番花卷,小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那什么……以学姐为原型的轻小说在须弥城中很是流行,我……可以问问学姐你最喜欢哪位男主角吗?”
学妹的眼神闪烁着八卦之光。
花卷:“……”
你们好好搞学术,别那么关心八卦啊喂!
“学妹,那只是小说而已,当不得真……”
“我知道那只是小说啦。”云姝的手交握在一起,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学姐你更喜欢提纳里前辈还是赛诺前辈啊?”
花卷:???
知道那是小说你还实名制提问?
“学妹,你这么问,真的不怕我告诉赛诺吗?”
“怕呀怕呀。”云姝点头,但眼神依然闪亮,“所以学姐你是更喜欢赛诺前辈吗?”
花卷:“……”
派蒙插嘴:“她最喜欢的是派蒙我啦!”
云姝看了派蒙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点心给派蒙,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就是那个一直陪伴着学姐的小精灵派蒙对吧?你真的好可爱呀,喜欢吃小点心吗?”
派蒙接过点心点头,啃得不亦乐乎。
“那就好。”云姝笑眯眯的又给了她两块,柔声道:“我和学姐讨论的话题不适合小孩子,小派蒙乖,吃点心吧~”
派蒙:“好呀好呀!”
花卷:“……”
学妹好奇地目光再次看过来,花卷无奈扶额。
……
回到望舒客栈,魈整个人躺在了休憩用的床上,刚刚街上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的眼前回闪,哪怕他把脸埋在了臂弯里也无济于事。
“我给隐世仙人投了票哦。”
明明只是一句话,却反复在他的耳畔回响着。
他翻身坐起,拿出了花卷交给他的那个小盒子。
小礼盒包装得很精巧,还在蝴蝶结上串了一张小纸条,写了“谢谢你”三个字,画了一只绿色的小团啾,小团啾的额间有一处紫色的菱形印记,和他的慧眼一模一样。
魈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有一次汹涌。
他指尖小心翼翼的描摹着那张字条上的字,眼前浮现出了花卷在写字和画画时的模样,他能想象到她在画下小团啾时眼里闪烁着狡黠的模样。
光是这么想着,他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魈拆开了包装,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个小巧的机械摆件,摆件也是小团雀模样的,看起来非常精巧。
他将摆件放在手心,好奇地触碰了一下小团雀摆件的脑袋,就见摆件动了起来,摇晃着身躯,脑袋随着身躯摆动,然后响起了花卷的声音。
“魈仙人,快睡觉啦~”
尾音微扬,带着少女的俏皮。
盒子底部还放置着摆件的说明书,魈拿起看了看,说是这个摆件能够将人的声音录制进去,开关在摆件的脑袋上,只要碰一下就能播放录制好的人声。
魈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伸手碰了摆件的脑袋,很快,屋子里又响起了刚刚的声音。
他看了掌心里的摆件良久,再一次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小团雀的脑袋。
“魈仙人,快睡觉啦~”
他将摆件放在桌面上,抚摸着那张小小的字条,轻声开口:
“好的。”
第104章 提交论文
小心翼翼的踏进须弥城,预想中的讨论并没有出现,这让花卷大大松了一口气,于是她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带着论文稿直奔净善宫,打算让纳西妲先看过再交给提纳里。
在通往教令院和净善宫分叉道路上,她遇到了艾尔海森。
青年依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无视身边的任何人。
在花卷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时,艾尔海森停在了她的面前,低下头俯视着她。那双青绿色的眼眸眼尾上挑,异色的瞳孔中一片漠然。
艾尔海森看着她不说话,花卷也有点拿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犹豫着开口:“你好?”
“你好。”
艾尔海森垂眸看着她,忽而勾起唇角,却看不出喜怒,语调平平:“远赴盛名,坚韧而美丽,热情而善良的旅行者。”
花卷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艾尔海森说的这一串名号是轻小说简介上的内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也看这种小说?”
在花卷的记忆里,艾尔海森虽然博览群书,但对书籍也是挑剔的,并不是什么书都会看,像轻小说这种他碰都懒得碰一下。
如果让花卷在须弥选出三个不会看这本书的人,艾尔海森就是第一个,其他两个是纳西妲和流浪者。
“有关旅行者的消息,我怎么会错过呢?”
“你这话说得很有歧义。”花卷的手在身前做出交叉的手势,“如果不想新的流言出现的话,还是就此打住。”
“须弥城大概不会出现什么新的流言。”
艾尔海森抱着胳膊,声音淡淡:“毕竟大家都在讨论旅行者的八角恋,目前须弥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提纳里,一派支持赛诺。”
想起云姝的眼神,再结合艾尔海森的话,花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抬眼看向艾尔海森,“那你呢?你又是哪派?”
艾尔海森轻嗤了一声,抬脚略过她。
“我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事情。”
花卷一愣,回过头时,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还有翩飞的衣角。
压下心头的忧虑,花卷来到了净善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看到纳西妲正在宫殿的中央喝茶,桌面上还摆着一碟小点心。在进去前,花卷敲了敲门。
纳西妲循声看来,在看到时她时,登时弯起了眼睛:“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快些进来吧~”
把论文的事和纳西妲说了,纳西妲十分乐意帮忙,当即就接过她的论文看了起来,对于结果的撰写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花卷抽了张纸记下了纳西妲的建议,打算改完后就去禅那园找提纳里。
等到花卷把论文收起来后,纳西妲打开了聊天的话题。
“上次你走得非常匆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没有啊。”想起自己上一次离开须弥的原因,花卷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才扯出一个笑容,道:“只是想起来之前在璃月晒着的衣服没有收,担心下雨所以才赶回去的。”
这个是她给派蒙的借口,现在也靠这个借口把这件事揭过去。
“原来是这样吗?”
纳西妲点了点头,也不在此过多纠结,“不是遇到困难了就好。”
停了会,她又接着道:“说起来,最近有本书在须弥城中很是流行呢,不知你在其他国度是否有听说过?”
“书?”花卷的身体又僵了一瞬,动作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派蒙加入话题:“纳西妲说的是那本《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吗?”
“是的哦。”
“纳西妲你也看了?”派蒙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诧异。
纳西妲两手交握,放在膝头,晃着脚,看起来很是乖巧,轻声答道:“看过哦,毕竟对于人类,我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想要多多融入大家嘛。”
她转头看向花卷,脸上是甜甜的笑容,“我觉得就内容来说,写得很不错呢,这本小说的作者一定很了解你。”
花卷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以为不可能会看这本书的三个人中有两个人都看了,要是流浪者也看过了,那她真的就直接被自己打脸。
派蒙又好奇地问道:“纳西妲你也看了的话,里面八个男主你最支持谁呢?我看大家都很热衷于讨论这个话题。”
“毕竟是买股文嘛,加上能在现实生活里接触到疑似角色原型的人,大家难免把角色投射到了现实中。”纳西妲柔声道。
派蒙点头:“确实是,璃月和稻妻那边都是直接用名字讨论的。”
“至于我嘛,我的话当然是支持我们须弥人呀。”
纳西妲拍了拍花卷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赛诺和提纳里,你更喜欢谁呢?”
花卷抿着唇,闷声道:“……我喜欢学习。”
……
带着论文来到禅那园时,提纳里正好在忙,给学者们讲述在须弥的土壤条件下种植茉洁草的方法,花卷不好打扰他授课,乖乖的等在一旁。
等到围着提纳里的人群散开之后,花卷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抱着论文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被她这样看着,提纳里下意识退了半步。
看到老师被自己吓到了,花卷更心虚了。
自己这是给小提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提纳里看着眼前明显心虚的人,想起流行起来的那本小说和小说里的八个男主角,心情不免有些烦躁。
明知不该将情绪迁怒到她的身上,但开口说话时,语气还是有些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卷默默把改好的论文成稿递给了他,小声道:“那……那个,我的论文写好了……”
“哦,是来提交论文的啊。”提纳里接过她手中的论文,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也是啊,没有论文你怎么还会想起我来呢?”
话说出口提纳里才意识自己的话简直就是在拈酸吃醋一样,翻看论文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眼观察花卷。
“不、不是的啦……实在是我之前也大病了一场,就……”花卷摆着手解释,只是想起自己逃离须弥的原因,加上当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不免感觉热气上涌。
脸又变烫了。
听到她的话,提纳里心里一紧,立刻关切地问道:“怎么生病了?”
想起自己的病因,花卷更加心虚,压根不敢对上提纳里的眼神,只能抬眼看天,嗫嚅着道:“就……就是感冒发烧了,然后有点……有点严重,不过吃了几天药后就好了!”
“感冒发烧?”提纳里皱起眉,“你是淋了雨,着凉了吗?”
“不……不是……”
花卷垂下眼,下意识对着手指,声音要多小有多小,“嗯……就是……传染……”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若非提纳里听力不错,也会听不清。
在听到“传染”两个字时,提纳里立刻就意识到了原因,他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有种手脚无处安放的局促感。
“这……”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提纳里低头翻看着花卷的论文,原本可以很快看完的,但他心绪不宁,看了至少十分钟才勉强把内容看进了脑子里。
“你……你的论文写得非常不错,研究的数据也很详实,分析过程也非常完善,你……你回去准备一下过两天的学术答辩,通过应该是没问题的。”
有了其他话题,提纳里这才松了口气。
视线在略过花卷的脸上时,总会克制不住把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然后就回想起了那个炽热又充满掠夺性的吻。
提纳里下意识抖动了一下耳朵,尾巴尖也颇为不自在地动了动。
“那我毕业没问题了?”花卷小心翼翼地问。
提纳里点点头。
困扰了自己两年之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说不开心那是假的,花卷当即就欢呼了一声,张开手臂搂着提纳里的脖子。
“可以毕业啦!!啊啊啊太好了小提!!”
提纳里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了一瞬,身体僵硬着被她抱了个满怀,尤其是花卷一边抱着他还一边蹦蹦跳跳,她身上的花香一个劲地往他的鼻子里钻。
在感受到她释放出的喜悦时,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是啊,太好了,恭喜你。”
高兴的劲头过了之后,对上其他学者“磕到了”的眼神时,花卷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什么蠢事。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了她的老师。
如果在普通情况下,抱了也就抱了,谁还没个高兴的时候呢?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有一本以她为原型的轻小说在流行,而被她抱着的老师提纳里,也是小说里八位男主中的天才学者这一角色的现实原型。
花卷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讪讪收回了手,摸着鼻子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提纳里环视了一圈周围,学者们都默默低下了头,拿着实验报告走远了。
“你……”提纳里看着花卷,轻声道:“我晚些时候还要去巡林,你先回去做准备吧。”
花卷连忙点头。
“这次你住须弥城里还是化城郭?”提纳里问。
想了想,花卷道:“化城郭吧,有什么问题的话找你也方便。”
提纳里点点头,“也行,那你先去忙吧。”
眼看提纳里要走,花卷想起来自己来禅那园的另一个任务,伸手拉住了提纳里的衣服。
被学生扯住了衣服,提纳里不得不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她,柔声问:“怎么了?”
花卷抬起头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在附近,也没人朝他们看来,这才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歉礼,然后九十度鞠躬,双手递给了提纳里。
提纳里立刻就皱起了眉,“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解地看着花卷,也没伸手去接那个盒子。
“这……这是歉礼。”花卷垂着头说话,声音闷闷的,也不敢抬起头看他,生怕被提纳里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
“上……上次中毒的事,实在……实在是对不起!”
提纳里当即就愣住了,红晕一寸寸攀上他的脸颊,就连那对大大的狐耳都在发烫。
他心里一阵紧张,开口说话时,声音不住地颤抖着:“你……你不必如此……”
“要……要道歉的!不然我良心不安!”
见提纳里不肯接,花卷也顾不得害羞,直起腰身看着提纳里,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小提你……你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这么想着,花卷不免感到一阵失落。
但又觉得提纳里有不原谅自己的权利,哪怕得不到原谅,自己也不该就此道德绑架他,偏要他原谅自己。
“真的对不起!”
花卷又说了声抱歉,垂下眼眸,敛去眼里的失落,捏着歉礼的手默默收回。
就在她打算把盒子收回背包时,提纳里抽走了她手上的东西。
“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丢下这句话,也不等她的回复,提纳里拿着东西转身就走了。
花卷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提纳里的背影,过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
小提原谅她了?
真的原谅她了?
揉了揉鼻子,压下心头的酸涩,花卷朝提纳里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禅那园,打算去须弥城里接派蒙回化城郭。
等到花卷离开后,提纳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了她的歉礼。
盒子里躺着一只漂亮的银色金属羽毛笔,做工精巧,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独有的冷光,羽轴的中央还刻着一串文字,那是他的名字。
提纳里。
第105章 劝诫
学术答辩和毕业审批通过得都非常顺利。
最后将证书交给花卷时,纳西妲问起了花卷今后的打算,问她是否会留在教令院内任教。花卷看着手中的证书,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说要留在教令院内看学弟学妹们写论文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花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已经习惯了在旅途上,习惯了冒险家的日子,教学的生活和教令院都不适合我,我还是当一个旅行者吧。”
纳西妲笑容温柔地看着她,道:“嗯,漂泊的风确实不会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留。不过,即使毕业了也要常到须弥来呀,大家都会非常想念你的。”
“又不是立刻就离开须弥,须弥城有这么多朋友,我当然会常来的。”
花卷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提纳里,眼睛弯弯,声音里都透着笑意:“在须弥的这几年学习生涯,我过得非常快乐且充实。”
“还要感谢大家的照顾呢~”
“感谢的话你就不必多说了。”
提纳里抱着双手,笑看着花卷,眼里满是欣慰,“毕业成功,还是请吃饭比较实在吧?”
老师发话了,花卷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就点头。
“当然要请客,必须的必须的。”
花卷将证书放进背包里,摸着下巴思索着,然后道:“那就三天后吧,我在兰巴德酒馆请客,你们一定要来哦,麻烦纳西妲你通知一下流浪者。”
她又看向提纳里,“柯莱就麻烦你啦,小提。”
纳西妲和提纳里对视了一眼,都点头应好。
花卷先是在教令院里找了一圈,但没有找到赛诺,询问驻守的风纪官,对方也只说赛诺出去任务了,晚些时候会回来,让花卷晚点再来看看。
离开教令院后,花卷去了艾尔海森家里,正好艾尔海森在家,她也就说了自己顺利毕业和请客的事情。
“对了。”花卷探头进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好奇地问:“卡维呢?”
艾尔海森:“……”
每次来都一定要问一遍卡维在哪里吗?
“他最近在忙着处理你的订单,应该在你的尘歌壶里。”
“原来如此。”
花卷恍然大悟,然后挥手和艾尔海森告别。
在跟卡维也说过之后,花卷又去了一趟教令院里找赛诺,但这次赛诺依然不在。
“执行任务过程中总会出现变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阿如村那边看看,我记得这次是在阿如村进行抓捕行动的。”那位驻守的风纪官说道。
“其实这个案子挺小的,不知他们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阿如村?
花卷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地名,然后笑着道谢:“好的,谢谢你。”
直接去找的话,花卷也怕自己打扰到赛诺执行任务,尤其是在自己对事情一点也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前去只可能添乱,便想着明天再来教令院看看。
但当她即将踏出教令院的大门时,阔别许久的任务出现了。
她的面前突然弹出了白色的半透明任务面板。
「【任务·黄沙与梦乡】已开启,请确认是否接受任务?
【确认】 【确认】 」
没有具体的任务名称,也没有提示词,甚至连熟悉的提示音都没有,非常突兀地就出现了任务面板。
而且没有拒绝的选项。
不管是强制也好,还有她自己去完成也好,都已经三轮了,她原本以为这么久没出现,是已经完成了,但没想到今天又开启了。
而且是一开始的盲猜模式。
花卷不想点确认,但她的身体并不受控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纵着,抬手按在下了确认键,紧接着面板上的字就发生了变化。
「【任务·黄沙与梦乡】已开启,请积极主动完成任务!」
六月正午的太阳是炽热的,从上而下烘烤着地面,就连风都是干燥的,带着热气向人袭来。几只鸟落在广场上,一点也不怕生,甚至还敢到学者的面前讨吃食。
周围人来人往,花卷却觉得无力,顺利毕业的欣喜也被此冲散了。
路过的学者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关切地问:“学姐,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花卷叹了口气,然后四十五度角望天,语气悲凉:“打工人哪有开心的?”
学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感叹归感叹,任务还是要做的。
花卷先是去大巴扎找到了和妮露呆在一块的派蒙,跟她说了自己有事要去一趟沙漠里之后,让她晚了记得自己回化城郭,又跟妮露说了声请客吃饭的事情,这才动身前往阿如村。
须弥城到阿如村的路程并不算近,好在花卷已经习惯了穿行在各个城市之间,短短两个小时就到了阿如村。
坎蒂丝表示她今天在村子周围巡逻,确实有看到过赛诺,但对方往赤王陵的方向跑去了,看起来非常匆忙,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小队风纪官。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对了,坎蒂丝,三天后的晚上我在兰巴德酒馆请客,你记得要来哦。”
“请客?”坎蒂丝有些疑惑。
“是哦!我顺利毕业了!”
“原来如此。”阿如村的守护着露出了真心的微笑,轻声道:“恭喜你了,花卷。”
花卷应了声谢谢,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往赤王遗迹的方向跑去。
在阿如村到赤王遗迹的路上有不少魔物,花卷一把无锋剑遇魔杀魔,一路杀到了赤王遗迹附近。
风卷着砂砾飘远,在空旷的遗迹广场前,花卷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是来自赤王陵的最顶端。
赤王遗迹原本是出于封锁状态,内里有许多骇人的机关,许多想要夺得赤王宝藏的镀金旅团试图探寻,但都被阻挡在了遗迹之外。后来花卷探寻沙漠时,因为一份委托,把赤王陵里的机关都解了,宝箱什么的也被她端走了,只剩下一座华丽而宏伟的遗迹壳子。
遗迹内部的路是很复杂的,一般人在里面会迷路。
花卷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她退了几步抬头看去,隐约看见赤王陵的最顶端——「阿如的倒影」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片广场的最外围,可惜距离太高,花卷看不清楚对方的动作。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跳下来的话,如果没有风神的祝福和风之翼,那必死无疑。
花卷一路往前冲,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奔向了渡厄厅,再由渡厄厅的机关传送到了赤王陵的最顶端。
等到眼前的黑暗散去后,果然看见广场里有赛诺和一小队的风纪官,而她在遗迹下看到的那个人影此刻站在广场的最外围,满脸泪痕,不断挥舞着手臂阻止向她靠近的风纪官,语气激动。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眼看着她越来越靠近边缘,站在最前面的风纪官赶忙停下脚步,并且不断安抚她:“我们不过去,你别激动。”
“你们凭什么抓我?他该死!我只是把该死的人杀了而已!”女人的声音嘶哑,她嘶吼着,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悲愤。
“他害了我的妹妹,他早在五年前就该死的,是你们所谓的律法包庇了他!五年,他只是被关在牢狱里五年,我妹妹却有了一辈子的阴影,凭什么?他就该去死!”
女人越说越激动,指着在场的风纪官们,眼泪如同断线了的珍珠一样往下落,偏偏她又非常警觉,只要有人想要靠近她,她就立刻后退。
为了她的安全,各位风纪官不得不停下脚步。
赛诺沉默地看着那个女人,暗中积蓄着力量,打算靠速度把她从广场外围拉回来。
他的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隐隐闪烁着电光,他的重心也不断往前,眼神紧盯着那个女人,寻找时机。
忽然,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赛诺警觉地回头,拳头差点挥出,却在看到来人时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来了?”赛诺瞥了一眼在和风纪官们僵持的女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
花卷握着赛诺的手,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轻声开口:“你别打算靠速度,这里太危险了,你又没有风之翼,掉下去就完蛋了,我的力气可不足以拉起两个人。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抓她?”
赛诺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着的手上扫过,然后快速给花卷概括了案情:“几天前有人在离渡谷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个出狱不久的罪犯,死因是被人用一把刀插进了胸口,一击毙命。风纪官在接手这个案子后,根据凶器和死者的人际关系,还有证人口供,查到了凶手就是这个人。”
“她叫阿达拉,有一个妹妹叫艾瑟琳,两人相依为命长大。在五年前,那个死者在一个夜晚侵犯了打工回家的艾瑟琳,之后姐妹两向风纪官求助,也根据线索顺利将死者抓捕归案,判了刑,不久前,死者出狱了,出狱的第五天,也就是四天前被人发现死在了离渡谷的河里。”
花卷恍然大悟。
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她也听说过,那时候她刚来须弥不久,在这件案子发生之后,提纳里和赛诺还一度接送她回家。
那时候还拥有虚空终端,须弥大多数人想要获取知识并不难,懒惰之下最容易催生罪恶。
“虚空终端还在时,须弥人是没有梦的。”
赛诺握紧了花卷的手,垂下眼眸,声音很低很低,“她说,她的妹妹每晚都在做噩梦,被此纠缠了五年。”
——“那个男人一天不死,我的妹妹就不得安宁,律法本就该杀死他,可是没有,凭什么?!我的妹妹明明就是受害者,凭什么她终日惶恐,而这个男人却可以在刑满释放后获得新生?他该死啊!”
“所以,”
花卷看向阿达拉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和不忍,“她杀了那个罪犯,为了她的妹妹。”
“是的。”赛诺道。
花卷思索了片刻,指尖勾了勾赛诺的手心,凑近他低声道:“我来劝她吧,我有风之翼,安全一些。”
赛诺知道她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嘱咐了她一句注意安全,便同意了。
花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阿达拉的面前,阿达拉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当花卷离她只有三米远的时候,她的步子不断往外挪,挥舞着手臂,让花卷不要靠近。
“你别动!你再动我就真的跳下去了!”阿达拉的声音尖锐,透着决然。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吹干了她脸上斑驳的泪痕。
“阿达拉,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花卷如她所愿停下了脚步,停在了这个对她来说有安全感的距离。
“你应该知道吧,在律法中,杀人的罪行会有两种判决方式,自首可以获得轻判,潜逃被抓那就会重判。”
花卷向她伸出手:“过来吧,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风纪官们会算你是自首的。”
“律法?”
阿达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满是嘲讽,“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律法!不过都是由人修订的文书而已,解读律法的也是人,想怎么宣判不也是由人进行的吗?”
她的眼里点燃起来火焰,变得愤怒:“如果律法真的可以相信,五年前就该判决那个侵犯了艾瑟琳的人渣死刑!”
“凭什么我的妹妹一辈子提心吊胆,而他只需要坐五年的牢,出来可以继续逍遥自在?他就应该死,律法给他的处罚太轻了,所以我要亲自动手。”
“自首就意味着我杀他是错的,我绝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阿达拉是愤怒的。只要一说起这件事,她总会想到那个人渣在宣判之后洋洋得意的样子,看着她怀里瑟瑟发抖的艾瑟琳,眼神得意,仿佛在说:看啊,我不会死,而你会拥有一辈子的噩梦。
那个人渣就是该死!她杀了他,是给了他应有的结局!
“我有一位顶尖的律法专家朋友,她常常跟我说,‘律法,既是约束,也是工具’。”
花卷平静地看着阿达拉,声音温和:“阿达拉,没有人说你做错了,如果是我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像你这么做的。你是一个伟大的姐姐,为了妹妹手刃人渣,你很了不起,这一点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承认。”
“但杀人就是杀人,站在风纪官的立场,破获案件是他们要做的,抓捕凶手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他们也没有错。”
阿达拉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位风纪官脸上略过,最后落在了花卷的身上。
“我没有错,风纪官们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是艾瑟琳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里闪烁着泪光:“邻居们都说,艾瑟琳不该这么晚回家,如果她不这么晚回家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艾瑟琳她打工只是想要帮我减轻点负担,她说,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不能只是姐姐你一个人承担重担。”
“在小吉祥草王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之前,须弥人没有梦,可是……可是艾瑟琳每晚都会被惊醒,惶恐得睡不着,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告诉她那个人渣被关起来了。”
阿达拉抿着唇,眼泪从眼眶滑落,声声悲泣:“她那时候才十六岁啊……”
她看着花卷的掌心,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探出手指。
风纪官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她。
就在阿达拉踏出脚步时,她的目光一凛,转身从毫无防护的广场边缘跳了下去。
花卷迅速跑过去,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阿达拉的动作很快,转身跳下时更是决绝。花卷看着那个不断下坠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花卷!”
“旅行者!”
赛诺冲到边缘时,花卷衣裙上的布料堪堪滑过他的手指。
虽然知道花卷有风之翼,但赛诺还是担心,他迅速转身带着风纪官们寻找起了传送离开的机关。
黄沙和日光刺眼,耳畔是衣服被吹动的声音,花卷一把抓住了阿达拉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两手搂着她,然后打开了风之翼。
有风之翼的缓冲,下落的速度被大大的延缓了,这就保证了两人的安全。
在顺着引力徐徐下落时,花卷紧紧抱着阿达拉,在她耳边说:“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渣。”
“艾瑟琳她一定很爱你,你也一定很爱她,对吗?”
阿达拉没想到花卷会和她一起跳下来,在看到风之翼时,再结合花卷的相貌,她也猜出了花卷的身份——那位负有盛名的旅行者。
她点了点头,声音颤抖:“艾瑟琳她……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坚强的姑娘。十八年前,我们的父母死在了魔物袭击璃月港的灾厄中,从此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每次我打工回来,她都会等着我……长大一点后,她为了帮我分担,也去找了一份工作……可、可是……”
“我知道用一个人来绑架另一个人的人生,这样很无耻,但你的妹妹她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如果她得知最爱她的姐姐因为自己而杀了人,并且自杀了,那她就没有未来了,她的余生都会在懊悔中度过。”花卷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她会觉得自己真的错了,是她太晚回家,导致了自己被侵害,导致姐姐为了她杀了人,更因此自杀。她会觉得,是她害死了你。”
阿达拉的身躯猛的一颤。
良久,她伸手抱住了花卷,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到两人落地时,赛诺带着风纪官们刚好从遗迹里赶出来了。
花卷眼看着阿达拉走向了风纪官,向风纪官们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那道绳索绑上她的手时,花卷向阿达拉承诺会委托自己的律法专家好友为她做辩解的。
跟着风纪官带走时,阿达拉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卷,小声说了句谢谢。
赛诺要和风纪官们一起收队,但是被花卷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他问。
花卷看向其他风纪官,伸出手指比出一个“一”的手势,道:“各位,可以借用你们大风纪官一点时间吗?”
风纪官们面面相觑,然后同时露出了了然地笑容,纷纷点头。
“当然当然!”
“审问和案情总结我们会写好的,大风纪官就放心吧!”
“借用多久都没问题!”
看着他们暧昧的笑容,花卷也知道他们是想到了最近的那册轻小说,但是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她也没心思解释。
她看向赛诺,问道:“可以吗?”
赛诺点点头,嘱咐了一位看起来最为稳重的风纪官之后,看他们带着阿达拉离开,然后站在花卷的面前。
“是有什么事吗?”
他还记得刚刚在遗迹顶端广场上,花卷说是来找他的。
“我好歹也算帮你们解决了件麻烦事。”
花卷微垂下眼睑,话音低落:“现在我心情有点不好,你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赛诺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第106章 第一次见面
花卷带赛诺去的地方是真正的「阿如的倒影」,那个有着永恒的金色莲花之地。
正厅伫立着巨大的机关,不灭的火焰燃烧着,两座巍峨的雕像守卫着这里的安宁,四块水池中央“生长”着金色的莲花、永不枯萎的树以及藏于水下的草。
空气中飘散着点点荧光,远古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每一处都诉说着遥远的故事。
安宁而祥和。
“之前我探索遗迹时发现了这里,当时就被震撼了。”
花卷在水池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脱去鞋袜,赤足踩进了水里。她两手撑着地面,抬头看赛诺:“后来找到「永恒的绿洲」时又被震撼了一次,这些时间静止的地方真的很美。”
赛诺坐在了她的身边,应了一句“确实”。
“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我的学术答辩通过了,毕业证书也发了下来,三天后在兰巴德酒馆请客吃饭,没想到去教令院找了你两次都不在。”
“那时候在追捕阿达拉。”赛诺解释道。
“知道你们大风纪官很忙啦。”
花卷戳了戳他的手臂,抬头看着空气里飘散着的光点,轻轻靠在了赛诺的肩膀上。
“只是在知道她们姐妹的故事之后,有点难过。”
花卷伸出手,在窗外射进来的光源之下张开了手掌,眼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光勾勒出一道细细的轮廓,声音缥缈:“她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互相扶持,深爱着彼此,可即便这么苦难,却还是遇到了不幸。”
她有点羡慕她们的姐妹情,对于她们的遭遇又感到同情。
赛诺听出了她话里的低落。
想起她九岁之后父母再也没有归家,也知道她是因为阿达拉姐妹的身世而触动,没有出声打扰她。
比起他的附和,花卷更需要的是倾听者。
花卷也确实自顾自的说着。
“从情感的角度来说,我确实觉得阿达拉没有做错,那个人渣伤害了艾瑟琳,还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真的该死。”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棘冠鳄。”
阿达拉哽咽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回响着,一字一句,越发清晰。
花卷的指尖描摹着空气里的光点,声音渐低:“赛诺,我好像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那两张记忆里逐渐模糊的面容,还有零星几个一家人相触的片段,全都是她渴望去触碰但是又不敢回想的记忆。
平日里众多的杂事塞满了她的脑海,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去因为家庭的事而悲伤,虽然现在有了派蒙陪着她,可是在看到为了妹妹不顾一切的阿达拉时,她还是生出了悲伤的情绪。
在她成长的那段时光里,她学会了接纳孤独,但偶尔,她也会生出一种渴望——如果爸爸妈妈还在,那该多好。
渴望爱是一种本能。
花卷是在爱里长大的,她知道父母从始至终都是爱她的,也知道朋友们都很爱她,现在派蒙也很爱她。可是在她六岁到十三岁的这段时光里,许多个睁开眼的夜晚,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她只能自己抱紧自己。
眼前的光影逐渐氤氲模糊,她似乎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父母收拾了行囊,商量着要去哪里好,小小年纪的她也期盼着旅程的目的地,可是妈妈俯下身对她说:“乖卷卷,你在家等爸爸妈妈,好吗?”
女孩高扬起的手臂渐渐垂下,笑意也一点点散去。
她趴在门框后,看着父母手牵着手,渐渐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直到暮色降临大地。
[为了她的安全,我必须离开。]
小时候的花卷可以理解父母的祈愿,如今的她也能理解他们离开背后的原因。
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花卷吸了吸鼻子,道:“赛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明明是一桩令人遗憾的案子,可是我却想了那么多……”
“当然不会。”赛诺的声音笃定。
他揽着花卷的肩膀,温和而有力,仿佛在支撑着她,又仿佛是在将自身的勇气过渡给她。
他说:“花卷是我认识的,最坚强的人。”
赛诺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花卷的时候——
那时他和提纳里刚刚因为解除了“拉帮结派、组建势力”的误会,成为朋友。两人恰因为一个项目有了合作,在须弥城中商讨,走至教令院门口时,看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穿着璃月服饰的少女被学者拦拒在门外。
“在教令院学习,是需要推荐的,你不知道规矩的吗?”那位学者的话里带着嘲讽,态度傲慢。
知识的轻易获取除了会催生罪恶,也会催生愚行。
“我有推荐书,你也看过了!”少女的态度坚定,丝毫不因面前的是个成年男性而畏惧。
“哦?是吗?那现在你的推荐书在哪呢?”学者抱着双手,用略带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少女,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恶意。
“我的推荐书你刚刚不是拿走了吗?”少女反问。
那名学者嗤笑道:“做事要讲究证据,你说我拿走了就拿走了吗?”
“在场的他们都看见了的!”少女指着门口的另外两位学者说道。
被她指到的两名学者皆是一激灵,摆着手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那位学者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对少女说道:“看吧,他们说没看到。”
“你——”
少女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右手虚握,一把古旧但泛着寒意的剑刃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周身萦绕着一阵凛然的气场。
学者也不畏惧,他往后退了一步,学院里涌出三个带着武器的守卫,长枪直指少女。
“小姑娘,你动用武力,那就违背了我们教令院的规矩。”
少女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刀光剑影之间,短短几招就把三个守卫给撂倒了,剑尖直指学者的脖子。
按理说应该是横在敌人的脖子上的,但那时的她身高不够,只能另辟蹊径了。
学者也被她的武力值惊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咬牙威胁:“你……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告诉大贤者,届时你将会登上须弥的通缉令!”
“哦,登就登。”
“你!”
更多的守卫从学院里涌出,团团围着少女和学者。
作为大风纪官,赛诺自然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破坏“规矩”。
他趁着声开口:“你在做什么?”
闻声落,几人迅速朝着他的方向看来,包括那名璃月少女,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警觉,手中的剑那得稳稳当当的,直直抵着学者的脖子。
然后赛诺就对上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
明亮,清澈,让人移不开视线。
起初那名学者还以为赛诺是来给他撑腰的,态度愈发嚣张,但赛诺向来厌恶有人借权势欺人,欺负的还是一个从异国来求学的少年人。
在赛诺的帮助下,花卷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推荐信,只是不免被威胁了一番。
“就算有大风纪官的帮忙又如何?学院里是不会有人愿意接纳你进项目组的。”
换言之,花卷就算拿回了推荐信,他也一定会使袢子的,而导师们的意愿,哪怕是大风纪官也无法干涉,不然就算他渎职。
赛诺眉头皱起,当下就想惩处了他,但提纳里提出了可以接纳花卷作为学生。
一个热心的天才学者,不与教令院的其他学者为伍,更是多次拒绝了其老师的邀请,未在教令院中任职,而是成为了一个巡林员。
他走到花卷的面前,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学习。
花卷答应得很干脆:“好啊。”
时至今日,花卷依然感谢那次初遇,若不是赛诺帮助,她估计真的会掀翻那个学者和守卫,成为须弥的通缉人员,若不是提纳里,她就算是加入了教令院,也是没有导师没有项目的状态,完全没有意义。
赛诺也无比庆幸着当时和提纳里商讨项目时,他们在前往教令院和咖啡馆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去教令院。
初见时是出于正义感,钦佩她孤身一人也不屈服于学者的傲慢。在后来的日渐相处中,看着花开,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眸愈发明亮,赛诺心里忽然有了点别的心思。
那次在咖啡馆里打七圣召唤,熟的人要请客吃饭,花卷落后于他,他只需要消耗三颗火元素骰子让自己的牌打出攻击,他就能够赢下这一局。
他的牌即将打出,却见牌桌对面的花卷扁着嘴,软着调子向他撒娇,说自己输了的话这个月就没有钱吃饭了。
“拜托了赛诺,行行好吧~我最喜欢你了~”
赛诺的心猛的多跳了一拍。
手一抖,然后那张攻击牌就打了出去。
……
时间回到现在。
花卷的情绪逐渐消化完了,她垂眸看着水池里的金莲花,伸手划了一掌水泼过去,但是莲花纹丝不动,只有水中荡开一阵阵涟漪。
她笑了笑,道:“这金莲花就像河灯似的。”
“河灯?”
“是啊,就是我们璃月的花灯。”
花卷拨弄了一下头发,给赛诺解释:“我们璃月在海灯节的时候会放霄灯、烟花和花灯庆祝,其中霄灯和花灯是用于祈愿的,祈求神明聆听愿望,保佑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可漂亮了。”
赛诺颔首,又问:“你很喜欢花灯?”
“当然喜欢啦,花灯可漂亮了。”
花卷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找出了一张海灯节时拍摄的照片递到赛诺的面前,那是她在港口拍的,拍的正是飘在水面上的花灯和巨大的景观灯,在夜色下格外漂亮。
她指着飘在水面上的小型莲花灯,说道:“这就是河灯,点燃后放在水中,然后许愿,河灯就会顺着水飘走,大人们说这样就能向神明传递自己的愿望。”
他看着照片里的莲花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低声应道:“原来如此。”
花卷收好照片,甩干水后穿好鞋袜,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然后朝还坐在地上的赛诺伸出手。
“走吧,大风纪官,我们回去吧。”
赛诺抬头看她。
花卷朝他笑了笑,手又往前伸了些:“怎么了?走啦走啦~”
赛诺将手放在了她的手掌里,由着她把自己拉起来。
两人离开遗迹,踏上了回须弥城的路。
这段路程并不短,路上免不了闲聊。
花卷心情好起来后,打开了话匣子,如同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欢快雀跃。
她掰着指头给赛诺细数着:“今年海灯节时若是有假期,你和小提还有柯莱可以到璃月来,我肯定带你们好吃好玩,海灯节的时候在天衡山看烟花可漂亮了,还有放霄灯……啊,对了,我朋友香菱做的吃食也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赛诺听她说了良久,忽然开口问了个问题。
“你知道最近须弥特别流行的那册轻小说吗?”
花卷掰指头的动作登时僵住。
赛诺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那就是知道了。
“说起来,里面风纪官和天才学者这两个角色特别熟悉,我想问问——”
“我可以解释!这本小说的诞生是个意外!”花卷瞪大了眼睛看着赛诺。
赛诺看着她,眼神平静,继续把话说完:“我想问问,如果是你,你会给哪个男主投票?”
花卷:?
这个问题过不去了是吗?
她下次去蒙德的话,不会也要被迪卢克或者温迪逮着问一遍吧?
第107章 齐聚
“我……我会给谁投票并不重要吧,这……这篇是买股文,最终还是……还是要看统计的总体票数的……”花卷解释得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赛诺道。
随即,那双如狼一般锐利的血红色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猛地被这么看着,花卷不由地感到心虚。她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左下角游移,手也不自觉地紧捏着衣服,看起来有些局促。
“我不是在质问你,我只是好奇。”
赛诺动作小心地牵起她的右手,带着她往回程的路上走,语气淡淡:“我只是想知道,这两个明显是以我和提纳里为原型的角色,你会更喜欢哪个。”
这话表面上是在说角色,实际问的是他和提纳里两人在花卷心中的份量。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角色,而是她的想法。
“我……”花卷低着头,任由赛诺拉着她走,几年来的相处让她对赛诺尤为信任。
她小声回答:“我都投了。”
说话声虽小,但赛诺听清了。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落后他半步,乖顺地跟着他走的少女,见她耷拉着脑袋,道:“这样吗?我知道了。”
他语气很平淡,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
在花卷看不到的角度,赛诺垂眸思索着。
都投了。
那就是说,他在花卷的心里还是不够特别。
“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其实……为什么要分个高低呢?”花卷垂着头,小声问道。
“不必介意,我只是随口问问。”赛诺出声宽慰。
眼看花卷的眼睛再度亮起,赛诺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而后他悄悄握紧了右手手心。
都很重要?
都?
那不行,不够。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成为那个“最”,成为那个“唯一”。
和赛诺在须弥城里分别,回到化城郭之后,花卷发现任务面板上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请耐心等到三天后的夜晚。]
花卷看不明白这个破任务,不强制她去干些奇怪的事,她也就随它去了。
……
流浪者和纳西妲一起到的兰巴德酒馆,一进餐厅,就见赛诺已经坐在了吧台前。
“哟,到的这么早。”
流浪者率先开口,友善地打招呼:“大风纪官很饿嘛。”
赛诺神色不变:“守时是个好习惯,阿帽同学不会不懂吧?”
“呵,我自是守时。”
今天兰巴德酒馆被花卷包场了——她本来只是打算包个二楼就好了,但是凝光听说她毕业了,大手一挥说她今天的开销由群玉阁承包了,让她放心大胆地庆祝,所以花卷就阔气包场了。
流浪者和纳西妲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本次宴席的主角到场。
酒馆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柯莱和提纳里,而后是妮露,接着是艾尔海森和卡维、坎蒂丝和迪希雅等人。
就在众人以为接下来到的该是花卷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一个火红色的脑袋探了进了。
是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小女孩。小女孩有着明显的精灵耳,浅黄色的头发,一双眼睛大大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哇——这就是须弥的酒馆吗?好气派呀!”
可莉推开门小跑进了酒馆,跟在她身后的是凯亚、优菈和阿贝多。
这是西风骑士团小分队。
下一波进来的是穿着绿色斗篷的吟游诗人和穿着矜贵的酒庄老板。
这是轻小说主角原型组。
然后进来的是一群少男少女,穿着璃月服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斐然的青年、一个仙气飘飘的女子,以及一个很可爱的……锅巴。
这是璃月老家组。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是花卷。
须弥的几人表情也逐渐从震撼变成了平静。
是了,旅行者朋友遍天下,毕业请客,当然是每个人都会通知到的。
柯莱默默捂着心口,暗暗发誓自己要向花卷学习。
轻度社交恐惧人对有这么多朋友表示羡慕。
等到酒馆里坐满了来着不同国度的人之后,宴席的主角这才姗姗来迟。
猛地推开酒馆的门,花卷带着派蒙冲了进来,向众人鞠躬道歉:“非常抱歉!接了个清扫工作的委托,派蒙帮忙的时候忘记关水了,我清理旅馆花了好长时间!”
派蒙也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家!下次我一定节约用水!”
花卷拍着胸口喘气,她刚直起腰,一个火红色的小身影就朝着她扑来。
“荣誉骑士姐姐!”
花卷张开怀抱接住了小女孩,抱着她转了一圈,然后才亲亲她的脸颊,笑着道:“好久不见啦,小可莉。”
她逐一和到场的朋友们打招呼,在看见申鹤时,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直接就将她抱了个满怀,歪头蹭着她的肩膀,很是亲昵。
“申鹤!你居然来了!我好开心!!”
申鹤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如同冬日的雪化在春日的枝头,美丽动人。
她伸出手环住花卷,柔声道:“恭喜毕业,花卷。”
胡桃探头:“终于写完论文了,恭喜你呀。”
香菱附和:“是啊是啊,花卷终于毕业了,可喜可贺!”
行秋鼓掌:“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为你鼓掌!”
重云点头:“他们说得对,恭喜你!”
烟绯:“他们说得好,恭喜恭喜!”
锅巴(OωO):“!”
钟离坐姿端正,缓缓开口:“恭喜毕业。”
花卷:……
一句句恭喜,好像在过海灯节啊。
众人纷纷送上祝福,花卷环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于是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人群明显根据熟悉程度分成一波又一波,比如蒙德的都坐在一起,璃月的都坐在一起,须弥的也是坐在一起,稻妻……稻妻暂时就托马一个代表,一个人坐一桌。
“花卷的朋友还真是……”提纳里斟酌了一下措词,幽幽开口:“遍布各地。”
柯莱点头:“虽然上次海灯节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再见一次还是很震撼。”
艾尔海森手中依然拿着一本书,坐姿端正,巍峨不动:“有四个。”
卡维一愣:“什么四个?”
珐露珊环视了一圈人群,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得神秘。
卡维:?
你们知论派的在打什么哑谜?
他正打算和赛诺交流一下艾尔海森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绿色的身影探了过来,强行加入群聊。
“各位好呀~”
少年的声音清朗,说话就跟唱歌似的,脸上笑容灿烂,帽子上的塞西莉亚花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艾尔海森合上了书,青绿色的眼眸看了一眼温迪。
纳西妲打量了一下温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好啊,诗人先生。”小小的神明笑眼弯弯,坐得乖巧。
诗人先生……
卡维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不知道各位在聊些什么呢?可以加我一个吗?”温迪笑眯眯的说道。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坐下了,坐在了提纳里身边的位置。
熟悉的氛围里多了个不熟的人,几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温迪倒是不介意这种情况,显得非常从容:“说起来,听说花卷的老师是一位植物学上颇有建树的学者呢,请问是哪位呢?”
纳西妲往提纳里的方向示意:“就是你左手边这位哦,生论派的天才学者,提纳里。”
“天才学者啊。”
温迪笑着重复了一遍纳西妲对提纳里的形容,接着目光一转,落在了赛诺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惩恶扬善,令罪恶之人闻风丧胆的大风纪官先生吧?我常常听花卷说起两位呢,上次海灯节的时候没互相认识一下真可惜。”
提纳里给自己倒了杯饮料,朝温迪友善的笑了笑:“是吗?花卷倒是很少和我们提起其他的朋友呢。”
“可能她在须弥比较专心学习吧,写论文可是件苦差事,不是吗?”温迪拿起桌面上的一颗苹果,苹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也不算吧。”
提纳里耸了耸肩,语气淡淡:“一年发表三篇论文,这不是每个从教令院毕业的学生应该做到的事情吗?”
艾尔海森点头:“确实,就像每个从教令院毕业的学生应该能掌握至少二十门语言一样。”
珐露珊:“……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卡维:“……真想让赛诺把你们两个拷走。”
赛诺:“其实也不是不行。”
流浪者:“切!”
“这样啊——”
温迪拉长了语调,笑容不变:“可否向提纳里先生请教一下怎么保养植物呢?听阿贝多先生说上次你去蒙德研究过蒙德植物。”
“一般的植物加些植物营养液可以延长花期,活跃的草元素能保证植物存活更长时间。”提纳里道。
然后又问:“诗人先生想要保养什么植物?”
“塞西莉亚花哦。”
温迪举着苹果,仰着头观察:“好伙伴送的,实在舍不得就这样让花枯萎呢~”
赛诺捏着酒杯的手紧了些,提纳里也微微眯起了眼眸。
钟离转动了一下茶杯,目光不动声色地朝温迪和纳西妲的方向略去。
“钟离先生,你怎么看?”烟绯问道。
钟离收回深思,道:“抱歉,刚刚有点走神,各位在聊些什么?”
“我们在说花卷在信里和烟绯提到的案子呢。”胡桃捻起一块点心扔进嘴里。
“原来如此。”
钟离点头,略加思索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也支持烟绯小姐为那位女士做辩护,人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足够的代价。”
很快,酒馆的门被推开了,两位穿着稻妻服饰的人先走了进来,花卷跟在两人身后进酒馆。
一踏进门,酒馆里众人的视线就都落在了门口的方向。
成为人群焦点的荒泷一斗丝毫不慌,反倒怡然自得。
“哈哈哈哈!挚友,恭喜你毕业啦!真的好久不见!”荒泷一斗拍着花卷的肩仰天大笑着,笑声爽朗,手劲也不小。
花卷被他拍得一愣一愣的,眼看他还想继续拍,赶忙闪身到了久岐忍的身边。
“是啊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花卷挽着久岐忍的手臂,笑着转移话题:“荒泷派最近在做什么?”
久岐忍张口想答,但是被荒泷一斗抢答了。
他叉着腰,声音洪亮:“最近荒泷派都在看书哦,就看挚友你送我们的那几本书,剧情真的非常有意思呢!”
花卷一愣:“什么我送的书?”
“就是那本最近很流行的,叫什么……”他摸着下巴思索,然后眼睛一亮,锤了下手心,接着说道:“就是那本旅行者——”
听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花卷就意识到了不妙,霎时瞪圆了眼睛,赶忙转头和久岐忍对视了一眼。
久岐忍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信号,冲她点了下头。
两人瞬间闪到了荒泷一斗的身边,花卷抬起手一掌落在了他的后背上,荒泷一斗没说完的话就这样被粗暴打断了。
久岐忍接话:“老大,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来的路上就见你状态不是很好,需要带你去看医生吗?”
荒泷一斗感觉后背发疼:“我不……”
花卷的手掌又一次落在了他的后背上,轻拍着他的背,强势接话:“什么?一斗你不舒服?我老师会点医术,要不让我我老师来给你看看?”
荒泷一斗赶忙解释:“不是,我没有……”
其他人眼看着花卷和久岐忍默契配合,让荒泷一斗把书本的事忘掉了。
看到花卷那毫不收着力道的一掌,凯亚默默往人群中躲了些。
好可怕,还好他没有乱说话。
荒泷一斗废了一番功夫才解释自己身体没问题,花卷又和久岐忍交换了眼神,确认他把这事忘掉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花卷。”
荒泷一斗俯身撩起一缕花卷的头发,凑到鼻子前猛地嗅了嗅,问道:“你用的什么洗头发啊?好香哦。”
久岐忍:“……”
花卷:“……”
花卷:“一斗,你这样闻女生的头发,好像个变态哦。”
荒泷一斗的手猛地一抖,赶忙放下她的头发,后退半步,摆着手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花卷将头发拨到身后,上前轻拍着他的肩,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这动作也就你一斗干不会是变态,要是换其他人,我早就一剑把他打上天空岛了。”
荒泷一斗不解,但他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原来花卷你这么信任我?”
花卷叹了口气,道:“是的,最信任你了。一斗,去和可莉坐一桌吧。”
荒泷一斗:?
久岐忍握着拳头放在唇边,默默偷笑。
第108章 愿望
朋友们从不同的国度赶来为她庆祝,还有凝光的阔气报销,花卷自然是要照顾好朋友们的习惯的,订购的菜品中既有须弥的特色菜,也有其他国家的菜品,饮料也有不同国家的特色饮品,含酒精的和不含酒精的都有。
当然,小可莉只能喝果汁。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虽然这是一场庆祝花卷用时一年多终于成功毕业的宴席,但在欢庆之余,该八卦还是要八卦的,于是在荒泷一斗无心的一句“那本轻小说还蛮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下一册”之下,有关于轻小说的话题还是就这样开启了。
“我觉得——”
烟绯用筷子夹起一颗金丝虾球,脆声道:“还是隐世仙人最后会和旅行者在一起的概率比较大,都是来自璃月,习俗和生活习性也更加契合。”
香菱小口抿着茶水,接话:“我也觉得!”
“这种可不能读者觉得就好。”
接两位女士话茬的是凯亚。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精饮品,脸上是玩味十足的笑容,眼神扫过身旁的人,道:“关键还得看旅行者怎么想才对吧,按照目前的剧情来看,旅行者可是对酒庄老板有着特别的情感。”
迪卢克切肉排的刀叉一顿,瞥了眼笑看他的凯亚,然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凯亚在心里暗笑。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毕竟是买股文,还是要看投票的,目前在稻妻,奉行大人的投票率颇高呢。”说话的是托马。
虽然神里家的两位都没来,但作为家政官,他会努力为家主大人发声的!
这是小姐和家主共同的祈愿!
“啊?我看也挺多人给万叶的。”
辛焱夹着菜吃得好不快乐,一边吃一边说:“我听云堇说,她上次见到凝光小姐在和北斗小姐聊天,北斗让凝光小姐给万叶投票呢,天权星可是璃月最富有的人,而且死兆星号的人肯定也会给万叶投票的。”
哥哥姐姐因为演出抽不开身,被作为代表派来的菲米尼捧着咖啡自闭:“……”
为执行官说话?
不可能的。
关于书里的男主角没有魔术师这件事,林尼当时可生气了。
“这么说来,其实须弥也有很多人买了书呢。”
迪希雅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晃动着,一手托着下巴,笑看着埋头苦吃的派蒙和花卷:“教令院的人绝大多数都投给了天才学者和风纪官,听说投票率五五开呢。”
温迪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着开口:“哎呀哎呀,就没有人喜欢吟游诗人吗?这个角色多么浪漫啊。”
赛诺抓住机会,趁机反击刚刚温迪暗戳戳的炫耀:“旅行者的旅途危险而刺激,诗人的浪漫可无法保护旅行者。”
“有既浪漫又强大的人啊。”
托马一边吃一边举手:“奉行大人不就是吗?”
“可是,‘只有你能呼唤我的名字’这种浪漫剧情,一看就像是官配啊。”魈卷情侣粉头子香菱努力为隐世仙人说话。
在层岩巨渊一行中看破了一切的烟绯对香菱表示赞同。
“对啊,隐世仙人多强大啊!一定能在旅途中保护旅行者的。”重云加入群聊。
“旅行的路上又不是只有冒险这一项。”
凯亚也努力为自己的兄长说话,既然迪卢克是个憋不出几句话的家伙,那他就成为迪卢克的代言人。
他摊着手:“旅途那么漫长,总要顾忌衣食住行吧?酒庄老板掌握着蒙德酒业,富甲一方,而且本人也非常强大,怎么看都是酒庄老板最适合了,对吧,小可莉?”
在乖乖吃饭的小可莉:“可莉不知道哦。”
“如果是经济实力的话,这也得给奉行大人投一票吧。”托马继续发言。
提纳里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他总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翻遍了记忆也只记得是在去年的海灯节见过。
荒泷一斗喝着果味饮料,忍不住说道:“托马兄,你真的超爱奉行大人这个角色啊。”
托马被他这话吓得呛到了,咳嗽了几声,赶忙端起饮品压惊。
什么叫他超爱?这是他的任务好吗?!
听到“托马”这个名字的时候,须弥组里的几个人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默契地朝着托马看去,而在和饮料的托马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气,登时就打了个激灵。
托马。
就是那个传说中特别适合结婚的托马?
赛诺看着面露狐疑的托马,看他的视线里带上了几分考量。
“托马?”
妮露总感觉这个名字特别耳熟,仔细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这不是花卷在学院庆典上说的特别适合结婚的那位吗?”
此话一出口,托马的动作顿住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开始成倍增加。
“适合结婚?”温迪扬了扬眉毛。
“玩笑之言吧。”迪卢克放下手中的酒杯。
有钱、武力值高、有点浪漫天赋的执行官依然没得到他同事的好言,菲米尼不适应太多人的场合,他现在只想戴上潜水头盔。
“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吟游诗人和旅行者是不错的搭配。”行秋坚持自己的看法。
温迪朝他举杯:“有眼光!”
纳西妲微笑:“学者与风纪官和旅行者有多年情谊,有感情基础才更有可能发展出爱情的嘛~对吧,柯莱?”
竖着耳朵听,但完全不想加入话题的柯莱:“啊……嗯。”
卡维:“切。”
流浪者:“切。”
钟离端起茶杯,小口品着茶:“以普遍理性而言,主要还得看旅行者是怎么想的。”
酒馆里的视线顿时就落在了因为打扫卫生非常累,所以现在非常饿,在努力吃饭,没有听众人聊天的花卷身上。
他们看向花卷时,她正拎着一只螃蟹的钳子,张口咬开了蟹钳的壳。
“咔嚓——”
感受到身上汇集的视线,花卷咬蟹钳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继续吃也不是,不继续吃也不是。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看着她。
怎么了?
是饭不好吃吗?
还是觉得不合胃口?
见大家都看着她,花卷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继续吃,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蟹钳,用手帕擦干净手,乖巧地坐着,露出标准的微笑,无辜地回看着大家。
或许是看她眼里闪烁着清澈的愚蠢,发小胡桃出声提醒她:“花卷,问你怎么想的呢。”
问她怎么想的?
想什么?
想菜好不好吃吗?
花卷实在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开口:“我……我觉得蛮好吃的啊。”
语气飘忽,话里虽然有着不确定,但眼神却直直地落在蟹钳上,闪烁着渴望。
胡桃忍不住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继续吃吧。”
还让别人和可莉坐一桌呢,明明你才该和小孩坐一桌。香菱看着花卷快乐地啃起了蟹钳,忍不住腹诽。
发小对于气氛嗅觉如此不灵敏,香菱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怜悯的目光扫过面露郁闷的几位男士。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散场后花卷带着朋友们到了她提前租好的旅馆里,按照人员分配好了房间后,又带着朋友们在须弥城里逛了一圈,临傍晚时又把他们送回了旅馆里。
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烟绯说起了阿达拉案子的事情。
“她们姐妹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年幼因为灾厄失去了双亲,后来又……”香菱叹了一口气。
“我会好好研读须弥律法,为她做好辩解的。”烟绯说着,已经搬出了下午从教令院图书馆里借的须弥律法。
“说起来,阿达拉提到的灾厄……”
花卷挽着胡桃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眉头微蹙:“她说她的双亲是因为十八年前魔物袭击璃月港的灾厄而去世的,我却从未听大人们提起过这场灾难,你们有谁知道吗?”
香菱、行秋、重云、辛焱和胡桃都表示不知道。
那会他们都还未出生,璃月港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情,而且就像花卷说的,璃月港里的人从未提起过这事,他们更加无从得知。
“烟绯你知道吗?”花卷问。
烟绯摇了摇头:“我那时候也还年幼,尚不记事,这种事你应该问有些年岁的人。”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钟离的身上。
在喝茶的钟离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吹凉手中的茶水,道:“彼时我未在城中,对此时了解不深,只知是魔物突然集结在了一起,发了狂一般攻向璃月港,是当时的七星与几位仙人守住了城中百姓,但依然有人在这次的灾厄中死去。”
“这次进攻持续了一日,第二日又突然退去,总之很奇怪。”
花卷思索了一番,又问:“钟离先生知道魔物袭击的是哪日吗?”
钟离摇头:“未曾留意。”
花卷把玩着胡桃的手指,垂下眼睑。
夜幕很快变得深沉,花卷本打算就这样留在旅馆里和香菱挤一挤,共同回忆一下童年,但那个沉寂的任务突然有了新的提示。
[请于十分钟内至须弥城门口]
面板上的字标红加粗,生怕她看不见一样。
花卷只得谎称自己还有点事,晚些时候直接回化城郭休息,把派蒙托付给了香菱,然后和他们道了晚安。
即使入了夜,须弥城里依然点燃着灯火,路上只有零星几人在走动,咖啡馆里热闹非凡,能听见打七圣召唤的人夸张的笑声,酒馆也是喧闹,外围的餐桌上都是忙碌了一日后来喝酒放松的雇佣兵。
花卷平静的路过人群,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城门口。
常在此处玩的几个小孩已经归家,倒是有只小狗还趴在路边,看见花卷出现时,还冲她摆了摆尾巴。
任务面板再次弹出,这回上面出现了一个五分钟倒计时。
花卷戳了戳只有她能碰到的任务面板,忍不住吐槽:“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完,还我个自由身啊?实在不行我把那个秘境探索的东西交给你,你放过我行不行?”
面板纹丝不动。
眼看五分钟的倒数即将走完,花卷的耐心就快耗尽时,一个人影从夜色里走了出来。
是赛诺。
他看到花卷站在城门口时还有些意外,站定在她的面前,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嗯……”
花卷轻咬着下唇,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任务面板上闪烁着的任务名称上,道:“我在等一个有缘人。”
“有缘人?”
赛诺回头看向身后无边的夜色,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然后又问:“是谁?要我陪你一起等吗?”
“不不不。”
花卷连忙摆手:“不必了,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赛诺看着她,道:“我打算去旅馆找你。”
“找我?”
花卷指了指自己,然后扬起嘴角,笑着道:“那正巧了,我在等你。”
“有缘人赛诺。”
……
赛诺带着花卷往离渡谷的水边走去,刚走出一段路,意识到要去哪里的花卷脸色微变,当即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赛诺回头看她。
“离渡谷前不久才被发现过尸体。”花卷抬眼看他,语气怀疑:“你找我是为了去看案发现场的吗?”
赛诺一愣,想起自己的目的,也意识到了不妥,拉着花卷又往天臂池方向走去。
花卷不免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水边?”
赛诺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她穿过喧闹的城内,来到了天臂池的水岸边。
在花卷疑惑的目光中,他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了两个莲花状的河灯。
花卷一下就想起来之前自己和赛诺说过河灯的事。
“你怎么……”
赛诺将河灯放在她的手里,又拿出火引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道:“花卷,毕业快乐。”
她接过捧着河灯,眼神亮晶晶的:“赛诺,谢谢你!”
点燃河灯费了些功夫。两人都没有火系神之眼,需要靠火引才能打着火,但此时正值夏季,是多风多雨的时节,风一出来火引子就熄灭了。
“可恶!早知道我就去一趟纳塔了!火元素到用时方恨无!”花卷忍不住吐槽道。
第三次了,要用到火元素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去纳塔共鸣。
“不着急。”
赛诺的声音低沉,他一手当着风,一手拿着火引子打算点火。
一只手掌无法完全挡住风,赛诺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点燃蜡烛,就算好不容易点着了,蜡烛也很快就被风吹灭了。
优秀的风纪官是不会被这点小困难击倒的,他思索了一会,指尖电光跳跃,没一会,凝结出了一小团紫电。他将那一小团电光放在了蜡烛的烛芯上,以电光代替火光,同时拨了些火引子上的火星子进那一小团电光中,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烛芯上发生了超载反应,在那一团紫色的电光中窜起了一小簇橙色的光芒。
赛诺托举着河灯到花卷的面前:“你看,可以了。”
紫色中掺杂着橙色的光芒在莲花河灯中交织出了奇异的美感,在这只有月光照耀的黑夜里,驱散了两人周身的黑暗。
就着这一小团光,花卷看到赛诺脸上浅浅的笑容,他的目光不是看着他手中的河灯,而是她。
专注而认真,眼里映着她模糊的剪影。
他肤色在暖色调的光芒下更加暗了几分,可是在花卷看来,赛诺莫名变得帅气了。
……好奇怪,怎么会突然变帅呢?
“快许愿吧,按照你们的习俗。”他说。
花卷看着河灯,张了张口,却感觉自己好像发不出声音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花卷才重新找回了声音,小声说道:“可是……海灯节才会……”
“有什么关系吗?”
赛诺将河灯放在她的手里,轻声道:“是不是节日都没关系,每一天都很重要,都可以祈愿。”
花卷呆呆的接过他的河灯,看着赛诺没说话。
赛诺被她看得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我做什么?该许愿了。”
花卷捧着河灯走到了水边,对着河灯闭上了眼睛。
许愿……许什么愿望好呢?
这时候她的脑袋里反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想法。
……那就,希望世界和平,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吧。
她睁开了眼,小心地将河灯放进了水中,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中默念了刚刚的愿望。
赛诺跟在她的身边,也放出了手中的河灯。
月光散了一地,水面上荡起了涟漪,月亮顺着波纹一层层晕开,带着躁意的晚风迎面而来,树叶沙沙作响,河灯乘着风与水流向着远处飘去。
她眼睫轻轻颤动,眼里倒映出了紫色与橙黄交织的河灯,光点如同秋水般在眼眸中漾开。
直到河灯飘远了,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才转而看向他,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期许。
她挪动了脚步凑近他,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赛诺感受到脸上一瞬间的温热和柔软,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眼睛瞪大了些许。
花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转移话题一般,轻声问他。
“赛诺许了什么愿望?”
说完,她觉得这么问不妥,赛诺向来嫉恶如仇,许愿的话大概就是恶人权都被抓起来之类的,比起这种光正伟大的愿望,花卷更想知道他除了工作和七圣召唤以外的心愿,于是又补了一句:“除了消除所有邪恶和七圣召唤以外的愿望。”
“除了消灭邪恶和七圣召唤以外的愿望?”
赛诺重复了一遍花卷的补充条件,迎着她的目光仔细思索了起来。
须臾,他抬起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而后又侧过头看她。
柔软的白发顺着他的动作向后滑落,露出了他俊朗的脸庞,还有那双盈满了温柔的眼眸。
华光流转,潋滟生辉。
“我刚刚没许愿望。如果说除了消灭邪恶和七圣召唤外的愿望的话,那就是大家平安快乐吧。”
花卷有点意外:“赛诺就没有关于自己的心愿吗?”
“我吗?我觉得怎么样都行。”
他轻声说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神太直白了,话语也是,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花卷还有什么不明白。
“赛诺,你……”
她嘴唇动了动,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
如果直接问,会不会很奇怪,会不会很失礼?
亦或者,其实是她想多了,是她自作多情?
赛诺伸出手,一只手指点在了她的额头上,指尖微凉。
“是的,我喜欢你,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喜欢,所以想要和你呆在一起。”
黑暗中似有蝉鸣声响起,萤火虫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青蛙扑腾着跳进了水中,水面荡开一阵阵涟漪。
有风吹来,月亮就这样碎在了河里。
“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开始。”
他的手指顺着落到了她的鼻子前,曲起手指,轻轻地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借着月光,花卷看到他眼里一阵阵漾开的温柔,和浓稠的情意。
“虽然提纳里那家伙总说我是个木头,但我又不是真的树木,我知道你还没确认自己的心意,告诉你也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应允。无论你答应与否,我喜欢你这件事是个既定的事实。”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为难。”
藏在头发之下的耳朵似在发烫,赛诺的声音如同羽毛一样直往她的耳朵里钻,他每说出口一次“喜欢”,花卷的耳朵就烫一分。
她是还没确认自己的心意没有错,但这不代表她在面对有好感的人对自己表白时能毫无触动。
见她因为消化自己的告白而懵怔,赛诺轻轻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花卷赶忙拨开他的手,皱着眉看他,下意识嗔怪了一句。
“你干嘛?”
赛诺笑了一声,说道:“就是这样,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好。”
花卷揉鼻子的动作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嗯。”
两人在河边静坐,抱着膝盖着天上的那轮月亮。
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花卷觉得不能就这么干坐下去了,加上她原本就打算为之前干的事道歉,于是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赛诺的手背。
“赛诺,那个……上次学院庆典的时候……”
她嗫嚅着开口,声音有些含糊,但足够赛诺听清:“上次庆典的时候我不小心……”
她没勇气把那几个字说出口,于是选择直接认错。
“对不起!”
“道歉……你为何要道歉?”赛诺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助我赢了第一场,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怎么你还反过来跟我说对不起?”
花卷脸一红,手指捏着衣服,不敢对上赛诺的视线。
“就……就是……之前躲着的时候,我不小心……”
完了,一说就想起来那时候的氛围,靠得那么近,还不小心亲到了脸什么的……嘴唇也碰到了……
花卷感觉脑袋在发烫。
“你不必道歉,那只是不小心而已。”
赛诺的掌心跳跃着电光,拳头大小的紫电让两人能够看清对方的脸,还有眼神。
“况且那不算吻,你不必介怀。”
他转过头看花卷,眼里倒映出了她的模样。他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倾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这样才算。”
花卷一懵。
“轰——”的一声,脑袋炸开了。
第109章 发现你了
面前突然弹出任务面板,上面的字幕几经变幻,最终定格。
[请“抬起他的下巴,露出一抹冷酷的笑”,然后在以下台词中选择一句说出:
1.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2.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流泪。
注:如三分钟内未完成,将强制执行。]
花卷:????
不是,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这什么破台词啊!!
把母亲留下的小说看得七七八八了的花卷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这种油腻台词她每次看到都想爆锤男主角一顿,现在居然要她说……
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但是……
她捂着脸看了一眼认真注视着她的赛诺。
心跳突然就加速了,也不知是因为刚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还是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台词。
看了眼面板上的倒计时,花卷咬咬牙,眼睛一闭,深吸了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里满是坚定。
赛诺都被她坚毅的眼神吓了一跳。
告白告得好好的,原本在害羞的人突然露出一副他在加入风纪官宣誓时才有的表情,不由让他感到迷惑。
这是怎么了?
随后,他就看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花卷勾起一边嘴角,尝试着露出“冷酷的笑容”,实际看起来有些滑稽,然后她食指曲起,抬起了赛诺的下巴,在两句台词中做出了选择:“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流泪!”
“叮咚——”
久违而熟悉的声音在花卷的耳畔响起,唤回了她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吻而炸开的思绪。任务面板再次弹出,只是这一次上面显示的是任务完成的提示。
[【任务·黄沙与梦乡】
「与你有关的祈愿·已完成」]
与你有关的祈愿……
——“只要是你和在一起。”
花卷的脑袋再一次超载,白净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抬着赛诺下巴的手指烫人,就连耳朵也未能幸免,那双乌溜溜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羞意和愧疚。
“我……你……对不起!”
她的语言系统就这样被超载反应破坏了,张嘴半天只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两个音节,看着赛诺明显闪过一丝错愕的眼神,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成的话。
该死的!!垃圾任务害我!!
“我……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你……你就当刚刚什么也没看到就好了!”
终于,她勉强挤出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这样不太好?我觉得挺好的。”
赛诺的语调扬了几分,带着些许疑惑,,既不是责怪,也不是埋怨。他继而追问道:“那怎么样才算好?不如……你教教我?”
“你——”花卷再次咋舌。
她握紧了拳头,瞪了赛诺一眼,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你这样我就要报风纪官了!”
“哦?报风纪官?”
赛诺眼神闪了闪,惊觉这是一次机会,伸手握住花卷的手腕,说出了那句小说里他认为超帅气的台词——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花卷:?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很好,已经完全冷静了呢。
“赛诺。”
花卷转过头,半月眼看着他:“你还是少看些小说吧,本来觉得你很帅气的,在你说完那句台词之后,一下就变得反派了呢。”
赛诺脸色巨变:“这样吗?”
怎么会这样?那句台词明明很帅气啊!怎么还减分了?!
他刚想问花卷,那要怎么样才能在她心里变回帅气的样子,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声音打破了二人时刻。
有着一对大耳朵的狐耳少年站在高处,单手叉着腰,垂着眼眸看着水泽边的他们,他身后的尾巴动了动。
狐耳少年背着光,整张脸都藏在了黑暗里,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格外清晰。
——“发现你了。”
花卷沉默,花卷想冲到八重神子的面前告诉她自己不收钱了,让她把书撤回去。
真的不是她故意脑补,实在是——天才学者、旅行者、风纪官这三个要素都齐了,旅行者和其中一个人躲起来,另一个人在找到藏起来的两人之后,沉着声音说出了那句“发现你了”台词。
很难不怀疑提纳里是故意的。
提纳里拍了拍手掌,从高处一跃而下跳到了两人的面前,看到赛诺握住花卷的手腕时,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不善。
“你这家伙,在对花卷做什么?”
“我在给她讲那个案子。”
赛诺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但是握着花卷的手却并没有放开:“阿达拉的辩护在三天后进行,她的那位律师朋友要做好准备。”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提纳里拉起花卷的另一只手,轻轻一带,花卷就往他身边走了两步。
赛诺抬眼看着提纳里:“这话你该对自己说吧。”
“是吗?”提纳里尾音微扬,“刚刚我可是听见了,你对花卷说的那句话,堂堂大风纪官威胁一个女孩子,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吗?”
“威胁?”
花卷当场愣住,“赛诺什么时候威胁我了?”
提纳里转而看向花卷,目光不善。
“怎么,你想包庇他,为他说好话?”
哪怕自己已经毕业了,但对老师的敬畏还是刻在骨子里的,面对提纳里的目光,花卷下意识就怂了,气势也弱了几分,低着头小声道:“不是,我……我只是不明白赛诺什么时候威胁我了……”
“他不是说——”
提纳里把花卷的手从赛诺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沉声说道:“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赛诺:“……这个我可以解释。”
花卷:“……看吧,我就说让你少看小说。”
于是赛诺就用他优秀的的语言能力向提纳里解释了自己说出这句“自认为超级帅气的台词”的心路历程,提纳里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原来如此。”
提纳里点点头,随即半月眼看着他:“你还是少看些小说吧,这种台词哪里帅气了。”
赛诺却双手环胸,一脸不善地盯着他:“你这个借机将花卷抱在怀里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提纳里却一点也不慌,面色如常道:“她抱过我这么多次,我才抱回来这么一次,这很公平。”
花卷被自己老师这硬核的公平折服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
最终赛诺回了须弥城的住处,花卷跟着提纳里回了化城郭,在进化城郭前,她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生怕碰到艾米尔。
结果还是被艾尔米发现了。
好在现在夜已经深了,小姑娘没有做新菜,花卷这才保住了自己的胃。
“听说花卷姐姐你毕业了。”小姑娘那双橙色的大眼睛在灯光下分外明亮,像是藏了星星在里头似的,笑容比墩墩桃口味的水果糖更甜。
她双手朝花卷比了个爱心:“恭喜你~”
声音和她的笑容一样甜,甜得花卷心软。
在谢过她的恭喜之后,又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互道晚安。
花卷和烟绯花了三天时间处理好了阿达拉的事情,又和璃月的伙伴们一同去看了艾瑟尔,艾瑟尔知道花卷救了她的姐姐,还为她姐姐找到一位优秀的律者之后,显得分外激动。加上花卷为她找了一份稳定的,几乎不会接触成年男性的工作——在「健康之家」照顾小孩子,艾瑟尔更是感激。
“实在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艾瑟尔的声音很温柔,只是因为心理阴影,说话时习惯性低着头。
花卷眨了眨眼,然后走到艾瑟尔的面前,轻声说道:“那你笑一笑吧,你的笑容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酬。”
艾瑟尔一愣,旋即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花卷笑着点点头:“我收到酬劳啦,艾瑟尔小姐,是一个很美好的笑容,祝愿你今后不再被噩梦缠绕。”
艾瑟尔握紧了双手,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看着花卷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真的很谢谢您,旅行者。”
之后花卷又带着发小组和申鹤、钟离逛了奥摩斯港,这才一同启程回了璃月。
璃月港的一切照旧——来往的商船和客人,不断搬运着货物的码头工人、在街上玩捉迷藏的孩童,以及锅铲子都要冒火星了的卯师傅。
卯师傅见到香菱和锅巴回来了时,看起来非常感动,有一种“岩王帝君啊,你终于听见我的愿望吗”的解脱感。
但是他们回来时没吃饭,几人又在万民堂落座,卯师傅的锅铲子再一次冒火星子。
回到璃月的第一件事,花卷不忘初心,带着一沓厚厚的账单来到了群玉阁,找凝光报销了近两百万摩拉,当钱到账的那一刻,凝光在花卷的眼中身披霞光,驾着七彩祥云。
“凝光,你真是我的恩人,我好爱你。”
握着凝光的手,花卷分外感动:“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凝光闻言一笑,修长白皙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潋滟。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你的八位骑士是否同意呢?”
“什、什么八位骑士啦!那都是小说!”花卷被凝光调侃得脸一红,立刻解释,只是眼神游移,心虚得非常明显。
看到凝光含笑的眼神,花卷手一揽,直接环着她的脖子。
“我的身和心都是天权大人的!”
凝光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笑着说好。
辞别了凝光之后,花卷带着派蒙来到了不卜庐——屹立于城中多年的医馆。
“你来不卜庐做什么,是生病了吗?”派蒙不解地问道。
花卷抱着胳膊看着长长的楼梯,楼梯上站着一对母女,母亲在哄女儿吃药,女儿却因为药苦不肯吃,派蒙也注意到了那对母女,随即朝花卷投去了一道视线。
花卷默默转头,假装没看见。
“我是想来找白先生问些事情。”
不卜庐里,阿桂依然站在药堂的柜台后,白术在为病人看诊,七七在门口的药炉煎药,各司其职。
花卷轻手轻脚走到了七七的身后,当小僵尸看着炉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她将手中的椰奶捧到了七七的面前。
“噔噔——”
七七正看着炉火放空大脑,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椰子,椰子上还有吸管,散发着椰奶的香味,而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连忙回头,然后看见了一张笑脸。
少女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将椰奶放进了她的手中:“好久不见啦,七七宝贝。”
七七的眼神有所触动,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花卷,好久不见,七七,很想你。”
“我也很想七七哦~”花卷笑着摸了摸七七的小脑袋。
不卜庐里忙碌的人终于清闲了下来,见花卷在陪七七说话,白术从药堂中走了出来,他脖子上的长生吐着信子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花卷,恭喜你终于毕业了。”
白术浅笑:“是啊,彼时于轻策庄中出诊,未能远赴须弥为你庆贺,实在可惜,但还是要对你说声恭喜。”
“恭喜毕业,花卷。”
“谢谢长生,谢谢白先生。”花卷笑眯眯地应下那几句恭贺。
随着白术进入药堂之后,简单闲聊了一番,然后花卷说起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不卜庐在璃月港城中开设已久,想必对城中之事颇为了解吧?”
白术将一杯药茶递给她,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杯,听她这么问,沉思了片刻方才作答:“虽开设已久,然每日都是为人看诊,说不上对城中事十分了解,但如果说是之前魔神奥赛尔复苏那类大事,我等倒是会有所耳闻。”
花卷接过茶后小抿了一口,又问:“那十八年前魔物袭击璃月港的事,白先生知道吗?”
长生在白术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看着花卷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
白术脸上笑容依旧温和,如同沐浴春风,甚至眼神也是波澜不惊的。
“花卷为何突然对十八年前的事感兴趣?”
花卷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因为很奇怪。这么多年来从未听大人们说起过这件事,明明是一场灾厄,无论怎么样都至少会提及,但好像都被大家遗忘了一样,这不正常。”
白术微抬了一下眼睑,镜片反射了一道弧光。
“因为当时的七星下令让民众们不得说起,自然就如被遗忘了一样啊。”
他微笑着说,声音平静。
花卷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七星下令?这么奇怪?”
花卷回忆了一遍钟离说的情况,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她想知道的问题:“白先生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药茶是热的,雾气袅袅上升,白雾氤氲间,青年俊美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深沉。
“记得。”
他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了清晰的“咯噔”声,而后他十指交叠,笑眯起眼睛。
“是九月二十四日哦。”
白术很记得那一天。
魔物天刚亮的时候突然躁动,集结在一起朝璃月港攻来,是千岩军、七星和仙人们合力阻挡着魔物,防止它们进入城中伤人,但依然有城外的人被魔物所伤,因而死去。
接近中午时,一位年轻的男人来到了不卜庐,请求当时的不卜庐堂主——白术的师傅救救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正在生产。
那时白术尚且年幼,是白术的师姐协助师傅为那位妻子接生,但难产了,隐有血崩之兆。
城外是魔物的嘶吼,城中在生产的女子也因为疼痛而发出凄厉的喊声。
直到傍晚时分,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花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险些摔落在地。
十八年前的九月二十四日,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天。
第110章 下雨
花卷对于父母离开的真正缘由产生了好奇,可是她手上有关的线索只有母亲的笔记本,但是笔记本的出现纯靠任务和缘分,她就算想要收集都没有头绪。
从不卜庐出来之后,花卷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就在她看着观赏池中的莲蓬思考时,细细密密的雨丝从万米高空落下。
雨丝逐渐变大,在观赏池的水面中砸出了一圈圈涟漪,惊得鱼池里的鱼往荷叶底下躲,路上行人匆匆,原本站在池边欣赏美景的人也挡着头往家跑,一时间引起一阵喧闹。
花卷没有带伞,她和派蒙赶忙跑到了观赏池旁的连廊下,借着屋檐躲雨,也有不少家里远的人躲在连廊下,看着雨幕渐深。
天空迅速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荷叶上铺了一层的雨水,又因为枝干承受不住,弯着腰将雨水倒入了池中。游鱼在池中摆着尾,吐着细小的泡泡。
“你居然没带伞!”派蒙对此发出控诉。
花卷斜眼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无语:“派蒙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个从来不带伞的家伙。”
“上次把你的小雨伞拿出来给你用了,结果也不见你拿回给我放着,不知道被你丢哪里去了。”
她的雨伞因为上次在枫丹使用过,回到蒙德之后就将湿漉漉的雨伞从背包里拿了出来,打算晾干再收起来,后来就因为论文和达达利亚表白的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背包里一把雨伞都没有。
派蒙被花卷说得哑口无言,噘着嘴对手指望天,心虚且无辜。
雨声淅淅沥沥,在水面上溅起了一层白,池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很淡很淡的雾,池中荷叶的颜色也深了几分。
等了大约半小时,这雨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花卷也因为久站累且无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雨势,发现天还是暗沉沉的。
“要不我们跑回去吧,反正也就两条街的距离。”花卷甩了甩湿漉漉的掌心,和派蒙商量。
派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上次在须弥你都没淋到雨却还是大病了一场,要是淋了雨那还了得?绝对不行!”
直到自己真实病因的花卷身体一僵。她还没跟派蒙说过自己是因何生病的,派蒙自然也信了明面上的说法——着凉。
“那时候是换季,现在是夏天,不一样的,不会感冒的。”
花卷试图说服派蒙。
“我说不行就不行!”派蒙双手叉腰,瞪着花卷,“你知不知道上次生病害得多少人为你担心?你知不知道喂你吃药有多难?淋雨跑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派蒙的语气颇凶,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只是人小小只的很可爱,一点震慑人的气势都没看,反倒是看着更可爱。
花卷动了动站得有些麻的腿,兀自看着逐渐变大的雨势发愁。
“可是,我等得有些饿了……”
现在已经是临近晚饭的时间了,花卷感觉肚子有点空。
尤其是街景对面那两家亮起了灯的餐馆飘出食物的香气,在湿重的雨幕下更加清晰,引得人舌口生津。
派蒙也默默捂着肚子。
她也饿,她超级超级饿的。
可是……
“不行!绝对不行!”
花卷站在连廊的出口处,低头看着滴落在脚尖前的雨点发愁,愁得她直叹气。
这雨怎么不会停啊?
忽然,面前出现一双穿着木屐的脚,顺着引力飘在她面前的雨点也停了下来,随之响起的是雨水砸在雨伞面的声音,滴答滴答。
她猛地抬头,看到了一双含着笑的眼眸。
赤枫色的眼眸如同浩瀚温柔的海,零星的笑意一点点在里面化开。
枫叶与海的味道冲散了地面因下雨而泛起的潮气,少年的笑容温润如玉,像一阵春风,将浓重的雨幕一点点吹开。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他一字一句,念起了璃月古老的诗。
随即,那双含着笑的眼眸弯起,他看着花卷,轻声道:“想必你今晚会有个好眠。”
“好久不见了,花卷。”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听着就叫人舒心。
“是万叶!”派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惊喜地看着面前的人。
“万叶,你……你怎么会在这?”万叶的出现让花卷感到又惊喜又意外。
之前她在须弥的时候给朋友们都寄了信,但是唯独寄往死兆星号的信件被退回了,这也就说明死兆星号启程前往了其他国度进行贸易。
万叶笑了笑:“此前随船队去了一趟至冬国,今早回到了璃月,在港口时听闻天叔与甘雨小姐在说你顺利毕业的消息,我此番正想去找甘雨小姐问问有关你的事,不曾想在此遇见了你。”
他扬了扬手中的伞,伞面上的雨珠顺着伞脊滚落,在地上砸起了不小的水花。
“花卷,恭喜你顺利毕业。”
几个月前还在为论文而苦恼,如今顺利毕业,确实坎坷。
“我也有给你和北斗大姐头寄信,但是船队不在,信件被退回了。”花卷伸手将他往连廊下拉了些,免得他因雨水湿了鞋袜。
“谢谢万叶的恭喜啦。”
见花卷并没因上次的意外而与他产生隔阂,万叶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藏在袖子里的手虚握成拳,嘴角忍不住更扬了几分。
“你是没伞回家吗?”
“是啊。”花卷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等得我都饿了,想冒着雨跑回去,但是派蒙不许。”
派蒙双手环胸瞪着她:“不准埋怨我!自己生病多难搞不清楚吗?!”
万叶轻笑了一声,朝花卷伸出了手。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他手中的雨伞微倾,朱红色的油纸伞因为街上的灯光,晕出一道朦胧的光点。
“这伞足以遮挡你我二人和派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若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回去。”
“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花卷眨了眨眼,不免有些忧虑,“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找甘雨……”
“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再去打扰。”万叶的目光落在花卷的身上,一直未曾偏移。
“况且,我是打算去问你的事,既已遇到你,那就更不必去叨扰甘雨小姐了,她为璃月港的众多事务依然非常忙碌。”
在花卷身后的派蒙注意到了万叶的眼神,不免想起了宵宫的话,还有此前花卷害羞走神的样子,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嗯……她好像有点过于迟钝了呢,这些人的眼神都这么直白,自己居然都没发现!
这些人!这些人想要抢走她的花卷!
派蒙警惕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那只手,花卷没纠结,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捞着派蒙一起和万叶躲进了伞下。
两人一精灵一起挤在一把雨伞下,步履不停地往绯云坡跑去。
和着雨声,衣袂翩飞间,地面扬起了一阵不小的水花。
在阁楼处望雨听风的胡桃托着腮往街道看去,就看见一把朱红色的雨伞在街道上穿行,高楼灯影幢幢,在朦胧的光影间,伞下飘出了一道熟悉的水蓝色裙角。
她趴在栏杆上往伞下看去,果然看见了她的发小正抱着派蒙和一个红色的身影共撑着一把雨伞,即使是着急往家跑,却也一路氛围和睦,说说笑笑。
“哎呀呀,有支股正在涨呢。”
少女轻笑着,微微弯起了眼角。
回到家后,花卷很自然地就留下万叶吃晚饭,万叶也没和她客气,收了伞后将它立在一旁晾干,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踏进了屋子。
屋内点亮了灯火,花卷从屋里拿出了干的毛巾递给万叶。
“擦擦吧。”
万叶摆手:“不必了,我未曾淋湿。”
花卷笑着指了指他的肩膀。
那把雨伞实际不大,在回来的路上,万叶一直将雨伞往她这边倾斜,将她护了个周全,但自己的肩头却被飘下的雨水打湿了。
见被她发现了,万叶也就不再推辞,接过毛巾擦了起来。
“你这湿了半身呢,要不换个衣服吧,我家里有干净的新衣服。”花卷提议道。
万叶擦拭的动作一顿,他装作随意地抬起头,似闲聊一般试探:“我是男生,穿你的衣服可能不太合适。”
“我家里有男装啊。”
说话间,花卷已经钻进了房间里,然后拿出了一套新的男装,是璃月样式的衣服。
万叶在看到那件款式与他身形非常接近的衣服时,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的声音如以往一般温和,问:“你怎么会有男装?”
“海灯节的时候,我和几位一起长大的好友会聚在一起交换礼物,礼物是真的随即挑的,我手气比较差嘛,不知道挑到了谁准备给重云或者是行秋的,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那年我准备的也是一件须弥样式的女装,也不知道被谁选到了,反正我没见香菱和胡桃有穿过。”
花卷将衣服展开,然后放在万叶的身前比了下,发现尺码是合适的。
在花卷带着期盼的目光中,万叶换上了那件璃月样式的衣服。他换下的衣服本来花卷是打算拿去给他烤干的,但被他收了起来,说自己回去再烤。
看到他微微泛着粉意的耳朵,花卷也意识到了这种事有点过于暧昧,当下就噤了声,也悄悄红了脸颊,闪身冲进了厨房里。
衣服是新的,应该未曾下水,但是一直被放在衣柜里,不免染上了与花卷的衣服同样的气息。
一阵很浅很淡的花香,应当是霓裳花的香气。万叶轻嗅了一下衣袖,心想。
几道菜被端上桌后,花卷将一盆植物搬到了窗台上,她看了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声响还未停歇,雨还在下——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出自元末明初诗人徐贲的《写意》
猜猜是谁和花卷拿错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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