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应该懂吗?
在等待尘歌壶完工的日子里,花卷每天雷打不动地完成委托,顺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还抽空去了桓那兰那以及往昔的桓那兰那。
这一次她早早的就给朋友们寄去了信件,希望朋友们能预留出时间,让她能请客吃饭。
同时还花了不少的时间在须弥的图书馆里翻阅书籍,试图寻找母亲笔记本里的那种文字,但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就算她有心想要找无所不能的艾莉丝女士问问,也无计可施,毕竟这位魔女向来神秘,只会出现在她想出现的时机和地点。
偶尔她也会去教令院找柯莱,看看她的学习进度,还可以给她一些学术上的指导。
这天,她照常去教令院找柯莱,打算晚些时候再去和提纳里汇合,一起去吃饭。
“花卷,你真的不用把我当小孩子的,这些学业我都可以的……”柯莱被花卷揉着头发,来来往往的年轻学者都会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让柯莱感到害羞。
“可是柯莱在我看来就是小孩子呀。”花卷揉揉柯莱松软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颊,笑得一脸慈祥,“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柯莱抬起头看她,“既然我是小孩,那今晚就花卷你准备晚饭吧。”
花卷“唰”的一下收回了手,一脸严肃的看着柯莱:“柯莱,小女孩也要学会独立,今晚做饭就是你的第一课!”
柯莱:“……”
派蒙:“……”
派蒙:“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说瞎话的。”
花卷转而看向派蒙,下巴微抬:“今晚你给柯莱打下手。”
派蒙手作喇叭状放在耳朵旁,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的耳朵不太好!”
花卷和柯莱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花卷伸出手戳了戳派蒙的脸颊,“你就装吧,谁能装得过你啊。”
派蒙捂着脸冲她吐舌头,然后被花卷弹了个脑瓜崩,捂着额头躲到了柯莱的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花卷。
就在三人笑笑闹闹的时候,一个穿着教令院服饰的少年走了过来,停在了花卷的身边。
“那个……那个……学姐你好!”少年学者弱弱地开口。
花卷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张年轻害羞的面庞,看模样并不是须弥本地人。
这人花卷记得,前几天她来找柯莱的时候,在教令院里见到他被几名学者推搡,而他抱着书,一副惶恐害怕的样子,似乎非常无措。
于是花卷就见义勇为了。
见义勇为之后,这几天来找柯莱总会偶遇他。
花卷一向信奉在面对陌生人时要保持礼貌,因为对方有可能会是自己的客户,所以在对方开口问好时,花卷的脸上也挂上了甜美又礼貌地笑容,连说话都细声细气。
“你好啊,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派蒙“咦”了一声,但又被花卷的眼刀恐吓得默默缩回了柯莱的身后,攀在柯莱肩头看着花卷和那名学者。
“那个……学姐,我……我是明论派的学者,我想……我想请问一下,你今天下午有空吗?”学者红着脸,嗫嚅着问道。
“嗯?是有什么事吗?”花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反问对方,打算根据对方的回答再斟酌回复。
是否有空——这取决于事情的大小,如果是有重要的委托,那么她有空,如果是不大不小的委托,那么她看情况确定自己是否有空。
“我……那个……我想……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感谢那天你帮了我……”学者低着头不敢看花卷,垂落的深蓝色碎发间,露出了透着粉色的耳朵。
花卷看了他几眼,鉴于他一直都没有介绍自己叫什么,所以花卷决定在心里叫他“那个哥”,因为他总是在说“那个”。
“哦,这样呀,没关系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花卷笑着婉拒。
如果不是委托,那她就没空。
“那个……我……那伙人欺负我很久了,只有……只有学姐你帮了我,所以我……我想请你吃个饭,以示感激……”那个哥结结巴巴地说道,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站在花卷面前说出这番话的。
花卷:?
这孩子怎么好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潜台词?
花卷:“抱歉哦,我下午有事呢,要帮我的老师做一组实验,没时间赴你的约。”
那个哥并不死心,而是继续问:“那……明天上午呢?”
“明天上午风纪官那边有个抓捕行动,我要去给大风纪官帮忙哦。”
那个哥一噎,又继续问:“那个……那下午……”
“下午我要帮艾尔海森书记官处理工作哦。”
“那后天上午……”
“后天上午我要帮珐露珊前辈做研究哦,她老人家可是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资金,正是缺人进组的时候呢。”
“后天下午……”
“后天下午我要帮你们明论派的莱依拉忙哦。”
“大后天……”
“大后天上午我要帮妙论派的卡维采购材料,下午要去阿如村帮守村人坎蒂丝……”
少年学者:“……”
有一种难言的酸涩感,学姐怎么就这么忙呢?
“学姐你……你怎么比那位旅行者还忙啊……”每天都有安排,完全就约不到啊……
学者抱进了怀中的书,原本萌动的春心也感觉到了酸涩,就像是吃了什么酸酸的东西一样。
“嗯?”花卷的笑容一顿,看那个哥的眼神也带上了点疑问,“如果你说的是那位毕业于教令院生论派的旅行者的话——”
“我就是哦。”
在年轻学者疑惑的目光中,花卷补充:“我叫花卷,毕业于生论派,老师是提纳里,是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也是游历七国的旅者。”
学者不由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卷,看起来有点呆。
“啊——?”
年轻学者的脑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浆糊。
眼前这个在几天前救了被霸凌的他的学姐,他十六年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居然是那位名震大陆的旅行者?
是那本非常流行的轻小说里,被八个优秀的男人爱慕着的旅行者?
是教令院里有名的天才学者提纳里前辈,还有大风纪官赛诺前辈爱慕的对象?
“我还以为我在教令院里挺出名的呢,原来已经到了没人能认出我来的地步吗?”花卷抿了抿唇,挽着柯莱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吐槽。
柯莱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倒也不至于没人能认出来这个地步啦……”
不过新入学的人确实不一定会认识。
毕竟花卷已经不在教令院学习了,也就最近才在须弥停留。
学者面色复杂地看了一会花卷,然后猛地鞠了个躬,大声喊了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花卷:?
跑什么?她有那么可怕吗?
她不解地看向柯莱:“柯莱,我很吓人吗?为什么他一听到我是旅行者就跑了?”
柯莱怜悯地看了一眼那位学者离去的背影,然后拍了拍花卷的肩。
“没什么,他只是想清楚了。”
“啊?”花卷茫然地歪着头,“想清楚了什么?”
派蒙半月眼看她:“你是真的不懂吗?”
花卷依然茫然:“我应该懂吗?”
一旁的实验室的门开了,提纳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他,花卷立刻蹦跶着朝他招手。
“小提小提!你终于好啦!我们该去吃饭了!”
提纳里走到她的面前,曲起手指给她的额头来了一下,“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老师。就算毕业了也是。”
花卷捂着额头给腮帮子打气,气鼓鼓地看着提纳里。
派蒙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哼!活该!谁让你刚刚弹我的!”
花卷一个眼刀飞过去,派蒙立刻又老实了,缩在柯莱的身后。
“小提!”
提纳里可不怕她生气,抱着胳膊调侃道:“我们旅行者是个大忙人,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居然还有空和我等普通学者一起吃饭,当真是荣幸。”
“没想到啊,回来后你也还是这么忙呢。”
花卷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提纳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夸你时间管理做得好。”
“一般啦,这不是小提你教我的吗?”
“我没有教你这些啊,我教你的可都是正经知识。”提纳里。
“什么嘛!我就是帮忙啊,哪里不正经啦?”花卷气得学派蒙跺脚,扭过头不看他,“再说了,就算我再忙,和小提你吃饭的时间也还是有的吧,哪有什么荣幸不荣幸的啊?!”
提纳里被她这句话堵住了,几度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抬手按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好啦好啦,去吃饭吧,下午还得辛苦你帮我做数据呢。”
花卷气呼呼地拨开了他的手,“才不要让你摸头!”
幼稚又可爱的模样直接把提纳里和柯莱都逗笑了,见他们笑了起来,花卷再一次给腮帮子打气,脸颊鼓成了暮云果豚。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嘛!?”
提纳里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笑着柔声哄她:“不好笑不好笑。乖,我们去吃饭吧。”
他的语气太像哄小孩子了,花卷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于是轻哼了一声,挽着柯莱走在了前面。
还回头冲提纳里办了个鬼脸。
提纳里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自语:“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只是他眼神含笑,语气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152章 参观
朝升暮落,在花卷坚持不懈每天完成委托,每周去和战意虚影战斗的日子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尘歌壶竣工。
花卷对卡维的建设非常满意,非要请客,然后拉着他去兰巴德酒馆消费。卡维连说不必了,他已经收了她的劳务费,怎么能再要她请客呢?
于是,须弥城里路过书记官家门口的学者和居民都看到了如下一幕——金发的俊美青年拉着家门不肯走,一名黑发少女拉着他的手,非要带他离开。
“我已经收了你的钱,怎么还能要你请吃饭呢?要请也该是我请啊!”
“怎么能要你请呢?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啊,怎么看也该是我埋单吧?快跟我走!”
“我不!”
“快走!”
两人拉拉扯扯间,下班的风纪官归来看到了这一幕后,冷冽的眼神扫过去,刚刚还在演苦情剧一般的两人瞬间就僵住了。
而风纪官则是面无表情的略过了他们,扯开了卡维死死拉着门把手的手,开门走了进去。
卡维拉着门把手的手一松,拉着他的花卷立刻就拽着他往兰巴德酒馆走去,生怕他跑了一样。
为了让卡维吃得放心,花卷还拉来了刚好有空的流浪者。
结果这顿饭除了花卷和派蒙以外,其他两人吃得都非常随意。
第二件事就是花卷的生日到了。
花卷的生日邀请早早就发给了伙伴们,希望大家能在那天预留出时间,随信寄出的还有她尘歌壶的通关文牒,届时大家可以直接进她的壶里。
最近花卷和派蒙都是住在尘歌壶里,毕竟花了大价钱装修的,而且卡维的设计和建筑能力都极为优秀,没人住的话就可惜了。
九月二十四日清晨,七点钟,花卷一掌拍碎了枫丹买的机械定时闹钟,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了。
派蒙也被吵醒了,睁眼后看到地上的机械碎片,当下就炸毛了。
“花卷!!这个机械闹钟可不是一次性的!你已经拍坏第五个了!六万摩拉一个呢!我的一顿饭!”
花卷凉凉地看着她,“你一顿吃六万摩拉,我一天拍碎一个机械闹钟怎么了?”
被叫醒的人难免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控制不住力道,既是知道自己这个点该起来了,但也还是忍不住发脾气。
花卷的发脾气对象就是把她吵醒的机械闹钟。
洗漱过后,花卷还是困,一边打哈欠一边去开门。
刚打开门,打算跟阿园打招呼的花卷就看到了主宅门口蹲着一个人。
花卷愣了一会:“达达利亚?你怎么这么早?”
达达利亚立刻站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蹲了太久了,腿蹲麻了,站起来时扶着门。
“早上好啊,花卷。”
脸上是他一贯来灿烂阳光的笑容。
派蒙也从屋子里探出了头,看看扶着墙的达达利亚,又看看还缩成一个茶壶的阿园,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该不会是在这蹲了一晚上,就为了第一个见到花卷吧?”
不是吧不是吧?
达达利亚的笑容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没有没有,其实我也才刚来一会的。”
花卷指着达达利亚的头发,“可是……你的头发上有露水诶……”
尘歌壶里四季如春,偶尔早上也会有雾气,大概是在五到六点的时候。
鉴于达达利亚不可能用头去蹭灌木,而且明显蹲麻了腿,派蒙还是怀疑这家伙是在主宅门口蹲了一晚上。
“这个嘛……”达达利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耳朵也蒙上了一层绯红,“我……我睡不着,就想着……想着早点来嘛……”
派蒙“咦~”了一声。
花卷把达达利亚请了进来,给他倒了杯热水,又给他准备了早餐,然后继续打着哈欠去库房里搬东西了。
达达利亚迅速把早餐吃完,跟着花卷去了库房。
“花卷,你搬这么多食材出来做什么?”
“做饭啊。”花卷一边对着香菱给的菜单挑选菜品,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拿去厨房准备好,我的食神发小来帮厨一起做饭。”
“是香菱小姐吗?”
花卷点头:“是啊。你之前也去万民堂吃过饭吧?”
“是的。”达达利亚帮花卷搬起了那一大箱土豆,凑到花卷的身边去看她手中的菜单,“之前和钟离先生去吃过,不过我那时候还不太会使用筷子。”
花卷好笑地看着他,“那现在呢?”
达达利亚骄傲地抬起下巴,“现在非常熟练!”
达达利亚帮忙搬了那一箱土豆到了厨房之后,花卷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帮忙了。
“我是请你来作客吃饭的,怎么能让你搬东西呢?不行不行,你必须休息!”
“可是……”达达利亚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在忙碌,我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呆坐在客厅里,我会过意不去的。”
“怎么会过意不去?”花卷不解地看着他,“能休息就休息呀,难道天天上班很快乐?”
达达利亚笑眯眯地说道:“可以赚钱,当然开心。”
花卷怕他再次语出惊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边飞一边打瞌睡的派蒙扯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要找点事做的话,那你就去参观一下我花了大价钱修的尘歌壶吧!让派蒙给你做介绍,这样的话其他伙伴来了,就拜托你介绍咯。”
达达利亚眼珠子一转,立刻就答应了。
“小姐,包在我身上。”
在打瞌睡的派蒙:?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在达达利亚的手里?
于是花卷继续去搬仓库,而派蒙被强制开机,带着达达利亚参观花卷花了一千多万摩拉修的尘歌壶。
“花卷修这个壶花了一千一百多万摩拉呢。”派蒙挺着胸脯,话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这么多?”达达利亚也有些惊讶。
他因为经常出差,工资也比较高,算是比较有钱,存款有九千多万摩拉,但让他花一千多万摩拉出来修房子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
“什么装修要花这么多钱?难道也修了个群玉阁吗?”
达达利亚使用通关文牒进来后,是直接传送到主宅的大门口的,他不知道花卷会几点起床,所以整晚都蹲在主宅的门口,蹲到凌晨的时候还小憩了一会,自然也没看她的壶装修得怎么样。
“当然不是,不过修了很多设施,所以花了比较多钱。”
两人出了主宅的庭院,尘歌壶这片区域的景象就这样映入了达达利亚的眼里。
花卷的壶里不但有精美的建筑,还养了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还有……鸭子。
达达利亚看着戴着红围巾和,红围巾上还挂着一枚小的水系神之眼,头顶的毛挑染了橘色的鸭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鸭子停在达达利亚的面前,瞪着黢黑的眼珠子看着他,莫名透着一股憨气。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一人一鸭大眼瞪小眼。
此时完全清醒过来的派蒙热情地为他做介绍:“这只鸭子是提米送的,有名字哦,叫达达鸭。”
然后欢快地和达达鸭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达达鸭~”
达达鸭冲着派蒙嘎了一声打招呼,然后继续扭过头和达达利亚大眼瞪小眼。
达……达达鸭?
派蒙继续介绍道:“它的造型是花卷以你为灵感,亲自设计的哦~”
达达利亚沉默了。
他指着那枚小小的神之眼问派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枫丹纪念品商店买的啦,6000摩拉一个,还可以刻字哦。”派蒙飞到达达鸭旁边,拿起神之眼翻转过背面,上面刻着‘达达鸭’三个字,“看,刻了达达鸭的名字。”
达达利亚捂着眼。
所以,他给小猫取了花卷的名字这事被冬妮娅捅出来了之后,花卷记仇了吗?
那这是花卷一报还一报找的替身吗?为什么会觉得他像鸭子啊……
看久了居然觉得这确实是自己的本体,这该死的违和感……
两人继续逛,达达利亚觉得奇怪的设计就会问派蒙,而派蒙本职工作非常到位,每一处设计原因和思路都记得清清楚楚。
达达利亚指着一处奇怪的树林,问为什么要在那里种那么多树,而且还修剪得上小下圆,并不是常见的园林修剪方式。
派蒙引着他站上浮空台,等到上升到一定高度后,达达利亚看到那些树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是一只只青色的小胖鸟的造型。
“这是魈鸟哦~”派蒙说道,“是花卷为魈量身定制的,非常可爱吧?”
达达利亚记得那位冷漠疏离的仙人,看着这敦厚可爱的魈鸟,达达利亚再次沉默了。
从浮空台下来,派蒙带着达达利亚继续参观。
他又指着魈鸟林旁边的一棵枫树,问派蒙为什么这里单独种一棵树。
“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哦。”派蒙神秘兮兮地开口,“这是花卷亲自在离岛挖来的呢!”
“花卷给它取名为枫缘·万叶。”
达达利亚:“……你们是真不怕收到律师函啊。”
“才不会呢,万叶可喜欢这棵树了,前天来还在树下教花卷吹叶笛呢,不过花卷吹得很难听就是了。”
达达利亚眼睛当时就瞪圆了:“有人来得比我还早?”
“也不是啦,万叶就是来坐坐的啊……”派蒙疑惑地打量了他,“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达达利亚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派蒙没深究,叉腰指着一间装潢精致的房子,“而且这是花卷专门给烟绯盖的,里面有各种律法典籍,烟绯是站在花卷这边哒!”
一路往前,看到了修剪成狐狸造型的樱花树。
“这是为神子设计的哦~”
再往前走,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打开门看,里面是规划整齐的办公室。
“这是给甘雨、刻晴、琴和那维莱特设计的加班工作室哦~花卷还花大价钱买了个储水装置,供那维莱特品水呢!”
办公室的旁边是嘟嘟可和魔女造型的小花园,还带一个大池塘,池塘里有不少鱼。
“这是给可莉做的魔女小屋哦~池塘里的鱼是给可莉炸的!”
魔女小屋的旁边是咖啡甜点小屋,屋顶上有着大大的团雀造型,屋外有一处花架,种了很多绝云椒椒。
“为七七和瑶瑶设计的~那些绝云椒椒香菱还可以摘来炒菜呢!”
再往前走一段,是植物茂密的温室。
“这是提纳里的研究植物的温室哦~”
温室往前走,是一张结合了七国元素设计的大舞台,还在舞台下安置了许多座位。
“这是给芭芭拉、林尼和琳妮特、妮露、云堇他们准备的表演舞台哦,还为钟离设置了专门的茶座。”
舞台旁边是稻妻特色的演武场,还放置了许多雷电将军造型的玩偶。
“给绫人绫华还有裟罗搭建的~”
演武场旁边是设有吊床的观星台。
“莱伊拉……”
观星台旁边是设备齐全的实验室。
“阿贝多和砂糖……”
实验室旁边是装满了书本的图书馆。
“艾尔海森、纳西妲、行秋……”
图书馆的旁边是一间屋顶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点赞招牌的七圣召唤打牌酒馆。
“赛诺、班尼特、温迪……”
……诸如此类的。
最后看着两只可爱的小狗,一只是头戴着黑色发带的柴犬,一只是有着黄色毛,腹部则为白色蓬松绒毛的小狗,达达利亚转头问派蒙这又是为哪两位养的。
“是托马和五郎送给花卷的小狗哦~”
达达利亚:“……”
他就知道!!
和派蒙回到主屋后,花卷正准备切菜,见他们两个回来了,问参观得如何。
“达达利亚觉得我的创意怎么样?这可是卡维都忙了好久才造出来的。”
达达利亚一手放在花卷的肩上,一脸认真地直视着花卷的眼睛。
“花卷你还真是……”
沉默片刻,他继续把话说完:“……雨露均沾啊。”
他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多情敌了。
能在尘歌壶这个完全属于她的私人领域里看到与自己有关的事物,她游历七国结交朋友众多,居然能兼顾到每个人,这搁谁谁不爱呢?
拜托,就算和他有关的是一只鸭子,他也超爱!!
花卷:“……啊?”
他在说什么啊?什么雨露均沾?
花卷也没多想,继续切菜去了。
很快,有人敲响了住宅的大门。派蒙刚想去开门,就见达达利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开了主宅的大门。
来人是花卷的四个发小,香菱敲的门。
达达利亚:“你们来啦,来来来,快进来坐!”
香菱&胡桃&行秋&重云:???
等会,这是我发小家还是你家啊?
派蒙: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难怪在家门口蹲了一晚上!
第153章 有意安排
发小四人来了之后,三个人钻进了厨房帮忙,而胡桃做饭的天赋比较特别,被拒绝进入厨房,于是接过了迎宾的任务。
“你堂堂往生堂堂主,海灯节能攒局吃饭,招呼客人这种事难不倒你吧?”花卷挽着胡桃的手臂,笑着道。
胡桃轻哼了一声,两手叉腰,语气里满是少女的娇俏和小骄傲,“这可难不倒本堂主。”
于是达达利亚又闲了下来,端坐在沙发上观察着花卷住宅里的装修。
花卷的主宅装修是很标准的璃月风格,古色古香,但又在屋子里拜访了许多各国新奇的小玩意,比如蒙德的骑士团盾牌,稻妻的刀剑,须弥的弯刀,枫丹的机械摆件之类的。
倒是很符合她爱收集的性子。
想起花卷初到至冬时,明明被通缉了,在和他逃亡的期间,路过看到的薄荷都要拔走。
想到这件事达达利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胡桃看着莫名其妙突然笑出声的达达利亚,端着茶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达达利亚注意到了胡桃的动作,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香菱,这个要切块还是切丝?”是行秋。
——“香菱,这个要掰开吗?”是花卷。
——“香菱,这个要洗吗?”是重云。
——“派蒙,那是绝云椒椒,你不要吃!”是香菱。
听得出来厨房里现在一片混乱。
达达利亚不适应这种略有尴尬的氛围,掩饰性地喝了一会水之后,想着要和花卷的朋友打好关系,于是开口找话题聊天。
“胡桃小姐,你觉得花卷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你问我吗?”胡桃指了指自己,见达达利亚点头,便接着道,“我想想哦……”
她抱着胳膊仔细想了想,然后笃定道:“我知道了,花卷她喜欢好看的!”
“啊?”达达利亚一懵。
喜欢好看的?
这算什么答案?谁不知道花卷喜欢好看的脸?
“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胡桃两手一摊,“花卷早早去了须弥留学,我们每年相聚的时刻都不多。如果你要问她近些年来的喜好的话,我还真答不上,你不如去问问她在须弥的朋友……比如她的老师。”
“她海灯节的时候回璃月时,常常说自己经常要和导师呆在禅那园培育植物什么的,听起来是经常和她老师呆在一起。”
达达利亚的表情一僵。
老师?
据他所知,花卷的老师应该是叫……好像是叫提纳里吧?
这不就是书里的那个天才学者吗?
要他问情敌?这不太好吧?
胡桃何等的敏锐,立刻想起来了问题关键,拳头捶手心,“对了!你们是情敌哦!你不方便问!”
达达利亚:“嗯……”
客厅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很快,主宅的大门再次被敲响了,胡桃赶忙起身去迎宾。
来的正是刚刚她和达达利亚提到的人,也是花卷的老师——提纳里。
同行的人有赛诺和柯莱,跟在他们几人身后的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还有璃月的仙人——魈上仙。
几人一同入了主宅,坐在了沙发上。
鬼使神差的,胡桃在让他们入座时,特意把魈、提纳里和赛诺安排在了达达利旁边的位置,四个男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全部端坐着,就像是乖巧的孩子。
钟离自然是看出了胡桃的心思,但也没戳破,只是接过她递来的茶水,细细品尝。
“客卿你怎么和魈上仙一起来了?”胡桃一边把茶水分发给几位客人,随口问道。
钟离并不住往生堂,另有住处,所以胡桃今早来的时候,是和香菱几人汇合之后,一起使用通关文牒进来的。
端坐着的魈动作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自家帝君。
钟离依然是一派沉稳,“巧合罢了。我是在使用了通关文牒进来之后碰到的魈上仙,正好也遇到了这几位须弥的朋友。”
魈松了一口气,但接过胡桃递来的杯子时,还是有些拘谨。
胡桃也没过多在意这个问题,本就是随口一问。茶水刚分发完,客厅的门又响了起来,她赶紧去开门。
这一回,门口站着乌泱泱一群人,是西风骑士团的朋友。
大团长见开门的不是花卷,而是一个有些眼熟。但极为陌生的璃月小姑娘时,愣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胡桃充分发挥了她的社交优势,把一群人迎了进来。
觉得每次都要去开门过于麻烦,干脆把两扇门都打开了,然后挂了个「请进」的牌子,专心泡茶去了。
胡桃忙了起来,作为往生堂的客卿,钟离也被老板点名起来一起帮忙了。
在安排众人的座位时,胡桃花了些心思,故意把那八位男主角安排在了一桌,其他人都是按照不同国度安排在一起。
坐在一起的几人哪里不明白胡桃这刻意的安排,但也没说什么。
看出了这一点的不只有他们,其他朋友也都看出了胡桃的小心思,都默默关注着这边,跃跃欲试地看戏。
琳妮特和菲米尼按住了气呼呼的哥哥。
魈坐在沙发的最左边,两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修行。
他旁边的达达利亚则是把玩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眼里满是兴味。在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赛诺,赛诺和提纳里都是安静地坐着。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是在喝茶的神里绫人、万叶、迪卢克和温迪。
八人就这样面对这面坐,整整齐齐。
最先挑起话头的是神里绫人,他微垂着眼,嘴角是一抹从容儒雅的笑。
“各位可有参观过花卷的尘歌壶?据说是花了大价钱,当真修得不错,尤其是剑道场,与稻妻的剑道场一模一样,想必是费了些功夫的。”
“参观过。前几日花卷邀我来,带我参观了一番。”接话的是万叶,他笑容温和,赤枫色的眸中蕴着点点笑意,“那道场确实修得不错,我还和花卷切磋过一番呢。”
“我倒是觉得——”开口的是达达利亚,“花卷养的小动物挺可爱的。”
“噢?这位先生指的是那两只小狗吗?”神里绫人笑看着他,“那确实很可爱呢。”
“不,我说的是那只鸭子。”达达利亚。
其余几人,包括在闭眼修行的魈都睁开了眼睛,齐齐看向了达达利亚。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孩子没事吧?
达达利亚立刻解释:“那可是花卷亲自为它设计的形象!”
万叶:“这样吗?难怪我第一眼看到那只鸭子就觉得可爱呢。”
他笑容温柔,如沐春风,实现若有若无地扫过达达利亚,“透着一种憨傻气,可爱得紧。”
达达利亚:“……”
举报!这里有人人身攻击!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花园中心里摆放着的那个放大版竖琴,琴声和普通诗琴演奏起来是一样的,甚至琴声更加清脆。”
温迪笑眯眯开口,“啊……那把竖琴放在花园的中心,想必是因为在花卷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吧。”
“这倒未必。”开口的是赛诺,他抱着胳膊,面上没什么表情,“这里的设计很多都是卡维做的,我猜是卡维觉得放在那里比较适合吧。”
温迪也不生气,晃着杯子里的茶水,笑声清脆,“竖琴周围还种了一圈塞西莉亚花呢,我可不记得须弥有这种花。”
塞西莉亚花是蒙德独有的花。
“塞西莉亚花?”提纳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温迪,“我记得之前风花节造访蒙德的时候,我收集了不少蒙德特有植物的种子进行培育,花卷之前还找我要了一袋种子,说是卡维说花园里得种花。”
见温迪的笑容一顿,提纳里微扬起了嘴角,“好像就是塞西莉亚花呢。”
完美的补刀,刀得温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酿酒工坊设计得也不错,是参考了晨曦酒庄的。”迪卢克放下茶杯,加入了话题。
“花卷不会酿酒,想来也是空置着的吧。”达达利亚开口道。
“哦?未必。”迪卢克的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我教过她。”
他微抬起眼眸,那对火红色的眼眸平静而内敛,一字一顿地开口:“手把手教的。”
“花卷确实聪慧,学起东西来总是很快呢。”万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片树叶,笑着道,“上次我来时,教花卷演奏叶笛,她很快就学会了。”
其实不是很快学会的。
花卷没有学会叶笛,她学了好几次,最终也只是勉强吹出了音,完全不构成曲调。
但在万叶看来,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花卷就是聪慧。
“我……”一直未曾开口的魈张了张嘴,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他沉吟了半晌,只道:“她很好。”
魈何尝不知道这几人话里有话,但他向来不喜争辩,也不想与他们争个口舌上的高低。
思虑了好一会,最终也只说了这一句。
她很好。
几人之间一时安静了下了来。
过了好一会,温迪才轻笑了两声,“是啊,她很好。”
似感慨又似叹息,话里带着点悲,但很快又被他的笑声盖了过去。
花卷从厨房出来时,看到自己有好感的八个男生整整齐齐围坐在一起时,有那么一瞬间凌乱。
这是什么修罗场安排?!
谁干的?!
视线转了一圈,看到了忙着帮她迎客的胡桃,花卷哪里还不懂。
是她亲爱的发小故意这么干的。
花卷退回了厨房。
行秋见花卷一脸警惕,不免有些奇怪,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花卷一脸严肃:“外面很危险!”
行秋:“外面都是你游历时结识的伙伴,哪里危险了?”
说着,他探头朝客厅看去,在看到坐在一桌的八个人时,瞬间明白了过来。
行秋拍了拍一脸沉重的花卷,“都是你的福气。”
第15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
花卷还是被赶出了厨房,理由是厨房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位置?!”
“招呼你的朋友去,大家是因为你才来的,他们都在客厅里,而你却不在,这像什么样子。”香菱把花卷推了出去,“去吧去吧,厨房就交给我们吧。”
重云:“是啊,有香菱在,你就放心吧。”
“洗菜切菜的事就交给重云和行秋,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和锅巴,保证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香菱冲花卷眨了眨眼睛,笑容灿烂,“万民堂的大厨在此,你就安心去吧。”
于是花卷就出现在了客厅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先动身的是火神。这位活泼明媚的神明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花卷的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抬手就捏在了她的脸颊上。
“小花卷,你终于舍得出来啦?躲在厨房里做什么?”
花卷被火神捏着脸,说话有些不太清楚,“哦(我)不是躲,实(是)在帮忙!”
“哦……那现在忙完了,可以来陪我们好好说说话了吧?”
花卷揉了揉被火神捏了的脸颊,“可以呀,一直都可以的嘛。”
火神瞥了一眼悄悄往这边看来的八个人,轻笑了一声,拐着花卷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也没管是哪方的位置。
花卷看了一眼身旁的八重神子,被两个大姐姐夹在中间,莫名感到了有些压力。
“小花卷,你刚刚没看见,那桌可精彩了。”火神含着笑冲她眨了下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位安排位置的朋友可真是个妙人,干了大家都想干的事。”
花卷干笑了两声。
一只手同样搭上了花卷的肩膀,是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饶有兴味地看着花卷,柔声在她耳边道:“小家伙,怎么样,我写的轻小说效果很好吧?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奇遇呢,这第四册我还没出稿呢。”
花卷惊恐:“第……第四册?!”
“是哦,第三册已经在这个月中旬发行了哦,你不知道?”八重神子声音婉转,“哎呀呀,真是叫我好生伤心啊。”
花卷实话实话:“我能接受这本书的存在已经是我看在钱的份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摩拉,她当初肯定会去找神子,要求她撤回这本书的!
或者祈祷能穿越回进一心净土的时候,把住自己的嘴,别把这件事告诉神子。
“你就不好奇截止至第三册,谁的票数更高吗?”八重神子笑着问道。
“嗯……有点好奇,但不多。”花卷歪了歪脑袋,问,“所以是谁?”
回答她的是火神:“是奉行大人哦。”
她往八人坐着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小花卷,谁是奉行大人呀?”
“啊……拒绝代入现实!”花卷两手交叉在身前。
但这里可是稻妻人的位置啊,花卷不回答,自然有其他人回答。
这个人就是影。
“奉行大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神里绫人。”影扫了一眼坐在一桌,竖起耳朵想听她们在谈论些什么的那群人,语气淡淡地说道:“白色衣服的那个。”
火神了然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收回了视线,把花卷揽在怀里,调侃道:“长得还不错嘛!小花卷,这门亲事姐姐同意了!”
影:“我也同意。”
花卷:“喂!请先问过我的意见!”
“那你更喜欢哪个呢?挑一个呗……”火神继续捏她的脸颊,“你挑哪个姐姐都支持你。”
花卷:“……”
到处问候寒暄了一遍,用过了午饭又休息了一会之后,花卷带着朋友们开始参观她花费了大价钱修的尘歌壶。
“这是须弥天才设计师帮忙设计和建造的哦。”花卷一把把人群里的卡维拉了出来,给他打广告,“大家要是有建造需求的话,可以放心地交给卡维!他超厉害的!”
卡维在花卷众多伙伴的目光下,害羞且尴尬地笑了笑。
挨个区域介绍过了之后,大家就各自去了花卷按照各自喜好打造的区域参观,有的人则是在咖啡小屋前打起了七圣召唤,团雀小屋面前还支起了麻将桌,北斗唤来了胡桃香菱和钟离打雀牌。
可莉拉着雷泽直奔魔女小屋去炸鱼,还把花卷仓库里的火药都搬完了,七七被瑶瑶带着去了团雀小屋玩,早柚迅速躲进了魈鸟林里睡觉。
人群各自散去,但魈还在花卷的身旁。
他看着那片修剪特别的树林,有些不甚理解地问花卷:“为何那片树林修剪得如此奇怪?”
“很奇怪吗?”花卷朝魈鸟林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魈,不由地笑了起来。
魈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只是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然后老实点头。
“没有很。只是……只是有一点。”
花卷拉过魈的手腕,带着他站上了不远处的小型浮空石装置。
少女的手指微凉,握上他的手腕时,魈却意外地感觉到了热。
不是手腕热,只是被她手掌触碰到的地方,都在发热。
浮空石徐徐上升,很快就停在了一定的高度。
花卷指着那片树林,笑眼弯弯地看着魈,声音里还带着点少女的娇俏可爱,像是在炫耀自己得意的作品一样。
“魈宝,你快看!”
魈循着花卷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片树林被修剪成了胖胖的小鸟模样,肥肥的身躯,三根呆毛,看起来非常可爱。
“这叫「魈鸟林」哦,你觉得可爱吗?”
她可以咬重了「魈」这个字,话里调笑意味十足。
魈感觉耳朵有点烫,偏过头避开了花卷的视线,垂下了眼帘,脸颊微红。
“可……可爱。”
回答得有些结结巴巴。
“是我亲自修剪的哦……剪了好几天呢……”她轻笑了两声,清脆似银铃,“魈宝你喜欢就好。”
笑声顺着风吹进了魈的耳朵里,恍惚间有种她在他耳边笑的错觉。
魈抬手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自然地低咳了一下。
浮空石落地后,花卷又拉着魈去逛了一圈花园,着重给他介绍了那把立在花园中央的竖琴。
“这把琴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做出来的呢。”
魈想起了刚刚在客厅时,温迪说的那些话,没忍住问道:“怎么想到做一把琴放在此地?”
花卷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因为好看呀。”
逛过了花园之后,因为香菱不相信花卷打麻将必输这件事。
于是花卷被拉到了麻将桌旁,并被香菱按在了座位上。
“你打!我就不信你真的每把都会输!”
花卷有些心虚地回头看着香菱,“这……这不好吧,我真的……我真的不太擅长诶……”
何止是不擅长,简直就是逢打必输好吗?
香菱不相信,“有我指导你,一定会赢的!”
这边吵吵嚷嚷,魈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倚靠着墙,目光落在了人群里花卷的身上。
其他人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唯有她是清晰的。
她面露难色地摸牌,她有些心虚地回头去看香菱,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看面前码好的牌,打出一张牌后,她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一眼香菱……
嗔怪,扁嘴,不好意思。
生动而活泼。
花卷在麻将桌上又增添了五局败绩,把香菱刚刚赢的摩拉都输光了,一只给她指导的香菱都有些不自信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差的手气!?”
一向沉稳的钟离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花卷摸了摸鼻子,默默让出了位置给香菱。
“我都说了我不会……我还是……我还是去打七圣召唤好了!”
不等香菱说话,花卷一溜烟跑向了七圣召唤的牌桌。
牌桌上,赛诺正在和凯亚厮杀,一个须弥地区总冠军,一个蒙德地区亚军,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甚至凯亚略胜一筹。
不过赛诺投掷骰子是有点手气在身上的,最后投出了六个雷元素骰子,一把打招直接就把凯亚这边的三张残血全部收走。
“看来我牌技还有待进步呢。”凯亚笑了笑。
赛诺却摇了摇头,“你很强。如果不是我好运气投出了六个雷元素骰子的话,我肯定输的。”
花卷看着这两人在互相谦让,谦让了一会后,凯亚转而看向了她。
“荣誉骑士,既然来了,那就玩一局吧。”他一把将花卷拉到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是我们蒙德的荣誉骑士啊,我丢掉的荣誉,你一定得拿回来。”
花卷正色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打不过他。”
凯亚的手按在她肩膀上,“没有这种可能。”
花卷:“是谁给你的自信?能不能分我点?”
凯亚没接话,只是挑了挑眉,抱着胳膊在一旁观战。
花卷看向了牌桌对面的赛诺,发现赛诺也一直在看着她。
两人互看了好一会,但都没有开始。
于是一直在观战的安柏友情提示:“你们怎么还不开始?是在眉目传情吗?”
花卷:“当然不是!!”
她一脸认真地看向赛诺,“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赛诺:“随时恭候。”
然后花卷没有任何悬念地输了。
花卷:“其实打七圣召唤也没什么意思的,真的,我去炸鱼了。”
然后转过身背对着赛诺,一把扑进了安柏的怀里,把脸埋在了安柏的肩上。
打麻将输就算了,打七圣召唤也输,这到底是什么牌运啊?!
花卷觉得自己要碎掉了!!
凯亚看着轰轰烈烈的牌局,感到有些一言难尽。
他看向赛诺,话里有些不确定,“阁下当真是……一点也不放水?”
和他打的是他喜欢的人诶,面对喜欢的人都不放水的吗?
你还追不追花卷了?
凯亚虽然是站迪卢克的,但也对赛诺这过分直男的行为感到震惊。
赛诺不解:“打牌不都要认真吗?为什么要放水?”
凯亚拍了拍赛诺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朋友,任重而道远。”
花卷在安柏的怀里破防了一会之后,跑去魔女小屋找可莉去了,可莉正和雷泽炸鱼炸得正欢,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嘿呦!蹦蹦炸弹!”
“雷泽雷泽,我又炸到了!”
雷泽点头,“嗯,很厉害。”
花卷在池塘里放了不少鱼,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被可莉炸了一半了。
今晚就算不做饭,大家一起烤鱼估计都够吃了。
她看了好一会,甚至还动手现场给可莉改良了一下炸弹,让炸弹的效果更强了些,可莉更加兴奋了。
看着小女孩可爱的笑脸,花卷感觉自己因为输牌而破防的心情就此得到了安慰。
花卷开始自己一个人到处逛,一会看看七七和瑶瑶在做什么,一会又跑进植物园去看提纳里在做什么。
在途径书屋时,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花卷停下脚步回头,对上了万叶那双深情又潋滟的眼眸,还有他温柔的笑容。
“万叶?”
“花卷,尘歌壶里的夕阳看起来不错,不如与我一同出去散散步吧。”
花卷看了眼喧闹的人群,大家打牌的打牌,斗虫的斗虫,办公的办公,也是乐得自在,她一个人闲着无事,便点头答应了。
“好呀。”
正想和万叶一同往外走时,有一只手拉住了花卷的袖子。花卷转头,拉着她的人是温迪。
温迪皱起了眉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是他一贯来示弱和撒娇的表情,“花卷,你要去做什么?”
声音带着几分悲怆,仿佛他被花卷抛弃了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花卷:……
可恶!偏偏他一脸委屈样就是戳到了她的萌点!
清了清嗓子,花卷指了指身边的万叶:“我和万叶正打算出去走走呢,怎么了?”
“走走?是去散步吗?”温迪拉着花卷的衣袖,眼睛忽而亮了几分,隐含期待地看着花卷,“我可以一起去吗?”
“诶?”
温迪的提议有些突然,加上他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让花卷不忍拒绝,可是她先答应了万叶。
如果一起的话,可能不太好吧……
花卷张口刚想拒绝,就听到温迪开口了。
温迪看向万叶,笑容和煦,看起来无辜又纯良,“只是多一个人而已,想必枫原先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吧?大家都是好朋友,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增进友谊嘛。”
万叶如果不答应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笑了笑,道:“当然不介意,人多也热闹些。”
“哇,枫原先生你人真好。”温迪笑眯眯地拉着花卷的手,眼睛弯成了新月模样,“那我们走吧,花卷。”
“你们要去何处?”
一道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轻得像是要碎在风里。
三人一扭头,就看到抱着长枪的仙人正靠着墙,鎏金色的眸子正看着他们,目光在略过花卷被温迪拉着的手时,略有些不自然。
“嗯……我们要去散散步。”花卷如实说道。
魈收了长枪,看向了花卷,“我护你左右。”
花卷:“呃……魈,这里是我的尘歌壶,没有魔物。”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警惕,也无需护卫。
魈垂下眼睑,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后,便抱着胳膊没再言语。
他整个人沉没在阴影之中,灿烂的斜阳打在屋檐上,投下了几道被拉长的影子。而魈就靠在墙上,陷落在了阴影里。
有风过,额间发丝微动,遮住了仙人俊美却又易碎的容颜。
他宛如天上的明月,清冷,幽静,远离尘世烟火。
却又会轻易被风吹来的乌云遮蔽,叫人心生怜惜。
花卷连忙道:“那个……魈也一起来散散步吧,正好看看我尘歌壶的装修,怎么样?”
魈略微抬起了头朝她看来,但没说话,沉静的视线落在了她身边的两个人身上。
花卷朝万叶看去。
“万叶,可以吗?”
万叶微笑着点头,声音温柔,“当然好了,我早就听闻仙人守护璃月的事迹,正好借此机会认识认识。”
言罢,赤枫色的眸子看向了拉着花卷手的温迪,笑容不变:“想必温迪先生也不会介意的吧?”
温迪险些笑不出来。
很好,回旋镖打到了他的身上呢。
温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当然没问题,魈上仙一起来吧,人多热闹嘛。正好昔年海灯节一别,之后再没怎么说过话。”
于是,原本是两人之邀,变成了四人散步。
第155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二)
四人循着这坐海岛的边界一路走,顺着坡下到了沙滩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种植了不少的椰子树,还支了个嘟嘟可主题的帐篷乐园。
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水面上,浮光跃金,波光粼粼。
“我记得璃月有首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倒是很符合此刻的意境。”万叶。
夕阳是白天与黑夜的分割线,色彩绚烂浓丽,可惜只有黄昏才能看到,且随之而来的便是黑夜。
“夕阳虽然绚烂,但怎敌日出壮阔?”温迪开口,“日出是一天的开始。”
黄昏代表着离别,晨曦代表了新生。
这些是很典型的文艺作品的意向。
花卷看向魈,“魈更喜欢夕阳还是日出呢?”
魈抱着胳膊沉吟了片刻,目光像是不经意间落在花卷的身上,见她那双黑眸正定定地看着他。
抿了抿唇,道:“日出。”
魈不甚懂人类的情感,但他不喜欢离别。
距今为止,他已经有过太多次告别了,每一次告别都写满了悲壮。
在这世间余下的旧友,已经不多了。
或许终有一天,他也会如浮舍他们一般,归于尘世间。
魈更喜欢日出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出生在一个晨曦。
他永远忘不了睁开眼时看到的那缕朝阳——柔和,纯粹,是他最初的纯真。
“黄昏虽临近黑夜,但夜晚并非只带来恐惧。”万叶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夜晚还有星星和月亮,这些都是光。如果不是夜晚足够黑,也无法欣赏到星空与明月的美景。”
“况且,只要有决心走过那片夜色,总能窥见天光。”
花卷看着慢慢沉下的夕阳,抬手放在胸前心脏的位置上,感慨道:“你们有好多感悟啊,我看到只觉得——哇,真漂亮。”
没有感悟,没有人生哲理,只有最直观的感受。
温迪弯着眼睛,“只是看风景而已,何须感悟?”
“如果事事都要想着感悟,那活得也太累了吧?没必要没必要。”
说话间,他的手很自然地就拉住了花卷的手腕。
花卷:“……”
魈扫了一眼温迪的手,然后看准了时机,拉住了花卷另一只手的手腕。
花卷:“……”
干什么干什么?拔河呢?!
人总共就两只手,两只手都被人拉着了,万叶无从下手,但他丝毫不介意,依然微笑着。
视线一转,他指着椰子树上结的果子,问:“花卷,那是何物?能为我介绍介绍吗?”
花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然后把手从温迪和魈的手中抽了出来,一鼓作气爬上了椰子树,把树上的枣椰给摘了下来。
她将几颗枣椰分发给了三人,拿着手里剩余的那颗,说道:“这是须弥的椰枣,可以用来做甜品的,比如椰枣蜜糖。”
将那颗椰枣塞进万叶的手里,花卷又爬了另一棵树,摘下来一个椰子。
“这是椰子,和枣椰差不多,但是椰子的个头比较大,可以用来做椰奶。”
花卷抿了抿唇,又补充了一句,“七七最喜欢喝了。”
“椰子?”万叶有些好奇,“从未听说过,也是须弥的特有的吗?”
“不是。”
花卷摇了摇头,掂了掂手中的椰子,“这是可莉的妈妈——艾莉丝女士给我的树苗,不知道她从哪里挖来的。”
“原来是那位魔女小姐带给你的呀,难怪闻所未闻。”温迪了然地点头。
艾莉丝女士是一位强大的魔女,也是一个富有奇思妙想的女士,总能提出一些新奇的概念,拿出一些有意思的发明。
——而且破坏力惊人。
温迪可没忘记自己沉睡前,风龙遗址虽然残破,但也还好,但这次他从沉睡中醒来时,那里已经变成了风龙废墟。
简直离谱。
魈没有离开过璃月,也不认识艾莉丝,一时间插不上话。
不过他吃过椰枣蜜糖,是花卷做的。
几人沿着海滩走了一会,眼看天色渐晚,主宅也亮起了灯,便转道朝着主宅的方向走起。
这一次,万叶眼疾手快拉到了花卷的手,魈同样速度也很快,落单的变成了温迪。
被两人拉着手的花卷一时间害羞又尴尬,收回手又不是,一直被这么拉着也不是,有点进退两难。
温迪:“……”
看着这两个有风系神之眼的家伙快速下手为强,而他作为执掌风元素的神明却慢人一步。
温迪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抱着胳膊跟在三人身后生闷气。
他不说话!让花卷猜!
回到主宅时,在门口遇到了胡桃。
看自家发小被两个男生拉着手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生闷气的,胡桃立刻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
“哎呦呦……”
“我们的旅行者这是做什么去了呀?”
花卷当然看到了胡桃这「我什么都知道了」的眼神,也听出了胡桃话里的调笑,轻飘飘地瞪了她一眼。
“散……散步而已!他们两个是在……”
“是在练习拔河!拿我锻炼臂力呢!”
胡桃:“呵呵……”
亲爱的花卷,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扫了一眼在后头生闷气的温迪,笑容和煦的万叶,以及垂眸害羞的魈,胡桃脸上笑意更甚。
花卷一把扑倒了胡桃的面前,两手攀着她的肩,“宝贝你别嫉妒,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的!”
胡桃:?
“谁嫉妒了?你别造谣!”
屋子里传来了饭菜的香气,那是出自香菱和锅巴之手,花卷和胡桃一进门的时候就被遭到了众位伙伴目光的洗礼。
八重神子:“哎呀,小家伙怎么请我们来玩,自己不见了呀?”
火神:“想必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没关系的,小花卷,我们理解的。”
八重神子:“也不知什么能够绊住我们无所不能的旅行者的手脚呢?”
火神:“可能是爱情吧。”
花卷:“……”
“你们两个不要一唱一和啊喂!?”
人群中有人警觉。
爱情?
他不同意!
“两位说笑了,想来花卷只是走走散散心吧。”神里绫人微笑着,声音和缓。
“嗯……”赛诺认真严肃地点点头,目光隔着人群落在了她身上,“别生气,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四个字一出,又有人炸了。
凯亚安柏是知道原委的——打七圣召唤的时候,赛诺毫不留情,让花卷输得一败涂地。
但赛诺说得很有歧义,而且听起来花卷人不见了的这段时间是因为他的「不注意分寸」而生气,是因他而起一样。
提纳里冷眼看着身旁的好友:“赛诺,慎言。”
什么叫注意分寸?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发生了什么?!
迪卢克带着寒意的目光也落在了赛诺的身上,跟在花卷身后的魈已经召唤出了和璞鸢。
但凡赛诺继续语出惊人,和璞鸢估计就要冲他飞去了。
赛诺看了一眼提纳里,继而又看向了花卷,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你不是因为我出牌毫不留情所以所以生气了吗?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让你输得这么难看的。”
提纳里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真好,赛诺还是那个赛诺,和花卷并列提瓦特两大笔直的木头。
原来说的是七圣召唤啊。
魈收回了和璞鸢。
花卷:所以,注意分寸指的是不让她输得太难看,而不是让她赢吗?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赛诺木着脸点头:“不客气。”
花卷:“……”
请你客气一点!我不是真的在跟你说谢谢!
放河灯那晚的赛诺果然是被附身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有浪漫细胞!?
明白一切经过的凯亚乐不可支,笑得东倒西歪。
就算是被迪卢克嫌弃的半月眼看着也没有收敛。
一场闹剧过后,花卷被胡桃推着入座吃饭了。
客厅里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声声「生日快乐」的祝福送到了花卷的面前,席间的每个人都衷心地祝愿花卷能够快快乐乐,拥有更好的明天。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花卷笑着向大家道谢。
只是感觉心底酸涩,眼眶好像热热的,有什么情感从心底蔓延,几乎夺眶而出。
她座位两旁是胡桃和香菱。
和她一起长大的两个小伙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祝她天天快乐。
花卷抱着两位好友,轻声应了一句「会的」。
她被很多人爱着,她也爱着所有人。
大家各自交谈着,说饭后一起玩游戏,烟绯说好,一斗说玩斗虫,赛诺说打牌。
最后商量了一番,决定玩可莉说的「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注意到了席间少了主角。
环视了周围,却没发现那道身影。
“哥哥,怎么了?”神里绫华见兄长在四下张望着,好奇地问。
神里绫人发现花卷的几位发小都似乎无所察觉,便知道她的离开是事出有因。
他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主宅之外,虚假的天空包络着这片洞天,晚风带着秋天的凉意拂过,吹得树叶沙沙响。
少女坐在高高的树上,树枝粗壮,完全能够承载她。
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兀自一人看着那轮月亮出神。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花卷的身后传来。
花卷抬起头往后看。
无边的夜色里,清冷皎洁的月光之下,少年飞在半空中,青色的风自下往上升起,吹得他的斗篷一阵翩飞,连他两鬓的辫子也随着风场晃动。
他落在了花卷身边的位置,顺势坐了下来。
“等会游戏可就要开始咯,寿星不在可不兴。”
花卷指着洞天的圆月,“璃月有句古话,叫「月圆人团圆」,这洞天里的月亮从来都是圆的。”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但是温迪知道她是何意。
今日是她诞生于世的时刻,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与父母的第一次团圆,只是世事无常,自她六岁那年后,每逢今日,她都再不见父母。
洞天的月亮从来都是圆的,可是她没有团圆。
她是想爸爸妈妈了。
花卷知道自己今天应该开开心心的度过。
但就在她从窗户看见月亮的那个瞬间,突然就想起了至冬深山里的那座墓,想起了依然了无音讯的妈妈。
世界上能够和父母团聚的家庭有很多,但永远不会有花卷。
她的足迹踏遍这座大陆,朋友遍布各国。
在为她庆生的众多人力,独独没有她的父母。
“花卷。”
温迪的声音温柔,他没有直接安慰花卷,而是另起了个话题。
“我之前送你的那朵风车菊,还在吗?”
花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养着那朵风车菊的花瓶。
“还在呀,怎么了?”
自花卷收到这朵花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就算有药剂和草元素的蕴养,此刻它也焉了,弯下了花枝,风车似的花瓣垂落。
温迪把花从花瓶里抽了出来拿在手中,他闭上双眼,掌中有一道光芒浮现。
待到那团光芒熄灭之后,温迪手中的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花环手镯。
花枝成了镯身,花朵成了装饰,缭绕着镯子。
温迪执起花卷的手,将花环手镯带进了她的手上。
“花卷,生日快乐。”
“你的爸爸妈妈肯定也在对你这么说。”
花环手镯在月色下闪过一道弧光,温迪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凉。
“命运给你一百个哭的理由,那你就给命运一百零一个笑的理由。”
“你能开开心心的,想必也是你爸爸妈妈对你最大的期待。”
你本该是高天之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长大。
第156章 真心话大冒险(一)
温迪先一步悄悄溜回了客厅里。
花卷晚他一会,等她回来时,客厅里吃饭的桌椅已经不知被收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手里捧着礼物,笑看着她。
“生日快乐,花卷。”
可莉捧着礼盒哒哒哒跑到她面前,扬起了可爱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荣誉骑士姐姐,可莉祝你生日快乐……”
花卷接过礼盒。
“谢谢可莉,我可以拆开吗?”
可莉点点头,脆生生地说道:“当然可以啦,这本来就是可莉为荣誉骑士姐姐准备的礼物哦……”
花卷拆开了礼盒上的彩带,打开了盒子,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蹦蹦炸弹。
那一瞬间,花卷有点懵。
可莉张手抱着她的脖子,笑容甜美,“送荣誉骑士姐姐蹦蹦炸弹!如果荣誉骑士姐姐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可莉就用蹦蹦炸弹帮你把乌云都炸开!”
看着女孩灿烂的笑脸,花卷抱住了她小小的身躯。
“谢谢可莉,姐姐很喜欢你的礼物。”
朋友们都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到了花卷的面前,一句句不重复的祝福落到了她的身上——
一如她用心地为朋友们准备礼物一样,朋友们也都认真对待她的生日。
香菱送的是一定针织帽子,帽子上还钩出了锅巴的图案,非常可爱;
胡桃的是一支木制的发簪,看起来是她亲手雕刻的;
行秋送的是一套花卷最近喜欢的书籍,很多册,装了满满一箱子;
重云送的是一张符箓,祈求平安,保佑运势之用。
花卷曾在神里绫人生日时送了一只手作的小狗玩偶,现下她生日,收到的是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小猫玩偶,看起来非常可爱。
很神奇的是,花卷变成小猫时从未在神里绫人面前出现过。
但神里绫人送的小猫玩偶和她变成小猫的模样相差无几。
——“你是幻灵猫座,又喜欢小猫,所以便做了此物,手艺不是很好,希望你会喜欢。”
达达利亚朴实无华,送了花卷一张北国银行的黑卡,据说里面有一千万摩拉。
——“你喜欢什么可以自己买,不够就找我要!”
多么帅气的发言啊。
迪卢克送了花卷一把剑鞘,剑鞘上装饰了华丽的宝石。但手感很轻,也完全适合花卷的那把旅行者之剑。
——“刀剑无眼,恐会令你受伤,所以便打造了一把剑鞘,希望能多少护佑你安全。”
提纳里送了花卷一株最近培育出来的玫瑰花,神奇的是那朵玫瑰是蓝色的。花瓣重重叠叠,在灯下鲜妍动人。
——“你喜欢蓝色,便试着培育了一下。之前一直没有成功,昨晚却突然开花了,想来是注定了属于你。”
赛诺送的是一张银质的七圣召唤卡牌。
卡牌是花卷的形象,牌背是莲花形状的河灯飘在水面上,闪烁着紫色的电光。
这是一张独一无二的卡牌,只属于她。
——“七圣召唤的卡牌里没有你,怎么想都不应该。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张,希望你会喜欢。”
万叶送的是一个八音盒,精巧又漂亮,盒身雕刻着枫叶和一朵纯白的花,绚烂的红与单调的白融合得非常和谐,打开时,播放的是悠扬的叶笛声。
——“你的旅途遍布各国,希望这些曲子能让你有个好梦。”
魈送的是一枚小巧的平安结,平安结上系着一块小小的玉,花卷细细查看时发现那块玉雕刻的形状正是她之前画的绿色肥啾的图样。
——“我……我没有太多钱购买礼物,听说平安结可护佑平安……”
花卷收拢手掌,将那枚平安结攥在手心里,笑弯了眼睛看着魈。
“魈的礼物我很喜欢。况且,你早就送给过我这世界上最贵重的礼物。”
一个来自仙人的承诺。
——“今后如遇任何困难,无论是何种,只要你需要帮助,便可呼我名——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定会前来守护。”
这比什么都贵重。
温迪两手一摊,无辜地冲花卷眨着眼睛。
“诶嘿……”
派蒙叉腰:“诶嘿是什么意思嘛?!”
温迪手中乍现一把诗琴,他拨弄着琴弦,为花卷演奏了一曲。
派蒙直呼过分,居然用曲子来替代礼物。
“礼轻情意重嘛……”
花卷无奈地笑着,把派蒙抱在了怀里,衣袖顺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花环手镯。
火神送给她一套三册《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说这都是她的心意。
花卷:“好沉重的心意,虽然我知道你爱我,但我还是怀疑这是你对我谋杀计划的一环。”
八重神子笑得花枝乱颤,随即送上了她的礼物——来自鸣神大社巫女的祝福签文,是大吉。
最令花卷没想到的是钟离的礼物——帝君大人送给了她一本对子谱,还是做题版。
“之前胡堂主和温迪先生办的作诗活动,我看你乐在其中,便收集了不少对子,装订成册,做成了这一本《对子谱》,闲暇时分你可以填一填,填完能找我对答案。”
花卷:“谢谢您,钟离先生。”
她一生光明磊落,到底为什么毕业了还要做题啊……
帝君大人的爱真的好沉重啊!!
礼物送完了之后,终于要开始期待已久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了。
“咳咳!接下来由西风骑士团的火花骑士可莉来为大家讲解规则……”
小可莉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着艾莉丝女士告诉她的游戏规则,然后复述给了在场的大家——
游戏开始前,先准备两个箱子,一个写着「真心话」的问题,一个写着「大冒险」要做的事。
游戏开始后,抽牌确认身份,有「国王」和「女王」两张主牌,其余牌是颜色不同的骑士,骑士牌共有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个颜色下又分了七个数字,每个数字以花瓣的形式表现。
抽到了主牌的人可以抽两个骑士发布命令,可以是让对方进行「真心话」,也可以让对方进行「大冒险」,骑士不可以拒绝。
如果没人抽到主牌,那就转瓶子,瓶子指向谁,谁就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选一个。
“那我们就再加一条惩罚规则吧。”大团长法尔伽对规则进行补充,“如果两样都不做的人,可以选择另外的挑战:以酒代罚,小孩子不能喝酒精饮料的,那么就喝绝云椒椒汁,如何?”
花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花卷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都同意了。
抽签的箱子是花卷从仓库里找出来的,箱子里的纸条是每个人都写了的,写好了之后投进了箱子里。
游戏开始——
牌是艾莉丝女士做的,她做了几副给可莉玩,施加了魔力。可莉把牌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那副牌自动悬浮在半空中,在感应到参与游戏的人数之后,自行炸开,一张张牌就这样飞进了参与游戏的人的手中。
花卷看着手中的「女王」牌,顿时眼睛一亮。
居然是主牌!
今天下午输得太厉害,现在否极泰来了是吗?
好运终于降临到了她身上!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伙伴,努力忍住自己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
他们这一局主持游戏的是法尔伽。
“那么,这局游戏有「国王」和「女王」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安静。
法尔伽:“没有吗?”
花卷举手,两指夹着那张「女王」牌反了过来,亮相在众人面前。
“有哦,是我。”
凯亚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那么花卷要命令什么骑士做什么呢?”
“唔……”
选择骑士骑士只能盲选,根据颜色和花瓣数去进行选择。看了一圈参与游戏的人,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兴味。
都在好奇第一个倒霉蛋会是谁。
“我命令三花紫骑士和五花蓝骑士去进行「真心话」挑战!”
法尔伽:“有人抽到这两张骑士牌吗?”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看是否有抽到这张牌的人,以及有的话,这个倒霉蛋会是谁。
在众人的目光下,胡桃反转了她的牌,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是三朵花瓣的紫色骑士牌。
“好你个花卷,没想到被你坑的第一个人就是为你忙碌了一天的我。”
花卷无辜眨眼:“为我忙了一天的不是香菱吗?”
胡桃扬眉:“你再说?”
花卷捂嘴:“我闭嘴。”
香菱翻过自己手中的牌,正是五花蓝骑士牌。
花卷:“等一下,香菱你听我解释!”
不,其实她的运气很糟糕!随口一选,选到了自己的两个发小。
这概率多少有点离谱了。
胡桃走到了装有「真心话」问题的箱子前,随手抽了一张,然后交给了主持人法尔伽。
法尔伽展开那张字条,朗声将上面写的字念了出来:“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还挺简单的嘛……”胡桃摊了摊手,笑容明亮,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的梦想是往生堂生意不断,分店开遍七国。”
“各位若是有需要,可以找我领个七折优惠券哦……花卷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各位都是往生堂的贵宾,请放心,往生堂服务包你满意……”
花卷:“……”
香菱:“……”
钟离:“……”
梦想很伟大,但往生堂生意不断,还分店开遍七国……未免有点太吓人了……
游戏继续,经历了几局试水之后,游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具体表现为没有人抽到主牌,转瓶子时,花卷总会是被瓶口选中的那个人。
花卷:“……”
这歹毒的运气!今天是她出生的日子诶,能不能给点面子?!
第一次被选中时,花卷选择了「真心话」。
法尔伽念出她抽到的问题:“你最喜欢的异性是谁?”
问题一出,大厅里除了荒泷一斗和小孩那一桌,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了花卷。
这些目光让花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思考——
“我的爸爸。”花卷如实说道。
最喜欢的异性?那当然是爸爸了。
烟绯原本期待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
其余心悦花卷的男人们心里即闪过了失落,又觉得有些庆幸——虽然不是我,但还好不是别人。
花卷第二次被瓶口选中时,选择了「大冒险」。
法尔伽念出了她抽到的挑战:“在场的人中选择一个人,让对方给你出挑战。”
花卷感觉写下这个挑战的人聪明又狡猾。
既不会得罪人,又可以造成节目效果。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天才。
提纳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突然有些痒的鼻子。
在场的人何其多,花卷首先就排除了那群乐子人,看戏人以及吃瓜人,在人群之中选择了最天真最纯粹最赤忱的人——荒泷一斗。
意料之外的荒泷一斗:“啊?谁?我吗?”
“这样啊……本王的左膀右臂,你在那本书的八个男主角里挑一个,和他喝个交杯酒吧。”
荒泷一斗当然看过那三册书,非常精彩,每一对cp他都嗑。
虽然他单纯,但能现场嗑cp的事,他怎么能错过呢?
花卷:“一斗,你认真的?”
荒泷一斗点头:“是啊,认真的。”
花卷看了他三秒,毫不犹豫端起了桌面上摆放着的酒,仰头灌了三杯。
当众选一个喝交杯酒?
那和结婚有什么区别?
她心还是乱的,做不出适合的选择。
她选择惩罚。
又过了几局,终于有人抽到了万众瞩目的主牌,而抽到主牌的人正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
凯亚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为此他每一局牌都在统计和计算着抽牌的概率,几局下来,每个人会抽到什么牌都跟他计算的没差。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法尔伽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凯亚,你可是骑士团的啊,能不能别露出这种反派才会有的笑容?”
凯亚摆了摆手,连忙调整了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抽到主牌,比较开心。”
法尔伽:“那么,你的命令是?”
凯亚缓缓睁开了他那只冰蓝色的星星眼眸。
“我的命令是——”
“红四花骑士和青一花进行「大冒险」。”
花卷一愣,翻转了手中的牌——是红四花骑士。
第157章 真心话大冒险(二)
凯亚是做过计算的,且确认自己的计算结果不会有很大偏差,所以才这么自信地说了出来。
红四花骑士是花卷,而青一花骑士——
在玩游戏的二十个人之中,迪卢克翻转了他手中的卡牌。
正是青一花骑士牌。
迪卢克翻过他手中的牌时,凯亚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很好!他的助攻打对了!剩下的就交给天命了。
今天又是帮了兄长的一天呢。
法尔伽:“两位是选择进行「大冒险」还是进行惩罚?”
花卷看了看迪卢克,发现对方正看着她,一脸平静,丝毫不慌。仿佛没有什么困难会让他失态一般。
犹豫了一会,花卷走到了装有「大冒险」挑战的箱子前,迪卢克也走了过来。
两人一同把手伸进了箱子里,拿起字条时,意外发现是同一张,一人捏着一个角。
凯亚的笑容更灿烂了。
哦豁,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看来天命也站在他的这一边呢。
花卷和迪卢克面面相觑了一会,花卷赶忙想要松开手,但迪卢克却快她一步松了手。
字条捏在手中,花卷只觉得心跳如鼓,脸颊好像也有些发热。
她将字条递给了法尔伽。
回头去看迪卢克时,发现他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重新抽一张的意思。
“那你们两个就做这同一个挑战吧,正好抽出来就是同一张。”
法尔伽接过了那张字条展开,看清上面写的字时,面色一时间有些精彩,目光在花卷和迪卢克之间来回,带着些许审视。
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吧?
花卷被看得有些奇怪,问:“大团长,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
法尔伽摇了摇头,笑着将字条上的「大冒险」要做的事念了出来:“找一个适合的人,共舞一曲。”
这个大冒险简直就像是给花卷和迪卢克量身定制的一般。
他们丰收节晚会的时候才共舞了一曲开场舞,和谐又默契。
“砰”一声响,围观群众里,赛诺捏爆了手里的杯子。
凯亚好笑地朝他看过去,“赛诺先生,怎么了?”
赛诺面无表情地收好了地上的碎片,语气淡淡:“手滑。”
“所以,你们是选择「大冒险」还是惩罚呢?”
花卷张了张口,感受到八重神子和火神戏谑的眼神,还有发小们看戏的眼神时,心里压力比天衡山还要大。
选择跳舞吧,好像有点奇怪;
选择不跳吧,对迪卢克不礼貌。
就在花卷站在原地纠结时,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停在了她的面前,一抬眼,看到的是作出了邀请姿势的迪卢克。
青年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隐含着期待,还有柔和的笑意。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花卷伸出了手,缓缓将手放在了迪卢克的掌心。一如丰收节晚会那时候。
迪卢克的手掌很大,花卷的手放上去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透过皮质手套传来的,迪卢克手掌心的热度。
花卷一只手搭在迪卢克的肩上,一手搭在迪卢克的手中,扶着他手掌虎口的位置,站在了他的身前。
青年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着,架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宽厚有力。
“放轻松。”声音低醇,仿若加了牛奶和奶泡的咖啡。
花卷尽量让自己略有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但效果不大。
她听到迪卢克轻笑了一声。
又短又急促,就像是在她耳边笑一样,笑得花卷感觉有根羽毛在撩动她的耳朵。
痒痒的。
“别怕,像之前一样,迈出第一步。”迪卢克手心的温度不断传递到了花卷的手中,微凉的手指慢慢有了温度,“有我带着你。”
花卷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番,然后向着后方迈出了一大步。
迈步,垫脚,后退,收脚,旋转。
迪卢克带着花卷再一次感受着华尔兹的律动。
明明没有舞曲,也没穿着华丽的礼服,在黑色大衣和少女白色裙摆翩飞间,舞姿默契而优雅,有着说不出的韵律。
宛如一对璧人。
又碎了一个杯子。
林尼扭过头看向一旁捏碎了杯子的达达利亚,然后默默收回了视线,自己暗自生气。
魈看着花卷被迪卢克带着起舞,视线里少女脸上是难掩的羞怯,美丽又动人。
他垂下了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握紧了拳头。
很快,一曲舞闭,迪卢克松开了花卷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留下足够的空间让花卷冷静下来。
“哎呀……”火神冲花卷眨了眨眼睛,“小花卷,跳舞跳得不错嘛。”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胡桃眼里满是促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看你跳舞诶。”
两人一唱一和,话语暧昧。
花卷用力拍了拍脸,然后才回答:“是……是之前蒙德节日的时候学会的啦!”
“哦……”香菱拉长了尾音,和胡桃互看了一眼,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了花卷的面前。
她学着迪卢克的样子朝花卷伸出了手,作出了邀请的姿势。
“花卷小姐,请问能和我跳舞一曲吗?”还可以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怪异又好笑。
花卷:“……”
你们火神和有火系神之眼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花卷深吸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再度将手放进了香菱的手里,“能和香菱跳舞,是我此生荣幸。”
“咦……”
香菱收回手,搓了搓胳膊,然后抬手轻撞了一下花卷,“你好肉麻哦。”
花卷微笑:“因为我爱你嘛。”
香菱举手投降,“求你,别。”
接下来的几局,依然没人抽中主牌,又到了瓶子登场的时刻,花卷也不负众望,每一次都成为被瓶子选中的人。
花卷都被自己这迷样的运气给整无语了。
就连北斗都忍不住惊叹:“这就是打麻将必输的人的运气吗?太强了。”
花卷:“大姐头!”
请给她留点面子!
花卷承袭了她一贯糟糕的运气,每一把「真心话」和「大冒险」都抽中了乐子人写下的问题和挑战。
诸如——
“请回答八重堂出品的轻小说《旅行者争夺战:提瓦特的恋爱指南》一书中,你最喜欢哪个男主角?”
“请亲吻现场的一位异性。”
“你最想结婚的人是谁?”
“提起「爱情」,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
但凡别人做或者回答,戏剧效果也就那样。
但有意思就有意思在抽到的人是花卷。
在法尔伽念出字条上的内容之后,花卷没有任何犹豫,端起桌面上放着的酒仰头就喝。
她酒量一般,几局下来之后,整张脸就变得通红了,眼神也有些迷离。
“我……我不玩了!太……太倒霉了!”
花卷打了个嗝,摆手离开了那个位置,走的同时还不忘一把把围观的赛诺拉上去补位。
她自己则是扑进了烟绯的怀里,靠着烟绯的肩膀眯起了眼睛。
“喝醉了?”烟绯扶着她的肩膀,问。
花卷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知道。”
声音闷闷的。
“喝点水醒醒酒吧。”
烟绯随手拿起一杯透明的水递给花卷,花卷不疑有他,接过之后仰头就一口闷了。
迪奥娜伸手:“等一下,那是我刚刚调的——”
花卷已经一饮而尽了,拿着那只杯子,眼里的迷离更甚。
“酒精饮料。”
本来在喝醉边缘的花卷直接醉了,大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想转却转不动。
看她眼神迷蒙,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想到璃月有句老话叫「酒后吐真言」,烟绯扶着花卷,眼睛转了一下,而后笑嘻嘻地问她:“花卷,你最喜欢谁呀?”
此话一出,大厅里的人齐齐看向了烟绯和花卷,只有小女孩们在喝着椰奶看童话书。
“喜……喜欢谁?”花卷醉得厉害,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她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但还是回答了烟绯,“我最喜欢派蒙。”
派蒙眼睛一亮,叉着腰环视众人:“哼哼哼!我可是花卷心里的第一位!”
好不得意。
男人们还没来得及失望,就听花卷继续开口:“还有香菱,胡桃,烟绯……”
她一边说,还一边掰着手指头细数,数着数着还皱起了眉头,睁着迷蒙的眼睛环视众人,然后脚步踉跄地奔向了在乖乖喝椰奶的小女孩们,一把抱住了可莉。
“还有可莉!我最喜欢可莉了!”
可莉突然被抱了个满怀,但还是很配合地伸手搂住了花卷的脖子。
“可莉也最喜欢荣誉骑士姐姐了!”
花卷视线一转,旁边是呆萌的七七。然后她又抱住了七七,还用有些发热地脸蹭了蹭七七,“七七宝贝我也好喜欢!七七最可爱了!”
七七乖乖地被她抱着,感受到花卷在蹭她的脸,还往花卷的方向靠近了些。
“还有瑶瑶!瑶瑶也好可爱!我好喜欢瑶瑶啊——”
“小早柚也好可爱,我好喜欢早柚的!”
“多莉快让我抱抱,多莉我也超喜欢!”
“啊——迪奥娜最可爱了,长得也可爱,还有猫猫耳朵和尾巴,好喜欢!”
“呜呜呜纳西妲在哪里?我也最喜欢纳西妲了!”
看着她把小女孩们都抱了一遍,派蒙当场呆滞。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香菱用胳膊戳了戳烟绯,看着已经开始抱大姐姐们的花卷:“你说,能判几年?”
烟绯正色道:“三五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花卷到处抱漂亮姐姐,在一片花丛中穿梭,被各种美色晃了眼。
迷蒙的视线扫过一张美人脸时,那双温柔的,含着笑意的鸢紫色眼眸正看着她,眸光潋滟,美得不可方物。
花卷想也没想就一把抱了上去。
她的脑子不太清醒,隐约感觉这个姐姐好像有点高,她搂不到脖子,只能保住对方的腰,而且胸前也有点平。
花卷蹭了蹭这个姐姐的胸膛,微微眯着眼,嘴里还嘟囔着:“好奇怪,哪个姐姐这么高?”
被花卷当成姐姐抱着的神里绫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抬手拍了拍怀里脑子有些迷糊的小姑娘,曲起的手臂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一样。
“不是姐姐哦。”
声音温润,像是一杯清列的水。
花卷睁开迷蒙的眼睛,尽力看着那张美得惊艳的脸,脑海里生锈的齿轮缓缓动了一下。
“啊——是绫人呀。”
花卷眨了眨眼,然后又把脸埋在了神里绫人的胸膛,两手搂着他劲瘦的腰肢。
「砰」一声,赛诺又捏碎了一个杯子。
被花卷伤透了心的派蒙双手叉腰:“赛诺!第二个了!请适可而止!”
花卷抱了一会神里绫人后,扭头又换了目标,抱抱神里绫华,抱抱甘雨,抱抱闲云,最后搂着申鹤的腰不撒手。
“申鹤!呜呜呜申鹤最漂亮了,我最最最最喜欢申鹤了!”
她不仅抱申鹤,还搂着申鹤的脖子,踮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闲云:“这孩子,到底是醉了,还是借着酒意行不轨之事?!”
在对她的弟子干什么呢?!
申鹤倒是乐得花卷的亲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由着她靠在肩膀上休憩。
烟绯也想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太宽泛了,不够直接,所以这次她决定重拳出击。
“花卷最想和谁结婚呢?”
“结……结婚?”花卷脑袋晕得厉害,靠在申鹤的怀里,意识逐渐不清晰,只隐约听见了这两个字。
迷迷糊糊间,她说出了心里一直坚定的想法:“托马又会打架,又擅长厨艺,社交也很厉害,还会家务……托马超适合结婚的呢……”
说完,她脑袋一歪,靠着申鹤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但托马就不好过了。
一瞬间,托马感觉自己成为了男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家主大人也看着他,眼神复杂。
托马感觉自己害怕极了。
“各位……各位别这么看着我……”
“啊,超适合结婚的托马兄。”赛诺看着托马,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之前花卷就提过一次,他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花卷醉了还惦记着这事,看来是真的这么认为。
达达利亚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托马的身旁,手落在了托马的肩上。
“这位兄弟,听说你很适合结婚?”
迪卢克抱着胳膊,眼神冰冷,“会打架?可否赐教?”
提纳里抬起了那双翠色的眼眸,眼神清泠泠的,平静过了头,声音也淡淡的。
“上次须弥时就想与托马兄结识,但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机会,这次既然有时间,不如我们聊聊?”
温迪也闪身出现在了托马的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笑意却不达眼底。
“超会社交?可以请托马兄指教指教吗?”
魈没说话,但和璞鸢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怀里。
隔着人群,鎏金色的眼眸牢牢锁着托马。
托马颤抖地看向好友万叶。
“那个……万叶……”
“托马。”
万叶笑看着他,还是一派温柔,“近来我新习得一套剑法,可否请你多多指教?”
托马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家主大人。
神里绫人笑容和煦,可托马却不知为何看到家主大人身后有狐狸尾巴在摇晃着。
“托马。”神里绫人越过人群来到了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如此,那你多多磨练一下吧。”
托马:“……”
谁来救救他?
花卷啊,你快醒醒,解释清楚啊!
其他人乐得看戏,尤其是八重神子,眼里闪烁着精光。
“哎呀……下一册的内容有了呢,真不愧是小家伙……”
一无所知的花卷搂着申鹤,靠着她睡得正香,连梦里都是申鹤身上的冷香。
第158章 喜欢是什么
花卷醒来时,对昨晚发生的事不甚清楚,只是踏出房间后,对上了托马哀怨的目光。
花卷:???
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副她好像始乱终弃了的表情?
难道昨晚喝醉之后,她对托马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那个……托马……”花卷小心翼翼地开口,“呃……你怎么了?”
托马只是看着她,然后默默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说。
“你这家伙,昨晚把托马害惨了!”
派蒙跟在花卷的身后,打着哈欠说道。
“啊?”花卷有些茫然。
她把托马害惨了?
“昨晚你喝醉了,烟绯问你想要和谁结婚,结果你说托马超适合结婚。”派蒙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托马就成了众矢之的,被赛诺达达利亚提纳里迪卢克魈温迪绫人万叶轮流问候,超惨的。”
花卷:“……”
她一脸沉重地走到了托马的面前,握着他的手,郑重地鞠了个躬。
“托马,对不起!委屈你了!”
托马幽幽地睁开眼睛,看着花卷黑色发丝的脑袋,心中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
与其跟他道歉,倒不如真的和他结婚呢,这样他昨晚遭受那高压强的心理压力才显得值得。
经历了八人的问候,还有林尼几人的眼刀,托马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忙碌的伙伴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尘歌壶,还有些朋友暂时留在这里度假。
花卷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遭遇各种刻意到不行,但对方却假装巧合的偶遇,这会逛完了植物园,等会又一起逛花园。
明明好像是在度假,但时间管理又做得非常到位。
具体表现为早上起床到客厅时,会遇到早早起来的迪卢克,对方会和她点点头,然后共进早餐。
出门消食时,会遇到在吹叶笛的万叶,然后会坐下来听对方演奏一曲。
听完演奏之后,她继续散步,然后会遇到在魈鸟林练枪的魈,看对方身姿矫健,枪法凌厉。
看完枪法后,早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该去做委托了,通关文牒还没使用就碰上达达利亚,他会故作惊讶地说好巧,然后和花卷一起去做委托。
委托完成之后,尘歌壶大家一起吃午饭。
午饭吃完了,又该找点事情做消食,于是跟赛诺打七圣召唤。
七圣召唤打了几局后,输得过于惨烈,花卷选择继续看看自己大价钱打造的壶,然后就被提纳里喊去一起跟进实验了。
从植物园走出来,会碰到在花园演奏竖琴的温迪,当即坐下听一曲。
曲子听完了以后,又会碰到刚刚处理完公务的神里绫人,然后陪他一起散步。
就这样过了几天后,花卷都有点恍惚。
派蒙锐评:“其实你们九个人生活得还挺和谐的嘛。”
花卷:“……”
和谐是和谐,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样好像……不太好。
朋友们在她的壶里呆了五天后,也不好打扰她太久,便向她告别了。
最先告辞的是要处理公务的神里绫人。
他眉目温和地和花卷道别,并说:“有空到来神里屋敷坐坐时,我们可以去木漏茶室品茶,太郎丸很想念你。”
花卷点头:“一定一定。”
“然后我们再吃个火锅,你觉得如何?”
花卷小心翼翼探头:“什么口味的火锅?”
神里绫人:“自然是你喜欢的口味。”
花卷跳起来欢呼:“好好好!绫人你真好!”
第二个告辞的是同样忙碌的大风纪官。
赛诺站在花卷的面前,眼睛牢牢地锁着她。
“下次有空再一起打七圣召唤。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也是。”
花卷有些迟疑:“要不我们换一种牌打?打麻雀牌你觉得如何?”
赛诺:“我不会。”
花卷:“我可以教你的!你,我,小提,柯莱,咱们四个一起打!”
赛诺嘴角微扬:“好。”
第三个告辞的是出差达人,达达利亚。
他拉着花卷的手,满脸不舍:“花卷,我不想走的,可是女皇陛下让我去纳塔出差QAQ”
花卷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打工人。”
“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达达利亚的眼睛顿时一亮,握住了花卷的手,湛蓝的眼眸像是落了星星:“我一定努力工作,赚够彩礼钱娶你回家!”
花卷还没说什么,魈的和璞鸢已经出手了,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他飞去,达达利亚侧身挡过之后,想着这里是花卷花了大价钱修的,不能打架,所以很干脆地和花卷说了声再见,然后捏着玉牒离开了洞天。
魈:“从未见过如此孟浪之人!”
温迪:“就是就是!”
花卷:“……”
等会。
你俩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
第四个告辞的是蒙德城的暗夜英雄,迪卢克。
同样是把花卷拉到无人的角落里告别,但他的表情比起其他人正义许多。
一如既往地扳着一张脸,但花卷总觉得他这样莫名可爱。
“庄园里有事要处理,且黎明到来之前,总有人要先照亮黑夜。花卷,来日再见。”
迪卢克说得很郑重。
花卷眨眨眼,大胆地伸魔爪捏了一把迪卢克的脸,在他危险的目光看过来时又迅速退开了点距离。
她朝迪卢克挥了挥手,笑容狡黠,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迪卢克,下次再见。”
第五个告辞的是万叶。
和其他人的告别不同,他没说太多话,只是带着花卷来到了海边,迎着海风为她吹走了一曲叶笛。
笛声悠扬,有海浪和声,有风吹树叶声做伴奏。
一曲毕,他的手落到了花卷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温柔。
“花卷,下次见。”
花卷同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不服气:“万叶,你该叫姐姐!”
万叶看着她,赤枫色的眼中光华流转,声音清润和缓。
“姐姐,再见。”
如她所愿。
下一个告辞的是温迪,他说今天酒馆里有演出。
“虽然我很不舍得和你分开,但是总有告别的时候。”温迪一手放在心口,脸上的表情也写满了不舍,眼里满是委屈,“下一次,我一定做最后一个离开你壶的人!”
花卷:“……请不要有这么奇怪的胜负欲,谢谢。”
温迪哈哈大笑了一会,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的。花卷不动他笑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等到温迪笑完,那双如同天空一般明亮澄澈的双眼倒映着花卷的模样。
他说:“下次再见了,花卷。”
第七个告辞的人是花卷的老师,提纳里。
提纳里非常自然地捏了一把她又圆润了些的脸颊,笑得眼睛弯弯。
“我要说什么你知道的吧?”
花卷立刻做出了一个敬礼的手势,眼神坚定:“须弥是我第二个家,我一定常回家看看!看看小提和柯莱,然后我们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提纳里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更加大了几分。
“花卷乖,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哦。”
花卷:“一定记得!”
提纳里朝她挥了挥手,“那下次见。”
“小提,下次再见。”
(最终赢家——柯莱:既有一家四口又有一家三口)
最后和花卷道别的人是魈。
魈站定在魈鸟林的一棵树下,阳光在树叶间斑驳,在少年俊逸的脸上投下一道光斑。
“花卷。”他轻声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可是喊出这一声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魈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其他人那般的口才。
花卷却笑弯了眼睛,脸颊边是甜甜的酒窝。她背着手歪着脑袋看他,嗓音清脆:“我在。”
魈抿了抿唇,不由地握紧了手。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下次见。”
花卷点头:“我们逐月节见,魈。”
随着魈的告辞,热闹的尘歌壶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往常拐个弯就会有的偶遇也没了,花卷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派蒙:“你完啦!你适应了九个人的生活!”
花卷:“……你别说话!!”
独自一人生活在尘歌壶里这事花卷当然不是接受不了,毕竟还有派蒙这个咋咋呼呼的话痨在,生活不会单调的。
只是在坐着秋千,晃动着看洞天里晴朗的天空时,花卷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有点茫然,又有点纠结。
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考虑感情的事,至少要给向她告白的人一个认真的回复。
心动是有的,可是花卷不懂爱情是什么,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一概不知。
暧昧的事件经历多了,花卷也分不清自己的心跳。
花卷想不明白,于是她来到了梅洛彼得堡,找到了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真情侣,之前经历了帽檐会事件的阿维丝和费索勒。费索勒去了生产区,花卷在特许食堂看到了阿维丝。
阿维丝在见到花卷时表现得非常开心。
“旅行者。”阿维丝朝花卷招了招手,待到花卷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时,立刻拿出了一个礼物盒推到了花卷的面前。
“这是?”
“前几天从公爵大人那里听说旅行者你过生日,我和费索勒便准备了这份礼物,想托公爵大人帮忙交给你,但我们准备好时,公爵大人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法送给你。”阿维丝扬起一抹笑容,“你来梅洛彼得堡,这真是太好了。”
“旅行者,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这句祝福已经迟了。”
阿维丝和费索勒目前任然是获罪之身,在服刑期结束前,都无法离开梅洛彼得堡,自然也没办法把礼物交给花卷。
现在花卷出现在了这里,正好能把礼物交给她。
花卷有些惊喜地接过阿维丝递过来的礼物,盒子的丝带上还有一个画着她和费索勒的标签,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祝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花卷收下了礼物,由衷地表示感谢,“谢谢你和费索勒了。”
“旅行者不必客气的,当初要不是你和公爵大人,我和费索勒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里。”阿维丝摆了摆手。
“你是来找公爵大人的吗?”
“不是的。”花卷先是看了一眼莱欧斯利办公室的方向,然后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阿维丝有些意外:“找我?”
“是的。”
花卷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阿维丝,表情诚恳:“阿维丝,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
阿维丝这会不仅是感到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惊讶。
她一个罪人,被流放到梅洛彼得堡,懂得也不多,居然被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请教问题,这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旅行者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她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阿维丝很快压下了心头的疑虑,点了点头:“旅行者你直接说就好啦,我一定知无不言。”
“唔……这个问题其实有点难为情,但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你这种经历过的人才能给我答案。”
听花卷这么说,阿维丝更加好奇她想要问什么了。
“我想问……喜欢是什么?”花卷支着下巴,眨了眨眼,但眼神并没有聚焦,像是陷入了沉思,“你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呢?”
花卷的问题一出口,阿维丝有点懵。
喜欢是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
好奇怪的问题啊……
难道是旅行者最近遇到了情感方面的问题吗?
那本轻小说在枫丹也颇为流行,但并没有流传到梅洛彼得堡,所以阿维丝也不知道旅行者和八个男人的情感纠葛(划掉)。
她思索了一会,才缓缓道:“该怎么说呢……其实喜欢是一件很难概括的心情。”
“如果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念念不忘和放心不下吧。”
话里带着很明显的不确定和犹豫。阿维丝自己也没有标准答案。
“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这就更难解释了。”
她为什么会喜欢费索勒呢?
阿维丝下意识思考了起来——因为对梅洛彼得堡一无所知的她加入了帽檐会,没想到成为了被恐惧控制的手下,每天演戏营造积极良好的氛围。在那混沌无光,被恐惧淹没的日子里,她遇到了费索勒。
两道灵魂在黑暗中相互依偎。
心动是在一瞬间。
灵魂的悸动也是在一瞬间。
没有任何说得清楚的理由,只是在一个平常不过的时间里,他们的眼神对上了,从此坠入爱河。
“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特质吗?”花卷问。
阿维丝摇头:“不是的,旅行者。”
“条件都是留给不喜欢的人的,如果喜欢一个人,心动只是一瞬间,无关特质。”
她喜欢高大帅气,富有安全感的人,但比起公爵大人,费索勒可以说差这条标准许多。
但即使公爵大人再帅气,再强大,她喜欢的人也只会是费索勒。
因为他是他。
在阿维丝的心里,费索勒有担当,有责任感,比公爵大人更加帅气。
爱本就不需要理由。
心动是爱唯一的一个理由。
“爱本就是一场无法预测的意外。”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会想要摘下送给他。看到天气晴朗会想到他,看到一朵特别的云,会想要和他分享。哪怕是看到一条小鱼,也想要问问他会不会和我一样觉得那条小鱼长得很特别。”
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硬要概括的话,就是当你遇到了一件美好的事情时——哪怕只是天气很好,哪怕是看书看到了有趣的情节,哪怕是今天走路走得很轻松——都会想起对方。
是放心不下。
是念念不忘。
花卷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旅行者,比喜欢多一点的是爱,你知道比爱多一点的是什么吗?”
花卷思索了一下才给出答案,“超爱?”
“不是的。”
阿维丝又一次摇头。
她两手交握在桌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梅洛彼得堡里的光线昏暗,但偏偏她眼底的光芒明亮。
在这窥不见天光,望不见日月的深海牢笼里,她的心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所以眼底有光。
阿维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是你爱的人。”
她声音落下时,花卷一阵恍惚。
恍惚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甲状腺结节了,还是多发性囊肿,医生建议手术,过几天就准备手术的事,余下的正文章节已经完成存稿了,番外的话看情况更
第159章 地图
温迪在讲小美人鱼童话的时候说过,“爱”是无法控制的,无关自由意志,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现在阿维丝也告诉她,“喜欢”和“爱”都是没有理由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无法预测的意外。
是放心不下,是念念不忘。
阿维丝还要去生产区工作,很快就和花卷告别了,花卷冲她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趴在特许食堂的桌上思考。
她想了很久,似乎有了点头绪。
花卷打算回去壶里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想着来都来了,就去找莱欧斯利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会。
告别了希格雯和莱欧斯利之后,花卷很快又回到了尘歌壶里。
她回来时,派蒙正在抱着火神送的那一套花卷最不愿意面对的轻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花卷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她在看的是第三册,
花卷:“……”
算了,她一个人在壶里挺无聊的,不哭不闹,原谅她吧。
将阿维丝送的礼盒放在桌面上,花卷看了一会,想着反正无聊也是无聊,干脆拆开朋友们送的礼物看看有什么好了。
不是所有伙伴都来了尘歌壶给花卷庆生,但都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来不了的就托人带来,生日那天晚上花卷并没有全部拆开查看礼物。
礼物的盒子上都挂了送礼人的标签,或者是从礼盒就能看出是谁送的。
比如绮良良送的礼盒上就有一个盒子猫猫的贴纸,妮露送的礼盒上有水莲花的纹样,芭芭拉送的礼盒上挂了一个她自己画的卡通标签。
特点非常鲜明。
礼盒堆了小半个房间,花卷也不急,耐着性子一个个拆。伙伴们送的礼物什么样的都有,有实用类的,有装饰类的,还有看不出来分类的。
拆到最后,一个奇怪的礼盒吸引了花卷的注意。
礼盒混在礼物堆里,没有写是谁送的,也没有任何可以猜测的特征。
花卷拿起来打量了一番,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礼盒。
拆开了礼盒,发现里面有一个礼包,并且有一行注释。
[任务第二阶段完成奖励。
——祝你生日快乐。]
花卷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预感——她从深境螺旋走出来看到的那个黄昏,还有深渊使徒消散时,口中呢喃着的话语。
——世界的真相。
伸手去拿那个礼包时,花卷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对未知的好奇,还有一种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兴奋,以及心底那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在打开那个礼包的瞬间,一本笔记本落到了花卷的手里。
【普通的笔记本:来自璃月的笔记本,似乎有些年头了,隐隐散发着某种能量。】
花卷拜托过凝光动用她的情报网探寻,确定璃月境内没有新出现的未被探索过的遗迹,花卷也一直没办法找到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璃月的笔记本。
在未知任务的奖励里,出现了最后的笔记本。
花卷没有犹豫,直接翻开了笔记本。
扉页依然是用提瓦特文写着的她母亲的名字,第一页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一个符号。
【∞】
除了这个符号以外,笔记本里再没有其他内容。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花卷皱起了眉头,充满了不解。
头尾相连的一个符号,就像是横置的沙漏一样。
花卷看了一会也看不出名堂,于是她扭头喊派蒙。
派蒙扔下手中的轻小说飞进了房间,问她做什么。
花卷展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符号问派蒙:“派蒙,你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吗?”
在看到那个符号时,派蒙的瞳孔一缩,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下意识地捏着手。
“我……我也不……”派蒙想说自己不认识,但对上花卷锐利的眼神,话又这样哽在了喉间。
派蒙认识这个符号。
花卷也从她的下意识反应里确认了她认识符号的这件事。
“派蒙,你不要骗我。”花卷紧紧盯着派蒙的眼睛,表情严肃,“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希望你骗我,不管是什么理由。”
无关紧要的事情撒撒谎这没什么,人都有小秘密,她也有不少事情瞒着派蒙。
但这是有关她母亲的线索,对花卷来说意义重大,不管理由是什么,她都不能接受撒谎。
派蒙看着花卷的眼睛,几度张口,捏着衣服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派蒙还是松下了肩膀,对花卷说了实话。
“这不是符号,这是一张图。”
派蒙飞到笔记本前,手指描摹着之上的那张图。
“这张图上画着的是【莫比乌斯环】,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个名词。”
“莫比乌斯环?”
花卷看着纸上那个只有一个面和边界的图样陷入沉思,只是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名堂。
“你怎么知道这个图样是什么的?”花卷又问。
这次派蒙没有回答,她只是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花卷。
花卷了然。
肯定是与天空岛有关。
“那个……”派蒙刚想说话,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打断了。
被花卷收在背包里的其他六册笔记本都飘了出来,连同璃月的那本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围绕着花卷飞了起来,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一缕缕金光从笔记本中飘出,像是一道道祈福的经文一样。
[我永远失去了他。或许我的存在就是罪孽,害了我的孩子,也害了他。]
[这是第几次了?我也数不清楚了,只能感觉到我的力量越来越弱,也许我很快就会死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四日,我的卷卷该十岁了。]
[能走到这里,或许已经是被眷顾了。希望她能够更迟一些找到这些东西,至少这样,她能够再快乐地活一天。]
诸如此类的片段漂浮在花卷的眼前,可是上面的文字花卷不认识,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很快,这七本笔记本化作七道流光聚在了一处,在一阵光芒中溶解消散,然后化成了一张地图。
地图是半透明的金色光芒构成,悬浮在屋子的半空中,但是占了半个房间那么大,足够花卷看清楚地图上的一切。
地图上有一个明显的红点,是位于须弥沙漠里的甘露花海。
那是曾经对抗深渊的战场。
一行鎏金字浮现在了空气中,这次是她能读懂的提瓦特文字。
[来吧,卷卷,我在这里等你。]
花卷下意识止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行字,眼眶忽然变得有点热,视野也变得朦胧。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一行字,可是文字很快就消散了,唯有地图不断缩小,凝成了实体飘到了她的手上。
微凉的纸张落进了手里,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卷卷。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会这么叫她。
所以,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巨大的喜悦在一瞬间朝她扑来,花卷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捧着手中的地图,看着地图上的那个红点,嘴唇轻颤着。
“花卷,你……”
派蒙飞到她的身边,小心地用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别哭呀。”
“我……我哭了吗?”
花卷抹了一把脸,手心确实碰到了水渍,她看着派蒙,显得有些无措:“派蒙,我……我的妈妈……”
派蒙伸手环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她:“如果你的妈妈还活着,那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不要哭。”
只是花卷看不到派蒙的眼神。
她的眼里满是悲戚与痛苦,像是窥见了末日。
花卷在知道至冬那座坟墓里埋葬的是她父亲的时候,心里就隐含着期盼,期盼她的妈妈还活着,期盼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亲人。
从守林人口中知道父亲是他和妈妈一起安葬时,花卷的心情更是激动。
妈妈还活着。
随之而来的又是失望。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有一个摆在她面前的,无法忽视的事实——在她踏遍七国的旅程中,她从未见过妈妈,也从未遇到过除了笔记本外,与妈妈有关的痕迹。
但她还是怀揣着希望的,如果不留点希望,花卷在至冬的那几天只会更崩溃。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后再度失去更令人难过的。
现在忽然得到了妈妈给自己的消息,花卷怎么能不激动?
捧着那张纸张陈旧的地图,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一颗颗从她的脸颊滴落,砸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派蒙一遍遍帮她擦去眼泪,一遍遍轻声安慰她,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活像花卷是个易碎的瓷器。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抹掉花卷脸上的眼泪,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花卷,开心点。”
至少现在,你要开心点。
派蒙的余光扫过地上那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盒子,眼底深处略过一抹嫌恶——这份恶意针对的不是花卷,而是送来这个“潘多拉魔盒”的人。
花卷是戏中人,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
可是派蒙知道。
她也知道那个不属于提瓦特的神话——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装就再也无法盖上盖子了。
派蒙本希望这天能够来得晚一些,可是在看到花卷眼里的期盼时,又忍不住为她高兴。
「命运」避无可避,她比任何人都懂——
接下来两三章都是花卷和所谓“真相”的故事,不想看的宝宝可以跳过
第160章 花锦
花卷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在第二天早上义无反顾地奔向了甘露花海,派蒙也跟着她一起。
两人在甘露花海一片兜兜转转,从戈壁顶上找到了峡谷底下,终于循着地图找到了那一处标了红色指向的地点。
花卷记得很清楚,这峡谷的底部原本是一片戈壁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处秘境。
秘境紧闭着大门,大门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散发着来自远古威严。
但其中有蕴含着花卷熟悉的能量波动——她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像是儿时妈妈的怀抱那样温暖。
花卷的手落在秘境的大门上,这一次秘境却不似之前的那些秘境一般直接打开,依然紧闭着门,只是门上的能量不断汇聚在了花卷的手掌上,与她体内的能量产生了共鸣。
秘境的大门上有一个细小的锁孔。
“开这扇门需要钥匙吧?”
派蒙看着秘境,不由地有些苦恼。
花卷观察了一番锁孔,眸中划过一道暗芒:“钥匙……”
如果开门需要钥匙的话,那她还得找钥匙,有点麻烦啊——
不,等等,她可能有钥匙。
花卷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她得到过一把钥匙,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使用的地方。
她想着或许以后可能会用到,哪怕从来没有一扇门用上也没丢,那把钥匙现在还躺在她的背包里。
光芒一闪,一枚古老的铁制钥匙就出现在了花卷的掌心里。
——一枚古老的铁制钥匙,不知道能打开哪扇门。
“诶?”
派蒙飞到她手边看着那枚钥匙,有些惊奇:“你哪来的钥匙?”
“之前得到的,具体什么时候得到的忘记了,反正一直放在背包里。”
花卷自己也记不清这把钥匙的来历了,只记得它放在背包里挺久的,上次在蒙德时她翻背包才发现还有这东西。
她试着将钥匙怼进锁孔里,钥匙的齿痕是对得上的,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怼不进去。
“唔……难道不是这把钥匙吗?”派蒙有些犹豫,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枚青色锈迹遍布的钥匙。
花卷还在试着将钥匙怼进去。
“……我觉得是。”
这把钥匙虽然古旧,但是散发的能量波动和这道门是一样的,齿痕也对得上。
“如果不是这把钥匙,提瓦特这么大,要找一把这么小的钥匙,何其困难。”
“那……那是还缺些什么吗?”派蒙问。
花卷停下了将钥匙怼进锁孔的动作,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也不清楚。”
秘境的大门就在面前,钥匙就这样趟在她的手心里,偏偏她和派蒙都束手无策。
花卷忽然被一阵无力感包围,她的激动,她的欣喜,统统都因为她的无能为力而被隔绝在了秘境大门之外。
门里有着她一起期盼见到的人,可她打不开这道门,进不去里面。
怎么办?
要怎么办呢?
花卷也不知道。
无所不能的旅行者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整颗心脏像是被泡在了酸水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蔓延开,热意顺着血液流淌,汇聚在了眼眶里。
鼻子有点堵,心也像是被哽住了一样。
至冬深山的那阵风好似跨过了无边的国界,跨过了荒芜的沙漠,吹到了甘露花海里。
花卷靠在秘境的大门上,看着沙漠里晴朗的天空,忽觉冷意。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眼泪将要顺着风落下时,随着她抬头的动作,眼泪滴在了她手中的钥匙上。
一瞬间,绿色的光点从花卷的身上浮现,如同萤火虫一般围绕着她和派蒙,她的掌心出现了一团青色的光芒,光球将钥匙包裹其中,一层层褪去钥匙上古旧的铁锈。
在派蒙的视角看去,她能看到花卷眼眸中流淌着淡淡的金色。
很快,钥匙上的铁锈被褪去之后,露出了钥匙本来的面目——泛着冷光的银色钥匙。
褪落的铁锈消散在了风里,唯有钥匙在散发着光芒。
花卷身上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来,钥匙也再次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是……是你身上的净化能力?”派蒙看着她掌心里的钥匙,想起了她净化特瓦林时的那一幕。
花卷的这份净化能力是来自她的血脉,是她身为「降临者」的母亲传递到她身上的。
花卷自己也无法准确地操控这个能力,属于是时灵时不灵。
看着掌心里的钥匙,花卷没有任何犹豫,捏着那把钥匙,转身将它怼进了锁孔里。
这一次非常顺利地打开了锁。
在她拧开锁的瞬间,钥匙就这样碎在了她的手上。
大门亮起了一道刺目的白光,戈壁上的沙石坠落,猩红的光幕也逐渐褪色,变成了深蓝色。
它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被人开启。
看着面前巍峨古朴的大门,花卷颤抖地伸出了手按在门上,如同探索深境螺旋最后的那道大门一样,她用力推开了这道门。
秘境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烟雾飘渺,没有她想见的人。
视野所及只有一片平台,平台的地面沉淀着缥缈的白雾,头顶是暖黄色的天空,如同落日,几棵歪脖子树在平台边生长着,舒展着枝叶。
这里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半,没有风,没有太阳。
平台的正中央有一块散发着暖光的怀表,漂浮在半人高的位置。
花卷和派蒙走上前。
走近了才发现那块怀表已经很旧了,外壳上满是磨损的痕迹,链条也断了。
它被一团能量包裹着,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这个是……好熟悉的能量团。”派蒙。
花卷垂眸看着那块怀表,攥紧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
她认识这块怀表,一如她认识挂在那具枯骨身上的平安结一样。
这是她妈妈身上带着的怀表。
小时候她总是扑到妈妈的怀里,从她身上摸出这块怀表看时间。
派蒙察觉到了花卷的安静,回过头看她,却发现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块怀表看,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花卷……”
花卷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块怀表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那团能量团时,怀表忽然发出了一阵刺眼的亮光,花卷和派蒙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到光芒散去,那块怀表不见了,面前多了一套石质的桌椅,有两个位置。
花卷抚摸着那张石桌,感觉到了手中一片凉意。
是实体。
思考了一会,她坐下了离她最近的那张椅子。派蒙有些慌忙地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飞到了花卷的身旁,攀着她的肩膀,朝着对面那张没人坐的椅子看去。
秘境里忽然飘起了几缕金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飘舞缭绕,最后在那个没有人坐的位置上盘旋,金光刺眼。
那个空置着位置上,出现了一道由金光勾勒出的窈窕身影。
是一个看起来温柔美丽的女人,正是她记忆里逐渐模糊的面容。
花卷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放在桌面上的手颤动着,难言的情绪就这样哽在了喉间,声音颤抖:“妈……妈妈……”
女人朝花卷微笑着,温柔得像是春日里的暖阳,只是声音缥缈。
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花卷的脸,那双眼中溢满了温柔。
“真好啊,卷卷,原来长大的你是这个样子。”
自从花卷九岁时,她与丈夫离开了璃月港后,她再也没见过女儿。
花锦的记忆被封在了着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被困在了她死去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海灯节后,她再没机会回到璃月去见她的女儿,就连女儿的生日,她也在逃亡的路上。
在花锦的记忆里,女儿是小小的一团,笑起来玉雪可爱,哪怕是那年海灯节告别,女儿依然是个孩子,个头不高,脸上稚气未脱。
现在虽然脸颊上也有没褪去的婴儿肥,但眼神坚毅,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
她端坐在花锦的对面,眼里蓄满了泪水。
花锦动了动手指想要帮她擦去眼泪,但她的手穿过了花卷的脸颊。
遗憾地收回手,花锦看向了躲在花卷身后的派蒙,轻笑了一声:“你好啊,小家伙,或者说是……「命运」的代言人。”
派蒙的身体一僵,被花锦的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心虚。
花锦笑着挥了挥手,一道金光从她手中飞出,绕着派蒙的手指转了一圈,像是在和她握手,然后金光又飞回了花锦的身上。
她说:“别担心,小派蒙,多谢你一直陪着我的女儿。”
而后,花锦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花卷,看着那个因为激动而落泪,慌忙擦眼泪但是稍显笨拙的花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卷卷,很抱歉,在你的成长过程中,爸爸妈妈缺席了,你依然愿意承认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妈妈很高兴,但我还是要向你说一声抱歉。”
“不是的妈妈,我……你和爸爸没有不称职,我……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花卷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放在桌面的手伸向了花锦,想要如儿时一般去拉母亲的手。
就如花锦碰不到她一样,她也碰不到妈妈。
花锦闭着眼摇了摇头:“缺席了你成长的岁月,我们就不是称职的父母了。”
“卷卷,对不起。”
花卷还是摆手,口中念叨着“不是的”,声音哽咽。
花锦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在花卷疑惑的目光中,花锦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没有触感,甚至不如清风拂过有感觉。
只是虚虚地搭在她的手上。
“对不起,卷卷。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你爸爸的坟墓了吧,现在应该也能猜到,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花卷连忙伸手想要拉花锦的手,可是她什么也抓不住,不由地有些着急:“不……不是的……妈妈你不要说对不起……”
“卷卷,妈妈跟你道歉,不只因为缺席了你的成长。”女人的眼里氤氲着悲伤,勾勒出她身影的金光晃了晃,似乎是她情绪的体现。
她看着花卷,道:“对不起,我让你承受了原本属于我的命运,你的所有苦难都源自我,真的对不起。”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柔,缥缈的声音里透出了哭腔,还有深深的自责。
花卷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不解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母亲,整个人被情绪拉扯着。
“不是的妈妈,我的苦难怎么会源自于你?”
她哽咽着开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措词,想要跟妈妈解释。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我哪有经历什么苦难?
“我不觉得……我不觉得自己经历了什么苦难,我知道生活是没有一帆风顺的,人……人总是要不断经历才会长大,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妈妈。”
“妈妈,你不要说对不起。”
花卷说得语无伦次,她想要想孩童时期那样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着她安慰,可现在她连拉妈妈的手都做不到。
妈妈亲口说,她已经死了。
怎么会?
怎么会死了?
“我知道你们离开我一定是有理由的,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只是想着为什么我还没有长大,我长大了就可以找你们了……”
“妈妈,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是我……是我长大得太晚了,没能保护好你和爸爸……”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即使触摸不到,她也依然伸着手,想要去拉母亲。
花锦的脸上也不短有眼泪滑落。
她看着女儿,整个人被愧疚淹没了。
“卷卷,罪责是在我,不是你,你不要说对不起。”
派蒙趴在花卷的肩膀上,看着声泪俱下的母女两人,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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