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春日长
宋知枝等到迷迷糊糊犯困打起呵欠也没看到储司寒的影子, 好在他这个人说话算话,宋知枝觉得,陶姑姑他们应该没事了, 故而也不是太担心, 拉起被子睡过去, 一觉睡到日暮三竿。
洗漱完了宋知枝出了房门,院子不大, 垂花厅直对的院门是关着的,她大步走过去, 试图先是打开大门,透过门的缝隙,她看见上面硕大的锁链, 以及门缝外执戟的士兵。
凶冷的长相, 十分威严:“王爷有命,娘子不得出去。”
“我不出去,就是好奇看看。”
宋知枝关上门,早春的阳光这个时辰上来正是暖和的时候,小院子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里, 碧色的风吹来木头古朴的香气, 院子不大,四四方方, 但很是精致,白色嵌青瓦的照壁,壁上勾一副山水画, 宋知枝叫不出名字的树郁郁葱葱, 院子里一只秋千。
宋知枝的家里也有一只秋千,是她爹爹给她做的。
宋知枝到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 就算出不去,她也能给自己找乐子,永远活力无限。
储司寒再踏足这间院子之后,已是两日之后的夜晚,彼时宋知枝正在和盼儿玩沙包。盼儿就是这个院子里伺候宋知枝的宫娥。
才踏足院子,就听见她银铃一样的笑声,宋知枝正玩在兴头上,边随着口诀边不断变化抓取的沙包。
宋知枝身上的那种活泼,自有一种魔力,很容易感染别人,盼儿跟她混熟了,也是弯着眼睛和宋知枝笑闹着玩沙包。
储司寒站了许久,还是盼儿一抬眸看见门上的储司寒。
惊的起身,“王爷——”
宋知枝手里的沙包掉下来,也是跟着起身,大步朝他走过去,“王爷,姑姑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储司寒:“你觉得本王不是个守信之人?”
“没有,”宋知枝摆摆手:“我知道王爷是个守诺之人,一定已经将人放了我就是问一问。”
两人都没了话,盼儿见时辰不早了,就道:“王爷现在可要梳洗安枕?”
宋知枝道:“我来月事了。”
储司寒淡淡扫他一眼,转身走了。
宋知枝:“……”这就走了?
他们才说了,她掰了掰手指头,她才和他说了三句话!
玩的兴致败了,宋知枝回房间,拿起一只胖胖的泥娃娃,在他耳朵上狠狠揪了一下。
要是能揪王爷的耳朵就好了!
“无情的男人,就知道那种事,难道除了那种事,你就没有别的话说……你自己叫人家爱你,又冷着我,还关我……哼,将你的耳朵拧烂了……”
宋知枝脑子里忽的灵光一现,陶姑姑说他舍不得杀自己,他的确也没杀自己,她是不是能拧他耳朵?
阿娘一拧爹爹的耳朵,爹爹就十分听话。
催姑姑正准备就寝,就被小内官搅合起来,匆忙穿戴好,赶到储司寒的住处,“王爷——”
储司寒已经沐浴好,只着了一件淡薄寝衣,黑发披散下来,交领的领,露出修长脖颈,慢吞吞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将那宫娥换了,换个哑巴,伺候她日常生活即可,不许和她说话。”
催姑姑只觉得头皮都发凉:“是老奴疏忽,老奴这就去办。”
宋知枝一觉睡醒,就看见伺候自己的宫娥又换了个人,她怎么唤对方对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按部就班伺候她洗漱更衣用膳,连个对视的眼神都不给她。
宋知枝这回连个玩伴都没了!
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宋知枝赌气的踢着树,忽的,听见门上传来严肃的声。
“放肆!本太妃是王爷的生母,你们这些侍卫胆敢拦着本太妃的路,是想找死吗!”
“太妃恕罪,王爷有命,这座院子只有他一人能踏足,您也不能。”
“放肆!”梅太妃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那为首的侍卫脸上:“本太妃早晨同皇儿说了来这里,王爷都应了,你还敢拿王爷压本太妃,本太妃看你是找死。”
那侍卫黝黑的脸上历时五个鲜红的掌映,护甲勾出细细的血口子。
“太妃恕罪,太妃若是想进这坐院子,可以请王爷一并过来。”
梅太妃气极,还不必她吩咐,孙姑姑一掌朝那侍卫劈过来,那侍卫接了孙姑姑的掌,孙姑姑被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呕出一口血。
“你胆敢打伤本太妃的姑姑!”梅太妃气极,“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门上的侍卫杵在原地纹丝不动,为首的侍卫长:“太妃息怒,卑职下值自会去找王爷谢罪。”
梅太妃见这些人当真是叫不动,气的转身离开。
催姑姑捂着胸口追上来,“太妃,是老奴无用。”
“不是你无用,是本太妃无用,”梅太妃眼眸微微眯,“本太妃半辈子受那贱人的气,没想到下半辈子还要受一个贱婢的气,这日子当真是过的憋屈!”
梅太妃自然是不敢去找储司寒闹的,她清楚,储司寒根本不将她这个母妃放在眼里,就算去闹也没好处。
储司寒再回到郢王府已经是深夜,他站在偌大的殿阁每个房间都走一圈,满屋都是人,可一个个都如泥人一般,连明显的喘气也看不出,没有那个又呆又笨的小姑娘,屋内没人说话,只有夜风拍着窗户的声。
原本他回来,有她欢乐的笑声,他忽然觉得这屋子又大又空旷。
他又想饮酒了。
饮酒误事,他对酒并不热衷,应酬的时候用上几杯而已,冰凉的酒滑过喉舌,冰冰的又辛辣,绵柔又烧心,很刺激,像她带给他的感觉。
他难免想起来用梨花酿骗她醉酒,这个小东西又呆又笨,十分好骗,她得滋味和她那漂亮的脸一样,叫人食髓知味。
他脑子里又闪过她同她宫娥玩的开心画面,她可真行,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和宫娥玩的亲密无间,和西苑那些女人才相处过几日啊,就敢为了旁人和他唱反调。
在她那里,似乎谁都比他重要。
储司寒咬牙,下定决心,这回他要好好晾着她!他要她的世界彻底只有他一人。
储司寒足足过了五日才踏入宋知枝的院子,彼时宋知枝沐浴好穿了寝衣,借着烛火的光在墙上玩投影子的游戏,两只手比成鸟的翅膀,为了让鸟飞的更高,她赤着脚丫子从地上爬到案几上,垫起脚尖,鸟的翅膀飞到了屋顶。
“下来!”储司寒咬牙切齿的,某种程度上,宋知枝可以说是话痨,出不了院子,如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还以为她会整日对自己翘首以盼,连个手也能玩的这么高兴!
他怀疑她完全没想过她,或许还因为他没来落的清静自在,毕竟她上一次不就赶自己。
还和他闹脾气!
宋知枝顺着声音回眸,踩着的足尖屈了屈,抿着唇瓣看他。
“下来。”储司寒又说。
宋知枝雪白的绣足往前一抬,一脚踩空,她却没有跌到地上,而是被他拦腰接住了。
储司寒愠怒:“能爬上去却下不来?”
“能下来的,我故意踩空的,看你会不会抱我。”宋知枝说。
储司寒手一松就要将她扔下去,宋知枝手已经眼疾手快的攀住他的胳膊,小巧的足踩他的膝盖,眸子水洇洇的看他,“想你了。”
心中像吃了糖,一张脸确是绷着:“是吗?”
“当然,”宋知枝目光在他耳朵看一眼,吞了吞口水,狗胆突然怂了,隔着衣服,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咬一口,“你找一个哑巴伺候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还不来看我,将我扔在这里四日!”
储司寒硬邦邦的声:“你还真是日日数着日子过来的。”
宋知枝完全不知道自己数错了,“就是啊,数着日子过来的。”
储司寒眼眸微眯:“真想本王?”
宋知枝点点头,“嗯。”
“嘴巴说了不算,本王验证一下。”
他大手将她往肩上一抗,大步扔到了床上,欺身压下来。
另一边,莫无忧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他晃了晃脑袋,确认过,是这种感觉了。
门上传来脚步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弥散的光影中,走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他瞳孔一缩,往后退两步,“你,你又来做什么!”
明琴手里把玩着一只牡丹,三千青丝垂直散落,纤细如水蛇一般的腰肢在他的眼眶子里晃啊晃。
她在他面前落定,垫起绣鞋,削薄的红唇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莫无忧惊的踉跄着往后直接撞到床上,小腿撞到床板很是痛,只是他也顾不得这点痛。
明琴摇着手里的花,嗓子夹的又糯又甜:“身子是不是很难受?”
莫无忧:“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是已经!”
莫无忧说不下去了,又气又恼,一张脸涨红的说不出话,明琴嘴巴含住牡丹花的花枝,素手在他胸前一推,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撩起红纱的下摆,腿一抬骑上去,眼睛弯弯。
“这种事,最好还是多做几次更容易怀上孩子。”
莫无忧护着自己胸前,“你这个女人无耻!”
明琴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本姑娘是无耻,可本姑娘能让你快乐,让你体验到世界上最极乐的快乐。”
她指尖一剥,直直的东西就跟一晃,低哑一笑:“你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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