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看对方没有挣脱, 贺屿川转过身来,眼睛微微眯起,满是欣喜与宠溺, 一瞬不瞬的盯着孟相宜。
但是孟相宜低着头没有看见,如果看见的话她会发现, 贺屿川看向她眼中的柔情与那天她自以为的他望向“林婕妤”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还是送我回我妈那里吧。”想了想,孟相宜还是拒绝了,他们毕竟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不该再住在一起的。
回应她的是一声叹息,贺屿川有些失落,声音中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相宜, 现在已经夜里三点了, 你确定要去打扰妈休息?”
孟相宜……
这个理由她无法辩驳,无言以对, 毕竟崔欣睡眠不好,这么晚了她回去,一高兴更睡不着了,于是胡乱点了点头, 总不能现在说她去住酒店吧,这样真把贺屿川得罪了。
一路无话,等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 孟相宜还是有些犹豫, 最后心一横, 算了,怕什么, 不管贺屿川爱不爱她,但是他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又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但是等她刚与人擦肩而过就被拉住了胳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后背被抵在车身上时,凉意传来,孟相宜后悔自己竟然还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不由得皱眉,双手抵在身前。
“贺屿川,你干嘛呢?”
贺屿川眼中有得逞的笑意,黑色的瞳仁中好像有细碎的星光,单手就禁锢住了人,腾出一只手抚上了那日思夜想的眉眼,他已经忍了一路了,实在是忍不到回家了。
“相宜,我真的好想你。”
心里好像有人在打鼓一样,这个人说话还是能轻易的让她心软、付费资源在企我鸟群死22午久依寺栖心动,总是情不自禁的相信,但是最后的理智让孟相宜把人推开些距离。
“贺屿川,你明明说过自己喜欢的是林婕妤,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她有些生气了,这男人真是张嘴一套闭嘴一套,前脚和林婕妤卿卿我我,后脚还和她诉衷肠,孟相宜真的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正经的贺屿川了。
刚要走,就又被人大力拽了回来,这次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隐隐的不悦,下巴被人强势的掰了回来,她不得不直面贺屿川那张此刻有些冷厉的眉眼,声音中有明显的怒气。
“孟相宜,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林婕妤了?”
大有说不清楚就不让人离开的架势,林婕妤一厢情愿关他什么事情,他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林婕妤喜欢他,他就是罪人了!
“在小何的婚礼上,你明明对着林婕妤说喜欢她。”孟相宜用力把人推开,吼了回去,她忍了好久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表白,至她于何地!
贺屿川,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她抬手擦擦眼睛,不愿意让贺屿川看见自己又哭了。
那天到底是有什么误会,一个两个的都认为他在跟林婕妤表白。
看见自己又把孟相宜弄哭了,贺屿川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泪。
“孟相宜,我那句话是对你说的,你是不是当时站在楼梯拐角处!”
贺屿川闭了一下眼睛平复心情,看着气鼓鼓的小女人,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
如果孟相宜是因为这个误会才跟他离婚,他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孟相宜惊住了,这句话好像每一个字都被刻在了心上,但是连在一起她竟然有些消化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站在那里?”许久以后,她呆呆的问。
贺屿川有些心累,不由得皱眉,这个女人怎么反应这么迟钝,自己老婆在哪里,他一眼就能看见好不好。
“你那一天穿了咱们订婚时的那双高跟鞋对不对?”
贺屿川反问,他是看不见全部,但是通过扶手空隙看见了那双熟悉的淡金色高跟鞋一闪而过。
他知道她那天穿的哪双鞋子,那是他们订婚是定制的,仅此一双,孟相宜特别喜欢,重大的场合都用来搭配衣服。
所以,是她一直以来误会了贺屿川,孟相宜心里的震惊难以描述,只能紧紧的靠在车身上,有些心虚不敢面对。
对方有些生气了,她是可以感觉到的,而且一点点的靠近让她心跳加速,好像是已经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样,有些危险。
本能的想躲,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后脑勺,下一秒,唇上触到了一片熟悉的温热。
浑身都像触电一般,孟相宜被迫仰头承受着这个粗暴肆虐的吻,在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另一只手撑住了她软得不行的腰肢。
“这是外面呢。”声音娇软得不像话,孟相宜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汪水,任由风暴卷起惊涛骇浪,她没有再拒绝了,反而娇嗔着提醒。
腰被猛地一提离开了车身,贺屿川打开了后车门,顺势将人往里面推,突然发现后座上放了一个用胶带缠了好几层的包裹。
空间被占了,贺屿川不爽,有些疑惑的看向孟相宜。
“这是给爷爷的寿礼,是师父亲手绣的屏风。”看贺屿川好事被打断后露出不满的神情,孟相宜失笑,赶紧解释。
贺老爷子是对她最关心照顾的长辈,再过段时间就是他的寿辰了,她本打算也送一份礼物的,自己做的拿不出手,就盯上了宋先生的作品。
原来她还想着这些事情,贺屿川只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轻轻吻着孟相宜,有了她自己空白的世界好像又被填满了。
“孟相宜,我们回家。”漫长的吻的空隙,贺屿川额头抵着她的,喃喃说道。
孟相宜好像喝了酒一样有些微醺,这种感觉真的许久没有体验到了,对此刻心情的悸动和身体的战栗有些不适应,但是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
抬手勾住了熟悉的臂膀,慢慢的点了点头。
眼波流转,里面好像盛了醉人的美酒,不知道有多么勾人。
“相宜,闭上眼睛。”贺屿川命令道,她不知道这种眼神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久违的欲*wang被压抑得太久了,一旦释放,能摧毁他一切理智。
有些滚烫的掌心再次扣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强迫她再一次仰头,这个吻时而狂暴时而温柔,让孟相宜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突然头皮上传来一阵痛感,她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口中的唇瓣。
原来是贺屿川的表带勾住了她的发丝,看着对方有点手忙脚乱的替她解开被缠绕的头发,后悔之情达到了极点,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去冤枉人呢,害得他们都在默默的煎熬。
好像要弥补一样,孟相宜比之前要主动许多,贺屿川怕再伤到她,直接粗暴的解开表带随手一扔。
***
“贺屿川,当心有人看见。”趁着贺屿川离开她的唇齿开始下移时,孟相宜大口的吸气,终于想起来提醒。
最后的理智让贺屿川打消了这个念头,掐着孟相宜温软的腰肢,伏在她肩窝里深呼吸几下,几乎是挟裹人离开。
进了电梯间再次将人按在怀里,细细吻着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眉眼与双唇,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如果真是梦境,这么美好,贺屿川真想永远都沉溺其中不想醒来。
孟相宜迷离的眼神和微微发肿的双唇都在蛊惑着他还想要得更多、更深。
“叮”电梯门打开,二人跌跌撞撞的出来,依然还纠缠在一起,贺屿川一手搂着孟相宜,腾出另一只手正想去按指纹。
而有个人蹲在门口,此刻正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贺屿川被惊到,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屿川,怎么了?”孟相宜背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贺屿川停下了动作,有些不满的催促。
声音如同水一样软,带着丝丝的娇媚,如同一朵正要盛开的芍药花,就差最后的雨露滋润。
***
“你们!你们!”
自从贺屿川匆匆离开后,林婕妤就苦苦等在这里,哭得眼妆都花了,身上还是那件紧身单薄的红裙,铺在冰冷的地砖上有种颓废的异样的美。
今晚给她的打击本来就大,她想守到贺屿川回来,让她看见自己的真心,她不是随便送上门的女人,她爱他,爱了十几年了,现在孟相宜不在,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她亲眼看见贺屿川和孟相宜旁若无人的肆意拥吻,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那是她期望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存,妒火中烧,让她甚至无法形容。
她想要的一切都要拼命去争取,而孟相宜轻轻松松就可以拥有了,凭什么!
被愤怒吞噬的林婕妤想上去撕碎这个女人,紧紧地咬着嘴唇,疼痛才能让她保持理智。
而此刻孟相宜也见到了一身性感红裙的林婕妤,方才如潮水般涌来的qing*yu瞬间退去。
贺屿川感觉到那双搂着自己的胳膊慢慢松开了,心瞬间也沉了下去。
方才的一切仿佛不是真的,像梦一样,而现在站在面前的人让她不知所措。
红裙刺眼,她生日时也是穿着这样的一条裙子在孤孤单单的等着贺屿川回家,而当时贺屿川在陪林婕妤。
此刻,林婕妤眼中的震惊以及可怜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自己,而她却是那个和别人偷情的人。
“贺屿川,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相宜的声音冷得像寒冰,转头望向贺屿川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厉声质问,她都忘了林婕妤的朋友圈“实实在在”的表明贺屿川和她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可笑的是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第三者”。
“相宜,我也不知道。”贺屿川有一瞬间的慌乱,在飞快的组织语言解释,他离开前跟林婕妤说得清清楚楚的,他怎么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他们家门口赖着不走。
林婕妤眼中闪现出奇异疯狂的光,缓缓站了起来,坐得太久了,腿有些麻。
好像饥饿了许久的狩猎者终于找到了猎物的突破口,红唇上扬,有种不顾一切的残忍与疯狂。
“孟相宜,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我现在就住在屿川对面啊。”
***
林婕妤就住在了她和贺屿川婚房的对面,方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林婕妤尽收眼底,好像最思敏的事情被人偷窥一样,光是想到这一点孟相宜就觉得一阵恶寒,有些反胃。
此时此刻,对方一袭烈焰红裙,宛如复仇女神一样高傲,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敌人的恐惧与绝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对母女到底想要怎么样,一直纠缠着她的生活不放!
“屿川,我们在交往啊,你为什么不告诉相宜呢?”
“哦,对了,你们都要离婚了,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报备了吧。”
对方咄咄逼人,红唇一张一合仿佛妖女的魔咒,每一个字都在撒谎,贺屿川也被激怒了,恨不得上去撕了这张嘴。
“林婕妤,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
这是攻心,是他们的必修课,他们受过专业训练早就驾轻就熟不会受影响了,但是孟相宜不一样,她不知道这只是一种攻击敌人心理防线的手段而已。
“相宜,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贺屿川扶住身前有些发抖的身子,孟相宜环抱着自己,像无助的小猫儿一样,他顿时心疼的不知从何说起。
“贺屿川,你又在骗我!”
被猛地推开,只看见相宜满脸是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被抛弃的小兽一样可怜绝望,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冲进了电梯。
“相宜!”贺屿川要追过去,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屿川,我不该惹你生气的,原谅我好不好?”
女人温柔的气息从身后传来,雪白的双臂勾住了他的腰,这种勾引对于一般男人来说或许无法拒绝,可是贺屿川没有一点儿心动,而是无尽的狂怒袭来,反手一推。
“林婕妤,你最好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碍着同门和亲戚的面子,他一直对林婕妤多有容忍,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到他的底线,贺屿川无法再忍了。
声音好像蕴含着凌冽的杀伐之气,眸中的怒火有燎原之势。
今天之后他一定会向孟家讨一个说法,孟子娴和林婕妤母女他们还管不管,如果不管就别怪他亲自出手收拾了。
一个不防,林婕妤扑到了地上,冰冷的地砖磕得她又痛又麻,此刻却顾不得了,笑得如令人窒息的藤蔓,令人不寒而栗。
她一点儿也不畏惧贺屿川,既然她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大一那年,她刚入校就引起轰动,不少学长和同学为了能跟她说句话都要暗地里较劲,她是人人捧着的公主,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她一直在追逐的目标——贺屿川。
她对贺屿川的感情开始于什么时候呢,林婕妤都有些记不清了。
可能是中学时那个英气的少年骑着山地车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她能清晰的捕捉到他身上好闻的清爽沐浴露的味道,明明知道是男士的,还会去商店找到相似的买来自己用,就好像他的气息拥抱住了自己一样。
也可能是自习室里那个认真做题的少年,伏案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清瘦的身姿如松柏般挺拔,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又优秀的人。
迎新晚会上,她要独唱一首歌,辅导员和刚上研一的贺屿川是室友,拖着贺屿川过来给她当钢琴伴奏。
舞台上,白衬衣黑西裤的贺屿川英俊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犹如童话故事里高贵的王子,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谱子,修长的手指灵动无比。
她一身盛装,欣喜的望向对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激动雀跃,连她不小心唱错了调对方都能临场改一下和旋替她遮掩过去。
也就只有校花才配得上咱们贺师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开始有了这样的说法。
林婕妤沾沾自喜,只要她够努力,门第就不是阻碍,能和贺屿川并肩同行的人只能是她。
她好像望梅止渴一样,每天都要见到贺屿川,不然就魂不守舍。
她摸清楚了贺屿川去图书馆的规律,巧妙的和他偶遇,请教他问题。
每一次,贺屿川都认真的解答,浓密的睫毛如鸦羽一般,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
不知不觉间那个从她面前骑车呼啸而过的少年已经成为了年轻的男人,衬衣挽到手肘处,露出来结实的手臂,她梦想着有一天这双有力的手臂能将她拥在怀里,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终于有了机会,那场大雨把她们女生寝室的一楼都淹了,大家只能搬到二楼走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巧这个时候导员带着一群人过来,说学校给大家安排了新宿舍,让大家收拾一下东西跟着他们走。
这些高年级男生就是来帮忙搬东西的,贺屿川也被导员拉过来帮忙。
“贺学长。”林婕妤快速的收拾好了东西站到了贺屿川身边,生怕别人会把贺屿川抢走一样。
水非常凉,她是生理期,脚一踏进去就忙不迭的缩了回来。
“怎么了?”贺屿川替她拎着行礼,回头问道。
“我,我来例假了。”林婕妤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回答,她怕冷,要是在这么冷的水里走一圈非得肚子痛得起不来床了,她怕贺屿川嫌她麻烦,还是决定咬牙坚持。
可是对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蹲在她身前。
“上来。”贺屿川说道,还是这么简单,连多余的半个字都没有。
她伏在贺屿川温暖有些潮湿的后背上,只剩下甜蜜与满足,肚子痛也没有了,比任何暖宝宝都管用。
从这一刻开始,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不同于对少年青涩的爱恋,就是成年人刻骨铭心的爱,一往而深。
但是在贺家来提亲的时候为贺屿川选择的结婚对象却是孟相宜,那个从小到大什么都不如她的孟相宜。
她绝食哭闹,祈求母亲去央求外祖母不要答应,她可以的,她才是那个和贺屿川般配的人,但是一直以来疼爱她的外祖父却不为所动。
“婕妤,你姓林,人家贺家要娶的是孟家的女孩儿。”
外祖父的眼神中有悲悯,有可怜,有冷漠。
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原来这么多年她在孟家得到的宠爱都是虚伪的,她让大家高兴了,大家就给她一点儿宠爱,但是涉及到了切实的利益,外祖父只会向着姓孟的人。
贺屿川和孟相宜的婚礼她没有去,她浑浑噩噩的度过了那段日子,直到他们出国,她才能从这场噩梦中走出来。
那场大雨是她从贺屿川那里得到过的唯一的温暖,无数个无法入睡的夜里被她从记忆中翻出来默默的品尝,是她的精神支柱,可是在今晚看见贺屿川和孟相宜的忘情的缠绵时,她才发觉自己的默默守护的那点儿温暖有多么可笑。
那个画面的冲击太大了,她知道人家是夫妻,怎么会少得了这种亲热,可是她从来不允许自己去想,因为那会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而此刻她的理智被付之一炬了。
“贺屿川,我要让你也尝尝得不到是一种什么滋味!哈哈哈!”
而对方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消失了。
***
即便是一口气冲下来,但是十几层楼也换了不少时间,等贺屿川冲到了单元门口时,早就没有了孟相宜的身影,只能焦急的打她的手机,而那边传来的却是无尽的等待音乐。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贺屿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附近有一家酒店,这么晚了孟相宜只可能去那里。
一路追到了大门口,他终于在寒风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孤零零的迎着风,好像寒冬中努力存活下去的娇弱花朵。
“相宜!等一下!”贺屿川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人的胳膊。
“啪”的一声,指甲划过脸颊,侧脸一痛,他不由得一愣。
“贺屿川,我就不该相信你!”泪眼模糊的孟相宜失声痛哭,“我们结婚前你说过自己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林婕妤!”
当年她拦住了贺屿川,问过他有没有喜欢过林婕妤,贺屿川只回答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儿,但是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他身边没有太多的女人出现,而林婕妤是校花,又是同门师妹,关系匪浅,那时候的林婕妤就是学校的明珠,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贺屿川沉默了,曾经他是喜欢过这个小师妹的,也仅仅只是短暂的喜欢过而已,后来当他发现林婕妤过于功利,和他不是一路人的时候就及时止损了。
但是他不敢再撒谎了,不然他在相宜面前就真的一点儿信誉也没有了。
“你默认了。”孟相宜冷笑,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如果没有爷爷的提亲,也许凭借着林婕妤优秀的条件,她和贺屿川才是最被看好的一对。
寒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干冷干冷的,有些刺骨的疼,但是远比不上她心里的疼,那种让她快要喘不过气的疼。
“相宜,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贺屿川着急的解释,有些语无伦次,心里的烦闷无法形容,他想伸手去拭去孟相宜的眼泪,却被对方抬手挥开了。
“可是现在呢?她搬到了你的对面,你却欣然接受?!”
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只有二人,弯弯的月亮隐在云层中,寒风凛冽,孟相宜的厉声质问让贺屿川哑口无言。
“相宜,我们回家说。”她穿得太单薄,这样下去会感冒的,贺屿川心疼的伸手去想把她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别碰我!”孟相宜猛的往后一躲,避开了贺屿川的靠近。
今晚她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先是感觉与贺屿川误会解除云开月明了,幸福的沉醉在他的温情中,下一秒林婕妤的出现如当头一棒,让她立时坠入深渊。
扪心自门,她难过的不是林婕妤,毕竟林婕妤追求贺屿川是她的自由,无人能干涉,而贺屿川的态度才能决定一切。
“相宜,你要我怎么办?我又不能赶走她!”贺屿川声音也有些发冷,他的耐心快要用完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对于他来说疲惫感完全不亚于一场艰苦的谈判。
你不能赶走她,为什么自己不搬走?
孟相宜想问,却发现真的可笑,这么简单的事情贺屿川怎么会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呢,真的在乎她的感受就不会放任不管,之所以拖着不解决,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吧。
“贺屿川,别在跟着我了,不然我就报警!”恨恨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孟相宜强忍着不要自己哭,警告道。
“孟相宜,你听我解释!”
贺屿川彻底没了耐心,脱下来大衣强势的过来把人拽过来披上,拉着就往回走。
再这样纠缠不清,她非感冒不可,本来身子就够弱的,刚才他细细的丈量过,去了清河镇这些日子一点儿肉也没长。
“放开我,你放开!”怀里的人开始不停地挣扎,但是他力气太大了,孟相宜实在挣不脱。
“干什么!先生快放开!”
他们争吵的地方正好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门口,虽然夜深人静,但是依然有礼宾人员在站岗。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只是人家吵架他们管不着,要是动手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两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年轻的小伙子一脸正气,一左一右拽开了贺屿川,义正言辞的警告。
“先生,这里有监控,您再动手动脚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
贺屿川甩开二人,他真要气炸了,今天他被人警告几次要报警了,他碰自己老婆犯什么*法吗?!
大半夜有个疯女人在他家门口,蓄意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他才是那个应该报警的人!
“孟相宜,你站住!”
趁着几个人在僵持,孟相宜找准时机钻进了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等贺屿川追上去时,车子已经过了路口不见踪影。
只看见眼前的男人狠狠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转头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种阴鸷狠厉。
不知为啥,刚才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两个大小伙子竟吓得后退一步,这大冷天里冷汗都下来了。
***
出租车司机漫无目的的在城区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个计价表不停地往上跳,晚上的单价比白天贵,但是后面的人上车后就说城区随便转,也不给个准信儿,一直沉默寡言。
方才他也是刚刚放下客人就看见一男一女在争执,然后女人趁着有人出面钻进了他的车里。
眼睛又红又肿的,显然是哭过了。
司机师傅年纪不小了,是个热心肠的,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一看就是这姑娘遇见难处了,耐心劝说。
“姑娘,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刚才那个是你对象吧?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散,就是这么个理儿。”
透过后视镜,女人直直的盯着车窗外,无声的流泪,师傅不由得叹气。
其实他看那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都吵成那样了,害怕姑娘冷,把自己大衣给人披上。
“咱们这么瞎转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给你放个酒店门口?歇一晚上,有了精神再想怎么办。”
外面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照得华光璀璨,可是孟相宜的心却好像被禁锢在一片黑暗的荒野中,找不到方向,偌大的城市,她从这里长大,却不知道能去哪里。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街区口,这里灯火辉煌,是酒吧一条街。
虽然凌晨4点了,还是热闹非凡。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师傅在后面喊,但是对方充耳不闻,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中。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动感十足,各种灯光轮换闪耀,年轻人不知疲惫一样随着节拍在舞池中舞动。
每个人都穿着时尚,妆容精致,手里端着各种颜色的酒,亲昵又肆意的调笑着、亲吻着。
孟相宜身在其中是个另类,有些拘束的看着周围,不知所措。
她也就工作以后和上司同事来过几次酒吧,但是都是那种酒店里谈生意的清吧,这种有DJ的还真是第一次。
“美女,第一次来?”有嬉皮笑脸的男人凑上来搭讪,一看这种就是乖乖女,涉世未深最好骗了。
群魔乱舞,嘲杂无比,还有一个油腻猥琐男的脸快要伸到她面前了,孟相宜吓得一个激灵,立马跑了出来。
再进了一家酒吧人不多,装潢也豪华高档,和方才不是一个档次。
吧台上也就坐了一半的人,调酒师安静的忙碌着,杯子在他手中不停地旋转,变着各种花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请问有没有啤酒?”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拘谨的女子,年轻的调酒师没有多问,直接拿了一瓶啤酒,倒进玻璃杯中推过来。
孟相宜道了谢,浅浅的抿了一口,她不常喝酒,一般只能喝点低度数的红酒和啤酒。
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啤酒是常温的,但是没有让她暖和过来,依旧手脚冰凉,可能这个时候只能喝点高度数的烈酒吧。
“你好,再来一杯Whisky。”
不一会儿一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液体被推了过来,透过杯子看去连上方的水晶灯都五彩斑斓,酒还没喝,人都有些醉了。
孟相宜一饮而尽,下一秒就被辣得不停的咳。
太难喝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喝这样的东西,眼泪都咳出来了,赶紧狼狈的翻包找纸巾。
对面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了过来,调酒师绅士的递了温水和纸巾。
“谢谢。”孟相宜都不好意思了,这也太丢人了吧,不过转念一想和她今晚经历的故事比起来这算什么呢。
不仅仅是这酒难喝,她和方想只顾着赶路都没有顾上吃饭,胃里空荡荡的,此刻一杯烈酒下去只觉得火辣辣,可是这比起她心里的难受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胃里难受的多一些,好像心里就没有那么痛了,孟相宜刚想说再来一杯,却被人抢了先。
“帅哥,再来一杯!”
隔了一个座位,一个男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但是依旧强撑着伸手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酒气熏天,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了。
虽然这喝醉的人声音都含含糊糊的,但是孟相宜还是清晰的辨识出来它的主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接过调酒师新递过来的酒,男人一手撑着台面艰难的直起身子,仰头一口闷了。
“沈序?!”孟相宜离开座位,直直的过去拽着对方的衣领,着急的想把人弄醒。
“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你都找疯了!”
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些,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被打扰到都看了过来,只看见一个女人对着男子又捶又吼的,像是两口子在闹别扭。
“女士……”调酒师想提醒一下,可是在看见女子脸上的泪水时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
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唇色也淡淡的,只有一双乌黑的瞳仁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却蓄满了忧伤,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努力挣开眼睛,醉眼迷蒙间看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在冲自己又哭又喊,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了自己身上。
一拳一拳的,虽然不疼,但是好像每一下都砸在了沈序的心上。
“孟相宜?”他努力辨认出眼前的人,不对啊,自己明明回到北城了,为什么孟相宜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个混蛋,闯了祸就自己跑了!让我们替你收拾烂摊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因为你……”
女人泣不成声,松开双手,伏在吧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团,有些楚楚可怜。
周围有人看过来窃窃私语,看样子是当丈夫的不靠谱,老婆追到酒吧来找人了,沈序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负心汉。
衣领被松开,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好一会儿才终于弄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原来孟相宜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年轻人,快跟媳妇回家吧。”有人出声劝了一句。
沈序伸手抹了一把脸,眼前的女人头发散乱,肩膀一起一伏,哭得不能自已,可怜的模样竟有些亲切,毕竟长这么大也只有他妈才这样打过他。
半晌,他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再也不是如以往一样奚落嘲讽的语气。
“喂,孟相宜,你,你别哭啊,我错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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