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找其他男人？”沈亦柏低磁不确定的嗓音缓慢地响在头顶。
“……”温柠被抱过来, 面朝着他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握住她的侧腰将她禁锢在他腿上, 而她双手因为害怕此刻的沈亦柏，下意识撑在他的胸膛上不靠近他，两人上半身之间隔着温柠一双手臂的距离。
她低着脑袋，因为窘迫，更不敢看沈亦柏，柔顺光泽的长发遮住一点她雪白的脸, 她咬着唇，磕磕巴巴地试图狡辩，“你……听错了，我我……没说……”
沈亦柏垂眸先是去看低着脑袋的温柠, 又去看两人上半身之间隔着的长长距离，他一只大手从温柠腰上挪开, 将温柠撑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握住，随后朝她身后别去。
温柠眼下只余一只手负隅顽抗撑在沈亦柏胸膛上，但下一秒，沈亦柏另只大手伸来, 握住她剩下这只手，再度将她的手别到她的腰后。
“……”
沈亦柏此刻将她的两只小手全束缚在她腰后, 温柠没有空余的手去撑住他胸膛, 但沈亦柏没有逼迫她上半身靠向他, 两人上半身仍旧隔着她一条手臂的距离。
此时她这个姿势像是一个被擒住双手, 完全没任何反抗能力地即将面对一场审讯的罪犯。
而她跟罪犯唯一的区别便是, 她穿着“审讯官”沈亦柏的宽大衬衣姿态亲昵地跨坐在他腿上等待他的审讯。
“听错了吗？”沈亦柏嗓音此刻还算温和, 他微微往前附身，两人上半身距离拉近, 他宽厚的胸膛压到了她单薄的肩膀，他伸手去拨行车记录仪，语气淡淡道：“兴许行车记录仪里面录到了你刚才说的话，柠柠，有兴趣再听一遍吗？”
“……”车内有行车记录仪，简直铁证如山，都不用沈亦柏“逼问”，她低着头，脸窘地薄红，脑子如浆糊蒙了一会，她不敢再跟沈亦柏一同听一遍她大逆不道那句话，她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她听出来沈亦柏的语气已然不对劲。
温柠知道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或者被沈亦柏这段日子“惯”地太骄纵，闪婚能碰到沈亦柏这种品行端正学识渊博能力出众的大学教授对温柠来说，不亚于走大运，可她那个时候在沈亦柏没犯任何错误，甚至克制自己被撩拨出来的欲望竭力为她着想的情况下，她居然想的是离婚另找男人。
“对不起什么？”沈亦柏看着温柠快低到地上的脑袋，他改为一只手束缚住温柠的两只小手，另只空下来的大手落在她后腰，用了点力气，让她往他怀里靠了靠。
温柠满脑子都被羞愧和歉意充斥，她没意识自己后腰被沈亦柏一推，她整个人都靠向了沈亦柏怀里。
两人上半身此刻距离已经缩短到温柠半条手臂的距离。
对不起什么……她羞于说出口，咬着唇，不说话。
沈亦柏却像是故意折磨她似得，但他语气不刻薄，他平和地问她，“说对不起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拒绝跟冲动的你去酒店上床，你却想着立即跟我离婚去跟愿意和你上床的男人结婚，是么？”
“……”温柠被戳中心思，哑口无言，头大如牛，只知道道歉，“……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带你出来散心，让你一个人任由坏情绪裹挟，柠柠，你是不是在第二天就会跟我提离婚的事？”沈亦柏嗓音开始变低。
温柠想说谎应付此刻的沈亦柏，但她打心底不想对这么好的沈亦柏说谎，她低着头，羞愧难当。沈亦柏说她第二天会不会跟他提出离婚的事，温柠想，如果当时她一直冲动冷静不下来，兴许真的有可能跟沈亦柏提离婚。
她觉得自己不好，沈亦柏明明对她这么好，她却还会因为冲动就有这种想法，甚至可能会实施，她心里更愧疚，便沉默着。
“柠柠。”沈亦柏大手松开了她的小手，他很平静地道：“不想对你说谎，我确实因为你的沉默而不太舒服，所以当时你不止是想想，而是真的可能会去做这件事是吗？”
“……对不起！”温柠察觉到小手被松开的那一刻，她莫名地慌了一秒，有一秒她以为沈亦柏真的失望到不会再过问她分毫，她下意识猛地去抓沈亦柏收回去的那只大手，她两只小手紧紧地握住沈亦柏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不放，她也抬了脸去看沈亦柏。
沈亦柏此刻眸子过分平静，平静到温柠有点害怕，她不想让他对她失望，她抿抿唇，不住地道歉，“我不想用冲动做借口，但那个时候我确实不冷静，对不起，你别……生气可以吗？”
“我十分在意的妻子因为我拒绝了她一个请求便打算跟我离婚另找旁人，柠柠，我不是圣人，我没办法不生气。”
沈亦柏的声线平稳低沉，不再是往日里对她一直有的温和。
“十分在意”这四个字眼让温柠更愧疚，与此同时，她更慌，她不想让“十分
在意”她的沈亦柏生气。
她想让沈亦柏原谅她那个伤人至极的念头，她想哄沈亦柏不要生她的气，可她没有任何哄男人的经验，她脑子里只有千佳慧教给她的办法，教她如何哄婚后生气的丈夫的办法。
温柠不想用母亲的办法，可除此之外，毫无经验的温柠束手无策。
她咬着唇，几秒后，她还是决定用千佳慧教导她的办法哄他开心。
沈亦柏对她很好，她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她两只小手一直抓着沈亦柏的左手不放，她眼睫毛飞快地颤，不敢去看看沈亦柏平静俊美的脸庞，她两只手开始动作。
沈亦柏的衬衣对她来说宽大无比，套在她身上，衬衣宽大到还可以容纳三只手。
温柠脸跟脖子齐齐变红，她一双桃花眼湿漉而又忐忑地看了眼沈亦柏渐渐有了变化的眸，她把自己靠近沈亦柏胸膛里，羞耻至极，所以她的嗓声低不可闻，“我知道错了，沈亦柏，你如果还是生气不开心的话，我任由……你处置，只要你能开心。”
千佳慧说男人最拒绝不了的就是漂亮女人的柔情似水漂亮女人的软玉温香，如果她婚后惹了丈夫生气或者不开心，主动凑上去让男人吃一吃尝一尝，她这么漂亮，身材这么正，再冷硬的男人都会化成绕指柔沉溺在她的温柔乡。
沈亦柏此刻的眸幽深无比，不复刚才的平静，他垂眸看着乖顺窝在他怀里，动作大胆脸跟耳朵却红成水煮虾的温柠，他大手从衬衣下摆抽出来，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温柠的柔软体温，他手去捏温柠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是岳母教导你这么哄男人？”沈亦柏问她。
温柠窝在他怀里就是为了避免跟沈亦柏对视，她脸皮没有那么厚，主动请他吃豆腐还能坦然至极地看他，她脸刚才贴在他的侧边胸膛几欲要燃烧起来。
但沈亦柏没有沉溺温柔乡，他十分利落地抽了手，像是不敢兴趣，又或者绅士使然，她对上沈亦柏的黑眸，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脸红如霞，她被抬着下巴，也要垂眸躲开此刻沈亦柏的对视，她轻轻咬唇点头，“嗯。”
“以后不许这样。”沈亦柏嗓音低沉，像是教导，“即便我生气，你也不能这么放低姿态去哄我，知道了吗？”
温柠一时怔然，面颊上浮现茫然，片刻后，她低声道：“可我不会其他哄人的法子。”
她掀眸看沈亦柏一眼，又垂下眼皮，长睫覆盖着她湿漉的眼眸，她很轻的声，补充道：“我又不想让你生气。”
“不想让我生气的办法有很多，用你的身体来取悦我不是唯一办法。”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才能不生气，你教我。”
“柠柠。”沈亦柏长指托着她的下巴，看她做过那事后很红的腮帮和颤抖个不停的睫毛，他眸幽深，“让我生气，还让我教你如何哄我，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温柠被说的脸更热，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理会沈亦柏的调侃，她重复道：“你教我怎么才能让你不生气，沈亦柏。”
沈亦柏静静看了会她，指尖眼下触摸到的是温柠的下巴，但他仍觉得指腹乃至掌心上是不可方物的柔软。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沈亦柏收回脑中遐思，深邃的眸低垂，睨着温柠那张生红漂亮的鹅蛋脸，淡声道。
温柠乖顺地点头，觉得不够，又开口，“认识到了。”
“回去手写一篇两千字的检讨，并且要在最后缀上以后在沈亦柏不犯错误的前提下，永远不会主动提及离婚这句话。”沈亦柏声低缓，“最后要有你的签字和指印，明早交给我，这事便过去了。”
“……检讨？”听到检讨，温柠不确定地眨眨眼，她轻声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
“如果你是我的学生，在你抱着我的手放进你衬衣里那一刻，你已经被我丢下车了，柠柠。”
“……”
“不想写检讨？”沈亦柏手从她下巴上拿开，嗓音低着问她。
温柠忙摇头，“没有，想写的，要写的。”一篇检讨就可以让沈亦柏原谅她想要提离婚的事，温柠想，这远远比千佳慧教导的要轻松简单很多。
“柠柠，知道你应该不会，但还是温馨提醒你，不要去网络上随便当一篇检讨手抄下来给我。”沈亦柏手指轻刮她的脸颊，“让我看出来你是抄的网络检讨书，没有认错的诚意，你想提离婚另找男人这件事我们便旧事重提，明白吗？”
“……好。”温柠虽然觉得自己早就过了写检讨书的年纪，再写检讨未免荒谬，可一篇检讨书能让沈亦柏不生气，她觉得很值。
答应后，她又掀眸去看沈亦柏，轻声道：“你现在可以不生气了吗？我今天回去会写好的。”
沈亦柏垂眸睨她，眸色温和起来，“如果我还在生气的话，你现在不会这么安稳地坐在我腿上。”
“……”温柠可以想得到，如果自己刚才没想着哄生气的沈亦柏，沈亦柏应该确实早就将她放回副驾驶那边了。
想到此，她竟然有一刻觉得自己想多坐一会沈亦柏的大腿，来不停地确认他是真的不生气了。
但是——
温柠低了低头，又咬着唇，很轻地移开视线。
沈亦柏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眸光淡淡地看着她嫣红的面，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从看见温柠中空着穿他衬衣的那一秒，他长久以来的平静便泛起波纹。
直到温柠自作主张抱着他的手用她的法子哄了他，他的身体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面容温和，大手轻拍她的后腰，不打算解决，“自己回副驾驶那边，我们出发回市区了。”
温柠不动。
沈亦柏垂眸看她。
她体态一直很好，即便坐在他腿上，细腰也是自然而然舒适地挺直，她面色酡红，双眸看着他的下巴，躲着他的视线，两只小手已经算是熟门熟路地探过来。
沈亦柏捉住她的手，眸色极深，“柠柠，你的记忆力应该不差，我已经跟你重审过两遍了。”
“我知道……你说再遇到这种情况要跳出妻子的职责，不要只想着取悦你忽略自己，我知道，我也记得。”温柠垂眸，眼睫毛颤地厉害，“我现在不是因为是你的妻子才想着帮你——”
沈亦柏眸很轻地眯了下，看着穿着他的衬衣雪白又柔软的温柠，他大手缓慢松开温柠的两只小手，声低醇，“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一次在青天白日封闭狭窄的越野车上，不像是山顶帐篷那晚，她害怕紧张到脸涨红但仍旧可以走完全程，因为那时候天黑，还是在睡袋里，她只用把脸贴向他的胸膛，沈亦柏便看不见她分毫神态。
可眼下不同。
时值正午，即便是阴天，光线也足够明亮。
明亮到车内任何一处都难逃沈亦柏的视线，他可以清楚至极地目睹，可以看得清她涨红的脸，可以看见她葱白细长的手指，可以看见她紧咬的唇，也可以看见她会随着他气息而紊乱的呼吸。
温柠可以预想到他会看到的一切。
所以她的脸更红，她把脑袋垂的更低，双手却毫不迟疑摁住沈亦柏的皮带，她脸热地要爆炸，很轻的声，答沈亦柏的话。
“不是妻子职责驱使，是……温柠想要帮你。”
第32章 欲吃X8
温柠被沈亦柏看的面红耳赤, 她把脸轻轻地埋向沈亦柏的肩膀，沈亦柏一开始不让, 修长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眸盯着她湿漉躲闪的桃花眼，声微哑地说：“让我看着你。”
她乖乖听话垂眸不跟他对视坚持了一会，但头顶他温和厚重的眸光犹如火烧，她整张脸好似被高温灼烧，她再也坚持不住, 抿着唇挣开他的手指，把脸藏进他好闻的颈间。
沈亦柏没有再强迫她，反而像是跟她相拥似得，他把脸也埋在温柠颈间, 高挺的鼻梁顶在温柠的颈侧，他闻着她脖颈上的香气, 睨着她雪白到隐约可见青色血管的侧颈，他鼻息重起来。
他张开薄唇咬住温柠一块颈肉时，灼热鼻息全喷在她耳朵，温柠吓得全身紧绷起来, 双脚双腿还有双手，齐齐一紧。
“抱歉。”沈亦柏低低喘息一声, 薄唇松开温柠的颈间肉, 抬手用长指安抚似得捏了捏温柠刚才被咬的地方。
温柠整个人呼吸都乱了, 她脸压在他肩膀上, 她能嗅到沈亦柏衬衣上的淡淡木质香, 她脸燥红, 很轻地摇头，“没事。”
咬一口她的脖子而已, 她一点也不在意。
“心情好多了的话，我们现在准备回市区了。”沈亦柏任由她乖乖靠在自己怀里，他一只大手拉过她的小手，将她活跃的小手背在她身后。
“我心情……好多了，我们回吧。”
沈亦柏将湿纸巾团成一团，拢在掌心，另只大手揉着怀里温柠的后脑勺，声还带着一点温和的沙哑，“自己去副驾驶上坐着，我去寺庙拿行李，一会过来。”
“……嗯。”
*
从睢宁寺到市区檀园车程只用了一个小时，温柠全程都在补觉，一方面是早上起太早，另一方面是她一时不能坦然地跟沈亦柏说话。
上次在山顶帐篷，她安慰过后沈亦柏便抱着她睡了，漆黑的夜看不清彼此的脸能化解很多面对面会产生的尴尬。
今天不同，相拥过后便是青天白日的坦诚相见，他看得清她面上的羞囧，也听得见她因为他而变得紧张紊乱的气息。
没有任何过渡时期，温柠不敢跟沈亦柏在车内有任何对视。
补觉是个很好的借口。
到了檀园的地库，沈亦柏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跟前，他没有下车，“我一会要去研究所，你自己上楼，午饭我帮你点餐，下午想要出门逛街看电影，可以找清盈陪你一起，不想出门，在家睡觉也可以。”
“嗯。”温柠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把脚下她被瀑布溅湿的衣服拎出来，她站在车外，才跟沈亦柏对视一眼，“路上小心。”
只对视两秒，温柠眼神就下意识躲闪开了，一张热度刚降下来的鹅蛋脸再度升了点温度。
沈亦柏薄唇逸出淡笑，没有出声打趣她，只温和地道：“去摁电梯，我看你上楼再走。”
“嗯。”温柠转身，快步走向电梯间，摁了电梯。
电梯门开，温柠走进去那一秒，她偏头隔着降落的副驾驶车窗朝沈亦柏挥了挥手才走进去。
沈亦柏眼瞧着穿着他宽大衬衣宽松西裤的温柠进了电梯间，他才将车子开走。
温柠上楼先把手上拎着的脏衣物丢进了洗衣机，随后不做停顿回了客卧把身上沈亦柏的白色衬衣和西裤换了下来。
她换好衣服坐在床尾，手拿起沈亦柏的衬衣和西裤，要一起丢进洗衣机里时，她手才摸到衬衣，便看见了衬衣上已经半干的污渍。
温柠的脸倏地热极，她不知道衬衣上沾了东西，就在腰部往上一点的位置，很大一块。
从驾驶室爬回副驾驶后，温柠便双手轻绞咬着唇一直看着窗外，等到沈亦柏拿了行李回来，她就靠着副驾驶补觉了。
那个时候她满脑子窘的羞得都是浆糊，没有一点心思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
现在想想也……正常。
温柠红着脸，轻轻攥着沈亦柏的衬衣，起身去了洗衣间，她没有把衬衣丢进洗衣机，而是接了盆温水，用手帮他清洗了。
她下午没有出门逛街，也没有在家睡觉，姐姐温迩给她发来消息，约她去喝下午茶。
姐姐：【柠把你现在住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温柠给温迩回：【姐姐，不用麻烦，我开车过去就好。】
姐姐：【沈亦柏的车？他今天不上班吗？】
一颗酸柠：【不是……是他给我买的车。】
姐姐：【这个妹夫看起来还行，知道给你买车。那行，我不接你，你自己过来，我跟你好好唠唠嗑。】
温柠大概猜得到姐姐要跟她聊什么，她今天从寺庙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手机上多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千佳慧，所以这么愤怒以至于打了她二十多个电话的千佳慧应该在温迩那边受了不少气。
开车抵达咖啡厅，温柠在落地窗的座位那看见了姐姐温迩，她走过去在姐姐对面坐下。
“姐。”
温迩穿一件橙色花朵长袖长裙托腮坐在那里，长发披散，眉眼浓丽，见她坐下，也不说话，就轻蹙眉盯着温柠看。
温柠被看的不自在，撒娇轻喊了一声，“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我是你亲姐？”温迩语气极其不满，她伸手过来，细长手臂越过咖啡桌去点温柠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被妈跟那个臭男人这么对待，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从沈亦柏那里知道！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气死了！”
温柠微微低了低脑袋，唇微动，“对不起，姐。”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更应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你在我家住那几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柠柠，你被妈妈教育地都快成心理抑郁了！”
温迩说着，手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一点也不含蓄地推过去，她直接伸手越过咖啡桌，把银行卡塞进温柠手里，“这里面有八十万，你把它给妈，就当报了妈对你的养育之恩，反正你现在成年了，你以后来跟我和爸一起生活！”
温柠愣住，忙握住温迩的手把银行卡塞回去，“姐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虽然姐姐温迩工作薪资很高，但姐姐天性自由不受约束花销也大，穿戴基本上都是名牌，每个月即便要存钱，也存不了多少钱，这八十万应该是姐姐这些年存下的小金库，她说什么都不能拿她的钱。
“给你你就拿着！”温迩手缩地很快，不给温柠推拒的机会，她道：“这八十万不是姐姐的所有积蓄，是去年拖到现在才给的年终奖，你别以为姐就这一点小钱，你放心拿着就是。”
“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姐。”温柠把那张卡推回温迩面前，认真道。
“自从爸妈离婚后，我跟妈也不常见，她不喜欢爸，也不想跟我见面，我呢，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但昨天跟妈见了一面，才知道她心里病态到了什么地步。”温迩眉头紧皱，看着温柠，“她心里有病，我看她是想让你嫁有钱人想到快疯了，柠柠，你不拿这钱还她的养育之恩，你难道还要一边愧疚着养育之恩没有报答，一边又想迫切逃离母亲？”
“柠柠，人的心理健康是很脆弱的，长久处在自相矛盾的两种心理压力下，你的心理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温迩把银行卡再次推了回去，“姐给你这张银行卡，是想让你跟母亲平等对话，你把养育之恩还了，你不用再以一个自觉亏欠的小辈身份跟母亲相处，而是把身份转换过来，毕竟你已经成年了，经济还是思想都不应该被妈左右，妈的想法对你而言，你觉得有用合理，你可以接纳，但你觉得排斥甚至讨厌，那就要坚定拒绝她。”
温柠沉默着，从六岁跟千佳慧生活到二十二岁，温柠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拒绝千佳慧提出的各种要求。
“柠柠，我现在看着你我真的觉得很心疼，沈亦柏那天只跟我说了，你被妈骗去做妇科检查的事和你曾经差点被那个臭男人猥亵的事，但我知道，除开这件事，一定还有很多你不想说出口的事情。”温迩目露担忧看着温顺漂亮的妹妹，她皱眉道：“这么多年，姐姐都没办法想象你跟心里病态的妈一起生活会多累。”
“我昨天一直在想，这件事不止是妈的错，我跟爸也有错，我们自以为你跟妈生活，除开被过分约束的人生之外，你应该生活的还不错。”温迩自责道：“我跟爸应该多过问过问你的生活的，是姐姐失职，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没办法跟人诉说。”
“不是的，姐，你别这么想。”温柠摇摇头，她低声道：“是我自己不愿意说。”
“我知道你性子内敛，不喜欢跟人说心事。”温迩摇头道：“但我应该多关心关心你的，柠柠，别再让姐姐担心好吗？把钱收下还给妈，开始毫无负担过你自己的人生好吗？”
温柠安静了一会，才声音很轻地开口，“姐，即便我把钱还给妈妈，我还是觉得对妈有所亏欠。”
温迩蹙眉，她看着妹妹温顺的脸，声音也下意识放低，“什么亏欠？母爱？还是她养育你这么多年给予你的情感价值？柠柠你清醒一点，这些你真的感受过吗？”
温柠低了低头，看着咖啡桌上姐姐帮她点好的卡布奇诺，带糖的咖啡，千佳慧从来不让她喝，她轻声道：“也有感受过的，姐姐。”当年在巷子里差点被混混糟蹋，温柠永远记得千佳慧不顾混混人多势众还手持凶器，毅然决然地将她护在身下。
“即便真的有，柠柠，你难道要为那一点点从手指缝里露出给你的那一点母爱让自己的人生过的压抑又痛苦吗？”
温迩道：“我们这一生要遇到很多人，即便是路人，也能随手给予我们一定的情绪价值，换个思路想，如果这个路人拿着曾经给你提供过情绪价值这件事要来要求你做这做那，你能接受吗？你一定不会，柠柠，所以你只是对妈强行加了一层母亲滤镜，抛开这层滤镜，你也会觉得妈这个人心里病态又无理，简直不可理喻！”
温柠又沉默下来。
温迩知道她心地纯善，做不出来对千佳慧不管不顾的事，她叹口气，“柠柠，我跟妈感情不多，但我绝对不是对她抱有偏见，也不是故意诋毁妈的品性，你自己应该能想明白，妈从小到大对你的爱护或者保护，亦或者培养，你从她如今对你做的事情来看，都能想到，她一开始从你身上就有所求，所以她给予你的母爱一点也不单纯，即便当初她没有养你，她为了达到目的也能从福利院领养一个像你一样漂亮温顺的洋娃娃精心爱护培养。”
“柠柠，母爱不是这样的，母爱是无私的，你自以为感受到的母爱其实是带着目的心的照顾。”
温柠很轻地抿了下唇。
“至于情感价值，柠柠，这么多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母亲给予你的情感价值是负面情绪多还是正面情绪多？”
温迩知道真话伤人，但为了妹妹的心理健康，她点点桌子，言语犀利道：“柠柠，你在妈眼里，只是一个值得投资并且不出意外会获得高回报的商品，妈跟爸离婚选择你的那一刻，她不是一个母亲，而是一个疯狂而冒险的投资者，投资者不会在意商品的情绪，她只会在意这个商品是否有被她认真浇灌精心培养，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如果她发现自己没有得到高额回报，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呕心沥血地投资，她只会发疯。
“柠柠，她发现你跟沈亦柏结婚，生怕你被破处，把你送进妇科医院，让妇科医生检查你的处·女·膜这件事就足够证明，妈已经开始发——”
“姐，别说了……”温柠面色有些虚白，她抬起头冲温迩很轻地笑了下，她从跟在千佳慧身边起，最羡慕的一个人就是姐姐，她羡慕姐姐可以被爸爸无拘无束地放养，姐姐从小就可以有决定权。
去哪所学校上小学初中高中，是否要去参加冬夏令营，是否要在寒暑假去国外旅游，高中能否交异性朋友，大学选什么专业，是否要考研等等这些都是温迩可以自己做决定，即便姐姐年纪很小，但她都可以自己做决定，温都安不会强势过问，他包容接纳温迩的一切想法和自由。
所以姐姐被养成了如今这般性格热烈浑身都充斥着自由生机的模样，跟安静温顺万事都循规蹈矩死气沉沉的她截然不同。
被姐姐点出自己的不堪，温柠觉得难过，她不是怪温迩，她只是不想从姐姐口中听自己有多惨，温柠低下头，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姐，我只是下意识逃避，逃避自己是个被养的商品，而不是妈的女儿。”
温迩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冷血，起码对温顺的妹妹来说，这些话估计会让妹妹难过，她无奈道：“对不起，柠柠，我只是想让你的人生轻盈一点。”
“不用道歉的，我知道，姐，你一直想让我过得很好。”
温迩叹口气道：“那姐姐再说一点，柠柠，你要把自己的命运和母亲的命运分隔开，你从妈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母亲的附属品，你的人生要由自己把握，而不是任凭母亲摆弄。我们这一生，可以不知道命运如何，可以不知道天地有多广阔，但一定要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能行尸走肉，不能浑浑噩噩。”
“又或者说，柠柠，你难道不想过姐姐这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人生吗？”
温柠手指很轻地动了下，她眼皮也掀起，看向明艳动人浑身都好像充斥着永不枯竭生命力的姐姐温迩，她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眸，过了好一会，她才出声，“姐，谢谢你，我会好好想想的。”
“钱你拿着。”
温柠还要推拒。
温迩眉眼一蹙，长姐的气势很足，“你别再推拒了，这点钱算是我跟爸这么多年对你忽视的补偿——”
“爸也知道了吗？”温柠愣了愣。
“他还不知道。”温迩道：“我没告诉他，你跟我一样是他女儿，因为妈不待见他，爸才不想多见你，怕妈因为这事为难频频教训你，但爸也很爱你，如果他知道了，他心里一定会愧疚，指定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让你给妈，让妈不要再这么管着你，但他全部身家也没多少，所以钱都由我出了，就不去烦他了。”
“这事以后也不用告诉爸的，我没事的。”
“钱你拿着，并且以后看你表现，我再决定要不要爸出面来劝你。”
“嗯。”
温柠不再推拒，她抬头看温迩，温迩正抱着水杯大口喝水，见温柠看过来，温迩佯装生气，搁下水杯，“你这丫头真的很难劝，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皮了才让你把钱收下！下午罚你当姐的拎包小弟！”
温柠很轻地笑了下，点头，“好。”
喝完咖啡，温柠就陪姐姐逛街做起了拎包小弟，温迩是真的让她当拎包小弟，但大多数衣服鞋子和包包都是温迩买给温柠的。
逛到下午五点，温柠想到自己该回去准备晚饭了，但姐姐眉头一蹙，“我还没逛完呢，你回去的心思先收一收，一会你还得陪姐看个电影，至于沈亦柏，你给他发个消息就完事了。”
温柠迟疑两秒后听姐姐的话给沈亦柏发了微信。
一颗酸柠：【我在跟姐姐逛街，要晚回，晚饭你可以自己解决吗？】
沈亦柏很快给了她回复。
Syb：【我刚好可以跟同事一起解决晚饭，柠柠，玩得开心，可以晚回但开车注意完全。】
一颗酸柠：【好，我会的。】
姐姐温迩瞧着两人规规矩矩的聊天，忍不住老生常谈了一下，“你跟沈亦柏还没做·爱吗？”
“……”温柠轻咳一声，想起姐姐猜测沈亦柏不行的事，又记起中午车内沈亦柏的高涨，她脸不合时宜地热起来，说：“没有，他很绅士。”
“我看他真的是不行——”温迩看妹妹一张赛过仙娥的漂亮脸蛋，了然哼了一声，“不过撇开身体不行这点不谈，他人很配你，就是以后你们要真的打算过一生，他没办法让你怀孕——”
“姐……他行的。”温柠不想沈亦柏被误解，她脸涨红着解释了句。
“你怎么确定他行？你难不成帮他摸——”温迩顺嘴接话道，不过说着说着余光注意到温柠高红的脸，只是手碰过，应该不至于红成这样子……想到什么，温迩倏地一停，脚步也跟着停下来，扯住温柠的手腕，一脸严肃地看她。
温柠不明所以，红着脸眨了一下眼，不等她喊姐，就听姐姐语气沉着问她，“是不是沈亦柏让你口过他？”
第33章 欲吃X9
商场内有冷气, 凉意十足，但姐姐的“质问”声让温柠脸再度攀升一个度, 她脸通红，忙摇头，“没有——”
话落，又重复一句，“他没有让我咳……”
温柠连说这个字眼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她脸跟耳朵脖子齐齐染上红色, 沈亦柏一个大学教授，斯文绅士又不重欲，怎么可能让她做那种事。
“他是大学老师，品性端正, 不会让我做那种事情的。”温柠生怕温迩不信，停了一秒, 又补充了一句解释。
“……”温迩看着温柠着急忙慌地解释，她信了，紧皱的眉头略略舒缓，“那你怎么知道他真的行？”
温柠窘了好几秒, 才低不可闻地对姐姐说道：“我用手帮过的。”
“他让你帮的？”温迩眉头再次一紧，问温柠。
“……不是。”
温迩看温柠神态, 虽然脸红但面上眼里没有一丝委屈意味, 她不再过问, “他身体行, 并且到现在都没勉强你做, 那姐姐是真的彻底放心了。”在温迩眼里, 跟温柠结婚却一点都不动其他心思，温迩真的敬沈亦柏是个君子。
“说起这事, 我又想起妈交往的那个烂人，操！要不是时间太久远了，我真的想把他送进监狱！”温迩磨牙道，“还有妈也是真的疯了，成晋安试图对你猥亵，妈她还能视而不见还跟他交往这么多年！不行，妈眼瞎心疯没救了，我得给你报复回来！你等着姐找几个朋友把成晋安套住脑袋给狠狠揍一顿！”
“姐，不用了。”温柠拉住温迩的手臂晃了下，她摇头道：“沈亦柏帮我狠狠揍过他了，你不要再沾一身腥了。”
温迩诧异地挑眉，“沈亦柏帮你揍过了？什么时候？”
“我告诉他的第二天……”温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时间说这么详细，她道：“也就是昨天。”
“你告诉他第二天他就下手了？”温迩忍不住道：“沈亦柏……行动力是真强啊，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沈亦柏很关心你，好吧，从目前种种来看，姐对你选的这个丈夫算是满意了，品行好，绅士，对你大方，会关心你心疼你，要是以后能专心只爱你一个，那姐是真的彻彻底底放心了。”
温柠顿了下，沈亦柏对她好是好，但他不会喜欢她的，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而且沈亦柏那种优秀男人，不会轻而易举就对一个女生日久生情的，她岔开话题，“姐，你不要再担心我了，你该担心你自己了，你真的不打算结婚吗？”
温迩耸耸肩，“我不相信男人，所以不打算结婚给一个以后随时会出轨的劣质男性生儿育女，不过我最近有在想等到二十六岁的时候找个基因优质的男性借个种，生完直接去父留子。”
“……”温柠不免震惊于温迩的大胆，但想到姐姐自由洒脱热烈的个性，跟男人结婚成家，不免要被丈夫拘束要被婆婆拘束兴许还要被丈夫一大家子拘束，那样的生活对姐姐来说，确实太过痛苦，想也知道姐姐不会选择那种生活。
有个孩子的话，温都安不会再担心她年老后的日子，而且姐姐能力出众一个人养孩子也不会太辛苦，她收回震惊，点点头，“这样也好，不过姐姐，你还是要仔细考虑，万一生下孩子后，男方出尔反尔想要孩子的话，你到时候也会很痛苦的。”
“嗯，所以我得从最近开始物色，默默考察一年，才能做决定。”
两人又逛了一个小时的商场，最后上了商场顶层去看温迩想看的电影，结束时，已经是夜里九点。
姐姐帮她把礼袋全都放进后备箱，两人才在商场地库分开。
温柠开车回家中途，微信上跳出来两条微信，她等红绿灯时看了一眼，消息来自于千佳慧。
跟上一次骗温柠过去私立医院的消息内容完全相仿。
母亲：【我住院了，你要是还有点良知，你现在就过来看我。】
紧跟着是一条医院的地理位置，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公立三甲医院。
随后又发来了好几张三甲医院的病例诊断。
温柠看着那几条消息好一会，等到红绿灯便绿前几秒，她打了个一行消息。
一颗酸柠：【很晚了，今天去不了，妈妈。】
发送完，温柠就把手机放进了扶手箱里，即便路上手机又持续震动了好几声，电话还响了两次，期间过了两三个红绿灯，她也没打开看一眼。
车子开到地下车库，温柠把车子停进沈亦柏的车位，打开驾驶室车门下了车，正要绕到车屁股去拿后备箱的礼袋，才转身，她整个人撞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啊——”温柠吓一跳，低喊一声，正要去推对方，对方修长的手臂却环住了她的腰，她精神还处于紧绷状态，双手撑在对方胸膛上正要用力去推，却听头顶低醇嗓音喊她名字，“是我，柠柠。”
“沈……沈亦柏？”温柠双手力道猛地卸下，她仰头，一双惊魂未定的桃花眼去看男人，就见沈亦柏身上穿着规整的黑色衬衣和长裤，像是要出门，她讷讷地道：“你吓我一跳。”
“柠柠，你才是吓我一跳。”沈亦柏大手圈着她的后腰，带着她往后备箱走，“怎么不接我电话？”
“……”温柠想到自己在车上听见的两个电话，她以为是千佳慧打来的，便没看，现在沈亦柏这么问那应该是他打来的，她窘了窘，轻声道：“我以为是我妈打来的……”
“嗯？岳母给你打电话做什么？”沈亦柏打开后备箱，看清里面的礼盒礼袋，他松开温柠的细腰，两只手把礼袋提了出来，“柠柠，关上后备箱，跟上来了。”
“嗯。”温柠手上只提了她的单肩包和车钥匙，她关上后备箱锁了车门，忙跟上去电梯间等候的沈亦柏。
沈亦柏双手拿着礼袋没有手去摁，温柠按了电梯的开门键，她率先走进去，摁了楼层，转身伸手去接沈亦柏手上的礼袋，道：“你给我吧，我自己提上去就好，你去忙你的。”
“我忙什么？”沈亦柏大步迈进来，垂眸瞧她。
“你……不是要出门吗？”温柠看了眼他一丝不苟的衬衣和长裤。
“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没接，给你姐姐打电话，她说你已经回来了，我刚才是打算出门找你。”沈亦柏深邃的眸低垂着睨着她，“嗯？岳母找你做什么事？”
温柠看了眼他，没想到他刚才是担忧她安全打算出门找她的，她轻轻抿唇，心里却仿若一丝暖流躺过，注意到沈亦柏看她的眸光，她低了低头，“她又住院了，让我今晚过去看她，我说今天太晚了不过去了，我想着她应该会气恼着给我打电话，所以便没看手机，我不知道是你给我打的——”
电梯门开，沈亦柏微抬下巴示意温柠先出去，他才跟在温柠身后出了电梯，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低着脑袋输入指纹密码，温声道：“给岳母回，明天上午过去看她。”
指纹验证成功，门应声而开，温柠走进去，沈亦柏随后，她看着沈亦柏把装衣服鞋子的礼袋放在玄关处的地板上，她双手揪着车钥匙发呆，一会，她道：“我……要过去吗？”
私立医院的事情让温柠没办法再相信千佳慧，可以说她胆小，因为姐姐说的对，千佳慧开始发疯，温柠不知道这一次千佳慧又想对她做什么。
一只大手扣到了她的后脑勺，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柠抬眸，看着沈亦柏高大挺拔的身体站在她面前，头顶玄关处的灯光照不到比沈亦柏矮的温柠，她脸上是他背光的阴影。
“不要害怕，我明天上午没课，陪你一起过去，刚好也跟岳母谈一谈。”
温柠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依赖沈亦柏，因为听沈亦柏说完，她那颗因为要去医院看望千佳慧而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回归原位，他像是一颗特效药，能很好地安抚她那颗紧张不已的心，她很轻地咬了下唇，点点头，“好。”
隔天一早的早饭是沈亦柏早起做的，他给她准备的是贝果煎蛋和温牛奶，他自己的是白粥和香煎小黄鱼。
温柠把昨晚在客卧茶几上写好的签了名摁了指纹的手写检讨书递给了沈亦柏。
沈亦柏看了一眼，夸她，“字不错，柠柠，内容也行，算你通过。”
温柠想起自己写检讨书的由来，脸薄红着低头吃饭，不跟沈亦柏讨论这个。
吃完饭，温柠坐沈亦柏的车前往医院。
今天是工作日，温柠昨晚又多跟学校请了一天假期，兴许副院长因为她在六一儿童节晚会上的极佳表现对她很是和蔼，准假准的很是畅快。
等红绿灯间隙，沈亦柏偏头看她，“陪你看完岳母，我要出发去机场去外地开个会，明早回来。”
“好。”
沈亦柏又从扶手箱拿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温柠，“里面有四十万，密码是六个一。”
“我不要。”温柠不知道沈亦柏怎么又突然给她钱，两人领证前后，算上钻戒买车和每个月给她的补贴家用费，零零总总算起来已经快四十万，她已经不好意思再要沈亦柏给她的任何一笔钱，不论大小。
“给你的彩礼钱，柠柠。”沈亦柏声低醇，“当时领证匆忙，我们要是像平常人一样走流程，这笔钱早该给你的，所以严格来说，这笔钱已经是你的了。”
沈亦柏把银行卡温柔地塞到温柠手里，在她要说些什么拒绝时，他缓声开口，“不要这么着急说不要，昨天问你姐姐你的行踪时，你姐姐提了给你一笔钱让你给岳母的事。”
“八十万给岳母，你可能仍旧会觉得愧对岳母的养育，再加上这四十万，一共一百二十万，你心里的愧对会少很多。”
前方绿灯同行，沈亦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过去宽厚掌心罩住她的脑袋，温柔地揉了揉，他嗓音缓慢，“这四十万，柠柠，我想买你一个心安。”
头顶的大手温和有力，他的话落地无声，却直直撞进她心里，温柠张张唇，鼻间又开始微微泛起酸涩。
这四十万他分明可以不拿出来的，他跟姐姐不一样，姐姐跟她有血缘关系，姐姐心疼她受委屈怕她心里生病才给她拿八十万，但沈亦柏跟她没亲没故，只是她想要逃避现实选择的闪婚对象，他分明可以一毛钱都不给她的。
他却为她考虑那么周全，用四十万买她的心安。
彩礼一事只是沈亦柏想让她接受的说辞罢了，两人结婚时，他没有选择婚前财产公证已经抵得过起码百万的彩礼，更何况，即便真的要给她彩礼，睢城这边的彩礼哪里又能高达四十万。
而且他是大学老师，即便年年会拿不菲的科研奖金，但都是他用脑子和精神换回来的，不是像大风一样刮来，那些钱来之不易，他却那么大方地给她一笔又一笔数额不菲的钱。
他真的一直在履行领证前的说辞，他在做一个很完美的丈夫。
温柠止不住想，他对她没有爱情都能对她这么好，如果他对她有爱情呢……
打住。
温柠意识到自己思维发散到不该发散的地方，她忙咬着唇甩了甩脑袋，把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抛之脑后。
“怎么了？”
沈亦柏含笑的嗓音传过来，问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也不行，柠柠，这笔钱你不拿的话，我会生气。”
不等温柠说什么，沈亦柏低沉话语随之而来，“这次生气可不是写一份检讨书就能哄好这么简单了？”
提及“生气”“哄好”字眼，温柠下意识想到自己昨天抱着沈亦柏的大手放进自己内里什么也没穿的衬衣里，她脸顷刻间不自在起来，耳朵尖冒出热意，她低着脑袋，握着那张银行卡，很轻地声，“谢谢。”
“柠柠，你每次都会选择一些让我没办法对你使用特殊手段的场合跟我说谢谢。”沈亦柏大手从她脑袋往下，摸到她的耳朵，拇指跟食指捏住她的耳垂，重重碾了一下。
说他手上力道重，其实也不重，可说轻，温柠却觉得耳垂那里发麻发烫，她身子都随之发麻，像是从耳垂上传来一股电流，流遍了她的全身，他捏的太突然，温柠不设防，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嗯……”
这声音太过靡靡，跟温柠看过的所有影片中的女生叫声高度重合，她反应过来，脸顷刻间爆红，咬着唇，也不敢去扯开沈亦柏捏她耳垂的手。
沈亦柏没料到她耳朵这么敏感，他微顿片刻，那声猫叫似得婉转“嗯”声像是有回音似得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他目视着正前方，眸深了一点，嗓音却温和无比，“无心插柳柳成荫，柠柠，你的敏感点似乎在这里，以后再说一句谢谢，你的耳垂就要遭一回罪，记住了吗？”
温柠一张脸爆红，她坐在副驾驶上，细腰微微塌着，体态仍旧很好，乌黑的长发因为她低垂的脑袋遮住她一半脸，她不知道沈亦柏原本是打算用什么特殊手段让她记住两人是夫妻，但此刻，这个方法无一对她来说，无疑会让她印象特别深刻。
第34章 欲吃X10
到了医院, 温柠跟在拎着一篮水果的沈亦柏身后进了千佳慧的病房。
是单人病房，两人进去时, 千佳慧还在闭眼睡觉，听见脚步声，她警醒地很快，睁开眼看过来，在看见温柠时，千佳慧上半身猛地从病床上起来, 怒火冲天地喊：“温柠！”
“岳母，早上不至于这么大火气。”沈亦柏把水果篮搁在床头柜上，伸手温柔扯过站在床尾不再前进的温柠，他朝千佳慧道：“我跟柠柠今天上午正好都有空, 便来瞧瞧您。”
千佳慧目光移向沈亦柏，上次被沈亦柏温和带刺的话堵到她难受一晚上的事还记忆犹新, 她冷下脸，“这里不欢迎你，我只认我的女儿柠柠！请你离开！”
“作为您的女婿，没能让您满意, 自然是我的失职。”沈亦柏斯文地道，他大手从后面圈住温柠的手臂, 将她拢在身侧, “但法律上来看, 您认不认我当您的女婿并不妨碍我是柠柠的合法丈夫。”
“你！”千佳慧仿若一口浊气憋在胸口, 她手摁着胸口, 睁大眼瞪着沈亦柏。
“我今天陪柠柠来这里, 一来是看望生病的岳母，二来是为了岳母前些天骗柠柠去私立医院做妇科检查一事来跟您说一些心里话。”
“我不想听！你走！”千佳慧脸色沉下来, 知道自己拿捏不了这个口才了得的大学教授，她把目光转向温柠，呵斥道：“柠柠！你难道要看着母亲被这个男人这么欺负吗？！！你眼里还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
温柠低眉顺眼靠着沈亦柏，她看着病床上的白色床单，没有看千佳慧，唇很轻地翕动，却没出声。
沈亦柏余光瞧着温柠的安静，他对千佳慧道：“岳母别这么激动，也别因为这点小事去凶柠柠，我只跟您说两句话。”
“我不——”
沈亦柏温和的嗓音打断千佳慧的拒绝话语，他徐徐道：“我从柠柠那里知道，您似乎一直想让柠柠跟我离婚，但这件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离婚这件事，我从跟柠柠结婚后便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千佳慧看不得沈亦柏在她面前这么笃定，她忍不住道：“什么结婚？你们根本就是谈好了的假结婚！”
沈亦柏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道：“岳母不用计较我跟温柠是否会做·爱的事，我们结婚仓促，这事水到渠成比较美好，至于您想的假结婚，又或者您想等柠柠离婚，您再钓金龟婿的事，您可以收了这个心思，我不同意离婚，她便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便永远不会再婚二嫁，所以免得您劳累又不得好，您可以歇了威胁柠柠跟我离婚的事。”
千佳慧被沈亦柏的斯文攻势气到怒火攻心，拿起床头柜的水杯砸过去，“你们滚！”
沈亦柏带着温柠躲开水杯，他道：“看来岳母今天心情不佳，那我跟柠柠先走了，等得闲再来看您。”
温柠此刻上前，把那两张银行卡放在病床上，她看了一眼千佳慧，平日里明艳的小脸上此刻是发了疯似得扭曲愤怒，她垂下眸，道：“这两张卡里面有一百二十万，您拿着，辛苦您这二十二年生我养我。”
“你什么意思！温柠！”千佳慧目眦欲裂，抓着那那两张银行卡在温柠面前晃，“我辛苦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拿这一百二十万来打发我？”
温柠很轻地抿了下唇，千佳慧这话不亚于在承认她是投资的商品，她在温柠身上期待高额回报，这句话让温柠心里变得钝痛也变得轻盈，她嘴角很轻地扯了下，看向千佳慧，声平静了下来，“妈，我不是商品，这一百二十万也不是给您的回报，这是您这么多年养育我的辛苦费，这一笔钱给您，我不再欠您，您也不用从我身上试图获取更多回报，妈，我不是商品，我是您的女儿。”
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又重复了一边。
她不是商品，不是千佳慧用来跨越阶级的商品。
温柠说完，转身朝沈亦柏走去。
自己养了二十二年一直没彻底反叛过的女儿此刻突然像是浑身长刺一样，有了抗议和主见，千佳慧崩溃到大喊，她吼道：“温柠！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温柠！都是我给你！”
温柠停下步子，垂眸看着地板，很轻地说了一句，“妈，我知道，现在的我身上所有东西都是您给予的，长相五官身体我的舞蹈天赋，都是您给予——”
她停顿了两秒，唇轻动，继续道：“可是，我从小到大所受到的委屈难过悲伤，也尽数来自于您的教导约束控制。”
“我感谢您的养育，也知道您的不容易。”
“但是从此之后，我跟您是不相欠的母女，您是我的长辈，我是您的女儿，您不能再对我有任何要求。”
千佳慧觉得恐慌，她辛苦付出这么多年，眼瞧着正要到手的回报就要付诸东流，她大喊大叫，“你的工作都是我给你！”
温柠语气平静说：“我会辞职。”
“温柠！你是要我死！”千佳慧劈头盖脸拿起床头柜上的果篮就朝温柠那道纤瘦身体砸过去，一直陪伴在身侧的沈亦柏大手及时将温柠捞进怀里，果篮砸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果散了一地。
沈亦柏垂眸看了眼温顺把脸贴在他怀里的温柠，大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温柠的脑袋，仰头看向千佳慧，他道：“岳母，看您精神尚可，我跟柠柠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温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妈妈！”千佳慧扭曲着脸看着跟沈亦柏并排快走到病房门口的那道美丽背影，她倾尽心血把温柠培养的那么完美，性格温顺，身材正点，习惯良好，她可是把她所有的心血都压在了她身上啊，可温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千佳慧在病床上抓着床被无力发狂，直到温柠那抹她引以为傲的靓丽身影彻底消失在病房门口，她怒火攻心，人直接再次晕了过去。
离开医院，坐进沈亦柏的副驾驶，温柠一直沉默着。
“还好吗？”沈亦柏没有着急启动车子，偏头看着温柠问道。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温柠摇摇头，“起码这次她没有骗我，她是真的生病住院了。”
“心态不错。”沈亦柏大手伸过去罩住温柠的后脑勺温柔地揉了下，“我工作推不掉，柠柠，我现在要出发去机场，我让清盈过来陪你。”
“不用的，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
“今天这种情况，柠柠你需要有人陪着你，作为丈夫，我很抱歉这个时候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所以不要让我担心，让我找个人过来陪你聊天舒缓情绪，好吗？”
温柠被沈亦柏说服，她不想让沈亦柏工作时还要分心担心她这一天情绪如何，“好。”
沈亦柏把温柠送回檀园，便出发去机场了。
沈清盈在半个小时后到了檀园小区来陪温柠。
许多天不见，沈清盈好像攒了好多话要跟温柠说，一整个中午，温柠被沈清盈讲的学校趣事逗笑好几回。
午饭是沈清盈做的饭，她跟沈亦柏的厨艺一样拿得出手。
吃过午饭，沈清盈便陪着温柠拉起窗帘在客厅看起了电影，结果电影太过平淡，温柠跟沈清盈看的昏昏欲睡，看到一半，两人肩膀靠着肩膀睡着了。
意料之外的午睡，温柠跟沈清盈都没定闹钟，以至于两人睡到下午五点多才醒。
“嫂子咱们去吃火锅吧！”两人各自洗了把脸清醒了下睡得混沌的大脑后，沈清盈盘腿坐在沙发上提议道。
火锅重油重盐重辣，温柠一次都没碰过，要是搁以前，温柠拒绝的话已经说了出口，但眼下，她想尝试下自己以前没尝试过的任何东西。
“可以。”
“耶！”沈清盈道：“我让我哥打款！”
“别，我来付钱就好了。”
“不行！嫂子你的钱就留着买新衣买香水买各种东西就好了，何况我哥指定很乐意为我们的晚饭买单！”沈清盈说着就去叨扰沈亦柏了，不过十分钟，沈清盈微信上收到了来自老哥的五千块转账，顺带附赠了一条文字消息。
沈亦柏：【火锅锅底点鸳鸯锅，辣锅底要微辣，你嫂子不太能吃辣，余下的钱带你嫂子去逛街，今天辛苦你多照顾下你嫂子，她心情不太好。】
沈清盈给沈亦柏回复：【遵命！保准把嫂子今天的坏心情统统赶走！】
于是，为了让温柠心情愉快，沈清盈在带着温柠吃过火锅后，在温柠身侧撺掇，“嫂子，你想去酒吧玩吗？那地方可好玩了！在里面呆一晚上保准心情非常愉快！”
温柠连跟异□□朋友都被约束，更何况酒吧那种场所，千佳慧从不让她过去的。她看着沈清盈，点头，“可以。”
沈清盈带温柠去的酒吧是她常跟同学去的一家酒吧，她找相熟的人订了卡座，又大手笔买了一瓶轩尼诗xo。
温柠酒量属于一般，但浅酌不会醉，沈清盈给她倒了一杯酒，她慢吞吞抿着，微苦半甜的口感在舌尖上滑过，她耳边听着酒吧内部节奏感很强的DJ，目光看着不远处人挤人的吧台，那里有不少端着高脚杯四处跟女性攀谈的男性。
“嫂子，你知道那些男的都在干嘛不？”沈清盈抿了一口白兰地，凑到温柠身边耳语道。
温柠迟疑道：“在……交朋友？”
“是也不是。”沈清盈摇头晃脑，在聒噪的重金属音乐中继续伏在温柠耳边嘀咕道：“是交朋友，但都是交炮·友，通俗点说，那些男的在寻找一夜情对象，如果女生也看上来勾搭的男性，那两人今晚就会相聚在酒吧附近的酒店大床房了。”
温柠了然，“这样啊。”
“其实这种行为很危险的，不知道男人的脾性和身体健康，万一被骗去虐待，或者男方身体有病，女生真的很危险，所以千万不要在酒吧跟陌生男□□谈，太危险了。”
沈清盈闻到了温柠身上很好闻的香味，她鼻子动了动，注意到酒吧昏暗灯光下，她嫂子仍旧如迎春绽放的玉兰花一样浓迤漂亮的脸蛋，她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殷殷叮嘱道：“对了，嫂子你可别告诉我哥吗，我们今晚来酒吧的事，其实酒吧还挺乱的，我怕我哥骂我带你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温柠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她需要尝试一些以前从没尝试过的东西，过一过姐姐说的会让她觉得自由的人生，她很轻地笑了下，答应沈清盈，“好，不告诉他。”
结果三个小时后，温柠跟沈清盈还有另外一个人高马大脑袋流血的陌生男人齐聚在派出所，沈清盈还不得已主动给沈亦柏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后，沈清盈没吱声，还是沈亦柏先开口。
“谁把你毒哑巴了？清盈。”
“……”沈清盈想到自己会被老哥如何教育处罚，她哭丧着一张脸，吸着鼻子，看了一眼坐在她身侧同样忐忑的温柠，开始说话，“老哥，我在酒吧闯祸了，你工作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可以连夜飞回来把我跟嫂子从派出所领走吗？”
电话对面那端安静了数十秒，才开始出声。
“沈清盈，你真是好本事。”
沈清盈：“……”她觉得要完蛋，虽然她老哥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平静，格外平静，但多年兄妹相处经验来看，她老哥语气越平静，那就意味着惩罚会格外的狂风暴雨。
深夜买不到飞回睢城的机票，沈亦柏借了同事的车连夜开了三个半小时，在凌晨一点将温柠和沈清盈从派出所接了出来。
“老哥，真的不是我故意闯祸，是那个男人看见嫂嫂喝的微醺，趁我去洗手间的功夫，他坐在嫂嫂身边去摸嫂嫂，我回来看见嫂嫂差点被欺负，那种男的真的很恶心猥琐，见到醉酒的漂亮女人就忍不住，况且还是我美丽的嫂嫂，我又喝了点酒，特别气，就忍不住拿了酒瓶往他脑袋上敲了上去！”
沈清盈一坐上后排座位，就扒着驾驶室的椅背，小嘴叭叭地解释着。
沈亦柏坐在驾驶室，面色沉稳，看不出情绪。温柠坐在副驾驶，酒醒了大半，也跟沈清盈一样忐忑轻绞着双手用余光扫视着看起来平静的沈亦柏。
“坐好，我先送你回花园别墅。”
“那你能别告诉爸妈我带着嫂子去酒吧一事不？”沈亦柏连夜开车过来需要时间，他在电话里建议让沈舟过来派出所接他们，相比于老哥，沈清盈更害怕老爸老妈的训斥，她电话里死活不让沈亦柏告知沈舟薛凯意。
沈亦柏正要说什么，温柠在一边往自己身上揽错误，“不是清盈的主意，是我想要放松心情提议去酒吧的。”
他薄唇微动，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绞着双手的温柠，又睨了一眼后视镜的沈清盈，声很淡，“这个点爸妈已经睡了，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
“呜呜呜谢谢老哥！谢谢嫂子！”沈清盈宛如渡劫一样，大松一口气，她老哥这么说就代表着暂时不会告知沈舟薛凯意。
沈亦柏把沈清盈送回了花园别墅，又驱车带着温柠往檀园赶。
沈清盈下车后，车内就剩下温柠跟沈亦柏两个人，温柠比刚才沈清盈在的时候更紧张。
她第一次放纵自己想去尝试下没尝试过的东西便闯了祸，温柠不知道沈亦柏会不会因此训斥她。
清盈在，沈亦柏可能想给她留点面子，但妹妹下了车，沈亦柏应该会因此训斥她。
回程路半个小时，沈亦柏没有出声，温柠知道沈亦柏一定生气了。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不说话，他平日里一定会关心她的。
温柠轻轻抿唇，心里委屈又紧张。
进电梯上了楼，直到沈亦柏输入指纹解锁，温柠跟在沈亦柏身后进了门，两人站在玄关处，她低眉顺眼在玄关凳子上脱高跟鞋，还没脱下，沈亦柏高大身体立在玄关柜前，垂眸问她，“那个人摸你哪了？”
“……”温柠心跳快了一秒，她预感沈亦柏的训斥快要到来，她轻轻抿唇，脱高跟鞋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仰着头看了沈亦柏一秒，他面色还算平静，起码在得知她在酒吧喝多差点被欺负连夜开三个小时的车后，面色也算平静，没有愠怒，但她仍然忐忑，心虚，觉得愧对沈亦柏，他在外地工作，还要连夜跑回来收拾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她语气低，含着自责，不想让沈亦柏太过愤怒，她只只言片语，说：“摸了……我两下屁股。”
准确来说，是掐了她的屁股，她当时正闭着眼靠着沙发缓解着脑子里醺醺然的醉意，便察觉到有人坐在她身侧，喊她美女，不等她睁眼，屁股上就被掐了一下。
他神态没任何明显变化，恼怒或者生气，都没有，但温柠就是能从此刻两人间安静的氛围里感知到沈亦柏在生气。
为她的闯祸而生气。
温柠想着，手从高跟鞋上离开，她从玄关凳子上起身，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沈亦柏，两只手轻轻抓住沈亦柏的袖口，她低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闯祸……我只是想尝试下——”
“柠柠。”沈亦柏打断她的话，嗓音平稳平静，“清盈那一酒瓶砸的很好，所以我不是在生气你跟清盈在酒吧‘闹事’。”
温柠不懂，他既然不为两人闯祸闯到派出所的事而生气，那他跟平常温和模样迥然不同的原因是什么，她仰头，一双桃花眼里紧张还在，除此之外，那双眸里又添茫然。
“你在生气，你不因为我跟清盈闯祸而生气的话，那你是因为什么？”
她很小声地问。
“柠柠，你还记得你是谁的妻子吗？”
“……你的。”
沈亦柏转身正面朝她，高大挺拔的身影登时将他头顶灯光全然遮挡住，温柠整个人处在他阴影下。
“我的妻子，我时刻尊重着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吃了不少豆腐，柠柠，你还不懂我生气的点在哪里吗？”他俊美的面上说到这件事，平静好少了点，冷峻多了几分。
温柠那一瞬间恍然，又惧于他此刻生气冷峻的面，她不想让沈亦柏生气，她双手紧紧攥着沈亦柏的衬衣袖口，她脑袋发蒙，说，“你不要生气，别的男人不能做的，你是我的丈夫，你可以做，要是你能解气的话，你也可以掐我的屁股。”
尾音落地，温柠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紧张着，又窘着，她知道沈亦柏不是这种人，她不该这么说的，她垂下眸，两只小手因为羞囧，正要从沈亦柏袖口上松开，沈亦柏却陡然趋近。
“诶！”不等她反应，那句高大身体微微倾身，托着她的屁股一把将她抱起，温柠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撑在他的肩膀上。
几秒过后，沈亦柏抱着她走到了沙发上，他坐下，长腿随意敞开一点，温柠跨坐在他腿上。
她两只手改为扶在沈亦柏肩上，温柠还没掀眸，沈亦柏俊美的脸庞猛然趋近，她的唇被一双干燥薄唇吻住。
她下意识后仰头，一只大手扣在了她脑后，阻止了她的动作。
“是你同意，柠柠。”
一句低沉平静的嗓音从四片粘着的唇瓣逸出之后，温柠呼吸被剥夺，紧接着——修身一步裙被往上撩起，纯白柔软的纯棉布料罩住了沈亦柏青筋渐显的大手。
第35章 欲吃X11
他吻的斯文力道却又极重, 温柠脑袋被他一只大手扣住，她仰不了头, 唇瓣被含吮，温柠下意识紧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很轻地在颤，两只小手也柔弱无依地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嗯……”
沈亦柏伸了舌进来，温柠没有主动张嘴，他厚舌也能轻而易举挤进来, 她轻哼一声，两双柔软湿润的唇被迫含住他的厚舌吮吸。
躲不开这场吻，温柠也不想扫沈亦柏的兴致，毕竟他刚才还在生气, 她只被迫吮了一下他的舌，她便主动回应了起来。
她双手从沈亦柏肩膀上离开, 摸到他线条分明的脸，双手轻捧着他的侧脸，她脑袋不再往后仰，反而往前压了一下, 主动贴近他的面颊，主动地吃他的厚舌。她力道都很轻, 不敢太放肆。
沈亦柏却因为她的这一点主动, 薄唇再度重重碾过来, 厚舌探的更深。
“嗯……”温柠刚才鼓起勇气压过去的脑袋因为他的深吻再度往后仰了仰脑袋, 她有点受不住他这么重的吮吸, 但她也没后退, 她气息急促起来，竭力迎合起他的深吻。
温柠残余的一点心神还能听见她羞人的吞咽口水声汨汨响在这一方宽敞客厅。
不知道亲了多久, 温柠身子都软了，双手由一开始的捧着沈亦柏的脸，到后来无意识用手臂圈紧沈亦柏的脖子，她气息轻又急，被吮的发麻的唇瓣获得解放时，她下意识把脸埋进了沈亦柏的颈间。
滚烫的脸贴着沈亦柏同样高温的脖颈，她轻轻窝在他颈间喘息着，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不停地侵扰着她，她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腰肢越来越软，直到她像一滩水软在他胸膛里。
沈亦柏垂下眸，漆黑的眸看着怀里唇瓣红肿，脸颊生红，气息湍急，微阖着眸昏昏欲睡的模样，问她，“困了？”
她被沈亦柏从派出所接出来是凌晨，眼下两人在沙发这边接了不下于半个小时的深吻，尤其今晚温柠还喝了一点酒，她听见沈亦柏问她，尚且还没缓过神的脑袋迷糊了一会，才点点头，嗓音微微干哑，“有点困。”
“你还生气吗？”话落，温柠又问。
他刚才那么不留余地地吻她，一点点剥夺她所有呼吸，将她小舌吮的生疼，唇瓣到现在还泛着断断续续的麻意，他如果还生气，温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你觉得呢？”
沈亦柏高大身体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连高跟鞋都还没脱掉的温柠，他修长手臂环着温柠的腰，另只手不停轻抚着温柠的脑袋，大手偶尔从温柠左耳朵上掠过，他时不时还会轻捏她的耳垂。
温柠的耳垂是敏感点，他知道的，所以他就是故意的，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种声音，但也不阻止沈亦柏这么捏她的耳垂。
她喜欢他的大手这么逗弄她耳朵。
“你没有生气了。”温柠很轻地说，她气息还没平复，连脸颊上的红意都满满当当氤在她脸上眼尾上。
沈亦柏看她还半阖着的一双桃花眼，眸深着，一时半会没说话。
温柠也不再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柠脸很轻地动了动，额头不小心蹭了下沈亦柏的侧颈，她挣开眼，一双桃花眼湿漉又安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亦柏的喉结。
他喉结很性感，让温柠忍不住想上手触摸一下他脖子上的那块骨骼。
她没有动。
她垂下眸，脸颊闷红，很轻地声，说：“你……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个。”
沈亦柏听得懂她口中的话，他大手温和又缱绻地捏她的耳朵外廓，不再去碰她敏感的耳垂，他嗓音低沉，反问，“排斥吗？”
温柠安静片刻，轻轻摇头，“不排斥。”
沈亦柏的嗓音越发低沉，“今天回我房间？”
温柠再次陷入安静，这次安静比刚才那次要长很多。
沈亦柏很有耐心，等她答复。
兴许是过了一分钟，又兴许是过了十分钟，温柠垂眸，仍旧摇头，用很轻地声说：“不要。”
这应该是她的丈夫沈亦柏第三次邀请了。
不，准确来说，这次是第二次。
他生病那次邀请她睡在他房间好像只是单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第一次是那次她主动献吻过后，他邀请她。
温柠想现在的自己应该同意的，在刚领证的时候她就说过，等两人再熟悉一点，她可以接受。
眼下两人已经熟悉了。
温柠该接受的，领证这么久真的该接受的。
但她发现。
她好像喜欢上沈亦柏了。
在沈亦柏问她是否排斥，温柠说不排斥，她甚至有一秒的冲动想说喜欢很喜欢。
她喜欢沈亦柏这么碰她。
温柠第一次生出冲动想跟一个男人做，那次姐姐问她，被母亲逼迫看过很多片子的她平静地说这事没什么意思，可就在刚刚，她想那种事如果是跟沈亦柏一起，一定会很快乐。
她想，可她不敢。
爱让勇敢的人更勇敢，让自卑的人更自卑。
千佳慧让她养成的那些说不出口的习惯像一支支锐利的箭刺向温柠。温柠从小到大没有特别自卑的事，察觉到自己喜欢上沈亦柏的那一刻起，温柠开始自卑，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沈亦柏。
沈亦柏微微停了一会，才开口，他没有逼迫她，他只是大手从她耳朵上离开，重新去揉她的脑袋，问她：“在酒吧还受其他欺负了吗？”
“……你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我吗？”
“柠柠，我一路开车过来，满脑子都在想你被旁的男人欺负了，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生气，可以原谅我刚才对你发脾气的事吗？”
温柠不觉得那是脾气，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自己尽全力爱护着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欺负，都会生气或者愤怒的吧，沈亦柏情绪算是很稳定了。
她摇摇头，“我没有怪你。”
“今晚跟我回房睡。”不等温柠说话，沈亦柏大手摸到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深邃的眸注视着温柠微怔的眸，他低头，薄唇轻啄了两下她的唇瓣，温声：“不做·爱，我抱着你睡觉。”
温柠迟疑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嗯。”
她从沈亦柏怀里下来，往下扯好一步裙，低头看向敞开腿坐在沙发上的沈亦柏，他也掀眸看她，一双漆黑深邃的眸搁在她脸上，她低了低头，被看的脸热，“我先去卸妆洗个澡，你先回房吧，我一会……过去。”
“我在卧室等你。”
沈亦柏从沙发上起身，两人身体站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狭小间隙里，她正要挪一步，沈亦柏修长手臂伸来，再次环住她的细腰，慢条斯理将她扣进自己怀里，他低头，薄唇再度含住她的上嘴唇。
“唔……”温柠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亲她，她不排斥，明了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她比任何人都要欣喜沈亦柏的靠近和亲昵，她两只小手很轻地攀上他的肩膀，微微阖着眸，张嘴任由他厚舌侵入，她也一下一下地主动吮吸他的下嘴唇。
沈亦柏只亲了两下，戏弄了两下她口腔里的软舌，就退了，他大手扣在她后腰，修长指节摁了摁她的后腰，另只手伸来给她擦拭嘴角的口水，他垂眸看她，“洗漱好就过来，很晚了。”
“……嗯。”温柠下意识舔了才被他吮过的唇，低着头很轻地应道。
沈亦柏从客厅离开回了主卧，温柠走去玄关处脱一直没脱掉的高跟鞋，她进客卧拿了睡衣进客卫洗漱。
她没有故意在客卫磨蹭太久，但时间也不算短。
温柠洗了长发，吹了半干，又往自己身上每一寸可能裸露的肌肤上涂了身体乳，按摩到完全吸收，才从客卫出来。
她磨蹭着走向沈亦柏的卧室。
敲门时，温柠觉得自己心绪已经不由自主飘远了，等到她被沈亦柏握住手腕带到床边坐下，她才回神。
“不早了，睡吧。”
“嗯。”
温柠一开始只抓着被子躺在靠边边的位置，沈亦柏的床很大，这个位置不会让她太过紧张，但没几秒，她听见沈亦柏短促低沉的笑。
“柠柠，我是什么很可怕的豺狼虎豹吗？”
“……”不等她反应，一只手臂从她后面伸过来，搂住她的腰，她只低低地“诶”了声，人便被搂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沈亦柏侧着身，长臂轻搂着她手臂和腰肢，再没有多余的逾矩的动作，他低声：“在我怀里睡，乖一点。”
温柠没有一点挣扎，她张张唇，睁眼看着落地窗前拉起的窗帘，她很轻的声，应道：“嗯。”
她从没想过跟沈亦柏睡在一张床的第一个晚上，沈亦柏十足绅士，说只抱着她睡觉真的只是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长发睡觉。
这一晚温柠睡得格外香甜。
隔天一早，生物钟让温柠在沈亦柏之前醒了过来，她这一晚睡姿不老实，不知道怎么就由一开始背对着沈亦柏到现在正面侧对着沈亦柏，沈亦柏的手臂还松松地搭在她侧腰上。
昨晚的遮阳窗帘没有拉严实，熹微光线从窗帘缝隙跳跃进来，室内不那么黑暗，是朦胧可以视物的静谧昏暗。
温柠眨了眨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沈亦柏，两人脸颊离得很近，呼吸若有似无地交缠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清晨越发明亮的光线从外投射进来，温柠看得清沈亦柏的整张脸。
其实他一整张脸上最漂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又温和，仿若寂静深夜里最遥远的天空，但眼下他闭眼酣睡，那双深邃眸子掩在长睫下，温柠仍觉得他长得极好。线条流畅的面部，高挺的鼻梁骨和微深的眼窝，是难得一见的优越骨相。
温柠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沈亦柏的脸。
她心里无限渴望，压了一下，没压住，她一只雪白的手臂才从被窝里抬起，察觉到沈亦柏的睫毛微动，他要醒了！
温柠受惊吓似得忙不迭把手放进被子里，她心虚地闭上眼，开始装睡。
但是——
面前好一会没动静，沈亦柏没有出声喊她起床，也没有像她想要摸他的脸一样来抚摸她的脸，温柠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醒了，还是说刚才的睫毛颤动只是睡梦中的反应。
她也不敢睁眼，生怕对上近距离对上沈亦柏的视线。
温柠坚持憋了一会，沈亦柏还是没动静，她想他刚才应该是……没醒。
想到此，温柠不再憋着，她轻轻睁开眼去看，就见面前沈亦柏单手托着脸，微微撑起身，微笑着好整以暇地看她。
“……”
讷讷着跟他对视两秒，察觉到他眸中渐渐含笑，她脸燥热，羞囧后知后觉浮上心头，她忍不住捞起床被，慢吞吞把脸蒙了起来。
“柠柠，你装睡的演技实在拙劣。”
“……”
沈亦柏的嗓音是早起的沙哑，一点也不难听，但说的话让温柠很想捂住耳朵。
他怎么知道她在装睡……温柠忍不住把被子往下放了一放，露出一双眼，她轻声扯谎，“你醒的太突然……我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我需要……适应，才装睡的。”
“适应好了吗？”
“嗯？”
温柠不懂沈亦柏的意思，一双眼扑闪了下，就见沈亦柏长臂从被子里伸出来，隔着被子将她圈住抱住，他倾身过来，隔一层被子虚虚覆在她身上，他含笑的眸，绅士问道：“请问我的妻子可以接受早安吻吗？”
“我先去刷唔——”不等温柠说完，沈亦柏大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俊美含笑的脸便低了下来。
温柠一点点睁大眼，她人在被子里很轻地涌动了一下，她微微睁大眼，没料到沈亦柏的早安吻是舌吻。
*
早上八点钟，温柠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雪白修身的衬衣裹着细腰和胸脯，一步裙妥帖勾勒出她弧度饱满的臀部，乌黑长发被盘起扎在脑后，雪白纤细的天鹅颈袒露无遗，上面只缀了一颗深红的印子。
她一张唇嫣红泛肿，温柠低头背对着厨房那边摸了摸脖子右侧，那里还隐隐泛着奇怪触感，她以前从不知道被人种草莓是什么感受，在影片上看见，女生总是喊得很大声，像是极其舒服，可沈亦柏吮她脖子上时，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到快要跳出喉咙，完全没有出声。
不等她平复心跳，沈亦柏便克制着离开了她的脖子。
“过来吃饭，柠柠。”
“嗯。”
早饭是沈亦柏操刀，她没争得过他，沈亦柏说他早上有点逾矩，这顿早饭给她赔不是。
温柠不需要他赔不是。
他能这么亲近他，她心里只觉得欣喜。
两人在餐桌上坐下，正对着面。
沈亦柏眸光搁在她唇瓣上，他面上含笑，温声道歉，“抱歉柠柠，早上亲的太深了。”
“……没事。”温柠摇头，咬了下唇，拿起贝果开始玩上面抹花生酱，她低不可闻道：“床上容易失控……很正常。”
他的话让温柠止不住地响起那个不像早安吻的早安吻。
沈亦柏早上亲她的侵略性比在任何地方亲她都要强，她一开始两只手不太自在地蜷缩在在两人胸膛之间，后来沈亦柏像是觉得碍事……一只大手扣着她的脑袋，另只大手牵引着她的双手让她抱住了他的脖子。
之后，沈亦柏附低下来，他宽厚坚硬的胸膛严丝合缝贴着她的身前，薄唇也随之重重吮吸起她的唇瓣……
“柠柠，花生酱可以任由你吃，但早餐吃这么多，口腔和胃里都会不舒服。”
沈亦柏的提醒声让她回过神，她看着小小一个贝果上是成堆的花生酱，她轻咳一声，脸热红，没想到自己想着早上的那场吻想到这么出神。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
“想什么？”沈亦柏的声音含笑，这让温柠的脸更热，她看他一眼，扯谎道：“在想今天提辞职的事情。”
“要我陪你一起吗？”沈亦柏语气恢复正经，他看着她道。
温柠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能把话题含糊过去就好，她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嗯，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吃过早饭，温柠和沈亦柏在地库分别，她开车去上班，沈亦柏去研究所。
中午午休的时候，温柠拿了辞呈去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当时千佳慧托关系便是找到了副院长这里，因此副院长听说她打算离职，很是震惊。
“你想要离职？我怎么没听你母亲提过这事？还是说这事你母亲还不知道，是你自己个人的打算？”
温柠道：“她知道，我告知了她的。”
“温柠，我说心里话，我不希望你辞职。”副院长坐在办公椅上，笑的很是和善，她把辞呈推给温柠，“虽说当时你是靠关系走后门才进来的，但你也是过了学校考核的，我很欣赏你的教学能力和带动力，你自己看看你班上的小朋友有多喜欢你。”
副院长道：“当然，我更喜欢你的长相，咱们学校虽说都是美女教师，但你这么漂亮的，还是独一份，每年对外对内拿来宣传的节日晚会，我已经想好了，都打算把你放在第一位考虑的。”
温柠垂眸，语气温顺却坚持道：“谢谢您的厚爱，但我真的没办法继续这份工作。”
“因为什么？”副院长今年快六十岁，微胖的身材和胖乎乎的脸让她看起来极其和蔼可亲，她道：“如果不方便告诉我的话，也不用勉强。”
温柠没有隐瞒，她道：“可能现在说会让您感到费解，但从一开始，我对这份职业就不抱任何热爱和喜欢，对小朋友耐心也只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小孩子，努力工作只是我的习惯，不喜欢也可以倾尽全力。”
副院长愕然一秒，随后失笑，“温柠，你这么坦白让我差点接不上你的话，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不强留你了，但你还需要待一段时间，等新老师过来，你交接好工作就可以离职了。”
“好。”温柠道：“谢谢院长，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副院长又喊住她，“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温柠停下步子，转身看了眼副院长，副院长朝她摆手，“你过来，不着急走。”
她又折身回去。
副院长后倚着老板椅看她，明鹤幼儿园的工作服一向很衬人气质，眼下温柠穿着修身衬衣和一步裙，长腿细腰和优越体态无一不都展露出她常年练舞的生活习惯，她眸子上下打量了眼温柠，眸子里都是赞赏，“我先问问你，你离职后有什么打算吗？”
温柠诚实摇头，“没有。”她知道没有前景规划便贸然离职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但昨天见了千佳慧，她没办法再把离职一事往后拖。
副院长面上带了笑，“既然你没打算，我给你介绍个好去处，如何？”
温柠看过去。
“你进园的时候，我听你母亲说过你从小就学跳舞，这么多年也不间断，但我只是笼统知道你会跳，还没看过，上次六一儿童节晚会，那场舞你跳的太好，我这么大岁数都差点被你迷住。”
副院长边开玩笑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上次晚会的参会人员有咱们市歌舞团的负责人，他跟我关系很好，那场晚会过后，一直想从我这挖人，夸你的舞蹈天赋夸你的身段，还夸你跳的比他们团里的人都好，我才不舍得放你走，便没告诉你，眼下你既然坚决要离职，不打算在我们学校呆，那你不如去那里看看，当舞蹈演员也不错，况且，你应该会热爱这个工作。”
温柠愣了下，接过副院长递来的名片，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当然不是必须要你过去，温柠，你的人生路要你自己走，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你可以去了解下我老友的歌舞团再做打算。”副院长说完摆摆手，“好了，你走吧，我要午休了。”
温柠离开副院长办公室还在恍惚，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当一名舞蹈演员……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晚上下班回到家，沈亦柏在餐桌上问了她提离职是否顺利，温柠用汤勺喝着鸡汤，点点头，稍作停顿，她把汤勺搁下，看向沈亦柏，提了副院长给她介绍的工作。
“舞蹈演员？听起来不错。”沈亦柏拿过她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人名，才搁下，道：“但是，前提是你喜欢。”
温柠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学舞的时候还很小，不是兴趣爱好，是千佳慧让她去学，给她报了名交了学费送进了舞蹈学校。
她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辛苦，虽然学校的老师总是夸她学习很快，根骨好有天赋。
除开跟沈亦柏领证后的这段时日，她得以喘息不用每天练习舞蹈，但之前的二十多年，温柠每一天都要抽出时间来练舞，学业和工作也要跟上。
她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千佳慧逼她喜欢。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沈亦柏看她轻轻蹙起的眉头，安抚道：“你离职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温柠看向沈亦柏。
沈亦柏看出她的担忧，缓声道：“即便你离职那天也没彻底考虑清楚，错过了这份舞蹈演员这份工作，也没关系，职业规划需要慎重，你还年轻，在二十五之前能有很清晰的职业规划也算是遥遥领先同龄人，再不济——”
温柠想知道沈亦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很认真地看他的薄唇。
沈亦柏眸中似有深意，但声温温和和地接着道：“再不济，你可以选择考研，本专业或者跨专业，都可以，柠柠。”
“……”温柠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想起自己曾经报考过沈亦柏的研究生这件事，心虚令她忙把跟沈亦柏对视的眸子垂下来，她手无意识用汤勺搅起自己的汤碗，一点也不敢看沈亦柏。
“是有什么顾虑吗？”
沈亦柏说话时笑意越发深，看着温柠快低到汤碗里的脑袋，他明知故问道。
偏偏温柠此刻全被心虚笼罩，她分辨不出来沈亦柏明显带着逗趣的笑意，她只知道把脑袋低垂，把汤勺送进嘴里，试图用吃饭这些假动作掩盖自己的心虚。
沈亦柏看她红起来的耳朵尖，他薄唇无声笑开，嗓音低醇继续道：“嗯，考研对你来说，确实可取，柠柠，跨专业的话，我可以请我的同事来教你，当然，本专业考研最好，我可以一对一帮你辅导。”
温柠一张脸都通红起来。
沈亦柏再说下去，她心虚地都要钻到桌子下面了，她轻咳一声，脑子里闪进来一个主意来打消沈亦柏试图让她考研的想法，她竭力令自己平和地跟沈亦柏对视，她道：“可是——”
“嗯？”沈亦柏见她终于抬头，唇角深意隐了些，他温和地看她，好似颇为正经，“想说什么？”
温柠道行终究不比沈亦柏，她一开始竭力平静的眸光在跟沈亦柏含笑的眸对视两秒后，她眸还是忍不住躲闪了下，看向桌面上的清炒时蔬，她嗫嚅道：“你们学校禁止师生恋，更何况我跟你……还是夫妻。”
“不一定非要考我们学校。”沈亦柏搁下筷子，瞧向她，看她嫣红浓迤的漂亮脸蛋，他笑道：“还是说你更想考我的研究生？在我手下读研？”
“……！”温柠像是被捉住马脚，她脸蹭的一下爆红，下意识咬起了唇，她不知道沈亦柏怎么会说这句话，沈亦柏应该是不记得她的……她都没去参加考研复试，都没跟沈亦柏见过面，他不可能会认出她的，她失措极了，一双眼更不敢看沈亦柏。
沈亦柏看着餐桌对面脸颊跟耳朵绯红好看至极的一张脸，他低笑了一声，喊她名字，“柠柠。”
“你打算继续考研，可以，但是我建议你尽量不要选我当你的老师。”
这句话……好像又表明沈亦柏并没认出她曾经报考过他的研究生，温柠失措的心稍稍平复了下，她咬着汤勺敢抬头看沈亦柏了。
沈亦柏眸睨着她，颇为认真地说道：“不然你在我手下读研，以后我们做·爱，你在床上脑子迷乱着习惯喊我老师的话，我怕我会控制不住，频频早·泄。”
第36章 欲吃X12
温柠一张脸倏地通红, 她复又低着头喝汤，不看沈亦柏, 轻咳一声，声若蚊讷，“不会的——”
“不会什么？”沈亦柏嗓音含笑问她。
“……”那两个字，温柠羞于开口。
再说下去温柠的一张脸能烧着，沈亦柏逗她点到即止，他收了笑, 恢复正经道：“关于你的工作，这段时间不要焦虑，慢慢来，让一切发生然后顺其自然地做出最优选, 人生才不会那么痛苦。”
其实不管沈亦柏说什么，只要沈亦柏还在她身边, 温柠都不觉得焦虑。
意识到自己这么想时，温柠觉得自己对沈亦柏的精神依赖已经有些过度了，不该这样的。
不该在精神上过度依赖一个人的，倘若那个人猛然离开, 她的精神世界就会随之崩塌，人的精神依赖可以是山是海是物, 最不应该是人。
可对方是沈亦柏, 温柠喝汤间隙抬头看了一眼沈亦柏, 是沈亦柏的话, 应该没关系的吧。
吃过晚饭, 沈亦柏收拾餐桌, 温柠帮忙收拾碗筷，两人把餐具放进洗碗机, 温柠趁此跟沈亦柏说了一件事，“姐姐中午给我发来消息，约我这周末出门玩两天。”
“可以。”沈亦柏清洗干净收拾餐桌时候弄脏的手，接过温柠递过来的纸巾，垂眸看她，“这段时间你心事太多，出去玩一趟放松下心情也不错。”
“嗯。”温柠问他，“你这周末有事吗？想一起去吗？”
“这周末有点忙，柠柠。”沈亦柏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而且我跟你们一起，你跟姐姐也放不开，我就不去了。”
“其实是姐姐让我问你的。”温柠说出缘由，“上次你跟姐姐见面匆忙没说多少话，这一次她想跟你见见面深入地聊一聊。”
“那等你们旅游回来，我们约姐姐一起吃个饭。”
“好。”
两人从厨房离开，在客厅一同看了一会综艺节目，便起身回房了。
在走廊上的廊道分开之际，沈亦柏笑着问她，“还要过来我房间吗？”
温柠想到早上的早安吻，吻过后，他从头到脚都带着侵略性顶着她，她脸热了热，不想让他纾解不了憋着难受，她不想招惹他，轻轻摇头：“我自己睡吧。”
沈亦柏不勉强她，他温声道：“晚安。”
*
周末两天温柠
跟偶然得了两天休息假期的姐姐温迩去了趟海城散心，周五晚上十一点半落地海城，在海城玩了一天半，周日下午三点温柠便跟姐姐返程了。
往返机票钱是沈亦柏赞助，温迩毫不客气订了两张头等舱，回程路上比去的时候人多，头等舱坐满，温柠跟姐姐并排坐着，她正对面是一位带着墨镜穿着墨绿色长裙梳着低马尾的年轻女生。
即便女生穿着宽松不显身材的长裙梳着死亡发型贴头皮的低马尾戴着夸张超大墨镜，但仍旧从女生小巧的瓜子脸和坐姿体态上看得出女生绝对不俗。
温迩眼前一亮，但也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温柠继续分享两人在海边拍的照片。
温柠从上飞机起就开始头晕目眩，不知道是海城灼热的天气导致，还是她低血糖又犯了，她在姐姐倾身过来的那一刻，手抓住温迩的手臂，脑袋抬不起来，低低垂着，她低声道：“姐，我有点难受。”
温迩皱眉，放下手机，手托起温柠的下巴，看她苍白的唇色和紧蹙的眉头，问：“你低血糖又犯了？”
温柠觉得自己症状跟低血糖确实很像，她气力不足“嗯”了声，“应该。”
温迩立即往把手伸进自己包里掏了掏，没掏出什么东西，看着温柠越发苍白的脸，她焦急的目光去看对面那位比她还要时尚的年轻女生，温迩急道：“这位女士请问你身边有糖吗？”
那位年轻女生本来在玩手机，听见温迩说话，视线从手机上挪开，隔着墨镜看了一眼温迩温柠，随后微顿，又摘下墨镜多打量了一眼温柠。
“有没有你倒是说话啊？”温迩见她不声不响，正要放弃求助，转头问空姐，那位年轻女生低头翻包，从爱马仕包里拿了两颗巧克力糖，递过去，“诺。”
“谢谢！”温迩赶忙接过，塞到温柠嘴边。
温柠把那两颗巧克力糖抿化，又靠着椅背闭眼休息了一会，头晕恶心好转很多，她睁开眼跟姐姐说话，却注意到对面那位年轻女生一直不停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仰头看过去，瞧见了她墨镜下的一张瓜子脸，是非常好看的一张脸，精致如画般的五官和干净无暇的一张瓜子脸，再加上一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眼就足以让人过目难忘。
想到她刚才给自己递了两颗糖，温柠浅笑着朝她礼貌点头。
对面女生也冲她笑了下，随后便又带上了墨镜，倚着靠背，脸朝温柠这边像是打起了瞌睡。
下了飞机，温柠跟姐姐去拿行李，在航站楼出口，温柠又看见了那个年轻女生，她像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或者小明星又或者是网红，温柠注意到女生有零星几个粉丝接机，那女生非常热情地跟每个粉丝拥抱，随后还耐心地一一拍了合照。
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女生，温柠想。
出了航站楼，温迩叫了一辆出租车，沈亦柏因为在开会，没办法来接机，温迩也没抱怨这个，上了车，先嘱咐司机把温柠送回了檀园，温迩则回公司加班。
周日还有小半天时间空闲，沈亦柏不在家，温柠想起了院长给她的名片，她上网搜索了下那个歌舞团，发现下午六点在市中心的话剧院有一场舞蹈演出，温柠便在网上购票，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她没有开车，旅游外加飞行太累了，温柠直接在小区外打了车过去。
舞蹈演出有十分钟，演员都是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生，表演的曲目是歌舞团自创舞蹈，名字叫成鹅，由一个丑小鸭和白天鹅的童话故事改编过来的，温柠看的非常入神，不止是因为是舞蹈本身，还有那些年轻舞蹈演员身上的活力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非常认真做一件事的凝聚力。
温柠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舞蹈演出结束，所有观众离场，她在座位上还发了会呆，直到有打扫的工作人员催促，她才道歉起身离开了话剧院。
微信上沈亦柏还在开会，说是开会过后需要跟同事去一场学术论坛的宴会，晚饭让她自己解决。
温柠便在附近搜了一家名气不错的中餐厅，步行过去解决晚饭。
等餐的间隙，温柠无聊看向落地窗外，窗外街灯幽幽，地面湿漉，像是下起了小雨，她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上面确实说今天晚上有小雨。
下雨了车子不好打，一会可能要在手机提前打车，温柠想着。
餐点上来，温柠一个人安静吃着饭，吃到中途，微信上收到沈亦柏的消息。
Syb：【还在外面？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温柠唇很轻地扬了下，她把地址发过去，问他：【你会议宴会结束了吗？】
Syb：【嗯，结束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温柠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还在吃。】
Syb：【让妻子一个人孤零零吃饭，是丈夫失责，我这就过去赔罪道歉。】
温柠被他玩笑话逗笑，唇角抿出一个笑，刚才沉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她给沈亦柏发：【我等你，下雨了，我没带伞。】
Syb：【十五分钟后到。】
一颗酸柠：【好。】
晚上九点钟，沈亦柏那辆深灰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中餐厅外的马路上，温柠隔着窗户看见那辆车，给沈亦柏拨通电话，叮嘱道：“你不要下车了，我吃好了，这就出去了。”
电话里沈亦柏的嗓音低醇温和，“嗯，好。”
他嘴上这么答着，可温柠走出餐厅门口，就发现沈亦柏下了车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站在餐厅门口等她。
雨幕稀薄，光线被雨幕打散，不那么明亮，沈亦柏身上还是参加会议没脱下的深色西装，西装修身，将他衬得越发挺拔，却又因那双深邃温和的眸和撑着伞露出的一截带着腕表的手腕，身上又多添几分随和儒雅。
“这一点路我跑过去就行了。”温柠小步走过去，站在伞下，仰头看身侧的沈亦柏。
“这一点路我也不会看着你淋雨，柠柠。”
沈亦柏一手撑着伞，一手伸来，揽住温柠的肩膀，带着她往车边走，“还有事情没做完吗？没有的话我们回去了。”
“没有，回家吧。”温柠摇摇头，肩膀被他揽着，她半边身体靠在沈亦柏的怀里，脸触到他生凉的西装布料，鼻间是他身上好闻的清淡木质香。
她轻轻咬唇，很喜欢沈亦柏这么半抱着她。
沈亦柏先把她送到副驾驶，松开她的半边肩膀，给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垂眸看她一身轻柔单薄的到脚踝的柔软长裙，“进去，雨大了点，”
温柠提了提裙摆，坐进去。
沈亦柏看她最后一丝裙摆布料也收进车内，才给她关上了车门。
他撑着伞正要绕过车前头，一道清丽女生隔着稀薄雨幕喊住他，“亦柏？”
沈亦柏正走到车前头，听见声音，循声偏头看过去。
就见温柠刚才出来的中餐厅门口站着一位穿墨绿色长裙外搭一件短皮衣的年轻女生，那女生眼里含着惊讶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他，喊了他一声后，脚步想往他这边来，可碍于手上没伞，雨势又开始湍急，她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迈步。
沈亦柏在她即将抬步走进雨中的那一秒，转身撑着伞朝她走近，嗓音清朗，“雨大了，小心淋雨，在那别动。”
女生当即听话地站在餐厅门口不动了，双手背在身后仰头弯着眸笑盈盈地看着高大挺拔的沈亦柏走近。
“好久不见。”女生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亦柏没有走太近，跟女生隔了两步的距离，面上礼貌笑着问她。
女生似乎不满隔这么远跟他说话，要抬步挪离餐厅门口，钻进他伞下，沈亦柏却在此时往前走了一步，把伞收了，跟女生并排站在餐厅门口。
但两人距离仍旧因为沈亦柏那一步隔得有点远。
女生看了眼她跟沈亦柏的距离，唇角轻笑，说道：“半个月前回来的，但前段时间我妈生病住院了，我去海城住了段时间陪她。”
“伯母身体应该还算健朗，怎么突然生病了？”沈亦柏问。
女生却不回答了，转身正面对着沈亦柏，她歪头，笑的巧笑倩兮，“亦柏，熟人见面，你不问问我的情况吗？怎么只关心我妈啊？”
沈亦柏看她，淡笑着道：“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应该也不用我多嘴关心了。”
女生撇撇嘴，似是撒娇，道：“没意思。”
温柠在车内等了一会，她从沈亦柏被女生叫走，目光就一直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着中餐厅门口。
那个女生，她见过的，就在今天从海城飞回来的飞机上，坐在她对面给她两颗糖的漂亮女生。
她安静地等着，脑子里没有猜测任何东西，只是在看见女生一直朝沈亦柏笑，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温柠坐不住了，她看了眼外面的中雨，伸手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外面的雨滴砸进来，她轻轻蹙眉，隔着雨幕看向沈亦柏，沈亦柏此时看过来，不做停顿地朝她摆手，示意她关上车门。
温柠看懂了，抿了下唇，把车门关上了。
女生也看见了沈亦柏副驾驶上的温柠，她唇角笑意淡了点，还要再跟沈亦柏说什么，“你女朋友很漂——”
沈亦柏却平静地打断她，“我妻子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哪天有空聚一聚。”
女生听见沈亦柏对温柠的妻子称呼，愣住了。
回过神时，沈亦柏已经撑开伞，高大的背影背对着她，大步朝车内走去。
温柠等沈亦柏上了车，没有出声问他，反倒是沈亦柏问她，“刚才开车门有没有淋到雨？”
“谁让你一直说话不走的？”温柠很轻地抿唇，下意识接了话。
沈亦柏唇角逸出几丝笑，“跟熟人见面，总要寒暄几句，不然不礼貌，柠柠。”
“只是熟人吗？”温柠想问这个，但她话在嘴里过了好几遍，都没问出口。她只是很轻地点头，表示赞同，“嗯，是不礼貌。”
到了家，沈亦柏催促她去洗热水澡，不要感冒，温柠乖乖听话，进了客卫洗澡。
出来时沈亦柏坐在沙发上在用笔记本电脑回复邮件，温柠擦拭头发时，注意到沈亦柏的手机一直有新消息进入，他也很有耐心地拿起放下手机回复一条又一条。
温柠想到中餐厅门口的那个女生，她站在廊道发了会呆，回了客卧。
再出来时，温柠身上的分体式睡衣换成了姐姐上次逛街给她买的米白色吊带睡裙，雪白纤细的脖颈和双肩露着，长发半干垂地在薄背，曼妙身形只裹在一张单薄睡裙下。
温柠路过沈亦柏身侧，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鲜牛奶。
她没有回房喝，就站在冰箱前拧开，喝了几小口，温柠便盯着冰箱上的冰箱贴发呆。
“柠柠。”沈亦柏眸光才从笔记本上移开，便注意到了正前方开放式厨房的冰箱前，温柠穿着单薄睡裙赤着脚站在那喝牛奶发呆，“在想什么？把鞋穿上，地板很凉。”
“嗯。”温柠应了一声，手握着鲜牛奶出了厨房，路过客厅沈亦柏坐的沙发处，却被沈亦柏喊住，“过来。”
温柠看过去，一双桃花眼还没从发呆里彻底醒神过来，她眼眸几分湿漉地看过去，不动，她道：“我回去穿鞋。”
沈亦柏把笔记本放在一边，看她唇角沾着的白色奶渍，他拍了拍腿，“过来坐这。”
温柠看了眼他被平整西裤包裹的大腿，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牛奶，轻声“哦”了一声，走过去。
沈亦柏大腿敞着，温柠走近他腿·间，坐在他一条腿上，看着沈亦柏拿了纸巾给她擦拭嘴边的奶渍，她一动不动，任由沈亦柏帮她擦拭。
等他擦拭干净，扭头丢纸巾的详间隙，温柠握着牛奶瓶又低头抿了一口。
沈亦柏转头就见温柠嘴边又浮了一层白色奶渍，他瞧着温柠粉润的唇和白色的奶，他眸色更深，语气低了点，说：“故意的么，柠柠。”
“你说什唔——”温柠正要问他说什么，下巴就被捏住，沈亦柏俊美的脸庞趋近，薄唇覆着她唇瓣，将她含在舌尖没有吞咽的一口牛奶吮进了他的口中。
他退开，温柠低头用手背擦嘴角，低声嘟囔，“你做什么？”
“在喝奶，不是很明显吗？”沈亦柏修长手臂从温柠后面搂着她的腰，他瞧着温柠雪白的一张脸，徐徐说道。
“你想喝的话这里有，你别喝……我嘴里的。”温柠牛奶递到沈亦柏手里。
“我比较想喝我妻子喂给我的。”沈亦柏没有接，嗓音低醇接话道。
温柠掀眸看沈亦柏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半瓶牛奶，好一会，她有了动作。
她抿一口牛奶，便用葱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扶住沈亦柏的下巴，她将唇瓣堵上去，然后把口中的牛奶一口一口渡给沈亦柏。
沈亦柏大手扣着她侧腰，黑眸定定地看着乖顺喂着自己牛奶的温柠。
四片唇瓣再怎么粘合，还是会有牛奶流出唇缝。
不一会，牛奶滑过沈亦柏性感的脖颈，滑进他衬衣内，衬衣领口也随即变得湿漉。
“衬衣湿了，柠柠。”
“脱了……我去给你手洗。”温柠喂完最后一口，脸很红地要后撤，沈亦柏却用扣着她腰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他薄唇追吻过来，另只大手握住温柠的小手放在自己衬衣领口的纽扣上，四片唇瓣温柔胶合碾磨间，温柠听见沈亦柏说：“帮我解开纽扣。”
“……嗯。”温柠一边被吻着，一边一只小手被牵引着解开了沈亦柏的衬衣纽扣，他肌理清晰的胸膛和结实腹肌全部袒露出来。
温柠帮他解开了衬衣纽扣，要收回手，沈亦柏却不让，他大手带着她的小手在他腹肌上摸索。
她的脸一点点变得生红。
一开始都是沈亦柏教她触摸腹肌，后来温柠自己学会了，指尖一下一下戳摁着着他的腹肌。
沈亦柏气息渐渐发沉，大手扣着她脑袋，不再跟她接唇舌勾缠的吻，只用侧脸贴着温柠的面，用鼻梁抵着温柠的面颊，呼吸交缠，他眸色深的发沉，看着温柠安静温顺呼吸靡靡的乖顺模样，他缓声道：
“柠柠，手往下摸，我们就做。”
第37章 欲吃X13
温柠的手颤了下, 葱白细长的手指抵在他腹肌上不再乱动。
沈亦柏的眸近距离睨着她，她脸庞因为接吻还通红着, 她垂着眸，浓密卷翘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唇翕动，手轻轻地从沈亦柏腰腹上挪开。
她的手离开他的腰腹后，规矩又带点无措地搁在自己腿上。
客厅落地窗的一扇窗户没有关，夜空漆黑, 雨声淅沥，宽敞温馨的原木色客厅里沈亦柏刚才还亲昵地拥着她接吻，她没有推拒安静又温顺地承受他的亲吻。
时间正好，氛围正好, 一切都很适合关系融洽刚接过一场热吻的夫妻在沙发上或者回卧室里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打发时间，她很扫兴, 温柠忍不住想。
沈亦柏似是没想到她手收的这么快，他微顿两秒，长指托起温柠的下巴，黑眸温和却又带着探究地看着她, “来例假了吗？”
温柠脑袋被抬起来，眸还是垂着的, 她避着沈亦柏的视线, 轻轻摇头, 唇蠕动, “没有——”
沈亦柏看了一会温柠沉默的脸, 他略作停顿, 道：“是……觉得我们还不算熟悉？”
温柠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垂着眸，两只搁在腿上的手越发无措地蜷曲伸直。
沈亦柏看她沉默，他也沉默了两秒，大手从温柠后脑勺离开，他拍了拍她的腰，嗓音没任何异样，跟平常一样温和低醇，“好了，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他只拍了一下她的腰，他便收回了大手，没有再用手臂狎昵地扶住她的后腰。
温柠那一刻觉得慌乱，她觉得自己彻彻底底扫了沈亦柏的兴致不说，刚才他问的那个问题，她还用缄默来回答，她觉得此刻沈亦柏应该是被她所有的反应冷到了，她下意识抓住沈亦柏抽离的大手。
几根葱白修长的手指抓住沈亦柏的无名指和尾指，她看着沈亦柏已经不再平整的西装裤，很低的声，“我用手帮你——”
“不用。”沈亦柏没有把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走，他任由她小手抓住自己的手指，他笑笑，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还有工作邮件要回复，你乖乖回房睡觉，我一会自己就平静了。”
温柠以为被彻底扫兴的沈亦柏会抽出被自己抓住的大手，但他没有，可他也没有同意她用手的提议。
她敏感多思，所以能从沈亦柏跟平常一样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他怪异的情绪，他刚才分明想跟她做·爱打发时间的，他那个时候不怕耽误工作，眼下她提议用手，用时比做要短，可他却说有工作。
她轻轻抿唇，不放开沈亦柏的手，低着头，闷闷地道歉，“对不起。”
“柠柠，不用道歉。”沈亦柏温声道：“这件事，我永远会尊重你的意见。”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句。
沈亦柏见她低闷的情绪，他将自己大手从她手中抽走，在温柠惊惶抬眸时，他大手重新后面环住温柠的细腰，像刚才接吻时那般，宽厚掌心隔着单薄睡裙贴合着她的侧腰。
他俊美的脸趋近，薄唇狎昵地凑近她的脸，啄了下她的唇角，“我没有生气，不用道歉，柠柠。”
不得不说，温柠陷入深深自责中的情绪被沈亦柏这两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动作调动，她想，沈亦柏很会安慰她。
她抬头看沈亦柏，桃花眼安静又温顺，“我还是要跟你说声道歉，不止是因为那种事情。”
“嗯？”
“我不该在不打算跟你做的情况还来……招惹你。”温柠声很低。
沈亦柏看她几眼，注意到她身上因为她坐下极其贴合她身体线条的睡裙，他眸光移到她脸上，嗓音含了笑，“穿给我看的？”
温柠的脸热了热，但坦诚点头，“嗯。”
“在冰箱面前发呆也是让我注意到你？”
“……嗯。”还是一个低不可闻的坦诚。
“嘴边的奶渍也是故意勾引？”
“……”温柠把头附低，“可以不要明着说出来吗？”
沈亦柏心里平和许多，他问道：“为什么突然做这些？”
“……”温柠不想坦白自己的小心思，她含糊地说：“回来后你一直沉浸工作，我想……看下你会不会注意到其他事情？”
“只是这样？”沈亦柏面上温和，眸子里却带着审视，审视自己的妻子是否撒谎。
“嗯。”温柠点头过后，被沈亦柏这么瞧着，她生怕自己的喜欢路出马脚，也怕刚才那些行为被沈亦柏察觉到是在吃醋是占有欲作祟，她仰头看他，转移话题，“我们过夫妻生活的事，可以再……往后推一推吗？”
稍顿，温柠面带愧疚，低声道：“我知道我们已经熟悉了，我也知道是我一开始说可以接受夫妻生活，还有也是我说等我们熟悉点就可以过，但是……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沈亦柏此刻才从温柠口中听出刚才他问的熟不熟的问题的答案，他心情已然平复，怀里温柠柔软馨香，他手臂搂着她的一抹窄腰，微微收紧，脸自然而然地埋进她细腻的颈间，闻着她肌肤上的香味，他薄唇只蹭了下她的侧颈，说：“如果对夫妻间的事害怕或者紧张，我给你找几张片子，我们一起看，了解它，应该会让你少几分恐惧。”
她看过的片子多到沈亦柏无法想象，她不知道那些片子千佳慧都是从哪里搜罗来给她的，她觉得难过，沈亦柏以为她是单纯小白才频频推拒那事，其实关于那种事，在千佳慧的教导下，她懂得很多很多。
温柠此刻才觉得那时候的千佳慧像古代妓女院里的老鸨，而她像是待价而沽还没破处的姑娘，千佳慧教她那种事情，让她自己反复练习，丢掉生疏和惧怕，跟古代老鸨教没破处的妓女一样，都是为了让她在第一次跟男人上床时可以最大限度地讨好男人。
温柠自卑自己曾经被母亲教导过这种事情，她不想让沈亦柏知道她没有身经百战却胜过身经百战，她一点也不想让沈亦柏低看她。
她点头，说话声轻轻，盖住了她声线里的难过，她说：“好。”
“去睡觉吧。”沈亦柏说。
温柠一时没出声，也没动，沈亦柏嘴里说着让她去睡，可他的手臂没有松开她的腰，他的下巴还压在她清瘦的肩膀上，他灼热鼻息还拂在她侧颈上。
她能察觉到沈亦柏的眸光搁在她侧颈上不动，她顿了顿，道：“你……想在我脖子上种草莓吗？可以的。”
“不要再勾引我了，柠柠。”沈亦柏下巴挪开了，手也收了回来，长指捏了捏山根，俊美的面上浮现一抹苦笑，玩笑话道：“再给你种几颗草莓，我今晚应该需要去一趟男科医院问憋坏应该挂什么门诊了。”
“……”
他颠了颠腿上的温柠，嗓音微哑，“回去睡觉。”
“嗯。”
温柠乖乖从他腿上起身，回了客卧。
隔天是周六，沈亦柏上午外出去了研究所，温柠早起跟沈亦柏吃过早饭便宅在家里做大扫除。
沈亦柏走时提议可以钟点工阿姨上门打扫，温柠说她上午没什么事，家里又整洁，即便大扫除也不会很累，还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沈亦柏便允她自由做主。
快晚饭的点，温柠坐上沈亦柏的车去了沈亦柏父母家吃饭。
她跟薛凯意只见过一面，还是上次家长见面会的时候，之后薛凯意总是想着让沈亦柏周末带她回来吃一顿便饭，但温柠前几个周末，不是在忙学校晚会的事，就是去旅游，一直没得空，这周末才终于空出时间。
“薛女士上午给我打了不下十个电话，让我带你回去吃饭。”沈亦柏边开车边跟温柠坦白薛凯意的急切，他侧眸瞧了一眼双手轻绞着的温柠，安抚道：“外加上次也见过一次了，所以不用紧张，柠柠。”
温柠余光看了眼后排座位上的一个托特包，里面装着她跟沈亦柏换洗的两件衣服，她的是两件长裙和内衣，沈亦柏的是两件衬衣和西裤，以及他的平角内裤剃须刀。
“可是……我们要在那里住。”
“担心什么？我们晚上不过夫妻生活不怕爸妈听墙角。”沈亦柏笑着道：“况且，母亲他们住二楼，你跟我住我在一楼的卧室，吃过晚饭，你觉得不太自在回房休息便见不着他们了。”
温柠没有跟其他长辈相处过，更何况要在长辈家里住一晚，她没有经验，难免紧张。
“柠柠。”沈亦柏看她还是忐忑，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过去，揉了揉温柠的脑袋，“有我在，不要紧张。”
沈亦柏的特效药再度发挥作用，温柠被他大手抚摸脑袋，她紧绷的心略略和缓，点头，“好。”
抵达花园别墅是在傍晚的七点多，薛凯意和沈舟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是沈清盈过来开门。
“来了！坐下等一会，饭马上就好！”薛凯意一手掂着锅一手抄着锅铲边颠锅边后仰头从厨房门那边探头看过来，笑眼盈盈地看着温柠道。
“妈。”温柠跟沈亦柏进去客厅，把手上提着的营养品堆在地板上，跟着沈亦柏喊了一声。
这些营养品还是温柠坚持要买，沈亦柏说不用，但温柠觉得不太好，沈亦柏见她坚持，便随着她开车带她拐了一趟超市。
“都是一家人，来还拎东西，见外了！下次可不许了！”薛凯意假模假样地训斥。
温柠站在沈亦柏身侧，笑的柔和温婉，“好，下次不带了。”
“这才对嘛！哎呀别傻站着，去坐，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薛凯意说着，指挥起沈清盈，“小盈！妈刚才忘记给你嫂子铺床了，你去帮忙铺一下！快去！”
沈清盈正在打手机游戏，闻言倒是没有推拒，但眼睛不离手，也不看地板，盯着手机页面“哎”了声，沉迷游戏起身往卧室那边走。
温柠见状，忙道：“我来吧，妹妹你继续打游戏吧。”
沈清盈立即高喊：“谢谢嫂子！”她这局游戏是跟男神组队打的，不然她早就丢掉游戏去跟温柠挤一起说笑了。
沈亦柏才从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走到温柠身侧要递给温柠，温柠看着他，小声道：“你跟我一起吗？我不知道你的被子在哪。”
她刚才不想耽误沈清盈打游戏才揽下铺床这个工作，但她对沈家别墅一无所知，还是要仰仗于沈亦柏的带路。
“喝口水，我跟你一起。”沈亦柏大手握着水杯，将玻璃杯口递到温柠唇边。
温柠乖乖抿了两口，沈亦柏便带她去了他在家里的卧室。
“你上学就一直住在这间卧室吗？”
温柠先进去，沈亦柏后进去，他随手关了房门，看温柠在打量他的房间，他颔首，“嗯，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住这间。”
房间很大，放了一张床两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也不下拥挤，温柠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起沈亦柏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
“在找什么？”沈亦柏站在她身后，看她仰着雪白的一张脸，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眸光湿漉明亮，他大手忍不住罩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玩笑话道：“兴许你还能在书桌抽屉夹缝里找到几封发黄的情书。”
温柠忍不住扭头，“别的女生给你的吗？”
“你觉得呢？”沈亦柏垂眸看身前纤瘦苗条的温柠，她雪白的面上在听见情书后，好奇心也不压一压，都表露在脸上，他眸底含笑，低了低头，“你的丈夫这么英俊，又不好女色，怎么可能给别的女生写情书。”
“……”温柠想说他自恋，可他那张俊美的脸确实很讨女性喜欢，更被说他年轻的时候，收情书应该是收到手软，她看着他附身，脸旁凑近，她以为他要亲他，脸不动，却轻轻咬唇，“我们去铺床吧，一会吃饭了。”
“嗯。”沈亦柏没有亲她，含笑应她一句，后退两步从衣柜里拿了绒被出来。
铺床不需要太多时间，尤其是沈亦柏还在给她帮忙，不过五分钟左右，她站在床头柜旁，抚平绒被最后一道褶皱，便直起身，轻呼口气，“好了。”
“出去吧，饭应该也好了。”
沈亦柏在床另一侧绕过床尾，超房门口走去，温柠“嗯”了声，跟着转身，打算朝门口走去，可才转身，温柠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的一盒东西，她愣了愣。
“柠柠？”沈亦柏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不动，边喊她边朝她走来几步，看见温柠视线落点，他微顿片刻，走到温柠身侧，大手拿起那盒避孕套，他看了眼盒身，转身看向温柠，“柠柠，不是我准备的，不要多想。”
温柠眨了下眼，目光从他手上那盒避孕套上挪开，不看沈亦柏，只很轻“嗯”一声。
沈亦柏轻笑一声，听出她语气古怪，他道：“不信吗？”
温柠咬了下唇。
“我们昨晚不是说了，我尊重你的想法，推迟过夫妻生活的事，你是觉得我说一套做一套吗？”
温柠正要摇头说不是。
移开的视线里却又出现沈亦柏的大手和他长指夹着的那盒避孕套盒身，她听见沈亦柏说：“你知道我的尺寸，柠柠，这不是我的型号。”
他话音落地的那一秒，温柠刚好瞧见了盒身上印着【中号】两个字眼。
第38章 欲吃X14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仅有的两次安慰, 他所言一点也不带夸张成分。
温柠脸悄悄浮上热意，她视线撇去一边, 不去看他手上握着的盒子，轻声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沈亦柏看着她嫣红的面，俯身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盒避孕套丢进去，他直起身，牵住温柠的手往外走, “嗯。”
餐桌上薛凯意对她极为热情，一直不停地用公筷给温柠夹菜，温柠不知道该怎么推拒，不一会小碗里便堆满了荤素相间的饭菜。
温柠还没有习惯在晚上吃这么多食物, 但来自于长辈的关心又不能推脱，她拿着筷子, 正要默不作声开始吃的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端走了她堆满饭菜的小碗，把一个空碗放在她面前。
她抬起头, 就见沈亦柏笑着对薛凯意道：“妈，柠柠晚上习惯吃得少, 您别给她夹菜了, 一会吃多了, 她胃里难受。”
“这样啊。”薛凯意看向温柠, 笑眼弯弯：“行, 那妈不给你夹菜了, 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夹，挑合自己胃口的菜吃。”
“好, 谢谢妈。”温柠不用再吃那一满碗的荤素，她心里很轻地松了一口气，她跟薛凯意说完谢谢，又悄悄看了一眼沈亦柏。
沈亦柏也偏头看过来。
温柠跟他对视一秒，看他面前那碗冒尖的饭菜，她本能小声说谢谢他帮她解围，但话都到了嘴边，想起来沈亦柏不喜欢她说谢字，她忙把到嘴边的一个“谢”字咽进肚子里，但已经对视着，不说话又很奇怪，她脑子里又一时没转过来，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她道：“你晚上……多吃点。”
沈清盈在一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温柠被沈清盈笑声引过去，她桃花眼茫然地看了看沈腾讯嚎整理本文欢应来玩衣二五以四以四乙二清盈眉飞色舞的脸，不知道沈清盈眼里的促狭是什么意思，她又转回去看沈亦柏，期间也注意到了薛凯意面上欲露不露的笑意。
“怎……怎么了？”温柠身体微微靠向沈亦柏，很小声问他。
沈亦柏眸底也含着些微笑意，他不答温柠的话，反倒一本正经地道：“嗯，好，我多吃一点。”
“……”温柠觉得很不对劲，但沈亦柏不说，她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便轻咬着唇，低头用筷子加一片青菜叶子送进嘴里。
边嚼边思索着，几秒后，她突然恍然沈清盈薛凯意还有沈亦柏在笑什么——她让沈亦柏晚上多吃会不会让餐桌上的人误以为她让沈亦柏晚上多准备点体力跟她过夫妻生活……
想到这，温柠脸上猝然红了，她想解释解释，但这种东西越解释越像是欲盖弥彰，所以还不如不解释。
于是一整顿晚饭，温柠只低头啃青菜，薛凯意沈舟问她话，她礼貌回答一两句，但多的话，她再也不说。
吃过晚饭，沈清盈跟薛凯意下楼散步，薛凯意问她想不想一起下去，温柠点点头，没有推拒长辈的邀请，往前一步挽上薛凯意递过来的手臂，说好。
沈亦柏跟沈舟两位男士坐在客厅看晚间新闻，沈亦柏见她打算跟薛凯意出门，仰头道了一句，“觉得累就回来，不要跟妈和清盈比体力，她们两个常年散步，不打电话喊她们回来，她们可以从这里散步到体育馆门口，柠柠。”
从这里到体育馆门口，直线距离三公里，温柠想，薛凯意和沈清盈在散步方面确实异于常人。
沈清盈语气古怪又可爱道：“知道啦知道啦，老哥，我跟妈就散步一小会，不会累着你老婆的~”
薛凯意也跟着道：“以前让你相亲的时候都没想过你这么会疼老婆，放心吧，保证不让柠柠累一点，她要是有一点累，我就给你打电话，你亲自过来把人背回家成吧？”
沈亦柏面上含笑，“我在这里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薛凯意本就是开玩笑，没料到沈亦柏真接她这话，她忍不住笑开，“你要真不放心，你跟我们一起去散步得了，免得你老疑心我跟柠柠背地里会欺负柠柠似得。”
“也行，我跟着一起去。”沈亦柏弹了弹西装裤，真的要起身。
沈清盈立即在一边说道：“我敲！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你是不是一点都离不开嫂子？老哥，你这样可不行，大男人怎么能这么黏老婆呢！”
一直没说话的温柠见沈亦柏真的要起身跟着同去，她想到沈亦柏今天白天都在外面忙，忙完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到这里，没怎么休息，她忍不住开了口，“你……你不用去的，我跟妹妹和妈走一会就回来了，不用担心我的。”
说罢，她补充道：“我要是累的话，我会回来的。”
“真不要我去？”沈亦柏笑着问她。
温柠点点头，“嗯。”
“好，那我在这等你。”
“好。”
*
散步也没散太久，只围着小区走了二十分钟，又寻着广场热闹声走远了一点，沈清盈和薛凯意兴致勃勃聊着天，时不时也带动温柠开口说几句话，就这么边走边说，又散了十分钟的步。
温柠觉得有点累，但她没开口，是薛凯意关心她，提出往回走，温柠看沈清盈和薛凯意仍旧兴致勃勃还没散尽兴的脸，她道：“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妈你和妹妹继续转一会，你们晚饭吃的比我多，要多消化一会晚上才好睡觉。”
薛凯意看这里街道路灯通明，路上散步的一家三口也数不胜数，况且这片区域是出了名的安全，她道：“那行，我给亦柏打电话，让他接你一段路。”
“好。”
温柠便跟薛凯意和沈清盈分别，她往回走，走了大约五分钟，便瞧见了前来接她的沈亦柏。
灯影闪烁的梧桐树下，高大挺拔的沈亦柏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步履从容走过来，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往回走，“累了？”
温柠点点头，“嗯。”
这里有一片地方很大的篮球场，温柠跟沈亦柏走在人行道的梧桐树下，旁边就是绿网隔离出来的篮球场，里面灯光晕黄又明亮，她能清楚看见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生在里面打球。
那些年轻男生一个个都穿着马夹背心，因为打球出的热汗，他们在运球停歇的间隙，几乎都会掀起篮球背心往脸上扇风，也因此温柠一看过去，就看到了几个男生在球场灯光的照射下，白的发光的腹肌。
发白结实的腹肌上热汗淋漓，年轻躁动的荷尔蒙充斥其中。
也因为篮球场的灯光明亮，篮球往外人行道这里的光线便暗了几分，但沈亦柏能注意到温柠看向篮球场的视线，他掀眸看了一眼，十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眼光躁动热血十足地打一场热汗淋漓的篮球赛。
他眸色微深，拇指摩挲起她的手背，他道：“柠柠，有时候会不会后悔跟我这个年龄的人结婚？”
温柠刚才就是被篮球赛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她听见沈亦柏这么说，懵了几秒，讷讷地道：“嗯？”
“喜欢吗？”沈亦柏停下步子，转身正面对着温柠，微抬下巴，示意她去看篮球场内阳光肆意的年轻男生，“他们年轻，有活力，兴许比我更能哄你开心，他们脑子活跃，浪漫，跟他们在一起，你的日子兴许不会这么静如死水。”
温柠眼神古怪看他一眼，她不知道沈亦柏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她扭头又看了一眼篮球场上的男生，摇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温柠想说她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他，但她没办法坦然说出口，她咬咬唇，余光扫视球场大汗淋漓的年轻男生，她轻蹙眉头，煞有其事地道：“感觉会经常一身汗臭。”
她掀了掀眼皮，瞧一眼灯光明灭梧桐树影下仍旧俊美挺拔的沈亦柏，她道：“没有你香。”
沈亦柏没料到她这么回答，短促地笑了一声，继而问：“哪里香？”
“你身上的木香……好闻，肩膀后背还有……脖子都很好闻。”温柠很认真地回答着，说道最后，她掀起眼皮，眸中带着几分不可察的羞涩和爱意，她总结道：“你……哪里都很好闻的。”
沈亦柏垂眸瞧她，见她认真夸赞的神态，起了逗她的心，他薄唇含笑，眸底不正经，嗓音却正经至极地问，“你没脱过我的衣服，也没有闻过我的身体，你怎么得出结论说我哪里都好闻，嗯？”
“……”温柠平常也不看那些黄色废料，但沈亦柏这话一落，她脑海里顷刻间想到沈亦柏的那里，她握过两次的那里，她愣在那里，脸变得很热，她想说他在她心里，哪里都好闻，但脑海中的画面让她再也没办法坦然说出这话，她脸燥红地撇开视线，轻声道：“你别……耍流氓。”
“柠柠，我哪里耍流氓了？”沈亦柏嗓音含笑，眸看着她嫣红羞赧的面，他眸色深，往前一步，在温柠下意识想要后退时，他伸出一只修长手臂及时环抱住温柠盈盈一握的细腰，微微用力，将她拢进身前。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深邃的眸跟她对视，他面上含着笑，在梧桐树影下影影绰绰，他道：“怎么不说话了。”
温柠细腰被他环住，她双手垂在裙侧，她咬着唇，腮跟眼尾都很红，她道：“你别耍流氓，我就可以跟你好好说话。”
沈亦柏却不开口了，他眸长久地凝在温柠柔软湿润的唇瓣上，他低了低头，道：“接个吻，就不耍流氓了，柠柠。”
“不要——”温柠忙伸手去捂他的薄唇，她眼风扫着四周，人行道外的骑行道上还有很多人在晚间散步，近在眼前的篮球场还有十几个年轻男生在打球，即便入了夜，人行道这里昏暗，但她也觉得害羞。
她没有做过在公众场合接吻的事。
“这里很暗，不会有人注意到。”沈亦柏一只修长手臂搂着温柠细腰，另只手伸来挪开温柠捂他嘴唇的手，让她那只手圈住自己的脖子，他低头，斯文款款地凑上去，“今晚想跟你接个吻，回家在卧室里接吻的话，会硬，柠柠。”
温柠闻言，本要再去捂他薄唇的手停了下来，她纠结地看缓慢趋近的沈亦柏俊脸，回家亲他有反应的话，他会难受，所以就在这里好了……没事的，不会有路人注意到这里有一对夫妻在接吻。
她手臂开始勾住沈亦柏的脖子，葱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插进沈亦柏后脑勺的发根，她仰着头，闭眼，微微张开唇，里面粉嫩的舌头像是在等待被含住吮住，她乖顺地喃声道：“你亲。”
第39章 欲吃X15
沈亦柏唇角含笑, 低头用薄唇覆住她的唇瓣，与此同时, 他将舌头一同伸了进去，让温柠含住。
“嗯……”虽然温柠对沈亦柏接吻喜欢深吻一事已经有了认知，但她仍为沈亦柏唇刚覆上来便伸了舌过来而感到无措，她低哼一声，适应了会才又张开些唇缝，闭着眼轻轻地含住他滚烫湿漉的厚舌。
沈亦柏像是喜欢她这么含住他的舌头吮吸, 温柠因为接吻变得凌乱的大脑感知到沈亦柏手臂在收紧，在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让她柔软的身前紧贴着他一丝不苟的衬衣。
他另只大手则托着她下巴抬起更高，方便他更好的索取她口中的津液。
温柠的唇被斯文又强势的吮吸, 舌也被他的厚舌搅弄，她清明的思绪一点点混沌, 快要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完全沉溺在沈亦柏的吻中时，他薄唇跟厚舌一并退开少许，温柠唇湿漉漉的半张着, 她气息轻且急促，没有睁眼, 听见沈亦柏的低声, “睁开眼, 柠柠。”
她眼睫毛颤了两下, 听话地睁开眼, 被亲的湿漉的眸瞬间对上了沈亦柏那双深邃漆黑的眸, 他眸里含笑，继而趋近, 薄唇再度掠夺她的唇，吮了一下，她又下意识闭上眼，他再次退开些许，大手扣到她的后脑勺，指腹在她脑后轻揉，他嗓音低醇带着笑意说：“睁开眼看我们接吻，在我吻你时也不要闭上。”
温柠的睫毛扑闪地更快，她不敢睁开，但她又不想拒绝沈亦柏提出的要求，睫毛扑闪了两下，她才缓缓睁开眼。
沈亦柏又一次趋近，薄唇覆上她的唇瓣，他也睁着眸，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定定地含笑地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眸。
温柠第一次睁着眼跟沈亦柏接吻，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沈亦柏的眼睛，她上嘴唇被那双深邃眼眸的主人含住轻咬，舌头被那双深邃眼眸的主人舔舐吮吸，他的口水渡进她口中，她下意识吮吸咽进喉咙，温柠心跳地飞快，耳朵旁除了吞咽声还是她重若擂鼓的心跳声。
睁眼接吻跟闭眼接吻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她不敢想象自己被沈亦柏这么深吻着，他比她坦荡许多，跟她眸对视，他还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的双唇和小舌。
她脸通红，睁着眼连回应都带了羞赧，她睫毛扑闪飞快，唇却再也不敢主动地回应他，只被动地接纳他给予的一切。
直到沈亦柏松开她的唇，双臂收紧，将她温柔地拥进怀里，他低着头，下巴压在她肩膀上，他低低地笑，偏了首在她耳边道：“睁眼好像点了你接吻的穴道，柠柠。”
温柠气息不太稳，她被搂住被迫仰着头，脸半压在他的肩颈间，一张小脸晚霞遍布，腰被他修长双臂搂着，她鼻尖抵着他好闻的衬衣布料，她心跳不平静，脑中都是他低头辗转亲她时，那双深邃无比的眸。
她低声道：“为什么要我睁开眼？”不睁开眼的话，他们会接更长时间的吻。
“看着你的眼睛吻你会比较有感觉。”
“什么……感觉？”
沈亦柏大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你害羞脸红时眼里会变得湿漉漉，像小鹿一样，很美。”
温柠觉得他这是在说情话，想到这，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在说情话吗？”
沈亦柏松开她，低着头看她那双明亮湿漉的桃花眼，他大手揉她的脑袋，将她长发都乱了几点，他嗓音低醇，说：“喜欢听吗？”
温柠怎么可能不喜欢沈亦柏对她说情话，但她不敢承认，她含糊地道：“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
“我的妻子喜欢听的话，我可以天天讲给你听。”沈亦柏道：“如果不喜欢听的话，我以后自然会少说一点，所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温柠不敢坦白，所以微微别开脸，不看沈亦柏，违心道：“……不喜欢。”
沈亦柏轻笑了一声，两根长指再次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眸子看着他，他神态颇认真地看她一番，继而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美丽的妻子的眼睛在说，她很喜欢。”
“……”温柠脸又红了一点，她垂下眸不看他，“你看错了。”
沈亦柏低低地笑，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道：“柠柠，坦诚的人才可爱。”
温柠仰头，看着梧桐树影下沈亦柏温和俊美的一张脸，她张了张唇，正要说什么，却听沈亦柏又接了一句，“当然，我的妻子不坦诚，也很可爱。”
他在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哄，温柠那一秒在想，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如果沈亦柏也能喜欢她的话，不是跟她经营婚姻，而是跟她谈恋爱的话，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温柠想。
回去的路上温柠的手都被牵着，路灯幽静，过路人喧闹，她安静如常，可除了她没人知道她这一路的心情有多美妙。
回了别墅，沈舟还在看晚间新闻，沈亦柏带着她跟沈舟打了声招呼，便回了他的卧室。
“去洗澡，洗完澡想出来坐一会就出来，不想出来就上床去玩手机或者看书。”
沈亦柏从托特包里拿出她的睡衣给她。
他大手里不止有她的睡衣还有她的白色内裤，温柠脸微微热了一点，伸手接过抱在怀里，“嗯。”
温柠洗澡很快，她来的时候没有带很多护肤保养的乳液，只是用热水冲过用毛巾擦干身体和长发，便套上睡衣出了卧室。
沈亦柏不在房内，这让温柠轻松一口气。
刚才被沈亦柏大手握着她的内裤一事侵扰思绪，她忘记自己带的分体式睡衣里面没有胸托，也没有拿文胸，不穿文胸的话会凸点。
她弯腰在床头托特包上翻找到她的文胸，随后直起身站在床尾背对着房门双手解开自己穿好的睡衣纽扣，她脱掉睡衣，拿起文胸打算穿上，房门却在这时候“啪嗒”一响。
有人开门。
温柠想到这，吓得立即双手抱胸，惊惶着扭头去看。
就见房门口沈亦柏半边身子在门内，另外半边身子在外面，他黑眸下意识地打量了她一眼，温柠的脸在此时变得通红无比。
“你……出去一下。”温柠不敢转身，文胸带子才挂在她手臂上，她还没穿上，她咬唇，也不敢沈亦柏，只垂眸，耳朵很红地盯着地面。
“啪嗒”门被锁上，温柠以为沈亦柏绅士地退了出去，她扭头去确定，就见沈亦柏彻底走了进来，他关上了房门，高大挺拔的身体屹立在玄关处。
“……”
温柠的脸以一种烈火燎原之势烧烫起来，她不知道沈亦柏为什么没有出去，反倒走进来，她分明让他出去了的……她不敢问他进来干嘛，也不敢再让他出去，可她也不敢动，她抱胸的双手但凡松开一点，他便能从侧边看见她的弧度。
她脸烫的热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措着时，她余光注意到沈亦柏朝她走来。
温柠登时紧张地汗毛都立了出来。
但片刻后，她又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他是她的丈夫，她又喜欢他，所以即便被他看见……也没什么的，而且沈亦柏不是色狼，即便她真的坦坦荡荡给他看，他也不会感兴趣的。
温柠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没事的，丈夫看见自己的妻子身体再正常不过。
这么想着，温柠的紧张略缓了缓，但她还是害羞着，不敢让沈亦柏看见她的正面，她稍稍侧了侧身，背对着从玄关处朝她走来的沈亦柏，然后低头咬着唇，开始继续穿自己的文胸。
温柠竭力让自己不要去想沈亦柏进来做什么，她强迫自己专注地穿自己的内衣……双手伸到背后扣自己的文胸排扣时，两只大手温柔覆住她的小手，接过了扣内衣排扣的任务。
“……”她意识到沈亦柏正站在她身后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帮她扣内衣排扣时，温柠的脸红成烂熟番茄，温柠咬着唇，双手无措地垂在身前。
“柠柠，你的防备心有待提高。”沈亦柏嗓音低醇缓声说道。
“我以为你会敲门……”温柠绞着双手解释。
“这是我在家里的卧室，里面的人也不是别人，是我的妻子，是你柠柠，我进来不需要敲门。”
“……你看到也没事。”温柠咬着唇，轻声改口。
“是吗？”沈亦柏低笑一声，目光凝在她肤若凝脂的后背上，他嗓音里隐约还带着笑意，问：“那为什么在看见我进来的一瞬间把胸捂得那么严实。”
“……”温柠没办法像他一样若无其事，她再也不能强装镇定，她声音带了一点颤意，“扣好了吗？”
沈亦柏没有回答她。
温柠心跳如鼓，她背对着沈亦柏，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是盯着她的文胸排扣，还是看着她的后脑勺，亦或者是其他。
她的心开始焦灼，需要通过看沈亦柏的神态来让她的心跳稳定下来，她轻咬着内嘴唇，正要转身，两只大手却一左一右握住了她的腰。
沈亦柏不让她转身。
“怎……怎么了？”看不见他的脸和神态，但温柠觉得有什么变了，她再度紧张起来。
“你的后背很美。”
沈亦柏的嗓音听起来跟平常相比，过于低沉，低沉到温柠心头狂跳，她觉得很不对劲，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她正要在问一句时，察觉到后肩头轻轻落了一个吻。
她的呼吸那一瞬间停止，像猝死的人一般，呼吸已经不由自己控制。
腰上那两只手往前挪，扣住她的腰，让她后退半步，贴近他宽厚的胸膛，沈亦柏高挺的鼻梁毫无阻隔地顶在她的肩头，他的薄唇挪了一下，干燥温热的触感令她头皮发麻。
房间寂静，灯光明亮，温柠似乎听得见沈亦柏的呼吸声，平稳，低沉，厚重。
温柠不知道沈亦柏这么安静地从后面拥着她要做什么，但她紧张到不停地开始急促喘息，她开口，嗓音还带着紧张的轻颤。
“沈亦柏——”
“柠柠。”沈亦柏偏头，鼻梁顶在她雪白的后脖颈，温和的嗓音有了哑意，“原谅我此刻出尔反尔。”
温柠心头再一次狂跳，心快要跳出胸腔时，她听见沈亦柏边斯斯文文嗅着她的后肩，边开口问她，“能接受不进入的边缘·性·行为吗？”
第40章 欲吃X16
“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沈亦柏温和地问。
温柠双手搭在沈亦柏搂着她腰的手臂上, 她不想对沈亦柏说谎，轻咬了下唇, 点头，声低低不学闻，“嗯。”
“能接受吗？”沈亦柏声温和儒雅，绅士款款。
温柠唇轻轻蠕动，心跳声仍旧重若擂鼓，她不能忽视身后沈亦柏的存在感, 她咬着唇，睫颤很快，“用……用哪里？”
她以为沈亦柏会说她的半身，毕竟他进来房间时, 她的睡衣还床尾躺着。
但不是。
沈亦柏轻吻了下她的耳朵，“同意了吗？柠柠。”
“嗯……”温柠不敢跟他过夫妻生活, 但这种，她学以清醒着装出一副生涩小白的模样，所以她不想拒绝沈亦柏。
“去床跪着，柠柠。”沈亦柏拍了拍她的后腰, 嗓音低沉儒雅：“背对着我，腿开。”
温柠就床尾, 他不再禁锢她的身体, 她只需抬腿便了床, 双膝压了深蓝色的柔软床被, 她还背对着沈亦柏, 不知沈亦柏此刻做什么。
直到耳边听见沈亦柏解皮带的细微动静, 她睫毛颤更快，垂下眸看蓝色绒被, 面没性刺绣，平整光滑，是好的丝绸布料，膝盖跪面也不觉不适。
沈亦柏还没性床，温柠的心随着时间一一秒逝去越发紧绷，她难以持扭回头，去看他。
湿漉的眸子没性对沈亦柏的黑眸，反倒被一片肉色胸肌覆盖，她耳朵外廓跟他的胸膛摩擦了下，她下意识咬唇，心跳声此刻达到顶峰。
沈亦柏跟她一样半跪床，他从身后伸出一只修手臂，轻而易举搂住她整只腰身，他的衬衣布料贴着她纤薄的后背，温柠不觉俯了俯腰身，但不能远离更多，沈亦柏一只手臂牵制着她的半身。
“不做·A，不紧张，柠柠。”沈亦柏撩开后脖颈的发，低头，干燥温热的薄唇落她细腻馨香的脖颈。
他的安抚声温和性力不带任何欲望，温柠心跳声却迟迟没性平复下来，她双手无措搭他搂着她腰的手臂，竭力同他一样平静“嗯”了声，说：“我没性紧张。”
沈亦柏看她透红的耳朵尖，眸漆黑，薄唇却无声逸出一丝淡笑，他去亲她的耳朵，宽厚的胸膛压她纤薄的后背，他温柔命令她：“腿收紧。”
温柠不说话，正听话照做时，耳边突然响起敲门声。
沈清盈轻快的嗓音响门外，“老哥，嫂子，妈煮了木薯糖水超级好次，你们快出来尝一尝！”
一墙之隔外是还没睡下的沈亦柏一家人，而墙内她跟沈亦柏……正因为紧张而全神贯注浑身紧绷的温柠被沈清盈这一声突然而至的敲门声吓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拨开腰沈亦柏的手，往前一扑，完完全全远离了沈亦柏。
沈亦柏：“……”
温柠看到沈亦柏的缄默，她后知后觉羞耻起来，双手慢吞吞抓住了被子边角蒙住了己的脑袋。
“对……对不起。”她声若蚊讷歉。
沈清盈的嗓门还门外响个不停，“老哥？嫂子~真的好好次！”
沈亦柏听着妹妹不合时宜的呼喊，再看一眼缩被子下的那抹纤瘦身影，他阖眸，抬手捏了捏山根，下了床，站床尾整理着己的西裤，“你去外面跟清盈说我洗澡，你是想吃的话就餐厅尝一尝，不想吃的话就回来休息。”
温柠很轻“嗯”了一声。
听着沈亦柏的步伐消失浴室门口，温柠才掀开被子，听着门外沈清盈的嗓音，她没性时间多想，下了床整理好睡裤又拿过床尾的睡衣穿好，揉了揉发热的脸颊，才去开门。
“嫂子你终于出来了！”沈清盈热情邀请她去尝糖水，“妈的手艺一绝，真的又软又糯超级好吃！咦？我老哥呢？他没房间吗？”
温柠面已经调整好情绪，她：“他浴室洗澡呢。”
“怪不我喊他他一声也不答应，走吧，嫂子我们去吃吧！”沈清盈热情挽住温柠的手臂，将她带出房门外，“你是不习惯吃甜的，尝一口木薯也好，真的很软糯，口感比芋圆好吃很多很多。”
温柠也打算出卧室彻底平静一下刚才被沈亦柏烫到的心绪，她“嗯”了一声跟着沈清盈往外走。
到了餐厅门口，薛凯意厨房探头，看着沈清盈，眼神嗔怪：“让你不去打搅你哥和你嫂子休息，你偏不听话。”
温柠忙：“没事的，我跟亦柏还没睡呢。”
沈清盈：“就是，老妈，现才八点多，清朝人作息也没这么早睡的好吧，哪里就是到打搅了！来，嫂子，快尝尝这个！”
薛凯意见温柠这么说，笑开了，“没休息就好，不然我学好好教训小盈了！”
温柠很浅笑了下，坐餐桌旁，看着沈清盈献宝似推过来的一碗糖水，她潜意识的习惯还是排斥吃含糖的东西，但过了几秒，温柠强迫己把排斥糖的念头甩掉，才伸手去拿汤勺，盛了里面一颗浅黄色的木薯块送进嘴里。
清甜软糯的口感舌尖炸开，温柠嚼了两下，对沈清盈期待的眼神，她弯了下眸子，：“好吃。”
“刚才我跟妈散步遇到买木薯的，我想起之前网刷到的木薯糖水，缠着让妈给买的，妈一开始还不愿意给我做，亏我缠着她才愿意买回来做，嘻嘻，妈你看你买值了吧，嫂子也爱吃呢！”沈清盈朝厨房说。
薛凯意笑：“行，既然柠柠爱吃，那妈就再做一点，一会让亦柏也尝尝。”
沈亦柏洗完澡平复好身体反应出来客厅是半个小时后，温柠正吃完一小碗木薯糖水，她吃的慢，外加沈清盈坐她旁边跟她说悄悄话，那一小碗才用时半小时。
“老哥，你不会是泡澡吧？大男人洗澡洗那么久？”沈清盈脑袋扭过去去看沈亦柏。
沈亦柏坐温柠沈清盈对面，他换了深色家居服，短发因为半湿而显更黑。他瞧一眼沈清盈，淡淡：“水费是你出吗？这么关心我洗多久的澡？”
“……”沈清盈觉不对劲，她老哥怎么一来就这么回怼她啊。
沈亦柏：“给我端一碗糖水过来。”
“……”沈清盈撇撇嘴，但听话的起身往厨房走，边走边抱怨，“老哥，你现是真的很懒，这么一点距离还我帮你端！”
沈清盈的抱怨声进了厨房便渐渐趋近于无，餐厅里因为沈清盈的离开变安静。
温柠跟沈亦柏面对面坐着，她低头用白瓷汤勺搅拌碗底残余的糖水，其实也不是很想喝了，只不过她此刻性点不太敢抬头跟沈亦柏对视。
刚那么亲密无间感受过，不是负距离却胜似负距离，她觉害羞。
“还想喝吗？让清盈再给你拿一碗。”沈亦柏嗓音徐徐说。
“……不用了。”温柠答话时下意识抬头，眸光跟沈亦柏深邃漆黑的眸光对，她脸不受控制发热，她不觉咬唇，把视线撇去一边。
耳边随机传来一声低笑。
温柠的脸更热，她低下头，用手把颊边的几根碎发别到耳朵后。
“柠柠，我们还没性开始，”沈亦柏温和说出事实，“你都这么害羞，如果以后真的过夫妻生活，事后你会不会一天都避着我不跟我见面。”
“……不会的。”温柠低不学闻承诺。
“柠柠，即便没性开始，但我靠近你的那一秒很舒服。”沈亦柏的声低下来。
温柠不止是脸，热意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尖，她听见沈亦柏平静温和的声继续：“所以我很期待我跟你真正结合为夫妻。”
她没办像沈亦柏那么坦然镇定，温柠的脸烧红，她第一次滋生出痒意，因为沈亦柏的话，她不知是千佳慧关于这方面的教育已她身性了效，还是她对沈亦柏喜欢到无学拔，她竟然因为沈亦柏一句平静至极的话而起了欲望。
温柠也因此更不敢想象那一天真的来临的话，早就对此时熟练的她会不会让沈亦柏震惊到怀疑她是否早就身经百战。
她双腿很轻绞了下，不敢再跟沈亦柏继续这张宽不过八十厘米的餐桌谈话，她搁下白瓷汤勺，葱白纤细的下手摁桌面，她起身，眼尾都开始发红，她看沈亦柏一眼，咬唇：“我……去趟洗手间。”
沈亦柏俊美的面因为她的站起而抬起，他深邃温和的眸注视着温柠一张烟霞遍布的鹅蛋脸，他随之起身，走到温柠身侧，低头看她，温声：“我陪你。”
温柠猛抬头，他……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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