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她不对劲[gb] > 38、幻觉
    今天说有雨,严宁开的是北斗星。


    下午五点,在地库倒车入库后,她在驾驶位上不动弹了十分钟。


    可惜她讨厌香烟,不明白程江和许队这群男人为什么总爱抽烟,不然点一根,也很符合此情此景。


    ——不想回家,逃避现实的男人。


    但许队的事终于解决,尽管挨了处分,但好歹他还是他们队长。而之前抓捕行动,到底是不是刘立宏泄露的,还有他的妻子……又是如何染上毒瘾的……


    严宁摇摇头,今天是中秋,她不应该再想这种令人烦恼的事,毕竟已经有人在盯梢了,只等过段时间的收网。


    她转向副驾驶,座位上除了一盒单位发的月饼,还有一束和昨天一样的粉色玫瑰花。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带上,不带的话,又得和昨天那束一样,最终闷坏在封闭黑暗的空间。


    可能,昨晚他也闷坏了。


    严宁无奈叹了口气,额头撞上方向盘上的手背,整个车颠了起来。


    突然,她抬头,心一横,抓起月饼和玫瑰花下了车。这花不过是买来装点家里的,才不是要打算送给谁。


    电梯一层层向上,严宁头一次觉得这个电梯太快,叮,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开了。


    楼道窗户传来了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她还是在门口又犹豫踱步了五分钟。


    这是她家,她又懊恼又忐忑,又抗拒。


    最终,她觉得这样完全不像自己,在紧张的头晕中,她打开门,这一瞬间,还是将手中的玫瑰花背到身后。


    房里的一切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玄关看不到沈长秋的身影,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在炸什么东西,她将鞋脱下,这次破天荒的和沈长秋整整齐齐的鞋摆在一起。


    然后,她下意识垫着脚,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前进。


    路过餐厅,严宁没有侧头看,以往沈长秋听到动静应该马上就会出来,可并没有,等她快到走廊自己的房间,也没听到沈长秋叫她。


    严宁定在原地,装模作样回头从餐桌上拿了玻璃杯,又去直饮机接了水。


    余光里,厨房门是虚掩的,煤气灶的火焰听起来还在燃烧,严宁仰头一口气喝完水,将杯子咔哒一声放在台面上。


    没人出现。


    严宁扶住额头感觉焦躁,自己昨天确实是太过分太伤人,但是他那样也……算了,也没有什么但是了。


    严宁将刚才放在玄关的玫瑰花拿回来,打算去厨房找个花瓶。


    可厨房怎么会有花瓶呢?


    她可以问他。


    严宁扯了扯脖颈清清嗓,装作若无其事推开厨房门,“那个,你知道……”


    她开门的动作顿在原地。


    厨房没有人,沸腾的油锅里是已经炸糊了的什么东西,严宁连忙关火,侧头一看。


    见手青!?


    一个沥水碗里是炸好的,案板上还剩切好的一半,早就变成了深色,再一旁是洗好的龙虾尾,备好的青菜和辣椒。


    不过奇怪的是,一听啤酒开了口,严宁拿起摇了摇,好像只剩底了。


    他怎么不关火就离开厨房了呢,这完全不符合单位宣讲的消防安全。


    客厅和卫生间都没有人,鞋柜里他的鞋子也都在,严宁站在他紧闭的房间门口。


    她敲了敲门:“沈长秋。”


    没动静,她又接连敲了几下,还是没人理,严宁扶住门框悔不当初,大概沈长秋是知道她要回来,还在生气,故意躲起来的。


    算了算了,严宁想起他昨晚崩溃的模样,直接拧开把手试探,推开这瞬间,她愣住了。


    沈长秋是在里面,可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中拿着看不清的衣服,正扭过头看她,一脸茫然。


    “啊?”他发出呆滞的疑问,像是不认识门口的人。


    可该疑问的应该是严宁,因为沈长秋除了表情,看起来好像哪里不太正常。


    他正前方是本来应该放在墙角的落地镜,地上是梳子和严宁一时脑热买回来的一堆卡通头绳,另一边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行李箱。


    他的头上扎了很多小辫子,侧头左右两个,耳朵下边还有两个,那些小熊小兔子歪歪扭扭挂在头上。


    而那个白色猫耳的发箍,竟然也在他头顶。


    他此刻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短袖,身上系着灰色格子的围裙。


    可他……好像没穿外裤,围裙下的长腿露出来,堆积的衣摆下,还能看见他白色的内裤边。


    “沈长秋……你……你在干嘛?”严宁见了鬼似得。


    “严?严警官!”沈长秋仿佛认出了人,迷茫的眼神聚起焦,他转过身,连滚带爬向严宁膝行了过来!


    “你回来了!”他声音突然带着哭腔,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溢出泪来。


    而严宁也看到他另一手拿着的,是剪刀!?


    他是疯了吗?


    严宁眼疾手快,抢先接过他手里的剪刀扔了出去,沈长秋跪在地上,看着剪刀滑远,再回头,他脸上已经挂满泪珠子了,嘴唇也撅了起来!


    “剪刀!”


    他仰头委屈大喊,两边小双马尾上下摇摆,无辜的大眼睛泪汪汪的。


    “你要剪刀干什么!?”严宁皱眉。


    “我我……我要给她做裙子!你看你看!”


    沈长秋突然爬起身拽过严宁,他下半身只有一个围裙,看起来就像是个只遮了前边的裙子,身后露出的半个臀部,浑圆至极。


    严宁心惊胆战,就像见了梦中的什么东西,赶紧侧过眼睛。


    “你来。”沈长秋拽着她到地毯上坐下,顺势坐在她旁边。


    “你看!”


    对面的镜子里,沈长秋拿起一件剪开的休闲短裤,几片布料已经被他歪歪扭扭剪开了。


    “你……你要给谁做裙子?”严宁一头雾水。


    “她呀!”沈长秋歪着头,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看,我还给她扎了好看的辫子,她说她不会扎头发!”


    严宁语塞,小时候她不会扎头发,都是那个小男孩歪歪扭扭亲手扎的。


    沈长秋又揪着脑袋左右的两个小马尾,一会看严宁,一会看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疑惑:“可是你们,好像啊!”


    他突然冲过来揉严宁的脸颊,“你是她,她也是她,那你们到底是谁……”


    严宁清瘦的脸被他捏得奇形怪状,呼吸都换不上来。


    “沈长秋!那是你自己!”严宁后仰挣开他的手,无语大喊,“你怎么了!?”


    “我自己?不可能!”


    沈长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把将遮住身体的围裙扯了下来,又看向镜子,然后从一旁揪出一条粉色缎带系在脖子上。


    他回头看向严宁,“你看,我明明是个蛋糕啊!包装还在么!”


    他的表情认真极了,还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单纯和愚蠢。


    严宁嘴角抽搐表情难以言喻,可那个缎带似乎还有些眼熟,回想起来了,好像是最开始送他回家那个蛋糕盒子上的。


    现在,被他系了个规规整整的粉色蝴蝶结。


    他一身白,甚至连袜子也是白的,再加上大长腿上体毛很少,皮肤白皙,说是奶油蛋糕也不足为过。


    等等等等!怎么被他带跑偏了!?


    “沈长秋,你是不是有病?”严宁看着他光溜溜的大腿,连忙大吼。


    可她刚准备站起身,沈长秋方才断了的泪珠吧嗒落下,突然扑了过来。


    “我没有病……我只是——”


    “你别哭了!!”


    严宁侧身躲开,沈长秋瘫坐在地,双手勉强撑住自己,像是要碎成一片一片。


    “沈长秋,我错了行不行……你别闹了……”


    她喘着气道歉,没想到沈长秋疯起来能到这种程度?


    似乎连形象都不要了?


    “我没闹……”沈长秋突然疯狂用手擦脸,“我知道,我哭起来丑……你不喜欢……”


    他胡乱擦干净后抬起头,眉毛微蹙,神情可怜极了,“可严警官……我……我好像真的有问题……”


    “哪……哪有问题?”严宁低头看了一眼他侧摆弯膝的长腿,在马上瞥到腿.根时,火燎一般侧过头。


    真是太要命了。


    沈长秋抽噎一声,嗅着自己的胳膊,慌张说道:“我好像要过期了!这里蛋糕这么多,只有我要过期了……”


    “过期?”严宁难以置信。


    “是的!要过期了……”他眼神充满了恐惧,就像过期代表要死去一样,“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被丢掉……不想过期……”


    严宁听出来他的胡言乱语,他还是处于昨天惶恐中,可他说,他是个蛋糕,还是个要过期的蛋糕?他们身边都是蛋糕?


    他这是受的刺激太大,人真的疯了?可他中午还好端端地问严宁回不回来吃饭?


    不,不可能,严宁回想一瞬,似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将沈长秋扶起来,问道:“你刚才吃蘑菇了吗?”


    “蘑菇?”沈长秋猛然停住胡言乱语,抽噎道:“什么蘑菇?我只知道见手青,叶律师说她爱吃这个……”


    “对,就是它,你吃了生的吗?”严宁忽略其他的继续问。


    “嗯?”沈长秋却莫名笑起来,“我又不傻怎么会吃生的,我知道,它有毒,还会出现幻觉呢……严警官,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是尝了一个看看有没有熟。”


    严宁扶额,“那熟了吗?”


    “熟了啊。”沈长秋眨眼。


    严宁再度无语,看他这模样,要不就是切过的菜刀又切了什么他生吃了,要不就是他没洗手,手又碰了嘴。


    见手青只要没煮熟,就一定有毒,哪怕只是菜板没洗干净都会中毒。


    不过严宁不知道,自从那次包厢接吻,沈长秋的手没事就放唇上,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但光中毒不至于这么清醒又疯癫,严宁想起厨房那罐空了的啤酒。


    “那你又喝酒了?你买酒干什么?”


    “啊?”沈长秋回想一瞬,又不好意思起来,“我准备做小龙虾,可是我买不起活的,只能买虾尾了,我真的好没用……他们说酒喝了就会开心,可我感觉还是不开心……而且我……要过期了……呜呜呜呜……”


    他的情绪又崩溃了,但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呜咽再度停止,他急慌慌挪动屁股凑近严宁。


    “严警官,你能尝尝吗?我是不是,是不是要过期了……”沈长秋睁大眼睛朝她嘴边送出胳膊,腿也贴在严宁腿上。


    严宁余光一撇,脑子瞬间不清醒,沈长秋现在猫耳朵,小辫子,脖子上系着蝴蝶结,衣服下摆凌乱堆在腰间,还有什么鼓鼓囊囊若隐若现。


    白的……


    严宁后仰头,抑住乱了的呼吸木讷问:“尝……尝什么?”


    “我,尝尝我,好不好……”沈长秋再度乞求,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马上要过期的蛋糕,越来越着急了。


    严宁咳了一声,头皮发麻红着脸侧开头说道:“……你不会过期的,你不是蛋糕。”


    “我是,我是,我真的是……”


    “那过期了会怎么样?”


    “过期了……”沈长秋突然惶恐,他蜷起膝盖抱在怀里,颤声说:“过期了,我就会被丢进垃圾桶,就没人要我……我只能去垃圾场了……我不想一个人……”


    严宁看着瑟缩的他呼吸滞住,心徒然一酸,想说点什么,可他现在不清醒,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必须先送他去医院。


    严宁想起身去客厅拿手机,可谁知沈长秋以为她要走,忙不迭爬了过来。


    这回,沈长秋分膝跪在她腿侧,手撑在两边,将她越压越下。


    “不!不能走……”他可怜道,“我错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这些话,几乎是面对面说的。


    严宁呼吸加快,手向后快要撑不住地,心也快要跳出嗓子眼。


    “严警官,我真的要过期了,要不……要不你把我先吃了吧?”


    严宁心尖一颤,他这是在瞎说什么?


    可他蹙着眉,红着鼻头和眼,漂亮的五官楚楚可怜,见严宁不吭声,又凑近乞求:


    “吃掉我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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