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迟渡拉着被子瞅他：“不可以吗？”
这个标记了他的可恶alpha怎么就好意思问他？
喻衍眼中晦暗不明。
苏里尔尝到了omega的味道。
“尝”。
昨天, 苏里尔就在房门外，握着那只雪白的手，吮着omega出血的部位。
洛迟渡：“……”
喻衍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有点……难过？
高大冷硬的alpha怎么也会有这么明显的这种情绪？
本来觉得搭档的问题有点无理取闹的, 洛迟渡还是鼓着脸解释：“我开门，恰好看见他啦, 他要送我花, 我总不能谢客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面前的alpha眸子色泽肉眼可见地变深。
洛迟渡抿唇, 瞪他一眼, 只是临时标记而已，难不成搭档还要管谁送他的花吗？
他正想转身，喻衍拉住他的手腕。
“你……唔？”洛迟渡呆住。
搭档拉着他的手，凑到了没有弧度的薄唇边。
划伤的部位已经成了淡红色的不明显的细线。
洛迟渡一惊，下意识抽手。
他很容易就抽回了手。
喻衍没有用力握着他, 垂眸看他：“喜欢绣球吗？”
洛迟渡不吱声，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床单。
好奇怪。
他应该排斥所有alpha的, 可是他现在要对抗的，依然不是拔脚逃离的冲动，而是克制自己不要凑近喻衍。
临时标记的效果会持续多久？
洛迟渡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omega强撑着端起架子, 抬起下巴：“你什么时候变成alpha的？”
他一懵。
喻衍的脑袋上什么时候戴上了猫耳朵？
是那只黑色的猫耳朵！
戴着猫耳朵的alpha微微低着头：“大奖赛的时候。”
洛迟渡把视线从那对猫耳朵上撕下来，严肃地盯着搭档。
居然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洛迟渡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变成alpha？”
“抱歉。”喻衍似乎迟疑了一下。
洛迟渡觉得胸腔忽然酸胀起来。
他明知道自己恐A的。
变成alpha真的必要吗？
“我无意变成alpha。”喻衍说。
omega的眼里出现了雾气：“难道还有人按着你, 强迫你变不成？”
喻衍：“没有，是我自己……”抵抗不住怀里O的诱惑。
他的搭档嘟嘟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诱导剂。
alpha眼中暗光流转，伸出手，在即将接触到omega时, 被躲开了。
omega钻进被窝：“你出去。”
喻衍一顿。
搭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措：“嘟嘟。”
洛迟渡吸吸鼻子：“我要自己呆着。”
沉默了一会，喻衍：“不要错过饭点。”
被子拱了拱, omega翻了个身，后背对着他。
门关上了，alpha还是离开了。
洛迟渡哼了一声。
“alpha都是坏人。”他自言自语。
002：【宿主~你要在世锦赛结束就和搭档拆组吗？还是等你先找到未来搭档呀？】
洛迟渡把自己埋进枕头：【我会和衍哥先说的。】
他放空地躺了一会，忽然听到从床边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洛迟渡侧了侧脸。
那敲击很有规律，像是有人刻意敲击的。
omega警惕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002：【宿主别怕，我保护你！】
洛迟渡：【唔！】
确切的说，不是床边，是床挨着的墙。
……墙？
一墙之隔，是喻衍的房间。
omega的脸越发严肃。
随即，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喻神赐我beta：
[嘟嘟。]
[我昨晚一个人睡觉有些害怕。]
洛迟渡：“……？”
002：【……？】
omega的脸凝固了：“衍哥被盗号了？”
出现在门口的搭档告诉洛迟渡，并没有。
omega忍不住后退一步。
不是因为对alpha的忌惮，而是……
搭档头上戴着一对黑色的猫耳朵，而他小麦色的手上套着一对毛绒绒的猫爪垫手套。
洛迟渡：“……”
喻衍的脸依然没有表情的，丝毫没法让O把他和手机消息的主人联系在一起。
alpha冷淡的眉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软化了些，光影碎在睫下，勾勒着分明动O的轮廓。
从额头到下巴，都像老天按照洛迟渡喜欢的长相雕刻出的艺术品。
洛迟渡忽然觉得那双黑色的猫耳朵手感一定不错。
但他理智还在，狐疑地看向搭档的手。
喻衍把双手递给他：“你可能不想让我直接碰到，除了比赛和训练，我可以用这个和你接触。”
洛迟渡：“……”
他抱臂：“你敲墙做什么呀？”
喻衍垂眸专注地看着他：“明天比赛，今晚，我可以睡这里吗？”
洛迟渡：“……”
他深呼吸，正要说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提着打包好的食物过来。
洛迟渡闻到了香气。
刚刚这么长的两句话似乎是限时限定的，喻衍接过打包盒，用词又开始简短：“陪你吃？”
这才是熟悉的喻衍。
omega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拎着食物让alpha进门了。
可恶，他应该更坚定一点的。
算了，喻衍是搭档，他和其他alpha不一样的。
大约是睡得久，洛迟渡难得有些饿，又或者说，戴着猫耳朵的搭档看着更下饭。
他居然把自己那份全都吃完了。
喻衍收拾了他的餐盒，还淡淡评价了一个字：“好。”
这种冷淡和头顶猫耳朵的萌感怪异地中和在一起。洛迟渡握紧拳头：“确实好，现在我再重一点，对你来说举起来也很轻松吧？”
喻衍：“嗯。之前也轻松。”
洛迟渡：“……那你还变成alpha。”
喻衍看向他。
洛迟渡疑惑，他的话有问题吗？
感觉搭档好像在看着什么好吃的甜品。
然而搭档只是说：“是我的错。”
“哼。”omega撇嘴，这认错态度倒是很好。
他拿出手机，调到喻衍的聊天对话框，伸到搭档面前：“你刚刚不是被盗号了吗？”
喻衍：“是我发的。”
在omega的瞪视里，alpha看着自己的备注：“喻神赐我beta？”
洛迟渡：“……”！他忘记这回事了！
但他抬头挺胸：“对呀，我需要一个beta和我搭档，怎么啦？”
喻衍：“什么时候取的备注？”
洛迟渡：“当然是刚认识你的时候啦。”
喻衍：“哦。”
洛迟渡：“……？”
alpha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你一开始就知道能被我听到心声么？”
洛迟渡：？
这脑回路是不是跳得有点快？
等等。
omega顿时有点心虚：“也不是啦，后来才知道的。”
喻衍得出结论：“所以，一开始你只是想通过我找beta？”
洛迟渡：“……”
002：【……】
002痴呆道：【宿主，你搭档逻辑好强！这也能猜出来！】
omega张了张嘴，直觉不妙。
最后他底气不足地瞪他一眼：“还有beta比喻神更厉害吗？你在胡说什么，我去洗澡睡觉啦！”
明天要比赛，今天得早睡。
他们对于《悦来客栈》都很熟悉了，喻衍也完全不需要他再引导什么情绪，两人在表演的对碰上已经很默契。
洛迟渡想了想又补充：“衍哥你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你，但是一码归一码哦。”
喻衍帮了爸爸这件事，他领情，所以他可以不计较喻衍变成A不告诉他，并且标记他这件事。
他都不计较了，难道衍哥还要和嘟嘟计较这种小事吗？
喻衍：“去吧。”
洛迟渡点头，搭档主动低头，要和他睡一间房，果然聪明地没有选择计较。
洗漱干净香喷喷的omega爬上床，猛地想起对搭档的睡觉分配问题。
他瞅着浴室的门。
喻衍甚至连他的浴室都要用，是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他真的要在这睡吗？
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洛迟渡把自己裹进被窝，躺在了两张床的中间。他倒要听听搭档打算怎么睡。
喻衍出来了，看向霸占了两张床的omega。
他似乎并不打算让洛迟渡挪位置：“我打地铺。”
洛迟渡：？
omega坐在床上，看着搭档熟练地铺好地铺。
他忍不住道：“你睡地上，能睡好么？”
“还好。”
洛迟渡咬咬牙，往旁边挪：“衍哥，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得睡床。”
他闭眼提议道：“你睡另一张床吧。”
这是一个恐A患者最后的让步了！
嗯……怎么没回应？
他睁开一只眼，发现搭档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洛迟渡：“怎么啦？”
喻衍：“是恩人，所以睡床？”
洛迟渡理所当然：“对呀。”
“……”
omega瞪他：“不然呢，你可是第一个能和我一起睡的alpha！”
喻衍定定看他：“是唯一一个么？”
omega觉得他有些问题很奇怪：“再来一个，我就报警了。”
“好。”
掷地有声的回应让温度回升，像是得到了omega什么泰山般的承诺。
洛迟渡不理解，但尊重搭档的脑回路，于是下床，尝试把床分开。
不行，好沉。
是分不开吗？
喻衍：“我来。”
床缓缓分开一条线。
洛迟渡觉得可以了：“好啦，就这样吧。”
咬都咬了，也不是没用的。
他打的抑制剂效果好像不能保证了，这时候喻衍的临时标记解了围。
所以，哪怕搭档变成了alpha，他行走的抑制剂功能还在。
而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标记的原因，他居然，没有特别明显的排斥感觉。
就这样吧。
他进了被窝，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平稳。
他开始做梦。
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在梦里四处乱撞。
……
为什么一夜之间，搭档和偶像都成了alpha？
就连他，在小时候，也是变成alpha失败的实验品。
半梦半醒间，面颊濡湿。
他翻了个身，蜷缩着在枕头上蹭了蹭脸，然后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他微微睁眼，戴着猫爪垫的手就在眼前。
随即，那只手极快地收了回去。
“衍哥？”洛迟渡怔松地看他，“你没睡吗？”
“怎么哭了？”玄关处留了一点小灯，洛迟渡能看清坐在隔壁床上的搭档。
因为床之间的缝隙不宽，搭档没有下床，而是坐在中线附近。
洛迟渡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不记得啦。”
一只黑色猫耳朵被递了过来。
洛迟渡愣了愣。
他看着喻衍把猫耳朵放在他枕边。
“睡吧。”
喻衍穿着黑色的睡衣，看似闲散地半靠在床头，依然脊背挺直，像一尊镇压一切妖魔鬼怪的神。
洛迟渡从被窝里偷偷看他，摸索到了嘟嘟猫抱枕，重新抱在怀里。
渐渐的，他又觉得眼皮沉重起来。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没有再胡乱做梦。
第82章
自由滑前六里, 洛迟渡和喻衍排在第三。
第二是叶安然和钱欣组合，第一竟然是一对AB组合，苏里尔和安娜。
洛迟渡的心里顿时只剩下比赛了。
他顾不上AO有别, 急急拉着喻衍去热身。
热身到一半，洛迟渡看见了喻哲。
好久不见喻衍的弟弟了。
喻哲插兜坐在场边, 看样子是来看比赛顺便给兄弟加油的。
洛迟渡和他目光相接, 喻哲愣了愣, 热情地挥手。
洛迟渡也挥了挥手, 对滑过来的喻衍道：“衍哥, 喻哲知道你变成alpha了吗？”
喻衍扫了喻哲的方向一眼：“还不知道。”
洛迟渡扁嘴：“你瞒得真紧。”
他瞅着搭档：“要不是前天的事，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呀？”
喻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洛迟渡转头。
就知道看他。
咦，喻哲旁边那个是……有点眼熟的女alpha，是赵薇安？
喻衍解释：“那个是喻哲的搭档。”
洛迟渡万万没想到：“啊, 两个alpha搭档双人吗？谁举谁？”
喻衍：“不清楚，可以互相举。”
洛迟渡：“……”
他严肃地思考：“好像也很有意思！”
要不是他举不动搭档, 他其实也想试试的。
……住脑。
热身完，比赛要开始了。
选手区，洛迟渡遭到了在座所有选手, 尤其是alpha的瞩目。
喻衍挡住其他alpha的视线。
洛迟渡不解道：“他们怎么这样看我？”
苏里尔的声音响起：“迟渡，他对你？”
洛迟渡现在对苏里尔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 他相信偶像没有恶意，要是换两年前能得到偶像的表白，他可能第一时间激动得要昏过去。
另一方面……偶像是alpha了。
喻衍冷冷看向苏里尔。
苏里尔脸上的笑消失了。
安娜不明所以：“怎么了？”
beta闻不到信息素，并不知道这群AO的交锋。
在座的其他AO组合挪开视线。
在冰迷中很受追捧的洛迟渡, 一个搭档是beta，原本没有alpha的omega, 被不明alpha标记了。
他们闻到了。
好大的瓜。
安娜相熟的选手告诉安娜：“洛被标记了！”
“什么？”安娜一惊，看向喻衍的眼神竟带了几分同情。
钱欣睁着圆眼看着他们：“喻哥，你们闹矛盾啦？”
什么矛盾闹到气得一个omega在短短两天时间，跑去找了个alpha标记自己啊？
喻衍面无表情：“没有。”
洛迟渡拉住喻衍的衣角。
喻衍低头。
两人的脑袋离得很近，在众人眼里，两人闹矛盾的猜测顿时不成立了。
洛迟渡小声问：“衍哥你昨天打抑制剂了？”
他没闻到喻衍的信息素，其他人应该也没闻到，所以他们还以为喻衍是beta。
喻衍：“嗯。”
洛迟渡不自觉鼓起脸。
临时标记应该是双向的，对alpha也有影响才是。临时标记了omega的alpha，也会进入一段时间的信息素稳定期。
喻衍本来可以不用打的……虽然那样，被他标记了的自己肯定会闻到他的信息素。
omega闷闷道：“抑制剂打多了不好。”
alpha淡淡道：“你呢，以后还打么？”
洛迟渡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他嘟囔：“我被其他alpha标记啦，你这个beta没保护好我。”
喻衍：“……”
洛迟渡捧着脸看比赛，不去关注搭档。
他没有排斥搭档，肯定是临时标记的原因。
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不过，现在先好好比赛。
他们在倒数第三个出场。
洛迟渡越看越紧张，然后看着搭档弯腰拿出两人的冰鞋。
他接过冰鞋：“衍哥。”
喻衍：“嗯？”
洛迟渡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你是alpha了，力气很大，我们要拿好成绩。”
喻衍：“嗯，拿第一有奖励么？”
洛迟渡睁大眼：“……”
他的搭档怎么把拿第一说得像喝水那么简单！
omega抱臂，他当然也想拿第一：“你想要什么奖励？”
喻衍：“比赛完兑现？”
洛迟渡对上那双深邃幽黑的眼：“不过分的话，可以啦。”
“好。”
洛迟渡瞅他：“止咬器戴了吗？”
“嗯。”
监督着搭档戴上止咬器，洛迟渡觉得自己心理上舒服很多。
戴上止咬器的alpha气质也越发冷起来，他看上去兴致不高，似乎不太期待即将开始的比赛。
洛迟渡穿好冰鞋，开始酝酿情绪。
表演现在就是他们组合的标志，从裁判到冰迷，所有人都一定会期待他们的表演。
要把他们的标志发挥到最好，拿最高的PCS！
冰迷们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身黑和一身红的组合。
弹幕：
[短节目我吃够了糖，自由滑我滑跪接刀。]
[前面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刀？]
[相信千户大人能抱得美O归，不如相信喻神明天公开表白洛神QAQ]
[那这个可能性确实大一点TAT]
洛迟渡把手递给喻衍。
他已经有了一个觉悟，把每一场比赛都当作最后一场来滑。
所以，他一定要做到最好！
握着他的手很暖，能包裹住他的手。
那只手紧了紧，洛迟渡抬头。
喻衍定定看他：“嘟嘟。”
洛迟渡歪头：“嗯？”
喻衍一字一句道：“你是嘟嘟，不是悦来。”
洛迟渡不太理解，出于职业素养，他理应进入状态的：“知道的呀，但比赛的这4分30秒里，没有人比我更像悦来。”
喻衍没再开口，只黑沉的眸子深深注视着他。
洛迟渡缓缓眨了眨眼。
现在是比赛，他能毫不避让地一直看着搭档，把他的每一寸五官，每一分神情都尽收眼底。
喻衍带着他滑向冰场中心。
两人朝裁判席致意后，彼此转向对方。
喻衍看向omega。
雪肤红唇的omega脸上已经浮现了陌生的笑意。
他的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他，里面满得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其他。
alpha喉结一动。
音乐节拍开启。
omega的神态已经完全切换成了悦来。
不久前，他才靠在自己怀里，满心念叨着骗子。
洛迟渡垂眸，倒滑出去。
这是一段开场的水滑法，没有变过。
长距离的俯身几欲吻冰的姿态，能迅速把观众们的注意力吸引进来。
艳红滑过雪白的冰，是一种鲜活的色差，穿在冰场中的omega身上，恰到好处，媚而不俗。
他身姿柔软地起身，背向观众。
他似乎在等人。
这是悦来的经典镜头，开场时，他永远在等一个人。
他本是孤独的舞者，但这一舞需要另一个存在的参与才能缝合出完整的剧目。
等待的人来了。
黑衣失去了夜空的庇护，出现在一片无法藏匿的雪白冰面。
omega回头，脸上是一反常态的平静。
两人隔空对视，滑向彼此。
仰燕变形，接3S同步跳跃。
【好久不见，千户大人。】
两人指尖相触，一身黑衣，用止咬器罩住面容的alpha手腕一动，一阵香风半扑半跌进了怀里。
omega伸出手指，在他锋利下巴下轻轻一撩，极轻地擦过明显的喉结，一路向下，最终抵在他胸前。
【您的事业成功了吗？】
alpha精准握住他的手。
洛迟渡闭目，如剧中的悦来那样伴着搭档旋转。
联合旋转！
黑色和红色纠缠在一起，起初速度并不快。
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
最大的事，就是宫中的天病倒了。
这件事对外封锁了消息，悦来当然是不知道的，但他已经敏锐地发现，最近的风声不对。
监视他的人变多了。
旋转速度变快。
香风纠缠着不易察觉的血气，omega见千户不答话，兴致缺缺地结束了这场无趣的游戏。
alpha却没放开他。
旋转缓下。
悦来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空气中，仿佛有暗香浮动，氤氲诱人。
千户明显察觉到了。
他的心上人点的香，似乎比以往都要浓重。
他接到属下汇报，说omega最近闭门不出，只是让贴身服侍的人帮忙到山上的寺庙求一味佛香。
omega回眸，面上是盈盈笑意，心里话却如刀子般戳人。
【您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呢，不多燃点香，我怕我忍不住恶心。】
他总爱激怒他，似乎以此为乐趣。
alpha将omega扣在怀里，那股有些侵扰心神的幽香似乎更浓郁了些。
【嘟嘟。】
洛迟渡：“……”
这一下差点出戏。
【衍哥不会没有入戏吧？】
他严肃地在心里批评搭档，并非常懂变通地抬起脸，凑近搭档。
【快吸我一口。】
“……”
黑衣千户胸腔起伏，线条冷硬的下巴和冰冷的唇几乎贴在了omega脸颊边。
冰迷：！
大屏幕特写作证，他们又看到喻神吸搭档了！
下一秒，冰迷们来不及细细回味设计巧妙的互动，冰上的喻衍已经带着搭档做起了捻转！
洛迟渡被抛向空中。
这次他心无旁骛，周围和他无关，此刻他的心神里，自己就是强行忍耐怒意的搭档强行向上抛起的悦来。
一，二，三，四——
五！
短节目失误的捻转五周，在自由滑没有失误！
几乎在落在搭档怀里的一刻，掌声响彻场馆。
音乐节拍再变。
【千户大人，想对人家做什么么？】
【或者，您现在，有资格对我做什么？】
omega丝毫不惧怕真正惹怒alpha的后果。
客栈里有伙计私下里嚼舌根，说他恃宠而骄，恃靓行凶，洛迟渡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见到对方。
不过，那碎嘴子的家伙的评价倒也没错。
【我最后会是您的人么？】
千户神色极冷。
他已经又换了一批客栈的人。还有谁敢在omega面前嚼舌根？
悦来不在意地微笑。
是谁的都无所谓，总归，他们从未想过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就算他对自己克制，从不越雷池一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个被包装精致，可以随时换取从龙之功的礼物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高看对方一眼，是个做大事的人。
美眸扫了高大的alpha一眼，omega脚下蹬冰，滑了出去。
……就怕既要还要，尝试在龙口抢食，到最后与虎谋皮不成，反倒受到反噬。
他凉薄地想要转身离开，手腕意料之中地被牢牢握住。
依然无法挣脱牢笼的鸟儿再次在冰上画起看似完满的圈。
前外螺旋线完成！
音乐越来越紧促，笛音小调即将引入高昂的管弦。
随着一次成功的抛四——
omega落冰，姿态很好，没有失误！
火红的衣摆像破开浑浊晦暗天空的一线天光，绽放出惊人姝色，他在冰上回眸，对着虚空的众生微微一笑。
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闪而逝，却深深刻在alpha的眼里。
一记快马从街道奔走而过，天边传来十八下丧钟。
帝国变天了。
旧王已逝，新皇登基。
交易似乎也要结束了。
窗户大开。
劲风呼啸着卷起omega的裙角衣摆。
高大的alpha追上衣摆联袂欲飞的omega，生怕他消失似的抱住他。
曙光又被乌云遮蔽，风声猎猎作响，像有什么迫人的追兵将现黎明杀机。
【跟我走。】
omega没有什么重量，被轻而易举地搂抱进冷硬的怀抱。
alpha脚下蹬冰，带着滑行。
他们转移去了另一处安身之所。
悦来的眼中有了些波动，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允许离开悦来客栈。
然而——
【悦来客栈没有了悦来，还是悦来客栈么？】
第83章
omega轻笑,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双臂越发箍紧。
他将他向上举起，动作开合间更像是要把他永远藏起来，不被其他觊觎者瞧见。
omega顺着搭档托举的动作, 舒展身体。
身影依然艳丽美好，omega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某种命运。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 那他不吝啬给千户跳上最后一舞。
……
他重新回到对方怀里。
【您也知道, 您的主人不一定会信守承诺, 是吗？】
黑色的考斯藤如主人一般冷硬, omega贴着的胸腔一震。
抱着他的双臂更紧了些, alpha垂首，埋在omega脸侧，似乎在汲取着寒冷中的一点温暖。
【不。】
【你是我的。】
那他在怕什么呢？
悦来无所谓地笑笑。
他抬眸，第一次正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他一生如履薄冰，不惜做人的刀, 做没有尊严的狗，所求虽隐忍但简单。
悦来虽恨他, 但这么多年相处，他也懂得了他。
让这位汲汲营营的千户大人所有的希望落空，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定很有趣, 如果他能看到的话。
但他不想看了，他倦了。
他已经看过抄家时族人绝望的脸, 家人的心如死灰，下人们树倒猢狲散的模样。
他不希望自己生命最后的记忆中，刻上更多从高位跌落的色彩了。
而现在越爬越高的千户大人——
有时候悦来会吃惊于他的执着，即便被踩进泥里, 也能有永不熄灭的顽强生命力。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年如一日。
……叫人不忍看他失去所有了。
他们不一样, 他们也一样。
他们都是没有选择，只能迈进深渊的人。
那位胸中有大志的亲王将要如愿登基。
他们的约定还作数么？
悦来想象着，此后的世道会是什么样。
冤屈能否昭雪，良臣能否得用，百姓能否安居，世间能否多些团圆。
千户和未来的陛下，都是有能力的人，他们相安无事地活久一点，比早早出现忌惮和裂痕的强。
得不到的永远会想要，不如都得不到。
【我救了一个小乞丐。他当时饿晕在门口，我让伙计把他抬了进来。】
【你换掉了所有人，但你知道，陪着我开心的小乞丐，是那位贵人的人吗？】
音乐中和入鼓声，如同即将而至的追兵。
【所以我说，您是傻狗儿。】
【如果我是皇帝，我得偿所愿，为什么要留着前朝的北镇抚司使，不扶持自己人呢？】
【找个理由把你杀了，何必将我赐给你？】
搂着他的双臂收紧，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omega感受到了冷硬外表下的一丝慌乱。
染上血色的眼紧盯着怀里的omega。
他还知道什么？
【我是除了你们二位，还活着的唯一知情人。】
【给新天子一个梯子下，让千户大人你好好活着——】
omega失去血色的唇凑在alpha耳侧，轻轻吐气。
【您知道我想要什么。】
联合旋转继续。
观众只看得到两人抵死缠绵般的姿态，隐约感受到一点外露的绝望情绪。
只有冰上的omega感受到alpha的颤抖。
他赌上自己的性命，博帝王的愧疚，换眼前这把刀活着，要挟他为了自己拼上余生。
这是最好的结局。
【佛度众生，佛不渡杀人者。】
【这一死，我替你。】
不！
千户急切地握紧他的双手，似乎在查看什么。
omega的脸趋近透明。
似乎对这世间还保有一点眷恋，他缓慢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微笑。
【不要找了，是香哦。】
【悦来永埋地底，也希望您得偿所愿。】
音乐停下，omega闭上眼，在alpha怀里不动了。
翻飞的裙摆落下，依然火红一片，覆盖着纯白的冰。
他们相遇在纯洁雪白的冬日，也在这样相似的冬日告别。
掌声响起时，喻衍依然半跪在冰上没动。
洛迟渡眼睫颤了颤，刚刚为了营造脸色苍白的感觉，憋了会气，这会忍不住大口呼吸。
他伸手，推了推喻衍。
纹丝不动，宛若冰雕。
他疑惑地睁开一只眼：“衍哥？”
怎么还抱得那么紧？还没出戏吗？
【希望衍哥也得偿所愿，拿到没拿到的冠军！】
头顶急促的呼吸顿了顿。
洛迟渡对上了那双四周泛红的幽黑眼眸，搭档薄唇紧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弹幕：
[呜呜呜这是一把刀没错吧！]
[谁来告诉我老婆最后怎么了？这是BE了吗？不！悦来！！]
[刚看了最新解读出来，剧院那边也给了官方解释，没错，悦来宝宝自杀了，他不想看千户大人和皇帝翻脸。]
[可恶，悦来老婆你睁开眼看看，千户大人和皇帝都是一个喻神演的呀！切片攻不能都要么！！]
洛迟渡拍拍喻衍的手，示意他让自己起来：“是假死啦！本来是真死的，照顾衍哥你的想法，改剧情了……死遁之后千户大人还是有希望的嘛！”
喻衍一言不发地把他抱起来，把omega放在冰上的时候，一只手依然牢牢揽着他。
洛迟渡眨眨眼，居然看见裁判席上有个老外在擦眼泪。
啊？
……ISU的裁判之间差别这么大的吗？
不过，如果能把世锦赛的裁判感动了，是不是说明，至少不会遭遇和大奖赛一样的压分了？
洛迟渡脸上露出笑容，身为当事人，他和喻衍都知道彼此刚刚的表现如何。
他们的完成度非常好，表演方面还超出预期了！
他仰起小脸，求夸奖般地看向搭档——
然后发现搭档的眼角依然是红的。
洛迟渡：……？
他拉了拉喻衍：“衍哥？去等分区？”
感觉搭档状态好像不太对。
然后，他被搭档继续抱了起来。
现场又是一阵起哄和掌声。
洛迟渡习惯性地搂住喻衍的脖子。
【有点紧。】
抱着他的手臂松了松，alpha哑声问：“近一点，可以么？”
洛迟渡歪头：“好吧。”
这么开心的时刻，他当然是大方地答应了。反正他潜意识不排斥搭档。
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搭档的脸在面前放大，止咬器碰到了他的脖颈。
洛迟渡：？
冰迷：？！
弹幕：
[喻神和洛神短节目后的不合传闻不攻自破！自由滑不就接着给我们发糖了嘛！]
在等分区，喻衍才把洛迟渡放下来。
李教练插兜坐下，纳罕地看着他们：“滑得很好！不吵架了吧？”
洛迟渡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吵架啦。”
李教练瞅瞅喻衍：“行，一会看看迟渡主动抱你不。”
洛迟渡：“……”
他有点难为情，有这么明显吗？
喻衍垂眸：“嘟嘟。”
“唔？”洛迟渡耳朵有点热，刚刚搭档主动和他贴贴，让他想起自己抱着布鲁吸的样子了。
他怎么能抛弃原则，对一个alpha这么放纵呢？
……算啦，衍哥毕竟是搭档，看样子他还入戏太深，对悦来的“死”耿耿于怀。
镜头里，李教练在看出分的屏幕，而真正滑比赛的两个选手注意力却没在出分上。
喻衍：“可以抱吗？”
洛迟渡：“……”
他悄悄瞪搭档：“刚刚你还没抱够嘛？”
喻衍：“不够。”
洛迟渡分出注意去看分，余光扫到喻衍垂下的眸子。
他的止咬器还没摘，挡住了小半张脸，让人的注意力更容易放在他的眼睛上。
这么仔细看的话……好像还是有点发红，这模样……
他知道了。
喻衍肌肤饥渴症又犯了？
洛迟渡和002求证：【对不对？】
002点着不存在的头：【宿主猜对啦，你的搭档肌肤饥渴症确实犯啦！】
那就情有可原了，衍哥还怪惨的，变成A了还是逃不过需要贴贴。
分数出来了，李教练在旁边哈哈大笑。
洛迟渡惊喜地睁大眼，他刚刚的注意都被喻衍吸引走了，还来不及紧张呢。
“衍哥，是第一！”
虽然还有两组选手没比，但好像真的应了喻衍赛前说的，第一不是那么难以畅想的！他们已经战胜了在他们之前出场的所有组合了！
omega兀自开心，忽然想到如果拆组，这真的已经是他和喻衍最后一次组合比赛了。
……至少，没有留遗憾！他们尽力了！
他转头，再次撞进搭档深邃的眼眸中。
喻衍脸上并不见十分兴奋的神色，他还是那副冷淡模样，除了经常相处的洛迟渡能看出几分不对。
omega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双臂：“抱~”
喻衍没有动作。
洛迟渡歪头：“不抱吗？”
下一秒，他被猛地揽进怀里，耳侧擦过金属质感的止咬器。
“唔。”洛迟渡艰难地挪了挪脸。
有力的双臂像是旱了许久的藤曼突遇甘霖，紧紧缠绕着omega。
alpha神情依然漠然，他眸色并不见多少暖意，无形中树立起旁人勿近的屏障。
这屏障如结界一般建立在两人周围，将omega圈进只有他一个人的地盘。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时间。
李教练在旁边看着牙酸，随即释然：“不错不错！”
洛迟渡听着喻衍的心跳声，忍不住数着数。
数到第三十下，他数乱了，跟不上了，索性不数了。
他又听到看台上传来的起哄声了。
【衍哥抱了多久啦？】
抱着他的双臂终于松动：“抱歉，我没控制住。”
洛迟渡好脾气地笑笑，并不计较：“我知道，你只是需要抱抱嘛，有需要随时找我哦。”
喻衍的视线在omega白皙的耳垂上停住。
那里透着一点擦红。
洛迟渡揉了揉耳朵：“刚刚碰到你的止咬器了，你还不摘下来吗？”
omega下意识伸出手，停在止咬器跟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他顿住，却对上喻衍定定的注视。
……他好像希望自己继续。
洛迟渡咬咬牙。
这是搭档，还没拆组的搭档，就算他是alpha，这里这么多人呢，不用担心的。
他继续伸手，碰到了alpha的止咬器。
第84章
他屏住呼吸, 两指捏着止咬器，摘下。
alpha无可挑剔的下半张脸完整地、近距离地暴露在omega眼前。
他依然垂着眸，专注地看着omega。
omega眼睫颤了颤。
喻衍戴上止咬器的时间明明不超过15分钟, 洛迟渡却恍然觉得很久没见这张伟大高冷的脸了。
他真的好好看。
让人忽然有点羡慕以后会和他走到退役的搭档了。
想到这件事，洛迟渡顿时不想继续想下去。
愉悦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好像, 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悦来复杂的情感。
“咳咳。”身后, 传来工作人员的咳嗽声, 拉回了omega的思绪。
工作人员一脸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位, 请回选手区继续, 等分区要留给下一对组合哦。”
洛迟渡回神，看向那名工作人员，歉意地笑笑。
他站起身，把止咬器递给喻衍，但避开了喻衍的视线。
果然, 不止是衍哥，嘟嘟也没完全出戏呢。
他们本来是要回选手区, 不过搭档似乎过分安静了。
洛迟渡瞅瞅他的状态，肌肤饥渴症估计还没缓解好。
洛迟渡觉得今天的对手们格外关注他，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很明显吗？
他也不想回选手区了, 于是对喻衍道：“衍哥，我们先去休息室吧。”
休息室里有电视直播可以看, 而且这里没其他人打扰，可以放松一会。
李教练只是叮嘱他们，总排名出来后得回来，就由他们去了。
坐在休息室里, 洛迟渡看向安静的搭档：“衍哥？”
喻衍忽然道：“千户想要的不是大权在握地活着。”
洛迟渡一懵：“嗯？”
“能让他得偿所愿的只有得到悦来。”
洛迟渡严肃地捧脸：“开放式结局，悦来没有真死啦。香是皇帝给的, 里面是假死药。千户大人还是有机会的。而且，悦来不希望自己被得到呀。”
事业是千户大人最好的嫁妆，他可以恋爱脑，但也要事业心呀。
omega有理有据：“好比我们运动员，最想要的当然是赢比赛，拿冠军，这是最大的愿望！”
喻衍看着他，专注而认真：“不完全是。”
洛迟渡捧着脸，瞅着搭档。
喻衍的话有些没头没尾的，洛迟渡不明白。
但喻衍现在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和平时太不一样了。好像一匹野性难驯却安静下来的狼，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压抑本性的服从。
omega的心跳忽然不受控地变快。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电视：“看，看比赛吧！”
他偷瞄搭档：“你的肌肤饥渴症，好多了吧？”
omega开始警惕了。
喻衍收回视线：“嗯。”
倒数第二组的自由滑接近尾声。
叶安然的伤病似乎缓解了许多，他和钱欣也久违地在冰上clean了。
凭借扎实的基本功和本赛季循环的一套节目，在短节目，叶钱组合以微弱的托举建立的优势，排在第一。
而自由滑……
洛迟渡承认，他很紧张。
他们的PCS不高，最终没有超过洛迟渡和喻衍的组合。
华国解说立刻提到了洛迟渡和喻衍，感慨了足足一分钟华国新双人滑种子的崛起。
听得洛迟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对喻衍道：“衍哥我们差不多就回去吧？”
不过一出去就要面对很多镁光灯，感觉没有单独和搭档呆在一起舒服。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哪怕知道了搭档是alpha。
洛迟渡觉得从前的自己绝对不会信，有一天他居然会心平气和地和一个alpha单独呆在一起。
喻衍：“不想回？”
洛迟渡：“唔？”
喻衍：“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洛迟渡：“可是……”
喻衍：“可以再抱抱吗？”
洛迟渡：“……”
【002，衍哥今天的肌肤饥渴症好突然哦，他好黏人。】
002：【唔……】
002思索着，该不该告诉宿主，搭档这会肌肤饥渴症其实已经安抚好了大半呢？
洛迟渡视线一转，看到了电视上苏里尔的身影。
omega决定说点什么，转移搭档的注意，主要是他也有点拿不准搭档的想法：“看看我偶像的发挥！”
“……”
omega没看自己，但主动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alpha的眸色变浅了些。
喻衍没有再抱住他了。洛迟渡在看电视，也没注意搭档，就这么挨着他坐。
“为什么喜欢他？”他听到搭档问。
“苏里尔是偶像呀，”洛迟渡又有点闷闷不乐，“嗯……我刚刚开始接触滑冰的时候，苏里尔就是雪国少年组的天才了，老师经常放他的影像给我们看。”
苏里尔变成alpha了，在他心里的形象不完美了。
好像那时候也看过喻衍的，但洛迟渡没什么印象，小朋友们更喜欢闪闪发光爱笑的苏里尔。
omega看起来有点纠结和苦恼，盯着苏里尔在电视上的身影一阵惋惜。
喻衍浅黑色的眸子加深：“不要对任何一个alpha心软。”
洛迟渡闻言，转头，瞅瞅搭档：“也包括你吗？”
“也包括我。”
“……”
这个alpha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洛迟渡瞪着他：“哦，那我告诉你，不要对任何一个omega心软。”
“迟了，”喻衍专注地看着他，“已经心软了。”
omega眼睛睁大：“……什么？”
电视里传来解说的声音，似乎很惆怅又庆幸地说了什么，洛迟渡没听进去。
气氛很怪。
搭档这样看人，竟然有几分性感的深情。
他有些错乱了。
一向冰冷的搭档今晚像落入凡尘的神，被什么绊住了脚步，甘愿停下。
alpha的脸悬停在omega的上方。
线条没有起伏和温度的薄唇就在他眼前，此刻微微抿紧。
洛迟渡直觉搭档会说出什么他无法招架的东西。
对了。
他早就想好了，现在世锦赛的正赛也结束了，他……
他垂下眼，长睫不安地颤抖，嫣红小巧的唇被雪白的贝齿咬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还是抬眸，鼓起勇气道：“衍哥，我们拆组吧。”
话音落下，洛迟渡感到两人的呼吸声都停住了。
大概安静了令他不安的几秒。
他的腰被扣住，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脑勺后，他没有直接磕到墙。
紧接着，他被alpha的身影笼罩。
洛迟渡有点懵，扫在脸上的呼吸有些急促的凉。
alpha带着点克制的嗓音响起，像冰巅上刮过的寒风，极轻极冷：“嘟嘟说了什么？”
洛迟渡定了定神：“我说……”
他这次声音大了一点：“我们拆组吧，衍哥你放心，拆组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现在提出来有点煞风景，不过，苏里尔他们还没比完，不知道最后的成绩，花滑比赛的冠军有时候是很难说的，毕竟会受裁判主观判断的影响。
万一他们没能第一，再提拆组就显得自己很刻意。
反正，迟早都要提的，现在的时机不错。
《悦来客栈》也结局了，他已经和喻衍完成了他们能完成的最好。
在alpha没有温度的注视下，omega努力平直声线，有理有据：“衍哥你知道的，我很难和alpha搭档相处，你也可以找到更好的搭档……唔！”
搭档俊美得没有死角的脸在眼前放大，好闻的冷气卷着一点不明显的黑咖苦涩味向他席来，洛迟渡感到唇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omega眼睛睁大，一时忘记了反应。
alpha伸臂抵着墙，按着omega的后脑勺，狠狠吻住了他。
第85章
这个触感很熟悉, 曾经他在额头上也感受过。
而现在，这个触感出现在了他的嘴巴上，虽然只是浅浅印在上面。
喻衍略微侧头, 冰冷的薄唇含住他嘟起的唇珠，只是这么轻轻抿着, 没有进一步动作。
洛迟渡呆住了, 大约过了三秒。
“呜呜！”omega开始挣扎。
他很容易就推开了喻衍。
洛迟渡觉得脑子不会转了：“你, 你做什么呀！”
omega雪白的脸染上红晕, 像是气出来的, 或是亲出来的。这让他看上去连生气时都好看极了。
“亲你，”alpha的气息也不太稳，声音却冷沉有力，他的视线落在omega脸上，“我不同意拆组。”
002：【嗷嗷！】
洛迟渡：“……”
omega的脑子宕机了。
洛迟渡下意识抿唇, 发现不对，伸手擦着湿润的嘴：“为什么亲我？这是你的拒绝方式吗？”
话音落下, 他的脸更热了。
喻衍看着他擦唇的动作，眸色深邃晦涩：“不。”
不明显的蛛丝重新出现在alpha眼中，他直勾勾地盯着omega：“……是因为我变成了alpha？”
洛迟渡擦嘴巴的动作一顿：“……嗯。”
喻衍：“我可以用抑制剂。”
洛迟渡深呼吸, 努力保持冷静：“这不是抑制剂的问题。而且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喻衍：“你不能继续打了，抑制剂对你可能已经失效了。”
如果他还是beta, 或许他会对omega随时可能到来的发情期束手无策。
而现在，最微妙的是，这里已经没有beta，有的只是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
洛迟渡胸腔起伏, 打抑制剂很难受，他当然知道, 所以也不想喻衍和自己一样……喻衍不能理解他吗？
他忽然感到鼻子发酸：“谁让你打分化试剂的……你也是，苏里尔也是，变alpha有那么重要吗？”
情绪顿时控制不住，他把憋在心里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我讨厌alpha，尤其讨厌为了变成alpha而变alpha的人！”
“我们是搭档，可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去分化了！”
omega的声音里带上哭腔。喻衍看着omega晕满水雾的眼：“我不是打试剂分化的，也没想过变alpha。”
他低声：“我和苏里尔不一样，我是自然转变的……嘟嘟。”
洛迟渡眼前开始模糊：“少哄我，队医都说了，你知道可以通过试剂分化的事。”
喻衍：“曾经他是和我说过，但我没有同意，双人的alpha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这与我是beta与否无关。”
“后来变成alpha，是和你朝夕相处，忽然闻到了你的信息素。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我自己分化了。”
洛迟渡眼中涌动的泪花随着呆住的动作流下。
喻衍伸手，停在omega眼前，接住了那滴水珠。
alpha收拢五指：“别哭。”
洛迟渡瑟缩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
喻衍神色微沉，收回手：“我无意如此。我不清楚你会不会无法接受，所以没告诉你。”
omega恍惚道：“好好的，怎么会闻到？”
面前的alpha目光一动。
“暂时无法解释。”喻衍垂眸盯着他的湿润的眼，“椰乳很好闻，我很喜欢。”
洛迟渡吸了吸鼻子。
喻衍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是有些陌生的危险。
他专注地看着他，像是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的变化。
有什么碎在他幽黑的双眸里，阴影勾勒着极尽迷人的面部线条，反射出摄人的暗光。
洛迟渡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大脑有点混乱。
他用所剩不多的理智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自己分化的……万一是你骗我的呢？”
他已经开始思考。
如果喻衍确实是自己分化的，那分化成alpha，的确不能怪他。
可是……
喻衍垂眸看他：“没有骗你。刚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亲了你。抱歉，但我不后悔。”
洛迟渡忍不住瞪他。
喻衍：“你并没有排斥我。”
洛迟渡蹙起眉：“所以你为了试验我排不排斥你，故意亲我？”
“不。”
洛迟渡咬唇，追问：“那你为什么亲我？”
alpha沉默了一瞬：“嘟嘟，你说过，如果你有alpha，会是黑咖味道的信息素，现在我想知道，这是你会喜欢的味道么？”
洛迟渡愣住：“啊？”
他不太能跟上这个转折，潜意识让他跳过了某种脑回路，严肃地端起来：“你不要转移话题！”
长久的沉默。
洛迟渡有点看不懂喻衍眼中的情绪了。
明明是这个alpha干了坏事，为什么自己要紧张？
最后，喻衍只是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嘟嘟。”
是说不要着急拆组吗？
洛迟渡咬唇：“嗯。”
本来也只是先提一嘴，让搭档有心理准备的，没想到一下子情绪没收住，两个人反应都有点大。
电视机的声音忽然热闹起来。洛迟渡想起正事，看向电视，发现比赛结束了。
他擦了擦脸，顾不上和搭档纠结，冲到电视机前：“结果呢？结果呢？”
但解说慷慨激昂的解说词说明了一切：“喻衍！洛迟渡！这对奇迹般的组合，在大奖赛总决赛冠军之后，再次给我们带来了想象不到的惊喜！今年的世锦赛冠军，属于他们！”
洛迟渡愣住。
小麦色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洛迟渡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有点湿润。
他吸吸鼻子。
这样梦幻般的时刻，他本该是和搭档狠狠拥抱庆祝的。
但……
他抬脸，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搭档微微低头的轮廓。
“哼。”omega轻哼一声，接过纸巾。
喻衍看着他擦脸，手指动了动。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水？”
洛迟渡没拒绝。
刚刚哭了一会，感觉是有点缺水了。
放下水瓶，他道：“走吧，我们该回去啦。”
“好。”喻衍给他打开门。
两人离开更衣室，有一段路离VIP观众席很近。
洛迟渡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四处张望的柳初。
柳初眼睛一亮：“嘟嘟！”
他恨不得翻过栏杆上前，还是忍住了：“恭喜你！太美啦！但是你刚刚去哪了？我一直没看见你！”
洛迟渡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伸出手臂，尽力够到他伸直的手：“去休息了一下！”
这里本不是说话的地方，已经有冰迷发现他们了。
柳初却突然眉头一皱，严肃地嗅嗅：“嘟嘟！是哪个杀千刀的alpha干的！”
洛迟渡：“唔……”
柳初的鼻子好灵！
柳初见洛迟渡不说话，高兴都转为了愤怒，他调转炮口，转向喻衍：“！腿子哥，我敬你是嘟嘟的腿子哥，你居然没有保护好嘟嘟！”
喻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洛迟渡身边，挡住对过来的镜头，坦坦荡荡地说：“是我标记的。”
洛迟渡：“……”
柳初：“……”
洛迟渡悄悄瞪搭档：“这时候你倒是很诚恳！”
喻衍声音平稳，语气上听不出示弱，只一双眼看着omega：“嗯，我错了。”
洛迟渡：“……”
柳初：？
洛迟渡推着喻衍，看向柳初：“没什么啦，我们先去领奖！初初，回头见！”
好不容易哄住好友，洛迟渡转身，喻衍就在几步开外等他。
他没有力气瞪他了，但还是道：“不许抱我。”
喻衍没有勉强。
去往领奖的路上，洛迟渡有点茫然：【002，你说，衍哥突然亲我，是太激动了吗？】
002：【002不懂，不过，根据我恶补的人类文学，这说明这个alpha喜欢你！】
洛迟渡愣住，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喜欢……我？】
衍哥喜欢他？
是他想的那种喜欢吗？
002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突然触电一样地弹了弹，冒出了烟。
洛迟渡：“……”
002这动静，不会让他大脑变笨吧？
002：【叮！】
它垂死病中惊坐起地尖叫：【宿主！我升级啦！】
洛迟渡：【什么？】
002涨大了一圈，突然不吱声了。
洛迟渡戳它：【你怎么了？】
002颤巍巍地呜咽：【呜呜呜宿主对不起……】
它可怜巴巴道：【我找到001了！】
【它就在我这里！】
洛迟渡不理解：【什么意思？什么叫就在你这里？】
002小心地说：【它应该至始至终都跟我在一起，只是之前它陷入了沉睡，我没有感知到它，现在它醒了。】
洛迟渡的表情逐渐消失。
他尝试捋顺逻辑。
最早的时候，002告诉他，001有读心功能。
一开始，002说001在未来搭档身上，未来搭档是beta，所以搜索范围都是beta。
然后，洛迟渡成功找到了这个beta，就是喻衍。
接着，002又告诉他，喻衍身上没有001，他能读心的原因未知。
未来搭档的标准是，身上有001，所以，喻衍不能算是未来搭档。
这一切都是有逻辑的，包括喻衍变成alpha后，他不能忍受alpha搭档，必定会选择拆组。
所以，喻衍理所当然不是预知中的未来搭档。
现在，002告诉他，001不在任何一个beta那，而是就在他这里？
002吱吱呜呜：【宿主你偶尔能听到搭档的心声，可能就是001有苏醒的预兆，回头你再试试，说不定能听到更多……】
洛迟渡幽幽道：“002……”
002：【QAQ宿主我错了！是我的bug！】
喻衍：“什么？”
omega闷闷道：“没什么。”
【我惹他哭了。】
【是我不好。】
【嘟嘟还会喜欢什么花？】
洛迟渡：“……？”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搭档。
搭档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哪怕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而领奖台就在眼前。
洛迟渡：【这是衍哥的心声？】
如果是的话，喻衍也是脑回路好神奇一B……一A，在这种场合，他想到的居然不是夺冠的激动，而是在想怎么哄他？
002：【对哒，宿主，或许触发的条件没有搭档听到你心声的条件严格，对啦，宿主被读心，应该也是001的功能，所以……】
001：【宿主您好。】
洛迟渡：“……”
他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幻听了。
他是看过系统类的小说，但是谁家宿主有两个系统的？
他的大脑真的不会CPU超负荷吗？
002：【宿主放心，我家001是靠谱的！】
001：【宿主，抱歉我现在才苏醒。之前被读心的功能或许对您造成了困扰，您可以选择关闭。】
洛迟渡：【还能关闭？】
001：【是的，关闭被读心功能后，您的搭档无论怎么抱您，都不能听到您的想法，您可以不用担心心声泄露。】
洛迟渡：“……”
001的用词怪怪的……
洛迟渡：【那关闭了还能打开吗？】
001：【随时可以。】
洛迟渡：【好，那关闭吧。】
主办方看见洛迟渡和喻衍，负责颁奖的嘉宾主动过来和他们握手。
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洛迟渡脚下一顿。
他恍惚地意识到，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拿冠军了。
花滑竞技里最有含金量的三个奖项，他们已经拿到了两个。
是他和喻衍一起拿的。
而他们不久前还爆发了矛盾，现在，摄像头都对着他们，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他脸上重新浮现礼貌又漂亮的笑容，走到颁奖台前。
……这个颁奖台同样设计得很高。
洛迟渡深吸一口气，转向搭档，主动地说：“衍哥，抱。”
他们拆组与否都是私事，起码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一会记者肯定要采访的！
喻衍没有马上动作。
洛迟渡歪了歪头，睁着眼看他，无声催促。
在周围人的目諵諷光中，喻衍终于上前一步，俯身抱起omega，把他放在了第一的颁奖台上。
“哦——”观众席再次传来掌声。
喻衍随后轻松地跨上来，脸上的表情依然不生动。
【嘟嘟的腰好细。】
【还是喂不胖。】
洛迟渡：“……”
好了，现在搭档不说话，他也能在心里听到他的O身攻击了！
他……平时都是怎么想他的呀！
颁奖典礼开始，洛迟渡在第二和第三的注视中，戴上了金牌。
他低头摆弄了一会奖牌，有点心不在焉地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
合影完毕。
第二天还有表演滑。
洛迟渡继续和第二第三的组合握手。
苏里尔脸上的笑容并不真诚，他甚至没和喻衍握手，而是直接伸向洛迟渡。
洛迟渡正和安娜握呢，苏里尔的手被喻衍挡住了。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在观众看来他们好像握手了，实则没有握。
洛迟渡完全没注意到喻衍和苏里尔的交锋。
叶安然和钱欣在另一边，他也主动去找他们握手了。
钱欣叉腰：“哎，你们太有天赋了，人家都要嫉妒了。”
叶安然面上安静，伸手也和洛迟渡握了握。
洛迟渡有点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国家队最厉害的omega相处，就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叶安然忽然道：“你被标记了？”
洛迟渡：“嗯？”
叶安然：“我闻到了。而且，按照我的经验，你快到发情期了。”
洛迟渡一惊：“什么？”
叶安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标记你的alpha是谁？如果你要终身标记度过发情期，建议你还是找对方，会舒服一点。”
第86章
说完, 叶安然就拉着想偷听的钱欣离开了。
终身……标记？
洛迟渡不至于不熟的人说一句就信了，不过叶安然这么说，估计不是完全没依据的。
他从前没想过以后会和alpha有纠葛, 所以从来没考虑过这些，柳初也是个有个性的omega, 他们都没讨论过标记的事。
他决定回去后做个体检, 以医生的建议为准。
如果真的和发情期有关……
洛迟渡咬唇。
他不知道抑制剂还能不能帮自己。
李教练的脸笑开了花, 他拍拍洛迟渡, 说了许多话。
他回到更衣室换衣服, 听到几个omega用不大流利的外语交流：“太唏嘘了，原来第一也得不到omega的心啊。”
“洛真是厉害，不但找了个beta一起拿了冠军，还找了个厉害的alpha，爱情事业都有了, 哇，真是令人羡慕！”
“你怎么知道他找的是厉害的alpha？”
“当然是厉害的alpha, 你没有凑近吧，如果你仔细闻闻，就能闻到洛身上那股占有欲特强的信息素, 我搭档都没他猛……”
“所以说喻到了双人也没有爱情吗？不过如果我是洛，我也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alpha, 哇，肯定很猛！”
“还好喻是beta，闻不到这么猛的信息素，不然心情肯定很复杂。”
洛迟渡：“……”
他在更衣室里听了个大概, 自从和喻衍出国比赛多了，他的外语水平好了不少, 起码日常交流都没问题了。
这些omega的用词很简单，他一下子就能明白意思。
……他们都在聊什么呀！
洛迟渡等其他人出去了，才慢吞吞离开更衣室。
喻衍在不远处等他。
洛迟渡还看见了没走远的几个omega运动员。
他们捂着嘴偷偷看喻衍，其中一个omega上前，大胆地和喻衍要联系方式。
洛迟渡下意识躲在一个柱子后，探头。
但是距离有点远，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喻衍：“谢谢，我有人了。”
那名omega遗憾了一下，马上换了一副吃瓜的表情：“你是说……”
喻衍颔首。
对方惋惜地看了喻衍一眼，离开了。
洛迟渡发现结伴离开的omega们交流了什么，然后纷纷同情又兴奋地回头偷看喻衍。
他忽然有点不太高兴。
他快步上前，走向喻衍：“衍哥。”
他咬住腮帮子，拉住喻衍一点点的衣角，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惊呼声。
喻衍：“嗯？”
omega抿唇，悄悄瞪了那群omega一眼，又看向喻衍：“刚刚那个omega和你说了什么呀？”
喻衍：“没什么。”
洛迟渡不大信：“真的？”
喻衍看他：“真的。”
洛迟渡鼓起脸。
虽说做好了和喻衍拆组的准备，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拆组呢，他才是喻衍的搭档，喻衍怎么能现在就找其他的O伴呢？
晚上国家队开庆功宴，洛迟渡没吃多少东西。
喻衍看了看没什么精神的omega，和教练组打招呼：“教练，我们今天比赛累了，先回去休息。”
教练组纷纷看向喻衍，这面冷人帅的小伙子龙马精神的样子，哪里看出累了？
李教练看了看洛迟渡，恍然：“好，没问题，你们先回去吧，你们那份牛我帮忙吹了，是不是啊老杨。”
杨教练笑骂了一句：“你不得感谢我？要不是我——”
喧闹被关在门后。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洛迟渡下意识跟着搭档离开。
他刚刚心里装着事，他在思考如果抑制剂不管用了，自己的双人职业生涯还能不能很好地继续。
他有点沮丧，他对未来好像没有考虑得那么远，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在想什么？”搭档的声音传来。
洛迟渡：！
他惊觉自己又要单独面对喻衍了。
他纠结了一会：“衍哥，那天在房间门口接了苏里尔的花之后，我没什么意识了，你是不是请了队医过来呀？”
喻衍：“嗯。”
洛迟渡问：“队医说了什么？”
喻衍看着omega不安的面容：“抑制剂没有效果，当时的解决办法是，建议让alpha临时标记。”
“除了那个队医，没人知道，你放心。”
洛迟渡抿唇，所以，后来喻衍就标记了他。
他瞅瞅搭档。
喻衍看上去冷冷的，虽然有时候有点不像好人，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洛迟渡一直觉得他是出于搭档互相帮助的义务帮自己的。
如果是自己，喻衍有需要，他也会帮他。
他没有往深处想。
直到今天……
“看什么？”
洛迟渡摇头，脸有点热，把手拢进兜里。
天黑了，希望搭档看不清他的脸。
好在喻衍没有多说，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回到酒店房间。
洛迟渡越走越慢。
“滴！”
喻衍刷开了酒店的门。
omega一个激灵。
他像受了惊似的快步跨进房间，然后躲在门后探头。
alpha双眸暗了暗。
洛迟渡咬唇，正要说什么，听到喻衍说：“早点休息，我去别的房间。”
他说完就转身了，然而袖角一紧。
omega在身后拉住了他。
细弱的声音响起：“再去找别的房间多麻烦呀，反正再睡一晚上就走啦……”
似乎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omega急急补充：“表演滑反串的那套刀法，衍哥你再教教我，我好像又混淆了……”
洛迟渡一股脑把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挽留的话说得有点多。
搭档没出声。
他的脸有点发热，下意识收回手。
手腕一紧。
他一惊，抬眸，从衣袖下露出来的一截手腕被握住了。
他撞进搭档深邃的眸中。
冰冷的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中似乎也变得柔和，洛迟渡微微用了用劲，居然就这么带着高大的搭档进了房间。
“我，你……”洛迟渡呆呆地看着喻衍。
换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态去看搭档，明明很熟了，也不是第一次住一个房间，却有种慌乱的感觉。
“我去洗澡！”omega抱着毛巾冲进浴室。
alpha唇角勾了勾，收拾出表演滑要用的考斯藤和道具。
他就等在浴室门口。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omega脸上还带着水珠，期期艾艾地打开一点门：“衍哥，我忘记拿睡衣了……”
话没说完，洛迟渡就在门缝里对上喻衍的视线。
洛迟渡：！！！
他飞快地关上门。
浴室门被敲了敲：“你的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
洛迟渡应了一声，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打开门，拿过衣服。
喻衍怎么知道他今晚会挑这套睡衣？
他睡觉很挑睡衣和床上用品，有条件之后，出门比赛每天晚上都会换一套睡衣。
箱子里还有两套备用，没想到喻衍就拿了他今晚想拿的一套。
睡衣是白色的，领子边还有一圈细细的绒毛，洛迟渡照了照镜子，歪着头蹭蹭绒毛。
omega给自己鼓足劲，打开浴室门。
他今晚，要试探他的搭档。
没错，这一切出于他的好奇心。
才拿了世锦赛冠军，才不要马上就为未来担心呢，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奇奇怪怪的搭档。
他不太相信002的判断，这家伙出了太多bug，他得自己验证。
今天对搭档发脾气了，晚上还是对他好一点。
“衍哥，我洗好啦。”omega穿着加绒睡衣和毛绒拖鞋出来，眼睫还是湿润的。
他这么专注又信赖地看着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坐在沙发上翻着书的alpha眸色加深。
“嗯。”
洛迟渡走上来：“你去洗吧，一会教教我你那套动作，你做的时候……唔。”
“什么？”磁性低沉的声音问。
洛迟渡不好意思地低头：“你做的时候很帅气，我也想和你一样。”
alpha好一会没说话。
洛迟渡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搭档起身。
他的视线扫过搭档随手拿开的书。
……咦，书怎么反了？
等喻衍洗完澡出来，洛迟渡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就看着喻衍拿出了那对猫爪手套，戴上。
洛迟渡：？
喻衍拿起道具刀，示意他过去。
洛迟渡犹豫着握住刀柄，紧接着，搭档的猫爪覆了上来。
“这是刺。”
“这是劈砍。”
“这是格挡。”
洛迟渡睁大眼，乱七八糟的心思不见了，满心满眼只剩下学习新奇招式的兴奋。
他专注地挥着刀，有模有样的，之前记过的一套动作也能连起来了。
omega心情愉悦，忘记了自己离alpha很近。
喻衍垂眼看着搭档的发顶。他闻到了甜甜的椰乳味信息素。
洛迟渡终于有点上手了，他放下刀，感觉胳膊有点酸。
以前看喻衍用这刀的时候这么轻松，自己上手才知道，虽然不重，但也是有分量的。
他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
从招式里转出来，洛迟渡一回头，对上了搭档的眼睛。
……那种奇怪的慌张又出现了。
他支吾了一会，避开搭档的视线，走到自己床边，滚进被窝。
但还是借着被子的遮挡，偷偷看向搭档。
他的搭档，一个临时标记过他的alpha，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长相，性格，能力，都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以后可能找不到这样好的搭档了。
多看两眼，不犯法吧？
002探头：【宿主，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排斥的alpha，对你来说和beta也没太大区别呀。】
洛迟渡一顿，忽然被002提醒了什么。
他怎么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洛迟渡：【002，001既然和你一起，那么你之前预知的未来搭档，还符合你给出的标准吗？】
002：【QAQ】
001：【宿主，这个我可以回答你，未来搭档的标准是因你而变的。】
洛迟渡：【什么意思？】
001：【你觉得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就是你的搭档。】
洛迟渡迟缓地眨了眨眼睛。
可是他还没验证喻衍在变成A的原因上这件事有没有骗他呢。
002：【宿主，我预知的是，你的搭档没有骗你哦。】
洛迟渡抿唇：【难道他没有骗我，我就不拆组了嘛！我恐A！】
002：【但是002检测到，宿主你不恐你的搭档耶。】
洛迟渡：【我现在不信你！】
002：【嘤。】
omega陷入了纠结，一时间忘记了还没上床的搭档。
他在床上滚了滚，然后听到了奇怪的心声：
【嘟嘟好可爱。】
【像蚕宝宝。】
【想抱着他睡。】
洛迟渡：“……”
他从被窝里有点懵地露出一双眸子，看向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内心想法的喻衍。
他底气不足地说：“衍哥你还不睡吗？”
他才意识到，搭档刚刚可能一直在看他。
……快关灯，这样就没法看他了。
喻衍：“嘟嘟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洛迟渡呆了呆。
他忘记了什么……？
哦，他洗澡的时候还下定决心试探一下喻衍的。
但是，这个关了灯也能试的。
他不确定地问：“我忘记了什么？”
喻衍眯了眯眼：“你答应过我，拿了第一，就给我一个奖励。”
洛迟渡睁大眼：“啊，真的忘记了。”
他抱着被子坐起来：“你要什么奖励呀？”
他有点警惕，又有点慌乱，潜意识里生怕搭档提出什么他招架不了的事情。
喻衍看着他：“我想改你的备注。”
洛迟渡一愣：“什么？”
喻衍：“改你的手机里，给我留的备注。”
喻神赐我beta？
洛迟渡鼓起脸。
确实该改了。
喻神不仅没有赐他beta，自己都不是beta了。
“你要改什么呀？”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直接递给喻衍，“喏，你改吧，没有锁屏密码。”
这个奖励奇奇怪怪的，看起来并没有让喻衍占什么便宜。
喻衍接过来，视线还在omega身上。
扒拉在网口的小动物已经有了防备心，但还是探着头，选择信任拎着网的猎手。
喻衍垂眸看向omega的手机。
手机屏保是omega的高清自拍。
他的视线在上面停了几秒，才滑开屏保，进入桌面。
壁纸依然是他上次换的合照。
alpha眸色变浅。
他点进omega的喵信，点进昵称。
……
洛迟渡接回手机：“改完啦？”
他好奇地低头：“改了什么？”
洛迟渡：“……”
喻衍给他自己改的备注赫然是四个字：衍衍哥哥。
omega对着这个备注发呆。
喻神赐我beta变成了衍衍哥哥？！
他怎么想到的？
喻衍淡淡道：“之前你这么叫过我，我觉得不错。”
洛迟渡：“……”
他之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喻衍被窝，把喻衍当抱枕，一下子紧张得嘴瓢，不小心把“衍哥”变成了叠词，结果喻衍竟然还一直记得吗！
算啦。
但他有点不服气。
omega放下手机，看向alpha：“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喻衍摘下猫爪手套，拿过手机，径直递给他：“锁屏密码是523399。”
洛迟渡输入锁屏密码。
523399？
不像是生日，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便设置的。
他找到喻衍的喵信，发现自己的头像就在联系人第一个，被置顶了。
洛迟渡感觉耳朵有点热。
他都没置顶喻衍诶……
然后他的视线停在自己的名字上。
“……”
耳朵更热了。
喻衍给他的备注是：嘟嘟宝宝。
啊啊啊！
002：【啊啊啊！】
洛迟渡：【你啊什么！】
002:【我磕到啦！】
001：【+1】
洛迟渡：？
第87章
洛迟渡有点慌地把手机还给喻衍：“嘟嘟就嘟嘟, 怎么还加宝宝……”
喻衍拿回手机：“和你对称。”
洛迟渡：“……”
omega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飞快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还没到九点, 我还要玩十分钟的手机！”
喻衍：“别躺着看手机。”
洛迟渡心不在焉地应：“知道啦。”
他用被子挡在身前，找到许久不联系的榜一大哥。
主播嘟嘟：
[哥哥在吗~]
[我有一点小烦恼, 不知道你有没有经验, 猫猫大哭.jpg]
发完消息, 他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不去看搭档。
只要他看不见搭档, 搭档就看不见他。
不知道榜一大哥这会有没有看手机，希望榜一大哥能在九点前回复他。
过了一会，对方真的回复了。
用户i2y13z3：
[我在。你说。]
洛迟渡快速打字，简单描述了一下他的困境。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他亲了我。]
洛迟渡打完, 忽然觉得房间里温度骤降。
他探头，看了看窗。
窗关严实了呀。
奇怪。
他转头, 对上了喻衍的眼睛。
“……”
omega感觉自己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莫名心虚。
他把自己藏进被子更深处，继续打字：
[哥哥,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呀？]
手机新消息弹出。
用户i2y13z3：
[亲了你哪里？]
洛迟渡迟疑地回复：
[亲了我嘴巴。]
他紧张地等着, 下意识屏住呼吸。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输入中”许久。
洛迟渡没等到回复呢，喻衍出声了：“九点了，你该睡觉了。”
“等一下嘛，我又不想睡了, ”洛迟渡在被子里拱了拱，“今天大家肯定都没那么早睡, 衍哥通融一下。”
“……”
喻衍没再说话。
洛迟渡终于等到了榜一大哥的回复。
用户i2y13z3：
[他喜欢你。]
洛迟渡双眼的被窝里睁圆。
榜一大哥和002一样，也判断衍哥喜欢他。
可是……
omega觉得被窝开始热起来，他却有点迟疑地不敢钻出来。
喻衍刚刚没接着催他睡觉，也没关灯，他在干什么呢？
直到被窝里的氧气都快耗尽了，洛迟渡终于忍不住扒下被子，看向旁边。
空空如也。
刚刚还在的alpha并不在那里。
洗手间门打开，喻衍走了出来。
洛迟渡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对他来说比alpha信息素更熟悉。
……嗯？怎么有一股燕麦味的omega信息素呢？
喻衍看着他：“睡么？”
洛迟渡嗅嗅：“……嗯！”
关上灯，这股信息素的味道更明显了。
洛迟渡很清楚，这不是他的信息素。
但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喻衍两个人，并没有另一个omega。
洛迟渡在原地躺了一会，忍不住往喻衍那边挪了挪。
他觉得，燕麦味的信息素好像是从喻衍那边传过来的。
他的动作很小心，应该没有惊动喻衍。
一个猜测在他心里升起。
这股信息素的味道，不会是从喻衍身上传来的吧？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陌生omega的信息素味道？！
之前喻衍靠他很近，帮他复习刀法的时候，他还没闻到的！
他冷静地分辨了一会，觉得这又和信息素有微妙的不一样。
更像是香水味。
所以，喻衍身上有了别的omega的香水味？
洛迟渡脑海里浮现出白天那个和喻衍说话的omega的模样。
这么短的时间，喻衍刚刚难道出门了吗？
omega握紧了拳头。
他继续匍匐前进。
很熟练地来到喻衍身边。
他仔细地嗅嗅。
没错，就是omega的信息素，从搭档身上传来的。
002：【宿主？】
洛迟渡：【002，你对比一下，这是不是就是你看的小说里的渣A，你觉得他喜欢你，结果他还和别的omega有关系。】
002震惊了：【啊？！】
洛迟渡盯着喻衍黑暗中的脸。
味道好像就是从喻衍脖子的味道传来的。
他原地和空气较劲了一会，决定原路返回。
所以喻衍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说另外去开房间，该不会是……！
那些外国omega怎么忽然就这么爱吃他们的瓜了，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omega觉得心里好像困了一个002，他不吱声地转身往回爬。
然后，身后传来翻身的动静：“怎么了？”
洛迟渡停住。
这是他第一次被抓包还一点不心虚：“哼！”
身后的alpha顿了顿。
他哑声道：“闭眼。”
洛迟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闭眼了。
“啪”的一声，搭档打开了床头灯。
“睡不着？”喻衍看着omega的背影。
洛迟渡咬住腮帮子：“睡得着。”
他的声音听上去气呼呼的，似乎不高兴。
“怎么了？”
喻衍似乎靠近了些，洛迟渡觉得陌生omega的信息素味道更明显了。
他回头，瞪了搭档一眼：“别过来！”
alpha停在原地，幽黑的眸子注视着他。
洛迟渡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盯着自己。
喻衍：“抑制剂应该没失效。”
洛迟渡嘀咕：“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呀。”
喻衍：“嘟嘟。”
叠词被低沉好听的声线认真读出来，好像含在舌尖反复读过无数次，在这样昏暗的夜里清晰而郑重。
omega一时间听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定了定神，闷闷道：“什么呀？”
喻衍：“有情绪，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洛迟渡抿唇，回头又看他一眼：“没什么啦。”
喻衍继续：“是肌肤饥渴症发作了？”
洛迟渡：“……”
他意识到，自己每次晚上偷偷靠近喻衍，是不是都被对方当作是肌肤饥渴症发作了？
搭档可能还不知道真相，一直以为自己也和他一样，有肌肤饥渴症。
他肯定没有“发作”，就是不知道搭档……
嗯，搭档现在看上去不危险，应该也没有发作。
该怎么解释这个乌龙呢？
洛迟渡觉得不好解释，于是不输气势地瞅着搭档：“不许抱我。”
“嗯。”
“不许偷偷看我。”
“不行。”
“……”
omega气呼呼地说：“到底怎么和alpha沟通嘛。”
让他感到没法沟通的alpha低沉道：“乖。”
洛迟渡：“……”
002：【嘿嘿。】
喻衍看着omega的美好的侧影：“不是肌肤饥渴症，是闻到我的信息素了？”
一提到信息素，洛迟渡就不冷静了。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觉得搭档嘴上说着不拆组，实际上已经背着他在暗地里物色新搭档了。
这件事有什么必须要瞒着他的吗？
【他不喜欢alpha信息素，也不能接受omega信息素吗？】
嗯？
洛迟渡一愣。
他又听到喻衍的心声了。
没摸清楚听到心声的条件，好像很随机。
喻衍这句心声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不喜欢燕麦味的信息素？】
洛迟渡：“……？”
洛迟渡：【001！】
001：【宿主晚上好。】
002：【QAQ我要吃醋了，宿主居然不喊我了。】
洛迟渡：【你俩都帮我检测一下，衍哥到底做了什么呀？】
001：【抱歉宿主，涉及到AO相关的事项，我们没有权限。】
002转圈：【这边建议宿主勇敢开口询问哦~】
洛迟渡：“……”
好奇占据了上风，他终究是再次转身：“衍哥。”
alpha正望着他。
洛迟渡不去看那双清冷好看的眼睛，垂着鸦羽问：“你身上……”
他深呼吸：“……为什么有其他omega的信息素？”
omega说完这句话，看着很冷静，但睫毛已经开始轻颤了。
喻衍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没放过一丝细节：“我喷的是信息素香水，为了防止抑制剂忽然失效。”
洛迟渡：“……”
他抬眸，眼露茫然。
他发现，如果忽略知道喻衍是alpha这件事，其实乍一闻，他真的会以为面前这个人是omega。
虽然对方从头到脚，无论怎么看，都绝对不像omega就是了。
好像……又闹了个乌龙。
omega的脸变红了一点。
香甜的一点椰乳气息和燕麦混在一起，味道竟然不算奇怪。
洛迟渡还是抬起下巴：“好吧，我原谅你啦。”
没头没尾的一句，搭档却好似听懂了他的意思似的，勾了勾唇。
洛迟渡眨眨眼。
他怀疑光线太暗，是自己看错了。
他还有话要说：“你，你不许再打抑制剂了。”
喻衍：“那样嘟嘟会闻到信息素。”
“闻到就闻到，你的临时标记还在呢，”洛迟渡有理有据，“而且，你不是喷了omega信息素吗？那你现在就算是omega了！”
他灵机一动。
自己今晚不是还决定要试探喻衍吗？
时机正好。
他理直气壮地凑近喻衍，闻了闻，确认闻到的满鼻子都是omega信息素的燕麦香味，放下了心：“肌肤饥渴症不发作，也喜欢贴着人睡觉，你今晚就当我的抱枕吧！”
喻衍没说话，只盯着他，似乎在确认omega是真心这么说的，还是一时大晚上脑子不清楚。
洛迟渡歪头：“怎么这样看我？”
他鼓起勇气，伸手按在搭档胸前，往前使力：“躺下！”
喻衍就这么躺下了。
洛迟渡没想到推倒搭档这么顺利，他顿了顿，继续宣布：“衍哥你没当过omega，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好O蜜都是抱在一起睡觉的！”
“……”
第88章
光线昏暗, 洛迟渡看不清喻衍的神情，只听到他说：“你和你那个叫柳初的朋友，也经常这样抱着睡？”
洛迟渡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呀。”
“……”
omega忽然感到有点冷, 下意识往搭档身上缩了缩。
……久违的怀抱。
搭档的身体真的好暖哦。
就是外面怎么忽然降温了呢？
一只灼热的手握住他有点冰凉的手。
【娇气。】
【还是太瘦了，这点力量连omega都推不倒。】
洛迟渡：？
洛迟渡下意识挣了挣, 这次却没挣开。
洛迟渡对上喻衍的眼睛。
omega眼睛睁大, 粉霞不受控制地挂上脸颊。
他还记得自己准备做什么：“衍哥, 你觉得我的信息素味道怎么样？”
喻衍：“还可以。”
洛迟渡：“……”
“什么叫还可以呀？”他不忿地嘟囔。
就算他不喜欢alpha, 他对自己的信息素也是很有信心的。
他并不希望喻衍是那种肤浅的信息素决定脑袋的alpha, 但他居然对自己的信息素评价不高？
喻衍：“想说什么？”
洛迟渡鼓了鼓脸：“你，你不想和我拆组，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的信息素？”
“……”
没得到回应，也没听到任何心声。
洛迟渡紧张地看他：“你说话呀。”
喻衍的眼睛颜色的好像更深了，洛迟渡盯着他的双眸看进去, 只觉得好像要被深不见底的黑色吸进去。
他赶紧眨眨眼，回神, 不去看喻衍的眼睛，又忍不住被对方眼睛下笔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吸引了。
弧度平直的唇线开启，喻衍看着omega还带着粉的小脸：“不是要和我睡？”
洛迟渡：“……”
喻衍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按照现在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情形, 他不是应该绅士而克制地躲自己吗？
洛迟渡想爬起来，被按住了。
“睡。”
灯关上了, 洛迟渡瞪着黑暗中的搭档。
毫无疑问，他的搭档已经闭上了眼，真的开始睡了。
他动了动，确认自己确实对浑身omega味的喻衍没有任何靠近的不适。
……闻多了, 甚至还觉得燕麦味不错。
他的思绪飘远，感觉鼻尖的甜甜的椰乳味和淡淡的燕麦味道互相中和了, 有种特别的好闻。
他有点喜欢这种味道，忍不住深吸了几口。
咦？喻衍闭上眼后脑子里不想事情的吗？
他怎么一点心声都听不到了？
按住omega的手紧了紧。
随后，温度非常适合omega的大抱枕侧过身，把身上趴着的omega彻底笼罩在臂弯中。
洛迟渡：“……？”
洛迟渡发现自己这回彻底没法动弹了。
脑袋下垫着喻衍的枕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喻衍优越的鼻骨，甚至能感受到喻衍的呼吸。
是不是……太近了？
洛迟渡紧张地睁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
手臂被挤压得没有空间，只能搭在喻衍硬邦邦的胸前。
洛迟渡记得，人的肌肉在放松的时候，应该是有弹性且变软一点的。
喻衍的胸肌……
他想过仔细碰但从来没真正感受过触感的地方！
002：【嘤！大胸男妈妈！】
洛迟渡：【？】
洛迟渡：【002住脑！】
然而002的描述已经让他出不去了。
无法想象搭档穿着围裙的温柔模样，哪怕他做饭给自己吃的时候，也绝对不能让人联想到“男妈妈”。
但他可以试试大不大呀！
omega大胆地伸手按下去——
咦？
什么突起？
意识到自己按到了什么，omega瞬间收回手，却已经晚了。
搭档丝毫不给反应时间地精准握住他的双手，高高拉起，固定在头顶。
“衍哥……！”
黑暗中，空间显得格外狭小，洛迟渡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看不清脸的搭档变得极为危险。
椰乳味和燕麦味好像变得更浓了，中间掺杂了点什么，变成了生椰燕麦拿铁。
洛迟渡忍不住咽了咽，他觉得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在想什么？”alpha低哑的声线道，“我听不到了。”
洛迟渡：？
他还想问呢，他怎么听不到喻衍的想法呀？
002：【让他听！】
001：【以我的数据分析出的结论来看，建议宿主现在保持神秘感，不要让搭档听到你在想什么。】
洛迟渡：“……”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洛迟渡的脸开始发热了，也没听他想听的东西。
喻衍的心声安安静静，洛迟渡心下松了松，又有点失望。
洛迟渡忍不住说：“放开我……”
话出口他一惊，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怎么有点奇怪？
这不是他平时的声线，现在居然有点低哑婉转，像刻意夹出来的那种声音。
但是他没有夹嗓子呀！
生椰拿铁的味道盖过了生椰燕麦拿铁。
“嘟嘟。”
洛迟渡觉得脸更热了，他隐约感受到喻衍的呼吸。
……喻衍的声音也有点哑。
好奇怪。
他觉得手臂有点酸，挣了挣，这次喻衍放手了。
omega伸着发软的手去推搭档，纹丝不动。
洛迟渡小声说：“你的味道又变A了。”
“快点变回去，”洛迟渡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很凶，“不然你就出去睡。”
然而他的声音依然不对劲。
他懊恼地咬唇，忽然一只大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紧接着，室内亮了起来。
是喻衍开了灯。
因为短暂的遮挡，洛迟渡很快适应了忽然变亮的环境，他看见了搭档的脸，也看见了对方拧起的锋利的眉和额角的汗珠。
……他很热吗？
那滴汗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滑下，在下巴处短暂停顿，然后落在了洛迟渡伸出去的雪白的手背上。
洛迟渡像被烫到了似的缩手。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下意识想逃开。
是恐A吗？
好像不太一样。
他没有在发抖，但他也开始觉得热了。
“是暖气温度太高了吗？”omega觉得自己已经用力动作了，实际上他只挪动了一点点位置。
喻衍盯着他看了一秒，迅速起身离开。
alpha信息素的来源远离了，洛迟渡顿时觉得脸上的烧热好了一些，但同时，另一股从身体内开始的热在向外扩散。
洛迟渡：【002，我怎么了？】
002：【不太确定，但是按照我看了不少小说的经验，宿主你会不会是……发情期到啦！】
洛迟渡：【……】
他喘了一声，勉强侧身，有点迟钝地回忆着自己的生日。
距离20岁好像还有几个月。
还没到发情期的年龄。
难道是发情期提前了？
不同于恐A的感受灼烧着他的理智，他觉得有点说不出的麻痒从心里开始，向下延伸，直至尾椎。
omega忍不住夹住抱枕。
好像少了什么。
他张开唇，大口呼吸，依然只能吸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上一次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区别在于，上次他全程基本是不清醒的，这次他至少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
门打开又关上。
他抬眸看去。
喻衍走进房间，对上omega含着不明显的期待的眼睛。
洛迟渡直觉搭档身上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忽然有了力气，翻身爬向床边。
然而床并不算大，只爬了几步，他的手撑了个空——
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喻衍的动作停住。
他感到omega像小动物一样，开始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味道怎么不对呀。”洛迟渡嘀咕。
有燕麦味，但好像差点意思，不够劲。
喻衍按住他的肩膀。
隔着一层不算薄的睡衣，却能感受到热度从睡衣下的肌肤传进他的掌心。
喻衍松开手，眸色加深：“嘟嘟？”
洛迟渡蹭蹭他：“嗯？”
他开始扒拉自己的颈环：“我好奇怪。”
“你刚刚去哪了？”omega不满意地问。
喻衍：“我去打抑制剂了。”
洛迟渡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为什么？”
喻衍按住他想解开颈环的手：“因为不想换房间。”
同样的热度充盈着他的手掌心。
omega的体温一向是比较低的，抱起来凉凉的，天热的时候像抱着一个刚刚剥开壳，冰镇过的青嫩椰子肉。
但现在，青嫩的椰子肉烤热了，融化成越发粘稠柔滑的椰乳。
浑身散发着清香椰乳的小东西还有一点理智在：“说了不要学我啦……”
这理智只维持了不到十秒，omega贴着他，抱紧不撒手：“我好热，想洗澡。”
喻衍沉默了一下，用大毛巾把omega包起来，确保不会直接接触到他的肌肤。
洛迟渡却挣扎起来：“不要这个包着我。”
喻衍：“那嘟嘟自己去洗？”
洛迟渡扁嘴：“不。”
他拉住喻衍的衣角：“要你包着我。”
“……”
搭档转身离开了。
洛迟渡在原地呆坐，看见对方很快又回来，这次手里多了一个装了热水的折叠盆。
omega不高兴了：“不泡脚。”
喻衍：“给你擦脸。”
浸润了热水的毛巾擦在脸上，并不能减去多少热意。
洛迟渡：“要冷水。”
“冷水你会感冒。”
洛迟渡不吱声了，瞪着他。
喻衍帮他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了，从脸，到耳后，再到脖颈，手……
洛迟渡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他晃晃脑袋，低头，看向半蹲下来捧起自己脚的搭档，忽然感到脖颈一松。
颈环掉了下来。
仿佛解开了最后的禁制。
毛巾随着omega收腿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喻衍停住，看见原本握在手心里的雪白的脚丫，踩在他的胸前。
alpha抬眸。
踩着他前胸的omega抬着小巧的下巴，眼尾带着红晕，居高临下地用软软的语气命令道：“不要擦了。”
“过来咬我。”
第89章
alpha没有动作, 只是紧紧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洛迟渡看不懂，状态也不允许他现在分析出来。
他只是本能地做出要求。
omega催促似的微微用力, 感受到热意和硬邦邦的触感从脚心传来。
然后他往后一倒，翻过身。
一截雪白的后颈浮现在alpha眼前。
alpha的气息靠近了。
洛迟渡无意识地攥住床单, 听到搭档声音低哑地问：“嘟嘟清醒着吗？”
omega咬着唇, 过了一会才坚定地说：“我当然清醒！”
“明天还有表演滑呢, 你再咬我一下, 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嘛……”
omega看上去说服了自己。
喻衍伸手, 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别咬。”
omega疑惑地用脸贴着他伸过来的手，松开了咬着下唇的贝齿，咬在了搭档的虎口上。
头顶的alpha眼神一沉。
但他隐忍着没有挪开手，就这么放任omega咬着，视线停在omega后颈那块带着陈旧孔洞伤痕的腺体皮肤上。
他迟迟没有动作。
洛迟渡觉得口感不好, 搭档的手也是硬的，他腮帮子有点酸, 松开了口。
他感到后颈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触碰着，小心翼翼，好像对待着什么易碎的珍品。
好痒。
有点舒服, 但是不够。
他在磨蹭什么呀？
002有点担心：【宿主，要不要开启你的心声, 让搭档悠着点呀？】
001：【我依然持反对意见。】
洛迟渡的脑袋有点混沌：【唔，听002的。】
002高兴道：【好的宿主！】
喻衍忽然听到了久违的omega的心声。
【没有闻到衍哥的信息素。】
【他打了抑制剂，会不会不行啦？】
“……”
原本轻抚的手一顿，随即, 洛迟渡的后颈被大了些的力道按住。
完全没有准备，一丝刺痛传来, 逐渐加深。
omega呜咽一声，刺痛散去，只剩附着着暖意的酥麻。
001冷静地说：【我说了不建议开启吧。】
002：【QAQ宿主，要关闭吗？】
洛迟渡没听到系统们的对话。
他在危险却带着安全感的怀抱中沉陷。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乱逸散的椰乳信息素终于平稳了一些。
omega闭着眼，潮热散去，困意来袭。
他还没完全睡着，只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翻了过来。
他被极轻地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
再睁眼已经是天亮。
洛迟渡翻了个身，发现怀里没有抱枕，伸手。
然后碰到了一堵带着人体温度的墙。
洛迟渡的手停在“墙”上，睁着有点怔松的眸，向上看去。
他又一次撞进那双幽黑的眼睛里。
喻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这么看着他多久了。
洛迟渡觉得后颈有点麻：“衍哥哥早？”
他抿唇，自己是不是又嘴瓢了？
“早。”
昨晚的记忆重新回到脑海中。
【啊啊啊！】
喻衍听着omega和呆愣外表不一样的吵闹内心，听不出语气地说：“七点半了。”
“啊？”洛迟渡后知后觉，“我们睡了这么久了吗？”
“嗯。”
洛迟渡顿时有点心虚，一向五点起的搭档，今天居然七点半了还陪他躺在床上。
不过还好表演滑在晚上，他们不赶时间，国家队的运动员们难得放松，估计这会还没几个起床的。
洛迟渡小心地嗅嗅。
房间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素味道，要不是后颈还残留着麻麻的感觉，他几乎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做梦了。
洛迟渡就想爬起来：“居然都七点半啦，那衍哥我们起床吃早餐吧！”
他被拉住了。
喻衍看着他，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再抱一会。”
洛迟渡有点心虚。
这一下松动，他重新回到了搭档的怀抱里。
【昨晚没抱够嘛？】
喻衍闭上眼。
【不够。】
洛迟渡：“……”
他这会清醒了，呼唤002：【关闭被读心！】
昨天晚上太羞耻啦！
002：【收到！】
确认关闭了被听见想法的功能，洛迟渡松了口气，感觉搭档抱着自己的手臂有点紧。
衍哥是肌肤饥渴症犯了吗？
洛迟渡有点僵硬地思考，昨晚似乎是他自己要求喻衍咬自己的。
不过他也是有理由这么要求的！
今天有很多观众看他们表演滑，不会比比赛的时候少，他怎么能不保持好的状态呢？
所以，昨晚让搭档再临时标记一次自己，并不算过分吧？
洛迟渡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放松了身体，乖巧地侧躺着，想象自己是一个软乎乎的超大毛绒抱枕。
他不由自主地把后背靠在搭档身上，放松地打了个哈欠。
omega鼻尖因为哈欠而微微泛红，刚睡起来的脸雪白柔腻，看得出是睡醒了，湿润的生理眼泪也遮不住带点狡黠的灵动眸子，剔透晶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衍的鼻尖停在omega的颈窝处，不着痕迹地吸气。
青嫩的椰子肉染上他的温度，懒懒地散发出清甜的信息素。
【嘟嘟好香。】
洛迟渡：“……”
喻衍抱着他的力道不松，也不会紧得他不舒服，但他还是下意识动了动。
咦，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感受了一下，还是问：“衍哥，你把电视遥控器藏在床上了吗？”
“……”
omega嘟囔道：“硌着我了，好奇怪哦。”
身后的搭档似乎沉默了一下，往后撤了一点。
洛迟渡回头：“衍哥你拿走遥控器了吗？”
喻衍幽黑的眸子注视着他，低哑地问：“隔着一层被子，嘟嘟怎么感觉到的？”
洛迟渡歪头：“就是感觉到了呀。”
他挪了挪：“拿走就好啦，再给你抱一会。”
清甜的一捧椰子肉化身娇嫩的豌豆公主，受不了温暖的拥抱里有一点硌着他的东西。
洛迟渡等待的手臂却没再过来，他听到搭档下床的动静。
“不抱啦？”
喻衍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嗯。”
洛迟渡翻身，哦，又到了搭档的冷水澡时间。
他的视线忽然在电视机下的电视柜上停住。
遥控器不就放在那里吗？
那……刚刚硌着他的东西是什么？
洛迟渡疑惑地掀开喻衍和他的被子。
什么也没有呀。
*
时间来到傍晚。
昨天的赛场已经在今天被改造成美轮美奂的表演滑现场。
灯光在冰上映照出各色光芒，让纯白的冰显得越发神秘。
观众们拿着节目单，找到自己喜欢的选手的表演滑节目。
弹幕早早已经开始了。
[《悦来客栈》反串！]
[什么意思，是老婆和喻神互换角色吗？]
[？！千户和老板娘还能互换？这是整了个大活吧？]
洛迟渡穿着专门按照自己的尺寸定制的飞鱼服。
他对着镜子仿佛看了好一会。
他好帅！
002：[宿主好帅！]
洛迟渡弯了弯眼睛，走出更衣室。
他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喻衍。
以往喻衍都比他早出来的。
今天他去哪了？
他走到一旁的凳子上，还没坐下，已经被路过的运动员们行了好几拨注目礼。
偶尔有alpha运动员路过，有个alpha似乎想上来搭话，结果闻到了什么，面露难色。
对方在几米开外，所以洛迟渡一个人也能镇定坐着。
洛迟渡意识到，喻衍的标记真的很有用，比抑制剂管用得多。
就算有其他alpha想要靠近，他们首先会迟疑，最终不情愿地离开。
其他alpha主动离得远，洛迟渡恐A发作的风险就会小很多。
如果他将来和喻衍拆组……
新的搭档未必能像喻衍那样让他有安全感。
怎么办？
可是喻衍是alpha了。
就算他指望着一个值得信任的alpha帮他赶走其他alpha，这也不能改变这个alpha是alpha的事实。
如果衍哥还是beta，就算抑制剂失效了，他也总能找到办法的，哪怕像爸爸那样去掉腺体，至少他不用担心讨厌的发情期了。
但对衍哥来说，变成alpha是好事的，洛迟渡已经没见他再去找过队医了，他的脚踝上也不再偶尔缠着一些胶带。
如果不是他变成了alpha，这个世锦赛冠军，也不一定是他们的。
洛迟渡想明白了一些，他不纠结于喻衍变alpha的原因了，他原谅他了，至于拆组……
“哇哦！”
洛迟渡的思绪被惊呼声拉了回来。
他抬眼，面前是一身红色的喻衍。
“……”
omega眼睛睁圆。
和黑衣千户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的搭档穿红色有种不同寻常的上头！
不过完全不像个家道中落身不由己的柔弱老板娘，更像是哪家准备抢亲的新郎。
喻衍面无表情地披上白色的外衣。
他的考斯藤也依然是两套的，可以穿脱。
所有人都对冠军的考斯藤非常眼熟，于是周围响起了私语。
“喻是不是偷穿洛的考斯藤？”
“不对啊，挺合身的，洛那身也好看。”
洛迟渡听到了其他人的嘀咕，挺直腰站起来。
眼光很好，他这身当然好看！
黑色衬得omega的脸越发雪白了，他故意绷出不苟言笑的样子，眉毛也化重了些，勾了一道修长的剑眉。
洛迟渡大步走到喻衍跟前，眼睛发亮地端详：“衍哥，我给你化一下妆！”
alpha眯了眯眼，似乎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洛迟渡拿着眼线笔：“不要看我，往上看。”
喻衍依然看他。
洛迟渡：“……”
算啦，眼线就随缘吧，简单勾一下。
很快，一个有点邪魅的没有表情的教主般的alpha出现了。除了不像剧本里的悦来，怎么不能说这人设很成功呢？
洛迟渡纠结了一会：“衍哥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
喻衍：“你觉得好看么？”
洛迟渡点头：“是好看的呀。”
“你觉得好看就可以。”
洛迟渡：“……”
没关系，这不重要。
完事了他用指腹沾了点口红，冲喻衍伸手：“刀！”
那把道具绣春刀来到了洛迟渡手里。
洛迟渡心情不错地穿好冰鞋，迫不及待想看一会他们亮相时，冰迷们的表情。
他们一定很惊喜吧。
冰迷们确实很惊喜，他们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冰场从黑暗中重新亮起一圈光亮时，他们期待的神情顿住。
似曾相识的画面，就是光亮中心的白衣人身高体型和想象中不一样。
“真的反串了！喻神滑O伴了！”
“不是吧，我老婆能举得起喻神吗？”
“好问题。”
另一圈光亮亮起。
黑衣的omega背对着观众席，暗金色的飞鱼纹在灯关下闪着微光，向下延伸，收束在腰封中，勾勒着紧窄的细腰。
omega戴了假发套，一头长发高高竖起，固定在官帽里，雪白的脖颈上环着颈环，让冰迷一下子认出了他。
“啊啊啊！”
“喻神你好美！”
“喻神你老婆好帅，想嫁！”
洛迟渡听到了熟悉的华国语，面无表情的样子差点没绷住。
音乐继续，他开始和喻衍滑着最初的那套表演滑，只不过这回，他和喻衍身份互换了。
到了他推门而入，用刀撬开衣柜门，刀身映出藏在衣柜里的alpha的脸时。
喻衍的神情当然没有洛迟渡当初演出来的瑟缩、苍白和绝望，他只是简简单单和洛迟渡对视，甚至主动先伸手。
洛迟渡：“……”
他感觉他不是来抄家的，他是来自投罗网的。
他赶紧伸手，赶在喻衍的手到之前，拉住对方的手。
他没用很大的力道，喻衍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从容地和omega千户纠缠在一起旋转。
弹幕：
[不是，你们北镇抚司派我老婆来抄家，你们北镇抚司是没人了吗？让我老婆来干这活，他被犯人占便宜了怎么办！]
[楼上不要入戏太深，看乐子你会很想笑哈哈哈。]
[真的，这时候就对比出来了，喻神的表演真的全靠洛神带。我没出戏全靠洛神演得认真。]
他们短暂分开，到了千户单独炫技秀刀法的环节。
喻衍隐藏在黑暗中，看向光下的omega。
omega握着刀，挥起来时没有多少杀气，更像是哪家刚学不久的漂亮公子在表演刀法。
力量不算足，不过招式很好看，是个俊秀斯文的千户大人。
冰迷们惊喜地鼓掌：“哇！”
洛迟渡脚下的三周跳完，对上了冰迷们的脸。
“老婆别抄家，抄我！”
洛迟渡：“……？”
洛迟渡本来就对刀法不够熟悉，被冰迷打岔，忽然一下子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他拎着刀的手顿了顿。
坏了。
omega求助地转头看向搭档——视野却马上被红色占据了。
喻衍什么时候过来了？
薄薄的一层红色考斯藤下勾勒出alpha前胸肌肉的形状，洛迟渡脑海里先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个念头——
同样一个款式的考斯藤，喻衍穿上怎么和他穿上差别这么大呢？
这哪像是千户大人对悦来强取豪夺，这分明是客栈老板娘反过来包养千户小娇O（？）！
小麦色的手伸向他，包裹住omega握着刀柄的手。
喻衍抬眸，凉凉扫了眼刚刚发出奇怪语句的冰迷的方向。
几个冰迷不约而同地捂住心口。
好好好，客栈老板娘提前埋伏在omega千户抄家路上，劫持了漂亮的千户大人，要求他马上把自己拷走是吧！
自首也没你这么快的！
洛迟渡没注意到冰迷们的眼神，他被喻衍带着挥起剩下的刀法。
劈砍，格挡，横扫——
因为身高差距，喻衍不方便俯身带着他用刀，干脆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上提。
脚下悬空的omega：？
“啊啊啊！”
洛迟渡的脸有点发烫，还是绷住了。
千户大人哪怕脚不沾地地被抱着舞刀，也是冷冰冰凶巴巴不会崩人设的帅气千户大人。
严肃一点，他一口一个小朋友！一刀一个alpha！
喻衍抱着他结束了一套流畅的套法，神色有些趋向千户独有的冷漠。
刚刚抱了那么久，omega的心声却一点都没有响起过。
这很不寻常。
洛迟渡松了口气，踩在冰上，蹬开，继续下一个动作。
他可能不太有武术天赋，还好有喻衍救场。
观众席十分喧闹，洛迟渡忍不住分心地想，他们没发现自己忘记了动作吧？
他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对，腺体像昨晚一样，又开始发热了。
他能继续完成动作，但动作明显迟缓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好像控制不了信息素。
椰乳甜香越发明显，喻衍重新滑回洛迟渡身边：“嘟嘟？”
“唔？”洛迟渡下意识抬头，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红晕。
第90章
弹幕：
[又发糖了！华国第一cp终于发糖了！]
[看了自由滑过分真情实感, 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还好有表演滑救我。]
[千户大人快跑，你打不过这个老板娘, 他会吃omega！]
喻衍没继续开口，挡住洛迟渡的脸。
镜头是会变化的, 于是偶尔也能拍到洛迟渡有点泛红的脸。
千户大人因为脸红而有点ooc, 不过冰迷们并不介意。
洛迟渡在喻衍的配合下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表演滑, 后半部分没有什么单人的动作, 几乎是喻衍扶着他转圈。
omega握着刀, alpha握着他握刀的手，弥补了omega不足的力量。
柔美和阳刚奇异地柔和在一起，互相中和，彼此互补，展现出了不同于彩排的文雅情愫。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出乎意料地获得了观众的喜爱。
弹幕：
[这哪是绣春刀，这是情意绵绵刀！]
[他们绝对有什么, 洛神脸都红了呜呜，害羞但努力搞抄家业务的千户大人和强势但配合抄家的冷艳老板，这对也好磕！]
[难道喻神终于要脱单了吗！]
[我磕的是冠军cp！真人和角色一起发糖的快乐谁懂啊！]
音乐结束。
灯光暗了下来。
洛迟渡终于可以收起架势, 有些瘫软地低低喘着气。
有力的手臂扶住他，接过他手里的刀。
洛迟渡拉着喻衍的手往外滑, 边滑边说：“衍哥，我可能……”
喻衍：“我带你去看队医。”
洛迟渡摇头：“我大概知道我怎么了。”
喻衍：“还好么？马上回去了。”
“还好，我应该没事的。”洛迟渡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他是学过生理课的, 他和喻衍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身上发热，实际上是那种懒洋洋的热, 并不十分难受，只是对……搭档的体温，有点特别的渴求。
洛迟渡纠结了一会，借着黑暗，看不清搭档的脸，他放纵一下没关系吧？
喻衍低头。
omega主动抱住了他，而后抬起脸。
雪白的脸此刻泛着绯红，双眸格外水润，在昏暗中带着小勾子，像在诱人靠近。
洛迟渡其实没看清什么。
他有点缓慢地眨了眨眼，感受着搭档沉稳有力的心跳。
除了闻不到什么喜欢的味道，他觉得这样靠着比较舒服……
嗯，他喜欢什么味道？
回到选手通道，视野变亮。
洛迟渡也能看清面前的景象了……搭档穿红衣也很好看……嗯？
他开始发呆。
喻衍看着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喻衍从来没穿过这么高调的衣服，更别说是红色了，和他穿黑色是不一样的抓人。精悍优越的线条配着这身红衣，有种格外的性感。
omega的目光有些过于直白。
喻衍喉结一动，遮住洛迟渡的眼睛：“休息一会？”
洛迟渡点点头，蔫蔫道：“辛苦你啦。”
“嘟嘟。”
“唔？”
喻衍：“为什么这么客气？”
洛迟渡语塞，慢吞吞地说：“说不定还要再麻烦你帮忙咬一下呢。”
“不麻烦。”
洛迟渡下意识抬头，对上搭档的眼睛，瑟缩了一下。
喻衍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002：【嘿嘿。宿主你的搭档不怕麻烦的，他还很喜欢呢。】
洛迟渡：【哼。】
他觉得又有点混乱了，决定不去想了。
等回去再说。
*
世锦赛后，有一个小假期。
他和柳初说好了，柳初陪他去看医生，还要探望爸爸。
至于喻衍，他也不经常回家，应该也要回家看看吧？
婉拒了搭档的陪同，洛迟渡很快检查完了。
“嘟嘟，”柳初担心地拉着他，“你告诉我，标记你的alpha，真的是腿子哥吗？”
洛迟渡点头：“是他。”
柳初深吸一口气：“他不是beta吗？不会是一直骗你吧！”
洛迟渡哭笑不得：“不可能啦，衍哥的国家队卡上性别也是beta呢。他是自己后来分化的。”
柳初：“那他不是故意想办法分化的吗？”
洛迟渡沉默：“应该不是。”
“好吧，”柳初咬了咬牙，“嘟嘟你……打算怎么度过发情期？”
刚刚医生给了建议。
如果有合适的alpha，终身标记可以一劳永逸。
临时标记只能缓解一时，由于他打了太多抑制剂，发情期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他可以暂时熬过第一次发情期，但以后可能还是得走第一条路。
他向医生询问摘除腺体的可能，直接收获了omega医生尖锐的爆鸣。
好吧，但凡有其他办法，他也最好不要摘除腺体。
洛迟渡说：“我先熬过这一次吧。正好有一周的假期，不够我再请假。”
柳初点头，思索了一会：“嘟嘟我会帮你的！”
洛迟渡不明白柳初怎么帮，柳初神神秘秘地说他马上就知道了。
两人在国家队基地门口分别。洛迟渡拿着体检报告，还是回了一趟宿舍。
他决定，趁着教练还在，先和教练说明一下情况。
李教练大惊失色。
他刚和总教头表完功回来，学生这就出大事了。
他拉住洛迟渡：“迟渡，跟我去会议室。我把喻衍也叫来。”
洛迟渡一惊：“衍哥还在国家队吗？”
“每回放假他基本都在，很少见他回去。”李教练拿起电话，这事不能拖，打不通电话他就要亲自去找了。
喻衍很快来了。
洛迟渡坐在桌子边，对上喻衍的眼睛，下意识移开视线。
喻衍面无表情地看向李教练：“教练，有事？”
李教练叹气：“大事，来坐下。”
一副三方会谈的模样。
李教练瞅着他们：“我就不扯别的了，迟渡刚刚跟我说，觉得你们不适合继续搭档。”
话音一落，小小的会客室内温度骤降。
omega的头越发低了。
他觉得搭档的表情虽然没大变化，但气场有些……吓O。
不过好好说，或许衍哥会理解的，他已经提前和他提过啦。
李教练：“看起来喻衍你已经知道了……你真的变成alpha了？”
喻衍：“嗯。”
李教练：“……啥时候变的？怎么变的？算了这个现在不重要。”
看喻衍的样子就明白了，这是洛迟渡单方面提出拆组。
他又看向洛迟渡：“迟渡你说你恐A，要找个beta搭档，当然可以，不过作为教练，我也知道你的情况了，你马上20岁了吧？”
“你能一直靠抑制剂吗？我记得队医已经不建议你用抑制剂了。就算找别的beta搭档，你怎么办呢？”
洛迟渡抿唇：“可以找到办法的。”
李教练又看向喻衍：“喻衍好办一点，拆组了再找一个omega完全可以。”
洛迟渡垂眸，好像有什么攥住了他的心脏。
喻衍看向垂着头的洛迟渡。
omega端正地把手放在桌子上，指尖泛白。
喻衍冷淡地说：“如果我的搭档确定和我拆组，那我会选择去单人。”
李教练一愣：“啊？你在双人两年了，都习惯双人的节奏了，又转回去？”
喻衍：“嗯，我转回去，是去A单。”
李教练头疼地捏住额角：“虽然没这个先例，但是你的话，我竟然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去A单，你的跳跃得练练了，这两年说不准落下了一点。”
喻衍只是语调没有起伏地说：“不会。alpha的体质和beta不一样。”
洛迟渡咬唇。
李教练又转向他：“迟渡啊，你可真的想清楚了？我看喻衍也不想和你拆组的，他比你的选择多，你再好好想想？我不太了解恐A啊，不过我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要积极梳理一下？”
洛迟渡：“我……”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众人看过去，居然是杨教练。
杨教练瞅瞅他们，露出一个笑：“哟，两个世界冠军都在呢？这么热闹。”
李教练现在头皮发麻，说话也没好气了：“你这个老小子刚刚不会在偷听吧？”
“也没听到多少，不过你们好像遇到困难了，”杨教练坐下来，“要不要我插手调理一下小情侣……搭档之间的矛盾？”
洛迟渡下意识说：“教练我们不是……”
杨教练摆手，慈祥地看着洛迟渡：“迟渡，你如果拆组，也不是非要继续双人啊。你不也是单人出身的吗？我看你的跳跃跟喻衍练了也可以稳定三周了，不如也回O单？”
真是活久见，一向会和稀泥从单人挖苗子的老李也有今天。
这热闹他必须凑！
李教练吹胡子瞪眼：“你这是想一口气挖走俩？！你调解的哪门子矛盾啊，送客了！”
杨教练嘿嘿一笑：“当年我把喻衍这个宝贝交给你，你也没白培养啊，都给你捧俩冠军回来了，如果不搭档了，各自找别的搭档也要磨合期，不如回来支援支援单人呀。”
李教练还要说什么，杨教练继续：“哎，我还真给你们想到一个办法。迟渡，我只听了一耳朵，没有偷听你隐私的意思，不过你似乎在特殊时期遇到了一点麻烦？”
“不管你是选择转单人，还是再找个beta搭档，对你们omega来说最方便稳定竞技状态的方法，就是标记，对吧？你也快到年龄了，咱不害羞嗷。”杨教练清清嗓子。
喻衍冷漠的目光落在杨教练脸上：“杨教练。”
杨教练笑着说：“我是认真的，你们听完。喻衍回单人，也没有新搭档需要他的标记，迟渡你在单人，不想打抑制剂，可以找喻衍帮忙啊。”
洛迟渡一愣。
杨教练：“我和老李都是beta，闻不出什么猫腻，不过我听手下的O单小朋友说，闻到你的身上有alpha的味道……是你小子干的吧？喻衍？”
喻衍：“嗯。”
李教练懵了：“……啊？啥时候发生的事？喻衍……？”
草率了，这事好像不简单。
喻衍：“我会负责。”
两个教练：“……”
负责都负责到omega要拆组了是吧？
李教练顾不上管这事了，他注意到洛迟渡的脸色开始发白，软和下语气：“迟渡，先不要急着做这么大的决定，咱们私下先悄悄找几个beta来搭档试试呢？”
洛迟渡带着点鼻音地说：“好，谢谢教练。”
喻衍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
李教练见其中一个哄的住，松了口气：“嗯，一步一步来，要是找到合适的beta了，请喻衍偶尔帮帮忙，大家各退一步，你也可以舒服一点，解决困难，怎么样？”
杨教练忽然出声：“喻衍，不要破坏公物！”
洛迟渡一惊，看见喻衍拳头下的桌面竟然隐隐出现裂痕。
他，他怎么了？
洛迟渡不安地看着喻衍的侧脸。
他刚刚，不是还说可以去单人吗？
“衍哥？手会疼的。”omega伸手，似乎想拉住他，又收回手。
收回的手腕被握住。
手劲有点大，但明显是克制了力道的。手的主人盯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洛迟渡看着喻衍深不见底的幽黑眸子，一时失声。
他觉得心变得很乱。
两人在空中僵持。
两个教练不约而同伸出手想阻止，又不敢立刻靠近。
他们只好互相递眼神。
——什么情况？喻衍不会打omega吧？
——你说喻衍气得打自己我还信多一点，我说你这老小子的提议真够损的！
——哪里损了？
——你为了留迟渡滑双人搞NTR啊？让迟渡和另外一个beta搭档，然后有需要了就找喻衍标记？太损了，我是喻衍我都忍不了！
——这咋不行？比赛归比赛，生活归生活嘛！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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