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衍盯着对床的omega。
洛迟渡直觉他还想说什么, 最后对方却帮他把帘子拉上，冷漠道：“睡吧。”
洛迟渡抱住猫，不聊了吗？
也是, 喻衍肯定也累了，他们今天要早点睡。
深夜。
洛迟渡无意识地发出呓语。
“爸爸……”
他魇住了, 似乎梦到了很难过的事, 开始呜咽。
布鲁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光。
“呼噜噜。”猫咪一脸懵地被放进omega怀里, 然后眼睁睁看着小主人的床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只大手罩住了炸毛但没有什么用的猫。
omega一无所觉, 下意识贴近了热源。
温热的手抚在他的额头。
omega眉宇舒展, 不再呓语。
新的一天的亮光打在洛迟渡脸上。
他动了动，碰到了毛茸茸的柔软小抱枕布鲁，满足地蹭蹭。
嗯……空间怎么变小了？
他蹭到了一堵带着热度却硬邦邦的墙。
omega怔松地睁开眼。
布鲁伸出爪爪：“咕咩。”
布鲁的叫声都变小绵羊啦，好可爱！
等等。
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的床上不止他和布鲁。
洛迟渡呆了。
两人一猫挤在一张床上。
他抬起脸，搭档还睡着, 眼下有一点不明显的青黑，看上去并没有睡好。
洛迟渡沉默了一会。
他终究是低头, 抱住布鲁：“嘘~”
猫猫眯起眼睛。
洛迟渡僵硬地靠着搭档，这不是酒店两张床拼起来的情形，他的床只有一米五, 所以洛迟渡没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从未和搭档这么亲密过。
【衍哥什么时候到我床上来的！】
【他不是不喜欢睡我的床吗？】
昨天他们都很累，洛迟渡纠结了一会, 还是没选择叫醒喻衍。
洛迟渡闭上眼。
身边的人动了动。
他似乎和自己一样，沉默了一下，然后以极轻的力道起身。
omega眼睫颤了颤。
就在alpha背对着他坐起时，腰间抱上来一双手臂。
两人同时顿住。
洛迟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伸手了。
梦中的感觉有些熟悉, 有股热源从身后温暖着他，让他走出梦魇。
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他只是想验证一下。
“衍哥, 现在应该还早，你悄悄起床，是要回去继续睡吗？”
喻衍看上去是没睡够的。
那他怎么急着起床呢？
和他一起睡就一起睡嘛，之前在酒店，自己不小心睡到他怀里，他也没急着起床的。
喻衍：“睡醒了？”
洛迟渡觑着他：“嗯。衍哥睡得怎么样？”
“醒了。”
alpha正要离开omega的床，被拉住了衣摆：“再……陪我睡会？”
他可以起来的，但是他起来的话，喻衍肯定也不会接着睡了。
喻衍垂眸，盯着omega拽住自己衣角的雪白的手。
“衍哥？”
洛迟渡往搭档身边挪了挪。
他的搭档没说话，没继续起来，但也没就地躺下。
omega瞅他：“我应该不硌手吧，不然衍哥昨晚怎么还能和我一起睡呀。”
喻衍按住他还想抱上来的手臂，嗓音微哑：“我去洗澡。”
搭档离开了，洛迟渡懊恼地抱过猫咪，发了会呆，也起床了。
omega情绪不高地把猫放下。
他现在顾不上计较和搭档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
本来他就担心爸爸，离开床之后，短暂的放空消失了。
喻衍身上带着水汽地回来，拿起手机：“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看你爸爸。”
洛迟渡点点头：“衍哥，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
喻衍的手机刚开机，就响起了电话铃声。
他接起电话。
洛迟渡注意到了搭档的神色变化。
洛迟渡：“怎么啦？”
喻衍放下手机，神色如常：“没事，现在出发。”
洛迟渡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不安地问：“爸爸他……”
喻衍拿起车钥匙，拎起猫：“走。”
洛迟渡快步跟上。两人来到停车场，喻衍打开副驾的门：“系好安全带。”
布鲁已经上了车，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安静地蹲在两个车座中间。
洛迟渡咬唇，把安全带系上。
他注意到喻衍没马上进来，而是在车的另一侧拨通了电话。
洛迟渡摇下车窗，仔细去听。
“……和酒国那边联系，现在就把腺体相关的医疗仪器空运过来。最快的速度，不要考虑成本。”
洛迟渡感到身上的温度迅速褪去。
喻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洛迟渡：“衍哥……”
“嗯，”喻衍发动车子，“到那边给你买早餐。”
洛迟渡低头：“没关系，我不饿。”
他指尖发白，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
只是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很后悔，昨晚应该坚持陪着爸爸的。
昨夜的噩梦梦魇般笼罩了他。
直到副驾的车门被打开，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眼神空洞地抬头。
“嘟嘟。”
他声音很轻：“嗯，衍哥。”
omega一向自带嫣红的唇色此刻失去了血色，整个O白得透明：“谢谢你……”
喻衍眼神微沉，omega忽然没有征兆地软倒。
“嘟嘟！”
清早的医院，并没有那么多的人，一楼的护士忽然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横抱着人事不省的omega，大步迈进来。
*
“他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还没吃早餐吧。”医生看了看，对喻衍说。
喻衍：“谢谢。319号房的谢先生那里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眼镜：“仪器什么时候能到？”
喻衍：“最晚明天中午。”
医生呼出一口气：“好，明天下午可以安排手术。病人现在昏迷着，他的腺体有恶化的迹象，尽快切除的话，恢复得好，反而比现在埋着定时炸|弹强。”
洛迟渡眼睫动了动，医生离开了。
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一颗巧克力递到他面前：“先吃一块。”
洛迟渡张嘴，没有拒绝。
柔软的唇瓣触在手心。
alpha收回手，另一只手递过来一袋包子和豆浆。
洛迟渡勉强吃掉半个包子：“吃不下了。”
他红着眼圈，小声说：“我想去看爸爸。”
“现在进不去，”喻衍说，“喝粥？”
洛迟渡摇头。
他以为喻衍会强迫他再吃点，但喻衍顿了顿，只是拿起剩下的几个包子吃掉了。
他忽然看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早就不该出现的alpha。
洛迟渡猛地站起来，不受控制地追上去。
然而那个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喻衍大步跟上来：“怎么了？”
洛迟渡握紧拳头：“我看见了一个……”
他停下了话语：“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omega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衍哥，我在这里呆着，你先回去吧。”
喻衍看了他一眼：“我带你去陪护区。”
omega没吱声，他迈出一步，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的搭档靠近：“我抱你去。”
“……好。”
omega埋在他的怀里。
【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
【我好怕。】
【爸爸会不会……】
“不会。”
洛迟渡一愣。
他抬头，对上了喻衍的眼睛。
无数次从这个角度这样看搭档，这一次，洛迟渡忽然觉得，或许他一直忽略了什么。
【我真的很幸运。我遇到了他。】
omega攥住alpha胸前的衣服：“衍哥，我想查一下爸爸房间门口的监控。”
“嗯。”
洛迟渡果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alpha。
“他是你认识的人？”喻衍在他身边问。
洛迟渡闭上眼，轻声说：“他是我小时候的父亲。现在，他不是了。”
“但是，他似乎还不想放过爸爸和我。”
他的声音更轻了：“真是个令人厌恶的alpha。”
喻衍沉默。
搭档出去了一会，又回到监控室，重新抱起omega：“明天早上可以安排谢叔叔手术，我让人盯着，不会有人靠近叔叔的房间，你先和我回家。”
洛迟渡看着这个给他做了所有最好的安排的搭档，感觉嗓子被堵住了。
抱住喻衍的脖颈，洛迟渡小声说：“回家？”
【爸爸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喻衍抱着他往停车场走：“我在的地方，也可以是。”
搭档接的话沉稳有力，冰冷中带着点异样的情愫。
洛迟渡呆住，仰起脸，和喻衍对视。
那双眼睛向来没有温度和波动，此刻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避风港。
脱离了信息素之间单纯的吸引，他们只是两个纯粹的人格，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在碰撞。
冰冷巍峨的冰山也会融化，小心翼翼地包容和滋润山脚的小草。
【他……】
洛迟渡眼前有些模糊。
002小心地探头：【宿主……？】
这两天宿主情绪很不稳定，把002都掀晕了。
它总算醒了，却是因为听到了宿主和宿主搭档的奇怪交流。
等等，他俩怎么一个在心里说话，一个用嘴巴答话？！
洛迟渡靠着喻衍的肩膀。
喻衍低头，omega闭上了眼，仿佛没听到一般。
他的心里安安静静的，似乎什么也没想，又或者察觉到什么，不敢胡思乱想了。
只有攥在他胸前的手暴露了实际上的不平静。
小动物察觉到不对劲，开始逃避了。
但小动物正难受着。
喻衍没什么表情地把他放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开车带回家。
洛迟渡睁开眼，才发现他们没有回国家队宿舍，而是喻衍的公寓。
他微微张嘴，有点茫然：“我们今天不回宿舍吗？”
喻衍：“已经打扫过，可以直接住。”
喻衍抱着他走向沙发。洛迟渡有点迟钝。
【那我歇一下，去收拾客卧。】
“不用收拾，”喻衍把他放在沙发上，“直接睡我的床。”
“我……”洛迟渡迟疑道，“那衍哥呢？”
喻衍：“我可以睡客厅。”
omega呆呆的：“……哦，不和我睡吗？”
“……”
alpha半跪下来和他平视，似乎在分辨他是不是在脑子清楚的情况下说的。
两人对视几秒，喻衍起身：“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洛迟渡：“唔？”
他打起精神：“衍哥你会做饭？”
“会一点。”
洛迟渡拍拍自己的脸：“我都可以，不要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喻衍果真进了厨房。
洛迟渡对着搭档的背影发了会呆，深呼吸。
他要振作起来了。
虽然依然担心爸爸，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比他预想中更好的发展。
而且搭档一直在帮助他，他需要坚强，不能这么萎靡。
002：【宿主，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哒~】
洛迟渡：【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爸爸会没事的对吗？】
002转着圈：【嗯嗯！】
002的预知有时候就是莫大的安慰。
002：【宿主，你今天一定很累，都和搭档直接用心声交流了！】
洛迟渡：“……”
第72章
002：【宿主？】
食物的香气传来。
洛迟渡下意识嗅了嗅。
喻衍把叠子摆在饭桌上：“可以吃了。”
对上搭档的眼睛, 洛迟渡忽然感到这桌饭菜格外不一般。
他忍不住坐直了：“衍哥，你先吃，留点给我就好啦。”
一句话说完, 搭档已经来到了面前。
“累了？”
洛迟渡：“嗯？是有点，但已经好多啦——唔？！”
喻衍一把横抱起好像又轻了一点的omega, 转身走了几步, 把他放在饭桌前的凳子上。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洛迟渡：“……”
桌上摆了五个菜。
洛迟渡：“……”
他有点艰难地说：“好多呀。”
omega也不敢说太大声, 毕竟是搭档辛苦做的, 他当然得夸夸。
喻衍给他夹了个卤鸡腿：“吃。”
“噢。”洛迟渡开始扒鸡皮。
他本来是没有饿感的, 但是搭档做的饭菜似乎比饭堂的更好吃一点。
喻衍好好的怎么忽然带他回公寓，还给他做饭？
只是因为担心他为爸爸生病的事难过吗？
洛迟渡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感觉搭档会有话要和他说。
说什么呢？
他确信自己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衍哥，我吃好啦。”
omega拿起公筷, 开始给搭档夹菜。
搭档的目光太过冷静，让O有种很难在他面前撒谎的感觉。
喻衍明着回答了自己的心声, 还不止一次，而自己当时心很乱，没有第一时间装出惊讶的样子。
这下, 他知道自己能被读心的事，还能瞒住吗？
洛迟渡忐忑地等了一会, 也没等到喻衍说什么。
喻衍把饭菜一扫而空，阻拦了主动想洗碗的omega：“能走吗？”
洛迟渡点点头，站起来：“可以的！我吃饱了，有力气的。”
喻衍拿过他的碗：“嗯, 去睡。”
洛迟渡：“……”
吃饱了就睡，这不是喻衍的作风呀。
他就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喻衍把碗洗完。
洛迟渡：【002，你说衍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002：【唔，宿主，002不懂人类的情感呢。】
洛迟渡觉得把自己团起来变粉色的002很可疑。
他抱起蹲在旁边和他一起观察搭档的猫，摸了摸：“布鲁，你说呢？”
布鲁松软的尾巴垂着，扫了扫小主人的手臂。
喻衍转身。
omega乖乖站在那里抱着猫等他，像个做错事不安的孩子。
他睁着真诚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衍哥，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啦，但是还是要再说一声谢谢。”
喻衍站住脚步：“你觉得我帮忙是为了什么吗？”
洛迟渡不吱声地看着他，总不会只是为了听他说谢谢吧。
omega看上去有些局促。
喻衍：“回到家里，放松一点。”
洛迟渡听到“家”这个字，又想起喻衍跟他说的话了。
喻衍说有他的地方也是家，是指搭档之间亲密无间吗？
洛迟渡决定问出来：“衍哥，是为了什么呀？”
“……”
alpha冷淡道：“明天再说，你去休息。”
omega没得到答案，又觉得自己睡了主人的床不太合适，于是提出邀请：“那衍哥，你和我一起睡？”
“……”
喻衍的床比宿舍的床大。
被褥也换了跟宿舍风格更接近的。
……咦？不是灰黑色搭配了。
洛迟渡对第一次到喻衍这里的印象很深，那会搭档的主卧看着根本没有人气。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嗯，虽然看着柔软，躺上去还是硬邦邦的。
不过，睡硬床对身体好，他的搭档睡习惯了硬床，估计昨天晚上在他的床上睡得很不习惯吧？
可是他昨晚也没睡好，难道今天还要睡沙发吗？
他下床，打开门，搭档就坐在沙发上。
喻衍听到声响，抬头。
omega已经换上了睡衣，穿着拖鞋，没有防备地看着他：“衍哥，我有点害怕。”
“你陪我睡好不好？”
“……”
天刚黑没多久，洛迟渡就缩进了被子里。
他明天要早起去看爸爸。
搭档去洗澡了。
他还没有睡意，就睁着眼等着。
不过喻衍这次洗澡有点久。
洛迟渡四处看看，看见了角落的空气净化器。
在这里看见这个其实不奇怪，毕竟公寓不经常住人，比宿舍更需要这个。
布鲁偶尔会在宿舍里住，空气净化器也能去一下猫砂盆的味道。
猫在客厅的沙发上盘着，布鲁就和在宿舍一样，不靠近喻衍的床，在这里也不肯进喻衍的房间。
房间挺大，也很安静。
门打开了。
alpha和床上的omega对上视线。
omega弯了弯眼睛，让出了位置。
睡意传来。
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搭档在另一侧上了床，就跟之前住酒店那样。
他还是那么克制，明明昨天都主动挨着他睡了。
洛迟渡闭上眼睛，一直不睡的话，喻衍可能要想起和他讨论心声的事了。
迷糊间，他不由自主就往热源蹭去。
喻衍低头，看了看挨着臂弯的搭档。
omega的睡衣扣子开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扣好。
alpha伸手，给他扣好扣子。
omega动了动，翻身，彻底靠在了alpha身上。
【唔……】
【beta好，alpha坏。】
【衍哥最好，喜欢衍哥。】
“……”
喻衍关上了灯。
黑暗中，灼热的呼吸靠近睡熟了的omega。
凌厉俊朗的轮廓停在枕头上方。
许久，像是终于动了某种开关，轮廓继续向下，停在omega的唇瓣上方。
omega长睫颤动，柔软的唇擦过上方的alpha。
【爸爸，不要离开我。】
“……”
喻衍顿了顿，伸手轻轻触碰omega的脸颊。
没有发热。
他给omega盖好被子。
第二天，一切都很顺利。
谢岚的手术也很成功。
洛迟渡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一半，还有一半悬着，执着地守着，要等谢岚醒来。
喻衍在他身边陪着他。
洛迟渡揉了揉布鲁的脑袋，眼中终于逸出一点轻松：“衍哥。”
喻衍侧脸。
洛迟渡弯起眼睛，把猫放在喻衍怀里，然后倾身抱了上去：“有你真好！”
被夹在中间的布鲁：“喵呜！”
喻衍按住在胸前乱挠的猫，把它拎出来，单臂虚虚地揽住omega的腰：“嗯。”
omega抱上来就没想离开了，alpha克制地任他拥抱，忽然感到颈侧一片濡湿。
他低头，对上搭档的泪眼。
【还好有衍哥，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办了。】
【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战友！】
【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洛迟渡小心地释放心声，就听到搭档的声音在头顶道：“战友？”
洛迟渡一愣。
【他……他难道能读心吗！】
omega急中生智地思考着，试图让这件事合理，免得露陷。
喻衍却道：“比赛和训练的时候，我们是战友，平时也只是战友吗？”
洛迟渡：“……”
002：【嘤！】
洛迟渡心跳有些快：“嗯？不是吗？那是搭档？最好的朋友？”
喻衍眸色幽黑：“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洛迟渡一惊。
omega身体一动，他还睁着泪眼，似乎慌不择路地想起身，离开有点危险的搭档。
但他失败了，一只手臂牢牢扣住了他。
昨天延后的事，当时omega状态不佳，不适合讲，现在可以了。
喻衍伸手抬起omega的脸：“不止。”
洛迟渡：“……”
002：【……叮！】
omega莫名有点慌：“衍哥你想说什么呀！”
强行撑起的冷静外表下，看得出一点不确定和心虚。
两人陷入僵持。
喻衍也不着急，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搭档：“我不需要你感谢我。”
洛迟渡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感觉有点撑不住了。
柳初跑出来：“嘟嘟，叔叔醒啦！……嗯？！”
洛迟渡连忙从搭档怀里脱身：“真的？”
omega转进了病房。
留下柳初瞪大眼，叉腰，和长凳上的alpha对视。
柳初：“腿……喻神你，你刚刚和嘟嘟在做什么？”
喻衍站起身，身高的压迫感极强：“联络感情。”
柳初：……？！
房间内，洛迟渡凑到谢岚面前，惊喜极了：“爸爸。”
谢岚脸上还有些虚弱：“你怎么了？”
洛迟渡眨眨眼，他忍着没哭，谢岚怎么这样问他？
他凑近：“爸爸你在问什么？”
谢岚看了他一会：“和你搭档吵架了？”
洛迟渡：“……没有呀！”
omega强忍的哭意都散去了，剩下一点在爸爸面前藏不住的心虚。
谢岚：“排除性别，喻衍这孩子不差。”
洛迟渡小心地打量着谢岚后颈的纱布。
爸爸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谢岚摸摸他的脑袋：“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洛迟渡蹭蹭他的手：“我会的。”
和爸爸说了一会话，洛迟渡终于放了点心，他给爸爸请了护工，还看见了一个从一开始就呆在病房门外的beta。
这个beta个子很高，从头到尾没出过声，看着不起眼，给人的感觉却不太好惹。
洛迟渡看他总是没事就盯着爸爸这间病房看，不由警惕，上前问道：“我看你一直坐在这，是在帮生病的朋友排队吗？”
那名beta抬头看他一眼，视线转向另一侧。
洛迟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喻衍倚靠着墙，正望着他。
洛迟渡：“……”
洛迟渡咬唇，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喻衍告诉他：“对他可以放心，他是我请的保镖，你不用担心谢叔叔这里再来陌生人。”
洛迟渡：“……”
omega闷闷地说：“衍哥……”
【不对劲。】
002：【什么不对劲？】
洛迟渡：【002，就算你不能预测，我也觉得衍哥不对劲。】
洛迟渡上前，拉过喻衍：“衍哥，过来一下。”
站在无人的角落，omega抬起脸，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完这句话，洛迟渡屏住呼吸。
他看着他的搭档凝视了他一会，微微俯身，幽黑的眸子在眼前放大：“我抱着你的时候，能听到你心里的想法。”
洛迟渡：“……”
搭档怎么忽然说出来了！
他下意识说：“那，那你听到了什么呀？”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回答草率了。
喻衍却接话：“听到你说喜欢我。”
洛迟渡：“……”
002：【……】
喻衍垂眸。
omega的耳尖发红，眼睛发直，呆呆地张着红唇，鼓起的一点唇珠不明显地发颤。
和在心里肆无忌惮表白他时的小模样，全然不同。
alpha盯着他看，缓缓摩挲了一下虎口。
第73章
“我, 我当然喜欢衍哥呀，衍哥这么好，谁不喜欢……”
声音越来越低, 洛迟渡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喻衍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吓O。
omega眼神飘忽：“唔……喜欢？衍哥你说的是哪个喜欢？”
“你说呢？”
洛迟渡：“……”
不会, 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吧！
喻衍沉默看他, 捞起猫：“先回去吧。”
柳初在后面探头, 和洛迟渡大眼瞪小眼。
洛迟渡回神的时候, 已经跟着喻衍坐在他的车里了。
布鲁：“喵！”
omega乖觉地去系安全带。
他声音发软：“衍哥你误会啦, 我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
他要告诉搭档，自己心里口嗨是有故意的成分吗？比如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比如比赛的时候想引导他进入状态……
喻衍当真了？
他是……觉得自己喜欢他，才对他这么好吗？
等等，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洛迟渡觉得自己脑子很乱。
喻衍为什么会对“他喜欢他”上心呢？
他们不是战友吗？超越生死了, 不也超越情感了吗？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避重就轻, 自以为坚定地说：“国家队不让谈恋爱，衍哥你，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影响比赛的。”
他知道喻衍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可喻衍并不知道。
喻衍当然认为自己心里所想的，都是真实的想法。
如果他告诉喻衍他不是真的那样想, 有演的成分，对方一定能马上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借着被读心和他认识了。
潜意识里, 他担心这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信任。
omega眼珠子转动，心情极其不平静。
他手上的安全带半天也没扣上。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 绕到他脸后，拉过安全带。
“……”
洛迟渡忽然闻到一点熟悉的咖啡味，好像是加了糖的咖啡。
“咔哒”一声，是安全带扣上的响声。
喻衍的手从洛迟渡脸侧移开。
omega承认了，他确实喜欢自己。
车内一阵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喻衍不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确认临时放在车后座的空气净化器在工作。
布鲁跳到了净化器顶上，不太友善地展示竖瞳。
洛迟渡有点愧疚。
好像除了更努力地训练和比赛，也没有别的能补偿搭档了。
一股怪异感挠在心头，痒痒的。
他好像忽略了某种怦怦跳动的情绪。
洛迟渡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下意识去偷偷看搭档。
他只觉得车内温度有点高。
和搭档呆在一起的时候，向来是很凉快的。
视线和喻衍对在一起。
洛迟渡脸上开始发烫，他移开视线，看向后面的布鲁：“布鲁，要开车啦，过来坐好。”
猫跳进omega怀里，用猫屁股对着驾驶座的alpha。
车子开动了。
洛迟渡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过，比来时还长。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
洛迟渡默默走到喻衍门前才响起，他们今天依然不回宿舍吗？
可是，客卧的床铺并没有准备好，要收拾的话得好久，难道他还睡主卧？
“怎么不进去？”
洛迟渡僵住了，布鲁已经跳到地上，率先走进公寓。
如果说今天之前，洛迟渡觉得和搭档睡一张床有利于培养亲密关系的话，今天被喻衍误解了之后，想到今晚睡觉的问题，他……
“衍哥，今天不回宿舍吗？”洛迟渡小声暗示。
“不回，宿舍不能做饭。”搭档淡淡道。
洛迟渡：“……”
他小心地道：“那，我们可以吃饭堂的。不用麻烦。”
喻衍：“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今晚多吃点。”
洛迟渡：“……”
他的搭档是做饭投喂他，投喂出乐趣了吗？
洛迟渡一个激灵：“那，那我们出去吃大餐！我请你！”
omega絮絮叨叨：“这顿饭我一定要请的，衍哥不能拒绝！”
喻衍依然堵在门口没动：“嗯，下次，今天在家里吃，我买了菜。”
洛迟渡：“……”
洛迟渡脚步僵硬地迈进房子。
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词“孤A寡O”……
等等，衍哥不是alpha，应该是孤B寡O才对！
而且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这里还有布鲁！
omega抱着猫，有点警惕地看着搭档做饭。
他最终还是放下猫，主动凑过去：“衍哥，我给你帮忙？”
omega小心翼翼的，喻衍看他：“会调味么？”
洛迟渡点头：“会的！”
让他做点什么吧，不然他一个O呆着容易胡思乱想。
半个小时后，饭菜就上桌了。
洛迟渡承认，这几盘菜的卖相确实不错，他的搭档已经是个无可挑剔的beta了。
这么优秀的beta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家。
omega撑着脸，在alpha的注视下低下头：“衍哥好厉害噢。”
“感觉你什么都会。”
喻衍拿起筷子：“吃吧。”
洛迟渡弯起眼睛，喻衍就是他的大恩人！
他主动给喻衍夹了一大筷子韭菜：“衍哥你多吃点~beta要多吃韭菜，对腰好的~”
喻衍抬眼：“腰？”
“唔，”洛迟渡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尤其你经常要用腰发力。”
喻衍淡淡道：“那你的腰更需要。”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洛迟渡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太咸了！
他的盐好像放多了？！
再看喻衍，对方吃得面不改色。
洛迟渡：“……”
他忍不住问：“衍哥，你不觉得咸了吗？”
omega不知所措：“我调味调太重口了。”
喻衍：“还好。”
洛迟渡实在吃不下自己调味的那盘菜，最后居然全让喻衍吃了。
“……”
omega更坐不住了。
【002，衍哥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002：【叮！】
洛迟渡：【？】
002一副没清醒的样子，他只好给喻衍倒水：“衍哥多喝水，盐吃多了不好。”
喻衍颔首，接过他倒好的水杯。
两人双手无意中交错，碰到了彼此的手。
洛迟渡不自在地收回手。
奇怪。
他为什么好像也变奇怪了？
他被喻衍传染了吗？
洛迟渡忽然希望时间过慢点。
有点尴尬。
说点什么好呢？
他忽然灵机一动，决定说说比赛的事：“衍哥，不如我们给《悦来客栈》来个反串吧。”
喻衍明显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洛迟渡小声说：“这次总决赛表演滑我们没上场，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反串，我来当千户大人，你来当老板娘。”
“基本的技术动作不用变的，只是身份互换。表演上有点不同。不适合放比赛节目的话，放表演滑刚好。”
洛迟渡以为他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来说服喻衍，没想到搭档没有反对。
那么问题来了，身份反串，考斯藤怎么办呢？
喻衍并没把这问题当作问题：“可以再做一套。”
洛迟渡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忽然想到了，其实还是滑原本的也没关系，毕竟我们很熟，都能闭着眼滑了，还能省一套考斯藤呢。”
喻衍：“换身份角色，表演学得快吗？”
提到专业的事情，洛迟渡就不尴尬了。
让搭档来演被强取豪夺的悦来？
只是表演改动的话，难度也不大！
洛迟渡笑了笑：“不麻烦，我可以引导你的。”
喻衍：“嗯，那就再订一套考斯藤。”
金主搭档发话，洛迟渡只能欣然接受了。
话又说完了，喻衍去洗碗。
洛迟渡只好抱起猫：“还好有你呀布鲁，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对着猫说话：“你说，你的另一个铲屎官，他在想什么呢？”
布鲁歪头，舔舔小主人的手，蓬松起毛毛，一副很强壮能保护人的样子。
洛迟渡被逗笑了，抱起布鲁猛亲一口。
时间飞快地过。
马上就到了洗澡睡觉时间了。
洛迟渡洗完澡，在洗手间磨蹭了许久。
不是第一次和搭档一起睡觉了，他为什么会紧张？
脚下一顿，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
洛迟渡蹲下来，扶起垃圾桶。
忽然有什么清脆的透明的东西滚过。
这是？
抑制剂？
确切的说，是用过的抑制剂注射器。
洛迟渡对抑制剂很熟悉，他忍不住用干净的纸巾包着拿起来端详。
没有错。
而且，不是omega发情期用的，是alpha易感期使用的。
……喻衍的家里，为什么会有alpha用的抑制剂？
他把用过的抑制剂重新丢回垃圾桶。
他洗完澡，走出浴室。
到睡觉时间了。
洛迟渡发现喻衍并没有回主卧。
疑惑的情绪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改主意了。
洛迟渡抱着猫，走到客厅：“衍哥？”
喻衍抬眸。
omega穿着睡衣和他新买的毛绒拖鞋，抱着毛绒猫咪，站在昏暗的光影里乖巧地看着他。
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omega开口道：“衍哥，你要睡沙发？”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和昨天一样，我们一起睡呀。”
002：【嘤！】
002：【我的搭档白天说喜欢我，晚上又邀请我一起睡——】
洛迟渡：【002，你在说什么呀？】
002：【叮！】
洛迟渡怀疑002抽风了。
他很快顾不上002了，因为喻衍已经起身，走到他面前。
两人相对无话。
洛迟渡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曾几何时，他和喻衍在这间公寓里，也有过这样的对视。
唔，高大的，居高临下的，迫O的喻神。
洛迟渡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他真的比alpha还像alpha。
这也不是洛迟渡第一天有这个认知了。
想起在浴室垃圾桶发现的抑制剂，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浅笑：“衍哥，不早啦，回房睡觉吧？”
喻衍的衣角一紧，被omega攥住了。
omega依然很依赖他，而且比意料中还要主动。
他移开视线：“嗯。你先睡，我去洗澡。”
洛迟渡回了主卧，先进了被窝。
布鲁不太喜欢主卧，他暂时没有猫抱了。
他思索着。
洛迟渡：【002，你说，为什么我会在垃圾桶发现用过的alpha抑制剂？】
002：【叮！系统持续升级中！】
洛迟渡：【？】
房间门打开了。
空气净化器还在工作，布鲁跳到净化器上，看着主卧的门关上。
喻衍穿着睡袍，他吹干了头发，浴袍的扣子比较靠下，能看见锁骨。
洛迟渡把被子拉高了些，露出一双眼眸瞅着搭档。
他的心怦怦直跳，脑回路有些飘。
搭档现在看着有点白天没有的……性感。
喻衍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两人似乎会说点什么，然而紧接着，洛迟渡就看着他把灯关了。
洛迟渡：“……”
第74章
洛迟渡在黑暗中睁着眼。
不行, 他一定也要弄明白抑制剂的事！
过了一会，omega屏住呼吸，悄悄往搭档身边挪过去。
他挪到了床的中间, 和喻衍还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他嗅嗅。
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洛迟渡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喻哲来过, 又在喻衍这用了抑制剂, 随手丢在垃圾桶里了？
毕竟这间公寓不经常住人, 垃圾桶里通常没什么垃圾。
他继续往喻衍身边挪。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能看清楚喻衍的轮廓。
omega凑近, 脑袋一点点向下，凑到了搭档的颈侧。
他再次嗅嗅。
唔，熟悉的香味。
不算明显。
在喻衍车里的时候，他就闻到过，当时喻衍还说是椰子味的。
他印象中, 是没见过喻衍用香水的呀。
房间内，有空气净化器在, 本该是清新而没有任何味道的。
洛迟渡忽然顿住。
一丝不明显的，奇怪的，熟悉且上头的气息。
搭档在身上藏了咖啡渣？
洛迟渡又深吸一大口。
确实是咖啡的香醇味道, 闻着让人心跳加速。
好奇怪，还想再吸一口。
omega凑得更近了。
喻衍猛地睁眼。
他的被窝里钻进来一个omega, omega还埋在他颈窝里吸他。
“唔？”洛迟渡睁大眼。
【衍哥没睡着吗？】
他的腰被对方扣住了。
黑暗中的搭档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缓缓松手。
002在脑海里摊开，看上去是个好奇的小团子：【宿主……】
喻衍没有推开他。
洛迟渡微妙地在黑暗中捕捉到了喻衍的一点退缩。
这让他一下子有了更多进一步的勇气。
他伸手, 按住喻衍的肩膀，扑上去, 以最快的速度跨在喻衍身上。
“……”
omega执着地说：“让我再吸一口！”
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洛迟渡犹豫了一下，在心里补充：
【肌肤饥渴症犯了！】
喻衍依然没说话。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洛迟渡：“……”
当事人一点反应也不给，显得他这句话特别没有气势。
等等，他就是要去吸一口的，计较这些做什么！
omega再次埋进alpha肩窝。
他的手好像无意一般，伸向了喻衍颈后。
然后……意料之中地被抓住手腕。
洛迟渡挣扎了一下：“衍哥，你好香。”
他没听到喻衍说话，但听到了一句心声。
【他喜欢我。】
洛迟渡：……？
洛迟渡忽略了心头的异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alpha，快速爬起来。
【002！】
002：【叮！】
洛迟渡：【你今天叮好几回啦！】
002：【宿主，我可能有什么攻能在升级！】
洛迟渡：【我好像听到我搭档刚刚的心声了！】
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
难道系统升级的结果，就是能让自己心想事成，真的也能听到搭档在想什么？
002：【有可能是这个功能！但是可能暂时不能听见太多，得靠宿主自己摸索~】
洛迟渡把注意力放回搭档身上，假装无事发生：“衍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喻衍在黑暗中盯着他：“你在闻什么？”
洛迟渡：“嗯……衍哥，你真的没有喷什么咖啡味的香水吗？”
“可能是衣服沾了咖啡的味道。”喻衍说。
omega歪了歪头，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喻衍眼中意味不明：“只是为了闻这个？”
洛迟渡：“……”
omega受惊似的挪开了一点。随即他又顿住。
怎么回事？为什么喻衍一句话，好像就把主动权拿过去了？
明明他一直躺在那里，都没动一下的！
喻衍缓缓起身。
洛迟渡咽了咽，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他，他明明是来验证一点什么不对劲的！
在两个人相对坐着的情况下，omega不可避免地被笼罩在了alpha的阴影里。
洛迟渡的脑袋飞速转动。
喻衍好像对于“他喜欢他”这个结论并不排斥。
这说明什么？
002：【002不懂人类情感~可是002觉得搭档对宿主很好呀~】
确实，搭档这几天对他太好了，好得令他不知所措。
而且，还说了一些他不太能理解的话。
“我在的地方，也可以是你的家。”
“比赛和训练的时候，我们是战友，平时也只是战友吗？”
搭档说过的话从脑海中滑过。
洛迟渡猛地对上搭档的视线。
四目相对，他皱皱鼻子，忍不住软下声音：“唔，我不是，喜欢搭档嘛，闻闻怎么啦？”
对，就这么说！
他主动要求和喻衍一起睡觉，本来就是有目的的！
洛迟渡给自己鼓劲，继续往前挪。
然后，落入一个怀抱。
“不困？”
洛迟渡听着搭档近在咫尺的声音，顾不上耳热：“不困，越闻越精神。”
【衍哥声音好好听哦。】
“……”
他被按住，整个人被力量压制着倒在床上。
洛迟渡以为喻衍要扣住他，就这样让他睡了。
然而喻衍只是堪称绅士地把他挪回原来的位置放好，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一副亲密又疏离的模样。
他哑着声音说：“睡。”
洛迟渡瞪着他。
这不对劲。
他还是觉得不对。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
外出比赛时，酒店房间里，喻衍行李箱里的抑制剂包装盒。
还有……他们进出的地方都少不了的空气净化器。
以及喻衍好像忽然爱上了泡咖啡。
洛迟渡咬唇。
其实这些都能解释。
喻衍对他上心，万一遇到恶意的alpha，净化器不管用，他能马上掏出alpha用的抑制剂，上去给对方来上一管冷静冷静。
不过，他确实没闻过咖啡味的香水，喻衍今天一天应该也没接触过咖啡才对呀？
洛迟渡数着数。
喻衍呼吸匀长，似乎睡着了。
他观察了一会，摘下后颈的颈环。
清甜的椰乳气息开始在房间内弥漫。
beta是感知不到信息素的，这样做能让搭档睡得更好一点。
等他再睡沉一点，他再爬过去嗅嗅。
……
应该差不多了？
洛迟渡第二次靠近搭档。
吸取了容易被抓包的教训，洛迟渡在靠近的时候，刻意多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没闻到刚刚的味道。
洛迟渡思索，干脆抱住了搭档，靠在他身上，就像无意识寻找热源时那样。
咚，咚，咚……
好温暖，有点舒服。
怪不得他睡着了会自己靠过来。
【搭档的身体真的很暖，嘟嘟很喜欢。】
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不明显地搂了搂。
【beta好，alpha坏。】
“……”
【他应该睡着了吧？】
洛迟渡屏息闭了会眼，悄悄伸手，贴在喻衍枕边。
喻衍的被窝很温暖，他都快睡着了。
但他还记得正事。
他直觉，刚刚那股不明显的咖啡味道是从喻衍耳后传来的。
雪白的手碰到了小麦色的颈侧。
躺着的alpha忽然睁眼，猛地坐起！
洛迟渡的手被按住。
按住他的alpha低声问：“做什么？”
洛迟渡还侧躺着。
怎么又被抓包了。
喻衍的警惕性也太强了吧！
他眼珠子转了转，找补道：“……我认床，想抱着你睡。”
喻衍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被子盖住了洛迟渡的脑袋。
洛迟渡：！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搭档已经下床，宽阔的背对着他，紧跟着就要起床。
他在逃避什么？
好像很接近某个答案了。
洛迟渡情急之下，拉住喻衍的手。
“衍哥！你去哪？”omega不解的声音急急响起。
喻衍停住身形。
“你为什么躲着我呀？”洛迟渡没有停下信息素的释放，甚至因为搭档突如其来的躲避，信息素没控制住，椰乳味更加浓郁了。
手掌下的肌肤似乎变烫了。
一只手乍然罩住他的后颈。
没有颈环阻挡，粗糙的掌心直直蹭上敏感的腺体位置。洛迟渡顿时握不住搭档的手了。
他软倒在床上，看见喻衍打开小灯，默不作声地拿过他的颈环，给他戴上。
洛迟渡咬住腮帮子，努力拉住对方的手腕：“呜呜。”
拿捏他的死穴，搭档犯规！
他慢吞吞地说话，一个字一个字道：“不许走。”
“我去喝水。”喻衍说完，把他的手放下，盖好被子。
洛迟渡：“……”
他睁着眼开始发呆。
【002，你指定瞒着我什么。】
002：【宿主，系统真的在升级中，快完成啦！】
洛迟渡回忆着刚刚闻到的味道。
如果不是知道喻衍是beta，他会认为自己闻到了信息素。
所以，搭档身上若有似无的咖啡味，确实是香水吗？
但是抑制剂……
还有今天看爸爸的时候，感觉爸爸好像欲言又止。
以及监控里看到的那个……alpha。
洛迟渡闭上眼，握紧拳头。
潜意识里，他避开了某种可能。
喻衍喝水要去那么久吗？
他忽然听到了小动物爪子挠门的声音。
门推开一条缝，跳进来一只猫咪。
洛迟渡一直留心门口的动静，已经坐了起来。
“布鲁？”
布鲁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想跳上来，结果没成功。
它叼着的袋子大约有些重。
洛迟渡弯腰，把布鲁抱了起来，接下他叼着的袋子。
“你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可是这里不是我们家哦，不要乱翻东西。”洛迟渡低声说着，拿过布鲁叼来的东西。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看清楚了。
——是抑制剂包装盒。
洛迟渡愣住。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三支抑制剂，五个凹槽。
抑制剂的制式和他在浴室发现的一模一样。
是alpha用的抑制剂，而且已经用掉了两管。
布鲁蹭了蹭愣住的小主人：“喵~”
洛迟渡愣了一会，缓缓摸了摸猫猫头：“你在哪里找到的？布鲁。”
布鲁仰起脑袋望了他一眼，在床上伸爪往后刨，做了个埋便便的动作。
洛迟渡：“你是说，在猫砂盆后面？”
他进喻衍公寓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一看就不便宜的猫砂盆在里面了。
猫砂盆很大，上面还有悬空的隔板，能供猫咪爬着玩。洛迟渡一个人搬起来很吃力，都是喻衍清理的。
这两天洛迟渡精神状况不好，都是喻衍在照顾布鲁。
他还没靠近过猫砂盆。
抑制剂包装盒被藏在了猫砂盆的隔板后。
其他人不可能这么藏东西，只有公寓的主人……
洛迟渡又摸了摸猫猫头：“我明白了，谢谢布鲁。”
洛迟渡把包装盒放回去，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躺好。
喻衍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注意。
他紧闭着眼，下意识攥紧了被子。
第75章
记忆在脑海里不断回溯。
搭档对布鲁也很上心。
一些和搭档相处的细微之处, 尤其动人。
心里满涨着，有什么快要溢出来了，酸甜软涨, 却慢慢泛着苦。
这种苦味，和推门进来的人的气息莫名重合。
带着冰凉水汽的身影靠近了床的另一侧。
喻衍放轻了动作。
他的目光在另一侧睡着的omega身上停了一会, 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 本该睡着的omega声音突兀响起：“衍哥, 老是洗冷水澡, 不会感冒么？”
喻衍一顿：“习惯了。”
omega转过脑袋：“你今晚洗过澡了, 为什么又洗一遍？”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
喻衍：“怎么不睡？”
omega转过去，闷闷地说：“明天我们回宿舍吧，这里我还睡不习惯。”
喻衍：“嗯，睡吧。”
一张大床上，两人各自占据一边。
布鲁拱进了洛迟渡怀里。
懂事的猫。
他抱住布鲁, 汲取到了安全感。
布鲁从来没有上过喻衍的床。
002：【宿主，你不开心吗？】
洛迟渡：【等你什么时候升级好, 我可能就开心了。】
002：【嘤！】
一夜无话，没有人越过床的中线。
洛迟渡早早爬起来。
他今天依然要先去看望爸爸，然后再回国家队报到。
他要自己去, 今天不用麻烦搭档了。
喻衍也醒了。
他看着omega去洗漱的背影，和坐在门边的猫对视。
喻衍掀开被子, 床上遗落了几根猫毛。
猫和他对视，破天荒地没有哈气，也没有炸毛。
喻衍收回视线，捡起床上的猫毛, 垂眸。
他的搭档第一次没有挨着他醒来。
*
从医院那回来，洛迟渡直接回了国家队。
爸爸气色好多了, 他过去的时候，喻衍安排的保镖正推着爸爸在楼下散步。
他很久没看到过爸爸那样的神情。温和，轻快，嘴角有一点含着暖意的笑。
他的心放下了些，只是透过寡言的保镖，他又想到了同样话不多的喻衍。
“洛洛，恭喜你呀！”赵璐璐大老远就看见了洛迟渡，“你们没有参加表演滑，冰迷都很失望呀。”
“谢谢璐璐姐，”洛迟渡笑了笑，“当时有点事，就先回国了。”
“哦，那现在解决了吧？”
洛迟渡点点头：“嗯。”
赵璐璐疑惑地看他：“喻哥呢？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洛迟渡：“没有啦，我也没见到他，在等他呢。”
赵璐璐离开后，洛迟渡独自站了一会。
002：【宿主，我知道你的搭档在哪里！】
洛迟渡：【在哪？】
他今天怀着说不清的心情，和柳初去看的爸爸。
他让喻衍先回国家队，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他有点踌躇。
002：【在医务室！】
洛迟渡一顿：【他怎么了？】
002：【唔，应该没发生什么呀，不如宿主去看看？】
洛迟渡快步朝医务室走去。
洛迟渡：【我不是去找搭档的，我是去找队医的。】
002疑惑：【嗯？】
洛迟渡：【我有事情要问队医。】
洛迟渡匆匆从医务室后门路过。
他记得这里，自从之前被里面的alpha信息素误伤一次，他就敬而远之了，每次都绕道，有需要也是去找omega队医。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他松了口气。
“……国家队有个beta，自己偷偷打了二次分化的试剂，现在分化不完全，上医院了。”
“我之前还劝过你用，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
洛迟渡停住脚步。
后面的听不清了。
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下意识不想继续听了。
然而身体还是忍不住往前靠近。
脚下踩到一片落叶，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
被发现了。
洛迟渡只得快速离开。
002：【宿主，你不问了吗？】
洛迟渡：【不问了，我或许有答案了。】
002：【宿主……】
洛迟渡回到宿舍。
布鲁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蹭蹭他的脚踝。
洛迟渡蹲下来，摸摸猫猫头。
“布鲁，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猫咪蹲坐在他面前，舔舔他的手。
“我早该发现不对劲了，”洛迟渡喃喃道，“在宿舍，还有酒店房间里，衍哥总是不让我靠近，不和我睡一起，这本来就不合理。”
“他有肌肤饥渴症，他更希望我靠近他才对。”
“他在忌惮，不愿意靠近我。”
“他是知道我恐A的。”
“可是如果他是beta，他怕什么呢？”
布鲁：“喵呜~”
猫直立起来，伸出爪垫，上来蹭蹭小主人的脸。
“如果那不是香水味，是信息素呢？”
【002，怪不得你在喻衍那找不到001，未来搭档不确定是他了。】
【我的搭档是beta，可如果他不是beta了，自然就不是你预测的未来搭档了。】
002有点急：【宿主，你是推测，喻衍是alpha吗？】
洛迟渡摸摸猫：“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如果他是，那一切的不合理就都合理了。
他低声说：“布鲁，帮我一个忙。”
门外传来脚步声。
洛迟渡很熟悉搭档的脚步声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喻衍推门进来，就看见了omega单薄的后背和白皙的后颈。
黑色的颈环衬得后颈一手可握，omega的姿态看上去毫不设防，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那几分暗示性的意味。
alpha眼睛微沉，关上门，移开视线。
omega转身，脸白得有些透明，唇也没什么血色。
一丝微弱的清甜气味涌入鼻端。
只是一错眼，omega就来到了眼前。
喻衍低头，对上了他抬起的水润动人的双眸，长睫忽扇，眼睛倒映着他。
alpha瞬间就被椰乳的清甜包围了。
他正要后退，omega却上前一步，伸臂勾住他的脖颈，随即，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来。
没有妆容点缀的脸上浮现出悦来的娇媚。
喻衍却拧眉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omega不回答，只是靠近。
“哥哥，躲什么？”
手臂下的肩膀肌肉绷紧了。
洛迟渡勾唇，主动靠住搭档的胸膛。
【您不是和亲王商量好了，您助他，然后达成所愿么？】
【您所愿为何？】
在喻衍入定般的身形前，洛迟渡的手缓缓移动。
他的脸吸引了搭档全部的注意。
也就忽略了他抵在后颈的手。
擦过喻衍的后颈的同时，唇也擦过对方的唇角。
这样近的距离，令他瞬间看清了搭档的神情变化！
那双眸子里冷沉的色泽一瞬间变得更为浓重，是最深的夜都化不开的黑。
他的手腕被猛地握住。
“……”
咖啡的气息一瞬间拔高。
洛迟渡的鼻尖忽然涌入一大股压迫感极强的alpha信息素！
“！”
阳台门关严实了，传来了布鲁在外面挠门的声音。
omega抬起的手瞬间摔下，整个人软倒。
喻衍的声音变得不再清晰，只隐约听到他在叫他。
他感觉自己被急促地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紧接着，阳台门被猛地拉开，清新的空气涌进，吹淡了房间内汹涌的咖啡味信息素。
仿佛安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omega难耐地蹭着脸，仿佛意识不清了：“呜……”
他依然软倒在床上，动弹不了。
不正常的红晕从后颈蔓延，苍白的脸色染上嫣红。
“好难受，帮帮我。”
咖啡的味道削减，既而占了上风的是甜腻的椰乳气味。
他双眸无神地看向床边，下意识寻找着什么。
没有人。
他好像出去了。
“衍哥。”omega呢喃了一句。
他之前咬过自己的。
他还会再咬一次自己吗？
模糊的高大身影罩住了omega。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离得很近。
“难受，热。”omega嘟囔着，去扯自己的外套拉链。
“抱抱我。”他神志不清地喃喃。
他余光瞥见搭档弯腰去够床底，接着翻找出来什么。
洛迟渡迷离地眯起双眸，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抑制剂。
宽阔的脊背不动了。
洛迟渡意识快涣散了：“布鲁……”
002着急得转圈：【完啦，翻车了！宿主搭档的信息素怎么这么猛啊！】
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叼着什么东西飞快跑来：“呜喵！”
洛迟渡没有反应。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喻衍转身，丢开空掉的抑制剂，大步走来。
……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洛迟渡动了动胳膊，觉得后颈和手臂都有些发麻。
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洛迟渡摇摇头，抬起茫然的眸子：“我怎么啦？”
喻衍喉头动了动：“……你不记得了？”
洛迟渡爬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发生了什么？我昏睡过去了吗？”
他似乎在努力回忆：“我好像感觉到外面有alpha信息素，然后我恐A犯了？是有alpha跑到beta宿舍楼串门了吗？”
喻衍注意着他的神色：“……嗯。”
omega有点不安地看着他，但眼里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厌恶。
“……衍哥？”
喻衍：“没什么，还想睡么？”
omega垂下眸：“嗯，我再躺一会。”
他的脸颊还带着压出来的红印子，没有精神地靠着枕头，抱住靠过来的猫。
002小心翼翼探头：【那个……宿主不记得啦？】
洛迟渡：【记得。】
002一惊：【那宿主……？】
洛迟渡抱着布鲁，往床角缩去，保持着两米的距离看向搭档：“衍哥，我们明天开始训练么？”
第76章
喻衍给他倒了杯水：“嗯。”
“那今晚……”
喻衍示意他喝：“在这陪你。”
洛迟渡放下水杯：“今晚我们没别的事了吗？爸爸他……”
喻衍：“叔叔恢复得不错, 我留的人跟我汇报，他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洛迟渡闻言抬头：“你留的人，是那个保镖么？”
“是他。”喻衍要拿走他的杯子。
“我自己来, ”omega放好杯子，又垂下头, “麻烦你了, 衍哥。”
他似乎踌躇了一下, 低声问：“能不能请他多陪爸爸一段时间？”
“可以。”
洛迟渡：“他的工资多少呀？我这边……”
“他有额外奖金, 这个不重要。”
洛迟渡起身想下床：“……挺重要的, 钱多才能上心，我还是出一部分吧……衍哥？”
喻衍朝他伸手，似乎是想扶他。
洛迟渡避开，自己坐好，继续抱着猫。
喻衍收回手, 眼神微暗：“不用，他会上心的, 你不用考虑钱。”
002：【宿主，我预知到，你可能要有新的叔叔啦！】
洛迟渡：【？什么新叔叔？你还能预知爸爸相关的事？】
002蜷起来：【就只能预知一点点了, 多了也不知道了。】
洛迟渡看向喻衍：“那个保镖是beta吧？他单身吗？”
“……”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
搭档盯着他，不出声。
洛迟渡悄悄丈量着自己和搭档的距离：“不, 不可以吗？”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喻衍冷淡地说。
洛迟渡抿唇，偷偷瞪他一眼。
他找的人，他怎么会没有联系方式！
算啦，搭档不给, 回头他去看爸爸的时候跟人家要。
他的视线落下，忽然被喻衍手腕的一圈红印吸引了注意。
那是什么？
喻衍的虎口经常发红, 洛迟渡是知道的，他认为那可能是因为搭档有个搓虎口的习惯。
难道是改成搓手腕了？
洛迟渡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昏迷前的记忆浮现。
喻衍身为beta，能带着他轻松抛四，突破AO组合都没突破的捻转五周，是因为，他那时候就已经是alpha了吗？
他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朝夕相处的自己。
国家队有人违规打了抑制剂，分化不完全。可见这根本就是弊大于利的赌注。
他的好父亲，总能找到实验品。
喻衍又是怎么分化的呢？
洛迟渡忽然想起听到的队医的话。
没有人不想赢比赛。他还是错估了喻衍对于赢比赛的渴望吗？
可以确定的是，喻衍已经是alpha了，并且不想让自己知道。
总决赛结束之后，马上就是世锦赛，他们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002：【宿主，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洛迟渡：【装作不知道他是alpha。】
【你的预知大约没错，衍哥确实不是会和我一直走下去的搭档。】
【但是他就算变成alpha了，也是很好的人，世锦赛马上开始了，至少这赛季，我和他一起走完。我可以先靠抑制剂撑过这个赛季。】
【至于未来搭档，不能强求，走一步看一步吧。】
002犹豫道：【宿主要和搭档拆组吗？宿主要不再克服一下，和搭档好好商量？】
洛迟渡：【他决定分化成alpha，并且没有和我提过，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本来是因为脚踝无法承受跳跃的冲击，才转双人的，现在他是alpha了，完全可以回单人完成未完成的遗憾。就算拆组，对他影响也不大的。】
002：【嘤。宿主不要难过，我一定找到001，帮你找到真正的未来搭档！】
洛迟渡：【我不难过。】
omega似乎有情绪。
喻衍：“怎么了？”
洛迟渡摇摇头：“我再睡会。”
他抬起还没有什么力道的手，拉上布帘，隔绝了搭档的视线。
【002，你说，他也是打了那个人研究的二次分化试剂，才变成alpha的吗？】
002小声说：【宿主，对不起，关于你的搭档分化这方面，我都没有权限，无法预测。】
洛迟渡抱住猫，把脸埋进毛绒绒里。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摸摸自己后颈，颈环戴着。
解开颈环，他摸向有些凹凸不平的位置。
嗯……？
没有牙印？
【002，衍哥帮我打抑制剂了吗？】
002：【嗯？宿主不是说都记得吗？】
洛迟渡感觉不对：【我是说我记得我昏迷前的事，我昏迷之后发生什么了？】
002团成粉色的小团子：【唔，说起来有点难为情，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
002：【哎呀，还好我是成年系统！】
002：【宿主你也没做什么啦，你就是抱着你的搭档咬了几口，然后你就睡着了。】
洛迟渡：“……”
【我怎么可能亲近一个alpha……不，我怎么可能咬搭档呀！】
002：【真的呀，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猫！】
洛迟渡低头，和怀里的猫对视一眼。
布鲁眯起猫眼。
洛迟渡：【我咬了他哪里？】
002歪头歪脑：【唔，我形容一下……】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喻衍刚坐下，床上的omega就主动贴近了他。
他显然神志不清了，但依然信任地靠近搭档。
洛迟渡如愿到了温暖的怀抱里，嘴里念念有词：“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呀？”
喻衍按住他乱动的手：“没有为什么。”
omega凑近，咬住他耳朵：“骗子。”
抱着他的人好像变僵硬了。
omega小动物似的往他颈后蹭。
就在齿间即将落在alpha后颈时，他被按住了。
喻衍横抱起他，重新放回床上。
omega的脸依然泛红，但比起刚刚似乎缓和了许多。
小麦色的手从他面前抽离，他下意识抱住，张嘴，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有点硬，有点咸。
他疑惑地舔舔。
嗯？好像有点香，是混合了椰乳味的咖啡气息，让他想起生椰拿铁。
他眯起眼睛，依然没松口。
【好好吃。】
【快说，不说就吃掉你。】
002：【……】
喻衍单手抱起omega，把他放回床上。
另一只手没拿开，依然放任对方咬着。
布鲁在旁边警惕地蹲着，还叼着omega用的抑制剂，盯住这个高大的alpha。
喻衍垂眸。
房间内的alpha信息素已经没有了。
咬着他的力道逐渐放松，omega脸上的红晕褪去。
他伸手，确认omega恐A的症状消失。
松了口气似的，他把猫端到自己床上。
布鲁在陌生气味的大床上哈气，无措地踩着小主人没用上的抑制剂。
而拥有陌生且令猫炸毛的味道的家伙，则继续凑在小主人床边，良久地用视线描摹他的睡颜。
【因为喜欢你。】
002掏掏不存在的耳朵。
什么A动静？
*
002的逻辑不允许它理解过分复杂的情感，于是它决定长话短说：【就是，宿主你先咬了搭档的耳朵，又想咬搭档脖子，最后咬了搭档的手腕。】
【哦对啦，宿主你觉得搭档好吃！还咬着他不放呢。】
洛迟渡：“……”
【我记得我看见衍哥用抑制剂了。那不是给我用的吗？】
002：【他好像给自己用啦！】
洛迟渡：【……他昨天不是才打过，今天又打一次么？】
002：【大概是着急止住信息素逸散吧？不用的话，宿主怎么办呢？】
洛迟渡沉默。
他揉了揉布鲁的头毛，闭上眼酝酿睡意。
*
一个月后。
世锦赛。
李教练忍不住絮叨：“你俩咋回事？现在酒店还分房睡了？”
洛迟渡：“教练您放心，多的房钱没找国家队报销。”
李教练：“这就不是房钱的事儿！”
洛迟渡拍拍教练：“教练您不用操心，距离是可以产生美的！”
喻衍低头看向搭档。
“嘟嘟。”
“嗯？”omega的笑容挑不出错处，“衍哥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熟悉场地，后天就比赛啦。”
alpha欲言又止。
李教练冷眼看着，觉得这俩徒弟上下调换了个头。
之前，都是喻衍话少冷脸，洛迟渡围着他说话，黏人得紧。
现在，是洛迟渡礼貌亲切但疏离，黏人的小模样是不见了，反而是高大的冷脸徒弟难得无措。
喻衍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洛迟渡房间前，敲门。
洛迟渡开门：“怎么啦？”
喻衍：“这间酒店的床很大，也可以分开。”
洛迟渡眨眨眼：“没关系的衍哥，你是一个成熟的beta了，如果晚上自己睡害怕，可以敲墙，我就在你隔壁哦。”
“……”
李教练拍拍喻衍，后者往旁边让了让。
李教练咂嘴：“哎哟，这洁癖一样不让人碰的习惯啊，不怪迟渡，他已经是好脾气喽。”
喻衍：“教练。”
李教练：“嗯？”
喻衍看他，没有波动的神情下似乎也不是那么平静。
和弟子对视一眼，他恍然：“咋的，这会想起我啦？”
“没事啊，我放心迟渡的，他拎得清，我也放心你！”李教练插兜，他决定不管了，他是教练，管成绩的事，可不管cp的事。
洛迟渡回到房间，对着镜子，脸上的笑意消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
就在几天前，保镖大哥告诉他，那个生理学上的父亲又来找爸爸了。
当然，被保镖大哥挡了回去。
他已经准备好了那个alpha涉嫌虐待幼年omega的录像带，这些年，他一直保存着，只等一个好的时机曝光出来。
他打开包，拿出携带的omega抑制剂。
熟练地给自己打上。
他回到床上，闭着眼，挨过难言的晕眩和无力。
如果他可以散发的信息素少了，不会刺激到喻衍的alpha腺体，对方自然也不需要那么频繁地打抑制剂。
他记得喻衍对他的好。
他不会原谅喻衍瞒着他用试剂分化的事。
但一码归一码，为了比赛，身为搭档，这样可以减轻对方和自己的负担。
短节目当天。
洛迟渡拿出全新的考斯藤。
是一件带着毛绒元素的银白色闪亮的考斯藤。
考虑到冰上穿白色的不显眼，所以点缀了许多亮片。
穿好考斯藤，又在头上戴上一对毛绒猫耳朵。
感谢布鲁掉的猫毛赞助，收集起来都够制作一对猫耳朵了。
滑比赛，不能戴猫爪，柳初帮他定制了银白色同色号贴片式指甲贴。
omega五指成爪，对着镜子抓了抓。
银闪闪的，嗯，和眼影交相辉映……
路过的omega忍不住驻足：“哇，这是仙子的打扮吗！”
洛迟渡笑起来，冲他喵了一声：“是猫！”
走出更衣室，洛迟渡一眼看见搭档熟悉的背影。
咦……喻衍的头上是……
第77章
洛迟渡控制不住地快步上前。
他还没正式看过喻衍的造型呢。
考斯藤很早就订好了, 那时候两个人只是分别试了试合不合身。
毕竟在《田园猫》里，喻衍扮演的是主人，所以猫耳朵应该只有洛迟渡有, 他的考斯藤要比喻衍的繁复。
喻衍听到脚步声，转身。
洛迟渡：……！
omega的眼睛睁圆,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移开视线。
“好看吗？”
高大的alpha垂眸, 额上垂下一小屡打了发胶的碎发, 头顶还有两只毛绒绒的黑色猫耳朵。
他的眼睛黑得纯粹, 神色一如既往不近人情, 配上黑色的猫耳朵，让洛迟渡想起了霸气的缅因。
洛迟渡看着地面：“唔……”
喻衍的距离有点近。他伸出银闪闪指甲的手，严肃地抵住胸前：“不许靠近了。”
猫耳朵的喻神看着他：“为什么？”
洛迟渡：“……”
他的搭档不是正好也不爱靠近他吗！
omega认真道：“太可爱了，人类对于过分可爱的东西会有破坏欲。”
喻衍：“……”
洛迟渡保持在礼貌的距离问：“你怎么也戴了猫耳朵？”
喻衍：“厂家送的。”
洛迟渡保持怀疑态度：“真的？厂家这么好吗？”
他们第一次表演滑的时候，厂家就送了鞋套, 这次还送猫耳朵，而且设计得恰到好处, 一点不违和。
每次都送到他的心巴上。
他的思绪忽然放远。
洛迟渡：【002，我和衍哥拆组之后，衍哥还会滑双人吗？】
002：【汗流浃背了！让我来预知一下！】
002：【预知结果仅供参考哦, 结果是，宿主你的搭档都会滑双人的！】
洛迟渡：“……”
他闷闷地看向喻衍：“走吧。”
omega走在前面,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
洛迟渡抿唇：“没事，先去热身吧。”
他们进了冰场。
热身完，回到选手区，他掏出眼影盘补眼影。
更衣室里人有点多, 眼影没来得及仔细画，洛迟渡打算到选手区再补补色。
补完, 他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
omega盯着镜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声：“衍哥，如果当初让你挑双人搭档的话，你会挑什么样的？”
喻衍原本就是放在双人都吃香的beta，他不和自己搭档，也会有其他omega十分愿意和他组合的。
何况，他现在在双人的实力早就被认可了。
喻衍的回答简单且迅速：“你。”
洛迟渡：“？除了我呢？”
喻衍：“没有。”
洛迟渡：？
哦，他问得不够严谨。
洛迟渡换个角度问：“那衍哥对搭档有什么要求？”
“你。”
洛迟渡：“……”
这话真是一点也接不下去了！
002：【宿主，你好像忽然开心啦！】
洛迟渡：【有吗？我不是情绪很平稳吗？】
002：【为了理解人类的情绪，我追了不少电视剧，这是我根据宿主的情绪起伏电波分析出来的！】
洛迟渡：【……你都追了什么剧呀？】
002：【《分手后影帝alpha悔不当初》、《霸总的落跑小甜O》、《当装B的alpha陷入追O火葬场》……】
洛迟渡：【？？？】
002：【宿主你有没有觉得第三个剧名还挺应景的？】
洛迟渡在脑海里敲了002一下。
洛迟渡：【我开心什么呀！反正……如果要拆组，世锦赛比完就可以考虑了，衍哥还来得及赶上下一届冬奥……】
omega轻哼一声，抱着镜子继续补妆。
alpha的视线落在他拿着刷子的指尖。
他经常看他化妆，能看出omega该化的都化好了，根本没有需要描补的地方。
他微微眯眼，调整了一下位置，挡住其他alpha往这边打量的视线。
洛迟渡还在薛定谔地化眼影，试图掩饰忽然冷场的尴尬。
就听搭档继续问：“问这个做什么？”
洛迟渡捏紧刷子，垂着眼小声说：“衍哥，你说，要是你没有伤病，一直在单人是不是也很好？说不定就三冠王了……”
“在双人不能？”
洛迟渡顿了顿：“嗯，或许也是有可能的。”
喻衍将来可以找个匹配度高的omega搭档，说不定比和他一起要打抑制剂的好。
002：【咦，宿主又不开心了。】
洛迟渡：【少看一些骗系统的剧！】
喻衍看着他的神色变化：“你在想什么？”
omega放下眼影盘：“没有想什么呀。”
他依然不看搭档，垂着眼看自己的脚，虽然两人并肩坐着，彼此离得不远，可那种无形中疏远得让人抓不住的感觉，却越发明显。
喻衍的眸子黑沉下来，他胸膛起伏了一下，最后低沉地道：“别多想。”
洛迟渡看向冰面：“唔。快到我们啦。”
他终于转头，看向搭档：“衍哥你的猫耳朵还没戴。”
alpha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帮我。”
“……”
猫耳朵必须固定好，掉了是会扣分的。搭档这样要求没什么问题。
洛迟渡于是拿过黑色的猫耳朵，倾身给他固定在头上。
确定猫耳朵不会掉，他坐回去，就对上了喻衍的眼睛。
洛迟渡耳朵一热，转过去，不看他。
分到同组的组合一对对滑完。
洛迟渡看了，但莫名看不进去，他觉得心有点乱。
不要多想！
他暗暗告诉自己。
比赛归比赛！
……
镜头来到他们身上。
洛迟渡站起身，摸了摸头上的猫耳朵，确定固定好了，绝对不会掉。
直面镜头，他的脸上终于浮现蜜糖般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场馆的掌声响起，并不比刚刚给上一对组合出分鼓掌的声音小。
喻衍跟着omega滑向冰面，看着他朝冰迷们挥手。
那张笑脸完美得找不出破绽，配着银白色的眼影和亮片，美得会发光。
omega滑上冰面，身后跟着他高大的戴猫耳朵的搭档。
两人顶着猫耳朵，出现在了全世界面前。
冰迷：！！
弹幕：
[这是什么？锦毛鼠吗？]
[老婆的打扮让我想到名著里的白鼠精……]
[不对呀，那是猫耳朵吧！]
[喻神头上那是什么？那也是猫耳朵吧！？]
两人在冰上站定，等待音乐响起。
音乐节拍开始的第一下，洛迟渡绕着喻衍转了一圈。
他脸上的表情是冰迷们在之前的节目没有见过的，甜甜的，懵懂的，似乎更接近他本人的模样。
喻衍看向绕了一圈，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扑进他怀里的omega。
在肢体接触的一瞬间，omega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alpha凝神，没什么表情地横抱起身前的搭档。
寂静无声，没有往日热闹的心声。
但omega脸上的神情是热闹的。
他的外表和内心像是反过来了。
洛迟渡攀着喻衍，伸出另一只手，对着裁判席和观众席的方向，像招财猫那样招手。
喵~
裁判里有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是一只惟妙惟肖的猫，透着人的智慧，又有着猫的灵动。
他的搭档像排练时那样，抚了抚他的后背，如同抚摸一只毛绒的猫咪。
omega立刻眯起眼睛，舒服地凑近搭档，蹭蹭他的脸。
【主人。】
洛迟渡见喻衍有些放不开，于是和从前一样，尝试一些引导。
然后，他就感觉到喻衍的手臂明显抖了一下。
弹幕：
[天，这互动，这是我在比赛能看见的互动吗？]
[甜死我了！我的cp发糖了！]
[猫猫，嘿嘿，洛猫猫和喻猫猫，吸溜，这就是猫猫教的快乐吗？]
[终于不是刀了，老婆一定是看见了我们的评论！]
似乎这也不够。
洛迟渡一秒切换性格：
【抱稳了，两脚兽仆人，你没吃饭吗！】
出场的第一个抛跳，洛迟渡落冰时趔趄一下，好歹周数转足了。
猫咪从戴猫耳朵的两脚兽身上蹦了出去，撒欢似的丢下两脚兽仆人。
从主人沦为仆人的alpha紧追上去，就看见自家的猫和其他观众席上的两脚兽打成一片去了。
洛迟渡如愿得到了观众的回应，他歪了歪头，在被铲屎官追上时，高傲地一伸手。
他从善如流地坐在搭档怀里，头上的猫耳朵被搭档带来的风刮得动了动。
【和其他人玩得开心么？】
洛迟渡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想点什么，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洛迟渡：“……”
002：【……】
他脸上的笑容还是维持得很好的，继续抱着搭档，让搭档带着自己旋转！
银白色毛绒的猫逛人咖逛累了，终于肯乖乖回家，投入主人的怀抱。
没有表情的真正的主人当然是“激动”地抱猫转圈。
旋转完成！
他的猫是一只社牛的猫，当然对于和一堆两脚兽玩没有任何负担，相反，猫还很喜欢。
沾了一身其他两脚兽的味道，依然大摇大摆地蹭蹭铲屎官打招呼。
他一点自觉都没有，正拉着主人撒娇。
螺旋线。
omega伸展着柔韧的身子，忽闪着银白色亮片眼影的眼睛，拉着搭档，面朝上，倒过来和中心点的搭档对视。
他弯了弯眼睛，笑容像蜜一样甜。
冰迷：“……”
怎么还有组合把螺旋线做得像在拉丝！
alpha似乎不大愉悦地把omega拉起来，两人合在一起，动作一致地开始了双人燕式。
他伸手，碰了碰猫咪的头。
双人燕式结束，他一手搂住搭档的腰，重新抱起来。
主人对猫咪到处招惹其他两脚兽的行为很不满意。
他把猫举到和自己平齐的地方，凑近吸猫——
alpha幽黑的眼睛透出极深的暗光，强势而不容拒绝地埋在omega的脸侧，深吸一大口！
看懵了的冰迷：？
第78章
喻神抱着洛神吸的动作之急切, 神态之不爽都非常明显，配上冰迷们熟悉的冰凉眉眼，令每一位这样对待过猫的冰迷震惊！
谁家好人编的猫咪节目, 怎么还带吸人的？！
谁家好人给喻神安排的这个角色啊！
这是给喻神发福利，还是在给他们发福利？
他们只想说, 干得漂亮！
洛迟渡：“……”
这样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不止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脚趾, 他也能感受到喻衍一瞬的紧绷。
被吸的猫和吸猫的人似乎都不大好受。
搭档一向沉稳的心跳变得有点快。
洛迟渡定了定神。
银白色猫耳朵的omega似乎有些嫌弃地推推搭档的脸, 然而猫猫在想和他亲近的主人面前, 是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的。
只能被迫和主人贴贴，然后被主人举起来！
因为现在扮演的是猫，所以洛迟渡在托举变形上下了功夫。
他在喻衍头顶翻转了两回，两条腿并拢又曲起，像只猫一样在半空翻滚。
接难度动作下来。
他们的托举已经很默契了, 洛迟渡闭着眼睛也知道喻衍撑他的手掌会出现在哪个位置。
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有杂技的天赋。
洛迟渡搂着喻衍的脖颈，脚下踩到结实的冰面。
猫和主人的互动继续, 他们的双人跳跃有联合跳和单跳，单跳要上2A。
好在，跳跃没有出现差错！
洛迟渡的心放下, 此时音乐变化，剧情进度也要推进了。
娇养的猫出现了变化。
他是一只聪明的猫, 主人做的许多事，甚至说的话，他都能明白。
有一天，他被主人搂着睡觉, 忽然在他怀里变成了人。
猫根本不习惯的，他疑惑地舔舔自己的手。
omega揉揉自己猫耳朵, 还在呀。
他放下手，回头摸自己虚拟的尾巴，摸了个空。
omega转回来，朝裁判席歪头。
——你们看见我的尾巴了吗？
十足的猫猫模样。
冰迷们：“……”
啊啊啊！
音乐声变得急促。
一双手臂忽然伸向冰上的omega，搂住了他。
【我猫呢？】
洛迟渡：“……”
洛迟渡的腰下意识一僵。
甜甜的椰乳气息再次弥漫在喻衍鼻尖。
洛迟渡一无所觉，他看向喻衍，感觉手心有点发麻。
【他……】
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喻衍搂住他往上提起！
高大的两脚兽似乎在确认什么，把他翻来覆去检查。
抛起，捻转！
一，二，三，四……
omega在空中翻转，第四下刚转满就落下来了。
他撞进搭档的臂弯。
转少了一圈。
虽然可以算是捻四，可原本定的是捻五的。
omega的脸不着痕迹地白了一下。
【定心。】
洛迟渡抬眸，和搭档四周泛红但依然冷静的眸子对视上。
他移开视线，轻轻发出一声回应的鼻音。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omega来不及喘口气，脸上染上了运动后的红晕，就抓住搭档的肩膀。
继续接上表演。
【两脚兽，闹够了没有！】
抱着他的两脚兽盯了他一眼。
洛迟渡扒着他的肩膀，耳尖发红：【你看见我的尾巴了吗？】
他们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接下来的步法和旋转。
所有的技术动作完成，短节目的得分点都踩到了，节目进入尾声。
omega脸上还模仿着猫的神态，机灵又警惕。
002一脸懵地检测到了两个人的心声。
【你变成人了。】
【我是一只猫。】
两人的心声同时响起，洛迟渡一愣。
在这只聪明的猫的眼里，他依然和他的主人是同一个物种。
洛迟渡试探着想：【抱着我的这只黑色猫咪力气好大哦。】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对方的心声继续。
【白色会发光的嘟嘟，好看。】
洛迟渡：“……”
他们踩着音乐在冰场中心停下。
变成人的猫依然保留了平时的习惯，再次蹭了两脚兽。
omega十分敬业地露出挑衅似的甜笑。
【你身上有别的猫的香水味。】
【还是咖啡味的。】
【你是不是有别的猫啦？】
喻衍：“……”
不等搭档回应，洛迟渡面向裁判席。
一边做结束谢幕动作，他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戳002：【你说的功能是不是升级了？】
002：【叮！！！】
002：【宿主，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QAQ】
洛迟渡：“……”
他有点呆滞，刚刚听到的搭档的想法实在是有点多。
这暂时不重要，他又有点懊恼地回忆起刚刚变成了捻四的捻转。
搭档像从前那样靠近，想要抱着他滑过冰面。
洛迟渡下意识躲开了。
omega一改比赛时的亲密无间，再次变回了疏离礼貌的模样。
他弯腰捡起冰迷抛给他的玩偶，甩了甩头，告诉自己滑完了，反思捻转的事回去再说。
他继续问002所谓的功能是什么，没注意身后喻衍沉沉的注视。
弹幕：
[那个，短节目是很好磕，但是短节目结束了怎么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吵架了吗？怎么老婆都不让喻神抱去等分了？]
洛迟渡：【这不对，衍哥明明已经是alpha了，我怎么能在跟一个alpha肢体接触的时候，听到他的想法呢？】
002：【宿主，或许不一定是肢体接触呢？】
洛迟渡：【……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是alpha呀！】
他是一个恐A的omega，怎么会和一个alpha产生这样的纠葛？
而且他都做好和喻衍拆组的准备了。
002：【宿主别急，我这就搜寻原因！】
等分区。
李教练已经等在那了。
紧张的分数结果出来，他们排在本组第二，第一的不是外国选手，竟然也是华国的选手，叶安然和钱欣组合！
说起来，华国的分组运气有些不好，两对种子组合在短节目就遇上了。
不过影响不算太大，因为最后进第二阶段的组合是在各组的分数排名前六里决出。
和厉害的组合一场比短节目，或许能激发运动员的潜力，当然也可能会影响信心。
世锦赛和大奖赛总决赛不一样，叶安然和钱欣因为伤病原因，大奖赛的积分不够，没去总决赛。
而此时，他们的对手增加了华国本土的组合。
洛迟渡顾不上复杂的情绪，先和李教练抱一抱。
虽然有失误，但短节目的成绩还在他们的预期内，至少进前六是没问题了，就是捻转周数没有拉开差距，他们最后的短节目排名不一定能稳前三。
至于最终名次，还要看自由滑。
出分完毕，该回选手区了。
洛迟渡若有所思地离开，他和搭档从去等分区到离开等分区，都没有说一句话。
然而路过选手区时，喻衍忽然靠近，捂住洛迟渡的鼻子。
洛迟渡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逃开。
喻衍低声：“别动，选手区不对劲。”
身为alpha，他更早地感受到同类的信息素，令他下意识想释放信息素去压住对方的信息素。
洛迟渡眨眨眼，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他屏住呼吸，快步跟喻衍离开冰场。
确认已经到了安全距离了，洛迟渡忍不住问：“刚刚是又有alpha选手信息素暴动了吗？”
“嗯。”
洛迟渡嘟囔：“也不知道是谁，不管好自己，别连累搭档了。这可是世锦赛呀。”
喻衍看他：“嘟嘟。”
洛迟渡依然不习惯搭档这样叫他，他咽了咽，决定说正事：“……衍哥，自由滑我们还是按照第一套的表演形式来吧！”
喻衍知道他在说什么。
原本的自由滑依然是《悦来客栈》的推进剧情，他们磨的时候在文滢的帮助下弄了两套，技术动作先后顺序有不同，最大的不同是结局。
第一套自由滑的结局，安排千户死的画风不够凄美，所以安排悦来自尽。
第二套自由滑的结局，悦来想自尽没成功，反倒误伤了千户，最后千户在死前终于说出爱意，然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悦来，要求悦来立刻离开京城，隐姓埋名，从此可以自由。
但悦来从家被抄那天起，就永远失去了自由了。
他早已困囿于心灵的枷锁，即使把他放走，他也找不到振奋的意义。
于是，按照悦来人设的发展，他会也选择结束生命，结束荒诞的短暂人生，达成双死结局。
双死何尝不是一种HE？
虽然喻衍不这样认为。
然而喻衍暂时对于这件事不置可否，他有别的话要说：“你知道我能听见你心里想什么的时候，你并不惊讶。”
“你早就知道能被我读心？”
洛迟渡：“……”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结果身后就是墙，他被迫靠在了墙上。
喻衍就在他面前两个身位的位置。
他没有伸手，洛迟渡却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臂壁咚在了他脸侧。
喻衍注视着他微微颤抖的睫：“你在怕我靠近你？”
洛迟渡绷紧了身子。
压迫感消失了些。
他看着喻衍的眼睛颜色深了一些，好像更黑了：“猫毛掉了。”
洛迟渡：“唔？”
那只手向他伸来，他瑟缩了一下。
手顿了顿，极快又极轻地拾起了什么。
洛迟渡看了看，确实是猫毛。
大约是猫耳朵上掉下来的。
洛迟渡觑他一眼。
omega头上还带着猫耳朵，恍惚真的像只刚成精不久的猫。
“走吧。”喻衍退开。
洛迟渡在原地停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同一层的长廊上，洛迟渡的房间更远一些。
他在房门前停下，正准备刷房卡。
余光瞥见喻衍站在门口没动。
洛迟渡咬唇，假装不知道，快速刷卡进门。
第79章
洛迟渡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
他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002，我好像不那么厌恶咖啡的味道。】
002：【宿主是指搭档的信息素吗？】
洛迟渡：【但我很确定我厌恶alpha的。】
002：【可是宿主认识搭档的时候, 搭档还没有信息素呀。】
洛迟渡：【世锦赛，你有检测到未来搭档吗？】
002：【！QAQ没有, 这次甚至一个都没有, 连苏里尔也不包括在内啦。】
洛迟渡想了想, 苏里尔已经有搭档了, 不算在内也是正常的。至于衍哥, 他变成alpha了，所以也不算在内了吧。
002会因为找不到001沮丧，他也本该为找下一个搭档而忧虑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多少迷茫。
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混乱。
他起身, 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拿起装着抑制剂的包装盒子。
002：【宿主, 你又要打抑制剂了吗？】
洛迟渡拆开抑制剂，低声道：“我刚刚好像又能闻到咖啡味了，以防万一吧。”
他们的自由滑绝对不能出岔子。
002：【可是宿主才打过抑制剂……】
“管不了那么多了。”洛迟渡自言自语, 似乎不只是在和002说，也是在和自己说。
抑制剂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融入血液, 从手臂开始，颤栗蔓延至全身。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好像已经对不适免疫了，又好像更加难以忍受这种感觉。
他把抑制剂丢掉，洗了洗手和脸。
有点晕, 手有点软。
他吐出一口气，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走到门边：“是谁？”
搭档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是我。”
他愣了愣, 伸手，放在门把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抑制剂的原因，他觉得门把手格外难以按下。
他咬住唇，深呼吸。
门外有些安静。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犹豫，门外的搭档开口：“我订了一束花。”
几秒后。
门后的omega声音极弱地说：“谢谢衍哥，我正准备洗澡，刚刚脱了衣服，你……”
高大的alpha顿了顿。
洛迟渡以为喻衍会离开，就听他说：“你不舒服？”
“我……”洛迟渡忽然没来由地鼻子一酸，“没有啦，花先放你那吧，我有点冷。”
“嗯。”
隔着门，喻衍俯身，把花放在omega的房间门口。
洛迟渡靠着门。
脚步声远去了。
为什么喻衍会想要变成alpha呢？
他觉得身为beta和自己搭档太过吃力了吗？
明明他们之前的配合都很不错的，如果是为了尝试捻五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他完全可以再减减体重。
喻衍成为alpha，能对成绩更好，他可以理解。
但他不能忍受搭档和他生理学父亲研制出的分化试剂有关系。
002：【宿主，我这边和宿主搭档性别有关的信息都没有权限，但是宿主是怎么确定搭档分化的方法的呀？】
洛迟渡：【国家队都有人这样干了，那个队医……】
他垂眸：【只能说他运气好，没有出现后遗症。】
【而且……】
他还在收集更多证据，研制这种试剂的方式太不人道了，他迟早要告发父亲。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打开门。
花并没有放在地上，而是拿在了一个人的手中。
洛迟渡睁大眼：“苏里尔？”
苏里尔抱着两束花，似乎也有些惊讶：“迟渡？”
他笑了笑：“真巧，我带了花给你，你就开门了。”
他左手抱了束红玫瑰，看了眼右手的青绣球：“不巧，有人也给你送了花？”
洛迟渡惊讶道：“嗯？苏里尔怎么忽然送我花？”
苏里尔挑眉：“别人能送，我不能送么？鲜花配美人，玫瑰配悦来。”
洛迟渡抿出一个礼貌的笑：“谢谢你。”
他伸手，先去接那束青绣球。
这一看就是喻衍给他的。白胖的小花挤作一团，变成花团锦簇的一大团，青翠而洁白。
苏里尔却没先把青绣球给他：“这是谁送你的？你搭档么？”
洛迟渡伸着手：“是的，谢谢你。”
苏里尔把红玫瑰递给他：“先收下我的。”
洛迟渡没有接：“这束青绣球放在我门口，可能压到了，我得先拿进去好好放着。”
“好吧。”苏里尔有点遗憾，笑意收敛。
洛迟渡抱着绣球进了房间，折回来，苏里尔还抱着红玫瑰站在门外。
他的脸朝着旁边的走廊，似乎在看什么。
但他很快转回来，看向洛迟渡，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笑容：“迟渡，给。”
洛迟渡弯了弯眼睛：“谢谢，玫瑰很漂亮。”
苏里尔是他的偶像，他对苏里尔是没有防备的。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其实会更高兴一些。
苏里尔忽然凑近，低声道：“告诉你一个消息，迟渡。”
“我现在是alpha了。”
“我很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洛迟渡一惊。
手里的红玫瑰落地，他的手背一疼。
是红玫瑰枝条的刺，划伤了他的手。
他忍不住退后一步，苏里尔却上前，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流血了。”
洛迟渡的瞳孔收缩，苏里尔已经拉着他的手凑到唇边，吮了一口。
洛迟渡甩手，应激般地颤抖起来：“别碰我！”
然而握着他的那只手力道极大，分毫不输喻衍。
omega挣不开，但十分抗拒。面前金发的alpha眼神瞬间不对了：“你好甜。”
洛迟渡被一股无法挣脱的力道拉过去，摔向苏里尔。
一股更加浓艳的玫瑰味拢住洛迟渡的口鼻。
这不是玫瑰的香味。
是……alpha的信息素！
……直击腺体的，令他恐惧的气味。
他绝望地软下身子，闭上眼。
但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一个陌生alpha抱个满怀。
一只熟悉的手臂搂住了他，手腕的力道被撕开，他撞进熟悉的怀抱。
“衍哥……”
他迷离地挣扎着转头，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苏里尔。
苏里尔捂着脸抬头。
“别在我的omega面前发情。”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身下悬空，整个人被抱起来，进了房间。
房间门关上，难以忍受的信息素侵占隔绝在外。
那味道淡去，然而他的难受并没有削减。
【这不对，我刚刚明明打了抑制剂……】
omega眼睛无神，面上却泛起了潮红。
喻衍眼神一凝。
他把omega放在床上，克制地退开一些。
一只虚软的手无力地拉住他的尾指。
那力道极轻，alpha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挣开。
但他没有。
那只虚软雪白的手就如同定海神针，轻而易举地把他定在原地。
像是带着哀求的挽留，柔软的触感攥着的仿佛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心。
omega声音细弱地响起：“抑制剂，呜……”
太难受了，这种难受以往他经历过，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除了热，还有瘙痒的感觉，沿着腺体爬进心里，又顺着动脉向下流去……
滚烫而湿润的感觉。
迷糊中，他听到搭档说话：“你刚刚打了抑制剂？”
omega的袖子被卷上去，一点极细小的血点凝在白皙的手臂。
他微微睁开眼，努力聚焦：“嗯……好像不够，再打一管……”
他难耐地侧过身，浴袍被蹭开，从肩膀到锁骨，显露大片雪白。
喻衍闭上眼，迅速给他拉上被子，刚刚看见的画面却刻在了脑海里。
“你不能再打了。”他听到自己冷静地说。
洛迟渡哼唧一声：“不打……怎么办？”
他还有一点意识，睁着水润的双眸看向搭档，带着不自觉的依赖。
alpha呼吸一窒。
omega的眼里只有他，没有疏离，没有警惕，更没有恐惧或是厌恶。
没有得到回应，洛迟渡的手无力垂下，随即被对方反手握住。
omega不受控地抖了抖。
随即，他像是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办法，不自觉地朝搭档靠去。
脸更热了。
他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想不到，他只想缓解身上的难受。
他扑进熟悉的怀抱。
肌肤接触的瞬间，omega发出一声带着热气的叹息。
鼻尖抵住搭档的颈侧。
好香。
一丝咖啡味顺着鼻腔进入，好像让大脑清醒了些。
他迟缓地眨眨眼，贴着让他舒服的高大身躯。
这不对劲。
恐A发作和这不一样。
才打了抑制剂，按理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才对。
然而这清明仅仅浮现一瞬。
咖啡的味道在一瞬间变得浓郁。
omega呜咽一声，不受控制地往下软倒。
他被有力的双臂抱住，没有继续往下滑。
椰乳味的信息素爆发般地充斥在房间内。
喻衍颈侧的青筋浮现。
同样浮现青筋的手试图推开omega，却没能马上做到。
就像柔软的棉花糖一样贴合，两人之间的缝隙被肌肤和无孔不入的信息素填满，没有丝毫的抗拒，要对抗的是不剩多少的理智。
椰乳甜香越发浓郁了。
omega的手腕被握住。
雪白的手上，被玫瑰花刺划伤的痕迹刺目，残存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
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了一些，在信息素缠绕下并不明显。
握着手腕的力道变大，omega难受地挣了挣手腕：“疼。”
他无意识地汲取着搭档身上能让自己好受的气味，控制不住地释放信息素。
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他，他不舒服地扭扭身子，想找到更舒服的位置蹭搭档。
然后他被死死按住。
“别动。”
第80章
搭档低哑隐忍的声音没有什么威慑力。
omega一无所觉, 一口咬在了搭档身上。
“……”
轻微的刺痛之外，是柔软湿润的舌小兽般的舔|舐，痒意顺着皮肤直达心底。
小动物好像找到了什么好吃的食物, 又舔又咬。
“喜欢生椰拿铁。”洛迟渡小声嘟囔。
“……”
“还要更多。”omega锲而不舍。
他发现，好像卖力一点, 真的能获得更多让他舒服一点的咖啡信息素。
配合着他自己的椰乳甜味食用, 更喜欢了。
于是,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信息素引导——
甜甜的椰乳包围了喻衍。
他再次被按住了。
抑制剂能限制信息素释放, omega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浓度, 一点也不像刚刚才打过抑制剂。
“想要咖啡。”洛迟渡努力表达自己的诉求。
喻衍用被子把他包起来。
omega动弹不得，满脸红晕。
那一点淡淡的咖啡信息素似乎有了提神醒脑的作用，洛迟渡的理智回来了一点，疑惑地说：“抑制剂……怎么没有用呀？”
他信赖地向搭档寻求一个答案。
002：【宿主，你的抑制剂可能失效啦！】
喻衍：“等我。”
alpha的理智显然比omega更多一些, 他打了随队的omega队医的电话。
队医很快来了，检查了洛迟渡的情况。
他一眼就看出不对：“天, 迟渡有了发情期的征兆！他还没到年龄吧？你们随身有带抑制剂不？”
喻衍：“他才打过。”
omega队医：“那只有一种解释，他之前抑制剂打太多了，所以有抗性了……他遇到易感期的alpha了？”
洛迟渡动了动, 隐隐听到有人对话的声音。
“……自己很难熬过去，而且你们后天马上就是自由滑, 最快且不影响状态的方法，是找个靠谱的alpha来临时标记一下，可以延缓发情期，但之后随时有进入发情期的可能……等等, 喻衍，你不是beta吗？！”
“……临时标记只能应急, 如果你们确认彼此会是一起走下去的搭档，而且匹配度也足够的话，建议你们终身标记……”
好吵。
行走的抑制剂在和谁说话，怎么不来抱他？
他呓语般地喊着：“衍哥。”
如愿碰到熟悉的手臂，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往对方怀里钻。
搭档没有拒绝他，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omega不满地蹭了蹭，似乎是在催促。
房间内只剩这一对双人搭档，空气有些不平静。
混乱的呼吸交融里，omega迷糊地蹦出最直观的想法。
【衍哥不能咬我吗？】
【不想打针。】
【找别人咬我好了。】
他又像不认识喻衍似的，开始往门的方向挪：【还有能咬嘟嘟的哥哥吗？】
他被一下子拽了回来。
熟悉的气息悬在他头顶：“看着我。”
omega的眼睛里倒影出alpha。
两人对视了一眼，洛迟渡攀上他的脖子，撒娇似的说：“哥哥，帮帮嘟嘟。”
“……”
alpha盯着他的眼睛，粗糙的大拇指碾过他带着泪意的睫：“我是谁？”
“哥哥。”
alpha的眼睛黑沉：“哥哥是谁？”
见他没有反应，还在问一些自己理解不了的废话。omega不满地蹭他：“喻衍，坏！”
他被翻了过去。
这个趴着的姿势不舒服，他正要哼唧两声表示不满，听到低哑的声音问：“可以咬吗？”
他含糊不清地回应：“衍衍哥哥快一点！”
让他无法动弹的力量压制下来，随即颈后一凉。
没什么温度的柔软率先触碰到腺体，紧接着，一阵刺痛挤压着腺体敏感的神经。
像是刺穿了灵魂般的颤栗。
omega控制不住发出让alpha无法自拔的呜咽。
002一个统自言自语：【嘤，这是宿主化学意义上被搭档咬了一口吗？QAQ】
提神醒脑的信息素从腺体深处蔓延开来，洛迟渡的眼睛忽然能聚焦了。
模糊的场景清晰起来，他看见了小麦色的手按着他的手，肤色分明地填满了他的指缝。
他下意识想挣开，却被更用力地握住。
十指交扣。
唯一清醒了一瞬的时刻，洛迟渡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alpha没有一个好东西。】
“……”
迷糊间，洛迟渡感觉手腕被握住，随即，玫瑰花刺划伤的手背，好像被柔软灼热的东西包裹住了。
喻衍的唇抵在omega雪白的手上。
有什么湿润的触感传来，犬齿克制地在上面留了个记号。
咖啡的气味彻底取代了玫瑰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
洛迟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间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感觉脖子有点不是自己的了。
一时间记忆像断片了似的，只回忆起自由滑用的考斯藤还没挂起来。
他挣扎着下地，扑在了房间里的毯子上。
这一下把他摔清醒了。
断片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
他伸手，摸向后颈。
还能摸出搭档牙印的形状。
这种感觉很奇怪，和之前纯粹被应该还是beta的喻衍咬一下不一样。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002尖叫：【宿主，你醒啦！】
洛迟渡：【……】
有alpha标记了他。
他呆坐在地上：【他居然真的标记了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alpha临时标记。
002小心劝解道：【宿主，可是抑制剂好像不管用了，你的搭档原本也不想这样的，他还问了你意见……】
洛迟渡：【你怎么也帮他说话了！】
他四处望了望，没见到喻衍，只有自己一个人。
有些alpha做了坏事就跑了吗？
002：【宿主没有真的生气就好！】
房间门忽然打开。
洛迟渡一僵。
谁说他不生气的。
只是变故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高大的身影停在玄关处。
洛迟渡扭过脸，不想去看投映在地上的颀长的影子。
“嘟嘟。”
洛迟渡闭上眼，转身想爬上床。
然而刚刚还有点力气的双腿好像才开始发软，这会他竟然爬不回去了。
影子靠近。
omega强忍着想靠近对方的冲动。
这就是omega天然对标记自己的alpha的依赖。
爸爸当初失了智一样地离不开父亲，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令O无奈的标记？
“不许过来。”omega的声音发着颤。
喻衍定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努力倚床坐稳。
洛迟渡往后挪了挪。
身体因为生理的依赖被另一个人掌控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明明恐A的，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衍哥？】
002：【叮！这边建议宿主和搭档试试测匹配度呢！】
洛迟渡不想理002了。
虽然002提出的建议合情合理。
他转过头，看向搭档。
两人沉默对视。
喻衍忽然坦白：“我现在是alpha了。”
“……”洛迟渡抱住自己，“哦。”
没力气表演了，嘟嘟选择摆烂。
但是最关键的事情不能摆。
omega有气无力地瞪过去：“你帮我把考斯藤挂起来。”
喻衍：“嗯。”
他打开omega的箱子，熟练地挂起火红的考斯藤。
“我不原谅你，”omega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地响起，“但是不可以影响我们的比赛。”
“好。”
洛迟渡：“……”
搭档就这点反应？
显得好像是他计较了！
他磨了磨牙，闭上眼：“不用你负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反正是临时标记，就当没发生过。”
“……”
这次搭档没应声。
他忍不住睁开一丝缝隙，瞅瞅沉默的搭档。
喻衍：“有哪里不舒服么？”
洛迟渡：“……哪里都不舒服。”
“抱歉。我会负责。”
洛迟渡：“……”
omega继续瞪他，刚刚他说的话都白说啦？
“喝点水么？”
喻衍看上去并不打算离开。
他一点也没有AO授受不亲的自觉，他变了，他不是之前那个克制着能不和omega呆一起就不呆一起的喻衍了。
洛迟渡咬唇。
正打算说点什么，门敲响了。
洛迟渡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一些，他尝试着下床。
穿上拖鞋，喻衍已经走向玄关：“我来。”
洛迟渡跟上去，喻衍打开门，神色一冷，径直关门。
门外，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苏里尔伸手抵住门：“迟渡！”
他的发音依然标准。
洛迟渡踌躇了一下，还是探出头，用眼神制止搭档：“苏里尔？”
苏里尔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关于昨晚的事。”
这名容貌无损美丽，反而越发优越的alpha诚恳道：“我转变成alpha了，但有后遗症，昨天尝到你的信息素，不小心失控了。”
周围的温度降低了。
洛迟渡往后退了一步：“什么后遗症？为什么你忽然变成了alpha？”
苏里尔叹息，一向带笑的眼睛里透着点忧伤：“借用了一点人工手段，虽然成功了，但很容易控制不了信息素，昨天……一下子没忍住，抱歉。”
喻衍的手臂横在苏里尔和洛迟渡之间。
两个alpha对峙，喻衍声线冰冷：“尝？”
苏里尔的笑散去一些：“喻，你今天没有理由拦着我道歉吧？”
洛迟渡忽然发现苏里尔的嘴角还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淤青。
“理由是，你是alpha。”喻衍丝毫不让，宽阔的脊背挡在洛迟渡身前。
苏里尔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哈？可你也是alpha啊。”
喻衍的声音简短有力：“我们不一样。”
苏里尔的声线有了变化：“有什么不一样？”
洛迟渡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搭档近在眼前的手臂。
他确实，发现了喻衍和苏里尔不一样的地方。
知道了苏里尔也分化成alpha后，他已经开始戒备对方的靠近了。
他的恐A，并没有因为被alpha标记了就减弱。
所以以前医生提到的一种可能——当他被alpha标记，或许可以治好恐A的方法是错的。
可是……
他并不真的那么厌恶喻衍。
至少，同样是alpha，他会下意识排斥偶像，却不会排斥搭档。
这是为什么呢？
他收起思绪，对苏里尔道：“我知道了，苏里尔，我不太舒服，没其他事的话，就这样吧。”
苏里尔似乎还想说什么，喻衍已经不容拒绝地把门关上了。
洛迟渡坐回被窝里，察觉到喻衍无法忽视的注视。
omega有点受不了，背过去。
背过去的同时他顿住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躲着？
喻衍盯着搭档的背影，垂眸：“嘟嘟。”
“昨天，为什么接他的花，不接我的花？”
洛迟渡：？
002：【噫！】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