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要提他……”
唇瓣的齿痕被他反复舔舐描摹,喑哑低沉的嗓音一声声碾过耳骨,坠入心脏。
兰若仪茫然无措,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自己,可每一次总能让她心魂激荡,滚烫炽热得厉害。
他吻的温柔又克制,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不知怎的,她竟能从这样的吻中隐约窥探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大掌抚上脸颊,指腹流连摩挲过柔嫩白皙脸颊,他的吻缓缓移开落在唇角,随后沿着下郃接连不断啜吻□□,压抑情/潮涌动着,她被吻得浑身酥麻几乎要瘫软在地,最后还是桓瑾将她捞起,搂着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牢牢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锁在怀中,潮湿的吻再次从下郃移开吻上如玉精致的耳珠。
舌尖一探,耳珠被他含在口中玩/弄,眸底墨色愈发浓,隔着朦胧雾夜,宛若漩涡般深沉。
他眼睁睁看着耳珠染上一抹绯色,和脸颊的红交相辉映,仿如晚霞灿灿,旖旎风月。
“瑾、瑾初……”兰若仪没了力气,柔若无骨瘫在他怀中,眼底漫起一抹水痕,那是被吻到情/动时的痕迹。
水珠打湿覆在眼前的白帕,朦朦胧胧,隐约间,她竟看到一抹亮光若隐若现。
“嗯……”
他不轻不慢应了,似乎很满意此时她的模样,这一声应得散漫又惑人。
耳珠被桓瑾轻轻咬下一口,她的肌肤本就白皙柔嫩,即便放轻了力度依旧在其上留下隐秘齿痕,陈年酒酿低沉沙哑的嗓音辗转过齿痕,落在如雪后颈。
青丝撩开,吻沿着耳根一处处缓慢游移,袖子被兰若仪攥得更紧,直到她眼前白绸布飘落而下,眼皮感到一阵刺痛,一滴泪坠了下来,沾湿眼睫。
他停下动作,掌中握着雪帕,雪帕似水般从指尖滑落,跌落在地染上点点尘埃。
“哭什么……”他转过她的身子,薄唇温柔贴上她的眼睛,颤得兰若仪眼皮抖了抖,又紧紧闭了起来。
指腹从她眼睫划过,沿着眼尾描摹,声音沙哑得厉害,“雪帕脏了,等下给你换一条。”
他终究还是选择轻飘飘放过她,左右浅尝辄止万万达不到饮鸩止渴的目的。
兰若仪浑然不知桓瑾的想法,眼皮从最初刺痛到现在渐渐好转,等她微眯起眼睛光线涌入眼底,那是——
她立即看向咫尺距离的世子,温润如玉,光风霁月,隽雅俊秀的脸胜过熠熠白雪、春日暖阳,黑眸内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久久凝视着她,情意没有丝毫遮掩,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一时间她怔愣住,直到桓瑾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面露担忧:“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察出异样,视线停留在她那双明动清澈的眼眸,眼瞳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芒:“你能看见?”
兰若仪没有发现他的古怪,还以为他也为自己复明感到惊喜,一连数日活在黑暗之中着实成了她的阴影,眼下终于摆脱,她长长舒了口气。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刚刚才发现自己能看见,这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吗?”
他的情意太浓太烈,兰若仪羞赧别开目光将视线落在别处,扯开话题。
房间不大,布置得倒是精致,应当是客栈里上等雅间。
桓瑾手负身后,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肯放过分毫,带着种种打量。按理来说温酒的医术不会出现问题,那么为何兰若仪的眼睛竟会提前复明?他更在意的是,她会发现自己是那个假的“萧琮”么?
“我已书信给温酒让他们快速赶来,你的眼睛刚刚恢复还不能适应日光,这两日先在屋中待会儿。”
兰若仪点点头,等桓瑾走后视线落在新买回来的布包上,幸而她买的早眼下还能派上用场。
……
萧郃满屋皆是酒气,桓瑾来的时候他正喝完酒壶里的最后一滴佳酿,刚抬起眼眸就发现他的到来。
“你……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他来,再困顿的脑袋都瞬间清醒过来,他可没有忘记桓瑾此人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眼下毒药还在肚子里等着他给解药。
“兰若仪双眼复明,你要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萧郃本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么一桩事情,随后脑子里一晃又想到兰若仪那张脸只觉得心脏发麻,还想醉倒在她芙蓉裙下。
桓瑾自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顷刻间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你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阴狠如刀,萧郃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他可没忘记桓瑾对兰若仪的强烈占有欲,若是被他知晓自己曾经给予过她,恐怕不死也会脱层皮!
一想到这里萧郃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连忙挥退脑子里那些莺莺燕燕的想法,至少性命和女人哪个更重要他还是拿捏的清。
“没、没什么,除了这些,太子还有何吩咐?”为了这颗脑袋这条小命,他愣是对别国太子委曲求全。
桓瑾冷冷瞥过他一眼,“赵昶来了,记得小心应对,不要露出破绽。”
“赵昶?”萧郃先是没转过弯来,等想到此人的身份后立即惊讶跳起,“三、三皇子怎么也来了!”
“此人交给你,若是出现半点纰漏,你的解药也别想要了。”
桓瑾冷冰冰抛下此话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萧郃,萧郃虽然愚蠢但演戏却是一把好手,但愿他们别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怎知,桓瑾刚从萧郃房中出来就见隔壁厢房走出一人,此人不是赵昶又是谁?
“世子原来在此,倒让我好找。”赵昶幽幽冷笑,不管怎么看桓瑾都是不顺眼,谁让他抢走了他的心上人!
桓瑾想了想方才和萧郃的对话刻意压低声音,赵昶应当听不见,自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殿下有何要事?”他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计算着温酒他们赶到这里的时间,以及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呵,我倒要问问你七娘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开临安前她分明好好的,怎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只要一想到兰若仪的那双眼睛赵昶心痛不已,想了又想认为一定是萧琮没能保护好她!若是有他在的话,怎会让兰家七娘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赵昶以为这般质问能叫镇南王世子心虚,谁知他听后唇角反倒勾起一抹讥诮的讽笑。
“殿下当真以为卿卿的眼睛是我之故?”桓瑾似笑非笑,“若非是我相救,卿卿恐怕早就死于刺客之手。”
赵昶厌恶对方能亲昵唤着兰若仪,正待发作却听到后面那句脸色骤然大变:“你说什么!刺客?”
“殿下竟是不知么?说起来也是凑巧,那日在雪山悬崖之上,卿卿被歹人追逐,就连护卫都全军覆没,等我将那群刺客击退后却从他们身上搜出一样有趣的东西,殿下不妨猜猜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赵昶心烦意乱,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更可怖的预感。
“那就将此物赠予殿下,想必殿下便会知晓。”桓瑾将被雪帕包裹的金锭递了过去,赵昶立即拿起来仔细端详,桓瑾生怕他太蠢发现不了金锭底下的刻字好心提醒,“金锭底下刻了字说明是宫中之物,如此说来殿下可明白?”
赵昶脸色变了又变,等他用手摸到金锭底下的刻痕后面色遽然扭曲,他若是没记错的话,曾在母后那里看见过类似的金锭,说是赏赐给底下的宫女。
想通这些,赵昶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万万想不到穆贵妃就算再厌恶兰若仪却还是选择对她下手,甚至兰家七娘遭遇的种种皆是他造成的。
痛恨、憎恶、绝望、失落,这些都应当是他的,是他给兰若仪带来了不幸,他怎能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此事我不知……”赵昶如丧考妣失魂落魄,嘴唇苍白到吐出了这句话。
“不论殿下知不知情总归还是离她远些,只有远些才能护住她的命。”
实则刺杀之事略有蹊跷,就算最后的主使者不是穆贵妃,眼下让她背这口锅再好不过。
桓瑾早就做好这种打算,即便赵昶不走也能在他心头重创一击,若不是顾念着眼下动不得他,像他那样觊觎兰若仪早早就被挖出眼睛扔去喂豺狼。
……
桓瑾进来的时候兰若仪赶忙将缝制的荷包收好,她特意挑了好几样花色,眼下才刚摹好轮廓。她有意要给世子惊喜所以打算先瞒着他,不得不说双眼复明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直到现在唇角牵起的笑意始终未落。
“卿卿这般高兴?”桓瑾没有忽略掉她满心满眼的笑意,干净又清冽,美好到让人不忍去破坏。
兰若仪生怕他看到自己藏起来的荷包往外走了几步,亲自沏了杯茶水,“那位……走了吗?”
她没点出赵昶的名字桓瑾却能立即会意,他的笑意淡了几分,“他还在,没有离开。”
“什么……”
早在临安之时兰若仪就见过赵昶的固执,即便这里是镇南王的地盘,可赵昶毕竟是三皇子,又深得陛下看重。
“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之前在临安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他对我曾说过一句话——”兰若仪一想到赵昶以及他背后的穆贵妃不寒而栗,更不敢抬首去看桓瑾,“他说……就算我今后成了婚他也会让我和离……”
这般张狂肆意的话出自赵昶之口并不奇怪,桓瑾牵唇,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突然后悔了,刚刚在长廊外就应该捏断赵昶的脖子,扔到海里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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