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吻【正文完】
交往四个月整, 梁吉葵突然发现,裴渡这里属于她的东西越来越多。
起初还只是换洗衣物,后来干脆也摆上女士专用的洗漱用品, 从包装花里胡哨的沐浴露、洗面奶,甚至在小柜子里还放了两盒未开封的面膜。
原本只放了男装的衣帽间也被塞进了更多的花色和款式,看得人目不接暇。
还有最明显的一例。
因为对私人领地的绝对信任,之前做某些羞羞事情的时候梁吉葵从来都只会在自己家,可慢慢的, 即便身处在裴渡这儿的沙发上,她也很容易有感觉。
根本控制不住。
这天一大早, 裴渡将刚睡醒就被迫辛劳的大小姐抱进浴室冲洗,看着她晕乎乎的样子,不自觉笑了下。
听见那节短促的气音, 梁吉葵懒洋洋地掀起眼睫:“笑什么?”
裴渡使坏,故意将花洒对准她胸口,视线落在嫩豆腐似的起伏上,认真地观赏起这幅水濡玉山图:“在想, 我们好像还没有试过女/上/位的姿势。”
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人的臭不要脸,梁吉葵捂住胸口,试图阻止他那沾染欲色的眸继续以无声的方式强势进攻:“我不要,肯定很痛。”
裴渡莞尔,拆台道:“平时再普通的姿势你也没少喊疼?”
“那怎么能一样!”
“说真的, 我们下次可以试试?”
“不试!”
裴渡强硬起来气势很凶, 大手钳制住她的下颌, 微微用力, 就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和他接吻。
耳边花洒的声音还没有停,数不清的水落在身上, 又立刻变为小水珠淅淅沥沥地往下滑。
梁吉葵很容易有反应,尤其是像现在才结束没多久,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轻而易举地就被勾起了丝丝缕缕的急迫。
指腹摸索到湿意,裴渡扯动嘴角:“再来一次?”
“不要……”
两个字有气无力地挤出来,梁吉葵的脸颊变得红透,羞耻至极。
她五官生得明艳张扬,哪怕不着一物,也自携靡丽风光。
更何况是现在。
裴渡在商场待了太多年,自然知晓一套“趁火打劫”,仗着她还没缓过力气,干脆也不停意见,长指微动,直直探下去。
初绽的花苞扛不住,没几下就缴械投降,心甘情愿地放行,引得入侵者长驱直入。
梁吉葵在这种事上格外娇气,几乎是一点苦头都吃不了,稍稍被激到,便立刻抱紧了面前人的肩颈。
白藕似的小臂圈在他胸前,随着身体的异样时不时晃动,甚至贴得更近。
终于到临界点,她闭着眼睛,粉唇轻张,恶狠狠地在他肩头落下两排牙印。
裴渡扬眉,止不住地弯起嘴角。
小猫累到极致,连咬人都不会了。
这分明是撒娇的吻。
浑身泄力地被人抱回床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梁吉葵四肢发软,费力抬头:“我要喝水。”
裴渡满口应下,不敢惹苦主一点不满:“我去倒,你乖乖躺好。”
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梁吉葵继续说着:“早餐我想吃骆驼家的肉桂松饼和蓝莓奶昔。”
裴渡罕见地犹豫了一秒:“那家店离得有些远,我去买再带回来的话口感会打折扣,我们可以去店里吃。”
这点梁吉葵当然知道,但她这样提出来,就是故意刁难他的。
因为本来就不纯的动机,她继续耍脾气:“我不要,我现在好累的,不想出门,你去买。”
硬邦邦的口吻,没有留下一点商量的余地。
裴渡无奈,只好应下。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一分钟后她指名要的清喉水被送进来,很快,门又一次被打开。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梁吉葵竖起了耳朵,隐约听到裴某人在打电话。
她不满地撇撇嘴,只当是裴大总裁打算吩咐助理去买,以此糊弄他。
想着要给他点教训,不到十秒钟,她已经在脑袋里盘算好了几百种的刁难手段。
只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带着一大堆东西登门的人,并非助理。
梁吉葵还穿着睡衣,外面套着男人的衬衫当外套,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等等,这人不是骆驼家咖啡馆的服务生吗!
不等她询问,便听到裴渡轻描淡写道:“辛苦你上们服务了,厨房可以直接用。”
服务生简单应了下,立刻投入工作。
梁吉葵还呆呆站在原地,隐约明白了裴渡的意思。
不等开口问,下一秒就见他转过身,浅笑道:“我不忍心拒绝你,又不打算让你吃口感差的早餐,只好加钱让人家上门来做了。”
啧,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梁吉葵挑挑眉,还算满意地走过来,随意问:“你出了多少价?”
裴渡笑而不语,只比了个简单的手势。
梁吉葵笑得抖肩,果然,面包是爱情的基础。
没了面包和牛奶的滋润,爱情得降温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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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大小姐满血复活。
“今天晚上我有个局,不用等我吃饭了。”她擦擦嘴,简单明了道。
裴渡轻哂:“酒林肉池局?”
“上次那是意外!”才不愿意背黑锅,梁吉葵堵回去:“那些男模又不是我点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这些裴渡当然知道,可他格外喜欢在这方面用“受害者”的立场逗逗小梁总。
自从小梁总在梁氏掌握实权后,这一个月以来冒出来不少“有眼色”的人,饭局酒局喊得很勤,更有甚者知道送钱没用,干脆就拿出“送美人”的手段。
上次他去接人,也不知道谁找来的“男模”一个劲儿地敬酒,那眼神都快把他家小葵吃了。
“我先说明白,晚上的局清清白白,一定不会有问题!”
看她一本正经地做出“发誓”的姿势,裴渡扬眉,还算认可。
见他反应淡然,梁吉葵又笑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啊?万一真有个我应付不来的狐狸精,还得等着正宫救驾呢。”
轻轻捏了下她逐渐靠近的鼻头,裴渡温声道:“今天晚上的应酬有点麻烦,实在是推不掉,但我答应结束了就去接你。”
“切”了声,梁吉葵别开脸,干脆不再搭理他。
晚上七点钟。
摩歌会所。
“小梁来啦,就等你了!”
“迟到了哈,罚酒三杯你跑不了!”
看见她来,几个关系不错的发小纷纷开始发力,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酒。
因为心里有气,梁吉葵也不经劝,没几个回合就灌下好几杯。
也就幸亏酒量好,别人都该喝晕的量,到她这儿连脸都没有一点红,精神得很。
一圈人都喝了不少,酒劲儿上来,纷纷也扯开了话匣子,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小梁总的“新欢”上。
听见他们有意无意的试探,梁吉葵捏着酒杯边缘,面色微冷:“你们这架势,知道的我是谈个恋爱,不知道的以为我拐卖良家妇男呢。”
被她的形容逗乐,贺敏因为微醺,脑袋干脆歪到了她肩侧,不清楚地嘟囔道:“我可听说了,那个裴总可是你历任男友里最标志的,快说说,是不是特别像你白月光啊?”
其实有关“白月光”的事,梁吉葵并没有具体回应过。
可圈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梁吉葵前前后后谈得又不少,就凭那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共同点,他们眼神再怎么歪也能看出来苗头吧。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小梁总有个惦记很多年的白月光,对人家念念不忘不说,还找了好多替身自我安慰。
因为这件事本身是事实,梁吉葵也就没有否认过,所以对于裴渡的身份,她也习惯了藏住。
可眼下听到有人把裴渡也说成“替身游戏的一环”,她的心里还是怪怪的。
见她不吭声,贺敏又问:“不是吧,你跟姐妹还藏着掖着?我可专门去查了那个裴总的资料,确实帅,一个人就秒杀掉你所有的前任了!”
干笑两声,梁吉葵没有反驳。
一个小时后,崇光大厦。
第四次抓包裴某人偷瞄手机,徐疏寒莫名想笑:“真惦记就过去找,这儿离摩歌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
再一次将手机按灭,裴渡淡淡道:“不至于这么黏人。”
嗤笑一声,徐疏寒忍俊不禁,还顺手拍了下身旁时绰的大臂:“瞧瞧,我们裴总自我介绍呢。”
兀的,原本安静如斯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扫了眼屏幕显示的备注,长眉一挑,手上动作也跟着快起来。
“小葵?”
下一秒,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调调:“你好,是裴总吗,小梁喝醉了,你方便来接她一下吗?”
裴渡一顿,语气也缓下来:“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挂断,裴渡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则是拿起外套,目光微动:“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看着那道身影离开,徐疏寒偏头,望着时绰,似笑非笑:“瞧,都不需要列公式验证,有人就自顾自自证了。”
十分钟后,黑色跑车在摩根会所的正门前停下。
有侍应生主动上前,简单问了包间号,裴渡直奔三楼。
包间的门是虚虚掩上的,没有关紧,站在楼梯处都能听到喜欢的吵闹声,随着每一步的靠近,音量也就更大一分。
裴渡起初没太在意,可当走上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却止不住地身形一顿。
“他裴渡,狗都不睡!”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辨出声音的主人,裴渡眯了眯眸,眼底盈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见小梁总手里抱着一瓶度数很高的烈性酒,小脸通红,桃花眼亮晶晶不假,可比起平时,还是多了份雾蒙蒙。
第一次见她喝到这个程度,裴渡没脾气地笑笑,信步走近。
包间里有人看见他来了,立刻机灵地让开道。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幽幽启唇,半凶不凶。
“是,狗都不睡,你睡。”
残存的理智反应过来,梁吉葵眨巴了眨巴眼睛,抬头看过去,不偏不倚地和他垂下的视线撞在一处。
“小裴哥哥……”她呢喃开口。
裴渡冷笑:“可别,我这样的人,可担不起小梁总喊哥哥。”
这下子,理智彻底开始回笼。
一把松开手里的酒瓶,梁吉葵条件反射地去拉他的手:“你凶我?”
裴渡一愣,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就有!”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成了推动器,梁吉葵隐约觉得大脑里有两股力量开始打架。
一边让她意识到得赶紧哄他,不然事态很有可能无法掌控,一边又引诱着她撒泼耍赖,怎么无理取闹怎么来。
左右互搏一般。
似是察觉到她的难受,裴渡没辙地轻叹一声,去拉她的手:“小葵,我们回家好不好?”
条件反射地去回握,梁吉葵委屈巴巴地撇嘴:“你求我。”
裴渡笑叹:“好,我求你,和我回家好不好?”
梁吉葵笑了,软着强调:“好呀。”
说完,她张开双臂,示意要背。
裴渡没辙,完全照做。
动作缓慢轻柔,生怕哪里弄疼了她,但可惜喝醉了的梁吉葵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裴渡越是顺着她,她就越是有恃无恐。
脖子被勒得有点紧,裴渡低声:“小葵,你也不想我背你到半道窒息而死吧?”
咯咯笑了两声,梁吉葵松了松力道,侧脸贴到他肩胛骨的位置,呼吸也变得柔和。
见她总算乖一点不再折腾,裴渡松口气,想着借此机会快点下楼,将人放进车里。
就在距离一楼只有十几步的时候,他耳廓一痒,再度听见她的声音。
瓮声瓮气,似梦呓,多了几分不真实。
“裴渡,结婚吗?”
只有简单至极的五个字,裴渡却听得错愕,脚步也不自觉地顿住。
眉心微蹙,一个小小的“川”字微微显现,似是难以相信:“小葵,你刚刚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梁吉葵搂得更紧了:“我说,要不要和我结婚?”
唇边笑意弥漫,裴渡问:“这算是对我求婚吗?”
臭脾气又跑出来,梁吉葵别着脸换了个方向压:“你不乐意就算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裴渡:“我可没说不乐意。”
梁吉葵:“所以呢?”
“所以,”裴渡郑重道:“这次不算。”
不算?
神经线被刺激到,梁吉葵仅剩的酒劲儿也立刻清醒了,气呼呼道:“姓裴的,你耍我呢!”
裴渡回头看过去,唇角轻勾:“我是说,下次换我来求吧。”
看清她的呆滞,他笑意更浓,低声加了句德语。
虽然知道她听得懂,可真正说起来,语速还是不自觉地变慢,生怕因为某个音节没对,整句话的意思都不再一样。
“Bitte lass mich deine Familie sein.”
请让我成为你的家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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