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跑萧逍的事儿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下午两点多,郎渊在整理别墅。
郎鸢在客厅里看公司文件,接到张羌询问要不要重新租个仓库的电话,眉头一皱,下意识抬眸看向郎渊在的二楼:“怎么回事?”
“就是我们盘的超市规模不够,订货量你下得太大了,超市仓库根本放不下,你看看我们是要新租一个仓库放超市百货,还是直接退一部分货?”张羌尽职尽责解释。
“等一下,迟点再联系你。”
郎鸢绷着脸挂了电话,径直走上二楼,一把推开房门。
郎渊抱着几个叠在一起的枕头,回身看他。
“你偷偷拿我手机干什么了?”
郎渊偏头:“让张羌盘了一个别墅区里的大超市,还盘下合并了五个大药房仓库,进了一仓库药品……”
“郎渊!”郎鸢咬牙。
花钱都算是小事,但是郎渊竟然敢瞒着他,冒充他的名义去做这些事……
郎鸢真生气了。
这是郎鸢第一次直呼他大名。
郎渊揉了揉发痒的耳朵,问他:“你为什么生气?”
“你说呢,你别以为你跟我熟就能冒充我以我的名义在外做事!”
这是个人都忍不了!
郎渊陷入沉默:“……”
冒充?该怎么跟他解释,其实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彼此就是自己这件事?
郎鸢皱眉盯着他。
攥在手里的电话又响了,是今早上购买粮油和肉类老板打来的。
郎鸢接了起来。
老板说:“郎老板,大米和粮油都送到你指定的公司仓库里了,你订的猪肉先到了五头,一千斤左右,都抽了真空加了冰块保鲜,你放心,质量保证!就是这尾款……你看看什么时候能结给我们?不是着急啊,我们就是想知道个时间。”
郎鸢呼出一口浊气:“我让助理联系你,马上结清。”
“得嘞,谢谢老板。剩下的各类肉这几天就能送到,你放心啊。”
“行。”郎鸢挂了电话,烦躁的看向郎渊:“用我的名义搞这些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渊把枕头重新挪到空旷的大床边,头也没抬,认真道:“丧世要来了。”
“放什么狗屁!?”
见鬼的丧世!
世界末日论者都嚷嚷多少年了,也没见这个世界走到穷途末路失去秩序。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了?
郎鸢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配合个神经病这样折腾!
“不骗你。”
郎渊凑到他面前,认真的与他对视。
越凑越近,两人面对面站在床边,靠得很紧,呼吸相融。
郎鸢眉头一皱,蹙眉推开他:“离我远点,你这招不好用了,别以为跟我撒娇我就能绕过你!你这擅作主张已经是第二次了!”
“……哦。”
郎渊扁扁嘴,慢吞吞的收回视线:“你不相信我。”
“你还委屈上了?”
他这个被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做了主的冤种还没发脾气说什么呢,他还好意思发脾气?
郎鸢给他气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郎渊继续往大床上垒羊绒被枕,忙忙碌碌,像个勤劳的小蜜蜂。
郎鸢攥着手机,一时走也不是,帮忙也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他挠挠脸,冷冰冰提醒:“床上有被子,别再往上堆了,已经有三床羊绒被了!”
郎渊“哼”了声,继续埋头苦干。
郎鸢:“……啧。”
算了,他跟个神经病计较什么。
无语地看他忙了一会儿,楼下门铃响了。
郎鸢下楼开门。
门外,萧逍哭得双眼通红,抽抽噎噎,活像个被出轨丈夫抛弃的可怜虫。
萧父萧母怒气冲冲各站一边。
一看见他,萧母阴沉着脸兴师问罪:“好你个郎鸢,枉费我儿子真心对你,你竟然敢出轨?!你对得起我家萧逍对你的好吗,啊?!”
萧母和萧逍一般高,鞋拔子脸,刻薄相,穿着一身鲜艳的紫色旗袍,说话时嘴皮子翻飞,暴露出整条牙龈,气势汹汹。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郎鸢正想辩解,说他们误会了,他和郎渊根本就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他们甚至昨天刚认识,怎么可能出轨?
但是萧父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脸色难看的冷哼一声:“这门亲事是你那死鬼父母求着我们从小订下的,不是我们上赶着,你要是不想跟我们家萧逍好,大可以直说。但你搞出轨那一套算什么?”
郎鸢:我不是“……”
郎鸢心累。
他三番五次想解释,但是这家人根本不给他机会。说话都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还一个顶一个上,插话都插不进去。
“萧逍亲耳听到你说要退婚,亲眼看见你和那个男人亲密逛街购物,这就是实打实的出轨!”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那个男人呢?他是不是在你家里?”
“让他出来,给我出来,死渣男!”
萧父萧母骂骂咧咧,吵嚷着就要往家里冲。
郎鸢脸色缓缓阴沉下来。
他本身对萧逍没有感情,承认萧逍是未婚夫,只是因为这事儿是去世的父母订下的,他不想违了父母的好意。
并且也想着,就算现在没有感情,等以后结婚了,感情是能培养出来的。
所以郎鸢一而再再而三的顺着他,平时无论他怎么作闹,都放下脸面去哄他。
但是郎鸢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这么蹬鼻子上脸。
萧母身形狡猾,从他手下钻进屋里,大声嚷嚷:“贱货,你给我出来!”
“勾引我儿子的男人,你个狗娘子养的,我替你妈教教你怎么做人!”
“混账东西,你有胆子勾引男人,有本事给老娘出来!”
郎渊站在二楼过道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阴郁的往下看。
萧母看见他了,猛地一把抄起墙边的古董青花瓷瓶摆件,狞脸往地上狠狠一砸:“王八蛋!”
“啪啦!”
一声脆响,伴着青花瓷的碎片“叮呤当啷”声,郎鸢惊愕的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地上放射状破碎的碎片。
这个家,是他从小和父母生活的地方。
这里小到一个调羹餐具,大到家饰装潢,都是他们一家人亲自挑选购买布置。
萧母发泄脾气打碎的古董青花瓷摆件,是他妈妈很喜欢,特地去拍卖会上拍回来的……
郎鸢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攥,脸色阴沉难看。
气氛不对!
萧逍不敢哭了,连忙挪到他身边:“郎鸢你别生气,我妈她是不小心碰坏的花瓶……要不是因为你出轨,我妈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萧逍说话时带着绵软的鼻音。
他身高一米六九,正好到郎鸢的肩膀。仰头看着他时,眼底满是怯生生的讨好,更深处又带有意味不明的算计。
郎鸢闭了闭眼,觉得心特别累。
自从父母去世后,萧家的人就拿他当傻子似的宰。要是平时没踩到他底线,一些钱财上的事儿,他都忍了,但是这次……
他不说话,萧父萧母就以为自己拿到了他出轨的把柄,不依不饶,冲着下楼的郎渊破口大骂:“什么脏东西,还敢当狐狸精勾引男人!”
“死小三,你不得好死!”
郎渊恨毒了这一家子。
一边下楼,他一边抄起随意散乱在楼梯边的棒球棍,在空中挥了一下。
再次举起,冲着萧母狠狠一挥。
“啊——!”
萧母跳脚躲开,杀猪似的惨叫往后躲退,一边躲一边惊恐大吼:“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啊?想打死我吗?!”
萧父又惊又怒:“郎鸢,你就是让这个蠢货这么对我们的?!”
“唰!”
带着风声的棒球棍狠狠擦着萧父的胳膊边过去。
实打实的一棍,即便是蹭到了边,也让萧父捂着右手胳膊痛得鬼哭狼嚎:“啊——!啊——!!我的手!!”
“老公?!”
“爸!?”
萧家几个乱成一团。
“别打!”
郎鸢脸色微变,慌忙一把拦住眼神阴郁恐怖的郎渊:“住手,冷静点!”
“垃圾东西!”
郎渊阴桀的盯着他们一家子,反手一把按住郎鸢的后颈,大力将他拥进怀里。
客厅上空,碎光一闪而过,一道空间缝隙裂开。
幽深不见底的深渊空间里,一只毛茸茸的怪物爪猛地一把抓在缝隙口,缓缓将缝隙撕开,露出一张长满了恐怖复眼的头颅。
怪物头上所有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他们,时不时眨动。
“啊——!!!”
萧逍最先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尿了。
萧父萧母顺着他惊恐的视线仰头看去,登时被吓懵在原地,浑身剧烈哆嗦:“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长满复眼的恐怖怪物开始从那条裂缝里爬出来,先是一条蚂蚱似的锋利大腿,再是人型半边身子,缓缓而出……
萧父率先回过神来,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冲出别墅大门:“怪,怪物啊!有鬼!有鬼!啊!”
“救命啊!”萧逍和萧母脸色惨白,屁滚尿流跑了,头也不敢回。
“郎渊?”
郎鸢皱眉抵住他胸膛,退出他的怀抱。
一回头,屋里啥都没有,只有萧逍尿的一滩黄色液体,散发着骚臭味儿。
“怎么回事,他们鬼吼狗叫什么?”
吓他一跳。
郎渊隐去眼底的阴桀,勾起唇角:“应该是心虚事做多了,见鬼了。”
郎鸢不想多瞥那滩不明液体一眼,恶心的上了二楼:“我去洗个澡,客厅让保洁阿姨来收拾,你……你也去洗!”
“能一起洗吗?”
郎渊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面,实在有些犯懒:“大早上的,我干干净净呢,能不能不洗?”
郎鸢进浴室的脚步一顿,转回头瞪他:“不行,那一滩尿你没看见?很脏,赶紧去洗,不洗把你丢出去。”
郎渊“啪叽”一下把脑袋抵在他肩膀上。
郎鸢推他:“少撒娇,快去,隔壁客房也有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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