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头男可不肯。
这黑灯瞎火的出去,谁知道外面有什么恐怖的诡异怪物和吃人的丧尸在黑暗中窥伺?
这时候出去就是个死!
“我们不走!”光头男斩钉截铁。
出去是个死,不出去也是个死,倒不如留下来拼一把!
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光头男眼底的阴狠一掠而过。
郎鸢倒是没想把他们赶尽杀绝,毕竟无冤无仇:“不走也行。”
他这一出声,张羌和霍望齐齐抬眸看向他。
这群男人一看就是人渣!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留他们下来,共处一室,无异于与虎谋皮!
“真的?!你说真的!?”
光头男和他身后满眼警惕怨毒的男人们一喜。
郎鸢冷嗤了声:“可我家的仓库,不是让你们白白留的。给你们一个小时,把这仓库里被你们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干净,用仓库的货物堆出几个隔间来……”
“不可能!”
郎鸢话还没说完,光头男立马否决:
“绝对不可能!我们哥几个那是在外闯天地的汉子,绝不是留下来给你干杂活的!那些老娘们儿干的玩意儿,你就让她们干去!”
光头男恶狠狠朝身后抱着被子瑟缩成一团的三个女人反手一指,嚣张又跋扈,一副大男子主义爆棚的嘴脸。
“啊啊啊饶,饶命……”
“饶了我们,求你饶了我……”
女人们惊恐的望着他们,瞬间惊慌失措,就像待宰的羔羊。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
郎鸢看着那群女人的惨状,原本与这帮男人无冤无仇,不想把他们赶尽杀绝的心思也淡了。
唇角的弧度平了下来:“那就给我滚出去。”
要不是存了拿他们当苦力使唤的心思,他跟这群垃圾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郎鸢刚转过身,岂料光头男和他一帮子手下也不是甘心任人宰割的。
异能凝结的冰锥子突然狠狠扎向他后脑勺,破风声“咻咻”作响。
紧接着,光头男暴露在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泛起金属般的冷意,恶狠狠朝他袭来:“给!老子!去死!!”
郎鸢警觉回头,就看见朝脑门而来的冰锥子悬滞在半空,他转回身,冰锥正正好定在他眉心前一厘米处。
“!!!”
郎鸢连忙后退两步,后背撞上郎渊胸口。
“你们找死!”
郎鸢脸色阴沉。
再对上袭来的光头男,大手一挥,绝对领域空间瞬间笼罩住光头男的身体。
空间内的重力一抽一加,光头男飘起在半空,又像跳楼般,挣扎着狠狠一砸,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跟在光头男身后冲上来的小混混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家老大就这么被秒了,齐刷刷僵在原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警惕的瞪着郎鸢,不敢再上前半步。
郎鸢面无表情抬起手。
“叮呤当啷”一阵西瓜刀等金属砸地的声音脆响,一群混子小弟就跟他们光头男大哥一样,趴在地上都没了意识。
“呃嗯!”
郎鸢脸色难看的盯着他们一会儿,突然一把捂住胸口,周身强悍的气势一下就萎了,脚一软,踉跄跌进郎渊怀里。
“靠……”
“没事吧?”郎渊一把接住他问。
丧世伊始,郎鸢的异能还不够强悍。
今天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透支异能了。
“哥帅不?”
郎鸢扯开一个张扬肆意的笑:“这么大一帮子人,全给我干趴下了……”
说着,他凑近郎渊的耳边:“不枉费你天天晚上给我开小灶吧?”
这半个多月以来,每天晚上他洗完澡后,郎渊就会拿出许多不知道打那儿来的无等级晶核,全是他适用的空间系,让他吸收,暗戳戳变强。
不断提升,不断训练,现在的他可比那些没有小灶机缘的异能者强上不少。
郎渊心脏微动。
垂眸看着他薄红半张的唇瓣许久,低沉道:“帅。”
他是最帅的!
郎鸢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他颈窝处:“……软了,真软了,异能全被抽干,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那,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帮我照顾一下霍禧……”
霍望小心翼翼,鼓足勇气,羞赧开口:“郎总,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现在自己去药品仓库拿药!请你们帮我,就帮我看顾一下阿禧……”
霍望在火堆旁放下昏迷不醒的霍禧,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
他怕,他很怕。
这世上,他就只有霍禧一个亲人了……
如果霍禧治不好,他也不会苟活……可是他怕死,所以霍禧绝对不能有事!
冷风冷雪从融破的门洞里飘进来,刺骨寒冷。
张羌连忙把门封上了:“已经入夜,这时候出去外面肯定不安全,要不我们再想想办法……”
好不容易一起走到这里,霍望独自一人去冒险,他也不忍心。
郎鸢抬眸看向昏迷不醒的霍禧,咬牙站直:“你自己照顾,渊哥拿了一部分药过来,你看看能不能用,先用。”
实在不行再过去拿药!
郎渊眼眸轻敛,环住他的腰,把他往上一带。
郎鸢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站好站舒服了。
“这些药都看看……他这种情况不知道伤到哪儿了,得剥了他的衣服查看才能知道伤处。”
郎鸢把郎渊提着的药一股脑全堆给霍望:“但是现在这么冷,擅自脱了衣服可能就着凉,待会儿弄个隔间,尽快暖和起来再脱了给他看伤。”
“谢,谢谢!”
霍望手忙脚乱接过药品袋子,深深朝他们鞠了一躬,连忙走向昏迷不醒的霍禧。
*
光头男那帮混子誓死不肯当苦力,于是张羌和郎渊就成了苦力。
他俩把昏死过去的混子们绑了,丢在仓库一角。
原本光头男一伙人生的火堆让给了那三个可怜的女人和孩子,郎渊和张羌引了火,用木炭在旁边起了好几个大火盆。
为了尽快让霍望能给霍禧上药看伤,他俩特地搭了小隔间。
先用烈烈燃烧的炭火盆熏了半小时,把四周充当墙壁用的货物纸箱熏得滚烫,在上面铺了两床羊绒毛毯,又熏了半小时,熏得暖呼呼的,才把霍禧丢进去。
霍望给他们道了好多次谢,眼看着泪珠子都到下眼睑了,还是坚强的没掉出来。
直到确认霍禧没事,他们几个围坐在大炭火堆前烤鸡翅,烤红薯,烤玉米,烤鱼……霍望举着小铁锅,认真给霍禧煮鸡丝党参红枣粥。
张羌纳闷:“你怎么不哭啊?”
“呃嗯?”
霍望茫然抬头看向他。
不明白,他干嘛非得哭啊?
张羌噗嗤笑出声:“不是,别误会,就是看着你白白嫩嫩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想不到霍禧昏迷了你能这么有主见……挺厉害。”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人会哭哭啼啼求他们来着。
郎鸢抬眸扫他一眼,拨弄着烧火棍:“我没记错的话,霍禧是你哥?”
“啊,阿禧是我哥哥……”霍望挠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胡乱搅拌小铁锅里的鸡丝粥:“他,他比我大两岁……”
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一想到他和霍禧的关系……霍望就有点羞赧。
“不对,我怎么看着你们那么像情侣?就你们之前那样儿的……”
张羌没眼力见儿,但直觉特别准,索性直接问了:“你们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
“嗯……唔嗯……”霍望支支吾吾,偷偷摸摸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们一圈,心里纠结,巴掌大的白嫩脸蛋皱在一起。
这不好说……
他该说他和霍禧是情侣关系,还是该说他们是养兄弟关系?
这怎么看,怎么惊世骇俗!
毕竟,哪个好人家的哥哥会和养弟搞在一起,滚上一张床……
霍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也怕他们会感到厌烦恶心,然后把他们俩赶出去……他怎么着无所谓,可是霍禧还伤着,他不敢赌。
“你支支吾吾干什么,有啥不能说的?”张羌弄不明白他。
不过他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不想说就不说呗。”
“谢,谢谢……”霍望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
霍禧是雷系异能者,身体恢复比普通人快好几倍。
“望望!”
将近半夜十二点,他猛然清醒,身边没有霍望的身影,惊慌的捂着还在闷痛的胸口从小隔间冲出来,跌跌撞撞,疯狂寻找。
“望望,望望你在哪里!?”
“望望!霍望!!”
彼时,霍望和张羌正在整理仓库里的方便面。
他踮起脚,努力往上伸手接张羌从顶部探身递下来的泡面箱子。
霍望:“你小心点儿,这箱别又砸了,里面的面饼子都要碎完了。”
张羌:“你可接着点儿,我要松手了,你接住,再砸了可不能怪我!”
“好,我碰到了,你……”
“望咳……望崽!”
霍禧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心下一安,痛苦的靠着货物墙,跌坐在地。
霍禧的声音不大,明显能听见的虚弱。
霍望动作倏地一顿。
连忙扭头,两人对上视线。
“哥哥……”
霍望愣愣低唤了一声,泪珠子瞬间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往下乱砸。
委屈和恐惧终于溢满出来,他一边哭一边朝他跑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哥!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喂,喂喂等……”张羌始料未及。
手一松,一箱方便面就从三米多的高空“噗通”一声砸到地面。
他仿佛能听见箱里的方便面饼子碎裂掉落的飒飒声。
张羌:“……嘶!”
小崽子!肉疼!!!
霍禧强撑着身子,抬手护住霍望的后脑勺,虚虚环抱住他安慰:“乖,我没事……”
郎渊和郎鸢一起停下动作,对视一眼。
*
夜里,冷风飒飒作响。
他们几人围坐在几个大火盆前,一边聊天取暖一边烤东西吃,还算热闹。
霍望黏霍禧黏得很紧,坐在他怀里,寸步不离。
张羌狐疑的眸子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还是纳闷:“我真觉得你俩像一对,别怪我说……”
都这么大年纪了,哪个好人家的哥哥还会亲自帮弟弟咬开一块儿,让弟弟毫不费力就能咬下那口鸡腿肉吃?
更别说霍禧还心安理得,毫不犹豫就吃掉了霍望吃剩下的肉……
这要不是小情侣干出来的事儿,他剁头!
霍禧坐在毛绒毯子上,修长的双腿跨开,将霍望整个圈在怀里,大手越过他,翻烤着烧烤架上的肉串,冷峻帅气的眉眼在火光的跳跃下,莫名染上了一层温柔。
闻言,他抬眸看向他们,语气冷淡:“如果我说,我们就是一对呢?”
“哥哥!”霍望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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