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雪地摩托蓦地凭空出现。
萧逍和萧婳皆是一喜,连滚带爬蹭上后座。
郎渊坐在郎鸢身后,胳膊越过他,覆上他的手,轻抚上摩托车把,不紧不慢,眼眸阴郁。
他在犹豫。
要不要干脆就在这里弄死那几个脏东西……
“快啊!”
“快开啊!!怪物扑上来了啊啊啊啊!!!”
萧逍慌张催促。
情况紧急,萧逍那几个又有眼力见,直接上了张羌的雪地摩托后座,一时间赶不走他们。
郎鸢咬了咬后槽牙:“跟紧了,我们走!”
一拧油门,雪地摩托轰鸣而出。
身后,怪物扑空,愤怒嘶吼。
不断有怪物撕开地窖入口,争先恐后冲进地窖,泥土碎屑满天飞。
地窖里凄厉的哀嚎声和反抗声混杂。
郎渊闭了闭眼,阴郁狠戾的情绪化开,召来一条小龙似的可爱东西丢进地窖里。
救了他们这一次,往后能不能活,就看里面的人自己了。
*
雪地摩托往前疾驰,轰鸣声很大,无数恐怖怪物被他们吸引,追着他们一路狂奔。
刺耳骇人的怪物哀嚎嘶吼声一直追在身边,不绝于耳,听的人头皮发麻。
摩托车驶出血色笼罩外,原本恐怖逃亡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郎鸢诧异,迎着冷风微往后偏回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他们一离开有血色笼罩的地方之后,怪物就不追了?
就好像,那个血色诡异的罩子是一个结界,怪物都被封印在了里面一样!
“月度审判指定在降临首城,我们现在已经出首城地界了。”
郎渊语气淡淡的,带着不疾不徐的和缓。
郎鸢登时心安下来。
一直逃亡到入夜。
夜晚隐藏着无数危险,他们不敢再继续赶路,在一处冰冻森林的避风处停下来休息,围拢生了一堆篝火。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取暖。
郎鸢这才发现,不止萧逍萧婳,萧父萧母都在,他们死皮赖脸全爬上了张羌的雪地摩托后座,一路跟到了这里。
倒是命大,一个还没死!
郎渊冷冷扫他们一眼,双手抱胸坐在旁边角落,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气场。
以前的自己是个重感情重责任的,要不也不会被萧逍害死。
果然,就听见郎鸢皱眉问:“你们不是逃命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鸢哥哥……”
萧逍话还没开始说,身子就往他身上靠,想抱住他胳膊。
郎鸢皱眉一躲,语气冷漠:”好好说话,别靠近我。“
他不是没脑子的。
从别墅逃出来时,萧逍把郎渊推进怪物口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虽然不会对萧逍一大家子见死不救,但是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无所谓其它,对萧逍予取予求。
郎鸢下意识看向郎渊。
就那一推,萧逍说是郎渊的仇人都不为过……
郎渊把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眸在外,幽深不见底。
看着有些恐怖……
郎鸢倒是不怕他,只是见他这样,心里的情绪怪怪的,说不出的憋闷。
萧逍嘴唇一扁:”鸢哥,你凶什么凶,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自从这个丑八怪出现之后,你对我就变了……“
他控诉得理直气壮,就仿佛,郎渊是插足他们的第三者。
郎鸢心里不喜,眉头紧皱。
萧逍可怜巴巴凑近他:”鸢哥,你不能抛下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得带上我一起……我反正就认定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你休想抛开我!”
萧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娇弱的拢了拢被撕破的衣裳,小声劝:“鸢哥哥,你别和逍哥哥吵架了,你们原本关系很好的,都怪那些挑拨离间的人……”
萧婳说完,隐晦的扫了郎渊一眼。
她没明说是谁,暗示意味明显。
郎渊将滑到鼻梁骨的口罩往上扯了扯,眼底的杀意一掠而过。
郎鸢倒是被气笑了。
现在萧逍和萧婳还在拿他当傻子!
“差不多行了,趁我还没发火之前,把嘴闭上!”
“鸢哥!”萧逍还想再说。
郎渊冷冷给了他一眼。
充满威慑力和警告的眼神,萧逍对上,立马就怂了,闭嘴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众人围坐在篝火堆前沉默,没人说话。
接连好几天的逃亡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加上萧家人在,他们更加欢喜不起来。
沉默半晌,郎渊开口:“饿了。”
他的语气淡漠,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郎鸢连忙掏出一套架子炉:“那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霍禧问:“有感冒药吗?”
“感冒药?你感冒了?”
“望望有点咳嗽打喷嚏,可能是感冒了。”
“哥,我没感冒……”霍望不想吃药。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找不到医生看病的情况下,霍禧不敢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让哥哥安心。”
“……哦。”霍望没话说了。
萧逍看着他们互动,倒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几次。
可惜郎鸢全程冷脸,他没找着说话的机会,只好讪讪闭嘴。
晚饭后,郎鸢留下守夜,其他人各自睡去了。
萧逍摸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口,小心翼翼:“鸢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郎鸢面无表情抽回袖子:“我生你气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莫名其妙说退婚,莫名其妙又对我这么凶……”
“你……”郎鸢似笑非笑。
这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不懂?
他也不想想,他干的那些事儿,都是人事儿?
现在还敢端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来他面前控诉他,真是……不要脸至极!
“鸢哥哥,我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呀?”萧逍委屈的不行,瑟缩着想往他怀里蹭。
郎鸢皱眉一躲,越发厌烦:“好好说话,别拿腔拿调。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解除婚约这事儿,在丧世爆发前我们也已经说清楚了,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我不要!”
萧逍徒然拔高声,激动的打断他:“我不要这样,我这么喜欢你,你怎可以这么对我!”
郎渊在旁边缓缓睁开阴桀双眸。
萧逍纠缠着郎鸢:“你不可以这样对我,鸢哥哥,我是爱你的,我们是未婚夫夫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连累你了,你才这样对我的?”
郎鸢眉头紧锁。
“还是说你真的出轨了,你真的跟那个丑八怪在一起了?!”萧逍情绪激动,指着郎渊发狠。
郎鸢冷眼看着他发癫,无动于衷。
霍望躲在霍禧怀里悄悄说小话:“哥哥,你说,他们真是那什么未婚夫夫的关系啊?那郎鸢不就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了?”
霍禧反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揽紧:“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胡思乱想了,乖,睡觉。”
这事儿不好和小孩儿解释。
霍禧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脏了霍望的耳朵,翻身半压着他,睡了。
“……哦。”霍望心里八卦的小火苗被掐灭,蔫蔫儿的也睡了。
萧逍一直可怜巴巴的瞅着郎鸢,用眼睛在诉说他的委屈。
郎鸢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可怜,叹了口气:“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话还没说完,郎渊神情冷漠的站起身,挪到一旁的空位坐下,距离他们三四米远,闭目养神。
郎鸢已经亲眼见过萧逍将他推到怪物面前了,可他还是这样,看似对萧逍冷淡,实际还是给了他可以纠缠的机会……
说不对他失望是假的。
“郎渊?”
郎鸢皱眉喊他:“你干什么……”
郎渊不想和还是蠢货的自己说话,眼睛都没睁开,抿紧了唇角。
果然,第二天一早,萧逍一大家子就纠缠着郎鸢,纠缠进了他们的队伍。
霍禧几个都是体面人,敢怒不敢言。
继续赶路第一天,萧母就开始作妖。
“就没有汽车吗?啊?开着几辆破摩托,声音又大,吹的风又冷,这要是坐这个赶一天的路,那谁受得了啊?!”
萧父受不住冻抱怨:“你不是有空间吗,抓紧时间拿一辆小汽车出来啊,这样冻着赶路什么时候能是个头,那冷风能把老子脸皮掀起来!”
张羌开雪地摩托载着他俩,自己挡住了前方的大部分风雪,还要听着他们作妖抱怨,苦不堪言。
“郎鸢!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萧母拔高尖锐的嗓门儿,大喊:“你不是很厉害吗,别把好东西都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们一起用啊!这么冷的天,再这么赶路赶下去,别到时候目的地没到,我们就先冻死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有什么好玩意儿都藏起来自己偷偷用了一样。
“……”郎鸢后槽牙紧咬。
郎渊坐在郎鸢的车后座,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进他后脖颈处,蹭了蹭。
不给郎鸢一点苦头吃吃,他还真看不清那些自私自利的嘴脸,真学不会为自己和自己身边值得的人着想。
于是一路上,郎渊放任萧家的人吵闹。
张羌好几次欲言又止,还是不敢吭声。
郎鸢被他们折腾得头都大了,可是极好的素质教养还不允许他大肆发脾气,只能黑脸强忍。
萧逍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疯狂跟他撒娇耍赖提要求,不是太冷了,就是饭菜不好吃,不是晚上睡不着,就是对郎渊阴阳怪气挤兑,话里话外都是郎鸢因为那个丑八怪不要他了,丝毫不顾他们父母之间的婚约约定。
说得多了,霍望内心的八卦小火苗更盛了。
霍禧好几次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把他往回带都没阻止得了他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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