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路,有惊无险的走了一个多星期,他们终于遇见一座崭新修建起来的幸存者基地。
基地门口饿殍遍野,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基地高墙下,眼底都没了光。
基地高墙上,有守卫在巡逻,凶神恶煞,没个好脸色。
一转头,就能看见好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抱着穿着严实的孩子跪在基地门口哭求。她们在求基地高墙上方巡逻的人,求他们让她们带孩子进去,或是求看起来有食物的人给她们点吃的……
这一幕幕好像经常发生,所有人都习惯了,个个无动于衷。
他们将雪地摩托直接开到基地门口,吸引了不少目光。
郎鸢收起雪地摩托,皱眉快步走到城墙前。
众目睽睽之下,他展露出了异能,就相当于给众人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基地的高墙下,登时裂开一条缝隙,可供一人通过。
基地外蜷缩的人却不敢去争那条通道,个个都仿佛没看见似的,缩了缩脖子,试图拢住更多热乎气。
“你们打哪儿来啊?”通道里走出一人问。
那人穿着很厚实的羽绒服,衣服也有些破烂了,冻得他瑟瑟发抖,嘴唇乌青。
郎鸢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几眼,扬起一抹礼貌的笑:“你好,我们从北方来,贵基地是幸存者基地?隶属于政府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来人冷嗤一声:“这人人自危的时候了,政府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我们这曙光幸存者基地是我们李老大带领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建立来的!”
“这么厉害?那我们想进入基地可以吗?有什么条件呀?”霍望问。
“你倒是个眼心目明的。”
守卫鄙夷的上下扫量他两眼,讥笑:“要想进入我们基地很简单!异能者,免费进入,但是必须听从我们老大的调遣!异能者的家属要想跟着进入,交上十斤大米或等重量其他粮食就能进入。要不是异能者的家属……那可就是一百斤粮食一个人头了!”
“怎么收这么多啊,你们基地规模有多大呀?”
霍望疑惑:“现在大家都赶着逃命,根本不可能带上那么多的粮食吧?”
守卫两只眼珠子瞅着他上下一溜,见他穿着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个被保护得很好,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少爷,原本不耐烦的心思压了下去。
“我们基地异能者超过五百,总人口高达两千,绝对有能力保护基地里的人!”
规模倒还算可以。
郎渊懒懒扫了一眼基地高墙,余光瞥见郎鸢微红的脸颊,眉头微皱:“我们进去。”
霍禧和郎鸢都惊讶的扭头看他。
这么草率就决定进去了?
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接下来还会继续往西南方向去,这时候交那么多粮食进去过个一夜两夜的,似乎没什么必要?
郎渊语气淡淡,率先抬脚:“走吧。”
他们都是异能者。
郎鸢空间异能,霍禧雷系异能,张羌金属系异能,就连霍望都觉醒了一个水系异能……
异能者一个月一次的欲望期,马上就要来了。
霍禧和霍望不知道正常。
但是他之前跟郎鸢和张羌说过,从觉醒异能的那一天算起,一个月后,异能者就会出现疯狂的潮热,要是没人上床,他们会扛得很痛苦。
估计那俩崽子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郎渊抿了抿唇,看见乖乖听话排队进城的几个,忍不住一把盖住郎鸢的脑袋,泄气似的揉了一把。
郎鸢缩缩脖子:“……?”
进城时。
萧家四人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异能,硬是闹着让郎鸢掏出四十斤大米,买通了路。
郎鸢脸色漆黑,险些抛下他们不管不顾。
要不是守城的人贪那四十斤大米,磨破了嘴皮子花言巧语劝说,萧逍也答应从此不任性纠缠他,他根本不可能给。
霍望都看出了萧家人的隐瞒,小声和霍禧嘟囔:“那一家子怎么那么极品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藏私了好吧……”
霍禧无可奈何的捂住了他的嘴:“乖。”
妄议别人的家事,不是素质人该有的行为。
进入基地。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茅草房子,好一些的,是土系异能者搭建的一层小楼,只有基地最中央是一栋还算看得过去的二层楼。
整个街区规划还算看得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
仔细一看,个个饿得面黄枯瘦,在寒风中瑟缩着身子发抖,满目萧条。
“哥……”霍望往霍禧身边凑了凑,面露不忍。
霍禧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没说话。
基地里的人和基地外面的人也没什么区别,生活并没有更好……
外面的人蜷缩在角落里挨饿受冻,要时刻警惕着外面随时可能窜出来的怪物和丧尸,艰难求生。基地里的人不敢踏出基地半步,饿得像个丧尸,四处蜷缩,到处游荡,试图寻找一些吃食果腹……
郎鸢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沉默了好久。
守卫得了好处,笑嘻嘻跟他们解释:“我们基地虽说只要有能力有粮食就能进,但也是有规矩的。蚕食同胞,杀人越货那是一点不能干。有能力的,可以随意进出基地去寻找粮食,没能力的,进了不敢出去的,就只能自己饿死了。”
“那基地里管事儿的就,就不想想办法,给那些没有异能的人一些救济……”
“我们自个儿都还自顾不暇,那些贪生怕死的自己不努力杀怪物丧尸找食物,能怪得着谁?”
守卫十分不屑:“饿死活该,浪费粮食!”
*
他们用粮食租了基地的土房子,三室一厅,十斤大米。
守卫见他们油水足,对他们和颜悦色不少:“平时没事儿小点儿声,不要弄出不必要的噪音,晚上尽量不要生火,弄饭吃就趁早弄,省得把怪物吸引过来。”
郎鸢颔首,道了谢。
守卫见他们这儿暂时没什么能捞的了,留下一句“有需要就去城墙上找我,一次只要一斤大米跑腿费。”就走了。
三间房,霍禧和霍望要了一间,张羌不想和萧家人挤在一起,抱着枕头去他们房间打地铺去了。
郎鸢下意识的想和郎渊睡一块儿,但是还没开口,萧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谄媚笑道:“鸢哥,我们今天晚上一起睡吧,好冷呀,我一个人睡怎么都睡不暖和……”
郎鸢躲闪不及,慌忙推他:“你!放开我!”
“郎鸢哥哥,逍哥哥……”
萧婳满是羡慕的站在一旁,双手揪着衣摆,眼眸汪汪的瞅着他们,欲语还休。
看情况也是想加入的。
郎渊脸色阴沉下来。
他们还在纠缠,郎渊咬了咬后槽牙,扭头进了房间,碰的一声摔上房门。
狗东西!
胳膊敢被脏东西抱,以后都不要碰他!
郎鸢一惊:“……”
完了!
萧母挤眉弄眼怂恿:“应该的,应该的,郎鸢啊,你们都是未婚小夫夫,就你们俩一起睡,啊,晚上也能培养培养感情!”
她话里话外带了点颜色暗示。
郎鸢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和郎渊在墙角下偷听到的黏腻声音,直犯恶心。
怒气冲冲一把扒开萧逍的手:“别他妈碰我!今晚上你们一家人睡一个房。要是不想睡屋里,就自己上外边儿睡去。”
他这话说的不留情。
萧逍几人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翻脸不耐烦,一时有些怔愣:“鸢,鸢哥哥,你在说什么?你凶我?”
郎鸢:“……”
郎鸢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
见他推门进屋。
郎渊坐在床边,冷冷抬眸扫他一眼:“还来干什么?”
和萧家人不是纠缠不清纠缠得挺快乐的么,现在想起他来了?
“你嫌弃我?”
郎鸢一屁股坐他旁边,长舒一口气:“和他们一块儿费劲,实在是累得慌,还是和你待一起舒服自在。”
郎渊心里的火气立马被浇灭不少,嘴上不依不饶:“走开,你脏,不要坐我刚铺好的床。”
碰过垃圾还敢凑过来,他有洁癖!
“……那我怎么和你一起睡?”
郎鸢挠挠脸,四下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试探问:“要不……我们偷摸洗个热水澡?”
“……可以。”
“一起洗?”
郎鸢勾起唇角,反手掏出一个大水缸。
大水缸里的水早就被冻成了大坨冰块,乍一掏出来,空气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郎鸢期待的扭头看向他。
郎渊随手一掐了个决,火元素在空气中跳跃,不过一会儿,大水缸里的冰块肉眼可见的融化,直到化完,冒出腾腾热气。
期间不过十分钟。
郎鸢一边脱衣服一边感慨:“你这到底是召唤师,还是魔法师啊?”
郎渊在他们面前一定藏拙了。
但是在他面前却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思……郎鸢意识到这一点,心里莫名欣喜,哼着小曲儿就无遮无掩的跨进了大水缸里。
水刚漫过白皙细腻的肩胛,房门“碰”的轻响。
“鸢哥哥,你开开门呀,我有事跟你说。”
萧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些许做贼心虚的小心翼翼。
郎鸢看向同意无遮无掩,一条腿刚跨进大水缸里的郎渊,眸子一顿,别扭的移开视线,不耐烦问:“怎么回事,她来干什么?”
”鸢哥哥,你快点开门呀,我有话跟你说“萧婳锲而不舍。
郎渊眉头微蹙,跨坐进水缸里:“不知道!”
温热的水打湿他布满伤疤的肩胛骨,而后一路漫到锁骨处。热气氤氲,模糊了他满是疤痕的丑陋脸庞。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郎鸢莫名从头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悦:“你……”
郎鸢犹豫了一瞬,组织好措辞问:“你现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在生气,为什么生气?
但是他没那个狗胆,郎鸢这人生起气来,比他还难哄,小祖宗似的,娇气!
“心情不好。”郎渊打湿毛巾,敷在左肩上,遮住了那条巨大伤疤。
郎鸢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诚实,连忙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到底是谁又惹了这位爷了?!
”鸢哥哥,我知道你在房里面,求你开开门呀……你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为什么不开门,我是婳婳呀!”
门外,萧婳急切的低低敲门声还在继续。
郎渊被打断了,抬眸看了郎鸢一眼,抿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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