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啦啦。
郎鸢心情烦躁起来,扭头冲着房门怒道:“别他妈敲了,叫魂?!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滚!”
萧婳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凶,一怔,眼泪瞬间在眼眶里凝聚:“鸢,鸢哥哥,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突然心情不好呜呜……”
郎鸢咬牙,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二十多年的素质教养抛之脑后。
这些人真的很没有边界感,烦不胜烦!
“鸢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嘛,有事你跟我说嘛,别这么凶我呀……”
萧婳还在门外委屈巴巴,哭哭啼啼,敲个不停。
“妈的……”
郎鸢低低骂了一句,脸色特别难看。
蓦地扇了一把水面,些许热水泼到大水缸外,热气氤氲。
“滚!”他低吼。
门外的萧婳缩脖子一惊,不敢再出声。
郎渊看着他,忽的笑了:“气什么?”
“……没什么。”
郎鸢气闷,腹部一股子邪火往上翻涌。
沉默了一瞬,他抓了一下头发,烦躁道:“不对劲,我感觉我的情绪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很燥!”
暴躁得不像话,想弄点什么,想发泄出来,但是总不得其法!
这要是搁以前,他就算再暴躁,也不会对一个女孩儿这样凶狠的说话……
郎鸢感知敏锐,下意识就觉得不对。
“没事,丧世的异能者都这样。”
郎渊淡淡提醒他:“之前跟你说过,丧世的异能者每个月都会有几天的欲望期。”
欲望期前几天情绪多多少少会喜怒无常,在欲望期那几天得不到满足,就会遭受万蚁蚀骨般剧痛。
经历过第一个欲望期后,人类异能者吸收了丧尸或是怪物晶核的弊端就会开始跟着显现。随着异能等级的升高,异能者需要得到净化安抚,否则就会狂躁爆体而亡。
这无疑又提高了人类的死亡率,从此人类生存更加艰难。
郎鸢想起来了,脸色更加难看:“所以我现在是……欲,欲望期?!”
“还不是,但也快到了。”
估计就是这两天了。
未知的经历,让郎鸢更加暴躁:“所以这两天我随时有可能失去理智?!”
随时有可能随便抓一个人上床缓解剧痛?!
如果他真在大街上抓住一个人就当街上床……
那真的……
“恶心!”
郎渊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这两天……你要是不想和你那前夫做,就小心点,别和他靠太近。”
郎鸢的脸色瞬息万变。
末了,他往下一滑,整个人都扎进热水里,咕噜噜往外冒泡泡。
开始逃避现实!
郎渊轻勾起唇角。
欲望期是可以忍过去的,找不找人上床,全看郎鸢忍不忍。
*
洗完热水澡后,郎鸢更加蔫巴了。
门外,萧婳闯门不成,把萧逍叫过来了。
他们挤在门口狂敲门:“鸢哥,你到底怎么了,开开门啊,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叫魂似的,活活两个烦人精!
郎鸢不耐烦。
他刚穿好衣服,被热水烫红的脸颊因为身子的燥热,现在更加红了,整个人泛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意。
郎鸢有洁癖,打心眼儿里排斥这时候与萧逍和萧婳接触。爬上床窝进被窝后,抬脚踹了踹坐在床边的郎渊:“你去。”
郎渊漫不经心将换洗的贴身衣服放到一边,慵懒抬眸:“弄我干什么,去哪里?”
他明知故问。
“啧!”
郎鸢朝被敲得碰碰作响的房门扬了扬下巴。
郎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他,勾起唇角,又明知故问:“干什么?”
“啧!”郎鸢瞪他。
“……好。”
郎渊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过去拉开了房门。
“鸢哥?!”萧逍和萧婳看见门开,登时一喜。
蓦地对上郎渊布满疤痕的丑陋脸庞,又齐齐一惊:“怎么是你这丑……鸢哥哥呢,你怎么他了?!”
“你把他怎么了,把鸢哥给我们交出来!”
这话说的,他像个绑架犯似的。
郎渊可不想背这个锅,当即就顺着萧逍气势汹汹推人的力道往旁边一躲,磕上房门,“碰”的一声。
“怎么回事?!”
郎鸢被巨大的响声唬了一跳,连忙从床上探起头。
“别碍事儿!”
萧逍警告似的,扭回头瞪了郎渊一眼,连忙关心的凑到床边:“鸢哥,你没事吧,鸢哥?!”
萧婳娇滴滴告状:“我们敲了好久的门,他都不过来开一开,鸢哥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那个丑八怪,太过分了!”
郎鸢没想到郎渊那家伙这么不给力,竟然让他俩闯进来了,磨着后槽牙叫他:“郎渊!”
郎渊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们推我。”
虽然他是装的。
但是郎鸢好骗,看他那副模样,立马就心软了:“磕着哪里没有?”
郎渊杵在门边一动不动:“没有。”
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委屈!
郎鸢心软了,连忙撑着身子坐起身:“过来我这儿。”
“不去。”
顿了顿,郎渊淡淡补充:“脏。”
萧逍和萧婳两人被忽视了个彻底,不乐意了:“鸢哥,你这么关心那个丑八怪干什么,我根本就没用力去推他,他那样都是装的,故意装给你看的!”
这郎鸢能不知道?
他就是觉得这样的郎渊特真实,像他。
毕竟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是偶尔会这样耍小性子人。
还能怎么办,他宠着呗。
郎鸢扬起笑,对上萧逍殷切的视线,眼底的愉悦瞬间冷了下来:“你们有事?”
“我……”
萧逍咬唇:“我想跟你一个房间……”
“不行,出去。”郎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他绝对不可能再跟萧逍有任何瓜葛!
“可是鸢哥哥,我们的房间不够用呀,你一个人一个房间的话,大家就只能在客厅打地铺了……”
萧婳绞着手指,小心翼翼看他:“要现在是夏天,那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很冷呀,冰天雪地的,大家会感冒的……”
郎鸢心烦气躁:“你们一家人住一个房间有什么问题?”
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还有避讳?那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人一间房安排伺候好?
郎鸢被纠缠了这么多天,早就心里窝火了:“要你们对我这安排有意见,不满意,你们就出去,别和我的队伍在一块儿,你们自己安排过好日子去。”
他养不起这几个祖宗!
“不,不是这样的!”
萧逍急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郎鸢,我们是未婚夫夫啊,我想和你一起睡有什么错?”
“在丧世爆发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解除婚约,我们已经不是未婚夫夫关系了!”
这还要他说几次?
郎鸢是真不耐烦了!
要是他没撞见过萧逍和萧婳那档子事儿,说不定他还真拿他当未婚夫!
那些声音……现在想起来,他都还觉得恶心!
萧逍是真把他当傻子忽悠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不同意!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你凭什么说解除我们的婚约就解除?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你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就丢了?!”
“有些事儿我不说破是给彼此留面子。“
郎鸢的脸色冷了下来:“萧逍,趁我还对你有耐心的时候,别给脸不要脸。”
“什,什么事,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啊?!”萧逍心里一咯噔,虚了一瞬。
可是转念一想,郎鸢是个光明坦荡的,说好听点是从小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长大,满眼清澈的愚蠢,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儿,对人不设防,根本不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身边熟悉的人。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对他这个未婚夫长心眼儿?
萧逍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质问郎鸢的语气也更加坚定:“你说清楚,郎鸢,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去的,我们可以吵架,但是不能不清不楚的冷战。”
说完,他又软了下来:“郎鸢,你知道我性子骄纵的,你以前一直宠着我的,你别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
郎鸢额角的青筋跳了几跳,视线从站姿娇气的萧婳身上扫到萧逍身上,张了好几次口,还是没把他们俩兄妹乱搞的脏污事儿说出来。
这事儿脏脑子就算了,他要是说出来,还脏嘴!
郎鸢不想把自己搞脏。
“你说啊!”
萧逍以为他沉默就是说不出来,心虚了,于是步步紧逼:“郎鸢,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我冤枉我,我们的婚约也这么久了,难道还比不过那一点莫须有的罪名?!”
萧婳怯怯小声询问:“鸢哥哥,是不是有,有什么人在你耳边说逍哥哥的坏话了?”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的瞥了杵在门口,衣着单薄的郎渊一眼。
暗示意味明显。
郎渊眼眸阴郁,一言不发,不替自己辩解。
郎鸢一看,登时急了:“郎渊!你穿那么点衣服杵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过来把衣服穿上!”
郎渊不动,但冷得微微发抖,仍固执:“我不去……脏!”
他的视线落在萧逍身上。
郎鸢立马明白了他嘴里的脏是啥意思,头更疼了:“赶紧过来!”
郎渊顿了顿,抬脚朝他挪去。
“行了,你们出去!”
郎鸢赶人:“你们俩人夜里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都难堪了!”
郎鸢掀开被角,朝郎渊拍了拍:“上来!”
郎渊错过萧逍,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带着丝丝胜利者的得意,慢吞吞往床铺里面爬。
“郎鸢你,你们……”
萧逍惊疑不定:“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让他上你的床?难道你,你们背着我搞在一起了?!你出轨了?!”
他这话一出,郎渊维持着爬床的姿势顿住了,两眼空洞的扭回头看他。
郎鸢都被他的话震惊了,心脏都猛地跳漏了一拍。
他们谈什么恋爱?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只有他知道,他和郎鸢就是彼此,他们是一个人,这样亲密再正常不过……
旁人不知道,误会他们,倒也……算是正常?
郎渊皱眉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继续往床铺里面爬。
单薄的衣服拢不住暖意,加上已经接近傍晚,冻得他浑身冰凉。
郎鸢不一样,反应过来后,脾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是不是有病?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滚出去!我和郎渊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碰了碰郎渊冰凉的胳膊,更怒了:“你动作快点儿!磨磨唧唧干什么,冻感冒了有你受的。”
“你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萧逍以为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也生气了:“郎鸢,你好得很!让你跟我睡的时候,你百般推脱!跟我说什么你有洁癖,接受不了婚前做,结果呢?!你出轨,跟一个丑八怪好上了?!你让他上你的床!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啊?!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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