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阮橙很少会把自己柔弱又想要依赖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阮橙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期待, 眼尾还带着刚哭过的雾气,陈北默知道她现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也想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不管是舆论还是和程宇鸣母子, 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必须站在阮橙面前, 当然, 这些不需要她知道。
陈北默还是没忍住把她拥入怀里,搂的很紧, 他温声哄着她, “我一定会早点回来, 你就安心的待在这。”
没一会儿, 许以周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在他们家门口。
陈北默带着阮橙下了楼, 阮橙全程都紧紧拽着陈北默的手。
阮橙看到许以周散漫的目光, 低下头喊了声哥,便没了话。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知道阮橙因为去了警局心有余悸,又被最近这些事情弄的压力很大。
陈北默拉了拉阮橙,温柔的对她说:“老婆,我送你过去我再走好不好?”
阮橙一向不怎么会这么麻烦别人,即使这个人是陈北默,可在这一刻, 阮橙没有思考便点头,抬眼看他。
许以周走在阮橙另一边, 没说话。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陈北默一直在跟阮橙说话。
他说, 老婆,等你有时间休假了, 我们再一起去英国旅游一次,他说了一些好玩又有趣的地方,问阮橙以前有没有去过,阮橙注意力被他吸引了,认真的想了想他说的那些地方。
陈北默说的地点她是知道的,只是很多都没有去过。
陈北默说,“那下次我们就把所有去过和没去的地方都去一次。”
阮橙问他,“你这么喜欢英国吗?”
陈北默淡声笑,“那可是我老婆待了十年的地方,想去看看我老婆是怎么生活的。”
阮橙一顿,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点头说好。
陈北默揉了揉她的后脑,其实早在他发现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刻,陈北默在那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去英国的次数比回家还要多,只是他都是偷偷的过去,她不知道。
彷佛只要和她待在一个地方,就能让他安心好久好久。
简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她就到门口去,看到一脸憔悴的阮橙,不觉心疼。
她迎上去喊阮橙的名字,阮橙一看到阮橙也过去抱她,“看到你真好,学姐。”
阮橙说着话,眼泪又没忍住往下掉。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简汀安抚着阮橙。
许以周走过来,对他们说,“外面凉,进屋吧。”
简汀拉着阮橙回屋里,才走两步,阮橙就没忍住往回看,陈北默站在那定神看着她。
阮橙迟疑了一秒,跟简汀和许以周说,“我想跟北默说几句话。”
“好。”许以周说,“我们在里面等你。”
他说完带着简汀先回了客厅。
陈北默走到她面前,阮橙不由分说的撞进他的怀抱,“北默,我可能已经成了你的累赘,但这次,我不打算再推开你了,也希望你不要不喜欢我。”
“你也推不开。”陈北默说,“不管你做什么,都不是累赘,阮橙只是陈北默的老婆,仅此而已。”
其他的身份,恒嘉继承人的妻子,他根本不在意。
陈北默手机又在响动,不到最后时刻,李源很少会这么催他。
阮橙也是知道的,她从他怀里起来,眼里含着泪看着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又踮起脚尖去亲他。
陈北默配合的低了低头,阮橙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陈北默笑着看她,“我该走了。”
阮橙松开他,说:“我在这等你。”
阮橙进了屋,没有回头看陈北默,总觉得再看一眼,他根本走不掉。
简汀给阮橙倒了杯安神的茶,有助于睡眠的。
她陪阮橙没一会儿,阮橙知道简汀现在需要休息,又怕她担心自己,就说自己困了,想先回房间睡觉。
许以周家有阮橙的房间,这是她高三一整年住的地方,现在房间里还有很多以前的书籍,许以周压也不会碰她的东西,那些旧书就一直放在房间里。
阮橙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睡着,又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书柜下面那些早已陈旧不堪的书。
阮橙爱书,那些书也只是看上去旧,积了灰尘,可被保存的完好。
一个文件盒里有她高三一年考试的大多数试卷。
她翻开,试卷上只有她写题的痕迹,三两个题号旁边写了一个很小很淡的“m”,阮橙不由得弯弯嘴角,那是为了陈北默留下的记号。
陈北默写错的题,她都会格外的关注。
像武侠小说里,会去关注对家的软肋在哪一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也许是这个原因,整个高三,陈北默成了自己晦暗蛰伏一年里不可忽视的存在。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老天似乎就把陈北默拉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自己那时候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离开了手机,时间都变得慢下来了。
阮橙起床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好透过玻璃窗照进她的房间里。
阮橙一拉开窗帘,就看到那一抹晨阳,想着如果这时候陈北默在就好了。
她想,下次带他来这里住也不错,和他一起看第二天的初阳。
许以周早上陪简汀和阮橙吃完早饭后,就去了公司。
走之前还打趣说,“刚好你嫂子说在家闷,你就来了。”
阮橙今早恢复了不少,知道许以周在开玩笑,就说:“合着我是来陪学姐解闷的?”
“你要是能让她解闷倒好了。”许以周吃完了饭,在给简汀倒温牛奶,“你倒是什么时候把称呼改了。”
阮橙咬着鸡蛋,“这个可改不了,我跟学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伙的,专门对付你。”
阮橙跟简汀看着对方笑了笑。
许以周说,“那等孩子出生,该喊你什么?”
“肯定是姑姑啊。”阮橙说,“这是两码事。”
许以周无奈的摇头,“随你吧,反正我老婆跑不掉。”
阮橙笑,这句话也太耳熟了。
许以周走之前,跟简汀说,“看着她别玩手机。
阮橙轻哼,“你走你的吧,我答应北默不会看的。”
许以周穿着外套往外走,叹了口气,“妹妹大了,现在眼里只有她老公咯。”
阮橙哭笑不得,这还是许以周第一次这样的跟她说话。
简汀喜欢自己做一些小食,上午,简汀教阮橙冲咖啡。
忙活了好一阵,从咖啡豆的研磨到一杯成型的咖啡,阮橙先喝了一口简汀做的,顿时眼睛亮了,竖起大拇指夸她,“学姐,你做的咖啡越来越好喝了。”
又看了看自己的那杯,颜色上是差点,但还能看。
阮橙喝了一口自己冲的,只是抿了一口,阮橙就皱着眉吐到了水池里,她捂着嘴,那苦味还是不断往外涌,“好难喝。”
简汀笑,把手边的柠檬水递给她,“你第一次做,很好了。”
阮橙接过喝了一口,说,“那就留着晚上给我哥,跟他说这是学姐做的。”
简汀对她的恶作剧表示支持。
跟简汀在家的一整天倒是很充实,下午简汀教阮橙做小蛋糕。
阮橙怕她怀孕过于劳累,就让她在厨房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来指导自己和面。
简汀说,“其实不累,这样动动反而好多了。”
阮橙揉着面团,简汀坐在那看着阮橙,感慨的说:“橙橙,你现在的性格比起高中那会儿,开朗多了。”
阮橙笑,“学姐,你还是第一个用开朗形容我的人。”
简汀又补充一句,“可能跟什么人在一起,就容易悄无声息的染上他性格里美好的一面……”
简汀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橙想到了陈北默。
简汀又问她,“你记得那次英语竞赛吗?”
“哪次?”忽然话题的转折,阮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们一起参加的那次吗?”
那次省级的英语竞赛,在隔壁的师大附中举办,但阮橙的准考证因为一个中午的功夫,不见了踪影。
临近比赛,阮橙一时间有点无措,虽然说这个比赛她没有多上心,可也花费了自己的心血,她不想因为一个证明就让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打水漂。
谁知道临比赛时,简汀给她送来参赛证,说是在外面刚好捡到的。
因为时间很赶,阮橙没有多问。
简汀说,“其实当时有个男孩跑过来给我的,他可能没找到你,刚好看到我了,就问我能不能送给你。”
“当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前段时间听以周说起北默的时候,我倒是有点印象,昨晚见到他,就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
阮橙揉面团的手停下来,顿了顿,她跟陈北默之间好像还有很多很多被她忽略的细节,即使是在十年后的今天想到,也还是觉得意外和温暖。
晚上,阮橙跟简汀在屋里看一部有些年头的动漫电影,一边等两人回来。
刚刚陈北默来电话说会晚点回去,特别的,还让简汀转告阮橙一声,他会跟陈北默一起回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两人听到有车子的动静,就走到门口,陈北默把车停在门口,许以周从副驾驶出来。
陈北默一看到阮橙就冲过去抱着她,软着声音像是在撒娇喊她,“老婆。”
阮橙看到一旁偷笑的简汀,还有慢慢走过来的许以周,害羞起来,想去推他,“好了,阿姨给你们准备好了晚饭。”
陈北默却把她抱的更紧,“不着急,再抱会儿。”
“行了啊。”许以周揽着简汀的肩膀往屋里走,“撒狗粮别在我家门口撒。”
陈北默拉着阮橙往屋里走,还跟她告状,“你说哥是不是欺负人,找我一起回家,还让我给他当司机。”
“别污蔑我啊。”许以周说,“我可坐在副驾驶。”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简汀吃完饭就说困了,阮橙陪她去房间里睡觉,剩下两个大男人在客厅。
阮橙送她回房间后,自己去阳台待了会儿。
她看着无尽夜色里一排排的路灯,因为有黑色,所以路灯的存在才变得有意义。
“想什么呢?”许以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靠在门口,问她,“不冷吗?”
阮橙回头看他一眼,又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
“还好吧。”阮橙说,“哥,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就算以后会为一些选择感到遗憾,但我不会后悔,每个决定都是做的,就算后悔,也没有用,只会不停地内耗,可今天,我好像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我不怪程宇鸣,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就喜欢他,我甚至在想,那时候真的是喜欢吗?”
“我后悔了,后悔在过去十年时间里,陈北默明明一直出现在我生活里,可我好像一个不会思考的机器人,看不到他。”
许以周走到她身边,和她眺望同一处。
“这说明你爱他。”许以周说,“爱是时常亏欠,总觉得要是早点遇到,早点认出她,她是不是能少吃点苦,他们就会有更多相爱时间。”
许以周看向她,“但你要知道,也许当下就是最好的时间。”
当下就是最好的时间,既然以前回不去,就过好现在,和他一起去往未知的未来。
“哥,你也是。” 阮橙对他笑,“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下了楼,她知道陈北默在等她。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心有灵犀,阮橙看到陈北默靠墙站在楼梯口,一条腿微微弯曲。
阮橙站在楼梯拐弯的最高处,陈北默刚好转过头看她,朝她笑,又直起身子朝她伸手,问她,“回家吗?”
回家,有陈北默的家。
阮橙快步下楼,然后把手搭在他掌心,“那你带我回家。”
陈北默把车从许以周家开到自己家别墅的车库,不过才三分钟。
陈北默说,“好了,到家了。”
阮橙:“”
快的有点离谱。
陈北默下车后,又从后备箱拿下来一个行李箱,那是阮橙的东西。
他手上还拿了一些快递,阮橙说,“你的快递?”
“你的。”陈北默说,“我回家的时候,东西都堆在门口,应该是打你的电话没打通。”
陈北默说着,把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
阮橙按了一下开关键,陈北默低头看了一眼,说,“应该是关机了,回去充电。”
阮橙想到那些当时在外婆家还没用完的套子,应该还在箱子里,看了眼陈北默,“你怎么把我箱子带过来了?”
“反正你请假了,也不着急回去上班,就在这儿多住几天。”陈北默补充道,“放心,里面的套子没带过来,反正也不是我的尺寸。”
阮橙脸颊泛着热气,点点头。
这里的房间比阮橙家大了快四五倍,浴室就在房间里。
阮橙洗完澡出来,没看到陈北默。
她看到自己的手机就在床边充电,就直接走过去,开机。
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夏柠和其他好友给自己发的消息,她都没能一一查看。
阮橙想了想,还是给关心自己的朋友回了条消息。
她回完消息,才打开通话记录,给她打电话的号码都没打通,大多数都是京市本地的号码。
那个人似乎不厌其烦,阮橙没有接,他就持续不断的打。
阮橙还没来得及想,陈北默就进来了,身上套着一件看着有些旧的睡衣。
“还挺快。”他说着往阮橙那边去。
阮橙把手机关了,看着他,“你怎么去外边洗?”
“我怕我老婆不愿意跟我一起洗。”陈北默说的委屈,“怕被我老婆拒绝。”
阮橙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陈北默原本只是逗她一下,谁知道她会这么说,他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明晚一起洗行吗?”
没想到阮橙会说,“好啊。”
陈北默微挑眉,看向她的目光里饶有深意,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阮橙却把手机放到床上,从床上站起来,站在陈北默面前。
陈北默习惯性的把阮橙搂到怀里,阮橙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阮橙指尖轻轻触碰他脸颊边的胡茬,比昨天的还要扎一些。
陈北默温热的掌心捏着她的手,“没来得及刮胡子。”
阮橙摇头,“那我也想摸。”
陈北默淡声笑,松开她的手,“行,随你。”
“要不我给你刮胡子吧。”阮橙说,“虽然我还没给别人刮过,但我会小心一点的。”
陈北默说,“我老婆这么好吗?可惜我刮胡刀没带过来,要不明天?我拿过来。”
“好。”阮橙捧着他的脸,轻声回应。
阮橙刚准备亲下去,陈北默的手机就响了。
陈北默还是拉着阮橙亲了一口,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她,“就这么刚刚好。”
阮橙准备从他身上起来,陈北默搂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不让她走的意思。
阮橙离他很近,电话里的声音阮橙都听得见。
“陈总,真不好意思大晚上打扰你,只是只是我现在也没办法”
打电话过来的是别墅区的管理部经理,说是刚刚有人过来问他家的地址,说是旧友到访,警卫室那边说是要跟主人确认一下,可那人直接趁着间隙,开车硬闯了进去。
调查监控,才发现那人是今天在风口浪尖的耀振总经理程宇鸣。
经理得知后第一时间给陈北默打了电话,说是让他们多加小心,他们已经紧急安排人手去排查了,也报了警,警察会很快过来。
陈北默挂了电话,眼神里透着寒气。
“他是来找我的吗?”阮橙语气很低。
陈北默抬头看着阮橙的时候,又格外的温柔,声音坚定,“我不会让他碰到你一根发丝。”
两人换好衣服,陈北默还是不放心,让阮橙呆在自己书房里,书房的构造跟别的房间不同,墙壁用的特殊材质,坚不可摧,一般的器具对它不起作用,门锁也不是一般的密码锁,没有正确的密码,外力根本打不开。
陈北默才安排好,警卫室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是人已经抓到了,就在警卫室,让他放心。
陈北默松了口气,以前执行的任务再危险,他也好像从来没有像这样担心过。
那边又说,“陈先生,他说他想见您和您夫人一面。”
经理也是没办法,程宇鸣在警卫室里简直是发疯一样,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保镖,要不是他们故意暴露位置,根本不会这么容易找到。
陈北默直截了当的拒绝,“直接报警,我没什么可说的。”
程宇鸣似乎是听到经理在跟陈北默打电话,他示意身边的保镖抓住旁边人,他趁乱抢到经理的手机,“陈北默,阮橙呢?让我见她一面!”
程宇鸣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很大也掺杂着绝望,只是下一秒,手机就被抢走了。
经理在那边道歉说,“实在是抱歉,陈先生,您放心,我这就报警。”
陈北默挂了电话,阮橙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房间里安静片刻,阮橙开口,“要不,我去见他一面。”
“阮橙。”陈北默语气有点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现在不行。”
程宇鸣以阮橙的名义注册的皮包公司,除了给国内做假账外,陈北默还给警方提供了很多别的证据,比如和官.场勾结,走私枪支。
要是程宇鸣现在身上有什么,情况太不可控了,但凡会让阮橙受伤的事,他不可能会尝试。
“那你陪着我,好不好?”阮橙淡声说,“有你在,我不害怕。”
陈北默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对阮橙的要求拒绝过。
陈北默跟阮橙走进警卫室的时候,阮橙就看到那个头发凌乱,衣领不整齐的程宇鸣被两个身形高大的保安桎梏着坐在沙发上。
如果不是旁边保安的提醒,阮橙压根不会发现那是程宇鸣。
和平日里的他差别太大,他颓丧的不像正常的人。
他眼里黯淡无光,微微抬眼看到阮橙的那一刻,情绪异常的激动,只是身边人太过用力,他动不了。
他看向阮橙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一整个个都好像在兴奋。
他终于看到了阮橙,两天了。
他喊她名字,阮橙却垂着眼眸,紧紧拉着身边人的手。
那一刻,心脏彷佛被人刺穿一样,他惊慌失措的摇头,“不是我,阮橙,橙橙,不是我,我没有做伤害你的事。”
“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我跟陈北默不会被任何事情打败,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原谅你母亲做的那些事。”阮橙说,“是你母亲做的,还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着阮橙毫不犹豫的回头,原来她再也不是十六岁的阮橙了,不会再为了他回头。
喜欢他的阮橙,再也不喜欢他了。
程宇鸣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看着阮橙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吼叫。
出了警卫室后,阮橙看到司机在外面等着,陈北默带着阮橙上了车。
阮橙问他,“我们去哪?”
“海岸餐厅。”陈北默说,“比起京市,你去那我最放心。”
何震他们几个休假还有几天结束,比起京市,还是那里安全。
他们到那的时候,已是深夜。
餐厅的灯还亮着,像是特意等着她一样。
邵津南他们几个都出来接阮橙了,下车前,阮橙一脸的不开心,她知道那件事还没有结束,他不愿意自己被卷进去。
她没挣扎,从口袋里拿出陈北默送给自己的戒指,放到他掌心,又把他掌心合上,对他说,“你来接我的时候,再替我带上好不好?”
陈北默顿了顿,原来她没想过会把戒指还给她。
因为她也想跟他有未来,属于阮橙跟陈北默的未来。
陈北默赶时间,这件事发生的又太突然,他没有下车跟他们打招呼,直接喊司机掉头回去。
江初禾跟周星雨都出来接她,她看着车子驶入黑暗,心里祈祷他能顺利。
“橙橙!”是周星雨喊她的声音。
周星雨冲出来撞进她怀里,“橙橙,欢迎回家。”
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久违的亲切感。
江初禾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来了就很好。”
江初禾提前给阮橙准备了床褥,又不放心的让周星雨陪她一起睡觉,只是阮橙拒绝了,说他么反正就在隔壁,没多大事。
江初禾没有强求,随他们去。
晚上阮橙回了房间,就靠在床头给陈北默打电话,他还没到家,准确的说,他是直接去的公司。
一直到陈北默进公司,阮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在海安餐厅的时间过的就慢,但跟着她们一起,阮橙觉得自己早就被治愈了。
第三天,阮橙明显比前两天过的要开心一些,江初禾问她是有什么开心的事,阮橙说陈北默可能今天要过来,但什么时间来,还不确定。
早饭过后,阮橙在院子里跟周星雨一起教邵宇轩写作业,江初禾在一旁给花浇水。
阮橙走到她旁边,指着一朵被折掉的月季,笑着说,“这该不会是陈北默折掉的吧?”
江初禾也笑,“除了他,谁还敢随便摘我的花。”
阮橙又想到那次,两人在悬崖海岸,自己答应试着喜欢他的场景。
没关系,很快就能再见了。
阮橙想的正出神,江初禾欲言又止,“橙橙,你知道他们在执行一些危险系数高的任务的时候,都会写遗书吗?”
“啊?”阮橙没反应过来,“什么遗书?”
江初禾跟她解释,陈北默以前也执行过这类任务,只是那次安全回来后,他没有把遗书拿回去,一直放在邵津南这儿。
他说的是,反正她也不会想看。
阮橙后知后觉,所以这意思是,陈北默写给她的吗?-
陈北默来到海岸餐厅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走进来,问,“我老婆呢?”
都跟没听见一样。
陈北默走到邵津南旁边,他还在帮江初禾摘菜,“津哥,阮橙呢?”
“你老婆,你来问我?”他还没好气。
“不是”陈北默摸不着头脑,又走到江初禾旁,“初禾姐,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啊,把别人老婆藏起来。”
江初禾装傻,“橙橙跟我说你们好像是男女朋友,说你知道她会去哪。”
陈北默笑,他现在知道人在哪了。
此刻阳光正好,不远处的沙滩被太阳照射,泛着细碎的金色。
今天的风没有上次来这时候的大。
陈北默一下车,就看到站在海岸悬崖的阮橙。
他快步走过去喊她。
阮橙回头对他笑。
他走过去问,“怎么又来这儿了?”
阮橙说,“因为你肯定会找到我。”
阮橙是陈北默的方向,她在哪,他的方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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