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并没有去往黛西的住处。
在办理了任职霍格沃茨温室管理员的手续后,她选择了直接入住学校教工宿舍,那位于城堡南面的顶端,她在宿舍放置了一条依照蜂巢花样编织成的毯子,窗帘是淡淡的米黄色,每天拉开窗帘的时候,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微光粼粼的黑湖。
温室管理员是一个充满了“味道”的职位,她栽种了很多的阿比西尼亚皱缩无花果,它们是制作中等魔药的好材料,在它们还是小小一颗的时候,她需要把整个胳膊浸在松软的土里,挖出那些藏在泥土底部的根茎,定时给它们拔除生长过快根须,以免抢走果实的营养,等到果子成熟时,蒂娜还要将腐朽的枝叶修剪,观擦好它们汁液流动,促使枝梢多结果。
最难养殖的要属火藤草,也是温室的重点培养的植物,它们对温度和湿度要求极高,脾气容易暴躁,生气时会自我燃烧,因此能存活到成年的火藤草并不多。
蒂娜还在在温室的墙边中了薇甘菊,它们长得很快,三个月就能爬到顶部死死缠绕住顶梁,这些植物也很有韧性,能够牢牢地抓住可以依靠的一切,不被风雨吹倒。
有时候她需要提前准备好学生上课要用的草药,比如曼德拉草,迅速把它们一个个移植进花盆,并在桌上摆放整齐。
她没有主动与学生接触,却会有学生在业余时间跑过来,好奇地看她摆弄和修剪植物,当然,也有学生因为被罚而过来义务劳动。
这其中,一个叫安德鲁的男孩子义务劳动的次数最多。
“笨蛋破特,你又被留堂干活了。”他的同伴们指着他哈哈大笑。
安德鲁·波特先生是一个英俊的小男孩,喜欢敞开校袍露出条纹状衬衫,鼻子笔挺,棕色的头发,稍微有些凹陷的眼珠黑黝黝的。
他对同伴的嘲笑嗤之以鼻,他大声嚷嚷道,“你们才是笨蛋,趁着义务劳动的时候才更加有机会溜出去啊!”
波特先生并没有得到这样的好机会,因为那名温室管理员--------话不多的年轻的女人,全程带领着他给每一棵膨豆荚做了清理。有一次他试图借口上厕所溜走,特意在外面晃荡了很久才回温室,他自诩得意地看着那个女人细致地干完了剩余所有的活儿,然而在接过那个女人递给他的义务劳动表单时,却看到当天的日期一栏上无情地盖着一个黑色的“无效”印子。
那女人表情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看上去也很有耐心,无论他摆出什么臭表情,她都可以无视———这才让他最受不了!他渴望自由地在禁林之间穿梭,或者练上一把魁地奇,而不是把宝贵的时光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甚至他在处理草蜻棱时,故意伸出小手指被咬伤,想借机请一个病假,那女人居然给了他一个坐着就可以完成的任务------一动不动地盯着十余盆拍拍木,记录它们一个钟头内晃动的次数。
“喂!”终于安德鲁忍受不了,直接找女人摊牌。
“我叫蒂娜·艾伦。”那个女人说道。
“哦。”安德鲁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每次义务劳动的时候,你呢,就放我自由行动。”安德鲁双臂抱在胸前,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嘛,到时候有空就在我叔叔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你的叔叔?”
“哈,我的叔叔阿尔弗雷德·弗林特———你不会不认识吧,霍格沃茨校董之一!温室管理员,我看这活儿薪酬一定不高吧,身上还容易经常沾上臭烘烘的泥巴。咱们互相给个方便,以后说不定,你能换个更干净更轻松的岗位。”他朝着蒂娜挤了挤眼。
安德鲁心里觉得,这名女士,原本长得还算顺眼,她有着精致白皙的下巴,褐色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似乎是为了方便干活,习惯将一头长发挽成一个发髻梳在脑后,侧脸犹如地中海一样宁静。可由于长期与温室打交道,她常常被折腾得灰头土脸。所以这种粗活怎么适合一个女人干呢!?
听了他的话,女人若有所思。
“谢谢你的好意,波特先生,我会考虑的。”他看到女人弯弯的微笑,下巴上因为笑而出现的梨涡。
她的回答让安德鲁心满意足。直到他又一次被罚义务劳动后,那名管理员带着他来到一黑乎乎的池子面前。
“这一池的巴波块茎交给你了,波特先生,希望你能好好完成任务。”女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安德鲁急忙喊住了她,“你去哪儿!”
“波特先生,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过于善解人意,才会让你觉得,义务劳动是可以敷衍对待的呢?”她转身对他微笑着,安德鲁却感觉一阵不寒而栗。
“我的意思是,难道你不留下来,像以前那样......”安德鲁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待他。
“我?”女人回头,“我不需要帮你,”她说道,“这是你的义务劳动时间,波特先生,至于你的那位叔叔,哦,弗林特先生,听闻他膝下无子,十分疼爱自己的侄子。但我也听说他的家教极为严格,想必-----弗林特先生还不知道波特先生你,在学校的‘精彩表现’吧。”
安德鲁愣了愣,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得苍白,十分精彩。他眼睁睁地看着蒂娜离开的背影,回过神,低头望着一池的巴波块茎,它们像一个个巨大、肥厚、黑色的鼻涕虫,由一些闪亮的疙瘩突出物覆盖,他简直可以想象出被挤压时,那些疙搭会流出黄绿色的脓汁......安德鲁喉头不由地艰难地动了动。
这他/妈不真得干到吐啊。
和波特这样的熊孩子斗智斗勇了一年,蒂娜发现他终于变得老实了一些,或许是内心真心有所悔改,但也许是温室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体验。
后来蒂娜听说,波特先生甚至成了级长,而且特别喜欢惩罚闹事的学生来温室进行义务劳动。
在霍格沃茨的时光里,蒂娜从不关心外面的事,躲在心灵的一个遥远清净的角落。
又一年圣诞节的时候,她去了一趟黛西的家中。黛西居住的公寓在一条麻瓜街道上,附近有一个很大的中央公园,还有椭圆形的水池。许多麻瓜沿着小路散步,坐在长凳上,啜饮着茶水。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屋内壁炉里传来噼啪作响的火苗声,蒂娜和黛西围坐在壁炉前,闲谈雅趣。他们阅读着特瑞纳从美国寄来的信。
信中特瑞纳提起了近年来的工作和打算。
“你们看到的《唱唱反调》上大部分关于美国巫师的访谈,都来自我的笔下。”
她还告诉他们,她之前在美国遇到的学者是纽特·斯卡曼特先生。
纽特·斯卡曼特,就是那本家喻户晓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一的作者。
特瑞娜约了纽特先生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谈论对狼人管理现状的看法以及意见。
“正谈到一半,一名女士推门向我们走来。她上了些年纪,却仍能窥见年轻时的风姿绰约,穿着灰色的风衣,带着一顶英伦帽子,帽子上的纱网半垂。
直到我的采访笔飞到了她的手中,我才明白过来,她也是一名巫师。”
“‘你接受采访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是要让魔法部知道我们在美国的行程了吗,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过回平静的日子。’那名女士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很惊讶那名女士能如此毫不客气地质问纽特先生。
纽特先生却仿佛习以为常,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低垂了脑袋,稍显赧然地说道,‘这名记者女士......我和她,我们已达成共识,对外只会匿名发布我的内容,但是全世界的巫师都将关注狼人生存现状------我想让大家明白,狼人不应该受到歧视’。
我的视线落在他们俩之间。作为记者应有的敏感度,这时候我大致已经猜出了女士的身份。
阿对了,你们知道吗,纽特先生称呼她‘蒂娜’,纽特先生的夫人和你一个名字。他们之间的话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彼此很有默契。”
“纽特先生诚恳的态度让纽特夫人的神色稍微有缓和,但是她仍揪着我的采访羽毛笔不放。
‘说好了我们要保密行程的!这里一直严禁饲养神奇魔法动物,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听见纽特夫人压低声音说道,‘本来你出现在这里,那一箱子东西很难不引起魔法部的注意,这个时候又接受了采访,哪怕是匿名,也很难不被怀疑......’
我这是才注意到纽特先生紧紧地握着一个手提皮箱,仔细瞧着会发现那皮箱正在不安分地晃动。
纽特先生努力地解释着,最后他们的对话在纽特夫人瞪了他一眼中结束。看着纽特可先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名夫人最终还是不忍心责怪,他们对视着,纽特夫人首先挪开了眼睛,嘴角忍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纽特先生也跟着笑了,可以看出他如释重负。”
纽特夫人松开了采访笔,那支笔飞快地跳回了我的手中。
在他们离开咖啡店前,纽特夫人突然折回,她蹲下身———这个举动让我当时吓了一跳。
只见纽特夫人飞快地在我凳子下面掏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那里居然藏着一只嗅嗅!
灰毛嗅嗅被纽特夫人逮住,它企图挣扎,不停地扭动,纽特夫人一把抓住把它翻倒过来,叮叮地倒出几个金币,还掉出了一枚胸针,那胸针我瞧着眼熟———可不是我的钻石胸针。
纽特夫人将胸针还给了我,她笑着说,‘很漂亮的蜂鸟胸针,’
她便快步赶上纽特先生,挽起他的手离开了。
那篇关于狼人的研究报道我最后撰写了出来,为了纽特先生和夫人能有一个愉快的旅途,我并没有把它发表出来,表面上看着白忙活一场,对我来说,确实难得有趣的经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些羡慕纽特先生和纽特夫人。”
故事的尾声,黑色的墨水泅开,形成一个大大的点。
特瑞纳讲述了她在美国遇到的事情,却在信中只字不提自己回来的事。
黛西告诉蒂娜,特瑞纳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她看上了一名牙科医生。很明显,那一定是一名麻瓜。
“她啊,只是不承认自己喜欢那名麻瓜。”黛西说道,“但是她不肯离开那儿,又说明了一切。”
蒂娜心里却暗自为特瑞娜担心,要知道,美国禁止领地的巫师跟麻鸡之间通婚,这条规则极为严苛,如若通婚,麻瓜一方将被永久消除记忆。
“特瑞纳一直很理智,”蒂娜转念一想说道,“也许她另有打算呢。”
假期间,蒂娜住在黛西家里,她不怎么出门,大多数也是用移形换影和飞路网。黛西以为她只是单纯不爱出门,蒂娜只微微一笑,没有作过多解释。
到了三月份,霍格沃茨变得春意盎然,趁着晴朗明亮的天色,蒂娜走在禁林的边上,沐浴着阳光,沿着卵石路一路走下去,浅金色的阳光洒在茂密的林子顶端,给阴沉神秘的禁林镀上温暖的光线。
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拐角处,一个小木屋矗立在卵石路上。蒂娜没有想到禁林附近还有人住着。她正想走近小木屋,一扇门吱呀被推开,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钻了出来,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留着胡子的大脸,一只黑色猎犬从门缝里纵身窜了出来。
蒂娜原以为那只猎犬要扑向她,结果它平躺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呜呜地叫嚷着。
“嘿,老兄,快起来!”那人说道,“不要和我来这套,我刚给你喂过午饭!”
像海格这样的半巨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很难让人忽略——-蒂娜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鲁伯·海格,在霍格沃茨就学的时候,他是格兰芬多的一名学生,后来发生了密室和桃金娘死亡的事件,他被勒令退学。邓布利多推荐他在担任猎场者,以看守禁林为职。
这件事当时的所有在校生都清楚,只不过蒂娜知道得比他们更多一些。
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两腮上开始留起了胡子。蒂娜发现上面还沾着一小粒蓖麻。
“没有吓到你吧!”海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起来你不是这里的学生,是新入职的教授?”
“蒂娜·艾伦,温室管理员。”蒂娜微笑着说道。
一滴晶莹的雨滴打落在绿叶上,紧接着有更多滴落下。
禁林附近的气候在夏天,和伦敦的天气一般多变,转眼下起了细密的雨水。
海格热情地邀请她木屋,给她泡一杯茶,又从壁炉上拿出一块岩皮饼。
海格的小木里比外面看上去要显得宽敞,天花板上挂着火腿和野鸡,火盆里用铜壶烧着开水,床上的被褥被洗的褪了色。
猎狗乖乖地匍匐在地。
“蒂娜·艾伦小姐。”海格在一张板凳上坐下,“很高兴认识你。这儿来的人不多。可能是———我看起来很危险,这也不是坏事,能吓唬到很多想来这儿‘探险’的学生。”
他兀自嘿嘿笑了起来。
“有时我只要朝他们一个吹胡子瞪眼,或者跺跺腿,打个喷嚏,那帮小不点儿就吓破胆儿一溜烟就跑了。”
谈起以前的事,海格口吻轻松,“我现在也挺好,”他耸了耸肩膀,“瞧,整片森林都是我的地盘。”
事实上,也没有人比他更需要这份工作。即使只是一个禁林的看守者。
看着海格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蒂娜说道,“抱歉,我不该提起那些。”
“不不,艾伦小姐,你千万不要认为谈论那事儿会对我有负担,当时我确实违反校规,偷偷养着阿拉戈克,只是我没想到它已经大到如此恐怖,噢,在我心里它永远都还是个小不点。”海格说道,“现在想起来,那事儿也挺危险的。只不过,我得声明,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密室那事儿我是一无所知。那个女学生,也不是阿拉戈克咬死的,阿拉戈克看着恐怖,它其实善良又胆小!”
“也许很多人觉得那是你干的。”蒂娜说道,“我觉得......事出蹊跷,也许还有别的可能。”
“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这么说的。”海格弯腰拨动着壁炉,“可是没有多少人相信。”
“我相信你,”蒂娜捧着茶水说道,“因为看得出来,你很爱霍格沃茨。“她说道,”你不可能做出伤害它的事。
她坚定的眼神,反倒令海格有些局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霍格沃茨没事,当然我也没事,还能继续待在霍格沃茨,老实说------”他歪了一下脑袋,“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起邓布利多,海格的眼神显得格外亮。
“邓布利多教授在我心里,是一名充满智慧和正义的白巫师。他为霍格沃茨做了很多,你知道吗,现下霍格沃茨是唯一安全地,”他降低了语调,“毕竟外面远不像这里这么——-平静。”
蒂娜感到胸口一紧,她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海格表情变得严肃认真,“我听说,一股势力在逐渐地侵占巫世界,很多年前它开始生根发芽,只不过近年来发展得更加恐怖,怎么说呢,这事儿邓布利多教授比我更了解,他把这里保护得越好,说明外面越不太平。”
说到一半,海格轻咳了一声,似乎发现这个话题并不能活跃气氛。还可能会令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坐立不安。
蒂娜没有再问下去,她低头看着捧着的茶水,杯口不再冒着烟雾。
她觉得它可能已经凉透了。
海格接着讲述了和阿拉戈克的经历,他告诉她,他喜欢禁林附近的所有生物,野猫除外,那会让他喷嚏连连。
在蒂娜离开前,海格热情地给她塞了好几块岩皮饼。
天气炎热起来后,温室里一下子茂盛了起来,植物疯狂地蔓延,野蛮生长。蒂娜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打理他们。
弗吉利亚小姐却生病了。她看起来无精打采,整日身体软趴趴的,不吃不喝。那能解开一切锁孔的大门牙,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蒂娜不得不请假出门去了一趟国际魔法合作司。正如它的名字所表现的,这一部门旨在促进不同国家之间的巫师相互交流合作。她记得安德利亚斯提到过自己被委派此处就职。
她抱着弗里吉亚,穿过泛着光的冷色调大理石大厅,根据指示来到国际魔法合作司咨询部,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蒂娜,安德利亚斯莱西特先生在两年前就已经辞职开了。
“莱西特先生嘛,我印象倒是很深刻,”那名工作人员说道,“他原先出任国际联合会议德国席代表,后来听说他出了意外……唔,出院后,他被安排到国际法律办公室任职。但据说他在那儿只待了一天就辞职了,这太令人意外!那可是个许多人争破脑袋都想上位的职位啊。”
蒂娜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德国巫师少年表面上勤恳认真,心里那只自由的鸟儿早就振翅欲飞。
她觉得,安德利亚斯离开魔法部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
回去后,蒂娜尝试着摘取一些草药喂给松鼠小姐。她还带弗吉利亚小姐去动物所,但那里的治疗师对她的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可能是受季节影响的情绪症状吧,很多不明原因的疾病都源于这个。”治疗师煞有其事地说,“给她找个伴,也许会有好处。”
她抚摸着弗里吉亚的脑袋,红腹松鼠病恹恹地动了动尾巴。
蒂娜原本打算去禁林附近问问海格,能不能找一只温顺的小动物给弗吉利亚作伴。
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往她的教工宿舍送来了一个小盒子。蒂娜拆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瓶指甲大小的瓶子,玻璃瓶上贴着标签,没有写字,画了一只红色的小松鼠。
她打开瓶子轻轻晃动,低头闻了一下,有一种巧克力的香味。她将瓶子里的药水喂给了弗就利亚小姐。弗里吉亚砸吧着舌头,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
蒂娜拿起包裹翻到了背面,包裹外面贴着一张纸,上面没有名字,只写了一个地址。
威尔书店。
书店坐落在查令十字街,外立面是粉白色的,四周装饰着有新哥特风雕花。
蒂娜推开门,走进书店,比从脚到顶堆得满满当当的书本更显眼的,是正中间一条蜿蜒向上的木制楼梯,表面涂着鲜红色的漆。顶层的彩色玻璃窗可以一眼望见蓝天,上面用交织文字写着“隐僻之岛”。
随和的书店老板笑眯眯的看着进出的巫师,书架上一些二手书也码放得整整齐齐。
“你好,请问安德里亚斯·莱西特先生在这里吗。”蒂娜询问道。
“安德里亚斯啊。”老先生说道,“那小子三天前刚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充满了惋惜。
“离开了?”蒂娜诧异问道。
老先生点点头,颇为怀念地说道,“莱西特先生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年轻人。他能清楚记得每一本书的位置,将它们整齐归类放置。一些乖戾的动物书籍,还有吼叫书,他也能很好地驯服它们。像他这样潜心踏实工作的年轻人如今可不多见。”
“您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或者说,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老先生扶了扶眼镜,“他在这里待得时间并不久,还不满一年,我还提出给他加薪水,被他拒绝了。我也问过他去向,那小子什么也没说。”
老头朝着蒂娜挤挤眼说道,
“虽然他没说原因,我猜------可能是他已经将这里的书都翻阅完了吧。”
离开书店后,蒂娜没有再继续找安德利亚斯。喝下了药水的弗吉利亚,又恢复了活蹦乱跳。
秋天鹧鸪鸟开始鸣叫,成群的鸟儿像喷出的扇面状水花一样飞到黑湖水面上,白嘴鸦出现在灰暗的含水欲滴的天空,然后呱呱呱地叫着飞进寒冷的冬天。
窗外细碎的枯叶席卷拂过霍格沃茨墙体,阴冷的风刮得玻璃窗户摇摆不定。
霍格沃茨尖塔处慢慢凝固上冰霜,雪落下又融化,绿色的藤曼悄声无息攀爬上黑色的墙砖,树叶簌簌而鸣响,眨眼睛被风吹落得一干二净。
捧着书的学生进进出出,嬉笑打闹声偶尔会飘到蒂娜居住处。
他们的踩在泥泞的水坑中,在洁白的雪中印下黑漆漆的鞋印。被雨水肆意冲刷,或被静谧的雪花覆盖。
一切都被一场更浩大的雪覆盖,最后了无痕迹。
在霍格沃茨的时光,让蒂娜感到充实而平静。
只是偶尔,她在浴室里洗澡时,光/裸的背对着镜子,可以照出一条银色的疤痕。沿着她的脊背曲线,蜿蜒向上,犹如一条细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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