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木桶框架的过程比较简单,同时柑和枝等人有了建屋和打造木床的经验,解榆让他们试着打造一个浴桶之后,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做好了。
除了洗澡用的浴桶,解榆还让他们打造了几个木桶,用来盛水。
桶的粗糙不必言表,木片和木片之间的空隙大大小小的都有,当成底座的厚木板朝外伸延出了一部分。即使经过打磨,也不能称作是良好。
解榆对此并不在意,她只关注浴桶的大小,而这个她坐下去之后似乎还能伸开腿,不会憋屈。那按照云奈的身高,肯定能坐得很舒服。
“首领,你看这个,是这样做的吗?”柑站在解榆旁边,拍了拍浴桶,面露不解:“这个叫浴桶的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以后可以用来洗澡的。”解榆摆摆手,“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先拿回去试试,如果能行,你们还要做很多个。”
柑闻言眼睛亮起来,“太好了!”打造木器这种事情十分适合他,打猎的事情他做不了,还以为以后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虽然打造木器也不轻松,但是他能吃得很饱。
在他内心深处,更在意的是,没有人再会用那种看无用之人的眼神看他。
把几个桶带回茅屋中后,云奈正巧也捧着几大片荷蒲回来了,这几片荷蒲比寻常的荷蒲要大上许多,一片就足以将浴桶内部完全覆盖住,她们将三大片全铺开,掩住了所有空隙。
“我去烧水,”解榆将浴桶移到角落,拎着其中一个木桶就出了门,盛水的木桶也用荷蒲盖住了缝隙,就是不知道真正用起来如何。
石灶烧水不快,好一段时间过去后,水才热起来,两人用大石碗舀水,满含期待地看着热水落入桶中的荷蒲上。
“太好了,没有将它们烫坏。”
云奈也松了口气。
解榆把木桶提起来,观察了一下有没有漏水的可能性,随后快速将桶拎进门倒入浴桶中。
荷蒲本身自带荷香,与热水接触后这股淡淡的香味似乎变得浓郁,充盈了整个茅屋。
眼见浴桶也没有漏水的迹象,两人终于放下心。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只要有个人去洗澡就行,然而这里只有一个浴桶,而且茅屋连隔间都没有。
“你先洗吧,我还有事。”解榆像逃一样跑了出去,“如果有什么事情,比如荷蒲破了就叫我。”
云奈还正要说什么,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影,出去时还顺手将门板搭上了。
逃出去的人在门前踱步,云奈在洗澡,她当然要守着门,虽然别人不会擅自闯进她的茅屋,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门也得改进改进,否则里边连门锁都没有,如果有贼,很容易就被闯进去。
门前的泥土被她来来回回地踩踏都厚实不少,她时不时地看向屋内,尽管被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这样一个人洗一个人出门总不是办法。解榆摸了摸下巴,她得做个简陋的屏风挡一挡,以后就不用跑出来了,呆在里边也不会尴尬。
一段时间后,清冽的嗓音响起,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的愉悦。
“我洗好了。”简单的四个字让解榆喜溢眉梢,这说明云奈洗得很顺利,没有出现荷蒲破裂的情况。
她搬开门板走进茅屋,只见云奈的长发还挂着水珠,一部分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云奈怕打湿兽皮,也没有穿多少,全身披了一件薄薄的兽衣,腰间则将鹿皮绑成裙的样子。
解榆目不斜视地看向云奈的正上方,询问道,“怎么样?”
“很不错了。”云奈用手拨弄了一下湿发,只能等自然风干。
闻言,解榆松了口气,转身欲出门,离开屋门的那一刻嘱咐道,“那你等头发干了再出去,外边风大,别着凉了。”
云奈终于洗好,她也不用守门了。
*
解榆带着建屋的原班人马走到选定好的茅厕区域,也就是驻地整体的更北面,“先挖出两个大坑,分开。”
她将细节一一告知给领头的,不得不说柑和枝两人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对于解榆的设计几乎都能听懂。
“首领,你放心吧,不过,我们真的要这样吗?”小队里的几人有些疑惑,他们都是去刨个坑。
“一定要这样,”解榆面色严肃,“你们几个人都要带头。”
“带头?”岩一愣,握紧了手上的石刀,“带谁的头?”
“谁的头也不用,我的意思是——你们几个人到时候要首先使用这里。”
岩恍然大悟,“好的首领,我们一定。”
有了建茅屋的经验,茅厕对于建屋小队并没有什么难度。
两天后茅厕竣工,为了让男女分开,她特意让小队建了两间。
对于要在茅厕上厕所和在自己屋里洗澡这件事,族人们都不太习惯。
“这是规定。”解榆用四个字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样对身体好,不容易生病。”云奈对面前一群族人轻声道,“坚持下去,勇士们会活得更久。”
几个早被解榆提醒过的人也出声,带头应好。
幼崽们在旁边看热闹,拍手鼓掌。
解榆笑眯眯地盯着幼崽,慢悠悠地:“你们也一样。”
小孩子的可塑性比大人更强,所以她要好好教管这五个幼崽。
自从部落每个人分开居住后,这几个小崽子就和他们的父母待在一起,不再像以前一样由部落共同抚养。
但部落的传统并没有变,其他人仍旧会照看他们。
等她有了时间,得在幼崽上用用功夫。
......
几天后便到了族人共同外出狩猎的日子,驻地只留着十几个人。
捕猎所获规规矩矩,不多不少,但加上前段时间剩下的,足够举办一个普通的部落篝火晚会。
每个部落为了联络族人间的感情,时不时地举办聚会,这种情感性质方面的聚会并不要求每一次都要有吃有喝,像影部落之前常常只是围在一起唱嚎。
黑沉沉的夜,驻地附近篝火通明,解榆这次坐在主位,云奈坐在她的左手边,两人的身边隔了一段距离才坐了人。
火堆烧得很旺,劳累一天的族人依旧精力旺盛,用热闹的歌声唤醒了黑夜。
柯烤着肉,哼着歌,旁边有人和她搭话,“柯,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经常不见你。”
“什么?”
岩在附近嚎歌,柯听得不太清楚,将脑袋凑过去。
那人在柯耳边大声道,“你这几天去干嘛了——”
柯听到后哼哼一笑,“不告诉你。”
这时淜背着一背篓的鱼走了过来,倒进篝火附近的石灶里。
解榆发现淜对于鱼的兴趣,比其他人都高出不少。这么久以来他是为数不多的从河里捕鱼吃的人,族人多数还是像以前一样吃兽肉,吃野果,吃野菜。
她将烤好的肉给云奈递过去后淜走来问道,“祭司,我能问你借一点辅料吗?”
“感觉我的不够用了。”
云奈应允,要起身回茅屋将辅料带来,解榆已经蹭地起身,“我去吧,祭司坐。”
坐在这这么久腿都要麻了,她正想活动活动。
柯和旁边那人讲完话后,抬头见解榆不在,眼睛忽然一弯,绕过来在云奈耳边笑道,“祭司,你根本就不知道首领有多喜欢你,我们上次冬天去捕猎的时候,还记得那十头狼吗?是那一次。”
“首领,当时想你想得可开心了。”
云奈勾唇笑了笑,语气玩味,“是吗?”
柯连连点头。
等解榆回将手上的辅料交给淜,正好看见柯在云奈耳边憋着坏笑。
解榆脸色一变,她总觉得柯在告状。
这边她又听到淜接过辅料后朝她道谢,便调侃一句,“淜,你真喜欢吃鱼。”
“不对首领,”身边的琏嘻嘻笑,“她是喜欢煮鱼。”
“好好好,都好。”
解榆想着那边的云奈和柯,等她到她们附近柯已经笑着跑掉了。
“柯说了什么?”解榆好奇问道。
“她说你很喜欢我。”云奈拢紧身上的兽皮,“说你打猎的时候想起我就笑。”
解榆自己都记不清了:“什么时候?”
“冬天那次。”
“谁想起祭司都会笑的。”解榆已经忘得精光,索性道。
云奈不置可否,继续享受眼下的篝火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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