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罗塞塔就从格兰芬多口中得知乌姆里奇在海格课上的表现。他们都气坏了,因为保护神奇动物课要和斯莱特林上,而乌姆里奇一面故意把海格说成智力低下的巨怪,一面纵容斯莱特林学生说三道四,曲解格兰芬多学生的意思。
“夜骐挺好。”苏很公正地评价道,“它们对五年级有点儿早,但挺不错,对吧。”
“我发现能看见它们的人比想象中多得多,”丽莎说,“只有我看不见。”
“死亡如影随形。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罗塞塔答道。
“你那个朋友还好吗?”丽莎问,“她——他最近有没有词不达意、心神不宁等症状?”
苏悄悄捂着嘴笑了。
“没有。他很好,谢谢你。”罗塞塔冷冷地说,“我跟他绝交了。”
丽莎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烦她,十二月带来了更多的雪,也给五年级学生带来了雪崩般的作业。随着圣诞节的临近,级长也越来越繁忙,帕德玛似乎连气都喘不匀,她要监督装饰城堡,提防皮皮鬼,还要对付作业和o.w.l.考试。罗恩和赫敏也一样,还要看着因为天冷而待在室内的一二年级学生,和费尔奇轮流在走廊巡视。赫敏忙的没工夫织小精灵帽,很着急,她只剩三顶了。
“那些我还没有解放的可怜的小精灵,圣诞节只好待在这里,因为帽子不够!”
“其实……嗯,”罗塞塔慢吞吞地说,“其实应该够了。嗯……不如说,再织三十顶也不够,不过这也等于够了……”
“这是什么意思?”赫敏问,把脑袋从羊皮纸上抬起来,“到底够还是不够,发生什么了——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她回答说,“嗯……某一天,我发现有一些小精灵非常偏爱你的帽子,他把它们都戴在头上因为他爱不释手。很好理解,对吧,你织得越来越精致了……”
赫敏眯起眼睛,她显然听懂了言外之意,而且正在压抑自己不要直白地发火。
“我请他……嗯,请他尽量把帽子分发出去,我还贡献了几顶。”她赶紧补充道,“这样一来,帽子的数目就足够了……只是它们没能良好的分配出去。节后再考虑这个问题怎么样?”
“他——”赫敏说,“多比拿走了所有帽子?你又怎么贡献了几顶,买来的帽子是不算数的。”
“呃,他只是欣赏你的手艺,我也很欣赏,这不是大问题。”她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反正这些帽子都有着落了,至于小精灵怎么分配是他们的事儿,你觉得呢?”
她真后悔提起这个话题,干嘛不让赫敏以为自己的工作即将收尾呢。这对她更有好处,因为完成之后她就不会持续为这些帽子烦心了。
“马上就要过节了,我认为许多执行问题留待节后讨论更加妥当。”罗塞塔换上公事公办的口吻,“不过,如果你能从这件事中发现自下而上的改革的效用较差就更好了……”
但赫敏只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了出去。
“你假期要回家吗?”她问,重新把目光转回羊皮纸,“爸爸妈妈说今年要去滑雪。”
“恐怕不会。滑雪真好,有一次伯尼斯带我在奥地利的山上玩,她滑下去了,我的腓骨断了。但很有意思。”罗塞塔回答道,“这个假期有很多事要做,我的好姨妈和我都没时间亲一亲彼此的脸颊。”
“嗯……好吧。”赫敏放弃了对她话中内容的评价,转而问,“你也不打算留在霍格沃兹吧?”
“不会,没时间留在学校。”她说,“我希望有空吃点儿蛋糕。但这个假期一定不会很顺利……我只是这么觉得。”
话题转向假期生活让氛围变得很安详,虽然罗塞塔的直觉有时很准,可她们没必要遇见什么都忧心忡忡,这还没放假呢。赫敏终于写完了那一卷羊皮纸,上面的字还是那么小,纸的长度超过已知的任何一科老师会提出的要求。在她对面,罗塞塔正在模仿老师的签名——当然是背着赫敏的。
节前最后一次d.a.活动如期而至。里面显然被装饰过,天花板上吊着一百个金色小球,每个上面都有哈利的大头照,还刻着一行字:圣诞哈利路亚!
罗塞塔走进去的时候,哈利正在摘下这些小金球。
“圣诞哈利路亚,”她啧啧有声,“你是多比的神啊,哈利。太伟大了。”
哈利让她别笑话自己,但他的反抗很无力。他刚摘下最后一个小金球,门吱呀一声开了,卢娜·洛夫古德像往常一样做梦似的走了进来。
“你们好,”她含糊地说,打量着剩余的装饰,“很漂亮,是你们搞的吗?”
“不,”哈利说,“是家养小精灵多比。”
“槲寄生,”卢娜做梦似的说,指着几乎罩在哈利头顶上的一大丛白浆果。他赶快从它下面跳了出来。“这就对了,”卢娜严肃地说,“它里面经常会长蝻钩。”
正在这时,安吉利娜、凯蒂和艾丽娅进来了,哈利也就用不着追问蝻钩是什么了。三个女生都气喘吁吁,看上去冻得够呛。
“耳环很有趣,”罗塞塔说,“我也想搞一个。”
“很简单的,”卢娜轻声细语地说,让人觉得她的话都飘浮在空气中,“你只需要喝两瓶黄油啤酒。”
“那就有点困难了。”她说,“那么之前那种胡萝卜的呢?我能吃胡萝卜。”
她们讨论了一会儿《唱唱反调》上关于古代如尼文的文章,罗塞塔坦诚地表示有一部分是她的草稿,只是她“一直有个作家梦”,所以才发到杂志上。
“你认为《唱唱反调》才会刊登那些文章吗?”卢娜说,“说明我们的爱好很契合。”
罗恩、赫敏和纳威的到来结束了这场云里雾里的谈话。看得出来哈利也很高兴结束对话,他们似乎在讨论格兰芬多新任球员的事儿。五分钟后,屋子里已经满满当当了。
“——我们两两练习,”哈利说,“从障碍咒开始,练十分钟,然后把垫子拿出来,再练昏迷咒。”
众人自动分开,赫敏和罗塞塔面对面站着。无力很快便充斥了“障碍重重”之声,被点中的人会僵住一分钟左右,对手无所事事地看着他人练习,然后他们活动起来,跟对手交换角色。
“我的无声咒已经很稳定了,”赫敏兴高采烈地说,“它确实很方便。”
“唉,好吧,我们来练习。”罗塞塔说。
赫敏举起魔杖转向她。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摆开垫子,又练起昏迷咒。地方不够,一半人先在旁边看着,然后交换。纳威进步很快,虽然他击昏了帕德玛而不是所瞄准的迪安,但比起以前准头已经好多了,其他人也有很大进步。
一小时后,哈利叫大家停了下来。
“练得很好了,”他笑望着大家说,“放完假回来后我们可以开始一些难度大的——甚至可以包括守护神咒。”
一片兴奋地议论声。人们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地走出房间,许多人祝哈利圣诞快乐。赫敏和罗塞塔落在后面。
“你唉声叹气的,”赫敏问,“守护神咒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她说,“非常妥当。圣诞快乐,你们仨。”
哈利和罗恩在收起垫子,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了。两个男生都回了一句快乐。
“圣诞快乐。”赫敏狐疑地看着她,“守护神咒很有必要,对吧?我记得你三年级就在学这个咒语了。”
“是啊,而且我发现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捡起一个软垫丢在哈利旁边,“守护神不是必需品。”
“你知道那是因为你的特殊性吧——而且不应该依赖这种特殊,”赫敏严厉地说,模仿着她第一次课的口气,“不会有人认为没有守护神也能抵抗摄魂怪?”
“不会,格兰杰教授。”罗塞塔无精打采地说,“我会看着你们收好软垫再走的,因为我是你们的好朋友。”
哈利朝她甩了一个垫子过去。她接住了,一把扔到了罗恩的脑袋上。这下罗恩也加入了战局。直到赫敏一挥魔杖,让垫子追着他们的脑袋跑,他们才纷纷将软垫塞进柜子,走出了屋子。
罗塞塔的睡眠一向很差。她入睡困难,睡眠质量参差不齐,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徘徊在梦里,有时她能意识到,有时认为自己其实是醒着的。比如现在,她还有心情想着放假要找几本麻瓜的科学书——科普书什么的看一看。巫师解释人类的方式一点都不比麻瓜有意思,那简直是另一种魔法,只不过发生在脑子里。
她感受到遥远的召唤,好像这所学校的象征正朝她伸手,正在她脑海中低语,甚至就在她的脑袋上面。她感到超越——飞过界限,失重和悬浮。
“拉文克劳……”她轻轻低语,“你的冠冕为何消失?”
谁把冠冕放在了有求必应屋,不如说藏在了有求必应屋。就像她把一堆石刻和一副骨架藏在那里一样,希望不被人发现。为什么是有求必应屋?为什么在霍格沃兹?它一定发生了变化,它的魔力十分封闭,缺乏外在活性,但很激烈。
现在它就放在床尾柜里,放在拉文克劳塔楼里,离它所有者的雕像可能不到五十码。
它就……放在学校里……
有人让它产生了变化,和将它放进学校的是一个人吗?它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学校里……
如果不想归还它,大可自己保留。如果想归还它,就不会藏在有求必应屋……它经历了什么呢?
“摧毁它——”一道淡淡的女声在她眩晕的梦境之中回响。
第二天,她感到头痛欲裂。
“教授,”罗塞塔站在麦格教授面前说,“我想见校长。”
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透过眼镜片射向她。
“我捡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她抬起手,“觉得应该给校长看看。”
格兰芬多院长立刻站直了身体,盯着那顶冠冕。她的眼睛睁大了,没过几秒,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跟上,伊拉斯谟小姐。”她简短地说,步子迈得很大。
真令人欣慰,邓布利多就在学校里。麦格教授没有留在校长室,只有她和邓布利多面对面坐着。她将冠冕放在桌上。
“这是一个魔法道具。”她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拉文克劳的冠冕一向被认为能够增强使用者的智慧。”
“我认为它和我有某些相似之处,”罗塞塔继续说,“它是一个容器。”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房间里一片安静。
“它是一个魂器。”他再开口时,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
“那么我也是一个魂器?”她立刻问。
“你不是,你们有相似之处。”邓布利多回答道,“制作魂器是非常邪恶的。但你的状态出于不得已的妥协。”
“它希望被摧毁,”罗塞塔说,“这也算很邪恶吗?”
“我想你一开始并不打算把它交给我吧,”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轻轻眨了眨,“我向你保证,制作魂器非常邪恶。可能是拉文克劳的力量在抵抗其中的灵魂,驱使你摧毁它。”
“对啊,我一觉醒来头很痛所以才拿来的。”她说,“教授,请问这是谁的魂器,又为什么在有求必应屋呢?”
“我真希望没有这段对话。”邓布利多说,“但是比起你自己四处寻找答案,倒不如告诉你,让你安心地坐在原地——这是汤姆·里德尔的魂器,也就是——”
“——伏地魔。”
“许多年前,他曾经打开了密室。就在三年前,他的日记操控了一个女孩,”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那本日记是一个魂器。可日记被消灭了,伏地魔对这个魂器的大意让我感到大大的不详,这意味着他很可能已经做成——或者计划要做更多的魂器,所以失去一个不会那么危险。”他的目光落在冠冕上,显然,伏地魔已经制作出了多个魂器。
“他现在是一个苍白得像死人,眼睛冒红光,还没鼻子的巫师。”罗塞塔问,“这是否意味着他的灵魂确实分裂了,而分裂灵魂有可能导致巫师失去常人的形体?”她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他拥有魂器,甚至多个魂器,又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呢?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转移魂魄的手段——但他已经做到了。”
“就像你说的,伏地魔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人。我想那种变形只能解释为分裂灵魂对他造成了超出了一般邪恶范围的破坏。”他说,“制作魂器并不是毫无损害的,伏地魔追求长生不死,他永远会追逐更好的方法。”
“因为我是完整的。”她皱起眉,“而且具有魂器的特征,是可转移的。那……如何制作魂器呢?”
一时间,邓布利多并没有回答。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杀人。”
“他制作了多个魂器。”罗塞塔缓缓说,“日记本和拉文克劳的冠冕,它们都留在霍格沃兹,毫不隐蔽。所以他至少还有一打魂器……”
“日记本既是魂器,也是武器。至于冠冕,”他说,“啊,你提到了有求必应屋。我想,凭他的傲慢,恐怕没能料到有其他学生发现它。”
“魂器毁掉时他会察觉吗?比如冠冕,”她指着桌上的东西说,“日记本毁掉时他还是混沌,现在他有了形体。”
“唔……”邓布利多沉吟道,“我想不会。因为伏地魔现在罪恶太深,而他的这些重要部分又分离得太久,我相信他的感觉不如我们了。也许在临死前,他才会感到损失……”
房间陷入了沉默。
“你会告诉我更多信息吗,教授,你是否在寻找魂器,是否有线索?”
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我相信还不是时候。伯尼斯会对我大发雷霆的。或许某一天,你会更深入地参与到这些事当中,但不是现在。”
“参与到凤凰社?”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悲伤的笑容。
“伯尼斯在为你做事吗,教授?”
“她正在为你做事。”他说,声音变得更加生动了,“我们有幸同路,为了同样的目标努力。”
“但是,教授,我不明白。”她问,“你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最厉害的巫师,伏地魔何以成为棘手的问题呢——有许多方法制止食死徒,对吧。”
“我想,去年巴蒂·克劳奇的遭遇应该能够提醒你,有时强硬的手段并不能达成目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还非常年轻,甚至太年轻了。不要忘记你的亲人,也不要忘记你的朋友,他们都关心着你。”
她微微皱起眉毛,无言地望着他。
“现在,我有一个请求。”邓布利多说,“昨晚,亚瑟·韦斯莱被袭击了。我希望你能够代替伯尼斯确认他的情况。”
“当然可以,教授。我也应该探望韦斯莱先生。”她立刻说,“我还有一个疑问?”
邓布利多示意她说下去。
“请问,教授……日记本是一个魂器,那一年金妮被控制了,甚至可以说被附身了。这是否说明魂器能够影响周边的环境和人呢?哈利曾经提到他的伤疤会痛……教授,你认为那是为什么呢?”
他注视着罗塞塔。“是的,魂器能够吸取人的活力,供它壮大。”他似乎仔细地想了想,又似乎只是留出一段空白,接着说,“我认为那是他和伏地魔的联系——而且我还认为,你已经从你的祖先和伯尼斯那里得到了答案。”
“谢谢你,教授。”她最后说,“我想你不会告诉我更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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