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天气晴朗,郊区的大宅漂亮平整的绿色草坪随风摇动,像绿色海洋似的闪烁波光。已经许久没人打理这片面积广大的花园,小巧的圆顶树围成的篱笆都走了形,野花从地里冒出头,鲜艳,却显得庄园更加颓丕。喷泉的水不知疲倦地涌出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鱼嘴,在伊丽莎白风格的大宅门前哗啦啦地响着。许多旅客和习惯到远离故居的地方度过夏季的人十分惊奇又遗憾地发现,剑桥附近的庄园连续三年夏季不开放了,甚至显出被主人抛弃的冷清来。
“我们应该修一道护城河。”伯尼斯笃定地说,“这种建筑有护城河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里只有和麻瓜共用的一条河,你打算怎么用它啊?”罗塞塔把一本小册子扔给她,“如果你不在里面养阴尸,我就不同意。”
一些麻瓜记者在庄园外晃悠了几天,伯尼斯不得不注意他们别被食死徒随手杀了,好在他们觉得太无聊,终于决定离开。其实伯尼斯的提议还挺吸引人,虽然这座庄园的时代特征决定了它的装饰性远胜防御性,不过一道漂亮的、清澈的护城河多好啊,多有格调……只要食死徒肯三到七年不骚扰、袭击、入侵她们可爱的小庄园,就能挖出这么一道护城河了。也就是说,不可能。
“比尔和芙蓉打算完婚。”伯尼斯翻着小册子说,她耸了耸肩膀,“——请你在给那个白痴的信上回复‘做梦去吧’,全部大写——我猜他们希望尽快完成仪式,免得越拖越难办。”
“哪个?我这里有一沓东西,你在上面写的都是‘这个白痴’。”罗塞塔抄起羽毛笔,“哦——是这个?”她展开一封信,念道,“‘伊拉斯谟女士,请求更多船只,需要向导’——他们发生海难了?真希望比尔和芙蓉能平安办完婚礼……多美好的一件事,应该协议停战。”
伯尼斯哼哼了一声,表示她拿对了信。那本小册子被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她嘴唇翕动,将上面提到的所有名字记在心里之后才开口。
“是啊,无论如何,我们得去一趟。”她皱着眉,一根一根扳她右手的手指,“还有哈利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你明白吧?”
这就说明伯尼斯又不会出席,帮她跑腿并本该出席的就是罗塞塔了。
“我觉得澳洲快要被挤满了……”伯尼斯说,“嗯,从比利时入手还能塞几个人,你的同学都还好吗?”
“能联系上的基本安定下来了。有一些是纯血统,不愿意浪费资源。”罗塞塔回答道,“你认为魔法部现在有多少人在为他工作?”
“辛尼克斯还是辛克尼斯来着,”伯尼斯飞快地给几张信纸签字,然后把它们分别装进信封,盖上漆印,“法律执行司……我想很快就要升职部长了。”
罗塞塔翻了个白眼。
“不过呢,我还是很想让你重新考虑一下留在英国的问题。”伯尼斯说着,抻了个懒腰,“留在这儿很没必要,你也不会回霍格沃茨读书,所以我们交换一下位置更合理。”
“恐怕我还要留一阵子。”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们对视一眼,伯尼斯打了个哈欠。“如果你非要……好吧,珍惜自己的小命。”她嘟囔着,“又不打算和波特一起……”
“比尔和芙蓉的婚礼是什么时候?”罗塞塔没理她,问道。
“八月一日。”伯尼斯说,“你得提前一天,还要把哈利的礼物带去。”
她随意一点头,还在看手边的信件。
“闹矛盾了?”伯尼斯问,“和哈利?或者罗恩?或者……格兰杰小姐?”
“西里斯好像要发疯了,他都骚扰到我这儿了。”她毫不理会地说,“就因为哈利不肯告诉他,邓布利多留下的任务是什么……你能不能劝劝他?对了,格里莫广场现在不能用了吧?”
“相信我,他是骚扰我之后才找你的,所以我爱莫能助。”伯尼斯说,“哈利转移时发生那么多事,你好像很不感兴趣啊?”
“我对他又间接害死谁不感兴趣。”罗塞塔冷淡地说,“这当然不是他的错,但我也有权力不感兴趣吧。”
“对……这不是他的错。”伯尼斯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说道,“要帮助朋友也不是错,你知道?”
“帮助朋友和盲目行动应该有区别。”她抛下一句话,“检查完了,共计七十三封,其中四十封来要钱,另外二十七封是希望参与转移工作的支持信。”
“剩下的呢?”伯尼斯饶有兴致地问。
“纯血至上的近亲产物写的威胁信。”罗塞塔兴致缺缺地回道,“我们不是纯血吧?该不会是吧?”
“这谁知道。”伯尼斯从一堆薄薄的信纸里抽出一张,边看边乐,“我们有族谱,也有个人小传……但谁有闲工夫看那个啊。”
“非常好,我要告诉别人……我们家和马人、妖精、媚娃都通过婚……但不和麻瓜通婚,”罗塞塔若有所思地自语道,“食死徒会把我当纯血吗?总之……我要收一下东西……”
伯尼斯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将手里的信纸折成飞机,丢进了壁炉。壁炉里已经堆满了一样的东西,她一挥手,火光吞噬了这些颜色、大小各异的纸飞机。这是威胁信集体火化的第六炉。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罗塞塔从弗雷德和乔治面前走过,乔治的一只耳朵消失了,留下一个光滑、突兀的平面,但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和弗雷德一起站在小路尽头迎候客人。他的耳朵是在转移哈利时被击中的。
“假期过得还行?”弗雷德说,“听说你很高调啊。”
“可不是,”乔治接道,“有次爸爸说你姨妈把几个食死徒打包扔在魔法部大厅里,真的吗?”
“假的。”她撇撇嘴,“她是把他们扔在迎宾入口了,因为我们很低调。谢谢你们,别改造韦斯莱先生的情报了。”
韦斯莱双胞胎还是活泼地笑着,让她自己进屋子,反正“你也知道怎么走。”她决定迟早给他们下点咒。
海格穿着他那身褐色西服,显得很重视,但效果实在不佳,应该送他一套新礼服。卢平和唐克斯结伴而来,但状态大不相同,卢平似乎不大高兴,唐克斯简直容光焕发。西里斯姗姗来迟,猛地将哈利拽进怀里,用胳膊挟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没过多久,弗雷德和乔治也进了屋子。
“十七了,是不?”海格一边从弗雷德手里接过小桶那么大的一杯酒,一边说,“六年前的今天我们俩相见,哈利,你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哈利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撞烂了大门,给了达力一条猪尾巴,还对我说我是个巫师?”
“具体细节我记不清了。”海格咯咯笑着,“怎么样啊,罗恩,赫敏?”
“挺好的,”赫敏说,“你呢?”
海格兴致高昂,有几只刚出生的小独角兽,他打算等开学让他们看。他又掏出一个有点毛茸茸的小袋子给哈利,袋子上拴着一根长长的带子,显然是个挂颈小包。“驴皮的。不管把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只有主人自己才拿得出来。挺稀罕的,这玩意儿。”
“海格,太谢谢了!”
“没什么。”海格挥了挥垃圾桶盖那么大的手,“呦,查理来了!我一向喜欢他——喂!查理!”
查理·韦斯莱用手摸着他那惨不忍睹的头发,一看就是新剪过,而且短得有些参差。他个子比罗恩矮,体格粗壮,肌肉结实的胳膊上满是灼伤和挠伤的痕迹。
他们快活地聊着天。海格一年级时孵出的小龙诺伯现在叫诺贝塔了,它是个姑娘。
“怎么能看出来呢?”赫敏问。
“母的要凶恶得多。”查理说。他扭头看看,压低了声音,“真希望爸爸赶紧回来,妈妈开始烦躁了。”
只见韦斯莱夫人一边打起精神跟德拉库尔夫人说话,一边不住地往大门口张望。
过了片刻,她对着花园大声说:“我想,我们最好别等亚瑟了,现在就开始吧,他准是有事耽搁了——哦!”
大家同时看到一道光掠过院子,蹿到桌上,变成了一只明亮的银色鼬鼠,它后跟直立,用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部长和我一起来了。”
守护神突然不见了踪影,芙蓉一家人惊愕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们不应该在这儿,”卢平立刻说道,“哈利——抱歉了——我下次再解释——”
他抓住唐克斯的手腕把她拉走了。他们跑到栅栏前,翻过去不见了。韦斯莱夫人一脸迷惑。
“部长——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没有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在大门口突然出现,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林杰。两个人大步穿过院子,朝花园和点着灯笼的桌子走来。斯克林杰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消瘦憔悴,神色严峻。
“抱歉,打扰了,”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停下,说道,“而且我发现我擅自闯入了一个晚会。”
他的目光在那个巨大的飞贼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祝你长命百岁。”
“谢谢。”哈利说。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斯克林杰继续说,“还有罗恩·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但他表情不变地补充道,“在我和罗塞塔·伊拉斯谟小姐讨论过后。”
她没有搭话。西里斯似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邓布利多告诫你‘不做应做之事。’”斯克林杰说,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我相信这是我的隐私。而你正在大庭广众面前宣读。”她说,“我要解释的就是,他说得这么模糊,显然意识到你不会尊重别人的隐私,而且做不好自己的工作。部长,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斯克林杰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大家脸上都是差不多的愕然。
“你们对魔法部的工作有很大帮助,代我向伯尼斯问好。”他尖锐地说,“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他问韦斯莱先生,“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说,他显得有点紧张,“嗯,客厅,客厅不就可以嘛。”
“你在前面走。”斯克林杰对罗恩说,“亚瑟,你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站起来时,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斯克林杰跟着罗恩走出几步,回头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罗塞塔,很显然是要她跟去。她不得不走在他们后面。
哈利进客厅时朝油灯挥了挥魔杖,它们放出光来,照亮了房间。斯克林杰在一把松软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沙发上,罗塞塔靠着墙壁,双臂交叉。
“我有问题要问你们三个,我想最好一个一个的问。你们——”他指着哈利、赫敏和罗塞塔,“——到楼上等着,我先跟罗恩谈谈。”
“他可以不跟你谈话,”罗塞塔说,“如果你没有必要的手续。不过你是部长,我可以帮你取纸笔写新法令。”
斯克林杰的眼睛抽动了一下。
“我们哪儿也不去。”哈利说,赫敏在一旁拼命点头,“要么跟我们一起谈,要么一个也别谈。”
斯克林杰用冷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哈利。
“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们知道,我是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嘱来的。”
“是的。”罗塞塔在罗恩打算开口前说道,“他应该没有给我留下实体遗物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哼——你最好考虑和魔法部的——”斯克林杰挠了挠下巴,但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把他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
“这还用说吗?”没等斯克林杰回答,赫敏就说道,“他们要检查他留给我们的东西。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说,声音微微发抖。
“我当然有权利,”斯克林杰轻蔑地说,“根据《正当没收物资法》,魔法部有权没收遗嘱所涉及的东西——”
“那个法律是为了阻止巫师转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说,“魔法部应有确凿证据证明死者的东西是非法的才能没收它们!难道你是说你认为邓布利多想留给我们一些邪恶的东西?”
“你打算将来从事魔法法律的职业吗,格兰杰小姐?”斯克林杰问。
“不是,”赫敏反唇相讥,“我希望在世上做些好事!”
罗塞塔轻轻笑出声。这时哈利又说话了。
“现在你怎么又决定让我们拿到我们的东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们了?”
“不,是因为三十一天的期限到了,”赫敏立刻说道,“他们扣留的时间不能超过这个期限,除非能证明东西是危险的。对吗?”
斯克林杰没有理睬赫敏。他把矛头对准罗恩。但他从罗恩到赫敏问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终他从抽绳小袋中拿出一个金色小球。是一个金色飞贼。他暗示这个飞贼里藏了东西,然后将飞贼递了过去。
“拿着。”斯克林杰轻声说。
哈利从他手中接过飞贼,斯克林杰俯身向前,把飞贼慢慢地、慎重地放在哈利的手心里。
什么也没发生。哈利用手指团住飞贼,飞贼疲倦的翅膀扑扇几下,就不动了。斯克林杰、罗恩和赫敏继续用急切的目光盯着被哈利握住的金球,似乎仍然希望它会有所变化。
“很有戏剧性。”哈利冷冷地说。年轻人们笑了起来。
“完事儿了吧?”赫敏问,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
“还没完呢,”斯克林杰说,他显得有点烦躁了,“邓布利多还遗赠给你一件东西,波特。”
“是什么?”哈利问,心情再一次激动起来。
斯克林杰这次没有去看遗嘱。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他说。
“你不会把宝剑交给哈利。”罗塞塔插话道,“一件重要历史文物,而且并不属于邓布利多的私产,他无权处分格兰芬多的剑。想必部长先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想把宝剑赠给哈利吧?”
斯克林杰盯着她。“不错,你说为什么——?”
“一位老人的提示罢了,先生。”她轻飘飘地说,“当然,如果我们一下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也就不用大费周章把宝剑写进遗嘱了。可能是提醒我们把分院帽偷走……就可以绕过你取得宝剑。”
“这不是开玩笑!”斯克林杰火气大了起来,“是不是邓布利多相信只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才能打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希望把宝剑给波特,是不是因为他像许多人一样,相信波特注定要消灭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有趣的理论,”哈利说,“有人试过用宝剑去刺伏地魔吗?也许魔法部应该安排一些人去做这件事,而不是整天把时间浪费在拆熄灯器和封锁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上。原来你是在干这个,部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想打开一个飞贼?到处都在死人——我差点儿也死了——伏地魔追着我过了三个郡,他杀死了疯眼汉,可是魔法部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不是吗?你还指望我们跟你合作?”
“你太过分了!”斯克林杰大喊一声站了起来。哈利也一跃而起。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跳到哈利跟前,用他的魔杖尖狠狠戳了戳哈利的胸口。魔杖像点燃的香烟一样在哈利的t恤衫上烧了个洞。
“嘿!”罗恩大叫,跳起来举起自己的魔杖,可是哈利说:“别!你想让他有借口逮捕我们吗?”
“逮捕也可以……”罗塞塔说,“我怀疑魔法部不久就会换部长了……”
斯克林杰大怒。
“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是吗?”他粗重的呼吸几乎要打在哈利脸上,但他没有先向哈利开炮,“你以为永远有人保护你,是吗?你们家搞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自己很英雄,很厉害,对吗?你可以把自己当个人物,但是还轮不到一个十七岁的小毛孩来告诉我怎么干我的工作!你该学会尊重别人!”
“我一贯不怎么尊重死人。”她冷漠地说,魔杖在身前打横。
地板在颤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接着客厅的门突然打开,韦斯莱夫妇冲了进来。
“我们——我们好像听见——”韦斯莱先生看到哈利和部长几乎鼻尖碰着鼻尖,所有人都捏着魔杖,一下子惊呆了。
“——听见高声喧哗。”韦斯莱夫人气喘吁吁地说。
斯克林杰从哈利面前退后几步,扫了一眼他在哈利衣服上烫出的小洞,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
“没——没什么,”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为你的态度感到遗憾。”他又一次盯着哈利的脸说道:“你好像以为魔法部的愿望和你的——邓布利多的——愿望不一样。我们应该共同合作。”
“我不喜欢你的方式,部长,”哈利说,“记得吗?”
他举起右手,给斯克林杰看他手背上那些泛白的伤痕:我不可以说谎。斯克林杰的表情僵住了,他转头望着靠墙的女巫。
“非常抱歉。”她说,“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明早的船位给你。”
他一言不发地调转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韦斯莱夫人急忙跟了过去。大约一分钟左右,她喊道:“他走了!”
“他想做什么?”韦斯莱先生问。这时韦斯莱夫人又匆匆回到他们身边。
“把邓布利多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哈利说,“他们刚把他遗赠的东西拿出来。”
来到外面的花园里,在晚餐桌上,罗恩的熄灯器、赫敏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被传来传去,每个人都发出惊叫,但谁也搞不清楚哈利为什么收到一个旧飞贼。韦斯莱先生仔细端详熄灯器时,韦斯莱夫人试探性地说:“哈利,亲爱的,大家都饿坏了,我们不愿意在你缺席的时候开始……现在我们可以上菜了吗?”
大家都吃的很匆忙,然后草草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三两口吃完了生日蛋糕,晚会就散了。海格要参加第二天的婚礼,但他块头实在太大,在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陋居里睡不下,只好自己在旁边的田地里搭了个帐篷。
“到楼上找我们,”他们帮韦斯莱夫人把花园恢复原样时,哈利小声对赫敏说,“等大家都睡了以后。”
罗塞塔需要留宿,方便参加第二天的婚礼。她和赫敏走到女孩的房间,男生们上了阁楼之后,赫敏紧张地笑了一声。
“嗯……我想我们得住一间了。”赫敏说,“……是吧?”
“显然是。”她说,“如果你觉得不舒适,我也可以搭帐篷。只要有人早上能去叫醒我。”
赫敏尴尬地又笑了笑。“不……我不觉得……”她低声说,“只是……忘了吧。”她将手放在门板上,“你要和我一起上去吗?我是说——”她指了指楼上,哈利和罗恩住在罗恩的阁楼间,“等晚一点。”
“一起?”她不置可否地说,“可以啊。一起呗。”
赫敏推开门,她显得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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