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森林是英格兰一片有名的景点,许多英国人都会选择这片离自己不算远的郁郁葱葱的漂亮草原和林地作为露营场地。自从九月二日之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就一直在四处游荡,直到落脚在这片森林里。赫敏和她的父母曾经来过这里。一个多月以来,他们没能吃上一口饱饭,有时根本吃不到能称作“食物”的东西。他们从乌姆里奇身上抢来的挂坠盒对这种情况毫无帮助,而且他们发现挂坠盒甚至会影响他们的心情、精神,让人暴躁易怒,变得冷酷无情。
哈利挨惯了饿,他到霍格沃茨之后不用再过那种日子,但姨夫姨妈给他的经验就是“别奢望太多”。赫敏的风度还不错,虽然脾气或许比平时急躁一些,脸色也阴沉一些。罗恩很难经受这种考验,或者说折磨,他从来没为食物发过愁,韦斯莱夫人和霍格沃茨让他惯于享受一日三餐,说不定还有加餐,结果他逐渐控制不住情绪,一旦轮到他佩戴魂器,那更是一场灾难。哈利不想叫他混蛋,但他有时候简直令人讨厌了。
现在他们安身的这顶帐篷是赫敏从韦斯莱先生手里借来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们现在只能靠赫敏的串珠小包过活。帐篷里显然没有食物。一开始,他们在城镇附近还能偷偷摸摸从农场里搞点东西,赫敏会塞些钱。到了后来,他们遭遇了一个有摄魂怪游荡的小镇,就决定尽可能不靠近人居了。沼地、崖缝、山坡、森林不适合经验不足的巫师露营。赫敏识别食用菌的本领提高了,运气好时他们能抓到一些鱼,但也就是这样,哪怕哈利下定决心残害兔子或者野鸡都没机会,因为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些动物。
罗恩闷闷不乐地拨弄着一个广播收音机。他搞出许多噪音,调谐钮转来转去,哈利和赫敏心烦意乱。但谁也没让他住手,大家都暗自盼望能知道哪怕一点韦斯莱一家人和其他人的情况。
“我妈妈,”罗恩说,“能凭空变出美味佳肴。”
他早就放弃了盘子里那几块烧焦的、灰不溜秋的鱼肉。哈利不由得瞟了一眼他的脖子,挂坠盒的金链子在那里闪烁,他便压下了骂罗恩几句的冲动,知道拿下挂坠盒后罗恩的态度就会稍有好转。
“你妈妈不能凭空变出食物,”赫敏说,“谁也不能。食物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五大例外中的第一项——”
“哦,说大白话,行不行?”罗恩说,泄愤似的猛地转着调谐钮。
“不可能凭空变出美味佳肴!如果你知道食物在哪儿,可以把它召来;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可以给它变形,也可以使它增多——”
“——哦,这个就不用增多了,真难吃。”罗恩说。
“哈利抓的鱼,我尽了最大努力!我发现最后总是我去弄吃的,大概因为我是女孩吧!”
“不,因为据说你是最精通魔法的!”罗恩反唇相讥。
赫敏蹦了起来。几小块烤梭子鱼从她的锡盘里滑到地上。
“你明天负责做饭好了,罗恩,你可以去找原料,想办法——”收音机噗兹噗兹地响,“——把它们变成能够下咽的东西,我坐在这——”一阵巨大的杂乱的噪音,“——拉长了脸发牢骚,你可以看到你——”
“住口!”哈利举着双手跳起来说,“马上住口!”
赫敏看上去很愤慨。
“你怎么可以站在他那边,他几乎从来不做饭——”
“赫敏,安静,我听到有声音!”
哈利仔细聆听,双手仍然举着,警告他们不要说话。好一会儿,他们才意识到是收音机在响。
“嘿,”罗恩轻声说,他那副混球样子消失了,满是希冀,“嘿——听!”他像怕弄坏收音机似的轻手轻脚调大了音量。
“——你们的暗号很不尊重人,”一个熟悉的女声说,听起来倒没什么不满,更多的是慢吞吞的腔调。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不禁泛起笑容,“是我的房子被征用了,你们还要讽刺我‘发牢骚’——绝对没有下次了。我要把你们喂食死徒吃。”
“食死徒不吃活人,”另一道欢快的男声说。罗恩激动地跳起来,是韦斯莱双胞胎,“老麦,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来不及后悔了。”
“对,所以我上次就不该跟你们联系。”女声说,“快点播完快点走人。”
“老江,我们说到哪儿了?”和先前男声很相似的声音问。肯定是乔治,或者弗雷德。
帐篷里的人屏息以待。
“哈——我们很高兴地得知,又有几名巫师得救了。为了安全,在此不透露他们的姓名,让我们为他们庆祝!”老江开腔道,他们一听就知道这是李·乔丹,“如果有知道泰德·唐克斯,德克·克莱斯韦,迪安·托马斯消息的朋友,可以想办法联系本台——”他特意顿了顿,“你们知道怎么办。据悉,还有两名妖精在外,戈努克和拉环,有能力的朋友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同时,在加德里,有麻瓜一家五口死在家中。麻瓜官方把原因归于煤气泄漏。而凤凰社的成员告诉我们是由于杀戮咒所致——又一个证据,好像证据还不够多似的!这些事件都证明在新政权下,屠杀麻瓜正在变成一种娱乐活动。现在,我们把时间交给特邀嘉宾,让老麦为大家讲讲巫师界的新秩序对麻瓜世界的最新影响。”
“哦,天哪。”罗塞塔说,“我有点后悔选这个名字了。我觉得你们找老帅比较靠谱,不过……请住在麻瓜附近的巫师考虑给自己的麻瓜邻居提供一些最基本的保护,许多人已经冒着风险为他们一无所知的麻瓜邻居抵御了许多风险,我得说,真是振奋人心。
“或许有些巫师很难意识到保护麻瓜的意义,我想提醒听众,巫师和麻瓜都是一条人命……他们是一些悲惨卷入巫师内部争端的人,纵观历史,巫师有许多次也不得不从麻瓜的生活中抽身。而那些时候,同样有勇敢的麻瓜保护了和自己不同的人,所以——动动小手,给他们施几个保护咒——你就是战争英雄。
“当然,保护自己是首要的,因此如果有听众认为自己无力承担他人安全,可以向本台求助——你们知道怎么办。好了,”她说,“下一个节目?”
“战争英雄,”李说,“只要一点勇气和善良。谢谢你,老麦,你的名字很不错。现在请听老将带给我们的热门节目:波特之友。”
“谢谢你,老江。”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说,罗恩刚要说话,赫敏轻声制止了他。
“我们知道是卢平!”
“老将,你是不是还和每次来本节目时一样,认为哈利·波特仍然活着?”
“是的,”卢平坚定地说,“我深信不疑,如果他死了,食死徒一定会大肆宣扬,因为这对于抵抗新政权的人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大难不死的男孩’仍然象征着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正义的胜利,纯洁的力量,以及继续抵抗的必要性。”
“如果哈利正在收听的话,老将,你会对他说些什么?”
“我会对他说:我们和你同在。”卢平说,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会对他说:跟着你的直觉走,你的直觉都是好的,并且几乎总是正确的。”
哈利和罗恩、赫敏对望着。他俩浅浅地笑了。
“……下面照例要问一下,有没有哈利·波特的朋友因为忠诚而受难的新消息?”李说。
“嗯,老听众都会知道,好几位坦言支持哈利·波特的朋友被捕入狱了。”卢平说,“几小时前,我们得到消息说鲁伯·海格,霍格沃茨学校著名的猎场看守,在校内勉强逃脱了抓捕。抓捕原因是谣传他在家中举办了一个‘支持哈利·波特’的晚会。但海格没有被拘押,我们相信他在逃亡中。”
“我猜想,在逃避食死徒的追捕时,如果你有个身高十六英尺同母异父兄弟,应该有点帮助吧?”李问道。
“可能会有一点优势,”卢平严肃地答道,“虽然我们波特瞭望站赞赏海格的精神,但是请允许我补充一句,即使是哈利的最忠诚的拥护者,也切勿学习海格的做法。在当前这种气候下,举办‘支持哈利·波特’的晚会是不明智的。”
“确实是,老将,”李说道,“所以建议大家继续收听波特瞭望站,以表达对带有闪电形伤疤的那个人的热爱!”背景里出现一声很明显的抱怨,哈利忍不住笑了,罗塞塔一直对他被追捧不屑一顾。“现在来关注一下那位同哈利·波特一样行踪不定的巫师,我们喜欢称他为‘头号食死徒’。为了分析关于他的一些比较疯狂的谣言,我要介绍一位新的通讯员:老鼠。”
“老鼠?”起初出现的那道男声说,“我不是老鼠,决不,我跟你说了我要叫老剑!”背景里有两道吃吃发笑的声音。
“哦,那好吧,老剑,你能否给我们说说,对于外面流传的有关头号食死徒的各种故事,你是怎么想的?”
弗雷德正在话筒前,他还是有种不顾死活的幽默。罗塞塔的椅子挪到靠后的位置,她刚刚和乔治故意凑上去发笑。他们认为“老鼠”比“老剑”更有意思。
她偏头看去,卢平显得苍白、颓唐,但西里斯曾提到唐克斯怀孕了,而卢平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和唐克斯的生活很没信心。
“还好吗?”她问。
“啊——还可以。”卢平疲倦地说,“挺好的。”他挤出一抹笑容。
“听说唐克斯怀孕了,”罗塞塔接着说,“我想当面恭喜你。”
“谢谢,”他略显惶然地回道,“真的……谢谢你们。”
她有些词穷。卢平很明显并不怎么为此高兴。
“我去过格里莫广场12号,”卢平轻声说,“遇见了哈利、罗恩和赫敏。”
“他们过得还好吗?”她问,庆幸有个新话题打破安静,“真是危险的选择。”
“危险,也很聪明。”卢平提起一点劲儿,露出更真实的笑容,“我想还好吧……那张纸条被我留给他们了。”
“我再给你一份。”罗塞塔说,“但他们没有来过……嗯,可能是有了什么进展吧。”
“有关邓布利多的任务?”卢平问,“你们都保持神秘……三缄其口。到底有什么是凤凰社不能知道的?”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答道,从桌面抽起一张羊皮纸,从她碰触纸张的地方燃起火焰,但羊皮纸没有烧成灰,它就像被火洗过一遍似的,仍然光洁簇新。卢平接过那张羊皮纸,收进怀里。“唐克斯需要你……每个人都很重要,记得吗?”
卢平没有回答,他又微微一笑。在李·乔丹的告别声中站起身。
“太感谢你了,”他低声说,“对我们的帮助……”
“举手之劳。”罗塞塔回道,“你是我们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所以,每个人都愿意为你做点什么。”
“是啊,太感谢你了,”李·乔丹和韦斯莱兄弟靠过来,“完美的场地,完美的收音,还不用担惊受怕——注意安全,我们先撤——”
随着壁炉蓝色的火焰砰砰燃起,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乔治最后一个走,他转过头问。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
“石头粉末。”她摆摆手,“商业天才,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做了个鬼脸,砰地消失在火焰里。符文石的粉末,一种昂贵的消耗品。青金石的存货不多,而且对品质要求有些高。当然,其他矿石宝石也可以,但没有什么是便宜的。什么都很昂贵,或许因为代价就是难以支付的。
迪安森林的帐篷里,哈利、赫敏和罗恩正面面相觑。
“他们在一起!”罗恩说,听到哥哥们的声音让他大松一口气。
“还在抵抗,”哈利笑道,“他们听起来都很好!”
“哦,他们真勇敢。”赫敏赞叹道,“要是被发现了……”
“他们经常换地方,不是吗?”罗恩说,“就像我们。”
“但‘你知道怎么办’是什么意思呢?”哈利说,“好像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李最后说多听听就明白了,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罗恩的兴致回落了一些,“上次卢平也那样,是不是?说‘带你们去合适的地方’……”
“啊,是啊。”哈利想起那张纸条,卢平愤而离开之前给他的,“合适的地方……是不是赤胆忠心咒?我到格里莫广场时西里斯就是用纸条上的地址告诉我的。”
“可能有吃喝,能睡觉吧。”罗恩越来越无精打采了,“拿出来看看?”
哈利从脖子上的驴皮小包里掏出那张纸。但上面就像邓布利多留下的旧飞贼一样,十分干净,毫无痕迹。他们暂且没泄气,甚至拉着赫敏检查了好几遍。
“这是什么东西?”罗恩的情绪又变糟了,“他给我们一张白纸?怎么谁都这样?”
“为了安全,对吗。”赫敏耐心地说,“他们不给出明确的文字,就能减少被人识破的风险。”
“太对了,”罗恩讽刺道,“等我们死后就有很多时间琢磨了。”
哈利不得不站在他们中间,挡住过道,因为两位朋友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他灵光一闪。
“是不是指……罗塞塔家的庄园?”他说,越发觉得自己说对了,“在托腾汉宫路,记得吗,‘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她的庄园在接收巫师!”
“但是,”赫敏说,显得有些紧张,“不行,哈利。”
“怎么?”罗恩挑衅似的问。
“我们在被追捕,不是吗?”赫敏说,“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我们不能确定那里是什么情况。”
“他们今天还在说可以去,可以联系他们。”罗恩马上说,“我们很清楚那里是什么情况!”
哈利想,罗恩只是饿得头昏脑胀,还带着挂坠盒。赫敏说得有道理,他们每一个人都够危险了,不应该凑在一起。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拼命在荒野生存的经历,再想象着“庄园”……哈利没去过庄园,他只能构思出一个缩小版的、普通一些的霍格沃茨……
“那也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把时间花在找一栋郊区房子的入口上——”赫敏反驳道,“你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了,他们在为需要帮助的巫师提供帮助!”
“但是你知道地址!你去过!”罗恩嚷道,“难道我们不需要帮助吗?”
“罗恩!”赫敏也提高了音量,“你以为她还会让自己暴露在外吗?我们按照地址幻影显形,只能受到食死徒的欢迎!”
他们争吵不休,罗恩肯定是饿疯了……他又饿,又挫败,从魔法部离开时他还分体了,胳膊留下一大块空白……哈利咽了咽口水,帮助应该帮助的巫师……她不是发出邀请了吗,罗塞塔肯定想到了这种情况……
“听我说,罗恩,”他艰难地开口了,“我们不知道现在怎么去。但我们知道了暗号,可以继续听电台,是吧?他们说多听听那个就懂了……”
“哦——”罗恩发出一声粗鲁的、明显不满的嘘声,“哈利,你以为是那样?”
“什么?”哈利问,“怎——”
“哈哈——你这个呆瓜,”罗恩嘲笑道,“她可不是为了安全着想。”
哈利一时没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看了看赫敏,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你以为我是傻瓜,是吗?”罗恩讥讽地说,“‘但是,不行’——‘我们不能确定那里是什么情况’——她不是说帮助需要的巫师?我们不需要帮助吗?”他猛地抬起那条曾经缺了一大块肉、血流如注的胳膊,“我们不需要吗?我不需要吗?看看周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罗恩一把从哈利手里拽过空白的羊皮纸,“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哦,赫敏,当然啦,你不愿意把她牵扯进来嘛!”
赫敏的眼眶蓄起眼泪。
“你是因为戴着那东西才这么说的。”她声音微弱地说,“罗恩,坐下来吧。”
挂坠盒的金链子奇异地闪着光。罗恩一把将它从头上扯下来,丢在一边。
“给你们。”他轻蔑地说,挂坠盒落在一张椅子上,“你不走,是吗?”他扬扬手里的羊皮纸,“你也是?”
哈利没有动,也没说话。罗恩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冲向帐篷的帘门。赫敏哀叫一声,追过去。
“哈利!”她半是祈求地叫道。哈利注视着罗恩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意。
“拜托你——”赫敏说着,抓住被罗恩甩开的帘门。
他动了,走到门口。但罗恩并没有走,他抓着羊皮纸,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到底走——”哈利没能说完。罗恩旁若无人地蹿进帐篷,又蹿出去,反复好几次。哈利和赫敏都糊涂了。
他终于停下了,就站在帘门该合起的地方,帘子打在他身上,但罗恩不管不顾。“怎么啦?”哈利意兴阑珊地问,“你又知道这里好啦?”
“地址!”罗恩兴奋地说,“哈利,地址!”
赫敏不可置信地从他手里扯走了纸条。
“给你!”罗恩喊道,“就在——唉呦,我想我不能说出来!但我知道了!”
“但是,可是——”赫敏说,“这怎么——你——这怎么可能——”她手里的纸还是崭新无字。
“防护咒!”罗恩哈哈大笑,“它不能穿过防护咒!你真是最擅长魔法的女巫!”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显然不为这事儿高兴。而且他没有告诉罗恩,当时赫敏和卡特莫尔夫妇说了什么话,他们钻进壁炉消失了。哈利猜她确实知道怎么到达那所庄园,但他不想现在说出来……或许永远不要说。他从赫敏手里接过那张纸,走出门外,立刻明白罗恩为什么那么兴奋了——那不是一个具体的地址,但你就是知道那是“合适的地方”,一个能够庇护你,让你吃顿饱饭,洗个热水澡,躺在柔软床垫上盖着暖和被子睡觉的地方。
“怎么样?”罗恩说,“去不去?”
挂坠盒躺在椅子上,哈利把它拿了起来。赫敏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赫敏?”哈利问。罗恩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可能因为挂坠盒离开了他,他甚至有些愧疚。
她望了望两个同伴。两个成年几个月的男生看起来乱糟糟的。罗恩本就瘦高,现在更瘦了,哈利清秀的面孔被他干巴巴的身体一衬,显得有几分可怜。
“好吧。”她叹着气说,“是啊,我们应该……”她又打量一眼两个大男生,“应该好好休息。”
罗恩欢呼着,他自告奋勇收拾东西,像一条红毛大狗似的。赫敏抱着胳膊看着他。
“我们不会给她添麻烦,”哈利终于有点不安地问,“对吗?”
“不会。”赫敏说,“这本来……你们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她没有给哈利说话的机会,走去检查她的串珠小包和杂七杂八的被罗恩乱翻过的东西。
哈利后知后觉地有点后悔。无论赫敏出于什么目的,她说得对,他们已经麻烦缠身,而那个平静的庄园是给需要逃命的巫师准备的,他们不该带去更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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