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 明霜又要找地方一起吃放，被叶亭霜拒绝了。
“都到家楼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叶亭霜望着她疲惫的脸庞说道。
“可是”
“反正以后吃饭的时间还很多, 我这次行李都带回来了。”
“太好了。”明霜庆幸道，最后还是决定听她的, 身体真的熬不住了，急需休息。
“那下次吃饭，你不许爽约。”明霜叮嘱道。
“我什么时候爽约过？”
明霜：“上次中秋你——”
“对不起。”
明霜：“”
认错态度堪比火箭，让她刚含到喉咙的抱怨又咽了回去。在家也没休息多久，补了两个多小时的觉, 就赶去公司了。
这次出差收获颇丰, 不仅拉到了项目，老客户还给她介绍了两个有意向的客户，如果这一个项目能做成的话，后续的合作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把资料准备好，汇报给老李, 老李压根没打开, 而是说道：“这个项目你已经可以自己负责了，任命通知已经下来了，明天你就升任VP，接替杜溪冉的位子。你现在去跟杜溪冉交接一下工作，要抓紧时间。”
明霜敲了敲杜溪冉办公室的门。
“请进。”杜溪冉抬头, 见是她，笑了一下, “恭喜咯。”
“谢谢。”明霜关上门, 走到她面前，缓缓笑道, “这都是我应得的。”
“确实。”
论学历和能力，她都是目前这一批助理里的佼佼者。杜溪冉肯定完她的实力后，又说道：“但是升为VP后，就不再是单打独斗了，要更注重团队的配合，调动每个人的特长，打好组合战，可不能再一个人出风头了。”
明霜我行我素惯了，和组里同事关系平平，她觉得这几个能力一般，拉低效率，可其他人又觉得她过于高傲，都不想与她合作。
听杜溪冉这么说，尽管心里不满，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神色认真地听她接着讲。
“我先给你讲一下我们这个组的同事吧，虽然你们都已经认识了，但她们的工作风格你肯定不了解。”杜溪冉站门口，指着员工一个个介绍，有的适合沉默话少，但整理数据从不出错。有的随机应变能力强，适合带出去辅助谈判，有的资质一般，但胜在勤奋，审合同和做PPT非常细致，愿意花时间反复检查。
当手指指向叶楠柠时，杜溪冉说：“这个话少，但是办事牢靠，别看她年纪小，未来可大有作为，无论是数据、谈判、合同，还是谈恋爱，都非常厉害。”
明霜：“”滚滚滚。
杜溪冉看她一副咽了苍蝇的表情，就乐得很，依次介绍完下属们的情况，又把还在继续洽谈的项目资料都交给了她：“拿回去慢慢看吧，有不懂的问我，到正式离职那一天为止，我都会辅助你跟进这些项目的。”
明霜抱起一大摞资料，面如死灰：“完了。”
“怎么？”
“我有预感，接下来要好好吃一顿饭，是很困难的事了。”
“挺住，我刚上任那会，别说吃饭了，一天吃六碗，觉也能睡八九个小时呢。”
“你滚吧，就这鬼话谁会信？”明霜抱起资料就准备离开。
“等等，晚上一起吃饭吧。”
“哈？”明霜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不好吧？咱俩已经好到可以一起去吃饭了吗？”
“当然没有。”杜溪冉指着外面的下属们说道，“所以要带上这些拉架的，免得我俩打起来。”
明霜看过去，顿时了然，这是要让她先跟这些下属们联络联络感情呢。
杜溪冉：“你请客。”
明霜：“那必须。”
晚上，众人齐聚一堂，明霜豪气地让她们点餐，并试图跟她们建立好和谐的上下级关系。
然而，这顿饭却好像是杜溪冉和叶楠柠的践行饭一样，一个个全都念叨着杜溪冉的好，舍不得她们走。
受到冷落的明霜一气之下，偷偷给叶亭霜打了个电话，委屈巴巴地告状：“我请客吃饭，结果主角成了杜溪冉呢。她喝飘了，现在正在给她们发表重要讲话呢。”
叶亭霜：“讲了什么？”
“五年展望，三年目标，我愿称之为画大饼。”
叶亭霜噗呲一声笑了。
“明霜，你都在厕所呆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没带纸？”门外有人喊道。
“带了带了。”明霜应道。
“那你快点昂，她们在等你呢。”
“好的，马上来！”明霜听见她离开后，才捂着手机说道，“不说了，我也得去发表重要讲话了。”
“那你要讲些什么？”叶亭霜十分好奇。
“五个基本建设，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叶亭霜笑出了声。
回到饭桌上，这些人终于肯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了，她一看杜溪冉，已经醉倒在叶楠柠身上了。
敢情是灌醉了一个，她才能当上主角呢。
不给她们亮一下真功夫，是不行了，她热情地喝酒聊天，尤其是旁边这个酒量大的女生。
那女生终于服输了，喝得脸红彤彤，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倒酒了，大着舌头说：“我说明霜啊，你、你你你这一晚上就灌我酒，是何居心？老实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霜嘴角一抽。
“你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强迫我啊？？”女生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拍着她的手。
“”明霜微微一笑，“现在还指不定是谁在占便宜呢。”
“嘿嘿，你的手真滑啊，跟虾滑一样滑。”
“不会比喻，就不要秀文才了。”
女生突然一声大笑，然后砰地一声，趴在了桌上。
最后，她把这些人一个个送上车，然后和叶楠柠一起把杜溪冉送上车。
随后，叶楠柠不放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明霜摆摆手。
半晌，叶楠柠还是憋不住问了：“你不会真的利用职务之便，强迫她吧？”
“”明霜将她一股脑塞进车子里，“赶紧滚，真是讨打。”
等车子里离开了，她才准备去打车，刚走几步，忽然有点头晕难受，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一点不想动了。
她靠着旁边的石柱，有气无力地休息了会，眼睛微微耷拉着，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瞧她几眼。
有个男人过来问她要不要代驾，她沉重地撩起眼皮，正准备答应，忽然间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直到路灯照亮来人脸庞，她才弯了弯嘴角：“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叶亭霜立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还能站起来吗？”
“不能。”明霜软绵绵的伸出手，声音含糊。
叶亭霜握住她，把她扶起来。
“你怎么来了？”明霜醉醺醺地问。
叶亭霜：“叶楠柠打的电话。”
明霜：“她怎么说的？”
叶亭霜：“说你倒在路边没人管，很危险。我问她为什么不管管，她说不顺路。”
明霜轻笑一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依靠着她的力量前行。
叶亭霜艰难把她送上车，车里是她熟悉的香味，她虚着眼指向车载香薰挂件：“这还是我给小叶的配方。”
“原来是你。”难过说这味道这么熟悉，叶亭霜不由得想起她身上的这个味道，但是她
叶亭霜晃了下头，不再胡思乱想，见她坐着不动，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咔嚓一声。
叶亭霜抬起头，忽然和明霜对视上了，被酒意熏过的眼睛有轻微的湿润，两颊的酡红蔓延到了眼角，仿佛卸下了高傲的外表，露出柔软的内里。
对方的呼吸忽然打在了她的唇边，她垂下眼睛，望着那双更为柔软湿润的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呼吸微微收紧，忽然想到对方之前说过的话，倘若这次亲上去了，恐怕就更牵扯不清了
她还没有做好有拥有长期固定关系的心理准备。
她坐了回去，脸色紧绷地开着车。上次去过明霜的小区，导航里还有历史记录。
到达目的后，她拍了拍睡着的人：“醒醒，到了，快回去睡。”
明霜艰难地睁开眼睛，趴在车窗上看了眼外面的环境，打开车门，往外踏出两步，差点栽一跟头，踉跄地走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叶亭霜：“”
她关上车门，上前抓住明霜的胳膊：“住哪一栋还记得吗？”
*
清晨，明霜饥肠辘辘的醒过来，昨晚基本上就没怎么吃饭，披头散发地捂着肚子来到客厅，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明月正在给小宝倒牛奶。
“小姨~早上好。”小宝挥舞着勺子喊。
“早早早。”她一屁股坐下，就趴在桌上，“姐~帮我也倒点~”
“不知道今天要上班吗？昨晚还喝那么多？”明月将牛奶放在她面前。
“我也不想的啊，偏偏就撞上了嘛。”明霜喝了两口牛奶，又干搓了一把脸，才拿起包子吃早饭。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叶亭霜来接我了，但忘了怎么上楼的了。”
“那个女生叫叶亭霜？”明月问。
“你见到她了？”明霜追问。
“嗯，是她把你背回来的。”
“她背得起吗？”明霜难以置信地问，“平时拎点东西都要她老命似的。”
“你也知道她背不起你啊？”明月没好气地看着她，“我在楼下就撞到你们俩了，可是你发酒疯，非要人家把你背上来，差点没把人家折磨疯了。得亏我在旁边扶着，不然她那蛇形走位，迟早带着你一起摔进垃圾桶里去。”
这么精彩的事，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明霜睁大着双眼问：“她还真给我背回来了？”
“嗯。”
明霜转了转眼睛，倏地笑了起来，得意地啃着包子，开始脑补当时的场景了：“呵呵呵呵嘿嘿”
见她这副表情，明月猜测道：“她不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吧？”
“是啊。”
明月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
“嗯？？”明霜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为什么不信？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明月咽了咽嘴里的牛奶：“她把你送上来，还给你倒水醒酒，可是你冲着她喊了别人的名字，还不止一个。”
明霜呼吸一窒：“我喊了谁？”
“一堆外国名字，不会是你的前女友们吧？”
这时，手机响了，明霜看着来电人的名字，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喂？”
“醒了？”叶亭霜在电话那头问道。
“嗯”
“昨天晚上你——”
“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昨天喊的名字，都是我养过的狗而已！”明霜飞快地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明霜的心被吊了起来，像是在火上炙烤，她弱弱地问：“你信吗？”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是你养的狗？”
“千真万确！”
“哦。”
那边突然挂了电话，明霜虽然疑惑，但也松了口气，拿起杯子喝牛奶。
“你的谎话也太低级了吧。”明月说。
“反正她又不知道我前女友们叫什么。”
“啊？可我怎么觉得她知道？你喊Lily的时候，她眼神还挺复杂呢。”
“噗——”牛奶洒了出来。
“你说我喊的谁？！”
“一会Lily，一会Nana的，还有个Maria，哦，你好像还喊了几声老板，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喝醉了都还惦记着老板？”
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明霜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咱们这是几层楼来着？”
第42章
叶亭霜错过了几个来自明霜的电话, 这两天都在忙着筹备新店，也就没有回拨，反正不用想都知道她要在电话里说些什么。
“姐, 我们来了！”叶亭远带着杜河若出现在店里，两人在乡下都晒黑了一点, 显得牙很白，笑容可掬，倒挺适合去接待客人。
“霜霜姐姐，我们要做些什么？”杜河若问道。
“叶亭远去打扫，你跟我来。”叶亭霜带着她去熟悉店里各个区域的用途, 然后把接待客人的活交给她, “开业那天事比较繁琐，你和小远活泛点就行。”
“好，保证完成任务！”
下午接待了两个应聘者，杜河若把人领进她的办公室，端茶倒水拿点心, 做得像模像样的。
叶亭霜最终留下了来应聘助理的应届生, 而另一个来面试销售的没有相关经验，她要找的懂行且能精准抓住客户心理的销售，在其他行业的销冠未必就适合她的工作室，所以到开业的时候，也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尽管她在国内没有太多的人脉和资源, 但开业却是相当的热闹，仅是付婕女士一人便带来了不少贵妇, 更别说与叶毅云有生意往来的客户们听说他女儿开业, 特地吩咐太太们来捧场了。
这一天下来，给杜河若她们忙坏了, 脸上都要笑僵了，午饭都是随便凑合着吃了两口面包，等到傍晚客人渐渐散去后，她才得空吃上了盒饭，并给远在国外的姐姐拨了个视频电话，汇报今天的战绩。
“你知道我今天招待了多少人吗？！我咋这么牛逼呢！！”
“我们订的花篮，你送到了吗？”杜溪冉和叶楠柠不能到场，只好让杜河若帮忙准备一个花篮。
“昨晚就给你们拿过来了，我摆在门口第一个位子呢！”杜河若骄傲地说道，“但是有人想跟你们抢位子 ，还好我手快，先抢到了。”
“谁？”
“一个美女，花篮上写着明霜，应该是她的名字吧？”杜河若想起清晨一开门，一个美女就急匆匆拿着花篮送过来，让她摆在第一个位子。
她说已经放了别人的，结果那美女一看是杜溪冉和叶楠柠的花篮，就拿到了第二个位子，然后放下了自己的。
她不确定这人和老板是什么关系，立马去找叶亭霜，说有人破坏位子。
叶亭霜出来一看，道：“别插队。”
“哦”明霜左右看看，把另一边的第一个位子给挤走了，然后又神色匆匆地赶去上班了。
“所以第一排的两边位子就是你们和那个叫明霜的。”杜河若捂着手机小声说道，“我觉得那个人和霜霜姐姐关系匪浅，她把付阿姨的位子都挤走了，霜霜姐也没说什么。”
杜溪冉笑了两声：“再探再报，我且睡觉。”
“微臣告退。”
杜河若挂断电话，叶亭远这会才打扫完卫生过来吃饭，她问道：“你姐呢？还没忙完？”
“来了个朋友，又被绊住了。”叶亭远拿起盒饭就呼呼狂吃。
杜河若偏过头，往叶亭霜的办公室望去，发现是早上那个大美女来了。
“挺有样的嘛。”明霜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早上只来得及送个花篮，现在才有时间仔细看看她的工作室，走到绿植一角，她掀开一片绿叶，仔细观察半晌，才笑着指向某一处的瑕疵，“这里的墙好像没刷好。”
“嗯，你的杰作。”叶亭霜说。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的？”明霜反问。
叶亭霜走上前，指着那块瑕疵上的指痕：“我哪个字有M这个字母？”
明霜放声大笑，当时随意弄的恶作剧，没想到还保留下来了，被绿叶遮住，只有她和这里的主人才知晓的小秘密。
“你本可以让油漆工把这里刷平整的。”明霜笑吟吟地说。
叶亭霜望着那个字母，气定神闲道：“有时候也不必需要太过平整，千篇一律的东西没有任何惊喜。”
“是吧，我也觉得。”明霜拿起她桌上的画笔，“要不我再给你的墙题一副画？”
“你敢。”叶亭霜转身就去夺她的笔，谁知明霜却把笔咬在了嘴里，冲着她乐。
她握住露在外面的一端，又不敢用力，怕把人家的牙给拉崩了。
两人对峙片刻，明霜低头笑说：“你亲我一下，我不就还你了吗？”
叶亭霜微微一笑，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明霜登时笑了起来，笔就从嘴里掉出来了。
“你耍赖。”明霜控诉道。
“你犯浑。”
“听听，多般配。”
“懒得理你，吃饭去。”叶亭霜一转身，就看见杜河若呆愣地杵在门口。
叶亭霜：“”
杜河若眨巴眨巴眼，将手里的盒饭举起来：“霜姐，这是你的饭。”
“谢谢。”叶亭霜走上前接了过来。
“开业的好日子，你就吃这个啊？”明霜问道，“走走走，出去吃，我请你。”
“不用，不想出去，太累。”叶亭霜回到座位上，“你吃了吗？”
“没有啊。”
“那你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明霜忽然扭头：“小妹妹，还有盒饭吗？”
“没有了，但是我可以去帮你买！”
“谢了。”
“不客气，老板娘！”杜河若说完就马不停蹄地去买饭了。
“咳！”叶亭霜差点被空气呛死，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明霜也是一脸惊讶，指着杜河若消失的方向：“这姑娘有前途啊，真有眼力见，你上哪找的？”
“杜溪冉的亲妹妹。”叶亭霜说。
“啧，比她姐姐讨喜多了。”明霜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捧着脸，望着她傻乐。
叶亭霜被她这么看着，难以下咽，只好等她的盒饭到了再一起吃。
杜河若速度很快，转眼盒饭就摆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明霜问道。
“杜河若。”
“我和你姐以前是同事呢。”
“真的吗？！”
“嗯。跟小叶也是好朋友。”
“哇，好有缘，难怪能成老板娘呢。”
“哇，你预言家啊！”
“你俩够了。”叶亭霜阴恻恻地说道，“她不是什么老板娘，你别瞎说。”
“好的，我明白，要避嫌，我姐和小叶姐姐当时就是偷偷背着我好的。”杜河若直叹气，“老板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跟叶亭远那缺心眼的说的。”
叶亭霜：“”到底谁缺心眼？
杜河若识趣地跑开了，并把还在吃饭的叶亭远也带出去了，叶亭远还以为是要跟他约会，美滋滋地带着她去吃夜宵。
“怎么样，回国后还适应吗？”明霜一边吃一边问问道。
“有什么不适应的？”
“工作室呢？”
这些话付婕和其他亲戚们也经常在问，叶亭霜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明霜，就很容易地倾诉工作上的苦恼：“员工都是新的，还得再培养培养默契。助理没有经验，今天面对客人的很多问题都应答不上来，还是缺一个专门负责对接客户的人。客户倒是不少，不过大多都是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主动给我送的单子。”
“人员可以接着找，只要薪资给的够，什么人才都能找到。这些单子你接吗？”
“接啊，为什么不接？我又不是艺术家，只是个生意人而已。”叶亭霜说道，“我刚回国，能短时间拿到订单就不错了。她们虽然是出于客套跟我下订单，不敢相信我的实力也是理所应当，虽然不会的直接下高定的单子，却也不会定偏宜货，等我交付成品后，以后她们说不准就是我的老客户了。”
明霜点点头，把香菜夹进她的碗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菜？”
“啊？原来你喜欢啊，那太好了，我不喜欢。”
“”
叶亭霜把不喜欢的芋头夹进她的碗里。
“我也不爱吃，咋办？”
“你自己看着办。”
明霜看了看，咬了一口，扔掉：“果然还是喜欢不起来。”
叶亭霜笑了起来，又问：“你最近怎么样？”
“忘了跟你说了，我升职了。”明霜笑道。
“我知道，叶楠柠跟我说过了，是不是很忙？”
“是啊，今天还是特地调出来的时间，接下来会非常非常忙，可能都没时间回电话和消息了。”明霜说。
叶亭霜点点头：“我也是，现在人手还不够，我还得忙这些订单，估计也要忙一阵子了。”
两人各有各的忙，接连十天半个月都没一通电话，只是偶尔在微信上聊一聊，经常还是跨时间的交流。
八月中旬，明霜带着下属从国外出差回来，谈妥了新项目，又把之前杜溪冉交接给她的工作都处理好了，总算能短暂地松口气了。
周六睡了个懒觉，然后被明月叫醒了。
“阿霜，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事？”
“今天小宝爸爸要来探望她，我不想见他，你能带小宝去吗？”
“行吧。”
大人离婚，孩子却是无辜的，小宝偶尔也会问她们爸爸去哪里了。
看在那男人每个月按时打抚养费的份上，明霜还是带着小宝去见面了。
约定的地方是在一个商场的儿童游乐区里，她正陪着小宝玩滑滑梯，那个男人就来了，惊讶道：“明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跟你不熟吧？”
男人讪讪地笑了一下，小宝开心地扑到他身上：“爸爸！”
男人带着小宝去玩，明霜就坐在外面玩手机，拍了几张小宝的单人照给明月，又给叶亭霜发消息，没收到回复，便去骚扰叶楠柠，打探她的近况。
傍晚，男人带着小宝去肯德基，点了份儿童套餐，又问明霜吃什么。
“我不吃，你们吃吧。”明霜已经对汉堡过敏了。
男人点完餐后，尴尬地问她：“明月怎么样了？”
“挺好的，工作很顺利，升职加薪了，还有好几个人追她呢。”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我也谈女朋友了。”
明霜冷漠地看向他：“你才离婚多久？就无缝连接上了？你是不是婚内出轨的？”
“不是，真不是。”男人矢口否认，只说是最近才认识的。
明霜懒得听他说话，连声音都不想听到，于是扭头看向窗外，拒绝交流。
“小姨，你怎么不开心？”小宝问道。
“我没有，你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家，你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呢。”明霜回头说道。
“好~”小宝张大了嘴巴，很努力要把整个鸡腿塞进嘴里。
见状，明霜笑了笑，伸手抹掉她嘴边的碎屑。
“小姨，外面那个人好奇怪，一直盯着我们看~”小宝呆呆地说。
明霜疑惑地回过头，发觉叶亭霜不知何时出现在外面，穿着牛仔裤和白T，扎了个丸子头，干净清爽，跟个大学生似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她登时露出个笑容，转身就往外面跑出去：“你怎么在这？一下午都没回我的消息呢，现在终于有空了？”
叶亭霜的视线从那个男人缓缓挪到她身上，正欲说话，忽然被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呜呜呜呜，我要回去找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小宝哭着跑了出来。
明霜赶紧回头，把她抱了起来，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我不要跟爸爸走，我要妈妈呜呜呜”
叶亭霜近距离看着这哭泣的小女孩，眉眼和明霜有几分神似，问道：“几日不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明霜：“？？？？？？”
明霜：“冤枉啊大人！”
第43章
“这是我的外甥女。”明霜指着小宝解释道。
叶亭霜响起那晚送喝醉的她回家, 在楼下撞见的女人，自称是明霜的姐姐，当时都没来得及细看。
“小宝！”男人也追了出来, 伸手想把小宝抱过去，“小宝, 今晚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
小宝摇头，把明霜抱得更紧，眼泪还挂在脸上：“小姨，我要妈妈。”
“好，咱们现在回去找妈妈。”明霜抱着小宝就走, 走出几步又退回来, 腾出一只手，拉着叶亭霜一起离开。
转弯时，叶亭霜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
“那是小宝的爸爸，他们离婚了。”明霜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叶亭霜点点头。
明霜把小宝放进车里，站在车外, 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婚姻的残忍：“恋爱的时候, 喜欢我姐姐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结婚后又嫌弃她不食人间烟火。”
叶亭霜默了默，忽然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你怎么知道？”明霜惊奇道。
“你肚子刚刚叫了一声。”
明霜下意识捂了下肚子：“有吗？”
“有，现在有时间吃饭吗？”
“当然有了，吃什么？”
“都行。”
明霜开着车, 打算先把小宝送回家。
叶亭霜坐在车里，在楼下等待, 过了一会, 接到明霜的电话。
“那个我姐自己做了饭，想邀请你上来一起用餐, 行吗？”
“好。”叶亭霜循着上次的记忆，来到房门口，按响门铃。
“快进来。”明霜笑容满面地打开门，给她递了双新拖鞋。
叶亭霜换好鞋，跟着她进去，听见厨房里抽油烟机轰轰作响的声音，下意识往厨房看去。
“快进来坐，听说你也叫霜霜，那我叫你小叶可以吗？”明月笑着打招呼，手里还在忙活锅里的饭菜。
“可以。”叶亭霜随和道。
明霜却不大赞同：“不行，我们叫她妹妹小叶叫惯了，你换个称呼。”
明月：“那你说我叫什么好？”
明霜：“名字只是个代号，你随便叫，她知道是喊她就行了。”
“那我总不能叫她007吧？”明月好笑道。
叶亭霜：“也可以。”
明霜得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吧。”
“行行行，你们这么玩是吧？”明月笑出了声，“你先带她去玩会，我这很快就忙完了。”
“好。”明霜带着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布局，然后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刚说几句话，就听见明月喊她去帮忙拿新调料。
沙发上就剩下两个人了。
她和小宝互相看着对方。
小宝没有哭了，只是眼睛还有点红，呆呆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而叶亭霜更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大一小干瞪眼了半天，叶亭霜别过头，打量着客厅里的其他角落，到处堆着东西，但摆放得很整齐，看起来是个很温馨的家。
她无意中转头看向小宝，莫名觉得小宝和她的距离近了一点。
是错觉吗？
厨房里传来谈话声，她望了过去，看见姐妹俩围着锅转的画面，心里觉得暖和。
再次转头时，果然发现小宝距离她更近了。
她佯装看别的地方，然后用余光去观察，发觉小宝正偷偷摸摸地往她这边挪，先挪一点屁股，再整个人慢慢跟过来。
她抿着嘴角偷笑，直到小宝终于挪到了她的旁边。
她侧头看着小宝，小宝也抬起头望着她。
“吃饭啦！”明霜端着菜出来，放到餐桌上，一看过去，发现小宝居然坐在了叶亭霜的腿上，“OMG，小宝你快教教我是怎么做到的！”
叶亭霜：“”
明月端着菜出来，见叶亭霜紧张拘谨地双手环成一个圈，把小宝圈住，怕她从腿上摔下去，而小宝安静地仰头盯着叶亭霜，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不停地眨啊眨。
见到这幕场景，明月放声大笑：“亭霜没带过孩子吧？”
叶亭霜僵硬地点头。
“没事，别怕，孩子没那么脆弱的，皮实着呢，快来吃饭吧。”明霜走上前，一只手把小宝提了起来，夹在腋下就带走了。
叶亭霜：“”
“小宝见到生人会害羞，熟了就好了。”明月笑着给小宝系上围兜。
明霜给大家分发碗筷，叶亭霜领到了一个爱心碗，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她看向明霜，明霜冲她比了个心。
“”
“都是些家常菜，要是哪道菜不合胃口，你就跟我说，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就不做了。”明月笑道。
叶亭霜吃了几口：“都好吃。”
“她不挑食，就是不爱吃芋头而已。”明霜说。
“真的？”明月问。
叶亭霜点点头：“是的。”
明月笑了笑：“那就好，不挑食才好，这些菜都吃得惯吗？”
“嗯，很好吃。”叶亭霜爱得就是家常菜，从烟火气里炒出来的味道，好像总是沾着家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小宝一直盯着叶亭霜看，一旦叶亭霜看过来，她就害羞地躲避视线，装作看其他地方，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叶亭霜也忍俊不禁，总忍不住去看她。
吃过饭后，明月去切水果，明霜坐在叶亭霜旁边逗孩子，问道：“你想跟她玩吗？”
“好啊。”叶亭霜跃跃欲试地说。
明霜又把小宝放在她腿上，小宝现在和她有点熟悉了，会冲着叶亭霜笑。
叶亭霜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跟你可真像。”
“是吗？哪里像了？”明霜好奇。
“眼睛，鼻子。”叶亭霜抱着小宝，放在她面前对比道。
“你说像就像吧，反正我是感觉不到的。”明霜耸耸肩。
“真的像，亲生的也不可如此了。”
明霜笑了起来：“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叶亭霜捏捏小宝胖嘟嘟的小脸蛋，可爱死了。
“那你喜欢大号版的我吗？”明霜凑到她耳边问。
叶亭霜侧目，眼里还带着笑：“喜欢要怎么定义呢？”
“喜欢就是喜欢嘛，要怎么定义？”
“跟那个男人一样，可能这会喜欢，过一会就不喜欢了，那这也叫喜欢吗？”叶亭霜问。
“我是这会问的你，那你只需要回到这会喜不喜欢我就行了，过一会的事就过一会再说。”明霜答道。
四目相对，明霜轻声问道：“所以，这会你喜欢我吗？”
余光中瞥到明月走近的身影，叶亭霜转头望过去。
“吃点水果吧。”明月笑着将水果放到她们的面前，又问道，“小宝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把她给我吧，我带她下楼去散散步。”
“不打扰。”叶亭霜说。
“要一起去散散步吗？”明霜问。
“好。”
楼下很多都是遛小孩的，小朋友们都喜欢小宝，一看见她就立即围了过来，嚷着带她去哪里哪里玩。
小宝却拒绝了，转身握着叶亭霜的手。
“她平时都会去跟小朋友玩的，这次是想跟你这个新朋友玩呢。”明霜笑说。
叶亭霜莞尔，弯腰问小宝：“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
小宝把她拉去了玩滑滑梯的地方。
明月站在不远处观望着，说道：“她人挺好的。”
“那还用说。”明霜挑眉。
明月：“你不会把人追到了，又很快就分手了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明霜诧异地指着自己问。
明月毫不犹豫：“是。”
明霜：“”这个家迟早得散！
明月：“你就说你有没有超过三个月的恋爱。”
“没有。”
“你太爱追求刺激感了，可恋爱后还能维持多长的刺激感呢？”
明霜斜了她一眼：“你真是出息了，还给我当上爱情专家了？”
明月无奈地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觉得我是个恋爱失败者，可我看你，又何尝不是呢？”
明霜大惊：“我才不是呢。”
明月摇头失笑，又问道：“这个人是你追求的最久的人了吧？”
“嗯。”
“别把追求这件事当挑战，要用心才行。”
“废话，要是不用心，我早放弃了。”明霜说着，看向不远处陪孩子玩耍的人，脸上洋溢着简单又真诚的笑容，暖洋洋的。
“姐，我突然有种很强的预感。”
“什么？”
“我和她”
明月扭头看着她。
“可能会长久在一起！”明霜煞有其事地说。
明月：“”
“真的，我忽然发现在追她的这个过程里，我出奇得有耐心，以往的刺激感都没怎么出现过了，全是最寻常的开心，就是那种一看到她就很开心的心情。”
明月：“那她呢？”
“我相信在她心里，我一定是有一点位子的，只是这点感觉还不足以和她内心的恐惧感抗衡，所以我在努力，她也在努力，也许等她接受我之后，我们俩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明月：“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怎么解释你微信里那么多美女的联系方式？”
“”明霜心虚地看看天，“看看美女养养眼，不犯法吧？再说了，她比我还喜欢看美女呢，还有帅哥，她也爱看！”
正说着，她就看见一个男人去跟叶亭霜搭讪了，登时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就听见男人问叶亭霜能不能加个微信。
她一把按住叶亭霜的手：“不能。”
男人愣了愣，微笑道：“那好的，打扰了，再见。”
等人走了之后，她才低声问：“那男人干啥的？”
“那个孩子的爸爸。”叶亭霜指着旁边一个小男孩说道，“以为我是小宝妈妈，所以来问我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让孩子们一起玩。”
“哼，搞不好是单亲爸爸，想顺便给孩子找个妈妈呢。出门在外，要小心爸爸。”明霜说道。
叶亭霜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小宝玩累了，开始犯困，明月就把她先带回去睡觉了。
“是不是无聊了？”明霜问道。
“有点。”
明霜转身就爬上滑滑梯，双手举起来，夹着声音学小宝的语气：“漂亮姐姐~你要抓住我哦~”
叶亭霜刚发笑，就见她真的滑下来了，于是张开双手。
两人撞了个满怀。
明霜抱着她，深吸一口气：“这些天累死我了，你呢？”
“我也是。”叶亭霜回答。
明霜：“想我没？”
叶亭霜：“忙。”
明霜：“巧了，我也一点没想你呢。”
叶亭霜勾了勾嘴角：“可以松手了吗？”
“不可以。明天有安排吗？”
“有客户来。”
“你们都没有周末的吗？！”
“是的。”
“呜呜，难得我可以休息一天呢。”
“那晚上一起吃饭？”
“好。”
时间不早了，叶亭霜准备回去，明霜坚持要送她，于是把人送到了家。
家里灯火通明，叶亭霜问道：“要进屋喝口水吗？”
“算了吧。”明霜还不想正式跟她爸妈见面，何况叶毅云是她的大老板，之前每次见面都够丢人的，还是不见为妙。
“行，那你注意安全。”
“嗯。”
回去的路上，明霜接到明月的电话，然后按照吩咐去超市里买了些日用品。
车子经过叶亭霜的工作室，忽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谁还留在里面？
她上楼去查看，发现大厅空无一人，大门从里面反锁了，展柜里的珠宝熠熠生辉。
不会进贼了吧？！
她立即给叶亭霜打电话：“你们工作室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加班吗？”
“没有，怎么了？”
“有人在里面！会不会是有贼？！”
那边安静片刻，随后她看见里面有道人影走出来，打开了门。
两人面面相觑。
“我不是把你送回去了吗？你怎么又在这里冒出来了？！”明霜惊奇道。
“还有点事没做完。”叶亭霜说。
“到家后才想起来的？”
“啊嗯，对，到家后才想起来。”叶亭霜含糊道。
“你还要多久做完？要不我等等你？”
“还不确定，估计还有一会，你先回去吧。”
“反正明天休息，我在这等你吧。”明霜说着就要进去，被叶亭霜拦住了。
“好像忙得差不多了，还是先回去吧，我也回去。”
于是，明霜再次把她送回去，在折返的路上，总觉得叶亭霜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于是又开到了她的工作室去。
看见里面的光亮，明霜：“”
她打了个电话：“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躲里面玩什么聊斋呢？”
叶亭霜：“”
第44章
“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明霜站在门口问道。
叶亭霜尴尬地回头看了眼工作室, 说道：“商业机密。”
明霜一噎：“这么机密？你就算当我的面做产品，我也未必能偷到师啊。”
叶亭霜：“客户要求的，没做出来之前不能见人。”
“行吧, 要求真多。”明霜撇撇嘴，看了眼时间, “这么晚了，你还回不回去？”
“是不是我不回去，你就不回去？”叶亭霜反问。
明霜想了想，道：“算了，你要是还要忙工作的话, 我就先回去了, 不打扰你了。”
“谢谢。”叶亭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别忘了明天的晚饭。”明霜转身离开，坐上车后，抬头看向工作室，只剩下一间房子还亮着光，窗边的人低着头还在认真工作。
她看了几分钟, 就驱车离开了。
叶亭霜抬起头, 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回神，低头继续打磨。
两人约的是晚上吃饭，可上午明霜就跑过去了，见叶亭霜正在跟客户会谈, 便去休息区等待，里面还坐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她想起在机场见过面, 想来应该就是叶亭霜的弟弟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叶亭远望着她说。
“我是你姐的朋友。”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
“现在知道了。”明霜微笑道。
叶亭远警惕地看着她：“你真的是我姐的朋友？”
“不然呢？”明霜笑着在他旁边坐下, “别这么警惕嘛弟弟。”
“谁是你弟弟，你上次还咒我姐死了呢。”叶亭远登时往旁边坐去。
“误会，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叶亭远刨根问底。
“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还少儿不宜。
这时，杜河若上完厕所回来，看见明霜来了，立马殷勤地倒咖啡拿点心，还叮嘱叶亭远对她态度好点。
“她什么人啊？”叶亭远好奇地问道。
“来者皆是客，都是霜姐和你的家人们啊！”杜河若老神在在地说。
明霜直乐：“你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谢谢——诶？我们要怎么称呼你比较好？”杜河若问。
“我叫明霜，你们叫我霜姐吧。”
“可我也是这么喊老板的呀。”
“那就不能这么喊了吗？”
“当然能了！”
叶亭远：“我才不喊。”
过了一会，叶亭霜送客户出来，跟她们说道：“我要跟客户去吃饭，你们自便吧。”
“好，霜姐说请我们去吃饭。”杜河若说。
叶亭霜：“？”
“那个霜姐。”杜河若指指正在打瞌睡的明霜。
叶亭霜看了一眼，低声说：“我办公室有毯子。”
“明白！”杜河若马上去拿毯子给明霜披上，谁知明霜突然惊醒过来。
“几点了？她搞完没？可以去吃饭了吗？”
“搞完了，她已经跟客户去吃饭了。”杜河若说。
“啊？”明霜打了个哈欠，“那行吧，咱们几个去吃。”顺带把那个应届生和另一个正式员工叫上了。
几个人年龄差距不大，最小的杜河若又是个话痨，所以饭桌上一片和谐，其他两个员工对明霜印象很好，只有叶亭远对明霜爱答不理的。
吃完饭后，众人就要回店里去工作了，明霜先回家去睡午觉。
醒来的时候，看见明月收拾背包准备出门：“你这是要去哪？”
“我”明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小宝还在睡午觉，等会要是醒了，你就陪她玩会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到底要去哪？”明霜追问道。
“找到个兼职，三个小时就能赚一百五呢。”明月说。
明霜皱眉：“这么缺钱吗？”
“现在这岗位薪资低了不少马上就要开学了，还得给小宝报个绘画班，能赚点是点吧，不说了，我先过去了。”明月急匆匆地打开门。
“远不远？”明霜把车钥匙交给她，“开车去吧。”
“谢谢。”
明霜站在窗边，看着她开车离开，打开手机，盯着明建业的名字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
傍晚，明月还没回来，明霜给叶亭霜打了个电话：“什么时候吃饭？”
“很快就忙完了。”
“那我现在过来？”
“可以。”
“能再带个小团子吗？”
“当然。”
明霜打了辆车，抱着小宝一起去了工作室。
“哇，好可爱的小朋友！”一进门，杜河若就迎了上来，盯着小宝看，“跟你可真像，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我姐的。”
“难怪这么像呢，就跟亲生的一样，能不能给我抱抱？”杜河若问。
小宝立马搂紧了明霜的脖子。
“怕生。叶亭霜呢？”
“在办公室。”
正说着，叶亭霜就出来了，小宝立马望过去，捏了捏手掌，想要她抱抱。
叶亭霜抱了几分钟，就手软了，强行挽尊：“今天干了一天活，没劲了。”
明霜笑了一声，让小宝自己走。
叶亭霜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家店吃牛肉火锅，吃完后又回了办公室。
明霜就带着小宝在休息区玩，这个时间点客人很少，所以其他几个人都围过来逗孩子。谁知道小宝最喜欢的是叶亭远，眼巴巴盯着他看。
“不错，随我，打小就是大色迷。”明霜自豪道。
众人：“”
没过一会，明月的电话就来了，明霜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她，很快就找过来了。
“这里就是亭霜的工作室吗？”明月在店里张望。
“嗯。”
明月新奇地围着展柜看，眼神灵动，像是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
“小清你还记得吗？”明月问道。
明霜：“你好朋友呗，好像早就移民了吧？”
“嗯。以前她特别爱买珠宝，经常带着我一起看展，一掷千金，那会儿可真是无忧无虑。”明月怀念道，神情却又逐渐落寞，那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仿佛是上辈子才出现过的。
“你喜欢哪个？”明霜问道，“我问问叶老板，能不能给个友情价咯。”
明月摇头笑笑：“我现在的生活需要的已经不是钻石珠宝了。 ”
这时，店里来了两个女大学生，手里提着奶茶，像是无意中走进来的。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工作人员立马迎了上去。
“随便看看。”女学生们尴尬地开始围着展柜转悠，很努力地表现出淡定的神情，看到价格后，一个人赶紧扯了下另一个人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快看，另一个人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员工看出她们的局促，没再继续跟着，转身去玩手机了。
“哇，快看，那个好闪。”一个女生指着里面一枚项链说道。
两人趴在柜台上仔细观看，猜测是是不是真钻石。
“是真的，这里卖的都是真宝石。”明月说道。
“难怪这么贵，不过现在好像人工钻也能做到这种效果，还便宜呢。”
“小克重的人工钻可以做到桥巧夺天工，但这么大颗的还是会有区别。如果是日常佩戴小克重的首饰，那选择更有性价比的人工钻也是可以的。而天然钻有它得天独厚的价值，每一枚钻石都是经过上亿年的岁月，历经漫长的地球演变过程，形成五颜六色的结晶，然后被挖采、打磨加工，雕刻成型，最后再以独一无二的造型，出现在你身上，赋予你自身的价值。”
两个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也慢慢聚起了光：“好厉害，那这上面用的是什么钻石啊？”
“产自南非的金刚石。”明月扫了眼旁边介绍产地的小牌子，又看了一眼重量，“介绍上说这颗钻石是7克拉，但爱心吊坠上的钻石明显小了许多。”
“那不是诈骗吗？”学生问。
“不是，因为剩下的全被镶嵌在链条上了。链条上有数个规则不一的小孔来嵌钻石，所以应该是设计师将这颗钻石切割出吊坠后，将剩余的所有宝石都保留了下来，再用镶嵌材料把它们一一包裹。你们再看这个吊坠，切面非常之多，正面看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爱心，但你们再从侧面看。”
两个学生好奇地弯腰侧过去看，惊叹道：“好多好多爱心！全是爱心！”
“对，可见设计师的是功底，而且因为保留了整颗宝石的重量，没有浪费一点多余的材料，所以这个价格在市场上来说并不算高价了。”
学生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价格：“可恶，但凡我们要是有钱！”
明月笑道：“你们前途无量，会有钱的。”
“谢谢谢谢。”女学生们也笑了起来，拘谨怯懦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憧憬向往之色，“我们会努力有钱的，到时候一定来这里买项链！”
明月笑着把她们送到门外，一回头，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是糊弄她们的，还是说的真的？”明霜惊讶道。
“我糊弄她们做什么？她们穿的可是B大的校服，前途是不是不可限量？”
“不是，我是说你介绍项链的这些内容，都是真的？”
“只是我的推断而已，至于真不真，要设计师才知道了。”明月笑道。
“是真的。”这时，叶亭霜从办公室的门口走过来，行至她面前，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镶嵌材料的介绍。”
“这个我拿不准，所以就没提。说太多她们也未必记得住，抓住重点就好。”明月莞尔一笑。
叶亭霜嘴角弯了起来：“你以前做过这一行吗？”
“没有，就是和朋友喜欢去看看展，还有拍卖会什么的，了解过一些。”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待遇从优。”
“真的吗？”明月惊讶地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去办公室详谈吧。”
半个小时后，明月走了出来，表情复杂。
“谈的怎么样了？”明霜赶紧问。
“对不起”
“没事，她这岗位找了好久的人了，要求很高的。”明霜叹了口气，安慰道。
“以后可能要多麻烦你帮忙看孩子了，因为我要忙起来了。”明月缓缓笑了起来。
明霜缓缓睁大了双眼：“谈妥了？！”
“嗯！”明月开心地抱住她，又去抱小宝。
明霜看向她身后的叶亭霜，笑了笑：“谢了。”
“谢什么，我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聘请她的。”叶亭霜好笑道。
回去之后，明月才跟她提起薪资待遇，底薪高，还有提成，单子金额高，要是能谈成一单，提成都不会少。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辞职，下周就可以去报道了，这几天先看看亭霜给我发的资料！”
明霜站在房门口，看着她信心满满地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嘴角微勾：“明月。”
“嗯？”
“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一个人吗？”
“谁？”
“十七八岁的明月。”
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语气那么从容又骄傲，好像没有什么能把她打倒，眼里都是光，是她以前最崇拜的姐姐。
明月一愣，莞尔一笑：“久违了。”
一周后，明月正式加入Seeli工作室。
明霜加班回到家后，没有吃到姐姐煮的夜宵了，只看到她坐在客厅里专注地看珠宝视频。
“新工作怎么样？之前可没做过销售呢，能胜任吗？”明霜打开一罐可乐问道。
“挺好的！”明月暂停视频，转头和她说道，“客户少而优，我不用浪费时间在接待上面，还有时间去深度了解这一行和亭霜的设计风格。公司人又少，没什么明争暗斗，相处起来很和谐，轻松多了。而且亭霜也很信任我，我跟她提议在各大社交平台做点营销内容，虽然主打高端定制，但也不能忽略国内市场里的流量效应，她就把这事全权交给我负责了。”
一说到新工作，明月就滔滔不绝，明霜点点头，拿着可乐回房间了。过了一会，又忽然打开门问道：“叶亭霜呢？她一天主要干什么？”
“忙呢，说是开业来了好几单，最近都在画稿，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间里，我第一次看到设计师工作的工程，居然连烧焊都会，太厉害了。”明月感慨道。
“烧焊啊”明霜捏紧空可乐瓶，抬手投中垃圾桶，风风火火地出门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明月问道。
“去看烧焊的。”
明霜来到工作室，果然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她走进去，发现员工们都下班了，只有一个专门接待的员工。
“又来找老板吗？”
“嗯，她在吗？”
对方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工作间：“在呢。”
明霜走过去，轻轻推开门，这间房不同于隔壁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堆满了杂物，中间一张很大的工作桌，上面摆置了一台机电类的设备，装着几杯五颜六色的液体。
而叶亭霜系着围裙，戴着手套的手正夹着一个链条，放进其中一个液体筒里，来回移动，而后抬起眼，看见是她之后，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会烧焊，特地来瞧瞧。”明霜笑着走进去。
叶亭霜将链条取出来，放到清水下冲洗，然后放到烘干炉里，才转身看着她：“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早呢。”
“那我陪陪你吧。”明霜从旁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桌前，双手托着脸，“你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叶亭霜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工作？”
“怎么，你还害羞了不成？”
叶亭霜：“”
“明天我要出个差，去国外，估计又要好多天见不到了，所以想现在多看看你嘛。”明霜说道。
叶亭霜安静片刻，抬眸看着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顺利的话，三五天，不顺利的话，就难说了。”明霜叹气道。
叶亭霜沉吟半晌，忽然转过身。
下一刻，明霜就见她拿起一个工具，放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往后一仰：“你干嘛？这是啥？”
“你不是想看烧焊吗？”叶亭霜在工作椅上坐下，用镊子夹起一个戒托，打开点焊机，高压火苗登时喷射.出来，戒托经受不住火力，开始缓慢变形。
明霜惊奇地挪到她旁边围观：“哇，哇哇，厉害啊！”
“它可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想要什么形状的？”叶亭霜问。
“你的理想型。”明霜脱口而出。
叶亭霜：O.O？
第45章
在万米高空上, 明霜看完客户的资料，就打开手机，开始删减相册里的照片。
打开的第一张就是叶亭霜在工作间里的照片, 头发束在一侧，垂在胸口旁, 两鬓的碎发自然垂落，在光线里落下一缕缕淡淡的阴影，挂在脸上。一手握着焊机，专注地看着板面上的戒托，格外专注。
她看着这张照片, 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哇哦, 这是你女朋友吗？”旁边的下属问道，正是上次在饭局上喝多了，担心自己对她用强的下属。
“好看吗？”明霜将照片亮给她看。
“好看，她是在拧螺丝吗？”
“”明霜一个白眼翻过去。
“咦？她这侧脸和小叶倒是有点像呢。”
明霜微笑着收起手机。
“你不会是——暗恋小叶不成，去找了个替身吧？”员工惊讶道。
明霜咬了咬牙：“我是先认识她的！”
“哦, 好吧, 还以为能观摩一场狗血恋爱呢，哈哈哈。”
“很闲是吧？准备的资料都审核好了吗？”明霜问。
员工收回八卦的心思，低头去检查资料，过了一会，她瞥见明霜又把手机拿出来看照片了, 脑袋也不自觉挪了过去。
“你干嘛？”明霜缓缓看向她。
“看看嘛，我也想看美女。”
“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直的也喜欢看美女好吗？”
“不给看。”明霜侧身背对着她偷看照片。
这一趟还算顺利, 是之前老客户介绍的新客户, 谈了几天算是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两人一落地，就赶紧回公司, 正是傍晚时分，明霜临时开了个会议，给这个收购案作出任务安排。
会议结束，处理完杂务后，已经快九点多了，公司里却还有不少人在加班。
她疲惫地开车回到小区，一边进电梯，一边给客户回电话，汇报她们的方案和进程。
客厅里，明月也在办公，见她回来了，连忙放下电脑迎上去，刚准备开口，就被她伸手打住了。
她指了指手机，用口型说了客户两个字，然后接着用英文回复客户的问题，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明月点点头，目送她回房，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三分。拿起电脑又忙活了一阵，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明霜还没出来。
她走到明霜房门前，趴在门上听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见明霜随意地倒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没脱，就这么睡着了。
估计是累的。
她回到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小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小宝吵醒了。
“妈妈~”小宝揉着眼睛坐起来，带着一脸的困意问，“小姨回来了吗？”
“嗯。”
“那我们去找她吧。”小宝从床上爬起来。
“好，但是小姨很累，我们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睡觉，好不好？”
“那好吧~”
明月把小宝带进隔壁房间，小宝爬上明霜的床，十分新奇地看着明霜的睡脸，摸摸她的鼻子，捏捏她的脸颊。
明霜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就看见小宝近在咫尺的脸蛋。
小宝咯咯地笑：“小姨，你醒啦。”
“干嘛呢？”明霜翻了个身，“困死了，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先让我睡会。”
小宝求助似的看向明月，明月轻声道：“跟小姨说完话，我们就回去了。”
“嗯！”小宝重重点一下头，然后爬到明霜的耳边说道，“小姨，祝你生~日~快~乐~”
“嗯嗯？！”明霜倏地睁开眼，一屁股坐起来，“今天我生日？”
“果然又忘了。”明月叹道，“还有一会才零点，给你做了个蛋糕，要吃点吗？”
明霜勉强撑着精神：“你自己做的？”
“嗯。”
“吃吧，吃完再睡。”她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走到餐桌边，坐下就往桌子上趴着。
“哦哦哦！吃蛋糕啦！”小宝开心地去拿蜡烛，跟在明月的屁股后面转。
明月从冰箱里拿出个蛋糕，点好蜡烛，和小宝一起唱了生日歌。
“小姨，许愿愿！”
明霜挣扎地坐起来，双手合十，一秒就吹灭蜡烛，走完了流程：“开吃。”
明月：“ ”
小宝：“这么快就许完愿了吗？”
“对对。”明霜直点头。
小宝：“许的什么愿望呀？”
“不能说，说了不灵。”
“你是压根就没许吧。”明月好笑道，“快切蛋糕吧，知道你困，吃两口就去睡觉。”
“嗯。”明霜吃着蛋糕说，“蛋糕谢了。”
“今年总算是能给你当面庆生了，可惜你太忙，就这么一会时间。”明月道。
“没事，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明霜说完，摊开手，嘴角一咧，“但礼物还没有。”
明月笑了笑，从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小宝更快一步，献出自己的蜡笔画，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朋友：“送给小姨，我们就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谢谢小宝。”明霜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
明月拿着一本相册出来。
明霜好奇地打开，发现是她们以前的老照片，很多都是她从没见过的照片。
“你还不知道我小时候给你拍了很多照片吧？”
“嗯，你怎么拍了这么多？”
“有个漂亮妹妹，就是忍不住想拍几张照片，本来想等你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你的，可是那时候我被迫离开家了。而你的十八岁，也是在国外度过的。”明月说道。
“十八岁啊”那是她到国外的第二年，也是从那年起，她就没有过过生日了，更没有许过愿望。
若是生日愿望那么容易实现，这世上为何又有那么多遗憾与烦恼呢？
明月伸手拥抱住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辛苦了。”
明霜安静良久，说：“行了行了，别整煽情这套。”
明月笑了一声，松开手：“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明霜了呢。”
明霜傲娇地撇了下嘴，低头去吃蛋糕，一口又一口：“是不是有点太甜了。”
“甜吗？你不是喜欢抹茶味的吗？”
“谁跟你说我喜欢抹茶的。”
“叶亭霜。”
明霜猛地一愣，抬起头：“她跟你说的？”
“是啊，我以前没给你做过蛋糕，前两天就顺口问了下她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她说抹茶味的。”明月道。
明霜咽了咽嘴里的蛋糕：“这么说，她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了？”
“当然知道了。”
“那她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刚刚给我打的电话，问我你回来了没有，我说你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明月说。
“”
明霜刚站起身，就被她按回了椅子上。
她又站起来，再次被按回来。
“你等一下，她有东西给你。”明月拿出第二个盒子，放到她的手上，“这是她的给你准备的礼物。”
明霜立马看向手上的盒子，惊喜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链条很熟悉，正是她出差前一晚在工作间看到的那条。
链子中间横亘着一条羽毛状的吊戒，羽翼上镶嵌着无数小钻石，切面在灯光下闪烁，发出耀眼的光。
“真漂亮。”明月艳羡道，“这几天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她把那几个订单都推迟了。”
“所以是在你问她蛋糕之前，她就已经在准备这个礼物了吗？”明霜问道。
“嗯。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她之前一直在忙的作品，是你手上这个。”
明霜盖上盒子，揣进口袋：“她现在还在工作室吗？”
“应该吧，反正不是在工作室，就是在家里。”
明月拿上钥匙就出门。
“这会不困了？”明月在身后笑问道。
“就没这么精神过。”明霜得意地关上门，不发匆匆地跑出去。
工作室里果然还亮着灯，她不停地按着电梯的关门键，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就过零点了。
电梯门打开，她立即冲进去，看见办公室里的人影，三两步冲了进去。
叶亭霜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来人：“你不是在睡觉吗？”
“收到个礼物，睡不着，所以来问问，这条项链有什么寓意吗？”明霜抬起手，项链从指间掉落下来，在她面前摇摆。
“喜欢吗？”
“喜欢，但更好奇为什么是羽毛项链？”她还以为会是展柜里的爱心项链呢。
“这是印第安羽毛，象征着勇敢、财富、美貌。”叶亭霜回道。
明霜挑了下眉，嘴角微勾，视线又看向那片羽毛，好奇道：“所以这个项链的灵感就是这片羽毛？”
“不，是你。”
明霜抬眼，疑惑地看着她。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枯竭的脑子里就忽然涌出了灵感。第二次见你，在酒店的夜半时分，看着你的某一刹那，这个作品就在脑子里成形了。”叶亭霜回忆道。
明霜微微讶异。
叶亭霜：“当时去珠宝市场，本来是想买材料，准备当时就做完这个作品，但你带我去的是成品市场，没有买成，就把这个作品暂时搁置了。”
“现在又特地把它做出来，送给我吗？”
“嗯。”叶亭霜莞尔，“缪斯过生日，自然要把属于她的礼物回赠给她。”
明霜心里一阵悸动：“你能帮我戴上吗？”
叶亭霜起身，走到她身后，将项链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好看吗？”明霜转过身，问她。
叶亭霜注视着自己的作品，摆在了最合适的地方，与项链主人相辅相成，笑容溢出眼底：“何止是好看。”
明霜望着她的笑容，余光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零点。
十八岁过后，第一次吃到的生日蛋糕就是叶亭霜买的，第一次许的愿望，也是叶亭霜帮她实现的。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可我还没许今年的生日愿望。”
叶亭霜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道：“兴许上帝并不计较这一分一秒呢？”
明霜嘴角含笑：“那我还可以许吗？”
“当然，有愿望，就是有期待有希望。”
“那我许了啊。”明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郑重地许愿，“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吻。”
一瞬间，叶亭霜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同样的人许了同样的愿望，可心情也会是相同的吗？
明霜等了半分钟，也没等到吻，心像是抵达了悬崖边上，睁开眼便是跳下去粉身碎骨，所以她迟迟没有睁开眼。
啪嗒——
旁边的开关响了一下，眼前最后一点余光也消失了，只剩下漆黑的一片，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唇上倏地覆盖上柔软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心还是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不过不是粉身碎骨，而是雀跃得落不到实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在五脏六腑里狂奔，手脚都开始酥软了。
第46章
清晨, 明月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才看到明霜从房间出来。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道。
明霜冲她得意地笑了一下, 没有回答，满脸欢愉。
去到工作室后, 明月看见叶亭霜已经在办公室了，她倒了杯咖啡进去。
“我要去一趟工厂，你就留在店里吧，要是拿不准的事就打我电话。”叶亭霜说。
“好。”明月看了眼她疲惫的神态，询问道,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
“十二点半。”
十二点半就散了, 见面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啊，那明霜一副餍足的样子是为哪般？
她晃晃头，不再想这些，关心道：“你这几天都在加班，要不休息好了再去工厂？”
“没事, 去的路上也可以休息。”叶亭霜拿上设计稿, 亲自去工厂找负责人沟通。
之前因为明霜的生日礼物而耽搁了时间，现在得赶赶进度了，晚上明霜给她打电话约晚饭，她都拒绝了。
“我在外地，明天才能回去。”
“明天我也可能要加班了,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嗯。”
叶亭霜忙完事，隔天回到工作室, 继续画新的稿子, 忽然接到了侯颖的电话。
“我回来啦，有空一起吃饭吗？”
“好。”
“把你工作室地址发给我吧, 我想看看。”侯颖说道。
叶亭霜便发了个过去，一个多小时后，对方才赶过来。
两人一见面，侯颖就说：“你有喜了。”
叶亭霜：“你黑了。”
侯颖：“一回国就筹办新工作室，都没把你整沧桑，面色还这么红润，肯定是桃花开了。”
叶亭霜：“又去美黑了？”
两人各说各的，相识一笑，侯颖把包扔在一旁，在她的工作室里打量起来。
“生意如何？”
“尚可。”
“那就是不错了。”侯颖走进她的办公室，在办公椅上坐下，转了两圈，“舒服舒服，你这有什么活是我能干的吗？”
“没有，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侯颖仰头大笑，又站到窗边去欣赏风景，过了一会，才说：“我是来给你送生意的。”
“给谁做？”叶亭霜来到她身边问道。
“我。”侯颖扭头看着她，浅浅一笑，“我要结婚了。”
叶亭霜略显诧异：“和谁？Jack？”
“怎么可能。”侯颖笑道，“是和一个只见过三次的男人。”
叶亭霜缓缓拧起眉。
侯颖却张开双手，拥抱着自由的风：“我早就想开了，所以才要在结婚前多谈谈恋爱，把这一辈子的都谈完，然后就可以放心结婚了。”
“一定要结吗？”
“嗯。反正就算和真爱结婚，也可能离婚，那我为什么不同意和一个对家族最有利的呢？”侯颖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复杂，“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叶亭霜第一次听说她羡慕自己。
“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个独身主义者，而你的家庭，竟然允许你做一个独身主义者。”
叶亭霜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是侯颖，也无法做到不计后果的劝阻，只能说一句：“需要帮忙的话就跟我说。”
“所以我不是来了嘛，你给我打个折吧。”侯颖笑说。
吃饭的时候，叶亭霜有些沉默。
“诶诶诶，你本来就话少，现在直接不吭声了，多晦气啊，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了，这是大喜事啊，给我笑一个嘛。”侯颖说道。
叶亭霜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了，真的一点也不遗憾。有几个甚至还不如我这个结婚对象呢，所以未必就是糟糕的结果。”侯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叶亭霜给她倒了杯可乐：“干杯。”
“没酒啊？”
“等会要开车。”
“行吧。”侯颖望着她看了一会，想起另一件事，问道，“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当然。”
“啊？我以为你已经和明霜好上了呢！”
叶亭霜一顿：“谁给你的错觉？”
“你啊！”侯颖不可思议道，“你当时说走就走，我还以为你是回来找明霜呢。”
叶亭霜淡定地喝了口汤：“是找她。”
“那你俩居然还没在一起？是不是她不想吃回头草了？”侯颖追问道。
叶亭霜摇头：“一时半会说不清。”
“说得清的是事实与道理，说不清的才是感情呢。”侯颖说道，“你就是顾虑多，想这想那的，瞎耽误功夫。你从一开始就给她判了无期徒刑，这对她很不公平。”
叶亭霜敛眉，安静地盯着锅里沸腾的汤汁。
“要我说啊，你也别做什么独身主义了，你就做个丁克吧，不结婚不生孩子不就完了？你也就是没尝过性.生活的滋味，才不知道你到底错过了多快乐，等你试过就知道了！”侯颖大言不惭道。
“”叶亭霜虚咳了一声，端起杯子喝水。
饭后，两人回到工作室，沟通起钻戒的款式，侯颖说道：“款式随便，你就给我按最大最贵的做！”
“行，你急要吗？”
“最迟下个月。”
“好。”叶亭霜打开电脑，准备绘图。
“那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去附近逛逛。”
“嗯。”
侯颖在外面逛了大半天，找了家咖啡店坐着休息，无意中瞥到对面的餐厅里坐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不是吧，这么巧？”她趴在窗户上张望半天，确认是好久不见的明霜，好像是正在跟客户一起吃饭呢。
见到明霜出门，和客户道别后，才立即追了出去。
“嘿，明霜。”她拍拍明霜的肩。
明霜回过头，望着她，半晌才问道：“你是？”
“”不是大美女就不配有姓名了吗？！
“我是侯颖啊，留学的时候见过几次。”
“哦”谁啊？？
“就你当时抱着花去酒店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撞了的人。”
“哦，是你啊。”明霜有点印象了，“你回国来玩还是工作的？”
“回来结婚，顺便看看朋友。”侯颖说着，忽然笑了笑，“咱们也是有缘，不如找地方一起叙叙旧？”
明霜心说我和你有什么旧好叙的？
“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
听不懂婉拒吗？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朋友——”
“哪个朋友？”
“一个你可能不认识的朋友。”明霜咬牙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呢？万一我恰巧就认识呢？”
“”明霜深吸一口气，假笑道，“一个珠宝行业的朋友，你认识吗？”
“哎呀，我正好要订做钻戒呢，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明霜闭了闭眼，旋即又想着叶亭霜刚开业，给她带个客户去也行。
“那走吧。”
可谁知道，这人就跟自来熟一样，在车上不停地打听她的八卦。
“明霜，你现在还是从事金融行业吗？谈恋爱了吗？这么漂亮，一定很多人追你吧，有女朋友了吗？”
救命，这人以前好像没这么多话吧？
她微微一笑：“别说我了，你现在怎么样了？要结婚了，一定很开心吧？”
侯颖嘴角一垮：“商业联姻，我不开心。”
明霜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暗道一声：我真该死啊
为了转移尴尬的话题，她给叶亭霜打了个电话：“在工作室吗？”
“嗯，怎么了？”
“给你带个客户，是我以前留学认识的朋友。”
“好。”
叶亭霜掐着时间，估摸着人要到了，走到门口，经过镜子的时候，整理着仪容，又补了下口红，余光瞥到明月的身影，解释道：“有客户要来。”
明月：“？”我问什么了吗？
没多久，电梯门打开，叶亭霜看着明霜走出来，紧接着是她带来的客户——？？？
她疑惑地看向侯颖。
“这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侯——”明霜一顿，忽然转头问道，“侯什么？”
“颖。”叶亭霜答道。
明霜惊讶：“你认识？”
“亭霜！”侯颖大喊一声，上前一把抱住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叶亭霜：“？”
明霜：“？？？”
“亭霜，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当年偷走了我的心，还不告而别！”侯颖控诉道。
叶亭霜：“？？？”
明霜疑惑地看向叶亭霜：“原来你是老手？”
“不是，我——”
侯颖：“亭霜，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叶亭霜：“我知道啊，你”
“你要是还有心，就带我走吧！我本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见到你，它——”侯颖激动地拉起叶亭霜的手，一把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它又活过来了，你感受到了吗？”
“你你你——”明霜缓缓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胸口，“你给我松开！”
侯颖却拉着叶亭霜进了办公室，把门反锁上了。
“你抽什么疯呢？”叶亭霜问道，看向门外急得团团转的明霜。
“你怕她误会了？”侯颖问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玩嘛，一想到高高在上的明霜现在被我玩弄，就好爽啊。”侯颖捂着脸狂笑。
“恶趣味。”叶亭霜往门外走去，经过她身边时，却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腕。
“亭霜，你若是不喜欢她，就不要出去了，不要再给她无谓的希望。”侯颖侧目看着她，低声道，“不过，你要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或是舍不得她难过的话，就出去找她吧。”
叶亭霜脚步顿住，缓缓看向门外的明霜，两人对视良久，迟迟没有反应。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明月问道。
明霜站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拉住了叶亭霜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令叶亭霜踌躇不前。
她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叶亭霜瞳孔一缩，往前踏出一步。
“亭霜，你真的要出去吗？”侯颖问。
叶亭霜垂下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刚一拉开们，就差点和人撞上。
她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明霜。
“让那个女人出来！”明霜扛着一把扫把，冲里面吼道。
侯颖吓了一跳，赶忙躲到办公椅后面去：“我、我不出去！”
明月赶忙拉住她，和她的扫把：“明霜，你冷静一下。”
“胆小鬼，滚出来！”明霜喊道，“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不要再出现，你都要结婚了，还跑出来做什么妖？！别以为掉两滴眼泪就好糊弄，她好骗，我可不好骗！你们让我进去！”
明月不敌她的战斗力，眼见人就要冲进去了，叶亭霜忽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轻声道：“别理她。”
明霜低头，手上缓缓松了力道，扫把掉落在地上，双手抱住她的后背，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跟她走？还是说要带她走？”
“不是。”叶亭霜说，“我饿了。”
“还没吃饭？”
“嗯。”
“先去吃饭吧。”
“好。”
明霜拉着她就往外走。
“嗯？啊喂？”侯颖追了出来，在门口喊道，“不是，有人管管我吗？”
第47章
“那个女人是你前任？”明霜坐在桌前, 双手环胸，盯着对面吃牛肉面的女人问道。
“不是。”叶亭霜慢条斯理地吃完嘴里的面条，“她是我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纯朋友, 刚刚她是故意逗你的。”叶亭霜说道。
明霜呆怔半晌，才忽然泄了力, 找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生气吗？”叶亭霜问。
明霜摇头，笑了一下：“是假的就行。”
“你在意的是我有没有前任？”
“我在意的是你是否为别人心动过，幸好，除了我之外，再没别的人能让你产生情感牵扯了吧？”明霜也有些不确定了。
叶亭霜低头吃面。
“有吗？”明霜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叶亭霜踢了回去：“没了。”
明霜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陪她吃完晚饭后, 又送她回工作室。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侯颖和明月坐在沙发上吃盒饭。
“你们还知道回来？还是这位姐姐好，管了我的饭。”侯颖抱怨完，见明霜走到她面前，尴尬地笑了一下, “跟你开个小玩笑, 不介意吧？”
“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你认识她？”明霜弯腰问道。
“我那时候怎么知道你俩背着我拉拉扯扯的嘛。”侯颖表示自己也很冤枉，“亭霜嘴严得很，一点口风没透露。而且，我记得当时还说要跟你介绍一个朋友, 说的就是她，是你自己拒绝了的。”
“还有这事？”明霜好奇道。
“天地良心, 我当时刚认识你, 又想着亭霜一个人去我们那边玩，就想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彼此都多个朋友，结果你直接给我拒绝了。”侯颖说。
明霜隐约想起是有这么个事，不由得叹息：“你早报她名字就好了。”
“报也没用。”叶亭霜说，“那时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也对。”明霜往沙发上一坐，仰天长叹，“命运不济啊。”
叶亭霜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画图。
明月吃完饭就出去工作了，侯颖一边吃饭一边跟明霜闲聊：“我当时知道你俩认识之后，有多吃惊，你能想象得到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霜问。
“我自己推出来的，前阵子她出差顺便找我玩，我才知道你们的事。”侯颖又问，“对了，你还记得白莉莉吗？”
“不认识，别说了。”一听就不是什么相关人物，更没什么印象，明霜摇头，“赶紧吃饭吧。”
侯颖：“行吧，我还以为你会对她感兴趣呢，毕竟她还想追叶亭霜。”
“她是哪颗蒜，你与我速速道来，说详细点。”明霜竖耳倾听。
叶亭霜抬起头看着她们。
“你对她一点印象都没了？你毕业的时候，她还来跟你表过白呢。”侯颖说。
“有这回事？”明霜回头看了眼叶亭霜，严肃道，“不要捏造事实。”
“我没有。”
“就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说明这件事完全就没存在过。”
半晌，侯颖忽然一声笑：“行，没存在过明霜啊，你算是完了。”
“什么意思？”明霜下意识又回头看了叶亭霜一眼，见她低头画画，才低声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别的事？”
“没，真不知道了。”侯颖哈哈大笑，赶紧出去吃饭，不再管她们之间的事。
明霜坐着无聊，来到叶亭霜旁边，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这是给哪个客户的？”
“侯颖。”
明霜看了眼外面的人：“她真要结婚了？”
“嗯。”叶亭霜想起侯颖的家庭，又想到明霜以前提过，姐姐是因为找了个穷小子，才被迫与家里断了关系，可见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开明的家庭，忽然有些好奇，“你家里需要你去联姻吗？”
“干嘛？你要跟我联一联？”
“”
明霜道：“回国前，老头子就给我找了几个联姻对象了。”
叶亭霜仰起头。
明霜微微低头，就快要碰到她的鼻翼：“但我喜欢女人啊，他找再多也没用的，是吧？”
“嗯，也是”叶亭霜喃喃道。
“我吃完了，你们要不要出去喝点东西？”侯颖走到门口，突然一愣，赶紧拉上门退出去。
两人：“”
明霜看了眼时间：“我还得回去整理点资料，你们出去玩吧，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好。”
两天后，叶亭霜完成了一单，将成品给客户那边送过去。
客户是付婕的朋友，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下的单，没想到做得非常精致，很是满意，热情地邀请她留下来吃午饭，顺便把付婕也叫了过来。
席间客户冲着付婕一直夸叶亭霜，感慨道：“你说你女儿怎么就这么能干呢，不像我家那个，一点正经事不干，跑什么娱乐圈去混了。”
“你女儿漂亮啊。”付婕礼尚往来地夸赞道，“还很有个性。”
“漂亮有什么用，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净被网友说是花瓶了，哎。”
叶亭霜听着她们越聊越远，便低头安静地吃东西。饭后，母女俩告告辞，付婕说道：“我要去一趟正和，你爸今晚要见客户，又忘记拿准备的礼物了，你一起去吗？”
“我也去？”
“你下午有事吗？”
“有。”叶亭霜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不多，没什么要事。”
“那就一起去吧，耽误不了多久。你最近早出晚归，我都没什么时间跟你见面。”
“过一阵就好了。”叶亭霜挽着她的手，直接乘电梯到了顶楼。
叶毅云正在开会，秘书把她们带到办公室去等待，付婕坐了一会，问道：“你东张西望的找什么呢？”
“随便看看。”叶亭霜坐直，“好久没来过这里了。”
“可不是，回国后就没来过了吧？”
“嗯。”
“要不要去看看？”
“好。”叶亭霜先是在顶楼转了一圈，大致布局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一些装修上的翻新。
公司里员工众多，除了高管，其他人都还不认识她，只当她是员工中的一员。
从上到下转了几层楼，以前只在顶楼上呆过，没有目睹过员工们的工作状态，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是真的忙。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上面的红绿曲线图和各种数据令人眼花缭乱，有的在打电话，有的讨论到脸红脖子粗，她往旁边闪开，免得被波及。
她一路走进去，发现有个女生一直盯着她看。
她转头望过去，不认识，于是又继续往前走。
甫一抬头，就看见斜前方的一个办公室，有道眼熟身影，穿着一套正装，蓬松的卷发落在身后，鼻梁上竟然架着一副眼镜。
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和桌前的人说话，随后从文件夹里找出一份资料递给那人，那人抱着文件出来，喊道：“开会。”
紧接着，叶亭霜就看到有一组人陆续走进了明霜的办公室。
她立在原地，见明霜低头看着文件，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转着笔，听着属下们的汇报，时不时抬头回应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翻阅资料。
叶亭霜从未见过她工作时的样子，一时间看得入了神。
这场会议大概持续了半小时，明霜才抬头宣布：“散会。”
几人陆续走出来，讨论着刚刚接下来的安排。
叶亭霜视线仍停留在办公室里，看见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人，突然往椅子后面重重一躺，闭上眼睛转了两圈椅子，窗外的阳光落在的脖颈上，照亮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吊坠没入领口。
叶亭霜嘴角微微扬起。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明霜睁开眼睛，活动活动脖子，接起电话，无意中往外一瞥，好像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去，越靠近越发现没有认错人。
“你好，地铁新建花园房感兴趣吗？”
“没兴趣。”明霜挂断电话，一把拉住准备离去的叶亭霜的胳膊，“你怎么在这？”
叶亭霜转过身，看了眼其他员工，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跟我来。”明霜把她带到了楼梯间，“来这里有事？”
“陪我妈来的。”叶亭霜说。
“哦还以为是来找我的呢。”明霜笑道。
叶亭霜沉默片刻，抬眼问道：“你近视了？”
“天天对着电脑手机的，想不近视都难啊。”明霜无奈道。
“度数高吗？”叶亭霜好奇道。
“你猜？”
叶亭霜双手取下她的眼镜：“这个距离的话，能看清我吗？”
明霜凝视着她，双眸微动：“有点模糊呢，你再近一点看看。”
叶亭霜往前一小步：“现在呢？”
“好一点了，但还是不够清晰，再近一点。”
叶亭霜又前进一步，抬起下颌，鼻翼险些擦到她的嘴唇。
“现在能看清了吗？”
“能看清百分之九十了，你再往前一点，应该就能完全看清楚了。”明霜眨了眨眼。
叶亭霜望着她眼底浮现起的笑意：“你骗我。”
明霜垂眸，嘴角漾出一个很深的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很努力地克制住想要拥抱的冲动：“你说说你，年纪又不大，忍耐力怎么就这么强呢？我都送到你嘴边了，竟然还能忍住不亲？”
叶亭霜眼神晃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平视眼前的嫣红湿润的嘴唇，心说：忍耐力好像也没那么强
第48章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叶亭霜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霜霜，我要回去了, 你在哪？”付婕问道。
叶亭霜回头看了明霜一眼：“我马上上来。”
挂断电话后，她说：“我得回去了。”
“嗯。”明霜颔首, 目送她转身拉开通道的门。
片刻后，叶亭霜回过头。
两人一直看着对方，明霜笑道：“你再不走，你妈可能就要找过来了。”
叶亭霜合上大门前说了一句：“有空一起吃饭。”
“好。”明霜望着合上的大门，双手握拳, “yes——！”
回到办公室, 胡佳旭跑了进来，惊奇道：“刚刚你拉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小叶的姐姐？！”
明霜抬头：“你看到了？”
“嗯，她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差点看走眼, 还以为是小叶回来了。她还瞅了我一眼, 正脸是没那么像，但那高冷的气质还是挺接近的。”胡佳旭说。
明霜笑了笑。
“她来找你干什么？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胡佳旭八卦道。
明霜摊手：“这就是付费内容了。”
“哎呀，你都升职加薪了，就别惦记我这仨瓜俩枣了。”胡佳旭拍开她的手，“不说也行, 迟早有你憋不住想说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就是想说, 我还不想听呢。你要知道, 分享才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
“有道理。”明霜属实是有点想跟人分享一下，她伸手将项链吊坠掏出来, “你看这个，闪不闪，亮不亮？”
“好闪！好亮！”胡佳旭瞪大了双眼，伸手想去摸，却被明霜躲开了。
“别碰，我的，生日礼物，嘻嘻。”
“她送的？”
“嗯。”
“真好看啊，在哪买的？得值老钱了吧？”胡佳旭垂涎道。
“别的地方可买不到，这是她亲手做的，全世界独一无二！而且我跟我姐打听过了，就这些材料，就起码值这个数。”明霜在她耳边报了个数。
“我靠！”胡佳旭双腿一软，按住桌子，“天呐，她超爱的！”
明霜满意了，摸摸她的头：“你说得对，分享果然是世上最开心的事。”
“我后悔了呜呜呜，嫉妒使人发狂。”人比人，气死人，胡佳旭哀怨地回去工作了。
明霜更开心了。
入秋后，早晚的风带些凉意，空气也不再那么燥热。
秋高气爽，适合登高，明霜和叶亭霜约好周末去爬山，谁知叶亭霜突然又来了个加急客户。
这位客户是付婕的朋友的女儿，也就是那位闯娱乐圈的花瓶，叫陈曦。容貌确实好看，也的确很个性，来工作室转了两圈，就提了不少装修建议。
“你直接说你的诉求就好了。”叶亭霜说。
“我要送个戒指给前女友，想挽回她。她就像个小太阳，你看看能不能融入太阳的元素？”陈曦说。
“好。”
过了两天，她把设计图发给陈曦，陈曦却在电话里说：“我们又吵了一架，她的心真是冷的不行，不行，不要太阳了，你做个雪花吧！”
叶亭霜又继续改图，发给她之后的反馈是：“感觉雪花还是和她不相衬，能不能做出那种玫瑰花含着钻石的样子？”
叶亭霜继续改。
陈曦也继续改。
反反复复改了十几次，次次不一样，叶亭霜还没崩溃，陈曦倒先崩溃了：“我实在想不出要什么样的了！”
“那你慢慢想。”叶亭霜看了眼日历，又快到周末了，说不定还能抽空去爬个山。
“算了算了，我不想了，你看着办吧。”
“”叶亭霜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再想想吧。”
“想不出，根本想不出，选择困难症。我妈一直跟我夸你呢，那我也相信相信你好了，你随便做，不管你设计出什么样的，我都接受，可以吧？”
“好吧。”
一天后，陈曦正好有空，来了趟工作室，看了眼她的设计稿，已经设计了五六个款式。
“你选一个吧，有想法可以再提。”叶亭霜说。
陈曦惊讶地翻着本子，前面还有十几个被她毙掉的设计图，她这才恍然惊觉：“你好有耐心啊。”
“只是职业素养而已。”
“我这辈子最差的就是耐心。”陈曦惊讶地看了她几眼，“难怪我妈最近一直夸你，还让我跟你学学呢。”
“你先看看这几个里面，有没有心仪的吧。”叶亭霜回到正题。
“都不错，都蛮好的，纠结症又犯了。”陈曦犯起了难。
“没事，你慢慢选吧，我先去吃个饭。”叶亭霜说。
“吃饭？正好我也饿了，可以一起吗？”陈曦问。
“外卖，你能吃吗？”
“能啊，我经常吃剧组盒饭的。”
叶亭霜只好又多订了一份外卖。
吃饭的人不多，三四个员工，一个老板，以及一个客户。
杜河若和叶亭远已经上学去了，少了两个乐子人，大家吃饭都安静多了。
但今天这位客户的话倒是不少，时不时问点她们工作的事，比如什么时候上下班，工作内容是什么，工资有多少。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叶亭霜说。
“经纪人说我离底层太远了，让我没事多观察观察生活。”陈曦说完，就转头问旁边的明月，“你挺漂亮的，多大了？一直都是干这行吗？你觉得你们老板好吗？”
“好啊。”明月说。
陈曦：“你说她好，是因为她在你面前不敢说，还是真的好？”
“真的好。”明月说。
其他几个员工也相继点头：“对对对。”
陈曦好奇道：“怎么个好法？展开说说？”
“我吃完了，你们继续闲扯。”叶亭霜起身离开，将剩下的外卖扔掉，出门准备换个地方吃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人，神色松了几分：“喂？”
“吃饭没？”明霜问。
“吃了一点，准备再去吃点别的。”
“想吃什么？”
“没想好，你有推荐的吗？”
“你走出那条巷子，往左手边直走，有家新开的粤菜店不错，干炒牛河点一个，其他随便。”
“好。”叶亭霜并不是特别饿了，就只点一个干炒牛河。
味道确实不错，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挺好吃，你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Ming：【点过外卖。】
Y：【这边离你公司好像挺远吧？】
Ming：【要不说现在国内外卖这么方便呢，你那一圈的饭店，几乎都被我点过了。下次不知道吃啥了，可以问我。】
Y：【拇指.jpg】
“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盯着手机笑什么呢？”窗子是个木窗，正好通向外面，陈曦出现在窗外。
叶亭霜放下手机：“你要回去了？”
“是啊。”陈曦说，“我想好要哪个图了，就最后一个吧。”
“好，这次不会改了吧？”叶亭霜问。
陈曦看着她，忽然一笑：“要是我说还可能改呢？”
“那我就只能暂时搁置，等你确认好心里的想法后再继续了。”
“咦？你之前都是说一次改一次的呀，你的耐心呢？”
“那是因为我有空，但我现在没空了，不想在你的随性上浪费时间。”叶亭霜说。
“你有别的生意了？”
“私事，无可奉告。”叶亭霜说完，又继续吃东西。
陈曦见她冷脸，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行，不改了，这次真不改了，你就放开做吧，我一定买单，说话算话。”
等人走后，叶亭霜才叹了口气，重新拿出手机：【这周也爬不了山了。】
Ming：【QwQ好吧，记得按时吃饭。】
Y：【你也是。】
一转眼就到了国庆，叶亭霜是没有假期的，只要有客户，就要忙到做完成品。陈曦这次倒是说话算话，没再要求改稿，也积极回复她的消息，就是在采用什么钻石材料上又选择困难了。
“这鸽血红不错，蓝钻也好看，黄钻显年轻，诶，你这能做那种五彩斑斓的黑吗？”
“”叶亭霜微笑，“有黑钻，你要用吗？”
“可以，就它了我可以看看吗？”
明霜带着小宝来看明月，进办公室转了两圈，问道：“叶亭霜呢？”
“带客户去挑宝石了，咱这的客户看不上，要看点别的，看多了又选择困难。”明月道。
“什么客户啊。”
明月摇头叹气，不知想到了什么，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那客户是个女人，是订做戒指送前女友的。”
“哦，所以呢？”
“可她最近总往工作室跑，我看她找叶亭霜比找前女友都勤。她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呢，真有这么闲吗？”
明霜好奇道：“她好看吗？”
“虽然是十八线，但好看。”明月说。
“不会吧她对叶亭霜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给你提个醒而已，最近你俩好像见面比较少。”
“都忙嘛。”明霜想了想，看了一眼叶亭霜的办公室，出了一趟门。
等叶亭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办公桌上莫名其妙多了个相框，上面摆着她和明霜那张唯一的合照。
她盯着看了几眼，问道：“这是谁放的？”
明月尴尬道：“明霜。”
“咦？这是谁呀？”陈曦拿起相框刚扫了一眼，就被叶亭霜夺走了。
“看看嘛，我看到美女了。”
“有什么好看的。”叶亭霜把相框扔进抽屉，“没事的话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能看着你做吗？”陈曦跃跃欲试地问。
“不能，我不习惯有人在旁边。你都不忙的吗？”
“最近没通告。”
“没有就去争取啊，不争取机会怎么冲一线，怎么拿奥斯卡？”
“你说得对！”陈曦一拍桌子，“我这就去争取！”
过了一会，明霜牵着吃饱喝足的小宝进来，手里提着几份打包好的餐食，交给在大厅的明月，低声问：“相片她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不过”明月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又给扔进抽屉了。”明月惋惜道。
明霜嘴角耷拉了下来，一脸不悦地走到办公室，朝叶亭霜走近。
“刚来？”叶亭霜抬起头问。
明霜走到她桌边，刚准备质问，就看见她电脑旁摆着一个相框，和她当时摆放的位子一模一样，嘴角登时又扬了起来。
“嗯。”明霜转到她旁边，弯腰盯着那张照片瞧，“这张照片拍得真好看，你说是吧？”
“你把它洗出来干什么？”叶亭霜问。
“这不国庆嘛，洗张照片纪念一下，与国同庆，这叫仪式感，懂不？”
“懂了。”叶亭霜点点头，说道，“明天有空吗？”
“有啊。”
“去爬山吧，庆祝一下祖国的生日。”
明霜笑吟吟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光：“好。”
第49章
早上, 付婕看着一身运动装打扮的叶亭霜，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爬山。”
“一个人？”
“和朋友。”
“哪个朋友？明霜？”
“嗯。”
“带点吃的吧。”
“准备了。”
“那就好，我也好久没去爬过山了, 可以一起加入吗？”付婕跃跃欲试地看着她。
叶亭霜看着她期待不已的小眼神，说：“不行。”
付婕委屈地瘪了下嘴。
“下次再跟你一起去。”
“行, 下次一定。”付婕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对了，我在你工作室附近买了套房子，你要住进去吗？”
付婕虽然每天在家, 但热衷于投资实业, 房产就是其中一个。
“不用了，这里离工作室也不算很远，本来回国就是为了多陪陪你们，我先走了。”叶亭霜背着包就出发了。
“这傻孩子”付婕望着她的背影犯嘀咕，“家里多不方便啊, 还真不打算谈恋爱了？”
叶亭霜开车到明霜楼下, 打了个电话，对方才下楼。
店里有明月看着，小宝就只能拜托保姆带了。
明霜有些不放心，可爬山这活动又不适合小宝。
“让阿姨把小宝送去工作室，让她妈在一旁看着吧。”
“没问题吧？”
“嗯, 我们工作室去的人少。”
于是两人先把保姆和小宝一起送到工作室后，才出发去爬山。
天气很好, 才爬一会就开始出汗了。
叶亭霜喘着粗气, 腰都挺不直了。
“这么菜呢？”明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叶亭霜白了她一眼：“我背了吃的，重的很。”
“给我给我。”明霜直接把她的背包给卸了, 往身后一背，确实有点重，“你这是带了些啥啊？”
“水、三明治、饼干、巧克力，还有相机。你渴不渴，喝点吧，减减负。”
两人在小径上找了个石墩，坐着喝水休息。明霜拿出纸巾，刚伸过去准备给她擦汗，展现一下自己的贴心，就见她突然站了起来，拿着相机就去拍树干上的裂纹了。
“”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给自己擦汗。
几分钟后，叶亭霜突然放轻脚步回来，尴尬地坐下。
“怎么了？”
叶亭霜朝前面抬了下下巴，明霜顺势望过去，就见远处两个人在林中接吻。
“你不至于吧，人家接个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霜笑道，“你又不是没接过，接的还怪好咧，天赋型人才啊。”
“去你的天赋型。”叶亭霜推了下她的脑袋。
明霜哈哈大笑，好一会才缓过来：“休息好了吗？”
“走吧。”叶亭霜挎着相机继续爬，快到山顶时，又累了。
可是周围歇息的人太多，已经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就快到了，再坚持坚持。”明霜伸出手。
叶亭霜握了上去，后面几乎都是靠着明霜把她拽上去的。
山顶上视野广阔，有风，叶亭霜张开双手，等着风把汗水都带走。
“你搁这演泰坦尼克呢？”明霜问。
“”叶亭霜回头瞪了她一眼。
明霜笑着伸开双手，要去搂她的腰：“来吧，我的肉丝。”
“去你的。”叶亭霜又好气又好笑，不轻不重地在她身上推了一下，休息一会，就去四周欣赏景色拍照片了。
明霜去买了两个冰淇淋，递到她嘴边：“来一口。”
叶亭霜正在对焦，闻言便侧过头，咬一口，继续玩相机。
明霜看着那个小缺口，张嘴接着咬了一个大缺口，然后递到她嘴边：“再来一口。”
叶亭霜又吃了一口。
明霜来来回回地投喂几次，很快就吃完了一个。等把第二个再送到她嘴边时，叶亭霜正好拍完照，疑惑地看着冰淇淋：“怎么越吃越多？”
“还不是你留食了。”
“？”
明霜指了指她的嘴边。
叶亭霜舔了下嘴角，尝到冰凉的甜味，又反复舔了舔：“还有吗？”
明霜看着她灵活湿润的舌头在唇周缠绕，道：“还有。”
“哪里？”
“这里。”明霜张开嘴，往里面指了指。
“”叶亭霜托起她的下巴，往上面一合，嘴唇啪嗒闭上了。
明霜哀怨地看着她：“想许愿了，我可以提前把明年的生日过了吗？”
“不可以。”
“呜。”
旁边有几家餐饮店，两人坐在露天阳台上吃饭，可以俯瞰山下的风景。
吃到一半，明霜的手机响起来了：“客户的电话，我先去接一下。”
饭后，两人又坐了一会，才准备下山。途中见到有洗手间，叶亭霜便去上厕所，将相机交给她。
明霜在外面等着无聊，便打开相册看看她今天拍的照片。
谁知打开第一眼，就是她的背影照。
看这场景和地点，正是她去接电话的那段时间。
接着往下看，还是她的照片，几乎都是侧面照，各个角度都有，虽说还是好看的，可总觉得构图和光线不是叶亭霜平时的水准，尤其是有几张还模糊了。
叶亭霜走出洗手间，见她在看相册，忽然加快脚步来到她面前，佯装淡定去拿相机。
明霜指着相片笑问：“你这技术可退步了啊，是不是只顾着偷拍，压根没想构图的事？”
“这也是一种风格，模糊朦胧更有故事感。”叶亭霜拿回相机。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模糊故事感的照片，这几张明显就是废片。”明霜笑着戳了下她的肩膀，“我可还记得，某人说过相机里不留废片的。”
“对啊，这又不是废片，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从里面找到灵感呢？”叶亭霜说。
“你就嘴硬吧。”明霜食指点了下她的嘴唇，笑了笑，“你为什么能从我这里找到灵感？”
“因为你很美。”
“可是比我美的人还有很多。”
“我说过了，时间地点很重要，恰巧就是你出现在我眼前，在我眼里，你比其他人更美。”
“那万一别的美人在你灵感枯竭的时候出现，你是不是也会拿她当缪斯？”
叶亭霜想了想：“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些都是假设。”
“没关系，你就算找到了别的缪斯，也没关系。”明霜说。
“真的？”叶亭霜好奇地看着她。
“当然了，缪斯，多抽象的存在啊。我这人俗得很，不想当什么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神，也当不了，我就喜欢跟喜欢的人干点不可描述俗不可耐的事。”
“”
明霜笑出了声，牵着她下山：“你可以有很多缪斯，但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
接连做完几个订单，都很顺利，却在陈曦这一单上犯了难。
都已经快进入最后的步骤，叶亭霜却有些不满意了。由于当时陈曦一再改要求，最后又要她来拿主意，所以她多少有些敷衍和随意，画了个几个常规的款式，本以为陈曦会再次pass，结果没想到就这么顺利推进了。
再三思考后，她还是决定跟陈曦商量一下，打电话问对方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在参加活动，明天要去别的地方赶通告，要不你现在来这里找我吧，等会结束后有一点时间。”陈曦说完，给她发了个地址。
她赶过去，等了一会，陈曦才姗姗来迟，脸上还带着舞台妆容，一身礼裙，她一眼便被对方脖子上的项链吸引住了目光。
陈曦低头看看，摸了摸项链，在她旁边坐下：“你喜欢？”
“还好。”叶亭霜鉴赏完，便知道是品牌方送的款式，说起了正事，“戒指我想重新修改一下，现在这个不是很满意。”
“好不容易我不改了，你又想改？”陈曦好笑道。
“嗯，我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这些损失全由我负责，你看能不能让我和你前女友见一面，我想大致了解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量身定制一款适合她的。”
陈曦诧异地看着她：“你不嫌麻烦吗？”
“我得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叶亭霜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连自己都不是很满意的作品，还怎么让客户满意？
陈曦打量她半晌，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正好也不想送了。”
叶亭霜：“？”
“过了刚失恋的那阵劲，也就缓过来了，既然不合适，就不要去勉强了。”陈曦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又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给你生意的，我经常要参加活动，你能给我私人定制一套首饰吗？”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
“耳环和项链吧，但你知道我选择困难症，所以款式的话你帮我拿主意吧。”
“行。”叶亭霜和她有过几次接触，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和用于什么场合，设计图就好做多了，她盯着陈曦上下打量。
陈曦被她看得有些心痒痒，挺直了腰背，抬起下颌，秀出优越的下颌线：“好看吗？”
“好看。”叶亭霜有了一点大概的想法。
陈曦笑了笑，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问道：“你喜欢女人吗？”
“这个和首饰有关系吗？”
“好奇嘛，那个照片上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吗？”陈曦又问。
“不关你事。”
“就关我事，她要不是你的女朋友的话，我能约你出去吗？”
“不能。”
“哦~看来她和你关系匪浅啊，不是女朋友的话，那就是暗恋的人？”
叶亭霜无语道：“你要是还继续问这些无聊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别啊，再坐坐嘛，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陈曦又追问道，“你喜欢她什么？”
叶亭霜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良久，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漂亮。”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了，但她不想说太多。
“那我不漂亮吗？”陈曦问。
叶亭霜看着她，平心而论，能在娱乐圈里被称花瓶，容貌的确非常漂亮。
可就是她没感觉。
对，没感觉，没有那种只见一眼就眼底生光的感觉，没有那种让她穿过人海想要抓住的感觉，没有那种能激发她各种情绪和灵感的感觉。
陈曦见她忽然发起了呆，好奇地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唇看了半晌，好像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双唇。
在距离只有几寸的地方，叶亭霜倏地地回过神，看着面前漂亮至极的女人，察觉到她的过界行为后，本能地生出一股恐惧感，后背开始战栗，眼神凌厉地拍开她的手，拿起包就起身离开。
“诶？你要去哪？”陈曦在后面问。
叶亭霜沉默地跑出去，坐上车后，一路疾驰。即将到达小区时，她给明霜打了个电话。
“在哪？”
“在家啊，怎么了？”
“下来。”
明霜疑惑地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看见了叶亭霜的车，听她电话里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好，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急忙换鞋出门。
叶亭霜站在车边，看见她向这边跑过来，下一刻，她也跑了过去，并在明霜开口前，一把将人抱住。
明霜正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叶亭霜就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明霜懵了。
紧接着，叶亭霜探开她的唇齿，混杂着粗重的呼吸闯了进来，用她的方式带动着明霜，直到口干舌燥时，她才缓缓退出来，手依然捧着对方的脸颊，抬眼看着明霜：“我错了。”
明霜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低声问：“犯什么错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你漂亮，才会和你接吻。可我刚刚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很讨厌和别人亲密接触，我害怕有人会因此和我产生密切的联系。可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反感你的靠近，不仅和你接吻，还和你做.爱。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直到见到你的这一刻，我才想明白了，我应该是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对你一见钟情了。”
明霜眼里渐渐聚起了光，笑吟吟地看着她：“是吗？”
叶亭霜颔首：“否则我解释不通。当时那点微妙的情感被我的理智束缚住了，所以我才与你定合约，说什么禁止你动心动情其实这种事只要我管好自己的心不动摇就行了。说到底，是我潜意识就知道可能会对你动心，所以才拿合约去束缚你，试图以此来保持距离而已。”
“很合理，还有呢？”
“我不知道我们对彼此的感情能维持多长，会何时厌倦对方，也不知道最后我们是不是会变成我最担心的那样，变得面目全非。但是、但是你说得对，你不是神，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们都会有缺点和脾气，我们都只是俗人，对吗？”
“嗯。”明霜难得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全是戳人心窝子的，早知道就带着录音机下来了。
她抬手抚摸着叶亭霜的脸颊：“还有吗？”
“你呢，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明霜压低身体，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缓缓问道，“你那句‘刚刚发现还是很讨厌和别人亲密接触’是什么意思？”
“”叶亭霜突然卡壳了。
“你去跟谁亲密接触了？”明霜含住她的嘴唇，惩罚似的轻轻咬下去，谁知道对方竟然不仅不把她推开，反而又抱住了她。
她看着叶亭霜嘴皮上的牙印，又凑上去舔了一会：“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明霜望着她闪烁的眼睛，像是看到了那年盛夏，她们一起躺在屋顶上看到的满天繁星。
“后面那句废话不用问了，就说前面一句就行。”
明霜刚要吻上去，就听叶亭霜说：“有。”
“叶、亭、霜。”明霜又气又好笑，“你就故意气我是吧？”
叶亭霜浅笑，双手搂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上她的唇：“喊叶亭霜干嘛，她正忙着喜欢你呢。”
第50章
隔天就是工作日, 明霜听见闹钟，倏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脑子还没完全清醒, 就下意识摸起手机，给叶亭霜打了个电话。
“这么早就醒了？”叶亭霜惊讶地看了眼时间。
“我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到你跟我表白了。”
“这不是梦。”
明霜笑了两声, 掀开被子起床：“那就好，你起来了？”
“我都准备去工作室了。”
“多么美丽的作息啊，晚上下班早的话，我来你那边一起吃饭吧。”
“好。”
挂断电话，叶亭霜换上鞋, 刚拉开门, 就被付婕喊住了。
“霜霜，晚上回来吃饭吧，正好家里有客人要来，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阿姨，她很喜欢你给她定做的胸针, 一见面就夸你呢。”
“我晚上有事, 替我谢谢阿姨的喜欢。”叶亭霜说。
“一点空都抽不出来吗？她还打算带女儿一起过来玩，你们年纪差不多，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呢。”付婕说道。
“我不缺朋友啊。”
付婕摇头失笑：“真的不回来？”
“嗯，我在外面吃，最近很忙呢。”
“好, 那你快去吧。”
到了工作室一会，明月才踩着时间点赶到。
“早上好。”明月跟她打了个招呼, 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叶亭霜双手交叉, 托着下巴，观察忙碌的明月, 发现她和往常一样，并无什么特别，更没有在自己身上留有更多的目光，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明霜还没告诉她。
说真的，一觉醒来，她忽然有点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份，雀跃的同时又有几分局促，不知道要如何做好一个人的女朋友，相处模式会不会发生改变呢？
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患得患失的心情，会下意识地预先设想到两人分开的结果，真到了那时候，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呢？
傍晚时分，叶亭霜正在给几个员工培训，忽然手机一响，她就立即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推销电话，马上又挂断。
下班后，除了值班的员工还留在店里，其他员工都先离开了。
“老板，你晚上吃什么？需不需要先帮你定个餐？”员工拿着手机问道。
“你点自己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好咧。”
半小时后，员工坐在休息室里吃外卖，看见老板还在办公室里忙碌，顿感自己与老板之间的差距。
这时，大门口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不出意外，来的是明月的妹妹，也是老板的好朋友。
不过明月都回去了，她这个时间来，只能是找老板了。
员工看着她高挑的身形，走路都带着风，不禁看呆了。
这时，明霜扭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冲她笑了一下，才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真美啊”员工嘀咕道。
“久等了。”明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叶亭霜抬起头：“可算来了，我都要饿瘪了。”
“临时被领导叫去聊了几句，不好意思。”明霜走到她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张嘴。”
叶亭霜听话地张开嘴，巧克力就到了自己的嘴里，她关掉软件，收拾一下桌面：“走吧，吃什么？”
“你不是饿了吗？你想吃什么？”
“我现在饿得什么都能吃。”
“那明霜你吃吗？”
叶亭霜扫了她一眼：“不吃生的。”
“咱们多熟啊。”
“”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地走出办公室，员工目送她们的背影，既觉得养眼，又羡慕得很，感情可真好啊。
这个时间点，商场的餐厅都排着队，一时半会还吃不上，明霜怕真把这位刚到手的女朋友给饿死了，提议道：“要不”
“吃面吧。”叶亭霜指着一家面馆说道。
“懂我！”
面馆的人也不算少，只是还有几张空桌罢了，主要是快，能很快就吃到。
两人挤在一张小桌上，周围有些吵，于是明霜索性做到她旁边的小沙发上，与她挨近些，说话才不费力。
其实要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工作一天的趣事，遇到了什么样的客户，从午饭搭子那又听到了什么八卦。
叶亭霜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个回应，她没有在企业里上过班，听着这些吐槽和乐子，觉得很有意思。
面条端上来，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四周吃面的人要么拿着手机玩，要么和同伴交谈，明霜看着她在这么渣嘈杂拥挤的环境里不紧不慢地吃着面条，一开始她就被对方的吃相所吸引，现在还是很喜欢，忍不住说道：“以后我们经常一起吃饭吧。”
叶亭霜侧目，看了她一眼：“好。”
明霜满足地笑了笑。
“你身上挺香。”从刚才一见面，叶亭霜就想说这话了。
“香水，喜欢吗？”明霜往她旁边凑了凑。
“还不错。”叶亭霜顿了顿，问道，“在公司里也用喷香水吗？”
“在公司不用，公司不值得我用这么好的香水。”明霜说完，又急忙找补道，“我不是说你爸的公司不好啊，我意思是说公司里的同事不值得我精心打扮。”
叶亭霜嘴角含笑：“明白了。”
饭后，明霜问她还用不用回工作室，她说：“你想去逛逛吗？或者散散步？”
“好啊，去趟超市吧，家里有孩子，牛奶喝得快。”明霜说。
两人一起步行前往超市，路上人来人往，叶亭霜瞄了一眼她的手。走了几步，又瞄了一眼
奇怪，今天怎么还不牵她的手？
之前不是拉手拉得挺顺的吗？
“快看，前面有人在街头表演，是在拉二胡。”明霜指着前面说道。
叶亭霜跟上她的步子，站在人群中，听着二胡，低下头时又注意到她双手揣在兜里，不禁有些郁闷。
听完一首二胡，才继续往前走，到了红绿灯路口，等待的人比较多，差点被后面的人挤到。
叶亭霜抬眼看着明霜，结果明霜只是往旁边挪了一点，给她腾出地。
绿灯亮了，叶亭霜落后她一步，看着她前后摆动的手，主动探出手去，在碰到对方的手掌时，内心居然还有点微不可查的紧张。
下一刻，手就被攥紧了。
明霜回头，望着她笑，发丝拂过侧脸，掠到眼前，她一只手整理头发，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将人拉到旁边来说，笑吟吟地说：“可算等到你主动了。”
“你故意的？”
明霜但笑不语，用力晃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不小心打到了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回过头看着她们。
明霜：“对不起对不起”
叶亭霜：“不好意思”
两人同时尴尬地道歉，等对方转回头继续前行后，才看向对方，同时笑了起来。
超市里，明霜一口气拿了六十几瓶牛奶。
“这保质期挺短的，小宝能喝完？”叶亭霜问道。
“还有一半是大宝的呀。”
“？”
明霜戳了下她的脸蛋：“一个月能喝完吗大宝？”
“能。”
明霜笑着捏了一下，叶亭霜连忙拍开她的手，见四周无人注意，于是报复性地去伸出双手去揉搓她的脸蛋，明霜直求饶。
结完账后，问题来了。
太多，拎不动。
明霜倒是没问题，两手拎着袋子依然很轻松，看着都快控制不住表情的叶亭霜说：“都给我吧。”
“没事，我能行。”叶亭霜暗自咬牙，直挺挺地往前走了两分钟，腰杆子就塌下来了。
明霜在一旁嘲笑：“拉倒吧，就你这体力我还不了解？别说拎这么多东西了，上炕都费劲。”
“”叶亭霜瞪了她一眼，更是咬紧牙关快步往前走。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先回去把车开过来。”明霜走到商场门口说道。
“嗯。”
叶亭霜在原地等待，半晌，忽然低头笑了笑。原本以为恋爱会是很浪漫的事，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要如何约会，结果发现好像并不需要做什么浪漫甜蜜的事，只是和往常一样的日常，也许也会蔓延到来的日常。
日常里又多了几分期待而已。
没一会，明霜就开着车来接她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
等红绿灯的时候，明霜扭头问：“你一直抱着手机，在干嘛呢？”
“看健身房。”叶亭霜用力戳着屏幕。
明霜笑了起来：“真可爱，快让我亲一口。”
“好好开车。”叶亭霜头也不抬地刷手机，很快就找到了家附近的健身房，打算明天就去报名，让她瞧不起人！
快到家门口时，迎面驶来一辆车，放缓速度的时候，居然停在了她们的面前，陈曦从对面车上走下来。
“？”明霜疑惑道，“她的车好像是从你们家大门口出来的吧？”
“嗯。”叶亭霜刚回答，车窗就被敲了两下，她放下窗，看向外面的陈曦。
“我说你怎么没回来吃饭呢，原来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呀。”陈曦看了眼驾座上的人，有些眼熟，马上便想起是那张照片上的美女。
明霜：？？
“你是哪位？”明霜偏着头，微笑问道。
“陈曦。”陈曦说完，又问叶亭霜，“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我要来，所以特地躲着我的？”
明霜：？？？！
“不是，你来不来，我都有事。”叶亭霜道。
“什么事？跟朋友一起出去玩？”陈曦问。
明霜额头青筋微跳，基本的礼貌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正准备开口，就听叶亭霜说：“不是朋友，是女朋友，我们要约会。”
明霜都快憋到喉咙的气顿时又咽了下去，把五脏六腑都熨得舒舒服服的。
“哇哦？”陈曦又看了明霜一眼，“真是女朋友啊？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你本来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在这演什么呢？”叶亭霜问。
“哎，真没情.趣。”陈曦笑了笑，冲明霜说道，“美女，她这么没情.趣，你也喜欢吗？”
“她没有，我有就行了。”明霜说。
陈曦：“”
叶亭霜：“”
半晌，陈曦兀地笑了一声：“哎哟，叶亭霜，这下我又开始羡慕你了，你上哪找的这个——诶诶，别关窗啊，我的头！”
叶亭霜看向明霜，明霜停下手，又把窗户放了下去，等她站直后，才抛下一句：“废话真多，赶紧挪车。”
“”陈曦哼了一声，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她谁啊？为什么还去了你家，她说的你躲她是什么意思？”等对方离开后，明霜才追问。
“她妈妈和我妈是朋友，母女俩都是我的客户。今天是她妈妈来做客，顺便把她带过来的。至于她说的我躲她，只是她的想法，我没有躲她，也没有必要躲她。”叶亭霜说。
“她是不是喜欢你？”
“不是，顶多是心血来潮，总共也就认识不到一个月，她就喜欢我，你觉得可能吗？”
明霜一噎，仿佛中了一箭：“为什么不可能？时间的长短又不是衡量感情的唯一标准。”
叶亭霜：“可是她还有前女友。”
明霜又中了一箭：“都是前女友了，肯定说明是过去式了嘛，也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权利啊。”
“她看起来太轻浮了，不像是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明霜连中三箭：“万一轻浮只是表象呢？你怎么知道她轻浮的外表其实只是为了包裹千疮百孔的心呢？”
叶亭霜默了默，皱眉：“你到底在帮谁说话？”
“咳。”明霜心虚地咳了一下，立马端正态度，“她确实轻浮！你不许喜欢她哈！”
“你以为我会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吗？”
“当然不会！”明霜扭头看向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之所以这么笃定一定能追上叶亭霜，并且开启一段自己都从未有过的长久恋爱，其实是因为她知道叶亭霜这个人，要么不动心，要么就不会轻易松手。
如果连她都追不上，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原来支持她一直坚持下去的安全感，就是来源于叶亭霜。
她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子去吻叶亭霜。
叶亭霜回应了一下，忽然道：“我妈来了。”
明霜腾地一下弹开，脑袋砰地一下撞到车顶：“唔！”
“没事吧？”叶亭霜摸着她的脑袋问道。
不远处，付婕送朋友出来，两人突然看见前面的车子颤抖了一下，并伴随着一声痛苦的□□。
两人尴尬地看向对方，朋友：“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啧啧。”
“就是。”付婕抬眼望去，视线猛地顿住，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的女儿吗？！
而她的女儿，此刻弯腰抱着什么，不停地抚摸。
付婕倒吸一口凉气。
朋友正准备往前走去，突然就被付婕猛地拽了回去：“走这边走这边，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饿我送你回去，我亲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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