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娟起的时候,给旁边张喜然说,“差不多就起来吧,收拾收拾师傅们也就过来了。”
张喜然睡梦中软绵绵应声儿,“嗯…好。”
大脑在走梦境的剧情,同时她也被外面沈仲廷与母亲说话的声音给分神,结果既忘记做了什么梦,又没听的清楚他们俩在外面说什么。
她转过身换个姿势继续睡,家里实在太温暖太舒服了,她根本一点儿起床的想法都没。
谁知睡了有多久,反正一切被一连串“铛铛铛”敲门的声音给打断。
接着,是母亲严肃又严厉的催促声,“起了起了,别睡了。”
张喜然不情不愿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瞌睡虫还在脑袋里爬来爬去,还是有些困,她很想倒回去继续睡。
在努力开机想着早上有什么事儿要做时,她突然想到今天有拍摄,这下瞬间清醒了,也总算迎来了新的一天。
从屋里出来,唐娟正在厨灶前准备早餐。
张喜然有些饿,慢慢悠悠走过去看,原来早饭是炖窝菜,食材来自周末妈妈,每年到了冬天,这一定家家户户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而她从没想着研究下那道菜怎么个腌制方法用的到底是萝卜还是大头菜,总之好吃就对了。
他呢?
张喜然又在屋里没见着沈仲廷,她揭开门帘往外头去找,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满世界的冰天雪地,而他正蹲着雪地里堆雪人。
张喜然回屋穿了一件外套再出来,“真的下雪了哎。”
沈仲廷回头朝她笑笑,脸颊还有鼻头都冻红了。
“惊不惊喜?”他开心道。
“你不冷吗?我觉得还挺冷的。”张喜然缩着双手在袖筒里,看着他堆砌的一高一低依偎在一起的两个雪人,又问道,“这是我们俩吗?”
沈仲廷起身抖落手上的残雪,满目温柔看着她,“猜错喽,是你跟妈妈。”
随后,他从西墙那边取来一把扫帚,开始清理院里的积雪。
张喜然呆呆看着他,他竟然在扫雪,难道是想清理出一条路来?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承担家务的,这叫她为难,又不好开口说他别做了你回去吧我来之类的话,她只好问,“要不要帮你一起?”
沈仲廷自得其乐,逍遥道,“难得能玩雪,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冷的话回屋里待着去吧。”
这可不就是富家贵公子下乡体验生活嘛!
张喜然生怕委屈了他,可心里却暖暖的。她举目仰望天空,天上还零零落落飘着雪花,天色阴沉,直视时却很晃眼,她收回视线,又看看他堆的雪人,看看他,世界安宁,日子平静,眼下一切真真是最好的。
清晨的第一声吵闹,是有人推开大门发出的令人警惕的“咯吱”声,有人来了。
是陈清平,左手一个小盒子,右手一个大盒子,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
沈仲廷同他亲切招呼,“陈叔早啊。”
张喜然有些意外,“早啊陈叔,还不到八点呢怎么来这么早?”
陈清平个子矮矮的,约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面相扁平小眼睛大嘴巴,脸上总带着和善的笑。
人看起来老实,然他一身气派有型的打扮又透露出他的精明能干。
“早啊,年轻人们,吃早饭了没?”他神采奕奕问候他们俩。
沈仲廷加快了扫雪的速度,“陈叔快进去吧,外面冷。”
陈清平留步在张喜然身边,叮嘱忙碌的沈仲廷,“小沈啊,差不多就行了哈,待会儿人多了走一走雪就消了。”
张喜然径自拿过他手里的两个盒子,原来那一小盒子竟是白酒。
不等她看仔细大盒子里是什么,陈清平告诉她,“你爱的空间站模型,可能还得自个组装呢。”
张喜然顿时眼冒星光,朝他俩挥挥手,边说边溜,“拜拜了两位,我先进去玩啦。”
沈仲廷也扫出一条道儿来,陈清平看着差不多了,叫他一起,“小沈,咱也进去吧。”
“好的陈叔。”他放好扫帚,很是懂事地回应。
厨房这头,张喜然早上了桌,没忙着吃饭,而是在拆她的生日礼物。
唐娟拿来四套碗筷,厉害她,“先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儿呢。”
两男人也一起进屋,唐娟看了眼陈清平,其实介意他来的太早,又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说他什么,便平声道,“过来吃点儿吧,做的多。”
陈清平略显拘谨地坐过去,看她一眼又想多看一眼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沈仲廷洗完手过来,揉搓被冻的生疼手道,“大意了,应该戴双手套的,这一洗手竟然还有点儿疼。”
其实是热水洗手更加肿痛。
张喜然猛地抬头,拉过来他的手看,因为低温已经皱皱巴巴的了,她有些担心,“可别给冻了。”
唐娟也忽然紧张,“然然,去拿个热水袋来。”
她忙完坐下,大家一起围着中央热气腾腾的小锅窝菜,大白馒头,以及每人跟前一碗的小米粥,“先吃饭吧。”
张喜然也过来,递给沈仲廷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关切嘱咐,“这个手吃饭,那个手先暖着。”
沈仲廷还挺难为情的,怕别人觉得自己娇贵,他放下热水袋,“好多了,麻烦你跑一趟了。”
唐娟郑重道,“可别小看冻伤,然然小的时候玩雪就没注意把手给冻了,每年到了冬天热了痒,冷了肿,后来还流脓结痂,反反复复好不了。”
张喜然点头肯定,补充道,“是的是的,手冻了可严重了,那会上学戴手套不是,结果流脓跟手套粘一起了,我真是咬着牙忍着痛脱了一层皮才把手套摘下来了,结果伤口更严重了,就那个疼吧,绝了,得亏那会儿年纪小,搁现在我可没那勇气。”
“嗯,然然小时候还是很生猛的,有时她勇敢的都叫人心疼。”唐娟道。
陈清平道,“还有这事儿呢?我竟然不知道,后来怎么好的?”
唐娟接着说,“后来是听村里奶奶讲要以冻治冻,拿那个冻住的南瓜来洗手,回来我就找了个冻南瓜给她搓啊搓揉啊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
张喜然有滋有味儿吃着饭菜,跟大家玩笑,“听起来像不像中了寒毒?我是能理解人家武侠小说里中了什么毒是什么滋味儿了。”
她不经意回头去看沈仲廷,却看到他神色凝重一脸担忧的模样。
她问,“你怎么啦?”
“没事,只是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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