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倒V开始)
灵州郡主微微一扫, 看见了神医戚重草,她一跃来到戚重草跟前,“戚师兄, 好久未见。你抓衍儿做什么?”
戚重草看到灵州郡主,脸上挂着一抹肆意的笑, 手里依旧抓着司空衍,元洛水, 一副无奈地说道:“小师妹,师兄我孤身一人多年,想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这人选历来都是书院弟子。”
灵州郡主:
书院有这规定,她怎么不知道?
“忆往昔峥嵘岁月,鲜衣怒马少年郎。曾经的白鹭书院十杰, 人才凋零。元师姐,帝师兄已去。百里师姐命不久矣,你和灵谙师姐, 重华师姐,风华绝代, 如此迷人。其他师兄师姐英年早逝。这偌大的百草殿,我这一身医术总要有一个亲传弟子。”
“她俩不行。”
戚重草一脸无可奈何, 他开始诉苦道:“小师妹, 你以为师兄想吗?师兄是那种人吗?这不是没办法, 我总归是向着书院的。十杰之中的孩子,帝师兄的孩子帝疏风,元师姐的孩子元洛水, 百里师姐的孩子北昭质子, 慕师姐的孩子司空衍,你的孩子才四五岁你说说看。”
“孩子确实不够多。”灵州郡主有些尴尬, 似乎大概她们十个书院弟子的后人就五个,那么少。
戚重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小师妹,师兄真没选择。你就给我一个准话,你们三个人十年之内能不能给我生一个亲传弟子,天赋不输给司空师侄,二殿下的。”
灵州郡主:
师兄你这不是难为我,你倒不如自己生一个
戚重草当然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他声音哽咽,还抽泣了一会儿,“小师妹,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你难道想把百草殿的基业,送给帝疏风,还是北昭质子。”
灵州郡主脱口否决道:“戚师兄,这百草殿的基业怎么可以给姓帝的,还有姓百里的。”
“那多谢小师妹成全。”戚重草又扔给一张药方给灵州郡主,临行前留下豪放一句,“小师妹,这是师兄我最新研制的,望你和郡马多子多福,师兄就不收你钱了。后会无期。”
“来人拦住戚重草。”
“小师妹,司空衍呢?”
“叮叮叮”
“司空衍,你不回去吗?”元洛水出声问道。
司空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回去?书院那么危险,还是你身边安全。”
“哦。”
司空衍拔出元洛水给的清衡剑,寒光一闪,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周围很危险,危险在悄悄逼近。她说道:“你跟在我身后,我这个少主身份可以护你周全。”
“你真不回去。”
“回去的话,我就出不来了。我怎么帮你弄解药?本少主说过的话,一言九鼎。我们先脱身找到瑶儿,神医要找亲传弟子,他说人选只能我和你,他等会就会自己送上门。”
元洛水的手被她紧紧攥着,元洛水感觉到一阵安心。她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意识到这里很危险。是,静,特别静,静到不正常。这不是灵州城该有的夜晚。
元洛水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她觉察出异常。随之而来,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脆,这是风铃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叮叮叮”
如高山流水般动听,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让人沉迷。这一切在司空衍眼里,恍如魔音,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在司空衍脑海中出现,很多很多人的名字,很多很多人的面容。
清冷傲气如谪仙的女人,紫袍金冠睥睨天下的女人,潇洒飘逸的风流男子他们的名字接踵而至,元卿之,百里千泷,帝御极
“司空衍,你怎么了?”元洛水伸手就要扶住司空衍,司空衍一抬眸,充满着暴虐血腥的眸子,惊得元洛水一阵心惊胆战,仿若原来的司空衍再次来临。
司空衍看到眼前的人,元洛水忽然变成另一个模样,清冷成熟,白衣女子,她从唇角慢慢吐出一个人名字。
元卿之,元卿之
元洛水听到母妃的名字,她愣了一会儿,司空衍的手即将扼住元洛水的脖子。可司空衍凭借着意念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她将清衡剑刺入地面,她脖子上开始缓慢渗出一丝红色如藤蔓般缠绕着她,她耳畔响起一声稚嫩求饶的声音
我会听话的,我真的会听话
“司空衍,你怎么了?”
司空衍赤色的眸子看着元洛水,她缓缓地吐出,“快走,快走。”
她耳畔听到的琴声越来越密集,像是诅咒般缠绕着她,她脑海中都是诅咒的词句,仇恨,杀戮,要让他们全部去死。
远处一抹红影,在黑暗之中挥出一剑,白光闪过,铃铛落地,黑影倒地。
红影挑起黑影的外袍,原来是一个傀儡。铃铛落在重华手里,带着面具的重华肉眼可见的面部抽搐。她看到司空衍昏倒在元洛水的怀里,
噪音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司空衍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她看到元洛水那一刻,她笑了笑。随后,司空衍吐出一口血,一段记忆嵌入她的脑子。
在黑暗的密室之中,原主大概七八岁,她被镣铐所在密室之中,身旁依旧是那个老妪,她说道:“小公子,喝药的时间到了。”
“我不要喝。”
老妪拿起一根藤条抽在原主身上,藤条入体,衣服碎裂,白皙的皮肤上被抽出一条淡淡的痕迹。老妪掐着原主的下颌,将药水灌进原主嘴里。药水从原主嘴边溢出,老妪板着脸说道:“小公子,你不喝的话,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原主抿了抿唇,她暴怒道:“你这个老妖妇,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听话是吧。”
药水发作,原主感觉头晕目眩,有无数虫子在噬咬着她的脑子。她疼得在地上乱滚,泪从她眸子里流下来,她梳好的头发散乱,“我错了,我错了。我冷死了,快给我火炉,冷死我了。”
“小公子,婆婆问你,你这辈子最恨谁?”
“不知道。”
老妪怒斥道:“当真不知道吗?”
她痛哭流涕道:“我最恨元卿之,百里千泷,帝御极。我不会告诉阿娘的。”
“他们,他们欺负阿娘。我长大了一定会”原主双眸赤红,死死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出血来,她头发披散,拿出身旁的匕首,在一块木板上,在他们的名字上狠狠划上一道,她咒骂道:“一定会让百里家,帝家,我都要他们死,死,死。”
“好好喝药。”
原主再次醒来之时,原主听到长公主的声音。长公主怒斥道:“春去秋来,本殿就出去一趟,少主怎么发烧?若非重华师妹刚巧来此,本殿还不知此事。”
“殿下恕罪。”
“怎么样了?太医。”
太医说道:“长公主殿下,小公子这反反复复发烧,怕是邪祟侵体,惊吓过度,不如请道士做法。”
“请谁比较好?天成山多年前被封印”
“殿下,老身刚把药给小公子熬好。”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妪手里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进来打断了长公主的话。长公主歉意地对她说道:“沈老夫人,劳您费心了。这些年多亏你在京,帮忙照顾衍儿。都没时间照顾自家孙儿。”
“殿下,这都是老身应该的。”沈老夫人谦虚和蔼地说道,“老身听说,天成山有两位弟子被封之时,并不在山上。其中一位季道长与殿下还是旧时好友,不如请他们为少主驱邪。”
“阿娘,我要喝药了。”原主闷闷地说道,长公主将原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让沈老夫人喂她。原主双手接过药,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今日那么乖,来吃一颗蜜饯。”长公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她又对沈老夫人说道:“衍儿,平日喝药我都要哄半日,那劳烦沈老夫人在本殿府上多住几日。”
“多谢长公主。”
“沈老夫人,本殿还有事处理,衍儿便让你照顾。”
原主肉眼可见地抿了抿唇,嘴角向下跷,眼圈都是泪水,无声地哼了哼,就差快要哭出来了。长公主亲了亲原主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喝药都不怕,阿娘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晚上,阿娘陪你睡好不好?阿娘沐休了,便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听沈老夫人的话,她是阿娘的乳娘,待你如同亲孙儿,乖乖听话。”
原主张了张嘴,卡在喉咙的话,她的小手一直怀抱着长公主的脖子,蹭着长公主。她说道:“我能不能不喝?阿娘我会听话的。”
“这药你一定要喝,喝了药身体就会好。”
原主听到一声咳嗽声,她依依不舍,牙齿咬着下唇,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我每天都喝。”
“好乖。”
第22章
司空衍被那段开头的记忆, 整得有些发懵,她可以感受到原主从头到尾的害怕。那么小的年纪,就要被人, 被人虐待,这事长公主知道吗?
这长公主府看起来, 危机重重,处处存着杀机。
等等!那个老妖妇, 不就是这沈老夫人,她是长公主的乳母,怪不得,这两人关系不错,她为什么要折磨原主?
换种思路想一想, 这有点像pua,一次又一次用痛苦折磨原主,原主才比较听话, 才让人觉得妈宝。让她一次又一次仇恨元卿之,百里千泷, 帝御极。
她灭帝家满门,这是符合她自身利益的。
元卿之, 百里千泷, 慕灵谙这三个曾经的书院弟子之间又有什么爱恨情仇?最初她们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大概是原主, 元洛水出生的那一年。
难道跟原主的身世有关?
【你选择我表姐。】
想着想着,她觉得原主的话倒是没错,选择帮助元洛水, 绝对可以。她耳畔再度响起温柔清冷的声音, “戚神医,司空衍如何了?”
司空衍眼睛睁开一条线, 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两个人,戚重草把了把司空衍的脉,他沉吟片刻道:“丹田无力,脉象虚弱,司空师侄的武功尽失。”
司空衍:
你就那么暴露我了?
元洛水并为惊讶,微微点头,她做了一个手势,很明显她是发现司空衍醒了。两人来到外面,元洛水开门见山地问道:“神医似乎不惊讶,司空衍武功尽失?”
戚重草反问道:“洛水师侄,从我这百草殿偷走了司空师侄八岁之后的医案。”
元洛水纠正道:“我并非是偷而是借来观摩观摩。医案上,写着司空衍八岁由于金刚粉损害胃部,造成脾胃虚弱。十二岁由于天花入体,身体渐弱。十四岁跪在雪中,造成膝盖损伤,伤寒入体。另外,她长期滥用忘川神水。”
“忘川神水,由忘川花制作而成。长期心脉紊乱,对身体伤害极大,极易做噩梦,体温常年极低,还令人出现幻觉,最终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洛水师侄,果然冰雪聪慧。”
“神医,那你为何不阻止?”元洛水不等戚重草说话,妙目之中略带冷意,“你明明知道,司空衍不是姑姑生的,你却一直隐瞒不报。”
他反问道:“司空衍是不是你姑姑生的,你姑姑不知道吗?”
元洛水眼底清清冷冷,映着水面的波澜,波澜上推开一层淡淡的纹路,“小师叔,我母妃的遗书之中,对我千般叮嘱,万般嘱咐。莫要与司空衍争锋,任何事情都让着她。哪怕,日后卷入皇位之争,我必须让给她。”
“就因司空衍的生父,对我怀孕的母妃有救命之恩。我可以为了报恩,不要皇位。姑姑对我很好,所以,她只要是姑姑的孩子,我皇位可以相让。但是,我不能把皇位让给一个外姓人,身上没有流着我家的血。”
“你想怎么样?”
“我不会伤害她。”元洛水果断地说道,这就是她心里的答案,“这是母妃的嘱托。”
元洛水凤眸略过风景,绿草如茵,她的声音散在风之中,好听如天籁,“若是没猜错的话,司空衍成为百草殿债主的那一年,便是她被封为荣安侯。她拿钱贿赂你,为了掩盖她的女子身份。因为,我们家的女性皇室,身体都具有百毒不侵。”
司空衍十二岁那年,黄河决堤,引发了天花疫情。
而司空衍中招,如果她真的是慕灵谙生的,完全不怕天花。而忘川神水正好是让她体温变低,寻常太医把不出她的性别。
神医默然无语。
司空衍需要遮掩身份,百草殿需要钱。她俩一拍即合。
“而忘川神水的毒性,可以侵蚀心脉,折损寿元。服用十年忘川神水,折寿二十年。这个事情,书院那个人不知道。”
戚重草不得不说,元洛水简直传承了元师姐的聪慧绝伦。仅凭着些许蛛丝马迹便找到了司空衍的一些不可说的秘密。
可他看着元洛水眉头并未展开,元洛水终于将心里的困惑说出,她道:“神医对于失忆的事情了解多少?”
“失忆?她从千玉门悬崖坠落,高空摔落之下,大脑受到震荡。”戚重草给出了专业性的可能,“大概率会有这种现象。”
“我跟着她一起跳了,等我赶到那一刻,我就看见她已拔剑自刎。”这一下子让戚重草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抬眸看她,又看向那脖子处,略带深意道,“失忆后的司空衍,她对你应该不错吧。你应该喜欢吧!”
不错?
她说,以后我都听你的。
她说,我给你的膝盖上药。
她还说,我希望你们姊妹和睦相处。
“自她一个月前坠崖醒来之后,她就很反常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对姑姑的态度谈不上恭顺,也不像是耍性子。她对瑶儿的态度,从三殿下改成了瑶儿。”
“你想说什么?”
元洛水沉默了片刻,说出心里埋藏许久的疑惑,“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司空衍。”
“洛水师侄,你还真是豁出去,真是遥遥领先。连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自叹不如。你们这代人真会玩!”戚重草微挑眉,语气暧昧。饶是如此正经的一个话题,却被他带偏。
元洛水默默地说道:“我发现血是冷的。”
言下之意:她的体内确实有忘川神水的毒性,她的的确确就是司空衍本尊。
戚重草:
你都尝过她的血,你还来问我。司空师侄,你这夫人既清醒又心狠。你可要小心点!
“她对你不好吗?”戚重草转移话题问道。
“很好,可是我怕这种好只是暂时的。”元洛水眉微皱,她犹豫地说道,“我怕这是她给我的一个陷阱,她给我一种仁善宽容的感觉。”
“你在意?你不甘心?”戚重草看出了元洛水的心思,“无论司空师侄,是幡然醒悟,还是浪子回头。你不爱司空师侄便不要执着于过去。”
元洛水释然地笑了笑,“小师叔,你救女帝的要求就是要瑶儿做亲传弟子。”
灵州城内
慕曦瑶休息了一晚上,她伸了一下懒腰,她打开戚重草给她的信,上面一共四张
第一张:
慕小友:旅途带你实在不便,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慕曦瑶大骂一声,“老狐狸!你居然骗我,亏得我给你买东西。你居然不要我这种天赋卓越,多金谦虚,难能可贵的弟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就等着我去找表哥告状,哼!”
慕曦瑶骂骂咧咧
第二张
老夫并非是一只老狐狸,也不属狗,眼睛很好,你不用找司空师侄告状,你都多大了,还天天告状。老夫劝小友莫气莫气,气大伤身,乖乖坐在客栈里,等吃完午饭,再出来闲逛。否则,你会被抓回楚京,到时候想出来就难咯!!!
慕曦瑶都能想得出来戚重草,幸灾乐祸的模样,她冷哼一声,这是预判了我的预判,“本殿还信你的鬼话?你说吃,我就吃!你说坐,我就坐!”
“本殿想来不信邪!本殿就不吃午饭,就要出去闲逛。呵!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抓本殿,看我不抓到你,把你绑起来让你知道戏弄本殿的下场!”
慕曦瑶气哼哼地走到门口,又看了看第三张。
第三张:
小友,信我绝对有鬼,绝对保真,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闻你有一姑姑,乃灵州郡主。看在同患难,又看在你是书院弟子的份上,劝小友一句,赶紧把身上的凤凰火裙子脱下来换一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灵州姑姑速到,速到,快跑,快跑!!!
慕曦瑶一脸不信的模样,她理直气壮地走出门外,背着手左顾右看,刚想来一句,说我遇上我灵州姑姑,我这姑姑在哪里呢?
戚重草,戚神医,戚骗子!
还速到,速到,还快跑,快跑!
她忙着灵州议和的事情,还来找我麻烦,真是太闲了!慕曦瑶双手抱肩,就站在大街上,引来一堆人的频频侧目。
慕曦瑶心里还想着我数到三下,我灵州姑姑真来了,我名字就倒着念。
“重华师姐!我终于找到你了。”灵州郡主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慕曦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差点一颤,不会吧!没那么巧,我灵州姑姑真那么闲?
重华师姐?什么!
祭酒先生都到了,如果被她知道我在乱晃!还有火烧白水山庄的事情,我不仅仅是被抓回去,我的爪子还能保得住。我不得要被她打死!
慕曦瑶转身,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人,三秒钟!
这还真是她的灵州姑姑。灵州郡主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她一看这年轻姑娘的模样,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姑娘是谁?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灵州郡主见着姑娘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她这是急着去找人,便不再纠缠。她见这姑娘面善,便从袖子里扔了一块银子给她,她说道:“抱歉姑娘,我认错人了。人不舒服,赶紧去治一治。”
慕曦瑶见灵州郡主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自己,连忙点了点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赶紧朝着人流多的地方走去。可灵州郡主走了几步,将慕曦瑶的脸又辨认了一番,她又去人群之中寻找刚才那一抹靓丽的红色。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姑娘的背影,穿着红色的凤凰火,简直跟十多年前的重华师姐背影一模一样。我怎么瞅着有点像我那小侄女?”
“郡主,那需要把她请过来,盘问盘问。”
“嗯。”
慕曦瑶拿着手里最后一张
第四张:慕小友,老夫知你已经信老夫的话。你那灵州姑姑第一眼认不出来你,但她事后会马上想起你,速跑速跑。
慕曦瑶捏着这四张纸,她说道:“戚重草,你就不能全部写在第一页纸上。让我一口气看完吗?我跟你势不两立。你这个师父,能掐会算,我要了!”
第23章
一个时辰后
司空衍已经醒来了, 她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以浅色系为主,雅致古朴的饰品。她感到床下有点微烫, 低头一看,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玄火石。
据说, 这玄火石可以治疗体寒之症,也可以延年益寿, 增强内力。
这玄火石被铸造成一张床榻,还那么大方地摆在房间里。这种宝贝不该放在密室之中吗?
司空衍修长的手指敲着这玄火石,她又摸了摸身上的被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蚕丝被,身后的软枕, 以天鹅羽绒编制而成。
而她身旁放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香茶,司空衍闻了闻竟然是白毫银针。
这里是哪里?如此低调奢华
一道人影映入司空衍的眸中,司空衍拿着一杯茶, 惬意地润了润喉咙。她见到戚重草,风轻云淡地打招呼, “神医。”
“司空师侄,你终于醒了, 那我们之间的债也该算一算了。”戚重草笑眯眯地拿出一张契约, 司空衍瞄了一眼, 契约简洁明了,欠了戚重草两千万两。
落款处司空衍三个字。
戚重草笑了笑,伸出手道:“给钱吧。”
“没钱。”司空衍收回眸光拒绝道。
“司空师侄, 百草殿近些年真是揭不开锅了。”戚重草无奈地摊了摊手, 司空衍脸色微沉,手里的茶立刻不香了。揭不开锅, 她刚才随便拿了一罐茶叶,便是白毫银针,她指了指那茶,“那这是什么?”
“白毫银针。”戚重草回答,说完以后他也不客气地倒了一杯茶。
“这白毫银针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喝得起。”
“我知道啊。”他带着七分隐士高人的风度,九分超脱世俗的眼光,坦然中又有十分无耻,百分百不要脸,且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钱,当然天天喝不起。”
“你睡玄火石的床榻,喝白毫银针,住的堪比宫殿的屋子。神医,你这叫做没钱?”司空衍翻了一个白眼,“天下闻名百草殿,慕名之士多如牛毛,年入百万不成问题。”
“你觉得这间屋子价值几何?”
“你不会想卖给我?”司空衍留了一个心眼问道,戚重草摇摇头,“我绝对不会把这间宫殿卖给你。”
司空衍留了一个心眼,这间屋子起码百万起步。她道:“也就几十。”
“这是你的白水山庄。”戚重草同样送了一个白眼给她,“这还是你其中一间屋子,你说你一座白水山庄多少房间,价值千万至少有吧。可你不止一座白水山庄,司空师侄啊,我与你相比,那是蚍蜉撼树,我那仨瓜俩枣,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司空衍:
原来我那么有钱!!!
“你的白水山庄,之前一直叫做灵均山庄。”神医略带深意地提点一句。
灵均,取自叹灵均欲向重华诉
这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喜欢重华
“白水山庄,白,白”司空衍念着名字,她喜白,白再加元洛水的水,这名字还真是随意又随意。
“师侄乃是西楚皇室第一人,我乃一介平民。”戚重草展现了万分无赖地说道,“我怎么看都是缺钱的主。”
“我欠你什么钱?”司空衍轻咳一声,估计八成与解药有关。
“我有两种药,第一种夜光明目丹,治疗受伤的眼睛,取材东海鲛人泪,雪山白鲸血。第二种沉鱼落雁粉,专门驻颜有术,永葆青春。取材海底紫光母株珊瑚粉,火山千树心。”戚重草说着他药的功效,以及他那取药的艰辛历程,“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知不知道我的命差点折在那里了。难道,不值这二千万。”
这艰不艰辛,命差点折在哪里,她听着多少有吹牛的成分在,
不过,确实这四样东西可遇不可求。
“神医确实辛苦了。”司空衍还是软了软语气,对神医说了声感谢。
戚重草满意地点点头。
司空衍仔细想了想这两样东西,一个治眼睛,一个驻颜药。她缓缓开口道:“除了这两瓶药,我还差一瓶药,神医你不是说我来才给我。”
“是啊!那一瓶解药,我就免费送给你。”戚重草很理解司空衍,将三瓶药放在她面前,上面都写着名字。
“真的可以救女帝?”
“我的医术你居然不信?”戚重草伤怀着捂着胸口,故作姿态道:“我好歹是书院十杰之一,天下医术唯我独领风骚十几年。你一个晚辈,怎可质疑你的前辈我?”
司空衍拿着解药,倒了出来,一粒红色的药。她看不出来有什么门道。她问道:“神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制作这解药的艰辛?”
戚重草捋了捋白发,看着司空衍,摸了摸鼻子,“师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我告诉你前两个秘方,自然是要你交给重要的人。至于,最后一瓶解药。女帝生死于你而言,犹如草芥,犹如蝼蚁,不重要便是没有价值。”
司空衍皱眉,每个人的生死都很重要。何况是一国之女帝,她的生死,可决定一国之兴亡。若是女帝死了,这北昭质子还不见踪影。北昭一定会陷入皇位之争。
“女帝死了,天下百姓必定遭殃。”
听到此言,戚重草再次对司空衍的表现感到诧异,就算他从元洛水那得知司空衍失忆。失忆可以改变一个记忆,但是改变不了本性,以及有些小习惯。
戚重草伸手摸了摸司空衍的额头,他一脸沉重,“这也不烧啊,怎得说起胡话来了。你还是我认识的师侄吗?你居然有良心,有道德,还关心百姓生死?”
司空衍:
她又对原主表示拜服,残暴不仁,神医怎看得上她?这神医为了钱,什么底线都没有。
“你说,天下兴亡,都是百姓受苦。既然都是受苦,让他们早点死,就是解脱。来生投一个好胎,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戚重草将曾经的话奉还给她,他又站在司空衍的角度,来分析此事,“若是百里女帝死里逃生,留得一线生机。你认为灵州能抵挡住北昭铁骑吗?对你而言,不是自找麻烦,你舍得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神医,你有大病。”司空衍瞪了他一眼,“她好歹是你师姐,你还是人吗?你就那么盼你师姐死?你师姐是不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暴君吗?”
“哈哈哈!师侄也觉得此话欠揍,不是人该说的。”戚重草微挑眉,司空衍又看他,认真又诚恳地说道:“神医,我只盼天下太平,四海归心。”
“你和洛水师侄,都是皇室宗亲。他日都有机会登上帝位,你觉得谁合适?”戚重草试探地说道。
“洛水。”
“嗯?”戚重草摇摇头,他为司空衍解释,“司空师侄,你失忆了。但我要告诉你,你知道四大世家,帝家,司空家,乔家,萧家。帝家已灭,而剩下的三家司空家,首富乔家,藏兵山庄萧家都是只忠心于你。”
“而书院又是公主党一系,上代弟子都是忠于你。论朝堂大半宗亲都以你马首是瞻,论兵权,你的嫂嫂姜家,便是怀化将军,掌握楚京的兵马。”
“论你的身份能力,你是先帝唯一的外孙。你修炼了六壬心魔诀,你曾经平定东夷战乱,斩杀东夷王,灭了东夷十五万大军。你在相王之乱,你用六壬心魔诀,让天下皆知。你荣安郡王,无双风姿,皇族第一人。”
“神医,你觉得天下需要一个杀人成性,暴虐无道的皇帝吗?”司空衍抬眸间,听着神医不知有没有夸大的说辞,这些有功有过,可不是她的呀,“无论是东夷战乱,还是相王之乱,只因平叛主帅是长公主。这出风头的自是我,若换做是洛水,想来她的功绩不会比我差。”
而站在珠帘后的元洛水,听着司空衍的话,她眼底的阴郁开始消散,有种淡淡的光芒从她心底开始蔓延,像是生了根发了芽。
可真论能力,她确实比不上司空衍。有些事情,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家的祖传神功,六壬心魔诀,也就她练成。
司空衍已经将书院藏书读完了,甚至可以从残卷之中,撰写出武功心法。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制作出堪比暴雨梨花针,力压唐门的暗器。
这些都是她远不能及。
她真比司空衍有优势,无非是她的父皇是西楚帝,她有一颗仁心。
司空衍从来没有仁心,无法共情,没有道德,没有良心的心。
元洛水捏着面前散落的珠帘,远远望着隔着几米距离的司空衍。而神医接下来说道:“忘了告诉你,洛水师侄已经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
司空衍一阵心悸,她有点后怕,“那,那洛水什么反应?”
“洛水师侄,她还知道你不是灵谙师姐生的。”
司空衍:!!!
她不得不佩服女主好厉害,她怎么知道的?
“小师叔!我不是你师姐生的,那我谁生的?你不要乱造谣!!!”司空衍不知道这神医知道多少,她反正来一次装傻,戚重草笑了笑,站了起来。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永远都是睿智。现在多了几分人情味,几分人心善举,心怀天下。
不,以前是为了那个人,她不得已心怀天下。如今是出于本心,而心怀天下。
他一语双关地回答:“刚才是逗你的,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师姐生的?你放心,洛水师侄不会乱说你女子身份的。”
“哦。”司空衍的心算是放回肚子里。
她不认为洛水因喜欢她,才会帮她保守秘密。
喜欢?她怎么想到了这个词。
“我可以不要你两千万,你做我的亲传弟子。”戚重草认真地说道,司空衍摇摇头,她身上就有很多疑点。她说道:“神医,不如我将这白水山庄抵押给你。”
白水山庄
司空衍带着解药去找元洛水,元洛水正在白水山庄的凉亭喂鱼。司空衍走到她身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拿出瓷瓶,“你看这是什么?”
元洛水接过那瓷瓶,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解药?”
“是啊,我答应你的事情,必定做到。”司空衍一副高兴,又瞧着元洛水的脸,“洛水,你不笑一笑?”
“你喜欢我的笑?”元洛水眉梢染笑,在她清冷绝美的脸上,仿佛是星辰凝聚一起。又好似烟花流苏在夜幕绽放。
司空衍坐在她旁边,手肘依靠在栏杆,她脱口而出道:“喜欢,你笑得真好看!真希望你每天都笑给我。”
话刚出口,司空衍顿时为自己的唐突。
她脸上有些尴尬,她将头撇开,活像一个刚步入恋爱的愣头青。
元洛水拿着这瓶解药,她要如何要将解药神不知鬼不觉,送到百里涵手里。明日就是灵州议和,最好的结果,就是百里涵和北昭域外被送走。
她上次忘记问了,白水山庄引发的漫天落雷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雷总感觉劈得时间,跟司空衍坠崖是同一日
元洛水抬眸看向司空衍,柔和的眸光少了些许凌厉。她的眸光正好跟司空衍对上,司空衍一看她的表情,似乎就猜出她的意图,“你不知该如何将解药送到百里涵手里。”
元洛水点头
司空衍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元洛水唇角弯弯,司空衍看到四下无人,她向元洛水身边挪了一步,两人的衣袖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正在诉情的恋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24章
司空衍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她在她耳畔耳语几句, 而清冷的梅香在她鼻尖缠绕,凉亭之中的风,缓缓吹起对方耳畔的青丝, 青丝有意无意触到她的鼻尖,划过司空衍的脸, 带着一丝撩拨的热意,这般酥麻又暧昧, 令司空衍的触觉无限放大。
而元洛水的侧脸缓缓转向她,两人的鼻尖撞在一起。司空衍的心开始嘭嘭地乱跳,她的声音渐渐趋于结巴,“你倒是再给我一成功力。”
“这个嘛”
听到有些迟疑的回答,司空衍看着这咫尺之间的绝色容颜, 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似乎有些近,而司空衍的手还放在元洛水的手背上,这让她迅速收回了手, 掌心的温热让她猛然咽了咽口水,她深吸一口气, 夹杂着梅花与空气,“那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司空衍说完, 便要退一步。
“可以。”元洛水点头, 并将退缩的手握在掌心之内, 温顺的内力顺着掌心,指尖这些媒介渐渐流入司空衍的体内,她顺势凑了过去, 司空衍下意识向后倾, 结果后背抵在栏杆上,让她退无可退。而元洛水牵着她的手, 将她压制。
“阿衍。”
“啊我在”司空衍见着那红唇离着自己很近,她感觉心跳嘭嘭,心脏就要跳出来了。这什么毛病,吓死我了。
元洛水那低低的嗓音,染上了一丝魅色,勾得人发痒,“我有话跟你说。”
“好,你说,你能不能别压着我好不好?”
“我们上次说和离的事情,我想过了。”元洛水特意将语气拖慢了几分,带着几分吊人胃口的语气,故意装作没听见司空衍的话,对方沉重又急促的呼吸,随着她的语调,对方又想装作冷静,忍着慢慢吐出空气,这番着实可爱。
司空衍:
姐姐啊,殿下呀,能不能换个姿势跟我说,这种姿势跟我说怎么看都让人想入非非。
“和离的事情,先放着。”元洛水看着一脸紧张兮兮,面色红润的她,她心情更加好了,便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的手还继续握着,一副天恩大赦,“等我什么时候腻了,我们再和离。当然,这两年不会。”
元洛水还故意加了一个期限,司空衍听出来了,这张长期饭票算是成功了。
“我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对啊,庆祝洛水你还愿意收留我两年。”
两人走过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了一间小院前。
司空衍带着她打开门,两人来到里面。这里堆满了古玩字画,司空衍根据记忆,打开了一个长长的锦盒。锦盒里面放着一副图。
元洛水打开,竟然是她母妃的画像
书院十杰的画像,这里都有。除了帝御极的画像,被毁得面目全非,那仇恨满满,简直就是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画像被展开,元洛水第一次见到年轻时的元卿之。
元卿之的很美,她的一身青衣长裙,回眸一笑百媚生,顾盼生辉。她倚靠在栏杆,慵懒惬意,神采飞扬,眼底皆是柔情。而画画的人,更是将这一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
“阿衍,我信你说的话。”元洛水望着她,勾唇一笑,像是让人漫步在三月的樱花。樱花纷纷扬扬落在你的发间,你拉着你喜欢的人走在樱花漫天的路上。
十指相扣,相互对视一眼
一眼万年
司空衍的脑海之中忽然冒出这些想法,她摇了摇头,将此荒唐的念头赶走。以后,她会将元洛水当做是朋友,跟她好好相处。
司空衍和元洛水从白水山庄下来,两人说开了,倒是少了平日的冷漠。两人从山上的白水山庄下来,看着时辰接近午时,两人找了一处空地,打算弄点食物充饥。
司空衍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落在她的手里,她将一封信绑在信鸽腿上。看着信鸽飞远之后,司空衍忽然问道:“明天灵州议和,你的打算?”
“既然,解药可以送出去。”元洛水说道,“其他事情随缘。”
“好,那我先给你去打点水。”司空衍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便提着清衡剑去附近的小溪边打水,她将水壶放在水里的时候,她看见水面忽然波动了一下,有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闪过。
司空衍丢下水壶,一个闪身躲避,抽出手里的清衡剑。清衡剑在她手里耍出一个剑花。而站在她面前的一个黑衣人,他轻笑一声,“司空衍,你的死期到了。”
“是吗?”
黑衣人朝着她的胸口处劈出一掌,司空衍再次躲开,而掌风落在水里,被打出一道水柱,水柱落在地上。司空衍被空气中的余波波及,她想到了元洛水曾带她躲避时,运用的御风步。
她屏气凝神,有模有样,回忆着元洛水的动作,御风步,御风步。必然与风有关,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她将元洛水给的内力注入在脚下,迎着黑衣人的杀招。
她居然一个侧身,与黑衣人擦身而过。
“你居然还有武功啊,真是小看你了。”黑衣人嘲讽一声,“那我便送你下地狱。”
黑衣人手里聚起一层蓝光,他的身法奇特,那掌带着肃杀之气。而此时,元洛水出现。她的长袖一卷,将黑衣人的视线遮挡,让他慢了一拍。而后,元洛水就落在司空衍面前,接过她的清衡剑。黑衣人也出现在她面前。
黑衣人的掌心对准元洛水,元洛水拔出剑那一刻,让周围更加冷了。剑锋所指,化作寒霜。黑衣人退后一步,他脚上沾上的水被冻成寒冰,他说道:“好一个无双宫宫主。”
黑衣人一用力,脚上的寒冰粉碎,“能与你一战,便不负此行。”
“拿出真本事。”
“破!”黑衣人的蓝光朝着元洛水的剑劈去,掌心气势凌厉。而元洛水的袖子随着气势舞动,清衡剑的剑气与掌心对视,而司空衍感到一股股强大的气流,让她的脸有些发疼,她捂紧了身上的棉袍。而元洛水余光瞥见司空衍,她左手做了一个手势,嘴里快速念着些梵文。
般若心钟
司空衍便觉得身前居然出现了一口金色大钟幻象,将她隔绝在危险之外。
看着周围摧枯拉朽般的破坏力,地面出现皲裂,飞沙走石。司空衍惊叹,这便是武学,高手打架,仅一招便让普通人受不了。
“般若心钟。少林失传已久的秘法。”
“是吗?我只在孤本看到。”
黑衣人并未收手,他看向司空衍,嘲讽道:“是啊,传闻西楚皇室的殿下手不释卷,才高八斗,可终究学不会你们自家的武功,六壬心魔诀。”
“都说西楚皇室才高八斗,手不释卷,天下武学尽在你手。如今我倒是信了,连少林失传已久的般若心钟你都会。”
“只会耍耍嘴皮子。我们家事轮得着你一个外人说。”司空衍回怼道。
“那就”黑衣人身形一变,他朝着司空衍方向冲去。金色大钟幻想在瞬间撕碎,金色碎片在周围碎裂。那种杀人的眼神
【司空衍,那你就去死吧!】
“他就是在悬崖上伤我的人!”司空衍说道。
清衡剑贯穿了黑衣人的胳膊,鲜血汩汩流出。黑衣人被元洛水的剑气所伤,他捂着伤口道:“司空衍,元洛水我定会取你们的性命。”
元洛水扶住司空衍,司空衍轻轻咳嗽一声。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将里面的太极丹倒出来。她自己服下两颗,又递给元洛水一颗。元洛水摇头,她说道:“刚才是碎心掌。”
“碎心掌?”
“他是帝家人,帝疏风”
下午
灵州郡主府
夕阳西下,府里的花园之中却禁止人入内。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修长的指尖拨动琴弦,琴声如泣如诉,一段婉转的曲子从她指尖跳跃。
而她面前,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在她面前舞剑。一招一式,飘逸自然,女子看着那身影,她目光微微停留,像是透过那身影去看某个人。随着琴声戛然而止,男子舞剑的招式也停止,最后一招收尾,他的手臂微微一抖,差点手里的长剑脱落。
女子微微蹙眉,“谁让你停下来的?”
男子连忙跪在她面前,“殿下,我知错了。我重新开始练剑法,定不让殿下失望。”
这两人便是长公主慕灵谙,帝疏风。
慕灵谙听到这话,脸色少见地露出一抹笑意,她眸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洁白无瑕的白衣上染上了一丝鲜血,她招招手道:“疏风过来。”
帝疏风爬到慕灵谙身边,这些年司空衍不在,他算是熬出头。慕灵谙终于正眼看他了,但是他的待遇只有他知道,他是不如司空衍的。慕灵谙低头,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部轮廓,完美的线条,那俊逸的侧脸,倒是越来越像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下方有一道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慕灵谙敛去眼底的幽深,她妩媚一笑,带着万般风情,她拉起他的手,亲昵地唤道:“疏风,你怎么了?手臂受伤了?”
“殿下,我只是不小心。”
慕灵谙担忧地说道:“那你随本殿去房里,本殿房里有百草殿的金疮药。”
此话一出,让帝疏风感觉不可思议。
房间里,慕灵谙让帝疏风坐到位置上,她指了指帝疏风身上的衣服,她道:“将衣服全都给我脱光了。”
帝疏风:
“愣着做什么?”慕灵谙语气有些冷,帝疏风连忙将衣服脱得剩下一件里衣。慕灵谙用微凉的指尖摸着帝疏风的脸,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像啊,真是好像”
“殿下”帝疏风吞了吞口水,而慕灵谙在他耳畔呢喃一句,“你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吗?”
“我愿意。”
慕灵谙将帝疏风推到在床上,将床幔给放下来
灵州郡主正在书房教儿子慕云写字,忽然听到回禀,说是司空衍和元洛水来了。很快,这两人都被请进来。
“灵州姑姑。”
“灵州姑姑。”
灵州郡主见这两人异口同声喊自己姑姑,有些慌神。第一次听司空衍喊自己姑姑,她连忙收回思绪,原本想要喊一声少主的卡在喉咙里,她道:“二殿下,衍儿。”
小慕云看到司空衍,元洛水,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表哥姐夫好,表姐嫂嫂好。”
第25章
小慕云看到司空衍, 元洛水,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表哥姐夫好, 表姐嫂嫂好。”
司空衍:
表哥姐夫,表姐嫂嫂这简直是会叫的, 跟不会叫的都沉默了
“你们什么事情?”
司空衍说道:“我听说阿娘在府里,我想见一见阿娘, 顺便再见一见帝疏风。”
灵州郡主一想到她皇姐的家事,十分头大。司空衍和帝疏风长年不睦,这几年皇姐又对帝疏风很是上心。
这小熊孩子的恋母情结,千年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先跟皇姐说说,免得这母子俩又要掐架。
“我去看看皇姐。”灵州郡主说道, 她又怕司空衍跟过去,她转身又解释道:“皇姐现在喜欢独处,这个习惯是这几年养成的。你已经成家了, 不能像以往那般毫无顾忌往她房里闯吧。”
“是吗?”司空衍一看灵州郡主的样子,绝对有事瞒着自己。而元洛水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对司空衍摇了摇头,“阿衍, 你就让灵州姑姑去找一找姑姑。”
灵州郡主走了以后, 小慕云看起来是四五岁, 像极了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小慕云大大的眼睛,他拉了拉司空衍的衣摆,然后伸了伸手, 让司空衍抱上去。
小慕云坐在司空衍的膝上, 他忽然问道:“阿衍表哥,我发现你很喜欢洛水表姐。”
司空衍愣了一下, 古代早熟,四五岁就这样了?
“哪有?”司空衍看向元洛水,对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没有这事。小慕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一直看着表姐,不要骗我。”
“没有!”
不能让元洛水误会。
“哦!”小慕云点点头,他从身后拿出一朵花,递给元洛水,献宝般说道:“表姐,我送你一朵小花花。”
“慕云,你在做什么?”司空衍戳了戳小慕云的脸,小慕云理直气壮地说道:“表哥,你自己说不喜欢表姐,那我喜欢表姐,表姐那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就要给表姐送花花,漂亮姐姐都喜欢花花。我以后要娶天下第一美人为妻,表姐好不好?”
哎哟!
这是当着我的面抢人!这小情话说得好感人!
而元洛水看着小慕云的花,这种花很少见,红白相间的花瓣,她便拿了过来,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小慕云最乖,比有些人好多了。”
元洛水认识这花,这是忘川花,是制作忘川神水的重要材料,怎么会出现灵州郡主府?司空衍见元洛水接过那花,她顿时有点心里酸酸的,她不能跟小慕云计较。
小慕云来劲了,他继续追问道:“那我以后能不能娶表姐?”
“不可以,你不要想了。”司空衍说道,她捏了捏小慕云的脸。而小慕云转过头看司空衍,一脸迷茫地看着:“为什么?”
“我跟你表姐都抱过了。”司空衍敷衍着说道,小慕云一脸鄙夷地说道:“照你那么说,你私底下抱过曦瑶表姐多少次。你怎么不娶曦瑶表姐?再说了,你一向跟洛水表姐不对付。”
司空衍:
不对付!连小孩子都知道!
元洛水走到她身旁,阴恻恻的眸光甩来,“是吗?抱过多少次?”
司空衍摸了摸鼻子,她讪笑一声道:“没有,自我醒来以后真没有!”
小慕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怂!骗子!表哥你还怕教坏我,你都要跟表姐生孩子了。”
司空衍,元洛水面面相觑。
“你怎么看出来的?”元洛水也好奇地看着小慕云,小慕云伸手指了指司空衍白皙的脖子,“表哥,你看看这不是表姐咬的吗?表姐,这是多想和你生孩子。我阿娘说了,这种咬得越深越发紫,越像草莓就是要生孩子。”
司空衍:
元洛水那平静无波的脸,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她推脱道:“问你表哥,问你无所不知的表哥。”
“因为表哥做错事了,所以你表姐惩罚我了。”司空衍半真半假地说着,她想着那一日,元洛水咬着自己的脖子。
她将她的秀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张清冷绝美的容颜,在黑暗之中,那一呼一吸的气息,她说话的语调格外委屈。咬着自己的时候,那牙齿破了自己的皮肤,自己能感受到她唇的柔软。
不对,是先唇触碰到自己的脖子,柔软细腻,之后才是尖锐的疼痛。这算不算是吻我,四舍五入算是吻我,可她为什么要吻我?
她喜欢我?
她应该不会想潜我
司空衍的眸光看向元洛水,就见着元洛水手里拿着那朵花。元洛水对那花很感兴趣,她脑海之中闪过三个字。
忘川花
这是忘川花,原主服用十年的忘川神水做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这里?
“表哥。”小慕云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司空衍的袖子,他问道:“你都脸红了。那你什么时候生一个小侄子给我?”
司空衍一晃神,没听清楚道:“什么?”
“你别再看表姐了,表姐不会飞走的。”小慕云伸手将司空衍的脸扳倒自己跟前,“你们什么时候生一个?”
“以后再说。”司空衍敷衍着,她心里不禁在疑惑,这到哪里都架不住催婚催生,真是头疼。小慕云不依不饶地问道:“以后是哪一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面对小朋友的喋喋不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个话题岔开。
司空衍问道:“这花你哪里来的?”
“你也觉得我很有眼光是吗?”小慕云自恋地笑了笑。
“嗯,是啊!我觉得小慕云最厉害了,能采好看的花。”
“荣安姨母,我在荣安姨母院子里采的,我还有一朵要送给曦瑶表姐。”
荣安姨母,即荣安长公主
“咣当。”
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让前来敲门的灵州郡主吓了一跳,她刚踏进院子,而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颀长,白袍金冠男子走了出来。
灵州郡主脱口而出道:“帝御”
灵州郡主此刻脑子快过嘴巴,最后一个梗在她喉咙的一个字,她急忙捂住嘴巴,硬生生把那到了嗓子眼的字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以后不许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看着那身形那仪态,乍然相逢,死去的记忆突然活过来,大脑差点被烧干,这才一时之间乱了方寸,胡乱喊人,险些酿成大祸。
再想起那个名字,她心里默默地感慨一声。
原来故人已逝多年。
她们都不在年轻,在书院发生的一幕幕,好似都是昨日一般。行侠仗义,醉梦江湖,快意人生,血火交织,爱恨情仇,同窗相残,刀剑相向
她定定神,慢慢地将这些记忆牢牢压在心里某处。
她收回思绪,她大概可以猜到这人应该是帝疏风。他是帝御极的儿子,至于帝御极,这个给予她皇姐十足难堪的男人。
她不由地想起,帝御极给予皇姐的羞辱。
她听皇姐的侍女春来说,帝御极将刚出生的司空衍带走,带到了那座几十丈高的通天塔,威胁皇姐跟他再生一个孩子,否则要将司空衍从上面扔下去,还要爆出皇姐婚前失身的丑事,要将皇姐的脸颜面无存。
帝御极最后满脸是血,全身经脉寸断,他不甘地倒在地上,他匍匐着爬到皇姐脚下,他的手拉着皇姐的裙摆,乞求皇姐救救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直到他死,他死,皇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种人渣死了,真是解气,真是太解气了。
帝疏风抬眼就见到灵州郡主脸色不悦,他刚才一直想着慕灵谙跟自己说的话。他本来没有发现灵州郡主会突然出现,听到她喊出爹爹的名字,他这才注意到她。
他记得他跟她压根就几面之缘,而对方却能遥遥一望,通过一个侧脸,就喊出爹爹的名字。
所以,自己和爹爹很像。
难道灵州郡主知道爹爹的死因。也是,她和他爹曾是书院弟子,是她的师兄。他快步走到灵州郡主面前,他问道:“灵州郡主,你是不是知道我爹爹的事情?”
“帝御极?”灵州郡主收回思绪,她本就在细数着帝御极曾经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一条一条让人发指。而帝疏风一头就撞进来,这不是给她机会,那真是找骂的。
可她第二眼见帝疏风一身人模狗样,又从皇姐房间里出来,这意义非凡。在楚京能随时随地进皇姐房间,从来都不避讳,也就司空衍一人。
一想到明日是议和,她不想多生枝节。
因此,话到嘴边的脏话,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心里还是有气,她抬眸冷冷地撇他一眼,语气不善地下逐客令道:“帝疏风,衍儿回来了,还不快滚出去。”
帝疏风不动。
灵州郡主脸色微沉,语气更加不屑地说道:“怎么?帝疏风,你没听到本郡主的话。赶紧滚出去,别蹬鼻子上脸!”
司空衍,司空衍,又是她。她怎么不去死?
帝疏风一想到刚才房间里的话,他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心头,所有人都向着她,向着她。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他和她长着相似的脸。她就是众人追捧的荣安郡王,而他就是人人厌恶的梅花内卫统领。
而他自己的爹是谁?
是当朝驸马,更是白鹭书院的大师兄,帝家,帝家是曾经的一枝独秀,什么并称四大世家,司空家,乔家,萧家,这三家敢在十多年前的帝家撒野吗?
而如今帝家被灭,他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而那罪魁祸首还能逍遥法外,凭借灭了帝家满门,还能平步青云,荣耀加身。他面色抽筋,额头青筋暴起,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说。
帝疏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他的怒气,他抱拳道:“郡主,刚才抱歉。”
轻描淡写一句抱歉,灵州郡主现在巴不得这人赶紧消失。
免得被司空衍碰上,这两人从小到大就不对付,她正要挥退帝疏风,忽然见着他的手臂,居然在淌血,她道:“你这伤哪里弄的?”
帝疏风脸色瞬间一变,他说道:“不小心弄到的。”
“帝疏风,你别走。”司空衍出现,她的话语让这两人一怔。紧接着司空衍,元洛水一同出现。帝疏风脸色更加阴沉,他抱拳道:“见过二殿下,荣安郡王。”
司空衍同时注意到帝疏风手臂上的伤势,她问道:“帝疏风,你的手臂怎么了?”
帝疏风阴鸷的眸子散着冷冷的寒芒,他不屑看司空衍一眼,冷冷地解释一句,“我每天给母亲舞剑练伤了。”
司空衍仔细打量着帝疏风,这就是司空衍那个异父异母的大哥,跟司空衍有八分相似,那眼睛下的一道年久伤疤,让大家能区分两人的不同。像又不像,在他这一身尊贵奢华的衣服,是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派头。
网上怎么说伤疤来着
伤疤是男人的荣耀,给男主的可怜身世又添砖加瓦,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人。
同一张相似的脸,不同的人生际遇。
同人不同命。
兄弟俩算是正式见面,司空衍见这人态度倨傲,她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脸上挂着一丝嘲讽,不介意人多,她当面捅破窗户纸。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还真是巧啊,我一个月前被人袭击坠崖,上午又被人偷袭,都是碎心掌。伤我的人,还被洛水打伤了胳膊,你说你这伤伤得真是巧。”
帝疏风一脸诧异,“司空衍,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偷袭你?”
“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司空衍见帝疏风一脸不承认,“碎心掌?你不承认吗?”
“什么!”灵州郡主一听碎心掌,碎心掌就是帝家绝学,她又听着司空衍坠崖,让她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或许就是刚才想到了过去。故而她从小就偏疼司空衍,一般司空衍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对司空衍一直是有求必应。
她皱眉说道:“来人,还不将帝疏风拿下。”
灵州郡主的护卫抽出剑,直接架在帝疏风的脖子上。帝疏风冷冷地看着,他回怼道:“司空衍,你为什么被人偷袭,我不知道。还有你一个月前坠崖,我更加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母亲来了,你直接问她。”
母亲这一词,像是触发词
司空衍脑海中闪过几帧模糊的画面
第26章
司空衍脑海中闪过几帧模糊的画面
“荣安侯, 连寻姑娘的信。”一个剑奴拿着一封信过来。
这是十二岁的司空衍,在黄河决堤之时,立了功勋因此被封为荣安侯。
信件:公子, 我已查明您八岁的食物中毒,并非中毒而是您误食金刚粉, 导致肠胃损伤,造成严重性伤害。而金刚粉的矿脉由帝家负责。另, 附送一页药理。是药亦是毒。
连寻
少年司空衍看着手里的另一封关于百草殿累年的欠债,还有百草殿给她的历年医案。
司空衍,十二岁,外虚内实,乃先天不足, 后天作死,染天花之毒,以及忘川神水。其母族身怀百毒不侵之体, 传女不传男。
大概意思:你身体先天和后天都不好,你的脉相比寻常少年都弱。你的母亲身体能百毒不侵, 这种只传给女儿。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也不是长公主的孩子, 但我会保守秘密, 你只要把百草殿的欠债还了。
少年司空衍拿着医案, 浑身发抖。她大概知道自己不是长公主生的。看着那百草殿的几百万欠债,她反正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要小师叔能保守她的秘密,多少钱都无所谓。
帝家!又是帝家!
又要来害我, 真是阴魂不散!
“你怎么不走?”少年司空衍见着剑奴不走, 她挥手让她过来。
剑奴跪在她面前,少年司空衍看着这张美丽的脸, 毫无掩饰的厌恶,她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剑奴的手腕,上面露出一个“奴”,“你又来做什么?”
“帝疏风是梅花内卫。”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更加让少年司空衍愤怒到了极点。
梅花内卫是西楚情报组织,不干人事。那么,梅花内卫是不是来查她身世的?
少年司空衍拿着木剑来到演武场,而面前站着跟她年纪相仿,面容相似的少年帝疏风。少年司空衍一身锦衣华服,而少年帝疏风则是黑色破袍子。
“你手里拿着什么?”少年司空衍问着少年帝疏风,少年帝疏风拿着糕点藏在身后说道:“这是母亲给的糕点,都是做坏了,不好看的。”
“住口!我阿娘做的东西,都是我的!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两旁的护卫立即将少年帝疏风抓起来,少年司空衍猩红的眸子,拿着手里的长剑直接抽了他的脸,“你再喊一声试试,野种!”
少年帝疏风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西楚律法,公主所出之子,皆为驸马之子。我就是你大哥,更何况我俩长得挺像的。”
似乎风中有一巴掌狠狠地甩了少年司空衍脆弱易碎的心,她和帝疏风都不是长公主府的主人,帝疏风是一个野种。她是一个父母不详的人。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少年帝疏风,在他脸上狠狠地划开一道口子,“谁跟你长的像了?我身上流着西楚皇室纯正之血,敢跟我论身份?你不过就是帝御极在外花天酒地的一个野种!”
“我阿娘是”
少年司空衍直接拿剑将少年帝疏风打趴下,她扒开他的后衣领子,看到了梅花标志,她踹了少年帝疏风一脚,“带去梅花内卫府。”
做事做很做绝
梅花内卫敢来犯我,那我就在他家门口揍他。
如果梅花内卫敢来阻止,我一并揍了。
这便是赫赫有名,书里描写的男主受苦受难中的一波情节,男“二”在梅花内卫府前,连揍男主五天的事情
记忆让司空衍的头微微酸胀,司空衍不由地靠在元洛水怀里,闻着她淡淡的清香。
司空衍凑近元洛水,看着她白皙透亮的肌肤,那双秋水般潋滟水波的眸,心里微微一沉。她从少年时代起便就暴虐无常。
“你怎么了?”元洛水扶着司空衍,她看到司空衍凑近自己的脸,还带着点小情绪。
还以为帝疏风喊长公主母亲,又惹得她心生不快。
她伸手握住司空衍的手腕,她说道:“我们有理,我们不怕。”
“那没理呢?”
元洛水掀了掀眸子,狡黠地说道:“你横竖都有理,在自家地盘怕什么?”
“有你在,我才不怕。”司空衍把手一直放在元洛水掌心,但拉开了点距离,她转移话题,轻轻地说道:“可能是失忆后遗留的症状,时不时出现一些片段。”
“嗯。”元洛水想着,也许是早上被碎心掌的余力所伤,所带来的后遗症。
那碎心掌是不是导致她武功尽失的原因?
既然,帝疏风那么拽。
不如学学原主的嚣张跋扈,顺便试探试探长公主的态度。
司空衍来到帝疏风的面前,两人的视线汇聚一处。司空衍伸手握住帝疏风的胳膊,她带着慵懒地语气,眼底尽是讥嘲道:“帝疏风,你搞清楚。那是我的阿娘,只属于我一人的。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敢来与我争的?嗯!”
司空衍加重手上的力度,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司空衍看着指缝间沾染着粉红色的血迹,她说道:“来人,脱了他的衣服。”
“谁敢?”帝疏风挣扎了一下,他看向司空衍道:“你敢质疑母亲的话!”
“我就质疑了,你有本事再喊一句试试看!”司空衍扼住他的下颌,两人的眸光直接冒出火星子,一股浓烈的////火////药////气息弥漫,她挑衅地问道:“你叫呀,有本事叫呀,喊人救你”
司空衍话音刚落,随即而来一声女子的声音,“住手!”
“参见长公主殿下。”护卫跪下道。
一身白衣清冷的慕灵谙出现,这是书里描写的曾经第一美人,倾国倾城,绝代风姿,权倾朝野。
果然是她!
她和元洛水各有一份美,美得各有千秋。
慕灵谙伸手轻轻抓住司空衍的手腕,她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温柔地说道:“衍儿,放手!”
“不放!”司空衍脾气上来,再次反驳了慕灵谙,慕灵谙一点都不恼道:“我让你放手,手上沾血多脏!疏风他早上都跟我一起。没有时间去偷袭你。”
“那千玉门的悬崖上如何说?”
“你好容易回来一趟,就跟疏风”
司空衍心里想着,这长公主什么时候出来不好,非要她检查帝疏风伤口,这不是明晃晃地包庇,还岔开话题,这不是偏心,那是什么?
司空衍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挣脱慕灵谙的手,退开一步。她也打断她的话,她指着帝疏风,面朝慕灵谙,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质问道:“你刚才喊他什么?再喊一遍!”
瞬间安静了不少,一众护卫立即转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灵州郡主:
我的第六感说得没错,这小熊孩子失忆了,也不忘记发发癫。当着她的面,皇姐不能对其他人有亲昵昵称,比如喊我,必须喊灵州皇妹。喊元洛水,没成婚前喊二殿下,成婚后姑且可以喊洛水。否则,这小熊孩子要发疯,可能要放火。
放火是真的,这小熊孩子前几年就把我皇姐在皇宫的灵谙宫给烧了一半。我都怀疑,她的白水山庄是她自己放火烧的
元洛水:
她“表弟”又复活了
慕灵谙见着她满脸烦躁的颠态,这又犯醋劲,知道犯了她的忌讳。想起上次的滚,这还跟她耍小性子,那还是她的衍儿。
她无奈地笑了笑,软了软语气,唇瓣动了动,向她迈进一步,顺着她的逆鳞,就想摸摸她的头,像是在说莫恼莫气,可对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见她靠近,避之如蛇蝎。
等会将她留下好好跟她解释解释。她不怒自威地说道:“帝疏风你先下去,皇妹好生照顾帝疏风。莫让旁人扰了他的清净。”
这是想把事情遮掩过去。
元洛水连忙阻拦道:“姑姑,当日在千玉门悬崖上,有人就是用了碎心掌将阿衍打下悬崖。而当日会碎心掌的便是帝疏风,请姑姑明察。”
慕灵谙看向元洛水,衍儿来质问她,那是天经地义。不过,你过来质问,你算什么?连衍儿都保护不了。
慕灵谙笑容立即收回,如昙花般转瞬即逝,满脸讥嘲道:“二殿下,你这是承认没有保护好衍儿。你说帝疏风伤害衍儿,诚然两人有过小小的矛盾,那本殿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利用衍儿和帝疏风之间的矛盾,将计就计,挑拨离间。”
“姑姑,我断无此心,我只是就事论事。”元洛水没想到慕灵谙会护着帝疏风,直接给自己扣了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慕灵谙仪态端庄,四两拨千斤般怼回去,“我也就事论事,你有证据便拿出来,我不会包庇。你若没证据,就不要乱说。”
“姑姑,我没有。”
慕灵谙眸光灼灼,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身为无双宫宫主,有失察渎职之罪。本殿看在衍儿无事的份上,那你便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静思己过。”
元洛水心知,姑姑这是借题发挥,要让她知道在灵州还是她说了算,还有司空衍对她的维护。
这不过是她姑姑话赶话,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大家难堪。
“谁敢?”司空衍出口维护道,“我的人谁敢罚!”
司空衍直接走到元洛水面前,一手挡住元洛水,她看着周围的护卫,嚣张跋扈地质问道:“你们谁敢动我的洛水,动一步试试看,不怕我发火。”
“郡王殿下,属下不敢!”长公主的护卫声音都发颤,可见平日里他们多惧怕。
护卫:
你们母子不合,犯不着拿我们出气
司空衍试探着慕灵谙的底线,慕灵谙的脸色一沉,她看向司空衍,眸光柔和又温暖,“你别闹好吗?洛水”
刚要说一句,我不罚她了。
慕灵谙看着她,忽然一抹嫣红色落在她的眼里,似草莓般暧昧,似尖锐锋利割开,又在诉说这两人的情意绵绵,足够脑补出一出好戏。
她的手微微捏紧,眸光如刀在元洛水身上看了好几眼。她脸色染上一丝愠怒,她一甩袖子,她说道:“衍儿,你跟我进来。”
“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我和洛水的面说。”
灵州郡主连忙打圆场说道:“衍儿,皇姐好久没见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在这里,正好陪一陪二殿下。你放心,姨母一定好好护着你的洛水。”
元洛水微微仰头,温柔地说道:“你不要跟姑姑置气,姑姑找你一定有事情。”
那温柔的气息让司空衍的耳垂红得滴血,肩上隔着衣服都感到一丝酥麻。司空衍转身,看着夕阳余光照在元洛水那水润潋滟的唇上,模糊又梦幻,像是夕阳余晖落在平静的海面上,闪烁着无数光点斑斓。
她叮嘱道:“我马上就出来,你就跟灵州姑姑在这里。有危险喊我,我随叫随到。”
“好。”
不经意间,两人的鼻尖相触,司空衍又唠叨一句,“我很快就来你身边。”
第27章
院子里
司空衍尾随着慕灵谙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放着一张七弦琴。慕灵谙示意司空衍坐下,她居高临下站着,她弯腰伸手摸了摸司空衍的脸,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她仔细端详着司空衍。
她许久没见她, 看着那双迷人璀璨,仿若星辉斑斓落在银河之中, 纯澈不染的眸子,全部是她的影子,她低头那阴影落在司空衍脸上。
司空衍咽了咽口水,慕灵谙的指尖勾勒着司空衍的脸,她的指尖最终落在她的鼻尖, 好像似乎这张脸在她遥远的印象里有点不一样。
本来就是不一样的,那个人从未让自己那么亵渎,她放下手, 她与她并排而坐,她温柔地开口说道:“你又瘦了。”
“嗯。”
慕灵谙一改刚才的强势之态, 换上慈母般的感觉。司空衍不禁感叹,慕灵谙保养得当, 虽已年过三十, 但是明艳动人, 一身白衣更有一丝清冷。
元洛水的清冷中透着成熟内敛,而慕灵谙的清冷透着霸气强硬。
“对不起。”慕灵谙深吸一口气,将心里很久的三个字给吐了出来。
对不起?
这是什么情况?
“衍儿, 有些事情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慕灵谙看着她的眸子, 看着那疏离防备的眼神,蓦然间慕灵谙就感觉她的心被扎了一下。
“那别人乱说什么?”司空衍顺着慕灵谙的话问道, 慕灵谙看着她,这双眼睛真好看,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真的要跟他好好聊聊。
“说你不是我的孩子,可你是我的孩子。说我不爱你,可我怎么会不爱你?”慕灵谙抬眸看她,她握住司空衍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天下就我们两人都心魔诀,有什么比这更是铁证如山?”
司空衍:
这确实没错!就这神功是俩独有的。
“你坠崖后,我看着你脖子全是血。你知道我有多心疼,我一心想着你可以平安无事。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七天七夜,盼着老天能垂怜我,救救我的衍儿。”
司空衍听着这些话,感动归感动。
但是人性是复杂的,谁知道这位长公主殿下会不会在演戏?
“我那天没在司空府陪你,是皇上又在搞事情了。”慕灵谙说到皇帝那是一股子冷漠,她冷静地分析着朝局,“朝臣要将你写进皇室宗牒,是大殿下不举。先帝所有后嗣之中,你是唯一的男子,你又与洛水成婚一年。”
司空衍秒懂,没穿书,就这种结婚一年的。就算不生孩子,这孩子的话题是免不了的。怪不得,司空烽前几日在疯狂催生,又给她洗脑,而慕曦瑶谎称去护国寺为她俩祈福求子。
看着离谱,又符合逻辑。
把司空衍写进皇室宗牒,其实利大于弊。但听她这语气,似乎又有问题。
“阿娘,还是没有同意。”
“嗯!”慕灵谙点点头,“大殿下不举,这件事情你应该清楚,事关嘉乐郡主。我当时怕嘉乐郡主反咬你一口,我没和你说,便私自处置了她。”
“如今旧事重提,嘉乐郡主手里的毒,谁提供的?连寻的,是药亦是毒。我知道连寻对你很重要。她若是出事,你会恨死我一辈子的。”
“阿娘,阿寻的信呢?”
慕灵谙听到这信,她眸光暗了暗,“谁说的?”
“乔琬芷说的,她说我为了连寻灭了帝家满门!”司空衍认真地说道,乔琬芷的话不可信,可为了连寻灭了帝家满门,这事情在书里写过。既然原主说过,她另有所爱。
慕灵谙一定知道。
“她说我喜欢连寻,因为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才在四年前离家出走。嫂子也提到过我和你闹翻,跟连寻有关。”
慕灵谙沉默了,沉默在某方面就是承认。
司空衍心想,要么这事情是真的,要么这事情是为了掩盖另一件更荒唐的事情。既然连寻是最好的朋友,那么司空衍更愿意相信后者。
慕灵谙深吸一口气,她幽怨地看着司空衍,“你就当真非重华不可吗?”
那位白鹭书院祭酒大人,重华。
除了院长外,权利最大的人,是她让书院支持司空衍。怪不得,书院产业之一的百草殿,向原主借钱。原主很气但还是乖乖给钱。
司空衍故意不说话,这就是博弈,这就是无声抗拒。
慕灵谙的余光瞥见司空衍坚毅的脸,那带着阴影的侧脸,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眸光移到了身边的紫砂壶上,紫砂壶放在一个小型的火炉上,冒着白气,“你就真不肯放弃吗?你都和洛水成婚了。”
“我那天跟她发生了关系,是不是?”司空衍心里有些发虚,但仍旧冷静地问道。慕灵谙的呼吸停了一会儿,白气落在她干涩的凤眸上,像是一层化不开的雾水。
她捏着手里的长勺,像是没听见那句话,天上水落在茶杯上,茶叶从干瘪一下子生气勃勃,慢慢从底部飘到顶部,嫩绿色的叶子,飘出淡而不腻的香气,“这是取自雪山的天上水,泡茶最适宜。对你的脾胃也好。”
司空衍小小地喝了一口甘甜又解乏,“阿娘~~”
慕灵谙摸抚摸着司空衍的脸,她的眸子映着司空衍的脸,她温言细语,开始讲述往事,“你出生刚满月,帝御极便挟持你威胁我,重华师妹救了我们母子,想来这便是缘起。”
“你小时候很乖,只愿意让我一人抱,对我一人笑。而你的天赋又好,你练成六壬心魔诀,我的衍儿天下无敌,我便将你送入白鹭书院,让重华师妹教导你。”
听着她言辞之中的骄傲,她可以想象原主不发癫之时。
每个父母都拥有一个如此才高八斗,天赋卓越的孩子,定是人生第一幸事。
可下一秒,慕灵谙画风一变,眸光一冷,满是责备,惊诧,心痛。她握住手腕,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可是衍儿,你怎么可以对重华有那种想法?十四岁的你,居然把她按在床上,你想做什么?你光芒万丈,惊艳天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没有教好你?”
这确实没想到!
谁能想到这光芒万丈的人,居然喜欢年上,还跟父母同辈。
慕灵谙站起身来,似乎情绪上头,她的袖子将茶杯给掀翻了。
她袖子上的颜色变深了,而司空衍便见着一点血色红晕,司空衍顺着本心握住慕灵谙的手腕,看着她的手腕上有条刚结痂的伤疤,她惊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虚空之美感。
“这你在自残?”
慕灵谙的凤眸眨了眨,刚才的撕扯带来的疼痛,她将手腕收回去,她余光落在结痂的伤口之上,这是对自己的惩罚。
感情之事,是她没有以身作则。
衍儿没有错,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错的,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重华没有错,重华悉心教导衍儿,她绝对不会去勾引衍儿。
衍儿喜欢重华,重华是足够优秀!
“那一日,我这才动手打了一巴掌,你跪在府内求我成全。就在同一日,乔琬芷联合帝家,带走了连寻姑娘。连寻姑娘曾经救过身染天花的你,你便废了乔琬芷的武功,后来一怒之下灭了帝家满门。”
“之后,你就赌气一直没回楚京,我想你在外面流浪久了,大概想通了便会回来。若是我去辟谣,那么有损重华,以及书院的声誉。”
“她是我的师妹,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当然向着你,无论从前,还是以后。重华向往自由,你要担起西楚的未来。”
慕灵谙的话,再是原主的话。
原主喜欢书院祭酒大人,重华。这事估计就她仨人知道,原主救出连寻姑娘以后,就一直漂泊在外,她属于单相思,旁人误解原主喜欢连寻。
而原主也说了,她喜欢的人不会来打扰如今自己和洛水的生活。
连寻对原主有救命之恩。那么原主救连寻,以及帝家对原主的伤害,灭帝家那也说得通。之前为什么乔琬芷要绑架三殿下慕曦瑶?
乔琬芷在报复原主,当年废了她武功的事情。
“阿娘,我以后以后”司空衍不能说得绝对,她怕被看出来,她偏着头,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袍,声音哽咽地说道:“尽量我,我会和洛水好好生活。”
当然,慕灵谙这一番刨心之言。
不能断定她的好与坏。
原主被杀这个事,元洛水没查到问题,那你自诩是原主的母亲,你怎么没去查线索?更何况,以她敏锐的大脑,原主的死,绝对是熟人作案。
不然,这原主怎么死了还想去遮掩那画面。
她明显就是在为凶手遮掩。
除了洛水以外的人,其他人都有嫌疑。
“阿娘,千玉门的悬崖上,儿被偷袭坠崖。用的是碎心掌,您为何不替儿出气。”
“那是帝东隅,并非是帝疏风。”慕灵谙说道:“衍儿,我知你心中不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阿娘你不处置,怕是为了议和吧。”司空衍试探地问道,慕灵谙点点头,不紧不慢地道:“是啊,议和之事不能再拖了。”
司空衍她轻轻抿了一口,“那阿娘如何行事?”
“我们放了北昭质子。”
此言一出,让司空衍一脸震惊,这话能是从慕灵谙嘴里说出来。北昭质子只是一个代号,这人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难道她要玩一出偷天换日,以假乱真,搞一个假的过去?可此事风险极大,再说慕灵谙能想到,百里女帝会想不到,这两人师从书院,这心眼子会少。
“嗯?这是不是太冒风险了。”司空衍不敢装傻装得太明显,“这北昭铁骑天下闻名,没了北昭质子这人质,就怕她后来报复。”
慕灵谙抬眸看向落日余晖,看着北昭的地方,司空衍顺着她的眸光同时看去,她见紫气萦绕,足见得出结论,百里千泷的帝王气运不灭。
“我就是送一个假的给她。她能奈我何?”
“那选谁做北昭质子?”
第28章
百草殿
神医戚重草正在翻着医书, 捣鼓着他的药,他听到一阵马蹄声碾过风尘,高亢的马嘶声, 这是有钱人的马。戚重草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毫银针。
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在百草殿门口, 乔琬芷从马车上下来,她来到门口, 她喊道:“书院弟子乔琬辞之妹,乔琬芷求见戚神医。”
嗯?乔琬芷?
他一听到这名字,他便不想见,奈何人家提到了乔琬辞。
乔琬辞,乔家大小姐是书院上一代第六弟子, 是戚重草的六师姐。乔家又与司空家有联姻关系,乔琬辞是司空衍的叔母,他没办法。
戚重草来到门外, 便听到了马车里的咳嗽声。而乔琬芷就站在一旁,神色紧张地看着马车内的人, 她躬身行礼道:“请神医出手。”
戚重草从袖子中飞出一根金线
悬丝诊脉
马车里的女人看着手腕被金丝缠绕,而戚重草看着金线上的珠子跳动, 他心里有了底收回金线, “东隅小姐, 这是司空师侄的武功,你被她所伤。”
帝家,帝东隅
这便是帝家小姐, 帝家遗孤。
“是!我在千玉门悬崖上, 用碎心掌伤她,又被她的玄铁羲和剑的剑气所伤。”声音清清冷冷, 不像是在求人的样子。
“我不救!”戚重草转身便走,一身白发,随风飘舞,端的潇洒惬意。帝东隅的声音幽幽传来,“神医,你且慢!咳咳咳!”
“你想说什么?”
“神医不觉得奇怪吗?女帝身中梨花落晚风之毒,为何不找你要解药?偏要司空衍开口!”帝东隅富有磁性,语气之中充满着勾人的诱惑,戚重草的脚步一顿。
“两国交战。”
“都说是司空衍下的梨花落晚风之毒,可神医梨花落晚风之毒,是我帝家的毒药,发作时间是一年左右。所以”帝东隅故意不说话,拖长了语调,吊足了人胃口。
戚重草不回头,不就是吊人胃口,谁不会呢?
帝东隅在马车里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百里女帝所中之毒,并非是司空衍两年前掳走百里涵之时。而是去年的某个日子,百里女帝中毒了。能有这毒的,我,司空衍,帝疏风都有可能。据百里女帝那边的说辞,一口咬定司空衍。”
“那么,就说明是司空衍和帝疏风之一,而去年司空衍成天待在白水山庄。帝疏风也不会去北昭,那么只能是百里女帝自己来的西楚。”
戚重草:
“去年不正是司空衍和元洛水大婚的时候,司空衍的性子在慕灵谙面前,装模作样,所以,她不会去下毒。那就说明此毒是帝疏风下的,放在平日百里女帝一定会提防帝疏风。可谨慎的她为什么会中毒?那么一般是待在同一个地方比较长,我猜是白水山庄。”
“既然在白水山庄待那么长时间,不带走百里涵,就说明白水山庄里的某个人出事了。”
戚重草继续沉默,但他心里那个想法越来越明显。
“百里师姐不想惹司空衍生气,她是灵谙师姐的心头肉。”戚重草笑了笑,“东隅小姐,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司空师侄可以练成六壬心魔诀,此乃西楚皇室的祖传神功。”
帝东隅爽朗的笑声传来,“神医,百里女帝宁愿忍受梨花落晚风之毒,她还放过帝疏风,让帝疏风以为这毒没有下成功。宁愿让人认为是司空衍下的毒,就是为了掩盖她去过白水山庄的事情。”
“东隅小姐,你说说原因?”
“我怀疑司空衍一年前就死了,有人用了定魂珠!否则,白水山庄为什么会被雷劈?”帝东隅悦耳的嗓音,说着一种扎心的事实,“神医这个给你,这是在司空衍密室找到的。”
定魂珠,逆天之物
可以将人的魂魄定在躯壳之中,需要至亲血,至爱血
“帝东隅,我警告你,衍儿便是我灵谙师姐生的,你在敢多言,我便毒死你!”戚重草第一次想要毒死一个人的冲动。
“药!”
戚重草将药扔了过去,而帝东隅又扔了一个东西给戚重草,“这是在司空衍的密室之中找到的灵位,司空衍的字,您认识吧!”
北昭百里皇宫
百里女帝坐在御书房内,手里看着百里涵的飞鸽传书。
姑母:
我翻遍整座白水山庄,都没找到澈皇妹(北昭质子)的踪迹。澈皇妹一出生被西楚相王带走了,我在司空衍的密室之中,找到了相王女儿嘉乐郡主的灵位。西楚大殿下不举之事,司空衍便是主谋。她为了谋夺皇位,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我担心澈皇妹与洛水会遭她毒手。
相王澈儿
十八年前
“相王!相王,你要做什么?”刚生完的百里女帝,身下一片血色,看着刚出生的百里澈被带走。力竭的她,被相王一掌击退,而百里澈被相王抱在怀里。
相王说道:“我要把百里澈带走,有本事来杀我。”
过了半刻,重华到来,她扶起百里,着急地问道:“百里师姐,师姐怎么了?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刚生产完的百里,见到重华,像是见到了希望。百里拉住重华的手,她奔溃地说道:“重华师妹,澈儿,相王把澈儿带走,你快去帮我夺回来。澈儿”
“我马上把澈儿带回来。”
“澈儿”
最后,最后
重华没有回来,澈儿从此下落不明。
百里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皇姐,这是益气补血的药,血人参。你怎么又失血过多,群臣在询问陛下罢朝七日的原因。”
说话的人是百里千泷的妹妹,百里千翎。
“只是出去逛一逛。”百里端起手里的药,正好露出白皙的手腕,而手腕上有两道被割伤,一道旧伤,一道新伤,深可见骨,狰狞的伤口。
“陛下,您的玉佩无影无形两位尊者找回来了。”一个域外弟子从外面将玉佩奉上。
“这不是丢失了一年的玉佩。”百里千翎一眼认出来,“皇姐,你最宝贵的。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白水山庄,司空少主的密室里。”
司空衍的房间内
帝疏风拿着匕首,在黑暗之中怔怔地看着司空衍。他将匕首抵在司空衍的手腕上,汩汩的血液在她皮肤下缓慢流动,只要那么一刀,司空衍必死。
帝疏风到现在还是感到手臂很痛,很疼,长袍上尤其是右臂那块仍旧有粉红色的血液流出,钻心刺骨地疼痛,这是慕灵谙给予他的伤害。
他的右臂上,有新纹上去的刺青,玄鸟刺青。
属于北昭皇室的刺青
【你既然什么都愿意,便去做北昭质子。】
帝疏风想到早上,他被慕灵谙按到床上。慕灵谙开始给他纹文身,她拿着一把锋利的刀,薄薄的刀片顺着他的皮肤,听着皮肤细碎的碎裂,他闷声一声,慕灵谙嫌弃地说道:“你一个男子汉,忍不了这些许疼痛吗?”
“这是什么?”
慕灵谙撇一眼,看着掌心内流淌着的鲜血,在他的手臂上纹下一只玄鸟,细看之下从纹理中能看到百里二字。慕灵谙还是不放心,便给他涂了腐肌膏,让纹身腐烂地更彻底,想让那个刺青看起来从小就有。
帝疏风疼得死去活来,他说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慕灵谙看着自己完美杰作,她直起身子,很快离开对方的身子。慕灵谙将手放进水里,她用力搓了搓手里的血,“纹一个北昭皇子的文身。”
“荣安郡王不是说不交北昭质子?”帝疏风龇牙咧嘴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着委屈,不公,慕灵谙看着这眼神,闪过一丝动容,可瞬间就消失,她眼神没有温情,她看着他,“那又如何?”
帝疏风:
“你很想看本殿家宅不宁,母子反目?”
“百里女帝怎么会认不出质子?”
“百里千泷将你认出来,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都不会为难你的。”慕灵谙挑起他的下颌,“本殿见着你这张脸都不忍心对你下狠手。”
帝疏风缓缓将外衣穿上,他捋了捋他的长发,后颈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抹赤色梅花。而帝疏风看着手腕上那狰狞的伤口
一年前的白水山庄
书院祭酒重华,将自己抓到了白水山庄的地牢中,重华声音冰冷,拿着一把刀。帝疏风听说过书院祭酒的大名,她从来不滥杀无辜,可她真的很可怕。
帝疏风哆哆嗦嗦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闭嘴!”重华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抓起他的手腕,朝着他的手腕狠狠扎下去。鲜血溅在重华的衣服上,重华看着那汩汩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被她小心地收集在一个碗里。
看着那越来越满的血碗,重华笑了,她直接将帝疏风扔在地上。帝疏风痛得死去活来,眼睛越来越重,看着她端着碗,一路小跑出去。
可过了一个时辰,他听到一阵雷声,他缓缓睁开眼睛。透过那唯一的窗户就见着白水山庄的上空云层积累,积蓄了漫天雷电。
直接将白水山庄的地牢给砸碎了,他仓皇出逃。可到了门口,重华犹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她抓住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血不相溶?你不是司空衍的堂兄吗?你怎么连自己弟弟救不活没用的废物!!!”
帝疏风听着那邪恶,癫狂,似乎下一刻就要掐死自己。
“重华师妹!住手!”
帝疏风被掐得快晕过去,他看到一个紫衣长裙女子制止了她的行动
那是百里女帝,百里千泷。
收回思绪
帝疏风看着面前熟睡的司空衍,他想了想,他和司空衍长得有八分相似,他们两人可以假扮北昭质子的。他拔出手里的匕首,直接在司空衍手里刺了一下,指尖流下几滴血液,被他装到指定的器皿之中。
【你不是司空衍的堂兄吗?你怎么连自己弟弟救不活】
听重华祭酒的意思,我和司空衍是堂兄弟关系。
我的父亲是帝御极,父亲有一个孪生弟弟帝御景。
所以帝御景
按照梅花内卫的情报来看,上面仔细记载过,司空衍的母亲是慕灵谙,百里澈的母亲是百里女帝。慕灵谙和百里女帝是情敌。
根据宫里的太医谢不行,曾经把脉过两人的脉象,百里澈先出生,司空衍后出生。
司空衍和百里澈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司空衍,百里澈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们三个是堂兄妹关系
“有刺客,抓刺客。”
第29章
荣安长公主院子外
春来姑娘守在外面, 就见着小慕云跑过来,春来姑娘上前问道:“小世子怎么来了?”
小慕云害怕地说道:“我,我有北昭刺客进来了。我来找荣安姨母。”
春来姑娘知道自家少主在里面昏睡, 万一被小慕云吵醒了,这是要发脾气的。她说道:“殿下不在, 不如去找二殿下。”
小慕云嫌弃地说道:“表姐武功不如姐夫,姐夫一定在, 我去找她保护我。”说完,小慕云便往里面跑去,“姐夫救命。”
春来姑娘忽然回过味来,小世子一直喊表哥,咋就喊姐夫?
不好!他是刺客!
司空衍的房间内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 帝疏风直接隐藏在房梁上。门被打开,春来姑娘走了进来,她轻轻地问道:“郡王, 郡王。”
司空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她记得她刚才似乎再跟慕灵谙讲话, 怎么睡在床上了,慕灵谙说什么来着, 要送一个假的过去。
“有刺客进入, 奴婢带郡王去找殿下。”春来说道, 司空衍点点头,她一只手搭在春来的肩上,被春来给扶出去。大概走出院子, 司空衍突然停住脚步, “你让她来找我。”
“郡王,您最好跟我一起走。”春来声音变冷, 她一只手锁住司空衍的脉搏,让司空衍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司空衍笑了笑,淡淡扫过自己的手腕,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域外四大尊者,敢来我这里撒野,你是第一个。”
“司空衍,你还是那么嚣张。”春来也不演了,他的声音变粗,他加重手里的力道。差点要将司空衍的手腕给捏断了,司空衍心里痛得要命,面上神色不改,“你是无求。”
“我与你仅此一面之缘。”
“千玉门悬崖,你当时是一个侏儒,但我知道你练得是伸缩功。你先是假扮小慕云,混进来打晕了春来,再假扮春来。”
“不愧是司空衍,你最好小心点,否则!”无求面露凶狠,他袖中的长剑抽出,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剑,抵在司空衍身前,高温炙烤的热度,让司空衍额头冒出薄薄的汗水。
“否则如何?”
无求的火焰剑将司空衍的袖子点燃,司空衍无奈撕下右臂的衣物,露出光洁白皙的右臂,一阵冷风吹过,司空衍浑身抖了抖。她说道:“无求尊者,我这一只袖子要一千两。”
“司空衍,少油嘴滑舌,看剑!”
“你的骨龄应该十岁,之后再也没有长过。所以,你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更加没有尝过那种销魂夺魄的滋味。”司空衍慵懒地笑着,在销魂夺魄四个字上咬得暧昧又心痒,满脸嘲讽,让无求恨不得杀了他,司空衍继续讽刺道:“缩骨功,不过尔尔,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年前司空衍的武功无敌,一年后司空衍的嘴太贱
“闭嘴!”无求被司空衍戳到伤心处,他一声暴怒,火焰剑朝着司空衍的头劈下。而司空衍此刻双眸泛着诡异的紫色,紫色流光映在无求的眼里,无求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魔诀。”
无求被那双诡异的紫瞳吸引,感觉周围天旋地转。他越要挣扎陷入越深,他像是陷入一种痛苦的回忆之中
又是一个雨夜,一群劫匪洗劫了他的家里,看着父亲母亲被杀死,看着姐姐被无情地玷污,然后大火燃烧着他的家,他唯一的家。劫匪还不尽兴,最后将自己的手脚挑断。要看看自己痛苦扭曲的表情,在自己面前寻欢作乐,让他们的女人也羞辱自己。
直到某一日,自己趁着他们喝醉的时候,匍匐着用剑杀死了他们。也包括那些嘲笑他的女人,可最后有一个劫匪出现,他要杀了自己,而域外宗主来了,他救了自己。
他希望域外宗主能给他一个痛快。而域外宗主却说,他可以杀了自己的仇人,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可是这种活着,太累了,太累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心里轻轻说道,那就结束吧,快点结束自己。
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无求一睁眼,眼里的紫色光芒消失,他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此时,元洛水到了司空衍身边。司空衍只是刚才为了激怒他,从而让他失去了理智。她是初次使用该技能,能让无求逃脱,也在情理之中。
这种精神力攻击的武功,简直不要太爽了。
她刚一脱身,元洛水便会来找她,两人站在一旁。
无求的火焰剑气在院子里乱飞,一抹青色的身影,弹指间直接斩断了红色的火焰。
无求怒喝一声,青色的剑气瞬间粉碎,而元洛水迎难而上,青衣飞扬,更强大的青色剑芒,亮如白昼,让无求睁不开眼睛,竟挡不住元洛水的一击。
无求在空中两个旋转,稳定住身形,落在远处的屋檐上,大放厥词道:“司空衍,元洛水你们若是明日不交出质子,北昭铁骑定然踏平灵州城。”
“洛水。”司空衍来到元洛水身边,她查看着洛水,仍旧是清冷无双,但眼底多了一丝柔和。元洛水对她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司空衍,洛水房间
两人将门关好,元洛水递了一件大氅给她,她伸手将褶皱给抚平,她责怪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无求的火焰剑不好惹。万一,我没到怎么办?”
“洛水,你一定会到的。”司空衍说着,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指尖多了一个伤口,她回忆着刚在房间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还有混合着一种类似腐烂的东西。元洛水看她发愣,正好看到她的指尖伤口,她插了一句嘴道:“你怎么多了一道口子?”
“帝疏风再取我的血。可能再玩滴血认亲吧,谁让我俩长得像?”司空衍无心一言,让元洛水脸色一变,她看着司空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心里疯狂滋长的某个念头,难道司空衍知道自己是谁?
听着她轻松的语气,元洛水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情绪,“你似乎不恼火?”
司空衍一听元洛水,心里玩心一起,她卖弄着关子问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会让北昭质子回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惊喜,不意外。”元洛水平静地问道。
“啊?”司空衍一脸无奈又无语地喊了一声,她挠了挠头发。元洛水看着她搞怪的模样,她微勾唇角,笑了笑,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把钩子道:“你都告诉我答案了,我怎么意外,怎么惊喜啊?”
司空衍:
元洛水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只好哄着她道:“我真的好意外”
司空衍微蹙眉,这叫做哄人,好low的台词,还不如不哄人。
“不用哄我。”司空衍拒绝了元洛水,她俩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只能算是一般的朋友,她怎么敢让女主哄她,这是要了她的命。
现阶段,她还是主打给出十分付出,她回一分便好。
不要自己哄?这是嫌弃自己?
元洛水闪过一抹异样,司空衍的表现还不错,她偶然哄哄她也不打紧。
司空衍避开与她视线相碰,她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唇,她开始将事情进行整理一遍。帝疏风跟她玩滴血认亲,说明帝疏风知道帝御极有一个兄弟,可能是孪生兄弟。
书里交代帝家有三兄弟,老大年纪与老二老三相差十多岁。至于,她和帝疏风相貌八分相似,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惊讶。那么,她就猜测老二老三是孪生兄弟。
而密室里有一块灵位,刻着帝某景,她猜测是帝御景。
她,帝疏风,北昭质子之间一定有关系。
大概有血缘关系。
慕灵谙弄死帝御极,帝御极死得那么惨!
百里女帝都没说一句话,说明了什么?帝御极不可能和百里女帝,慕灵谙产生感情纠纷。但是,慕灵谙留着帝疏风,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可能有其他目的。
所以司空衍的八卦之魂,忽然觉醒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慕灵谙和百里喜欢的是帝御景。
这帝御景的神秘程度真是不亚于北昭质子,全篇出现率极低。倘若真是如此,再加之司空衍的生母不是慕灵谙。
有没有可能司空衍其实是帝御景和百里女帝所生之子,她和北昭质子是交换子。
可是,司空衍摸了摸下颌,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压制着内心的兴奋之感,憋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她认真地问道:“百里女帝和我阿娘是不是情敌?”
元洛水看着她一脸无辜又欠揍的表情。
她的脸上写满了一句话,她俩一定是情敌!我好开心!
元洛水微皱眉,姑姑和百里姨母是不是情敌?她俩是情敌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她点点头,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俩是不是喜欢姓帝的?”
“嗯!”元洛水的声音更加冷淡了,司空衍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之中,她分析着这一切说道:“我和帝疏风有八分相似,帝疏风可以假扮,那我也可以以假乱真。你说我和北昭质子之间是不是也很像。这北昭质子在西楚出生。万一,我和北昭质子是交换子?她俩之一,其中一人因爱生恨会不会做出以子复仇的戏码,长公主她”
元洛水脸色一沉,打断司空衍的话,“司空衍,你比以前更疯了!你说什么混账话!她二人从来都不会因私事,牵连下一代。更何况,你会六壬心魔诀,此乃我皇室专属武功。”
司空衍被骂了,说起来是自己唐突了。
她分析起逻辑就会站在旁观者眼里,说话很冰冷,很冷静,只有毫无感情才能分析这一切。说起来的话很欠揍。
她之前的工作就是侦探,她从头到尾逼着自己,在任何案件之中就是把自己当做旁观者,这种效率简直极高。
以前工作的是同事,知道平日和办案两副嘴脸,可现在身边是元洛水,听她如此评价姑姑,百里姨母,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慕灵谙下午对她真情流露之时,她只是为了套话,而逼着自己流了几滴鳄鱼泪。她为了套话更多的情报,她抿了抿唇,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很想回忆起北昭质子在哪里?”
元洛水点点头。她确定了这个不是原来的司空衍。
司空衍问道:“你知道她最后的下落吗?”
元洛水沉默不语,只是坐在床上。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司空衍从床上拿下一床被子,元洛水一愣,以为她生气了,眸光落在她抓被子的手上,“你要做什么?”
“你睡床,我睡地上。”司空衍一脸不理解地看她,元洛水跪坐在床上,对她压低声音,靠着她,在她耳畔低语道:“这个床很大,我们一人一条被子就够了。更何况”
元洛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司空衍小心转了转头,用余光撇了一眼。正好看到窗户上印着两个人的影子。而她的脖子正好蹭过元洛水的唇,像果冻般Q弹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掠过那娇艳的唇,她为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羞耻。
“好。”
司空衍和元洛水一起上床,元洛水睡在里面,她睡在外面。烛火熄灭,黑暗之中人的感知就被扩大了好几倍。元洛水的每一次呼吸,她都不自觉地跟上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跟元洛水睡在同一张床上,外面一点都不清静。
司空衍压低声音道:“我真的很差,那么晚都要被人查房?”
“嘘!”元洛水转了一个身子,她面对着她,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腊梅清香渗入司空衍的皮肤之中,引得她心猿意马,元洛水伸手捂住司空衍的嘴巴,吐气如兰落在她脸上,“瑶儿就那样,她以前就担心我和司空衍关系不好。”
司空衍:“?”
她说司空衍,没有说你,她算是发现了,还是在故意试探?是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吗?也是,元洛水天资聪慧,发现她不对劲,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一个听话的人,远比一个疯子好太多了。
“你动一动,让床震动。”
“好。”
门外又传来一声慕曦瑶嫌弃的声音,“就这?我姐夫的功夫不能让我阿姐满意,姐夫这感觉肾虚地很!”
小慕云沮丧地说道:“肾虚?那我没大侄子了?啊啊啊啊!!!表姐,表姐怎么办?”
司空衍:“?”
元洛水忽然转身将司空衍压在身下,手就落在耳畔两侧,带着危险又迷人地浅笑,她俯下身子,看着那泛红着的耳垂,她美妙的嗓音在她耳蜗回荡着海妖般魅惑之音,“衍~~衍,你慢点慢点我,我”
第30章
门外
“我说俩小祖宗你们在干什么?”戚重草的声音传来, 慕曦瑶和慕云用手抵住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这两人撅着屁股,正安静地听着墙角。
戚重草:
他被这表姐弟俩拉过来, 听墙角?他也好奇这两人。
慕曦瑶用手捂住慕云的嘴巴,对戚重草说道:“我怀疑我姐和姐夫没睡在一张床上, 这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我们当猴耍。”
慕云点点头, 表示十分同意,他掰开慕曦瑶的手,“对!瞅瞅都亥时末了都没动静。”
“你监督了,她俩就//上//床?”戚重草一脸不屑地说道,不过人都是好奇的生物。他走进了两步, 也要听听动静。慕曦瑶却一副你不懂她俩的样子,“我阿姐那是天下第一美人,美艳动人。姐夫也是玉树临风, 血气方刚,她会是正人君子?”
“就是!你都不知道表哥抱过曦瑶表姐多少次?”小慕云也给神医一个你不懂的样子可拽了的眼神。
“哎哟!”小慕云抱住头, 他被慕曦瑶捶了一下头,他的嘴巴被慕曦瑶捏住, 慕曦瑶用凶狠的眸光看他, 吓唬道:“再敢乱造谣!我撕烂你的嘴!”
慕曦瑶看着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戚重草示意这两人赶紧走,而慕曦瑶摆摆手,“师父, 她俩绝对有大病, 作为百草殿的传人我要望闻问切。”
戚重草点点头,过来听墙角就直说, 非要搞个望闻问切。
房内传来床震动的声音,慕曦瑶听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走出了几步,将小慕云交给他的乳母。戚重草问道:“徒儿,你不放心她俩?”
“师父,你也知道的。我们家里的情况,可这总归是要有一个输赢,我走了,我要保证我阿姐做不上女帝,也要是皇后娘娘。我可见不得我阿姐吃苦。”
戚重草:
“刚才那床震太假了,我姐夫的功夫不能让我阿姐满意,我阿姐都没发出声音,姐夫这感觉肾虚地很!”
小慕云沮丧地说道:“肾虚?那我没大侄子了?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房内传出几声羞人的床叫,慕曦瑶满意地点点头,“放过她俩吧!”
戚重草:
我这徒弟果然没收错,这心眼子真是不少啊,故意说给她俩听的。
“你还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这两人一边走,慕曦瑶还炫耀道:“那可不,别以为我不懂,重华咳咳咳!祭酒大人前几年都带我逛过楚京最大的青楼,别把我当作啥都不懂。当然这钱还是我阿衍表哥给的。”
神医:
我算是长见识了,真是因材施教。你不觉得是祭酒大人在抓奸吗?
房内
“走了。”元洛水说道。
司空衍斜着身子,退出了一点,她跟元洛水之间可以再放一下一个人。元洛水开口说道:“北昭质子,她叫百里澈。她是百里姨母的独女,她在西楚出生后,就被相王带走了。重华祭酒就去追,可后来没有消息”
“而你身边的剑奴是嘉乐郡主,嘉乐郡主是相王的独女。”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嘉乐郡主一定知道百里澈的下落,而重华祭酒也一定有消息,那么你就是知道所有消息的人,百里澈一定在你手里。
“姑姑和相王是仇人,你从小对嘉乐郡主不好。”元洛水又补充一句,“大皇兄的事情,朝廷争论颇多,各执一词。”
怪不得,下午慕灵谙会说,怕嘉乐郡主反咬她一口。因此处置她。
司空衍和嘉乐郡主的关系只是明面上不好吧,不然,白水山庄的密室里会有一块嘉乐郡主的灵位。
“你知道沈老夫人吗?”司空衍问道。
“知道,她是镇北侯沈老侯爷的遗孀,也是姑姑的乳母。沈老侯爷骁勇善战,是西楚名将。”元洛水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说”司空衍平躺着,她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幽幽开口道:“我在白水山庄的密室之中看到一些场景,就是沈老夫人让我服用忘川神水,她还跟我说,让我恨帝御极,恨百里女帝这两人。我才猜测交换子的事情。毕竟,让亲生孩子报复母亲,这是最狠的复仇。”
“可这些事情发生在长公主府,你说你姑姑能不知情吗?她有没有在纵容这些事,我才对她冒犯了!”
坦诚才是最好的沟通
你姑姑,那么明显的潜台词。
司空衍适应了黑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了元洛水眼底的光泽,向她招了招手,“明天议和结束后,我去找一下神医,让他给你配置一些治疗膝盖的药。神医的药,一定要按时涂抹。”
你姑姑?
她这是向自己承认不是司空衍,是新的人。将如此大的把柄给了我,她如此分析,似乎也能理解刚才对姑姑,百里姨母的冒犯。
但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元洛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她微勾唇角,眸光深深,像是深海之地的千年蚌壳正缓缓打开,将那光芒慢慢给人看。
“你在关心我?”元洛水的眸光落在司空衍身上,这种情况的潜台词,或许会变成,你喜欢我,你想要追我?
可司空衍却觉得这种有些匪夷所思,她轻哼一句,“嗯。”
“嗯?”元洛水继续问道,“为什么突然关心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关心你,保护你应该的。”司空衍思考着说道,“之后的两年之内,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元洛水听着司空衍悠长的呼吸声,她抬眸透过窗外,有人说看一个人的品行,看看她的眼睛就可以了。她的眼睛亮如星辰,那就说明品行端正。
而以前的司空衍眼里,对所有人深深的厌恶,烦躁不安,发疯,甚至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好似所有人欠她的。
但现在的司空衍眼里,总泛出温润细腻的光泽。看着自己的时候,偶尔流露出微笑,宠溺,撒娇。醒来以后,似乎她咬她那次,她也就嘴上埋怨自己几句,其他时候她就对自己冷静温柔,让自己相信她,甚至为自己和慕灵谙翻脸。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阳光,让她很安心。
她确认现在这位灵魂已经换了,她到底是谁?是从哪里来的?而她的表弟究竟去了哪里?她都一概不知。
她躺在床上,目光一寸寸描绘过对方的眉。不过,她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日
慕灵谙将司空衍,元洛水送出府邸。元洛水先上了马车,而司空衍刚要转身,便听到身后一声轻唤,“衍儿。”
司空衍转身,来到慕灵谙身边道:“阿娘,还有何事交代?”
慕灵谙伸手抚平她肩上的褶皱,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她说道:“衍儿为国为民,定能旗开得胜。”
“好的。”
“拿来。”慕灵谙吩咐一声,春来姑娘拿来一件名贵的大氅。慕灵谙为她披上,司空衍已经穿着一件披风,再穿一件大氅一定要热死的。司空衍伸手拒绝道:“阿娘,我已经有披风了。这是,洛水给我选的,我挺喜欢的。”
“那就把披风脱了,换上阿娘给你准备的。”慕灵谙带着不可拒绝的口吻,她伸手扯司空衍身上的披风,司空衍又去抢夺。慕灵谙微皱眉,撇了一眼马车上的元洛水,她眸子冷冷地闪过一抹厉色,她为衍儿好,事事为她周全,怎么就被她嫌弃了?
“听话,乖!”慕灵谙松开手,还了一副温柔的语气,她伸手抚摸着司空衍的脸,那双漂亮的眸子从刚才一瞬的冰冷,化作了万般温柔,让人分不清真真假假,“衍儿,儿行千里母担忧。听阿娘的话,穿上给你的大氅。”
慕灵谙这一个月就很不舒服,尤其是衍儿的表现,让她尤其不爽。这种感觉犹如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被染指,被玷污的焦虑感。
衍儿身上却有着千媚斋的梅香,她俩昨晚还同睡一张床。对,衍儿是听话的,她会听我的,我是她的阿娘。连重华都不敢去挑战我的位置,何况是她。
司空衍不清楚慕灵谙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眼神,她伸手拽了拽慕灵谙的衣角,小声嘟囔道:“阿娘,后面的人都看着。我不要面子的吗?”
慕灵谙见她小声服软,眼下的事情才重要。她看着司空衍身后等待的人,她踮起脚,将司空衍的青丝弄到肩后,认真而放大的脸。对方的呼吸猝不及防进入她的脸上,司空衍微微仰头,这是不是有点亲密?
她的眸光掠过春来秋去,两人眸色平静,无视这里的一切。司空衍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感,思来想去,她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归咎妈宝双向奔赴。但想着忘川花的事情,她还是小心为上。司空衍退后了一步,她催促一声道:“阿娘,时间快来不及了。”
什么时间来不及了?
现在过去,还有一个时辰供她溜达
慕灵谙见着司空衍对自己的忽然冷淡,她转身对着百名护卫,朗声说道:“此次议和事关我西楚太平,愿诸君凯旋,本殿酒宴,等候诸君归来。”
马车上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闭目养神,她坐在元洛水身边,凑近就可以看到她的脸,她忽然发现这姑侄俩睫毛都挺长,又长又卷又翘。元洛水的还添一丝生命的魅惑感,马车其实很大,司空衍从旁边的抽屉之中找到一面镜子。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不由得哀叹一声,她的睫毛就跟她的心情一样向下垂。她好想念自己的睫毛浓而密,长而翘又迷人,让她的那双眼睛迷死人,电死人的程度。
“唉!”司空衍默默叹息一声,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精致,温润如玉,单看每一样都很平常,合起来就是完美的化身。笑起来像小奶狗,不笑像小狼狗,自带威仪。她把玩着手里的镜子,看着睡颜极其美的元洛水。
司空衍觉得元洛水的脸每一样都好看,组合起来就是黄金比例,怎么看都觉得很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的基因那么好,而我的基因竟然比她差。
果然是女主光环
“唉!”
元洛水睁开眼睛,她听着司空衍的两声哀叹。司空衍拿起铜镜,就见着元洛水正在看她,她吓得手里的镜子落地,很是心虚的模样。
司空衍:
在她睡着的时候,偷窥她,议论她,还拿她的镜子是不是没礼貌?
司空衍有些不适,她问道:“咳咳咳,昨晚我是不是睡相不太好,我踢了你?”
“没有。”
“我我刚才刚才在外面让你等很久?”司空衍忍不住问道,她又补充一句,“放心,以后不会了。”
“母子情深理解。”元洛水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想去其他地方?”
“你拿镜子一直看做什么?”元洛水想不通好端端地唉声叹气,一切都搞定了。司空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元洛水靠过来,双指落在司空衍下颌皮肤上,酥酥麻麻地磨蹭感,司空衍不自觉地眸光向下瞟过不该看的地方,瞥见那柔软且精美之处。元洛水细细打量着感受着手里的骨感,更多的质感,她的下巴离自己的唇越来越近,只要她微微抬头,说不定就要碰上了。
不能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万一磕磕碰碰,岂不是冤死了。
就这样很容易把我的初吻献出去
司空衍抿了抿唇,稍稍向后退。元洛水感受到下颌从指腹间逃走,她双指一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肉,轻而柔,她唇角微扬,似乎在说,想逃做梦。
元洛水第一次离着司空衍那么近,她的瞳孔映着自己的脸,没有半分旖旎风光。她见司空衍想逃,她皱眉道:“别动!”
“没有我,我”司空衍结巴了一会儿,“那什么我的脸有些干。”
“说实话。”元洛水被她逗笑了,看着她水润的唇,上面的口脂是番茄色,简直拉满了所谓的视觉冲击感,她笑着揶揄道:“乖!姐姐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嗯~~”
她的一声乖,娇媚又生动,不想刚才慕灵谙的乖,透着一股子命令。
“说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你母妃曾经来过这里。”司空衍半真半假地说道,这就是地图上的隐形任务,只适合来一次,她记得这里似乎留着一些关于元卿之最后印迹,她之后就去了北昭,直至她死。
还有一点,这里有一条流域,名叫洛水。
真的是巧合,很是巧合。
“洛水,我们到了。”司空衍掀开车帘,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洛水河畔
一个老叟带着斗笠正在湖中央钓鱼,见着一条金色鲤鱼落在鱼篓之中,满脸皱纹的脸顿时笑开了花,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老叟将船停靠在岸边,下船的时候,正好见到一男一女从马车上下来,又听见一声洛水。他像是打开了某种记忆停驻脚步,果然有一对璧人经过他面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两人的长相。司空衍看到老叟,她问道:“老人家,你看我俩做什么?”
“你们兄妹俩这是故地重游?”老叟笃定地问道。
司空衍/元洛水
她们长得很像兄妹?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吧。”司空衍出言提醒道,老人家却说道:“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俩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敢问姑娘是不是叫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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