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河畔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你俩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敢问姑娘是不是叫洛水？”
元洛水点点头。
老人家一拍脑门, 大声说道：“你俩一个长得像爹，一个长得像娘？洛水姑娘，你是不是随母姓, 敢问令堂的名讳是什么卿什么之”
“老人家，你是不是见过我母母亲？”元洛水听到关于母妃的事情, 连忙上前询问。老叟点点头，“你不如去我家, 我家老婆子跟你说道说道。”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屋子
“老婆子，你快来看看，故人来了。”老叟喊了一嗓子，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出来一个老妪。老妪见到司空衍，元洛水那一瞬间, “卿之姑娘，三公子。”
“老婆子，我说她们是亲兄妹, 她俩还不信。”老叟看着这两人一副笃定的样子，老妪瞪了他一眼, “老头子，莫要诬了卿之姑娘, 三公子的清白。”
司空衍问道：“敢问三公子的名讳是什么？”
老妪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说家里排行第三, 卿之姑娘唤他三公子。但是我觉得他姓帝。”
老妪缓缓道来, 就在十八年前
就在十八年前，平静的山村，有一日我家老头子在山脚下捡到了两个人,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名唤元卿之。另一人是白衣宛如谪仙的三公子。卿之姑娘受了点轻伤，卿之姑娘被三公子护在怀里, 村里请来了大夫，这才知道卿之姑娘怀孕了。
看这两人郎才女貌，所有人以为这两人是夫妻。
将其安排在同一住处，一天后，卿之姑娘醒来了。她向村民道谢，并且给了不少银子，她温柔体贴地照顾三公子，卿之姑娘从不在里面过夜。
待到三公子伤愈，两人依旧没住在一起。
两人只是一起做饭，吃饭，散步。有时候，三公子吹箫，卿之姑娘静静地听着。有时候卿之姑娘吹笛，三公子舞剑给她看。
两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又像是亲人，唯独不是恋人，夫妻。
三公子说道：“卿之，你有四个月的身孕了。你怎么随我跳下来？”
元卿之说道：“就当还了之前的救命之恩，好久没来如此自在，我心甚悦。”
司空衍心里惊愕，只是过来帮洛水找找她母妃的衣冠冢，这总感觉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怀孕还跳下来，元卿之绝对是喜欢这三公子的。
大概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个白衣姑娘，像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她过来质问。她刚来就要抬手给卿之姑娘一巴掌，结果卿之姑娘一把接住。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白衣姑娘落败。
白衣姑娘说：“元卿之，你自诩冰清玉洁，如今还怀有身孕，简直不知廉耻。怪不得你要私自出宫，你想跟他私奔。”
三公子护住卿之姑娘，然后对白衣姑娘解释了几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嫂子。白衣姑娘直接赏了他一个巴掌。
好一出修罗场
那真的是刺激到不行的修罗场
司空衍心虚地瞅了一眼元洛水，她问道：“后来呢？”
“白日里几人不欢而散。晚上的时候，一个姓帝的公子来了，他居然和三公子长得一模一样。他一来让这局势更加糟糕了。他扬言要杀三公子，三公子喊了他一声二哥。结果，混乱之中，卿之姑娘为三公子挡下一掌。”
这他妈的就是书院修罗场，双重抓///奸///现场。司空衍秒懂，白衣姑娘是慕灵谙，二哥是帝御极，三公子便是帝御景。
慕灵谙来抓帝御景和元卿之的奸，帝御极来抓慕灵谙和帝御景的奸。
“又来了一个戴面具的红衣姑娘，是卿之姑娘的师妹。她直接重创帝公子，三公子第一次在卿之姑娘房里，待了一晚上为她输送内力。”
“那红衣姑娘，是不是叫重华？”司空衍虚心地问道，老妪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脸色惨白，可见元卿之伤得有多重。
司空衍的眸光忽然与元洛水对视，而元洛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心被卡在嗓子眼里，她知道结果，就是她母妃一定得救了，元洛水忙问道：“那后来呢？”
老妪连忙说道：“三公子离开几日，带回一颗金色珠子。再后来，卿之姑娘和孩子都保住了。临别前一日，卿之姑娘和三公子肩并肩走在洛水河畔。”
卿之姑娘问：“你觉得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三公子指了指洛水河畔，他说：“那就叫洛水，元洛水。”
“临别当日，卿之姑娘抱了抱三公子，三公子并未给予回应。”
司空衍听完老妪的讲述，她想了想金色的珠子，这种是什么东西？她问道：“三公子有没有将这金色珠子的来历？”
老妪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三公子还和重华姑娘吵过，好像吵得很厉害，好像在说一个孩子，叫什么什么澈儿？”
澈儿，百里澈？
“那重华姑娘怎么说？”司空衍急切地问道。
老妪回想了一下，那一天
三公子将卿之姑娘交给重华姑娘，重华姑娘便去送三公子离开。两人走在村口，三公子问道：“你把我的澈儿带去哪里了？”
“澈儿？”重华笑了笑，脸上带着怒意说：“你有脸提起澈儿，帝御景那你知不知道灵谙师姐被你害得有多苦。”
帝御景实话说道：“我根本就没碰过慕灵谙，那天晚上她跟谁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她的清白是清白，我的清白便是无人问津？慕灵谙是天下第一美人，她有很多人追捧，并不代表我帝御景就要是其中一人。我只喜欢泷儿。”
“啪！帝御景，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吗？难道灵谙会拿清白来诬陷你？”重华姑娘给了他一响亮的巴掌，她怒意上涌，“帝御景，你是不是觉得灵谙好欺负？我告诉你，你不跟灵谙道歉的话，那你跟百里这辈子休想见到澈儿。”
听到此处，帝御景也绷不住了。他质问道：“澈儿在哪里？你要对她做什么？澈儿敢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西楚不宁！”
“你对澈儿这般关心，那你知不知道灵谙刚出月子就来找你。”
“刚出月子，那就恭喜她。”帝御景淡淡地说道。
“那你就不问问衍儿如何？”重华看着帝御景如此不关心小司空衍，真是怒从心头起，她捏紧了手里的剑，恨不得取了这负心汉的狗命。
“衍儿？慕灵谙的孩子与我何关？别什么孩子往我身上贴。”帝御景看着纠缠不清的重华，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体内的怒气，“重华，看在泷儿的份上，你只要把澈儿还给我。从此之后，我便不在来西楚。”
“好，好，好！！！帝御景，你如此无情无义。那么，衍儿与你帝家再无瓜葛。帝家给予灵谙的耻辱，我必亲自讨还。”
“泷儿真是瞎眼，将你这俩蛇蝎当妹妹！天在做，天在看！你俩不得善终！”
刚出月子？
那么是不是可以怀疑后面帝御极要摔死刚出生不久的司空衍桥段。
那么说来，百里澈和司空衍就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那帝御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个一个都不是东西。
这牵扯中的五个人，让司空衍头大，谁能想到其中四个跟她关系匪浅。一个是亲爹帝御景，一个是养母慕灵谙，一个是岳母元卿之，一个是情人重华。
而老妪说道：“又过了一年多吧，那个叫重华姑娘的，后来在这里做了一个衣冠冢，她说卿之姑娘喜欢自由。”
元洛水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她对老妪道谢之后。司空衍又给了点银子作为感谢，她立即跟上去，她开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演变成这样？”
“哪样？”元洛水停下脚步问她，看着一脸歉意，说话结结巴巴，少年的脸上满是纠结。
“嗯就，就是你母妃和我，那是我亲爹是吗？”司空衍一脸做贼心虚，看着对方淡淡的眸光，她下意识避开，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她脸上写满了我好害怕，我真不是故意来戳你伤疤的，你饶了我好不好？
“你很害怕？”元洛水转身看她。
“嗯？”司空衍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摇摇头，心里笃定我真是害怕极了，真的害怕，真是狗血剧情，“没有，没有，真的。”
元洛水看着她这样子，她向她的方向挪了一步，司空衍全身紧绷，悄悄地向后迈了一小步。结果，踩到一块石头，元洛水伸手拉住她的手。
“那什么谢谢你。”
“你无需介怀。”元洛水出声说道，她抱住司空衍，双手贴在司空衍的脸上，指尖的热度在她脸上缭绕，好听的音色犹如春风吹拂着她的心，“你不要害怕！我不清楚帝御景为什么不认你？说那么多的话伤害你。佛说：但行自己路，莫惧他人言。”
“好。”司空衍看着那诚恳又闪着光泽的眼，像是春风吹散了最后的阴霾。
“司空衍，你看！”元洛水看着那温暖的阳光洒在水面上的金光，水里的鱼跳出水面，她伸手一指，“四季山川，日月星辰，天下奇景很多，这世上人很多，往事如风，让它散吧。”
这份豁达，她被一个古人教育了。
司空衍眸子之中不知什么东西在蔓延，眸光柔和揉入了正道之光，这便是女主的觉悟。
“好。”司空衍重复着一遍，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元洛水，不值得被别人爱。她太值得被爱了，以后会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
司空衍跟上元洛水，她的指尖划过元洛水的手心，带起一丝旖旎的心弦。司空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之内，她扭捏地将头偏凯开，眼神乱瞟，她忽然看到一只白蝶落在贝壳上。
元洛水眸光低垂，被司空衍握着，她撇了司空衍一眼，司空衍解释道：“我跟你在一起，我很心安。”
元卿之衣冠冢
元卿之衣冠冢
元洛水和司空衍站在这里，看着这座朴实无华的衣冠冢，寥寥几字，元卿之之墓。
这五个字还有金箔粉饰过，还放着一束君子兰。
姑姑已经祭拜过了。
元洛水内心一直紧绷的弦断掉了，要不是司空衍带她过来，她都不知道这里有母妃的衣冠冢。就像从来闭口不谈司空衍的身世。
元洛水没了往日的自信淡定，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司空衍为她的虎口按摩，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她的不安。司空衍将元洛水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她。
泪水凝聚在她的眼眶里，听着她嗓子里发出的颤音，让司空衍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没事了。”
“我想跟母妃说一会儿话。”
司空衍后退一步，将这里让给元洛水。
元洛水摸着上面的字，她贴着墓碑说道：“母妃，原来我的名字是他取的。其实，姑姑，姨母她们是不是在弥补你和帝御景的遗憾。我之前在您的遗书之中，您嘱咐我，让我一直让着表弟，我虽心存疑惑，一直就那么做着。”
“我今日才知，您是被帝御极重伤，又被帝御景所救。我不知道帝御景如此反感表弟，但我相信，母妃，姑姑，百里姨母看人的眼光决不差。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法置喙。”
“我身后的人不是表弟，而表弟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请母妃在天之灵保佑表弟。身后的人是另一个人，也叫司空衍。她对我很好，聪明又善良，请母妃保佑我和她携手共进。”
元洛水说完便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
她站起来之后，而司空衍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元洛水并未说什么，司空衍的头磕在冰冷的地上，她心里默默地说着。
元宫主，我是占据司空衍灵魂的外来者。
我会保护你的女儿，我会促成此次灵州议和。我不知之前那位陷在仇恨之中，无法自拔多次欺负你的女儿。
我会陪着她，你女儿很好，我会努力跟上她。
司空衍，元洛水来到议和的地方。就在洛水河畔上游，此处立盟约，也称作洛水之盟。如有违背，将会遭到洛水之神的惩罚。
议和之地，站满了西楚和北昭双方士兵。
北昭派出的人是北昭百里淮，他是百里涵的哥哥，也是北昭大将军。再是无影无形两位尊者，至于无欲无求，估计在附近戒严。
反观司空衍这边，也就司空衍，元洛水。
当然，元洛水是西楚二殿下，正好对应百里淮的身份。
百里淮一身戎装坐在司空衍对面，他身份尊贵，对于此次议和他是十分不屑。北昭铁骑南下西楚，势如破竹，给他机会，他就会来到楚京。
而他面前就是那司空衍。她身旁还坐着元洛水，要不是姑姑交代礼遇元洛水，他快压不住他的火爆脾气了。他问道：“你就是司空衍？”
“嗯。”
就一句嗯？这果然嚣张。
司空衍简直跟那长公主一模一样，瞧瞧这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好皮囊下埋藏着卑鄙龌龊的心，她使出诡计抓了妹妹百里涵，听说她手里有质子殿下。
这些西楚人太坏了，百里淮早就听说西楚皇室有一门邪功，名唤六壬心魔诀，必须是西楚皇室血脉可以练成。老天偏不开眼，就她娘俩练成了。她娘还耀武扬威地跑到昭都来撒野，真是太百里淮手嘎吱嘎吱响，恨不得捏死她。
老话怎么说来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呸！
司空衍不知道百里淮心里怎么编排自己？百里淮捏紧拳头，心高气傲的他，无视旁边百里涵对他使眼色，别冲动，别冲动，王兄，我的王兄。
百里淮直接狮子大开口道：“司空少主，你们西楚割城十座，赔偿我北昭三千万两黄金，战马十万匹，外加把我们质子殿下送回来。”
一口气就要那么多
司空衍的眸光看向百里涵，百里涵不小心碰到司空衍的眸光，那真是赶紧闪开。
“行。”司空衍惜字如金地点点头，元洛水脸色平静，这让百里淮不知该说啥了？
然后，他说道：“那就签订盟约。”
“我想问北昭质子的一些小事，百里淮你能做主吗？”
“当然能。”
“那百里涵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小赔偿。百里淮你能做主吗？”
“当然能。”
第32章
百里涵心里一片绝望, 你怎么想到向司空衍要钱？完了？司空衍绝对不会放过我。司空衍从袖子里拿出两张欠条，“真的就是一些小事，一个是质子欠我的, 另一个是百里涵欠我的。”
“我照顾质子殿下好几年，他答应将昭都送给我。他可是北昭太子殿下, 金口玉言，你们该不会不认账。至于, 百里涵殿下，她留在白水山庄，但是如果庄内东西损失了，便以百倍奉还。”
无影无形眸光齐刷刷地看向百里涵，她俩可知道白水山庄被雷劈了, 将司空衍最爱的山庄，连同那两尊守门的石头饕餮，放在家里守财的白玉貔貅都给劈成渣渣了。
“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 我将山庄当年的造价给拿过来。”司空衍一副我为你着想，白水山庄的造价。
一千万两白银, 折合黄金，一百万两黄金。
那就是百里涵欠了司空衍一亿两黄金。
就算真签了, 北昭还要倒赔七千万两黄金。
议和议和, 居然成了讨债。
百里淮一挥手将那张契约给毁了, 司空衍笑了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新的契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刚才那张拿错了, 这张才是。”
话音刚落
司空衍感觉掌心有种火烧，司空衍将手里的契约甩掉, 她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还好，刚才那张我又拿错了。”
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这回才是”
话未说完，这一张又被烧了。
司空衍又甩出一叠契约，拍在桌上，她看着百里淮，一副无所谓地说道：“那么喜欢撕，这里有一沓。”
司空衍就是把百里淮当猴在耍，她看着百里淮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有种想要吃了她的冲动。
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向在座的人晃了晃，她张扬地笑了笑说道：“你们欠我一亿黄金。我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元洛水看着身旁自信飞扬的司空衍，原来她的笑，她的自信是发自内心阳光。看着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百里淮气得想要拔刀，元洛水手里的剑出鞘，温柔中带着不可拒绝的威仪，“百里淮殿下，议和而已，就不要动刀动枪，坏了和气。”
百里淮坐回位置，“司空少主的想法是什么？”
“交还洛水母妃元卿之的尸骸。”
议和结束
灵州城灯火通明，大摆酒宴，此事由灵州郡主主持。而慕灵谙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参加这个宴会。
在宴席上，灵州郡主坐在上首，她是灵州城的主人，她的左手边是元洛水，司空衍，慕曦瑶。而她的右手边是帝疏风，百里淮，百里涵。
百里淮和百里涵是验证过帝疏风手臂上的玄鸟图腾，他俩才确定这是北昭质子，百里澈。
司空衍对元洛水使了一个眼色，元洛水点点头。她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这杯酒我敬西楚，北昭世代交好。”
众人听她如此说，也都举起酒杯畅饮。帝疏风开口说道：“司空少主，听闻你的剑术很好”
司空衍点头，帝疏风这是要找茬，她打断帝疏风的话，“本少主的剑法天下闻名。”
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酒杯，都齐刷刷地看向司空衍。
风姿绰约，我辈楷模
“今日我心甚愉，我再舞剑一曲。”
司空衍拔出清衡剑，而对面的屋檐上飞来一条很宽的白色绸带，司空衍仗着元洛水给她输送的两成内力，她几步落到了白色绸带上，她步法轻盈，白色绸缎柔软，她顺着那白色绸带到了对面的屋檐上。
所有人都跑到了栏杆前，为了一睹司空衍之风采。
司空衍学着电视剧的少侠，拿起放在屋檐上的一坛酒，大口喝下，快意江湖，晚风吹过她的面庞，轻轻带起她的发丝，美好灵动。
她开始舞动起手里的清衡剑，她自创的舞蹈加上剑法。她在现实生活之中，从小就有古典舞蹈功底傍身，她又学习过剑术，用来强身健体。
而这具身体，武学天赋极佳，对于高难度动作那也是得心应手。
随后，一曲箫声袅袅响起，头顶的月光像是一个聚光灯，将她完美映照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她是所有人的焦点。
飘逸的蓝色长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荡，她瞬间她化作那雪山上的逍遥少侠，遗世独立，少侠下山，鲜衣怒马，仗剑天涯，那在月光下闪过的剑影朦胧，剑若游龙，在人心头留下一抹深刻的记忆。
所有人都被她的剑舞吸引，她的每一次出剑，每一次旋转，跳跃，落地，步法，都是潇洒自如，流畅自由，充满着力量，魅力，自信。
而元洛水看着那肆意潇洒的蓝色身影，她心里居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适，她看着看着，那月光柔美的奶白色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梦幻而神秘。
梦幻神秘？
她很快收回凌乱的思绪，她和司空衍商量，她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元洛水再将解药交给百里涵，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她和百里涵一前一后下了楼。无人发现这里少了两个人。元洛水将百里涵带到一处僻静且抬头能看到司空衍的地方。
元洛水将那一瓶解药交给百里涵，“这就是解药，梨花落晚风的解药。”
百里涵拿着那瓶解药，梨花落晚风。她困惑地问道：“真是司空衍愿意给的？”
“嗯。”
百里涵抬眸看一眼正在舞剑的司空衍，风姿卓越，她都有一瞬间为她倾倒，而她身旁的元洛水，正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又难掩激动。
她收回视线，眸光落在元洛水身上，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洛水，你是不是已经喜欢司空衍？”
元洛水发现身侧有一道眸光，她侧身问道：“为什么那么说？”
“你的眸光在追寻着她。”百里涵认真地说道。
“瑶儿怎么在你手里？”
说到这事，百里涵实话回答道：“我们收到一封信，说是将三殿下送给我们，可以逼迫你们放了质子殿下。”
“那你们威胁过青鸾赌坊？”
百里涵更加疑惑，“我们域外怎么可能威胁乔家？已故乔家大小姐乔琬辞，跟我姑姑那是书院同门师妹，总归要给三分薄面。这话乔琬芷说的？”
那就是乔琬芷在骗我们！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元洛水想到了一件往事，就是司空衍和乔琬芷之间的恩怨，“司空衍十四岁的时候，废了乔琬芷的武功，由于乔琬芷勾结帝家小姐，绑架了连寻。”
“难怪了。”百里涵点点头，“看来这位帝小姐想要浑水摸鱼，借我们域外的手来干掉司空衍。”
“嗯。”
百里涵抬眸瞥了眼那月光下骄傲自信的少年，她忽然感慨万千道：“司空衍好像又变了，这一回变得正常了。你说是不是？”
“那白水山庄为什么遭受九十九道天雷？”百里涵脑海中顿时出现电闪雷鸣，漫天落雷的画面感，“我进入她的密室，她的一颗珠子碎了。”
百里涵将一颗破碎的血色珠子交给她。元洛水透过那血色的玻璃体，可以闻到很浓的血腥味，血色珠子分为上中下，上下层是血色，泾渭分明，中间一层是透明层，元洛水隐隐约约看着透明层刻着司空衍的生辰八字。
“这是定魂珠。”元洛水一眼便看破这珠子的来历。
“定魂珠，顾名思义，定魂定魂，定住魂魄。”百里涵看向元洛水，“定魂珠，本就是逆天而行，是要将死者的魂魄定在身体里。需要用至亲的心脉血，至爱的心头血，而珠子是自己碎的，才引发了山庄外的天气瞬间电闪雷鸣，天空之中，劈下九十九道落雷。”
百里涵心有余悸，想想白水山庄在半个时辰之内，被劈成渣渣，她都感觉那漫天落雷跟司空衍有仇，恨不得劈死她。她这话真不敢和旁人说起，就怕被人说是疯子。
至亲？至爱？
至亲的心脉血可她从未看到过姑姑手腕上有那变态的伤痕。
“你有没有想过火烧白水山庄的主谋是司空衍，是她不想活了。”百里涵说出了这个扎心的答案，“而司空衍在你成婚当日便死了。有人用定魂珠把司空衍又召回来。”
“不可能。”元洛水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她为什么想死？她在等几年就可以做西楚新帝，这里有姑姑，有她的至爱，有瑶儿，有连寻姑娘，有司空家。”
“洛水，定魂珠需要七日，司空和你成婚后，她正好消失了七日，她回到白水山庄后，她没发现她白天一副要死不活，晚上就发疯发狂，性情阴晴不定。她不是多次提出让你带她走。那她为什么不自己走？”
元洛水回忆起司空衍的反常，司空衍想要离开白水山庄，易如反掌，而那时司空衍好像连武功都没了，脾气易怒易燥。
“烧了白水山庄，连同定魂珠都烧没了，就算她那天没坠崖，她也会死。”
而现在的司空衍性格与之前大相径庭，那么会不会是招魂珠
招魂珠？
司空衍从死到醒来，差不多快半个月左右。
定魂珠需要七天，那是在皇城里，她和司空衍大婚，司空衍的至亲至爱都在场，她们想要救人易如反掌。
可司空衍坠崖那时，这些人得到消息再次赶来，那么一定有时间差距。她们用了招魂珠，将司空衍的灵魂召唤过来。
百里涵看着元洛水眉心微锁，她又问道：“你知道她的密室里除了这颗定魂珠，还有什么吗？”
“有什么？”
“嘉乐郡主的灵位，相王的灵位，帝御景的灵位等等，那边简直就是一个灵堂。”
“怎么可能？”元洛水一脸惊讶，这个答案再次让她瞠目结舌，司空衍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她否认道：“不可能！司空衍恨帝御景，相王那是叛臣贼子，相王在战场上当着我和司空衍的面，亲手杀了最疼爱司空衍的洛州郡王”
她怎么会狼心狗肺地去祭拜相王？她不知道相王和姑姑之间的仇恨吗？她平生最痛恨帝御景
“咚！”一声烟火冲上天空，将这座灵州城的夜晚给炸裂了。巨大的烟花盛开，绚烂多姿，金色，蓝色，紫色的流苏从天空缓缓落下。
而炸裂的天空之中，呈现八个字，带你踏遍万里山河。
司空衍的声音传来，“洛水，今天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年，如今议和成功，天下太平。我送你的一个承诺。我愿带你踏遍万里河山。”
司空衍从屋檐上下来，而帮她吹箫的便是她好久不见的大哥司空凡。司空衍问道：“大哥，我让你去查千媚斋的梨花香卖谁了？有结果吗？”
“有，你猜一猜？”
司空衍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乔家二小姐，乔琬芷。”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事情？”司空凡好奇地问道。
司空衍看着手里的清衡剑，缓缓将事情说来，“大哥，你知道我在青鸾赌坊跟无欲打赌的事情。我原本不想掺和的，因为乔琬芷说，是北昭域外威胁她，她不得已才将瑶儿骗出来。她还说连寻姑娘。”
“阿衍，乔琬芷勾结的那个人就是帝家遗孤帝东隅，你还记得我俩中了天花的事，就是帝东隅害我俩，幸得连寻姑娘相救，你事后让司空家，乔家勒令帝家交人。结果，帝东隅不见了。”
“你后来跟长公主殿下吵架了，就是那前几日，你在百花楼中看到了她俩关系亲密，你才知道乔琬芷和帝东隅在一起，又绑架了连寻姑娘。”
所以，还是帝家
帝家跟司空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帝御景不认她，否认她，帝御极要在她满月摔死她，帝疏风看样子不是啥好东西，帝东隅利用天花害她。
“阿衍，你跟大哥回司空家。我们不稀罕这里，你就跟弟妹去闯荡江湖。”
“衍儿。”灵州郡主的声音传来，司空衍，司空凡抬眸一看。灵州郡主身后还跟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
灵州郡主介绍道：“衍儿，这是沈老夫人，就是镇国侯沈老侯爷的夫人。也是从小照顾你的那老夫人。”
“少主，我们真是好久不见。”沈老夫人和蔼地打招呼，可司空衍脑海中闪过沈老夫人逼她喝忘川神水的事情。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瞳孔收缩，她体内似乎有什么在发作。司空衍张嘴，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口黑血从司空衍嘴里吐出。
“阿衍”
“衍儿”
“司空衍！”
司空衍在失去意识之中，她攥紧了清衡剑，她看到了元洛水正在朝着她的方向奔来。而此刻，满头白发的戚重草从天而降，他抱起司空衍。而司空凡的铁剑拦在戚重草面前，戚重草说道：“司空大公子，你若是拦我，你弟弟可就要死了。”
“戚师兄，你要做什么？”灵州郡主拦住戚重草的路，她不大清楚司空衍无缘无故地吐血。
戚重草停住脚步，他冷冷地看着她，她说道：“小师妹，我在救人。”
灵州郡主可不放心，戚重草带走司空衍，她严肃地说道：“你随我回郡主府。我皇姐就在府上，可以逼出她体内的毒性。”
听到此话，戚重草那张脸上明晃晃地露出一抹嘲讽，他语气带着一丝可笑的表情，“小师妹，灵谙师姐在不在府里，你不清楚？你若是在拦着我。那就准备后事吧。”
神医一句准备后事
不是很严重，那就是真的严重至极。
“神医，司空衍到底出了什么事？”元洛水刚到便听到准备后事这四个字，一种恐惧蔓延心头。
“她中了对愁眠。”戚重草悠哉地说道，他一个身法越过众人，另一只手抓住元洛水的肩头，夜空之中留下一抹白色的痕迹。
“禀告郡主，府上的两位贵客都不见了。”
洛水河畔
一身红衣带着面具的重华，手里拿着一壶酒，面朝洛水河畔。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身旁有着一个衣冠冢。
上面刻着：元卿之之墓。
她和慕灵谙每年都会独自一人，过来祭拜一下。她拿着酒壶在衣冠冢上碰了碰，透明的酒水落在墓碑上，渗入细缝之中，像是元卿之也喝到了。
重华依靠在墓碑前说道：“元师姐，这是我酿的酒。”
听着风声像是元卿之愉悦的笑声，碾碎在晚风之中，‘元卿之’，“师妹的酒很好喝，醇厚浓郁又富有趣味。快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重华：
‘元卿之’一手托腮，见她不说话，她捡起一旁的兰花，摘一片，她念叨：“重华喜欢她？”
她又摘一片，“重华不喜欢她？”
好好的一束兰花被她数完了，她侧眸看着重华，双指捻着一片兰花，她欢快地说道：“重华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这就是天意，你快告诉我，她是谁？”
重华凝视着‘元卿之’，她刚才趁着醉意脱口心意，她转移话题，“洛水和衍儿，就是灵谙师姐的孩子成婚快两年了。”
“哦！”‘元卿之’并不关心自家女儿的状况，侧头看着重华，巧笑倩兮地问道：“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重华沉默了一会儿，“大概会离开这里。”
“你的手怎么了？”‘元卿之’看到重华手腕有伤疤，红色的的点痕。重华挥开‘元卿之’的手，重华手里的酒坛子落地，飞溅的液体落在她自作孽的伤口中，带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楚。
‘元卿之’眼尖地看到她的胸口红衣颜色变深，‘她’立即扯下她的领口，两道伤，一道旧伤，一道新伤狰狞的伤口就暴露在空气之中，犹如藤蔓般像是烙印，看这心口上，鲜红刚结痂的程度，大概是最近的伤势。
心头血！
“重华，这是第二次你失去心头血！”
重华的嗓音酸涩，她眼圈微红，“师姐，我又把事情都弄糟了。我做不了祭酒大人的位置，我我没有照顾好澈儿。澈儿被相王抢走了我找不到她。”
“澈儿的事情，百里师妹没有怪你，她相信你的人品。”‘元卿之’安慰着她，“那衍儿呢？”
“这里一别后，帝御极先回了楚京，他抢走了衍儿，他威胁灵谙师姐，要凌辱她，他当时武功太高，我们就用了对愁眠，对愁眠可以让他武功尽失。”
重华捂着自己的心口，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地有一个血色的伤口，血管在她皮肉下流淌，青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流经她的全身，“同窗皆去天上宫，我乃红尘逍遥客。留她独做人间皇，此后生死不想见。”
“人间皇？”‘元卿之’脱口而出道：“衍儿，你喜欢的是衍儿。”
重华掀眸看着灵州的烟花，绚烂夺目，她也听到那剑舞的声音，“她和洛水成婚那日，没拜天地她便死了。”
重华咬了咬唇，唇上出现了一个小伤口，鲜血溢出伤口，“她死了，死了我用至亲的心脉血，我就找了帝疏风，帝御极和帝御景是孪生兄弟，帝疏风的血可以的可是我凝聚第一颗定魂珠的时候，失败了。她俩的血不相溶，那么衍儿不是帝家人我当年错怪了帝御景。”
‘元卿之’搂住重华的肩膀，她安慰着自己的师妹，“不怪你，不怪你，百里师妹没有怪过你，她也不会恨你的。”
“我过去一年都在白水山庄陪她，可她每晚都去密室睡觉，她把密室布置成灵堂。我有几次把她打晕，就像她以前在书院之时，就会找机会来我的小院，找借口让我陪她一起睡觉。”
重华说话哽咽，“就在一个月前，就是域外联合帝家余孽帝东隅的千玉门，想要寻找百里涵，衍儿趁我不在，便和洛水去了那边。衍儿坠崖她让三殿下火烧白水山庄，她烧了定魂珠，定魂珠没了，她要魂飞魄散，她是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我后悔又懊恼，我这才用秘术招魂珠可她对我早已没半点情义。”重华颤抖着双肩，她拿起地上的碎片，她再次割裂手腕，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下，她让大脑记住这种痛楚，她的身体本能会保护自己，从而短暂忘记司空衍。
第33章
百草殿
司空衍被戚重草带回百草殿, 也就是她其中一座白水山庄。戚重草将司空衍放在那玄火石上，玄火石的精纯热量，源源不断地进入司空衍体内。
“呕！”司空衍又是呕出一口黑血, 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被黑色的浊气包裹着。她开始浑身抽搐，而戚重草拿出数根银针, 刺入司空衍的好几处大穴之中。
“司空衍撑住！”戚重草将浑厚的内力从她后背源源不断输入，司空衍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船, 你输入多少，她就流逝多少。
“我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元洛水进入这间房间。昏迷中的司空衍像是心有感应，她用尽力气，睁开一条细缝, 看着那熟悉的声音，宛如神女下凡，帮助世人驱邪避难。
司空衍心里却出现一个声音
她是女主, 拥有女主光环，一定可以救我
她脸上扯出一个苦笑, 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
以后，我一定找个机会, 将人情还给你这话还没想完, 司空衍实在忍不住眼睛疲乏, 她闭上眼睛之时，就感觉后背有柔软且熟悉的梅香，将自己给顶住, 身体渐渐有些热度, 将体内的寒冷，发自骨子之中的寒冷, 自私，狠毒都给驱逐出去。
元洛水双掌抵在司空衍的后心，金色的内力源源不断进入司空衍的体内，这金色的内力像是可以修复司空衍外溢的身体。与此同时，戚重草扔出银针，银针刺入司空衍的头部，颈部，手部几处大穴。她听着司空衍趋于平稳的呼吸。
她将手收回，看着那闪着金色的掌心，她脑海中闪过一句
这是不是宿命纠缠
元洛水从床上下来，被慕曦瑶扶到外面。
姐妹俩再次相见，慕曦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问道：“阿姐，你那是什么功夫？比我师父还厉害。教教我，教教我。”
“教你？”元洛水戳了戳慕曦瑶的额头，趁机教育道：“多看书，少看那些画本子。”
“姐夫，姐夫没事吧！”慕曦瑶忍不住问着司空衍的伤势，元洛水看着她，想了想说道：“估计没事了。”
“阿姐，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冷的话？”慕曦瑶假装被她冷的话给冷到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人家当着西楚和北昭两国子民，为你表演舞剑，又给你放烟花，好浪漫啊！”
“你小孩子懂什么？”
“阿姐，我俩是亲姐妹。我绝对站你这里，我也觉得姐夫挺差的，不如跟我说说她的坏话。一个花心渣渣。”
元洛水瞪了她一眼，她怀疑她的妹妹在钓鱼，“那你跟我说说呗，她的坏话。”
“咳咳咳。”慕曦瑶轻咳一声，“说人坏话不好。你们真没事？”
“没事。”元洛水温和地笑了笑。
司空衍的脸，面如白纸，冷汗涔涔。她倒在玄火石上，她浑浊的眼神，她看着那天花板，随后沉沉地睡去
在一处桃花下
她看到一个少年穿着红白书院校服，正在捧着书，她念着：西楚建国，太///祖///皇帝建亲卫，右手手臂有梅花者，名曰梅花亲卫，后颈处留有梅花，称为梅花统领。梅花内卫执掌守护皇子职责。
太宗皇帝有二子，荣瑞太子贤德，二皇子骁勇。
然荣瑞太子密谋造反，被亲信梅花亲卫连岱告发，太子满门抄斩。二皇子登大宝，为世宗皇帝。擢升梅花亲卫连岱，执掌天下情报，称为梅花内卫，只忠于皇帝。
少年手里又拿着一本书，正巧遇到了跟她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少年说道：“见过二殿下。平南世子也在。”
少女洛水发出邀请道：“阿衍，今日书院放假，要不要与我们一起看花灯？”
少年司空衍轻蔑地说道：“无趣，有这闲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看花灯，玩物丧志。”
“司空衍，你有什么好拽的？”少年平南世子不屑地说道，少年司空衍鄙夷地笑了笑，她的眸光落在少女元洛水的后脑勺那簪子上，“冲冠一怒为红颜，莽牛不知美人心，东施效颦称英雄，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年司空衍随口一首打油诗，嘲笑平南世子在元洛水面前献殷勤。
“司空衍，你个野种！”
“你是知道你爹给你生了一个弟弟，恭喜你这庶长子喜得嫡出弟弟。我是没这福分，不像二殿下，平南世子有手足兄弟。”少年司空衍说着风凉话，少年平南侯世子脸色阴沉，她扮了一个鬼脸，她说道：“我这家中独子，真是福薄，学不来嫉妒。”
“司空衍你找死啊！”少年平南世子一拳揍过来，少年司空衍直接一脚将他绊倒，把他的手反手负在后背，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她讽刺道：“真是给书院丢脸，说几句就情绪不稳定，还动手打人。想想也是，要在漂亮的二殿下面前争个脸面。”
“司空衍，都是同窗你需要如此吗？”少女元洛水终于开口说话。
“二殿下，你的眼睛好漂亮，能不能让我吻一吻？”少年司空衍真诚地说道，少女元洛水要拒绝，少年司空衍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逼着她眼角泛红。少年司空衍的鼻息落在少女元洛水脸上，水光润泽的唇向少女元洛水的眼睛缓缓靠近。
忽然，她眼前散落黑色的流苏，少年司空衍后退，见着少女元洛水青丝散乱，少年司空衍玩心大起，拿着簪子嗅了嗅，“二殿下，这支簪子我就笑纳了。”
“司空衍！！！”少女元洛水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少年司空衍回头，得瑟地挥了挥手，有恃无恐地说道：“二殿下，情绪稳定点。别动不动就哭，多触霉头。”
少年司空衍不管少女元洛水的哭泣，去了后山，没找到重华。她就在重华房里睡着了，晚上的时候，重华来了。
重华不悦地说道：“你欺负二殿下？”
“她向你告状了？打小报告，果然不是好人。”少年司空衍反问道，重华皱眉道，“没有，你别空口无凭！我负责点卯的时候发现的。”
此话一出，瞬间让少年司空衍的心情更差了，重华居然凶她，她大声质问道：“你点卯先不来点我，反而去点一个外人。还为了一个外人来说我，我大早上就被人嘲笑。”
嘲笑？
你会被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就好
“那是你亲表姐，怎么会是外人？”
“外人，就是外人。什么亲表姐？还告我状。”少年司空衍委屈地说着，她又撇了一眼重华，她低哑着声音，“我俩才是自己人。她考第一，你送她簪子。我呢。”
说到最后，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像是真被人欺负了好委屈。
重华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她总要照拂元洛水一下，点卯她就随口一说，她怎么就信了。这孩子就那么较真。
她瞧着司空衍那软软的脸，听她软糯糯的声音，透着委屈，她忽然想逗一逗她，听她哭，听她无可奈何，强忍着泪水的恶趣味，她说道：“我若是不送你，你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少年司空衍就坐在地上，她一下子眼圈就红了，眼泪从她的眼眶流下，她抱着双膝，将头埋在膝盖之中。
这簪子说好送她的，是她不守信用在先，她是大人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她跟元洛水都考了第一名，差别待遇就那么大。
她还耍赖说，不送自己。
她觉得自己好欺负，自己不是元卿之的孩子，她一定不喜欢自己。那她干嘛要教自己，书院那么多夫子，她又不是没人教。
她肯定嫌弃自己的身份，别人在背后都说她是野种？
重华见她不出声，她摸了摸她的脸，“动不动就哭，情绪那么不稳定，丢不丢书院的脸。给你。”
少年司空衍看着重华手里的一串宝石手链，把头一偏，泪水落在重华的手心，她抹了一把眼泪，她嘴硬地说道：“我不要，我不受嗟来之食。你那么疼元洛水，你找她去啊。”
“那我真去了。”重华故意站起身子，向外走了几步。
少年司空衍更加委屈了，她哭着说道：“哪有她那么偏心的，我是慕灵谙的儿子，自然比不上元卿之的女儿，人家金枝玉叶，皓月明珠，我是枯枝败叶。”
重华刚才晚归，就是怕她不高兴，她特意换了礼物，上面的宝石，是她一颗一颗收集起来，然后一颗颗串起来，她想送她一片星空。
小孩子都喜欢天空，都喜欢万里星河。万里星河不能给她摘下来，那就做一串万里星河给她。
书院里存在恃强凌弱，可她明目张胆调戏当朝公主，说要吻人家的眼睛，这就是耍流氓。谁家小姑娘遇到这种情况，不难受的，她便去安慰了一番元洛水。
好吧！
哄完一个，还要来哄另一个。
她收起宝石，她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把我弄哭了，明明是你的错。是你偏心在前，你就不能哄哄我，你哄我一下，我就有台阶下了。
哪有问人要什么的？
好像是我无理取闹在先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你都不问问我饿不饿？再说，我缺你那点东西，我家里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要，我要回家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少年司空衍负气起身，刚走出没几步。而重华就听到一声呼救声，“重华救我。”
一个黑衣人正抓住少年司空衍，他道：“重华姑娘，真是好久未见。”
“原来是千玉门黄泉护法，敢来书院撒野。”
“哟！没想到清修多年的你，居然藏了一个乳臭未干的”
话音未落，黄泉护法就感觉耳畔急速的气流波动，重华的剑从远处摧枯拉朽般扫来，他手里的刀一挡，无心顾及手里的少年司空衍，少年司空衍极为机灵，慌忙使出御风步，在黑暗之中找到了那抹红影，她紧紧地拉着重华的裙角。
“你的武功还是那么差。”
黄泉护法的刀劈向重华，重华的剑未到她的手里，她只身上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夹住刀锋，风姿迷人，令人神往。刀开始变形扭曲，让黄泉护法的手腕感受到了疼痛，长刀脱手。他的胸口被重华一脚重踢，落在地上。
重华的剑回到她的手里，她指向黄泉护法。而少年司空衍跑到重华身边，重华另一只手落在少年司空衍肩上，她温柔地看着司空衍，她说道：“衍儿，你的气势要足，睥睨天下。你是西楚皇室，无惧任何人，对那个人说一句滚。要他知道犯皇族者，死！”
少年司空衍眼神变得狠厉，她负手而立，不怒自威。她看向黄泉的眼神，像是看着跪拜在地的蝼蚁，她冷冷地吐出一句，“犯我者死！”
小小的身躯，一句死，爆发出的气势不输于高手
重华很满意，她怜悯地看着对方，“今日衍儿在，便不见血光，滚！”
黄泉护法讨不得便宜，这女人一上来都不探虚实，直接下狠手。他不是她的对手，便飞身离开。重华转身，收起刚才的锋芒，半蹲着身子，轻抚着少年司空衍的脸，为她拭去泪水，安抚颤抖的她，她不知道让少年司空衍直面危险，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从未生养过孩子。
因此，少年司空衍说自己偏心元洛水，说她俩是自己人，她和元洛水是外人。因此还拿她和元洛水的母亲作比较。
重华是愣住了。
司空衍和元洛水是实打实的表姐弟，怎么在她口里就是外人。
她不会因她跟元师姐关系好，去苛责司空衍。
她更不会因她和慕师姐同条战线，便去苛责元洛水。无论是司空衍，还是元洛水，甚至是其他同门之后，同门的兄弟姐妹。
只要不触犯底线，小打小闹，她一律当做视而不见。从心里而言，她更偏心司空衍，她从帝御极手里救了她，她还是婴儿，她不哭就对着自己笑。
她常听小师妹提起，司空衍很乖巧，她很孝顺，很有天赋，就是粘人霸道。慕师姐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她。
重华软着声音问道：“还怕吗？”
少年司空衍不语。
重华觉得是少年司空衍感受到了明显的冷落，她说道：“以后我不去点卯了，二殿下的卷子我不批了，你别乱跑了好不好？衍儿行不行？”
少年司空衍伸出手贴在重华的手背上，她和重华四目相对，她知道重华从来不服软，她听着重华算是服软，她也是见好就收。
她很喜欢重华，特别喜欢和重华待在一起。
她双手圈住重华的脖子，她将脸小心翼翼带着私心地蹭在重华脸上，她轻轻地重华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
重华愣住了。
衍儿怎么亲她了？她又想想可能是错觉吧？
少年司空衍见重华没有推开她，她心里窃喜，她依旧低哑着声音，透着害怕故作坚强地说道：“重华，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练功的，我保护你，也会保护书院的。”
两人回到房间里，少年司空衍把手里的书递给她，“那你给我讲一讲四大世家的故事，反正你只能给我讲。”
重华点点头，将她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她坐在她身边，少年司空衍讨要道：“手链给我。”
“刚才还说不要。”
“刚才是刚才，我现在想通了，这是我的奖励，我干嘛不要。”少年司空衍伸出手腕，“你给我戴上。”
重华给少年司空衍戴上，少年司空衍面露喜色，她又问道：“你给过其他人吗？”
“没有。”重华捏了捏少年司空衍的鼻子，“就只给你了，就你独一份。”
少年司空衍高兴地钻进了重华的怀抱里，将头靠在她身上，她抱着重华的手臂，她抬眸看她，灼灼星光，无限绚烂，她说道：“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重华好听且柔和温暖的声音道：“好，我就给你讲四大世家的故事。”
经过一天一夜，司空衍幽幽转醒，就见着元洛水守在床头。司空衍一想起梦里的情景，原主欺负元洛水，她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
乱吃飞醋，欺负人，嚣张跋扈
要不是元洛水不计较，就你那小样，早该死了。
司空衍低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元洛水，散落的青丝落在她的额前，美好恬静，她只觉得这个时候，该时间停止，这一刻是最好的时光。
她感觉全身还是难受，她起身发出点微弱的动静，元洛水醒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微烫，她说道：“我去帮你看看药好了没？”
“谢谢。”
元洛水走后，戚重草掐着时间过来，他将门关好，他把了把司空衍的脉，他认真地问道：“司空师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想害死你？”
谁想害死我？
看着对方眼神严肃，司空衍一时之间不该回答什么？
戚重草见司空衍沉默不语，他说道：“你别给我装模作样，事关你的生死。”
司空衍：
说得我好有压力，我真的害怕极了。原主那个不安分的，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妖魔？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戚重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司空衍斜靠在软枕上，一边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我怎么了？”
“看你慵懒的样子。”戚重草顿了顿，他说道：“我突然想不起来在书院肆意妄为的少年郎，司空衍去了哪里？”
“我失忆了。”
他看着那熟悉陌生的眼神，他叹口气道：“我可以解梨花落晚风，我也可以解对愁眠，可我解不了你身上的对愁眠。”
对愁眠？
这不是天下奇毒？
“我中了对愁眠是吗？它让我武功全失？”
“对愁眠是慢性毒药，它会让你慢慢失聪，失明，失去五感。它会一步一步侵蚀你的武功，让你痛不欲生。”戚重草为司空衍解释对愁眠的毒性，说到最后，神医转身那眼神冷而厉，他说道：“司空师侄，司空少主，荣安郡王，我对你不好吗？”
“没”
戚重草直接打断司空衍的话，“我帮你研制了梨花落晚风的解药，我帮你研制了夜光明目丹，沉鱼落雁粉。我将对愁眠的唯一解药给了你。”
“小师叔，你很好。”
“你弄残大殿下，让他终身不举。抢皇位，你和大殿下是先帝一脉两位的男丁，你狠毒，但我理解。皇位之争，必定是你死我活。可你明知相王和灵谙师姐之间的恩怨，你唆使嘉乐郡主，弄残大殿下。灵谙师姐为了保住你，牺牲嘉乐郡主，直接引发相王叛乱。”
“洛州郡王为了保护你，被相王震碎了全身骨骼。他临死前，他请求你和二殿下成婚，以此来保护公主党的利益，他出殡那日，谁都知道你为这事负气离开。”
“等到你成婚那日，又在做什么？就因重华师姐不爱你，你就可以以死相逼，你知道吗？重华师姐剜了心头血救你，你不满足吗？你坠崖自刎，又让她剜了一次！两次啊，两次！！！你不心疼，你何必撩拨，招惹她。”
司空衍：
真作，真是作到家了！
“司空衍，我承认西楚皇室的女子都有百毒不侵之体，你没有，你怀疑自己，这个世上无绝对！你喝忘川神水那种的东西，也就随便你。你是眼瞎吗？你不是灵谙师姐生的，你会六壬心魔决吗？”
司空衍：
这我真要为原主叫屈，她真不是灵谙生的。
“你需要娇气到，去书院之前，每餐都是灵谙师姐喂你，灵谙师姐抱着你睡，你才心满意足！”
“折腾灵谙师姐，重华师姐不够，你还要折磨百里师姐，你把北昭质子关在哪里？你要让百里师姐尝一尝失子之痛。”
“啪！”神医甩手直接给了司空衍一巴掌，直接将司空衍扇在地上，司空衍捂着脸。她没等来元洛水的巴掌，反而是神医给了她一巴掌，“你就是一个他妈的小畜生，畜生啊！！！你居然恬不知耻地祭拜相王！祭拜杀害你洛州舅舅的凶手！！！！”
她记得书里公主党的郡王郡主，不仅品行端正，而且对原主都十分疼爱。原主却翻脸不认人，可以说是从未祭拜过他们。
可谓是狼心狗肺！
沉香木制作的相王灵位，就拍在她的面前，戚重草甩了甩衣袖，“我是为洛州郡王打你的。你洛州舅舅怎么死的？他为了保护你，挡在你身前被相王震碎了全身骨骼！！！”
第34章
两年前相王叛乱
洛州城外的战场, 黄沙滚滚，无数的箭矢冲向司空衍，元洛水, 两人推入盾牌阵之中。这里只有百余人，而相王大军直接派出骑兵, 以箭矢助战。
司空衍对元洛水说道：“二殿下，我等会飞到天上, 你用凝水诀将空气的水给我铸成冰墙，然后再将冰化作冰箭，我将这些箭射出去。”
元洛水点点头，两人都是高手，不需要指点。司空衍飞到上空, 以她周围为圆圈，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环，冰环直接阻挡了下面的攻击。
相王的万箭齐发朝着半空之中, 而司空衍身边的冰墙同时化作成千上万的冰箭，司空衍将轻功发挥到极致, 有多少冰箭，就有多少司空衍, 拉弓射箭。
“放！”
无数冰箭从天而降, 像是冰雹般砸向对方大军。相王叛军被这一波冰箭, 全部射杀。而相王站在城头上，怒吼声传来，“司空衍！！！就凭你, 巨弩箭准备！”
五支巨大的弩弓, 像是一个庞然大物，相王满头白发, 朝着半空之中的司空衍射去。司空衍看着那巨弩箭越来越近，元洛水施展凝水诀，将那巨弩箭直接冰封，就离着司空衍胸口几寸。
“洛水，小心！”司空衍第一次喊出了二殿下的闺名，元洛水感受到了一阵空气狂卷，相王使出毕生内力，那巨弩箭带着相王所有的怒火。
司空衍在半空之中挥出她的剑，剑将巨弩箭击碎，瞬间有了漫天箭矢。司空衍瞬间来到元洛水身边，她把元洛水牢牢护在身下，她一手揽住元洛水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用着此生她从未对元洛水说过的柔情，“别怕，有我在！”
“般若心钟！”
一个巨大的金色大钟将她和元洛水裹在里面。元洛水的手抖了抖，她看着司空衍第一次抱她，第一次为她奋顾不身，她看着她满眼害怕。司空衍看着元洛水的眉眼像极了她心爱的人。
公主党和帝党的结合
两种无上神功，心魔诀和凝水诀。有种活久见的火和水，居然相溶的既视感。
而相王仗剑飞来，一掌击碎那般若心钟。
司空衍和元洛水两人相□□头，两人单手结印，金红色和冰蓝色的光芒四射，双剑合璧，两人同时劈向相王的左右。
“心魔诀。”
“凝水诀。”
相王的剑被她们的剑给削断了，而相王相王身体膨胀，像是练了某种神功，他的身体增强了一倍，他直接抓住元洛水的手，将她扔了出去。
相王夺下元洛水手里的剑，直接刺向司空衍的喉咙，“你个畜生，你个狗娘养的贱种！！！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住手！”洛州郡王的剑直接刺向相王，司空衍立即躲开，相王凶狠的眸光盯着洛州郡王，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洛州郡王直接撞到了城墙上。
司空衍撕心裂肺地喊着，“洛州舅舅，相王我要杀了你。”
戚重草趁机带走洛州郡王，他把了把他的脉，全身骨骼碎裂。洛州郡王惨白着脸问道：“重草，重草，我快死了，快死了。”
“洛州殿下，我会救你的。”戚重草拿出银针直接刺入洛州郡王的几处穴位，洛州郡王浑身抽搐，鲜血从嘴角，鼻孔都流了出来，他伸手抓住戚重草的胳膊，他说道：“没用的，没用的”
“我去找佛子释心，一定能救你。”
“别，别走”洛州郡王拉住戚重草的手，他耳畔听到了呼唤声，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洛州郡王问道：“怎么样了？”
戚重草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们赢了，大军都在欢呼。”
——心魔诀千岁千岁千千岁！
——凝水诀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殿下和荣安郡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殿下和荣安郡王殿下，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重草你答应我的事情”
“洛州舅舅，衍儿已经抓到相王了。”
洛州郡王凝神看着司空衍，以及元洛水，他拉着司空衍的手，盖在元洛水手背上，“衍儿，洛州舅舅真的希望你们两人皇室靠你俩了不要在和皇姐闹别扭”
洛州郡王看着司空衍，全是血的喉咙，嘴里黏着最后几句话
——洛州舅舅从小就疼你，这一次舅舅为了私心，道德绑架你，牺牲了你的婚姻，舅舅对不起你。可身为皇室，这便是身不由己舅舅真的真的对不起你知道你不喜欢二殿下
“好。”
洛州郡王将眸光落在戚重草脸上，戚重草点点头，他微张嘴型。
阿鲤，我答应你，永远忠于司空衍
戚重草将过去的记忆收回，他走到自己给洛州郡王立的墓碑前，阿鲤之墓。
他捏住那方小小的灵位，他答应过阿鲤，即洛州郡王。好好保护司空衍，在洛州郡王出殡的日子，司空衍离开洛州，他忍了。
可他忍不了司空衍祭拜相王。她在用沉香木，亲自雕刻相王的灵位。
真是一个畜生。
戚重草将那相王的灵位捏成了齑粉，齑粉随着风而飘散，他看着那墓碑，他说道：“阿鲤，我知道帝东隅在挑拨离间，她故意把相王的灵位给我，她就是要我和司空师侄决裂，我那一巴掌算是出气了她失忆了，看起来比之前有人情味了。”
“师父。”
戚重草转身便见着慕曦瑶，慕曦瑶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她看着那坟墓，她走过去跪在坟墓前，连续磕了三次头。
“这是什么？”
“师父，你知道我去护国寺的真正目的吗？”
戚重草摇摇头，慕曦瑶将盒子交给戚重草，“这是表哥托我给你的，这东西被她放在护国寺两年，让我交给师父作为见面礼。”
用最好的木材黄花梨做的，上面的字，是司空衍一笔一画刻的。
洛州郡王，慕凌鲤之灵位
“啪！”
司空衍被神医直接扇了一巴掌，顿时处于懵逼状态，太欺负人了。元洛水看着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她伸手递过去一块有些凉的锦帕，落在她的脸上，“小师叔，他不是真的要打你。”
司空衍感受到了脸上的凉意，她的手覆盖在元洛水的手背上，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司空衍的心狂跳起来。司空衍拿过她的锦帕，擦着脸上的巴掌印，她委屈地说道：“我好亏啊！”
“对不起！”元洛水说道，“这是替表弟跟你说声抱歉。”
司空衍又一次听到一声对不起，这什么日子，女主和长公主都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真是活见鬼了，这什么情况？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元洛水看着司空衍诚恳地目光，她解释了一句，“就是相王叛乱，洛州皇叔为了保护你我二人，死于相王之手。他临死前希望我俩能成婚，一来当时公主党元气大伤，怕父皇趁机发难。二来他想日后我和你都不错。三来，所有人都说我俩好，很般配。”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司空衍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探寻的眸光，打抱不平地说道：“她不是对你不好，从小到大都欺负你。”
答应？
元洛水反问一句，“你们那边的婚姻是讲究怎么样的？”
“嗯我家讲究门当户对，不扶贫，当然两情相悦最重要。”司空衍特意强调一句两情相悦，元洛水点点头，“我和表弟确实门当户对，不存在扶贫。可那一日表弟她说”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红唇微动，特意吊足她的胃口，那句她说她到底说什么了？
“表弟说，她会保护我。”元洛水毫不在意地说道，看着司空衍一脸惊愕，她玩心忽然上涌，“她有诚意的，我在百草殿山下保护你的绝招，般若心钟就是她教给我的。”
“她，她给你一点甜头，你就同意了。你这是恋爱脑！”司空衍纠正道，她心里泛着酸气，一想到书里的某些剧情。
——心魔诀千岁千岁千千岁！
——凝水诀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殿下和荣安郡王殿下，珠联璧合，天作之合。
恋爱脑？
“什么叫做恋爱脑？”元洛水一脸好奇地问道，司空衍没好气地说道：“看不出来一个的好坏，心里眼里只有她，为了她奋不顾身，什么理智，什么命都不顾了。”
“哦！那是我表弟好吗？”
“你表弟最后同意了？”
元洛水的脸色真是万年不变，点点头，之后她拿过那方帕子，“洛州皇叔死了以后，你见过相王之后，你便立即离开洛州。你听到相王被赐毒酒的时候，你更是极力阻止。又碰上洛州郡王头七，你直接走了。”
这挺该死的！
被人打了一巴掌，真是活该。不忠不孝！
戚重草走了进来。
“小师叔，我先出去。”元洛水一看便知两人有话要说，戚重草点点头，等着元洛水出去以后。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戚重草将一个密码锦盒交给司空衍，“你自己输密码。”
这个密码盒子，跟她之前的密码盒子是一样的。这个很轻松破解，密码就是她的生日。里面居然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句话。
白纸：
狗皇帝想让我死，唆使沈妖妇给我喝忘川神水，还让剑奴色//诱//我，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不是想我死吗？还救活我，用定魂珠吊着我。
我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抱歉。爱情，亲情，有情，权势天下，都见鬼去吧！
里面还有一块玉佩，太极玉佩。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很重要的。这真是反派得彻彻底底，我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抱歉！
第一句，是我那便宜岳父，即洛水的父皇，西楚帝。让她想想这忘川神水很早的时候，大概在原主年岁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服用。后半句，剑奴色//诱//我，指的是嘉乐郡主。
她懂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便宜司空爹会说，司空衍背后一直喊皇帝是狗皇帝，真是狗啊！
“那定魂珠呢？”
戚重草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司空衍，“就是成婚那日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概是你死了吧！定魂珠便是用至亲血，至爱血将你召回来。”
啊？她之前死过一次了。
那么，在悬崖下她是又想死一次，她才自刎的。这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我记得帝疏风给我做了滴血认亲。”
戚重草点点头，不意外地说道：“那他大概参与过救你的事情，估计重华师姐发现他不是你堂兄。他才怀疑你的身份。”
“你不意外。”司空衍心里更加疑惑，而戚重草直接给出了答案，“你失忆之前就和帝家主做过滴血认亲，你早就知道你和帝家没有血缘关系。否则，你怎么会去灭帝家。”
我和帝家主没有血缘关系，反之帝御景和帝家主也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帝御景和帝御极是孪生兄弟不，他俩一定有猫腻。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从二十年前开始说，就是从书院招生后的第一年说起”
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相王草菅人命，他将自己的四个孩子全部杀死。此事由灵谙师姐负责，百里师姐，元师姐协助她。最后，相王被灵谙师姐只废了武功，消失不见，先帝将相王的私生女嘉乐郡主送入剑奴营。
而剑奴营便是惩罚罪臣之子，是最低贱的奴。
这便是相王和灵谙师姐之间的仇恨。
同年，灵谙师姐，百里师姐，元师姐先后巧遇了帝御景。这三个人对她都有好感，帝御景喜欢百里师姐。
帝御景和帝御极是孪生兄弟，他贪图灵谙师姐的美色，因此他多次借用帝御景的名字，之后又成为了书院大师兄。可灵谙师姐知道此人是帝御极，便从不与他好脸色。
又过了两年时间，就是那场宫宴。灵谙师姐喝多了，百里师姐也是。百里师姐怕灵谙师姐出事，便让帝御景扶着灵谙师姐去休息，结果她俩发生了关系。
因此你的出生便有了非议，这是后话。
帝御景一口咬定，他没有碰灵谙师姐，百里师姐和灵谙师姐成了对立。而帝御景此刻回了帝家，百里师姐陪着灵谙师姐去了帝家，据说帝家同意帝御景娶灵谙师姐。结果是帝御极娶了灵谙师姐，这便是后来的灵谙师姐错嫁帝御极的事情。
两人成婚后不久，便被灵谙师姐识破。
此时，有人告发帝家是前朝余孽，也是江湖千玉门的幕后之人。那一场杀戮就此展开，书院弟子之中也有千玉门余孽，书院之乱正式爆发。
再然后，百里师姐产子百里澈，百里澈被失踪已久的相王带走。重华师姐便去追赶，可后来灵谙师姐也要生产，重华师姐怕帝御极加害，便去保护灵谙师姐，就此百里澈失去消息。
最后就是洛水河畔一幕，帝御景远走，百里师姐带走元师姐。在之后，就是无耻好色的帝御极为了拿捏灵谙师姐，以你的命，威胁灵谙师姐。帝御极死后，书院彻底被灵谙师姐掌控。
白鹭书院的弟子就此四分五裂。
偌大的书院，我和灵州师妹当时还小。书院只剩下灵谙师姐，重华师姐。重华师姐继任书院祭酒的位置。
第35章
百草殿
神医戚重草继续说着过往
随着你的长大, 你逐渐掌握了皇室第一的武功，六壬心魔诀。剑奴嘉乐郡主被梅花内卫送到你的府上，还有一个梅花内卫便是帝疏风, 他是帝御极和沈家小姐的私生子。
而我也发现你在使用忘川神水，我拿你女子身份逼迫你之时, 你才不情愿地告诉我，这是狗皇帝指使沈老夫人干的。我问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灵谙师姐。
你说：“那就打草惊蛇，狗皇帝一定会拆穿我的身份，我就不能留在楚京。阿娘会难过的，我会让所有人包括狗皇帝付出代价。”
我原本以为你是一句无心之言。
而你和嘉乐郡主的关系向着所有人意料之中的方向发展，你不断折磨欺压嘉乐郡主, 实际上她早就成了你手里的刀，就在你十二岁的时候，你身染天花, 你结识了连寻。
连寻成为了你的一生至友。而这一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帝家主想要带走你。而你割下了帝家主的手指, 并让我做了滴血验亲，你俩血液不相溶。就证明你非帝家血脉。
到了你十四岁的时候, 在你得知帝家带走连寻的那一刻, 你灭门帝家救出连寻姑娘, 至此你与她一起回到了乾东郡连家。很快大殿下被废的事情发生了，最后灵谙师姐为了保住你，堵住悠悠之口, 亲手杀了嘉乐郡主。
那时便有谣言说, 你手里有北昭质子百里澈的下落。
而你从未反驳过。
之后你灭东夷，灭相王, 一跃成为荣安郡王，司空少主。从那时起，朝臣宗亲更倾向于公主党，只因你会六壬心魔诀，战功赫赫，又是先帝诸孙之中唯一的男丁。
然后就是你和洛水师侄赐婚，你又把百里涵抓了回来，西楚和北昭之战爆发，在之后就是你醒来以后。
等到神医差不多，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给她讲述了一遍。
司空衍心里有了了解，司空衍和帝家主做滴血认亲，那就证明帝家主和她没有关系。这不能说明帝御景和司空衍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帝御景其实不姓帝，他有可能是帝家收养的。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这前朝余孽指的是帝家，还是指的帝御景。
“帝御景和帝御极真是孪生兄弟？有没有易容的可能性？”司空衍谨慎地问道，她觉得原主很聪明，只相信滴血认亲，有些局限性，但不可否认一点。
在古代，滴血认亲的手段更具有准确性。
她有必要怀疑，这两人如果不是孪生兄弟，甚至她和帝疏风脸那么相似。她都怀疑一点，都是假的。
“长得感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医回忆了一下昔年帝御景和帝御极的模样，司空衍从他这一句话，品出了一丝其他一丝，“只是感觉吗？”
“你去找连寻姑娘。连寻的师父便是，与我齐名的神农追日，是帝御景的手下。”
“你去过白水山庄？”司空衍抓住最开始戚重草给她一巴掌的时候，说过的话，神医点点头，“就是一年前，你成婚后半个月后，我被叫去白水山庄，我那时便发现你中了对愁眠，可这对愁眠的解药只此一份，就在你手里。”
百草殿外
元洛水捏着两截白玉簪，尾端刻了一个瑶字。而慕曦瑶走过来，她问道：“阿姐，姐夫，姐夫怎么样了？这对愁眠的毒能不能解？”
“对愁眠的毒药？瑶儿，你怎么知道阿衍中了此毒？”元洛水看着慕曦瑶，慕曦瑶心里一慌，但她面色平平，她说道：“不是你们说的。”
“连我都是刚刚知道，你怎么提前知道的？”元洛水盯着慕曦瑶，她手里拿着那支簪子，白玉簪，“你常带的白玉簪，怎么出现在白水山庄的密室里？你一年前去过白水山庄对不对？”
慕曦瑶眼看瞒不过去了，她点点头。
一年前 白水山庄 密室
“你来了。”司空衍一身红衣喜服，她就坐在地上。她仰望着天空，双眸无神。慕曦瑶走到司空衍身边，她闻到司空衍身上一身的浓重至极的血腥味，“表哥，你，你怎么了？”
“我要的东西给我。”
慕曦瑶将一个盒子交给她，司空衍打开盒子，里面有四个孔，分别写着毒药名称，神仙丸，梨花落晚风，是药亦是毒，对愁眠。
她就见着只有对愁眠这个毒药还在，其他毒药都被她用完了。慕曦瑶握住司空衍的手，她很是慌张地问道：“表哥，表哥，你要做什么？”
司空衍看向她，看着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身形，她说道：“三殿下，你能抱抱我吗？”
慕曦瑶点点头，伸手抱住了司空衍，她感觉司空衍的身体很冷，就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司空衍拼命抱住她，她声音沙哑问道：“慕曦瑶，你如果做错事了，你会不会向我道歉？”
“我表哥，对不起！”慕曦瑶那是了解司空衍的需求，司空衍放开慕曦瑶看着她的眼，像是在看某个人，“我想你真心道歉。”
慕曦瑶回看司空衍，她认真又虔诚地重复一遍，“表哥，如果我做错事情，我会真心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空衍勾唇一笑，灿烂生花，潇洒恣意。而慕曦瑶恍惚间见到了从前那桀骜不驯，张扬不可一世的表哥，那火彩般一样的亮，如满天星辰，令人如痴如醉。
司空衍拿起对愁眠，仅一瞬间司空衍就要喝下那毒药。
“凝水诀！”
“六壬心魔诀！”
两种皇室神功，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领风骚。
凝水诀凝结出的冰刃直接刺向那瓶对愁眠，而心魔诀魅惑众生，冰刃的冷气将对愁眠的瓶子结冰，而慕曦瑶在此刻瞳孔涣散，她被心魔诀控制。
慕曦瑶落在司空衍的怀里，发髻上的白玉簪落地，摔成了两截。
司空衍捡起白玉簪，无奈地说道：“看来你我兄妹之情，此生已断。大概是最后一面，三殿下，我给洛州郡王做的灵位在护国寺，你拿着这东西一年后去找神医，他会收你为徒。记得，哪天白水山庄没人来，便来烧掉它。”
“那天，对愁眠的毒药就在表哥手里，然后我被表哥送回楚京了。”慕曦瑶缓缓的叙述着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元洛水敛眉，她实在搞不清楚，这道歉，这寻死怎么回事？
“你去白水山庄，是谁让你去的？”
慕曦瑶心想跟你说了，你不得找重华算账。
她直接跑了，空旷的山路上，留下一句，“阿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妹告辞！”
北昭官道上
帝疏风的房间
“这怎么可能？”帝疏风看到血液并不溶于骨头，他大惊失色，所以他跟司空衍真的没有关系？整个帝家跟她没关系？
他和司空衍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俩长得像，纯属是意外。
为什么明明两人都很像，为什么血液不相溶，这骨头是帝家主的，是他爷爷的。
那么司空衍她到底是谁？她是谁？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年前的白水山庄
白水山庄的地牢
帝疏风刚从失血过多之中醒了过来，他脑海中一片模糊，他记得是在很热闹的地方，对！楚京最大的喜事，荣安郡王司空衍和二殿下元洛水的婚事，他怎么在这里？
他的手好疼，他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又记起来，像是婚宴还没结束的时候，他被一个女人给抓了过来。
女人的面具一直在发抖，双手都是血她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声音悲怆，像是天塌了那般令她奔溃，又令她无措。
——你不是司空衍的堂兄吗？你是帝御极的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血救不了自己的堂弟！为什么，你俩那么像却救不了！
他刚要站起来，由于失血过多，多日水米未进，他头昏脑涨又晕了过去。忽然，他的面上被泼了冷水，透心凉的水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见着司空衍，穿着破烂的喜服，如此落魄，如此可笑般站在自己面前。他有一瞬间认不出来，站在云端，那高高在上，无人可伤害的司空衍就那么站在她面前。
“帝御极，你想走吗？”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得让人害怕。
“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离开这里，否则你会死在这里。”
“你会那么好心？”帝疏风一脸迷茫，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司空衍的话不可信。司空衍转身，黑暗的地牢之中，闪着几盏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七分相似的两人，恍如同一张脸，区别只是，帝疏风多了一条伤疤。
“就凭我俩的脸，如此相似，难道你就没怀疑过，我其实姓帝。”司空衍声音如平静的水面，说出让她最恶心的帝家，“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诚意。”
一个时辰后
司空衍从白水山庄跑了出来，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轻松落在她面前，女子说道：“别闹了，司空衍随我回去吧！”
“不可能！”
女子正要拔剑，可她放弃了。她与司空衍対掌，可女子明显放水并未要伤及司空衍，只是将她的招式一一化解，女子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能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
“放弃吧！去死吧！”司空衍的剑直刺女子的要害，眼见着长剑就要刺入自己的脖颈处，女子一个转身躲过剑招，司空衍趁机一招打向女子。
掌心贴合，女子退了一步，看到掌心带毒。
这是，梨花落晚风！
“你是帝疏风！”女子认出来，点了司空衍的穴道，顺着月光看到司空衍眼下的一道伤疤，他是帝疏风，那么司空衍去了哪里？
“告诉我，司空衍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帝疏风说道。
女子看着帝疏风这张脸，可真想打一巴掌，居然敢和她玩调虎离山之计。司空衍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
“我在这里。”司空衍的声音幽幽地出现，她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杯酒，“百里女帝，真把我白水山庄当做自己家了。”
“你随我回去。”百里女帝松了一口气，司空衍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从此我便不再是白鹭书院弟子，而你们书院上一代弟子，不许在踏入我白水山庄一步。不然，杀了你们。”
“你没有本事来威胁我。”
“我司空衍连死都不怕，还怕不成！”司空衍不怒反笑，“我这酒杯里是对愁眠！”
话音刚落，酒杯落地，摔个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空衍继续阴笑着，晚上的风冷，司空衍的笑声更令人毛骨悚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把对愁眠最后的解药给摔碎了，而我早就服下了对愁眠。”
“你说什么？”百里女帝慌忙来到司空衍身边，她抄起她的手腕，脉象显示她已经中毒，中毒对愁眠，侵入心脉。
“帝疏风，这就是我给你的诚意。当年，你父帝御极死于对愁眠。”司空衍低头看着正在发抖的百里女帝，“你们用对愁眠杀了最恨的人，有没有想过对愁眠会杀了你们最在乎的人。”
“你！！！”百里女帝正想给司空衍一巴掌，真没喊错她的外号，小熊孩子。
掌风就要落在她的脸上，司空衍笑了笑，癫狂之中又有疯批感，她抓住女帝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映射着女帝痛苦的脸，“打呀！你们不爱这张脸，我最爱的人只是爱我这张脸，早知如此痛苦，我就一出生帝御极就该摔死我。”
之后，帝疏风就看着百里女帝压着司空衍回去了，并没有理会自己，临走前警告自己不许将白水山庄的事情泄露出去，都没跟自己提一句，梨花落晚风的事情
帝疏风从噩梦里惊醒过来，他一直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司空衍那恐怖如斯的笑声，令他无法逃离。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起白水山庄的事情，让她突然暴毙，这样不是更好。
他闻到了滚滚浓烟，他发现周围都是火光冲天，他的整个房间都着火了。百里涵站在火光外，百里涵冷漠地看着他。帝疏风连忙喊道：“堂妹救我。”
“救你？”百里涵笑了笑，命令身边的士兵继续放火。百里涵说道：“帝疏风，你用梨花落晚风害我姑母的时候，想过今天没有？”
“什么帝疏风，我不知道啊。”帝疏风连忙推脱道，百里涵嗤笑一声，“你真以为可以假扮我北昭质子吗？实话告诉你，北昭质子百里澈，是一个女子。”
百里涵说完便走了。
第36章
正当帝疏风必死无疑之时, 又一个人过来，乔琬芷走了过来。帝疏风看到乔琬芷，他吓了一跳, 连忙说道：“乔姑娘救我？”
“救你？”乔琬芷笑了笑，“我来杀你。”
“为什么？”
“为什么？”乔琬芷重复着一句话, 声音依旧好听，她眼底满是寒意, 她讥嘲道：“哈哈哈！斩草要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不是你爹的至理名言吗？”
“我阿爹没有。”
“要不说你爹，还有慕灵谙，他俩真是绝配！哈哈哈哈！！！！一个祸乱书院，残害同门, 一个为爱痴狂，追杀情敌。”乔琬芷抓紧了手里的剑，她眸子尽是寒霜讥嘲道, “要不然，我姐姐, 姐夫怎么会死？”
“你姐姐，姐夫是？”
“我姐姐书院上代弟子, 乔琬辞！我姐夫书院上代弟子, 司鹤白, 也叫做司空鹤白。”乔琬芷说完，她的剑抵在帝疏风的胸口，剑刺破帝疏风的皮肤, 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 “书院之乱了解一下，要不是痴迷慕灵谙, 想要陷害帝御景，又怎会诬陷我姐夫是千玉门的人。”
“没错，我姐夫的确是千玉门的白鹤护法，帝御景作为千玉门的二少主，出卖手下，陷害亲兄弟，不该死？”乔琬芷冷笑一声，“不然，你觉得帝家三个孩子，帝东隅，司空衍，还有你，司空家凭什么义无反顾支持司空衍，支持长公主。”
“当初司空衍废了你的武功，她发现你跟帝东隅勾结在一起。”帝疏风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他有种窒息感觉，“司空衍回灵州那一日，是她对不对？是东隅对不对？她用碎心掌偷袭司空衍，企图嫁祸给我。”
“是啊！是我嫁祸你！”帝东隅从暗处出来，声音温柔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帝御极可以轻松将刚出生的司空衍给带出来？要知道，那时慕灵谙早就知道自己嫁错人了。”
“因为有人出卖长公主，是沈老夫人。”
“哈哈哈！帝疏风，你看看我们还是有一点相同，至少我们都很聪明。”帝东隅手里的剑指向帝疏风，“对！就是沈老夫人将司空衍交给帝御极，那是因为，她是你的外婆，帝御极当初仗着帝家，玷污了沈家小姐，抛弃她，沈小姐悬梁自尽，最后娶了慕灵谙。”
“沈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她就把刚满月的司空衍交给帝御极，彻底激怒了慕灵谙，还有重华祭酒，他死了。”
“那你为什么恨我？”
“那是……”帝东隅深吸一口气，她的剑撕开了帝疏风的脖颈，鲜血在火焰中异常活跃，“帝御极作死想要司空衍的命，所以慕灵谙的怒火又转移到了帝家身上，导致我爹死了，我从小就没了爹，爷爷一直抚养我，他被司空衍杀了。你该死，司空衍该死，慕灵谙更该死。”
帝东隅将他踢进了火海里，大火开始灼烧他的脸，他脸上的皮肤开始掉落……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张跟司空衍天差地别，毫无相似的脸。
—你难道不是司空衍的堂兄吗？
—你的血为什么和司空衍不相溶？明明长得那么像？
有人将他的脸易容成司空衍，那么换句话说，帝御极和帝御景压根就不是孪生兄弟。
“东隅，你快看那边。”
帝东隅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影
重华来了
重华骑马赶来，她一提轻功御风步，就拦住了乔琬芷的去路。乔琬芷心中一悸，她看着红衣面具，衣角飘飘犹如仙人，她开口道：“祭酒先生怎么来了？”
重华撇她一眼，“替书院来清理门户。”
“哦！”乔琬芷假装听不出重华的意思，“祭酒先生，我已经为书院清理门户了，不必感谢。”
“乔琬芷，你绑架三殿下，将她交给北昭域外，企图破坏议和。又想烧死帝疏风，该当何罪？”
乔琬芷收敛笑容，她不装了。她拿着长剑，俏丽一笑，有一瞬间像极了年轻时的乔琬辞。
“哦！祭酒先生这些我认，你武功高强，那又如何？你们自诩跟我姐姐情意绵绵，到最后不也没救她，任由她被帝御极诬陷。”
“乔琬芷，其中因果，你不必知道。”重华冷冷地看着她。
“是啊！我不必知道，就是我年纪小。你糊弄我的把戏，也那么糊弄司空衍的，难怪啊！要不然，怎么说你们三个才是师姐妹。”
“少挑拨离间。”重华反唇相讥，“你随我回书院领罚。”
“呵呵！领罚？”
乔琬芷眸光寒意闪烁，她一跃落到了空地之处，“祭酒大人，你想要抓我，便要你试一试童子引路。”
白鹤童子引路，黄泉阎罗夺魂
重华面前出现八个童子，八个童子手里拿着长剑，他们的脸都是司空衍的脸。
熟悉又陌生
“我的真心是不是比草贱？”
“重华，我爱你。”
“我为帝，你为后。”
“我为你杀尽天下人。”
“我是慕灵谙的儿子，自然比不上元卿之的女儿。”
“重华，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书院的。”
“重华，你永远都是一句话能逼死我。”
“重华，重华”
他们朝着重华挥出八道剑气，重华手里的剑一挥，她眉心一皱，她看着童子的嘴微微张开，发出的魔音开始混淆她的听觉。
司空衍的喜怒哀乐欲，她跟司空衍在一起的画面，正在她脑海之中清晰回荡着。
这是幻阵，幻阵
重华掐诀念了一句清心诀，她眸子再次睁开，一道紫光从她眸中流转，八个童子瑟瑟发抖，她出言破阵。
“魑魅魍魉，破！”
“百鬼夜行，退！”
一道剑气划破天际，撕破最后一道黑气。黑色的幕布被开天辟地之势，划开一道口子黑暗退散，阳光进入，八个童子消失。
重华看了看天，恍惚间居然天亮了，刚才不仅有童子引路，真没想到乔琬芷还使用了白驹过隙，让她意识不到时间流逝。
重华手里的长剑化作一柄白玉色的纸伞，伞架由深海鱼骨制成，温润细腻，伞骨由百年玉髓制成。她的长剑便藏在伞骨之中。
此物出自四大世家萧家的藏兵山庄
低调奢华的一件武器
伞面撑开遮住了阳光，她用衣袖遮住了手腕上一处正在发热发烫炙烤的皮肤，让她微微咬唇，过了好一会儿灼痛的感觉消失了。
“重华师姐。”灵州郡主的声音传来，重华施施然地停住脚步，“何事？”
“衍儿，衍儿昨晚吐血了。”
重华的手握住伞柄，轻飘飘来一句，“你去找你皇姐。那是她的亲儿子。她也是你亲外甥。”
“你不管了。”灵州郡主问道，你俩都做甩手掌柜，一个到现在不见踪迹，另一个莫名其妙来城外。
她看着重华撑伞，又看了看还是阳光普照的天气，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天也不热，大白天还撑伞。”
重华并未多说，从她身边走过。灵州郡主这才意识到，她说道：“方向错了，你回我灵州城作甚？”
重华停住脚步，嫌弃地说道：“小师妹，你是吃吃喝喝一晚上。我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没喝？我要回去补觉，有什么事情去找你皇姐。”
灵州郡主：
“她去哪里了？”
“”灵州郡主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愣了一秒钟，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司空衍，“她在在在百草殿。”
重华转身那一瞬，尽显优雅高贵气质，“你没事就别往书院跑，有那闲工夫好好教你儿子，别一副浪荡花心样子，见到漂亮姑娘都送花。”
“哦。”
“我记得皇宫里有一枚佛子释心，据说可以解万毒。你让灵谙师姐给司空衍。”重华随意中带着一丝试探地问道，灵州郡主点点头，“对！佛子释心，一共两颗我记得，一颗太宗时期就赐给了荣瑞太子。还有一颗给了二皇子就是世宗皇帝。只有我们慕氏皇族才可以服用，延年益寿，解万毒。”
百草殿
司空衍调息内力，元洛水又给她传了些许功力。司空衍起身，并未见到元洛水，她去找了神医戚重草。
戚重草还是不理她，他正在看慕曦瑶分拣药草。他满意地点点头，“瑶儿，果然是我的好徒弟。举一反三。”
“那是啊！我可是西楚皇室最聪明的人。”慕曦瑶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对！我只收最聪明的。”戚重草附和道，这师徒俩真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慕曦瑶看到司空衍，她打招呼道：“姐夫。”
她转身又对戚重草说道：“师父，我给你去泡一杯白毫银针。”
慕曦瑶走了
司空衍来到戚重草面前，她问道：“神医，对愁眠你真的没有解药，我真的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戚重草见她，默默地叹一口气。神医都叹气，可见司空衍只能在活一年。
司空衍说道：“那神医你别跟洛水说我只能活一年，我不想她担心。你要不要支持洛水抢皇位？”
戚重草：
戚重草眸光转向另一处，青衣女子，凤仪万千，“司空衍，你若是想活下去，就跟二殿下好好生活。不要再惦记重华。知道佛子释心吗？”
佛子释心，四海升平
“此物可以解万毒。”司空衍想起了这东西，书里记载这东西乃是稀世珍宝，是西楚太///祖///泰山封禅做梦，遇到金身法相的释迦摩尼，醒来以后发现此物就在身边。然后太宗皇帝继位，就把它赐给荣瑞太子，之后便失踪，“这东西失踪了。”
“连寻她可能知道。”
另一边
元洛水收到一封来自无双宫的信
乾东郡祁连山连家小姐连寻成婚的邀请函
……
司空衍和元洛水告别百草殿，两人下山的时候，元洛水看着司空衍，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对愁眠的毒？”
司空衍早就想好了说辞，她下山之前特意问过神医，她的病一般人可以把脉出来吗？神医的回答是除非有二十多年的老大夫才可以。
“神医说，对愁眠的毒已经解了。我体内是之前的忘川神水发作。之前一直在用玄火石治疗，这一个月没用玄火石练功。因此才会突然病发。”司空衍撒谎一点都不心虚，而元洛水点点头，她伸手把住司空衍的脉搏，听着她脉搏虚弱的跳动，丹田无力，气海虚空。
元洛水的眉微微一皱，她知道司空衍在撒谎，那双清冷又动人的眸子看着她，让司空衍觉得很是虚心。她转移话题，她问道：“洛水，我们去哪里？”
“先去雷霆山庄，再去乾东郡连家。”
司空衍愣了一下，怎么还去雷家，再去连家。司空衍犹豫地说道：“不是说连家小姐成婚，我们要去祝贺。”
第37章
“为什么要去雷家？”
“连家小姐要嫁给雷霆山庄的二公子, 但是雷家雷庄主痴迷长生之术，而连寻这门亲事是她后母操办的。我怕其中有诈，先去雷霆山庄看看。”
你人怪好的
“好的。”司空衍见元洛水把话说到这份上, 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之中，连寻简直是路人甲乙丙丁, 压根就是个小透明炮灰的存在，属于逢年过节送惊喜都不会想起来的一人.
连寻极为神秘, 原主和元洛水那场婚礼，办得极为简单，来的宾客都是西楚皇室，西楚重臣，司空家的人, 其他人都没来。
原主就单独邀请了一个连寻，还拜托慕曦瑶照顾。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 原主，元洛水, 慕曦瑶，连寻坐在同一桌并排坐。
司空衍实在好奇, 她忍不住问道：“你跟连寻认识？”
“认识, 济世救民之心。”元洛水解释了一句, “前前后后见过七次。”
司空衍简直是被震惊到了，不仅认识，还见过多次, 可后面的话, 让她惊呆到了。
元洛水还略略思索了一下，在她看来女子成婚本就很重要, 在加上连寻那个后母不咋的。稍微替连寻把把关，在正常不过，便顺嘴说道：“我觉得连寻妹妹人挺好的，能帮人家一把的，我还是有必要帮的。”
“你好妹妹真多！也不知道瑶儿会不会醋？”司空衍忍不住吐槽一句，带着点阴阳怪气，这替身到底给谁找的呀？谁在happy地玩耍？
这感觉是她的三观受伤的愿望被达成
元洛水微勾唇，她忽然觉得司空衍在闹脾气，挺可爱的。她轻咳一声，开口解释说道：“年纪比我小的，我都要称呼一声妹妹。年纪大的我都要称呼一声姐姐。”
司空衍感觉说得很对，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她知道元洛水也就嘴上说说，但是她总觉得心底有些淡淡的异常。
她不喜欢元洛水叫别人姐姐妹妹。
不能吧！她又不是很小气的人，可嘴巴快过脑子，她脱口而出说道：“不要惦记着你的姐姐妹妹，你好歹和我成亲了，注意一点影响。”
司空衍说完便有点后悔，她这是在邀宠，在宣誓主权？在强调她俩成亲了？
“那姐姐妹妹我不惦记了，那我惦记谁？我惦记你？”元洛水说着，两人并排走着。元洛水的呼吸拍打着司空衍的侧脸，一阵燥热在司空衍耳垂弥漫，她忍不住用微凉的指尖摸了摸耳垂去吹散这异常的燥热。
她刚才说什么？
司空衍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死机，她说惦记我？真的假的？
“随你。”
“嗯？”元洛水挑眉带着些许威仪。
“错了！洛水姐姐怎么说，小人听便是了。”司空衍迅速认错滑跪的态度着实让两边的气氛，带着些许小旖旎，小暧昧。
雷州
司空衍和元洛水一起到了雷州，两人看到城门口贴着告示，雷霆山庄庄主雷万钧近日身体不适，重金悬赏能有起死回生的方士。
“生病了，不找大夫神医，却在找方士，道士这倒是有趣。”人群里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正在窃窃私语。
“就是就是，他又在想着长生不老了。”人群里又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那我们去看看呗。”司空衍说道。
雷霆山庄
司空衍和元洛水很快来到了雷霆山庄，就要跟庄子前的雷家护卫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一只五彩斑斓的鸟从府里飞了出来，而后听到一声令人破防的声音，“我的长生，长生啊！”
雷霆山庄的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就从里面出来。他将双指放在嘴边，在开始吹口哨。那五彩斑斓的鸟听到那声音，只是停留在半空之中。
中年人说道：“长生，长生，快下来。”
原来，那鸟叫做长生。
这中年人估计就是雷霆山庄的庄主，雷万钧。
长生却忽然落在了司空衍的肩头，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司空衍的脖子。司空衍被一只鸟占了便宜，司空衍正要抓它，就听见雷万钧说道：“公子，您下手轻点，别伤着我家长生。”
司空衍用手对着长生做了示意，长生听话地张开翅膀落在司空衍的手上。雷万钧又吹起口哨，长生就向他手里的笼子飞去。雷万钧正要将笼子锁上，却见笼子的锁扣坏掉了。他便对身旁的管家说道：“雷豹，你拿去修一修。”
“是，老爷。”
雷///管////家将笼子，以及长生都接过去。雷万钧走到司空衍，元洛水面前。他见着这两人器宇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他问道：“敢问二位是？”
司空衍拿出那张告示，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司衍，这位是我的师姐洛水。”
两人同是书院弟子，抛开夫妻血缘关系不论，能称得上是师姐师弟。
她之所以那么做，她要跟紧元洛水，把她当做是金主爸爸那样对待，让她帮自己赶紧找到佛子释心，可以容许金主爸爸调戏我，使唤我，折腾我。作为一个好员工，绝对不能占老板的便宜，因此不能称夫妻
元洛水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空衍，她刚才带着那试探的话，这货没听出来，还是装作听不出来。不是说错了，立刻给我来阳奉阴违，好一个阳奉阴违。
她趁机踩了一脚司空衍，让司空衍痛得龇牙咧嘴，她面带微笑对雷万钧笑了笑，“我们师姐弟略通点方术。”
哪有男子对着如此清冷国色的女子不动容，雷万钧是俗人，也躲不过七情六欲，他对于司空衍能让长生听话本就佩服，长生这类鸟，极难驯服，他花了好多时间，才让长生听话。而司空衍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长生听话，俯首帖耳。
这如何不是神人，一定是哪位方术的高足。
雷万钧看着司空衍，又见着不食烟火的元洛水，他立即心花怒放道：“能让我的长生如此听话，想来必定是高人。司公子，洛姑娘里面请。”
雷万钧将两人都带了进去，而庄内早就有了人等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袍少年，手里飞出两根银丝朝着司空衍而去，元洛水手里的长剑，将两根银丝挡去。
青袍少年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他说道：“平日里有很多人求着我给他们看病，今日倒好来了一个不识趣的。小爷看你面色发白，呼吸气弱，料想这肺腑之内有气阻淤塞。主动帮你看看，谁料你不识好人心。”
“原来是游侠医仙季长松，季公子。”元洛水说道，“在下洛水，这是我的师弟司衍。方才有些猝不及防，还望季公子见谅。”
听到司衍的名字，一旁年纪黑衣男子过来，他问道：“敢问令叔父是不是司白鹤？”
“是，不知前辈是谁？”
“东华派，东方霆。”黑衣男子说道，“我与你叔父乃是至交好友，你叔父乃是书院弟子，想来你也是书院弟子。不知你是书院哪位高人的亲传弟子？”
“曾被戚神医指点一二。”司空衍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假冒戚重草的弟子，但她一点都不心虚。她本人就是S国首都医学院，化学系的高材生。只是她太懒了，不愿意去家里医院上班，便开了一家酒吧，她可以调出各种各样的酒。
而古代方术，通常招摇撞骗。
所谓的长生丹药，无非都是化学，看病救人她还是会一点的。
就算你们后期去找戚重草过问这事，戚重草总不至于否认此事。东方霆点点头，看着她如此谦虚的模样，既然是司鹤白的侄子，必然是司空衍，司空少主，也是那位荣安郡王。那么，东方霆看着她身边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洛水，原来是二殿下。
他装作不知地夸赞道：“司兄，有个好侄子。”
“你既然师承百草殿，不如你我来比试比试。”季长松走过来，拿着手里的银针对司空衍说道，司空衍并不想纠缠，而季长松常年在外走动，自然猜得出司衍，就是司空衍。司空衍素来骄傲，堪称是同辈之中无敌手。
哪个年轻人不傲气，他就要跟司空衍比一比医术。
司空衍婉拒道：“季公子抱歉。”
“司公子，莫非是看不起我。”季长松说道。
元洛水说道：“季公子莫生气。我师弟刚入师门不久，不太懂这规矩。莫要放在心上，改日若有空闲，定向季公子讨教讨教。”
元洛水出言劝和，给足了季长松台阶。
司空衍抿唇，她觉得自己居然需要元洛水保护，她是不是太没用了。她好歹是司空少主，她知道元洛水那是缓兵之计。
司空衍眼神示意，似乎在问，你懂医术？
元洛水还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回答，多读书，少惹事。
“什么气味？”司空衍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烧纸的气味。
忽然，一位白衣中年人出来，有一股清风道骨的感觉，那人微笑地说道：“司公子，季公子，我刚才用符纸燃烧，我帮二位测了测。季公子，您是赢不了司公子和洛姑娘的。”
本来以为季长松会冷哼，会嘲讽。结果，他很是乖巧地向那前辈拱手道：“既然，宣明道长说小子这场比试会输。那么，小子便心服口服。”
司空衍：
这都可以，无论在哪里，这诈骗，这简直绝了
“请问您是谁？”司空衍问道。
雷万钧介绍道：“这是清风道门，宣明道长。”
“雷庄主，我看到告示说您近日身体不适，可我观您脸色红润，并无气血亏虚。”宣明道长问道，雷庄主让仆人给所有人上了茶水，他说道：“实不相瞒各位，我们雷家即将迎娶乾东郡连家小姐。但是，我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雷万钧将恐吓信拿出来
恐吓信：雷万钧，你作恶多端，在下定在两日之内取你狗命。
恐吓信在所有人手里转了一圈，等到恐吓信到了司空衍手里。
司空衍拿起那张纸，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种淡淡的香，不似熏香，不似安神香之类的东西。这种气味很熟悉，她可以肯定穿书前她就闻到过。司空衍低垂眸子，敛去眼底的一丝复杂。
而身旁的元洛水拿过恐吓信，在上面闻了闻，一脸疑惑地看着司空衍。司空衍心想，她居然没闻出来这气味？
宣明道长问道：“雷庄主，既然是恐吓信，你怎么不报官？”
雷万钧一副为难的样子，“犬子即将娶亲，若是这个时候让官府的人介入。且不说，官府能不能查到真凶。我这雷家还要不要面子？”
东方霆赞同道：“雷庄主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您是希望这两日我们保护你，如果凶手敢用毒，这里有季公子，也有百草殿的弟子。如果，凶手出现，我们这些人也可以应付他。”
雷万钧的脸色变了变，被人戳穿他的计划，着实挂不住。他想不出太过好的办法，毕竟谁让他结亲连家，他听说连家小姐和司空少主关系不错。
跟司空少主不错，更何况一年前司空少主娶亲，他儿子也不会带绿帽。
看看司空家的发迹，就是搭上朝廷，那是一飞冲天。
要是他雷家被人恐吓的事情，传到那位少主耳朵里，难保人家不多想。说不定，这门亲事就黄了，他雷家如何飞黄腾达？
“为什么是两日？”司空衍忽然问道，难道他确定凶手就在这里？甚至在我们几个人当中，这是不是有点扯。
“司公子，我刚才说了因犬子结亲。我不想出岔子。这种恐吓信，我每年都可以收到好几次。谁让我家大业大。”雷万钧一边说，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只要各位保我两日，我定送给各位钱财感谢各位的付出。”
“唉！我这学医之人，没想到要为旁人驱策。”季长松阴阳地说道，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这座大厅。而其他人也就默认了。
他们自诩名门正派，总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这雷家家大业大，给的报酬绝对不低
司空衍和元洛水也离开了大殿，司空衍开口说道：“我瞅着这雷庄主，不像是一个可以做好公公的人。这次绝对可以给人一个教训。”
元洛水转头对着她，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幸灾乐祸？”
司空衍赶紧摇摇头，求生欲极强地说道：“没有，保证没有！我发誓真没有！你要信我。”
“信你才有鬼。”
第38章
雷霆山庄
“你不能单看一方面, 再说谁家成婚没个算计。”元洛水翻了一个白眼，好似再说我俩成婚就没个算计，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们早该和离了，你不也厚着脸皮求我。”
司空衍莫名其妙被怼了一句, 她今天没得罪这位祖宗。祖宗怎么随便发脾气了，这翻篇了怎么还记着仇。
“你生气了？”司空衍困惑地问道, 她没有恋爱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吧。她搞不清楚，元洛水生气的点是什么？
来雷家是她提出来的，替人把关也是她想出来的。
我只说了一句, 雷庄主不能做个好公公，她就夹枪带棒，还扯到我身上？
“哼！”元洛水笑了笑, 脸上在笑，可笑意未到达眼底, 那冷冷的眸光甩来，失不失忆都是同一副德行。一定要在外面维持高冷未婚公子形象, 显着你啦！你不会看上人家的家大业大, 雷家算是一方富商。
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
过一个月, 我俩还去连家，跟这雷庄主见面。人家没猜出名字，那是人家蠢, 若是连这夫妻身份都瞒着, 人家指不定事后在想，你今日所为, 就是在套路他。
她越想越气，这连家小姐头脑清醒，不像是一个沉迷情爱的一人，怎么就觉得司空衍这个风流倜傥，蠢钝如猪的傻子，是一个可结交的人？
司空衍感觉浑身一凛。
她就觉得体内的对愁眠又在发作了，元洛水看她一眼，“不要装病博同情。”
司空衍：
我果然是一个白痴，她预判了我的预判。
“我没有，你给我点面子。”
元洛水不听她的解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房前。司空衍还没注意，她继续哄着元洛水，她说道：“洛水，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洛水，我真错了。”
“洛水，这里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我真的错了。”
“哎哟！”司空衍没注意前面，元洛水已经停下来，她的鼻尖正好撞到了元洛水的后脑勺，她倒退了一步。元洛水背对着她，“你错哪了？”
这就是一个求生欲的题目
答案就是具体原因具体交代，她怎么知道她错哪了？她的错，绝对不是编排雷庄主不够格。具体哪条哪个时间段，她都不大清楚。
毕竟，翻旧账是每个生物都有的反应
司空衍：
静，静
司空衍直呼老板太难伺候了。
洛水的情绪，怎么就那么不稳定？
这书院不是倡导稳定情绪，不要把情绪带入到事情中来
“你想好没有？”元洛水冷不丁地问她一句，“啊！”司空衍发自内心地鬼叫一声，一阵冷风吹过，伴随着耳畔刺耳的“嘭！”
一道房门打开关上，仅在一秒钟
天地间一片安静，就孤零零地剩下她茫然的一个人了。司空衍一边回忆着剧情，一边想着这对策，整本书压根就没有她俩来这山庄的剧情。
只是，提过一嘴
雷万钧死于食用有毒的桂花糕，死在了密室之中。
她来到厨房里，见着厨房没人，她将厨房里所有的桂花糕的材料全部都扔了。她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产生所谓的蝴蝶效应。
她和洛水之间隔着不止身份问题。她选择元洛水，可自己也看到戚重草的态度了。那态度就是我支持你。
换而言之，书院打定主意支持她。她一定有特别之处才对。
她沿着鹅卵石小路走，见着面前出现一个水波涟涟的小湖泊，一群小厮正在打捞一只乌龟。司空衍走上前，她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小厮回答道：“司公子，我家老爷晚上要做龟血汤宴请贵客。”
“龟血汤？”
“是的，司公子我家老爷一直沉迷如何长生不老？湖里养了不少几十年的老龟，用老龟的血补身子那是最好的。”
司空衍：
她晚上可不要喝这玩意，感觉好恶心。
司空衍一边想，一边在四处逛来逛去。等她意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来到后宅之中。司空衍慌了一下子，误入后宅，那是对主人相当不尊重。
“你是谁！！！”一声少女的尖叫声，司空衍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她凶狠地说道：“不要瞎叫唤。”
对方赶紧点点头，司空衍怕她的手离开，这人又瞎叫唤。她解释道：“我是贵山庄的客人，刚才迷路，误入此地。还请姑娘多担待。”
对方点点头
司空衍松开对方，她又说道：“抱歉姑娘。”
“敢问公子是谁？”对方问道，司空衍回答道：“我叫司衍。”
“我是府上的三小姐，我叫雷茜。”雷茜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相清秀。她指了指旁边的路，她说道：“司公子，你只要向前走遇到花园，向东走绕出花园就是你们客房了。”
“多谢三小姐。”司空衍道谢以后，她看到地上的篮子里有木薯，她问道：“三小姐，你们府上怎么有木薯？”
“我母亲脾胃不好，吃木薯可以促进开胃。”雷茜说道，司空衍点点头，她又问道：“你们府上也有人爱吃桂花糕？”
雷茜摇摇头，“我父亲倒是喜欢，我母亲病重，不喜甜食。”
而司空衍看到她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腕，而司空衍觉得她脸色不好看，就在刚才为她捡木薯的时候，她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司空衍心里古怪越发大了，这里正常却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看来这个山庄不简单
“你是不是跟洛姑娘一起的？”
“是，我师姐怎么了？”司空衍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关心。雷茜说道：“洛姑娘身边的侍女寒衣说，洛姑娘身体不适，有点反胃胸闷。我母亲种了一片木薯，你带一个回去。”
“谢谢。”司空衍点点头，谢过雷茜给的木薯。她按照雷茜的指使来到了花园里。她看到一个什么东西从天上飞过，紧接着一道青影闪过。
青影不就是季长松。
季长松在半空之中来了一个空翻，伸手就要去抓前面类似像是鸟，鸽子的东西。而那小东西极其聪慧直接往回飞，这吓得季长松刹住车，他双手抱脸，从半空之中摔下来。就正好掉在司空衍脚边，而小东西，正是长生。
长生飞下来，用嘴直接怼着季长松的后脑勺，猛戳猛戳，还用它的爪子在季长松的头上薅下好几根头发，最后飞走了。季长松站起来，他指着半空的长生说道：“你敢打我，小爷我这”
季长松还没说完，长生直接以鸟屎回敬。季长松的脸上，头发上莫名多了好些鸟屎。季长松转头就见着司空衍，季长松感觉这脸全部丢光了。他什么都没说便直接走了。
司空衍：
这鸟的脾气好大啊！
司空衍想着元洛水的事情，也不管季长松怎么就想着要抓别人家的鸟。她离开花园，很快便找到了原来的路。
她觉得洛水还是要哄一哄的，谁家姑娘没个脾气呢？是不是刚才自己想多了，她只是随口问一问你错哪了？自己犯得着搞恋爱那一套的答案？
自己才是情绪不稳定的那个人。
我这什么毛病，什么找虐才舒服，果然是我格局小了。
对！
我等会跟我的金主姐姐道一个歉。
诚恳又诚恳地道歉一次
房间内
元洛水关住房门，她感觉体内一股真气上涌，她捂住胸口，她从喉咙中呕出一口鲜血。她跌跌撞撞地撑在桌子上，顺手打翻一个茶杯，茶杯的碎裂声。
她连续给自己点了好几处大穴，她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果然是那日帮司空衍运功，消耗太大，她给司空衍输了整整一夜的功力。
可这些还未结束，伴随着头疼，胸腔之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头上还是冒冷汗，沉重的呼吸声让她都觉得心跳加速，瞳孔收缩，她眼前出现了某些幻觉。
她想起了两段记忆，一段关于大婚后在白水山庄的记忆……
白水山庄
成婚半个月后
她的表弟司空衍，新婚之夜抛弃她，她不知所踪七日，已然圣心不悦，她为了替她遮掩，她被罚了。等她再次回到白水山庄，已经是半个月后。
夜晚
白水山庄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景色清幽迷人，是一个可以隐居之地。
元洛水刚洗漱完，听到下人禀告说司空衍求见。元洛水一想到她的荒唐，新婚之夜失踪，又不告而别。
元洛水再怎么好脾气，再怎么温柔也算是烟消云散。
“进。”
司空衍从外面进来，头发凌乱，向来注重仪表的她，眼眸深邃又带着血丝，青丝落在她的脸颊上，身上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淡香，又疯又闹，扑面而来。
“表姐，你能给我道歉吗？”
元洛水直接愣住了，这一句话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什么叫做给她道歉？
“你不该给我道歉吗？”元洛水忍着怒气，声音平静地问道，“身为本殿的驸马，新婚之夜失踪，又不与本殿回门。知你自视甚高，你就没有点廉耻之心。”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你们欠我的，你欠我的，你全家都欠我的！！！”司空衍情绪激动，她双手捏住元洛水的肩头。
疯狂邪恶就在她脸上，元洛水推开她的攻击，司空衍被内力推倒在地上，她眼神浑浊，死一般地寂静，死一般地令人悚然。
“本殿没有错。”
“你没有错，你没错……你们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对的！”司空衍捂住脸，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你们眼里，皇家颜面很重要，跟我谈廉耻？”
“廉耻？你有廉耻之心吗？司空衍！！！你连洛州皇叔的葬礼都没出席，你不该道歉吗？”
“道歉？你们这群杀人凶手，让我道歉，居然让我道歉，荒唐，荒唐啊！！！把我当作什么了？傀儡吗？”司空衍笑着，犹如恶鬼般掐住元洛水的脖子。
“谁把你当傀儡？谁有那本事让你做傀儡，司空衍，你要发疯要看清楚地方。”元洛水奋力反抗着。
司空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哪怕你们给我说一声对不起，说那么多年是你们错了，我都可以原谅你们。我被你们家抚养了十多年。”
“我会没有良心吗？我没良心的话，我会为你家做那么多贡献，说一句对不起，你们错了，真那么难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我很重要，这个愿意把命给我，那个也愿意把命给我，我不要你们的命，我要一个公平，还我一个公道！！！”
说完，司空衍也不管元洛水有没有反应，她踉跄地走出了门。
两人不欢而散
她俩在白水山庄，以山水桥为界，一个住东苑，一个住西苑。
一座山庄，两种生活。
一个每天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一个每天沉醉政务，废寝忘食。
此后一年便是如此生活，直至她坠崖之后清醒
可她感觉谁把她抱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地说。她似乎一阵反胃，她被人扶起来喂水。
她又听到两个声音，开门声，关门声，她又昏昏沉沉地。她模模糊糊睁眼，好像耳畔有一个嫌弃的声音，好像让她赔钱，她又彻底进入另一个梦里。
相王叛乱
洛州郡王将她和司空衍的手放在一起，希望她俩能成婚，最后在她俩点了点头后，洛州郡王便死了。
司空衍刚走出几步，随即也昏倒了。等她醒来以后，司空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许久，她讷讷地问道：“洛水，你真要嫁给我吗？”
元洛水回眸看她，“你心里有人吗？”
司空衍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这才摇摇头，她看着那双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洛水，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真的会好好保护你的。我娶了你以后，我会慢慢学着爱上你，喜欢你。”
“……好。”司空衍点点头，“就让我护着你，保护你的家国。”
后来，司空衍见过相王之后，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洛州，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等她再次见到司空衍之时，便是大婚之日
现在
司空衍从门外进来，她看到昏倒的元洛水，她着急地将她抱到床上。她看着元洛水的症状，她双眸紧蹙，她摸了摸元洛水的额头，有些发烫，她的皮肤开始呈现樱红色。听着元洛水频繁短促的呼吸声，冷汗从她额头慢慢沁出。
司空衍把了把她的脉，这脉搏上心律不齐。她扒开元洛水的眼睛，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先是缩小而后扩大。而后，元洛水伸手将司空衍的手紧紧抓住，司空衍一伸手，将紧闭的窗户门打开，先让空气流通。
中毒，洛水中毒了
这府里果然是不简单，洛水跟自己同食同住，她怎么中毒了？
第39章
“寒衣。”司空衍低吼一声, 寒衣从外面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药。司空衍问道：“洛水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回少主, 你们两个刚才不欢而散，宫主便莫名头晕, 胸闷昏倒了。”寒衣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司空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是我惹你家宫主不快咯？”
寒衣：
这，这你心里没数吗？
“洛水，我们喝水好不好？”司空衍将元洛水扶起来，将水送进她的口里。元洛水并未喝下水，她感觉胃里一阵反复, 她一口将污秽之物吐在了司空衍的衣服上。
司空衍/寒意：
寒衣连忙说道：“少主，我来照顾宫主，您去换沐浴一下。”
司空衍将外袍脱下, 她抱着元洛水，她的手指掠过她精致的面容惹得元洛水一阵轻哼。司空衍耐着性子, 继续哄着她道：“乖！洛水没事了，我们吐出来就好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我没事的。我们身体马上就好。”
“寒衣你再去准备一下牛黄素, 就是牛的胆结石。”
“是。”
寒衣走后, 司空衍抱着元洛水，她看着那件他喜欢的衣服，她无奈且心疼地说道：“记得你醒来以后, 你要赔钱, 赔我几件新衣服知道吗？”
“我以后都好好说话，我不惹你生气了。”
“我把你当朋友, 你别容易死啊。我还等着你罩着我，我们说好要好好的。”
元洛水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嗯。”
司空衍是化学系的高材生，奈何她好久没正正经经在这方面工作过。她现在只能想到用牛黄素清热解毒，她不能把事情扩大，这样会打草惊蛇。
洛水中毒一事，绝不简单。
洛水到底是误食毒物，还是有预谋的被人暗算？
元洛水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将她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她见着元洛水的樱唇一张一合，她将耳侧了过去，她听到对方含糊着的声音，带着点杏仁的气味，元洛水说着：“阿衍，阿衍司空衍你是谁？”
司空衍沉默着不语，她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手贴在她的脸上，“我是司空衍，也不是司空衍。你好好睡一觉，我会继续守着你。”
说完，司空衍掌心感受到一片湿润
那是元洛水的泪
滚烫的泪，让司空衍一怔。
这毒真的很难受，让她难受地哭了。
混独不堪的意识，元洛水的思维在那两个梦境之中游荡，时而发疯时而仇恨的司空衍，时而温润时而勇敢的司空衍，她梦见后者拉着她，将她带出了白水山庄。她看着那巍巍耸立，不可一世的白水山庄，在火光之中毁灭。
那时而发疯时而仇恨的司空衍，就在那火光之中毁灭。
司空衍趁着元洛水熟睡之时，她去洗了一个澡。她穿上了一件舒适的外袍，长发凌乱落在脑后，有种出浴般的朦胧之美。司空衍继续坐在元洛水身旁，而寒衣拿来了牛黄素。
“扣扣。”
司空衍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放下手里的药。她打开门就见着是东华派的东方霆，她抱拳道：“东方世叔，找我何事？”
东方霆见着司空衍一副沐浴好的样子，他忍不住多向里面撇了一眼。司空衍见状，连忙将门关上，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东方霆表示秒懂，他说道：“司世侄，刚才小厮过来喊吃晚饭要一起吗？”
司空衍摇摇头，“我的师姐水土不服，我要照顾她。”
东方霆并未生疑便走了。
司空衍回到房间里，轻轻地关上门，最后给元洛水喂完药，她便起身离去。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这种不安越发扩大，她站在窗子前，静静地看着。
她基本确定了洛水中了////氰///化///物////之毒
而她本身没中毒，是不是可以理解，她身上有天下第一奇毒对愁眠在。
夜幕降临
雷万钧的房间
“老爷，笼子我给你修好了。”管///家///雷豹将纯金打造的笼子交给雷万钧，雷万钧看着笼子很是开心，他将笼子放在一旁。
“老爷，那个宣明道长过来。”护卫上前汇报道。
“那老爷我先走了。”管家雷豹连忙说道，宣明道长很快就过来，他劈头盖脸地问道：“雷万钧，你什么意思？你给老子下毒！”
“你胡说什么？”雷万钧一脸错愕，宣明道长捂着肚子，他指着雷万钧道，“你个姓雷的，我喝了你府上的龟血汤，我现在浑身难受，头晕目眩耳鸣，这分明是中毒之症。”
“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翌日
“啊！！！！”
“老爷，我家老爷死了。”
雷万钧，你什么意思？你给老子下毒！
元洛水从梦里醒来，就见着司空衍坐在她的边上，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元洛水有些震惊，还有点害羞，她不动声色地抽离自己的手。
司空衍向来睡得浅，她眼睛微微一抖，闭着眼睛，伸手就熟悉的摸了摸元洛水的额头。元洛水一怔，司空衍嘟囔一句，“没烧了，真的太好了。”
司空衍有点起床气，她伸了一个懒腰，她脱口而出道：“今天，这祖宗不会再问我那个问题。唉！真是烦死了。”
元洛水看着司空衍摇头晃脑，想着昨晚照顾她一夜，还守在床头。这人还想着昨日两人赌气的话，翻篇还是不翻篇。
算了！
放过这小子一马
“司空衍！”元洛水轻轻唤了一句，司空衍顿时清醒过来。慌张的眼睛落在那双清澈透亮的凤眸之中，司空衍吓得屈膝跪在地上，她眨了眨眼，回忆着刚才说的梦话。
司空衍感觉好社死，这这这司空衍双手捂脸，这简直丢脸。元洛水见司空衍如此可爱的模样，她笑了笑，伸手将她的双手移开，“怎么了？”
“你听到了？”
“你让我听到什么？”元洛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司空衍知道人家给了台阶。她赶紧摇摇头，她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元洛水说道，司空衍伸手落在她透亮的脸上，带起一丝旖旎。司空衍盯着那双眼睛，眼睛之中的瞳孔恢复正常。
看来氰///化///物////之毒已经解了。
太好了。
司空衍嘴角上扬，温暖而阳光的笑容就如此在元洛水眼前展开。她说道：“你先去沐浴一下，之后我们吃饭。”
等到元洛水沐浴回来，她罕见地穿上了一身白裙，像是不染尘的仙子。司空衍痴痴地看着，她将元洛水拉到床边，她拿出一块干燥的毛巾，单手细心地为她擦头发，另一只手给她递了一杯水过去，“早上先喝一杯水。”
“为什么？”
“对身体好。”司空衍回答道，司空衍站在床边，白皙的手指穿过那柔软的头发，而对方的发丝勾缠着她的指缝，司空衍低头看着元洛水，看着她的耳垂有些发红。又瞧着自己的手背无意蹭到了元洛水的耳垂。
“咳咳咳。”元洛水被司空衍无意识地撩拨，也不好直接开口说，只好轻声咳嗽提醒她一下。司空衍摸了摸她的头发，指腹摩挲着她的秀发，发出低低且暧///昧///的声音。元洛水握紧了杯子，心跳微微加速，她只好开口说道：“已经干了。”
司空衍很是留恋那发丝，她心里疑惑，洛水用的什么材料的洗发水，居然如此香甜，又如此丝滑。她听到元洛水的声音，她附和道：“确实干了。”
司空衍站起来，由于元洛水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从上往下她居然依稀看到那傲人的沟壑，司空衍轻咳一声，撇开眸光。她转移话题道：“你饿不饿？”
几乎一天一夜没进食的元洛水，饥肠辘辘，她点点头。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由于低血糖的缘故，差点摔倒。而司空衍伸手懒腰扶住她，手里的质感如此清晰，让她的心微微加速。而元洛水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染上了些许绯色。
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谢谢。”
司空衍连忙松开手，她献宝般地打开放在桌上的食盒，从食盒里面拿了出来，“我给你准备了白粥，白粥里面加了雪莲，枸杞，再配上两碟可口的小菜。”
一副等着被人称赞的表情，元洛水看着那白粥上撒着的黄绿色的葱花，以及白色的雪莲，那淡淡的清香，一时间食欲大增。元洛水接过筷子，她即便很饿，胃里的五脏庙，馋虫都在不断地叫嚣着，让她快点进食。
但是，不知是不是司空衍在，她的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咽下每一口白粥，不急不慢地吃着。到最后，她发现白粥底下还埋了一个荷包蛋，荷包蛋被她轻轻夹开，里面黄金色的流心出来，更添一丝美味。
元洛水发现司空衍面前没有早饭，她问道：“你不吃？”
司空衍压根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她说道：“我才没这习惯呢。”
元洛水细想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司空衍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这人照顾自己头头是道，怎么在自己身上那么马虎，她说道：“你必须吃早餐。”
“我不吃。”司空衍根本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她摇摇头，见着元洛水一脸严肃的样子。金主爸爸吃饭，我怎么好意思一起吃，她说道：“我真不吃。”
“我喂你。”元洛水从食盒之中有取出一只勺子，她又从粥锅里盛出一碗。舀了一勺递到司空衍唇边，“吃。”
司空衍无奈地吞下一口，然后被这粥烫到了。她赶紧吐掉，她扇了扇舌头，她埋怨道：“你知不知道喂别人喝粥喝药都要吹过的。”
好淡，不对呀！
家里做饭都是一勺盐，我今天少放盐了？
元洛水一时尴尬，她似乎第一次干这事。司空衍连忙接过勺子和白粥，元洛水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怎么会做饭？”
怎么又来试探？
“这个我不告诉你。”司空衍故作神秘地说道，元洛水也就随口一问，她用纸巾擦了擦她的红唇，她想了想，拉长声音，假装恍然大悟道，“哦~~”
司空衍：
这在嘲笑我？
“味道怎么样？”
“还算可口，咸淡适宜。”元洛水如实回答，“你自己做的不清楚？”
司空衍吹了吹，吃了一口，真的是淡了呀！怎么就咸淡适宜？她嘴上说着，“我做的我当然清楚，就想问问你好不好吃？下次可不可以改进。”
“嗯。”元洛水点点头，又问道：“昨晚，我听到敲门声怎么回事？”
“他昨晚上不是搞了一个龟血汤。”司空衍一副嫌弃且难以下咽的表情，“再说你还生着病，我怎么可以离开？”
“宫主，少主不好了，雷庄主死了。”寒衣过来禀告道。
“什么？！”
第40章
雷万钧的房间
雷万钧死在了他的密室里, 众人前后脚一起赶到密室。最先发现尸体的便是雷万钧的护卫，只见雷万钧的尸体，表面出现鲜红色的尸斑, 而耳廓耳垂部位大多呈樱红色，面部以及嘴唇会呈现紫绀的颜色, 司空衍还闻到了一点苦杏仁的气息。
这是氰///化///物///中毒。
有人利用氰///化////物///杀人，而这间密室属于全封闭状态, 难道是密室杀人？
“阿衍，你快看这里。”元洛水指了指雷万钧的皮肤，他的皮肤上呈现出瘀斑。季长松出声说道：“这个我想起来了，昨晚吃饭的时候，雷庄主碰了一下杯子, 他就出现了。”
一碰就出现的瘀斑，这不是血友病吗？
真是热闹啊，雷万钧是一个血友病病人, 他还死于氰///化///物///之毒
宣明道长说道：“这种病状，我在书里看到过叫做失血病, 一旦受伤就会在皮肤上留下瘀斑，血肿, 一旦出血如果不能及时救治, 便去失血过多而死。”
司空衍对季长松说道：“季公子, 你看看雷庄主的死因。”
季长松走过去，把了把脉，他确定地说道：“雷庄主确实死于中毒。”
“那就是你！”雷豹管家指着宣明道长, 他说道：“昨晚, 就是你跑到我们老爷房间里。大呼小叫说什么，我们老爷给你下毒！”
宣明道长反驳道：“昨晚, 大家喝的龟血汤就是被下毒的。难道没人感到恶心呕吐，呕吐物之中还有杏仁。”
原来大家都氰///化///物///中毒。幸亏我没有去，不然也要中毒。
“杏仁的味道，刚才我在雷庄主的嘴边就闻到此物的味道。”司空衍很专业地分析着，理所应当地将“应该是你们在座的人之中，有人要杀雷庄主。”
“司公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宣明道长说道，“对了，你昨晚去了哪里？”
“昨晚，洛水中毒了，与你们一样。我便好好照顾她。”司空衍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洛水，而不是称呼她为师姐。
“那你为什么不说？”季长松反问道。
“我怕打草惊蛇。”司空衍随口敷衍地说道。
季长松偏偏不信，司空衍昨日没来，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我怎么觉得是司公子有这可能性？雷豹管家，你来说一说这密室里有什么？大家都是神医，名医，方士。”
雷豹管家一脸后怕，他惊恐地摇摇头。元洛水拿出一块令牌，她说道：“我乃无双宫宫主，元洛水。我可保你平安。”
看着那块金灿灿的令牌
要知道无双宫宫主，背靠朝廷，而她的武功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那么，她身旁这位司公子，恐怕便是司空世家少主，司空衍，她也是荣安郡王。
眼前的这两人师姐弟，就是元洛水，司空衍。二殿下，荣安郡王。
“我家老爷其实有病就是失血病。这里关着一个人，专门可以治疗这种病。而现在他失踪了。”雷豹管家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就是说我们里面应该有一个失血病病人。他的嫌疑最大。”宣明道长急着撇清关系，司空衍却玩味地笑了笑，她双手交叉胸前，看向所有人眸光闪闪。这些人都不愿与她对视，强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她可以发号施令，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人要找，还有发生了命案，那么请大家都说一说昨晚都在干什么？”
众人都惧怕司空衍的武功，这位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桀骜不驯，简直比阎王更可怕，让人畏惧三分的存在。
“我昨晚把笼子送到老爷房里。”雷豹管家开口说道，“然后就是宣明道长。”
宣明道长说道：“我走的时候，雷庄主还活着。我出去的时候，我还看到了雷家三小姐。”
雷茜被突然点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手握着右手，一脸局促又慌张的模样，她说道：“我爹昨晚喝完龟血汤，他感到很难受。我以为我爹又犯病了，就给我爹送药过来。”
众人走出密室，司空衍见着桌下有一个碎裂的茶杯。众人的目光都在桌子上的一碗药。雷茜害怕，但是实话实说道：“你们可以检查，这是我阿爹。”
众人检查过药里都是补血的，雷茜所言不虚。司空衍抱肩，将眸光淡淡地扫过每个人的脸上，剩下的人都不愿和司空衍直视眸光，那眸光冷如刀，能看透人心。
司空衍又问道：“那你之后可见到什么人？”
雷茜撇了一眼季长松，她说道：“我昨晚，我昨晚，听我人说大家都不舒服。所以，我其实派人都去看看大家有没有在？但是，我派去的人告诉我，季长松当时不在。房间里也很干净，并没有叫人要沐浴的东西。”
大家发现季长松穿着昨日的衣服，季长松一看眸光都在自己身上，似乎都在说自己嫌疑最大。
季长松连忙说道：“我没喝，我去找雷庄主理论此事。当时，他还活着。对了，对了那只长生不见了。”
“什么？”
“我来的时候，笼子里关着长生。可现在长生不见了，那就是说我离开的时候，雷庄主还活着。更何况，我不是失血病病人。我给你们看。”季长松卷起袖子，在胳膊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只是微微泛红，并无斑驳，血肿。
众人的眸光转向一言不发的东方霆，东方霆平静地说道：“我没出房门。”
元洛水听完大家的讲述，她开口说道：“大家一起找一找在密室里失踪的人。”
众人散去。
司空衍和元洛水走到门外，开始检查周围的环境，便见着墙上有一个脚印和手印。元洛水问道：“你是不是有想法？”
“我觉得季长松没有作案可能性？”司空衍摸着下巴，她分析情况。
元洛水点点头，认同她的话，季长松只是潜伏在外面，并没有进去。司空衍提出自己的观点，“他似乎对那只长生鸟比较感兴趣。”
“长生对你也很感兴趣。”元洛水眨了眨眼，“你身上有种吸引长生的特征。”
“走了。”司空衍拉住元洛水的手，直接走了出去，她总感觉这间屋子怪怪的。她晃了晃脑袋，她疑惑地问道：“你那么快暴露身份做什么？”
“他们都有嫌疑，江湖毕竟是怕朝廷的，江湖还是我在管。”元洛水一语道破真相，她才不会让司空衍被人怀疑，司空衍点点头，奉承一句，“果然是无双宫宫主，霸气全开，气场威慑。”
“嗯？平时我就没有？”元洛水清冷的眸光扫来，语气却充满着温柔，两人眸光汇聚，司空衍摇摇头，略带揶揄，憋着笑地说道：“让我想想，嗯！就昨天晚上，生病的时候，你拉着我的手”
“你”元洛水昏迷，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昨晚拉着司空衍的手。当她低头看去，两人正十指相扣，她甩开手，冷哼一声，“人有多面性，少主知道那么多，难道不怕……嗯？”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司空衍缩了缩脖子，表示不再跟元洛水插科打诨。
司空衍急忙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腕，“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
“谁？”元洛水好奇地问。
元洛水的好奇表情，满足了司空衍的虚荣心，她在元洛水耳畔呢喃一句，“雷茜，雷三小姐。她跟雷庄主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哦~~”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那故意装出来的模样，有些泄气地说道，“你早知道了。雷茜是雷万钧的血童，这两人还不是亲父女。”
她昨天碰到雷茜，就在她身上闻到血腥味。
早上确定雷万钧就是血友病患者，她就肯定了这一点。
元洛水有些尴尬，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雷茜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的手一直握着左手腕，那碗补血气的药碗，还留着淡淡的唇印。
因此洛水便断定那补血药是给雷茜的，她在古籍之中读到过失血病，可以换血，或者补血治疗。
绝对不能是直系亲属。
门外
司空衍和元洛水拦住雷茜的去路，雷茜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问道：“不知道元宫主，司公子找我何事？”
司空衍看着雷茜一脸紧张，诚惶诚恐的样子，她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去了我阿爹的房间里。”雷茜说道，司空衍从雷茜的衣袖里拿出一张纸钱，“这是什么？”
雷茜叹了一口气，“昨晚是我阿姐的祭日。”
“哦，你其实不是雷庄主的女儿对吗？”
“你胡说什么。”雷茜脸色微变，带着一丝愠怒。司空衍握住她的手腕，摘下她手腕上的镯子，“你是雷庄主的血童是不是？”
雷茜的秘密被发现，她咬了咬唇，泪水一下子从眼眶流下来。她说道：“我没杀我阿爹，我阿爹的死跟我没关系。”
“你敢说没有吗？你不恨他，恨这个怪物！”
“阿衍，休要胡言！三小姐怎会如此？”元洛水适时开口打断司空衍的问话，那声线柔柔地，如春风拂面般清新，正好踩在司空衍的声线上。
司空衍知道这是唱红脸，唱白脸。
她不知怎得，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不拿这语气跟我说话？”
司空衍这话一出，她愣住了。
这话包含着醋劲，她怎么能说这话？
元洛水刚想说话，司空衍上前一步，拦住元洛水，用眼神警告她，禁止她在用那声线跟雷茜说话。
她对雷茜说道：“三小姐，刚才是我粗鲁了。司衍在这里给你赔罪。还望你告知，昨日到底发生何事？以及那血童之事，我和元宫主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雷茜听完以后，她停止了哭声。司空衍递上去一块帕子，“还请三小姐明言。”
雷茜擦了擦眼，对上司空衍好看的眸子，她有些怦然心动。可她身旁的元宫主，气质不凡，岂是她可以相比，心里生出一丝黯然。
雷茜将司空衍和元洛水请进自己的房间，她说道：“我是雷庄主从外面买来的血童。我昨晚去他那里，是给他放血，在我之前进他房间的是宣明道长。那个时候，两人发生口角。”
“那你之前有没有血童？”司空衍问道，雷茜点点头，“有，这是记录买卖血童的账本。”
“那雷庄主当时有没有异常？”
雷茜摇摇头，“他让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发生异常中毒什么的？”
司空衍将账本翻开，一边看，而元洛水问道：“雷茜姑娘，那那只长生鸟当时还在吗？”
雷茜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她说道：“还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它睡着了，但是绝对没死。”雷茜补充道，“雷庄主还吹了口哨，长生动了动，然后继续睡觉。”
司空衍/元洛水：
“那密室里的人，你知道吗？”
雷茜摇摇头。
“对于，昨晚龟血汤，大家中毒怎么回事？”元洛水又问道，雷茜想了想，“这我也很好奇，不过我肯定季长松没有喝。他可能看出来汤有问题。”
“汤有问题？为什么大家都假装中毒？”元洛水不经意地问出这个答案，“季长松想要做什么？”
“我发现了，你上一个血童叫做容丰。”司空衍像是找到了一个发现，“宣明道长，我记得他是入赘清风道门，他改名叫做宣明。他原本姓容，他叫容明。你们快看，容丰被拐卖的地方就在清风道门附近。”
得到了这个发现
那么这封恐吓信是不是宣明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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