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 保护好雷茜姑娘。”元洛水吩咐在旁边的寒衣，两人直接去了宣明道长的客房。
司空衍说道：“等会你别动手，我来。”
“宣明不可小觑。”元洛水给司空衍泼了一盆冷水, 司空衍点点头，“你身体还没好, 我直觉觉得不是宣明干的。你说他要下毒，干嘛把自己也下了, 这是不是太傻了。”
“嗯！对，他很傻。没有我们少主聪慧，我们少主就不喝龟血汤。”元洛水笑盈盈地说道。
“有毒的，谁爱喝谁喝？”
“没毒的话，你喝吗？”元洛水问道, 司空衍想着千年龟血汤，不是说喝啥补啥，我就那一年的命, 说不定能延寿几个月，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喝, 能活命，这不得喝个几大碗。”
司空衍也就有病乱投医, 元洛水听完, 有股不言于表的羞涩, 龟血汤那是，那什么的，还是个暂时性的！她骂道：“果然是一个色胚！”
“色胚？”
“成！我是色胚, 谁让殿下那么好看？”司空衍忽然想逗一逗元洛水, 元洛水脸颊上的粉色阴影让她怦然心动，淡色的瞳孔之中映着元洛水的全部, 她轻声说道：“殿下很美，让我眼里只容得下殿下一人，旁的人再无留念。”
“你每次哄骗人都那么说？”
“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宣明客房前
司空衍抬手敲了敲门，就见着宣明道长正好开门，司空衍拱手道：“见过宣明道长。”
“荣安郡王客气了。”宣明道长不傻，在元洛水拿出令牌那一刻，就猜出了司空衍的身份，能陪在元洛水身边的少年，那就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司空世家的少主，也是荣安郡王司空衍。
“那我来此处，想必道长也知道吧。”司空衍决定不打哑谜，“你的儿子容丰，是不是在雷庄主做血童？”
宣明道长看着司空衍。
其实吧！他这一刻认命了。司空衍在江湖上的战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赋异禀，练遍书院藏书几百卷，江湖后起之秀榜首。
不说她的江湖排名，她这荣安郡王的含金量可比世袭的皇室宗亲成分高多了，且不论她出身就没人能比，她从荣安侯，荣安郡公，到荣安郡王。
她一人深入二十万东夷大军，假扮和亲公主，在帐篷内取了东夷王的首级，一战葬送十五万东夷大军，以少胜多，扩张东境版图千余里。
她在洛州一战，更让天下知晓，西楚皇室六壬心魔诀，神功盖世，俯视众生。
她成了当之无愧，皇室宗亲第一人。
不说司空衍，就她兄长司空凡，拜师无相宗慕容宗主门下，司空凡自创剑法，醉酒十八式，一剑斩断东海海浪。
这司空凡不喜名利，若是他有心，同辈中排个前十名不成问题。
宣明道长点点头，“是的。可我没杀雷庄主。”
“那么恐吓信是你写的？”司空衍问道，宣明道长摇摇头，“我是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告知我儿便是被雷万钧这个畜生，当做了血童。”
宣明道长将那封信交给了司空衍，司空衍闻了闻上面的气味，这上面有淡淡的那种气味，似乎和那恐吓信上的气味一样
这个味道是苦杏仁的气味。
“你也没喝龟血汤是不是？”司空衍质问道，宣明道长点点头，他愤怒地说道：“我心知雷万钧是一副什么嘴脸？我怎么会喝他的汤？那个杂种！”
宣明道长没喝，那就是这封信的缘故。应该与恐吓信一样，被长时间浸泡，极少数的人才可以闻出来这种气味。
洛水和宣明道长，因此中招。
由于吸入少量，这也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司空衍忽然出招，宣明道长退后一步，两人各自出力，然后又退了一步。而宣明道长吐出一口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你怎么受伤了？”
“被雷万钧打的。司空少主，你要做什么？”宣明道长的袖子差点被司空衍割破，司空衍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失血病病人？”
“然后呢？”
“我不巧就是失血病病人，我知道如何解毒？我来雷霆山庄就是该目的。反正，雷万钧死了，我也找到了治疗该药的秘方。”司空衍笑着说道，留下一脸茫然不解的宣明道长。
“咳咳咳。”司空衍剧烈咳嗽起来，元洛水走过来扶着她，她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脸上的冷汗，“阿衍，你的病又犯了？”
看着对方清澈透明的眸子，染上了关切。司空衍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反正如今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洛水，你放宽心。”
“好。”元洛水说完，她拿出锦帕替司空衍擦拭，而司空衍的血止不住，汩汩外流。
“来人啊！”元洛水喊道。
静静的下午，宣明道长院子里的树叶，簌簌落下。一道暗影观察着，女人想起了一件事。
这司空衍根本不是司空家的种，只是被人记名在司空家，这人得病也无可厚非。
房间里
众人听说司空衍突然发病，都过来瞧一瞧。
果然啊！
那句司空家以司空衍为尊，到了外面同样适用。这江湖的人情世故，就是别得罪司空衍。
她瞧着有一张生面孔，那个女人注意到司空衍的眸光，她走上前来。司空衍这才看清楚，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一只手戴着手套。那人说道：“司公子，让您受惊了。我雷霆山庄一定会让公子早日康复。”
“请问你是？”
“司公子，这是我阿娘雷夫人。”雷茜介绍道，司空衍点点头，“雷夫人安好。”
季长松说道：“司公子，还是让我给你悬丝诊脉一番。”
季长松扔出两根金丝，金丝直接绑在司空衍的脉上，他细细看着金丝上的珠子乱动。司空衍倒是像看看季长松的厉害。
季长松一脸复杂多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司空衍。果然司空衍不简单，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意，余光撇见坐在桌前，正悠然自得的元洛水，手里拿着一只茶杯，另一只手拿着茶壶，茶壶声的叮咚声落在他耳朵里。
成一时口舌之快，成一世口舌之快。
他还是分得清的。
司空衍可怕，元洛水就好惹。
这两人都是西楚皇室的奇才，司空衍练成了西楚皇室百年最难的神功心魔诀，元洛水将另一皇室神功凝水诀，练到最高境界。
那一手凝水成冰，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他可不想领教。他只好打马虎眼，“司公子的病，确实凶险。但司公子吉人天相，定然没有问题。”
“雷茜小姐，麻烦你昨日补血的药方告知我一下。谢谢。”元洛水说道。
“好。”
夜晚
一道人影闪入雷茜的房间，手里的长剑指向雷茜，他说道：“雷茜跟我走。”
“你是谁？”雷茜问道。
“你是雷万钧的血童，不如做我的血童。”人影邪恶地说道。
“是吗？哈哈哈！”雷茜的声音一变，周围灯光亮起，人影看到雷茜居然是司空衍。
“你好啊！东方霆，不对！我应该喊你一声雷万霆才是，你是雷万钧的同母异父弟弟吧。你是失血病病人是不是？”
“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司空衍扯开东方霆的衣服，他身上满是瘀斑，血肿。这便是失血的症状。
司空衍冷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失血病的病人都是男性，而且是从母亲那里遗传过来。更何况，你们上一代家主，便是你的母亲雷老夫人。”
东方霆还嘴硬地说道，“那能证明什么？”
元洛水的声音出现，“我这有百晓阁的消息。”
百晓阁致信元洛水：
元宫主：
雷州雷霆山庄辛密，雷老夫人还未嫁人前，曾是东华派弟子，与师兄相恋。之后被父母安排嫁给如今这丈夫，生下一子雷万钧。
后丈夫移情别恋，雷老夫人又与师兄（现在是东华派掌门）旧情重燃，生下一子雷万霆。
雷万霆被东华派掌门收为弟子，取名东方霆，之后继承东华派。
来自百晓阁的信件，东方霆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怎么没想到，百晓阁这个时候，居然出卖他的身份。可他真不敢跟司空衍，元洛水动手。
他无奈地说道：“我确实是雷万钧同母异父的弟弟，雷万霆。可我没有杀害雷万钧。”
元洛水心里不禁狐疑，这不是那不是。那么，只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这手法到底是什么？让人中毒在不经意之间。
元洛水想到了心里的答案，便悄悄离开。
而一旁的司空衍没有发现已经离开的元洛水，她还在继续问：“那你龟血汤喝了吗？”
雷万霆点点头，“我喝了，我后半夜才感到身体不适。我便去找雷万钧，我跟他发生口角。我让他给我失血病的解药，他不给，而且让我滚。”
“我当时因为身体不适，才没跟他动手。对了，他的那只宝贝长生鸟，那个时候不见了，我走出不久后，还听到他在吹好几次口哨声。”
“那他中毒了吗？”司空衍问道。
“这个感觉他脸色有点吓人。”
“哦。”司空衍听完他的口述，她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昨日是你大侄女的忌日？”
“你说雷默？”东方霆反应过来，她惋惜地说道：“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早早夭折了。”
“好，我知道了。”东方霆不走，他对司空衍说道：“司空少主，你有办法救治失血病吗？”
司空衍不语摇摇头，但是她看到东方霆一脸不信的样子，她劝说道：“东方道长，你不要打雷茜的主意，用血童会遭到杀身之祸。一命换命，此乃损人阴德之事。”
“司空少主，我的命就是不是命吗？”东方霆看着义正言辞的司空衍，“若是，有一日你得了不治之症，你会放弃生存的机会吗？”
说完以后，东方霆便走了。
司空衍坐在房间里，东方霆的话，其实并无道理。
人要活下去是没错。就像她一样，被那该死的原主坑到了还剩下一年的寿命，她也只能尽力挽救自己的命。但她绝对不会牺牲别人。
司空衍坐在房间里，她开始盘事情的始末，这封恐吓信和宣明道长的告密信，实际上是来自同一个人手笔。
宣明道长儿子作为血童先被贩卖，最后死在了雷万钧手里。这就引来了宣明道长。而东方霆是雷万钧的弟弟，同样被失血病所困扰，为了治疗失血病，她就来这里。
这两人都是有作案动机
这龟血汤里下毒的人，绝对是寄信的人，就是为了敲山震虎，逼得宣明道长和东方霆赶紧动手杀人。
而季长松是巧合吗？
那躲在密室的人到底是谁？
当晚，众人由于种种原因，季长松，宣明道长，雷万钧没喝那龟血汤。东方霆都喝了。雷万钧回到房间里，首先来的管家，他来送鸟笼。
随后是宣明道长，他体内的毒素发作。他俩有口舌之争。
宣明道长走了以后，雷茜过来，是来给雷万钧放血，当时雷万钧属于正常。
等到雷茜走了以后，雷茜去查看其他人如何？发现季长松不在房内，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中毒现象。而季长松说鸟还在。
那就是说，雷茜走后，雷万钧房外的脚印和手印都是季长松，那就说明季长松去见了雷万钧，他可能没进房间。季长松走了以后，东方霆见了雷万钧。
雷万钧着急忙慌赶走东方霆，那个时候他估计中毒了。他为什么不找雷茜换血？不找□□家，而是找鸟，长生鸟。
等等！
为什么季长松也在找鸟？这鸟有什么联系呢？
还有就是雷万钧何时中毒的？
第42章
等到元洛水回来的时候, 她就见着司空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窗外的风吹来，让她边缘的头发略带凌乱之美, 而脖颈处线条完美，像是一道看不尽的风景线。
元洛水就站着, 欣赏着司空衍的认真。忽然，司空衍站起来, 她说道：“洛水，你和我一起再去一趟雷万钧的房间。我想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可她却发现洛水不见了，她有些着急地喊道：“洛水，洛水，你在哪里？”
她转头就见着元洛水站在自己不远处, 她立即走上去，刚想过问她去哪里？转念一想，哪有员工问金主霸霸去了哪里？
她将那话咽了下去, 而元洛水忽然低低笑了笑，让司空衍一脸茫然又尴尬, 她小声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没！”元洛水摇摇头，只是刚才那从容不迫, 认真内敛的表情, 一下子变成找不到人, 快要哭唧唧的样子，想问但又要坚强，不, 硬撑的嘴硬模样。
着实可爱。
“我们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好。”
司空衍和元洛水到了案发现场, 她仔细观察了那个鸟笼，果然跟她想得一样。司空衍的嘴角上翘,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不仅知道是谁，我还知道了那个手法。
还真是一个有脑子的对手。
但是，你遇到了我司空衍，我就让你无所遁形！
“你想到了。”元洛水看着司空衍唇角上扬，司空衍一脸得意，她伸手抱住元洛水，“是啊！我终于想通其中关节了。”
元洛水感觉脚下离地，她被司空衍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她的眸光落在司空衍身上，看着她像是全天下最骄傲，最阳光的少年。
她的心微微触动？
像是太阳般温暖的司空衍，似乎很好，很棒的感觉。
“刚才不好意思。”司空衍得意忘形，连忙将元洛水放下来，在她耳畔低语几句，我们就这样然后就这样一定要在那个时候嗯！没错！
“一切都拜托你了。”司空衍说完，便给元洛水作揖。
“好。”
“我如果真的找出凶手，你能不能给个奖励？”司空衍眨着好看的眸子看着她，元洛水移开眸光，嫌弃地说道：“为民除害，这是你该做的。你还要奖励？”
“我向你要奖励怎么了？”司空衍理直气壮地问道，“我又没向别人要，你是我娘子，我有这权利，我有这底气。”
娘子，娘子
元洛水故作为难地点点头，“你若是此次可以破了，那我便给你允一个。”
“好。”
“不能太过分的。”元洛水强调地说道，她今天抱我，刚才还提那恶心的龟血汤，现在还要我给她奖励。我们的关系是不是
她这过分了！
司空衍一脸疑惑，奖励还分过分，我只是想知道你前天为什么生气？
以后不触碰那个底线，这叫做过分！你还有弄坏我衣服，让你赔我，这叫做过分？
那你还真小气，你才过分！你简直太过分了！你真是双标过分！！！
“绝对不过分。”
一个时辰后
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分别是雷万钧的夫人雷夫人，雷茜姑娘，雷豹管家，季长松，宣明道长，东方霆。
司空衍看着到齐的人，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还原一下当时发生的经过。”
“首先是管家，宣明道长，雷茜姑娘，季长松，东方霆就按照这样的顺序来一遍。”
众人不知司空衍卖的关子。
雷/////管/////家他拿着纯金笼子，他从屋外进来，将笼子交给司空衍，他说道：“老爷，鸟笼子给你修好了。还有长生也在里面。”
“嗯！”
“老爷，那小人告退了。”雷////管/////家说完就要走的时候，宣明道长立马走了进来，他破口大骂道：“雷万钧，你什么意思！你居然给老子下毒！”
“谁给你下毒了？你几个意思？”司空衍反驳道，宣明道长指着自己的脸，“你个姓雷的，我喝了你府上的龟血汤，我现在浑身难受，头晕目眩耳鸣，这分明是中毒之症。”
“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什么解药？什么身败名裂？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司空衍说着便把茶杯摔在地上，宣明道长说道：“姓雷的，你豢养血童的事情，你当老子不知道。你把老子的儿子弄哪里去了？”
“疯子！”司空衍骂了一声，一掌打出，宣明道长退场。宣明道长走到外面，他说道：“司公子，昨晚就是如此。我也被雷万钧打伤。”
雷茜然后上场，她端着补血的药过来，她对司空衍说道：“阿爹，刚才怎么了？”
“妈的！来了一个疯子。”司空衍猛拍了一下桌子，晃得药汁从碗里出来。雷茜说道：“阿爹，今晚还要不要让女儿放血？”
“暂时不用，你自己把药喝了。还有，你去看看喝下龟血汤的人是不是都中毒了？”
“是，阿爹。”雷茜临走前，看了长生鸟一眼，“阿爹，我感觉长生有点呆呆的。”
司空衍走上前去，从鸟笼外观察着长生，她还吹了吹口哨，逗弄了一下长生。
之后季长松直接在外面走了一圈，众人看着墙上留下的脚印，手印，季长松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是喜欢长生这只鸟，哈哈哈。想找雷庄主借。”
最后就是东方霆上场，东方霆进来的时候，就见着司空衍站在鸟笼前，她将鸟笼子打开。司空衍听到声音，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把救治失血症的解药交出来。”东方霆问道，司空衍走过去，眼眸中充满着鄙夷，她说道：“什么解药不解药？没有给我，滚！”
东方霆捂着肚子，他说道：“你如果不管我的死活，我就去告你。”
而这个时候，鸟从笼子里跑了出去。雷茜连忙说道：“快点把长生喊回来。雷///管///家，你快点啊！那是我爹的心爱之物。”
雷///管///家没动，而一旁的雷夫人命令道：“雷豹，你没听到三小姐的吩咐吗？”
而在这时，雷///管///家将双指含在唇边，一声熟悉的口哨声。那只鸟又飞回来了，而元洛水在此时点了雷///管////家的穴道，司空衍说道：“昨晚，东方道长是不是听到很多次口哨。”
东方霆点点头
司空衍将笼子拿过来，让大家看看锁扣。她又说道：“如果毒就在锁扣上，转动锁扣毒是不是就在大拇指和食指上了。我见过雷庄主吹口哨，就是含住大拇指和食指。”
“东方道长也说了吹了很多次，那就说明笼子里不是长生，晚上黑灯瞎火，就这样雷庄主将毒吞入腹中，他就是这样被毒死。他快要死的时候，当然跑去密室，去找那个关押在密室的人。”
“可是，看到密室里没人，他在惊恐之中死去。”
打开锁扣，就是需要用大拇指和食指扣动
再配上吹口哨，那这毒就自然而然地被吃了下去。那么，笼子送来之后，只要确保雷万钧是在送完笼子以后死的，谁都不会怀疑雷豹。
这第一个过来的人
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简直是太完美了
这个计划着实完美，而司空衍，这位司空少主还不到二十，能在短短的两日内，看破对方的计划。还能完美地避开这里设下的陷阱，其智，其勇，其手段非常人能比。
“你有什么证据？”雷豹质问道，“我有什么理由杀老爷，我的动机呢？你说啊！”
“证据，证据就是”司空衍在他耳畔低声说几句，雷豹脸色大变，他连忙说道：“是我杀了老爷，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第二天
官府的人过来缉拿雷豹，雷夫人走上前说道：“雷豹，看你多年忠心的份上，喝了这碗酒。”
司空衍伸手阻止道：“雷夫人想要毒死情郎需要如此吗？”
一声情郎
简直就是让大家瞠目结舌
司空衍握住雷夫人的手，脱下她的手套，“没想到雷夫人的手，居然和雷庄主死前的皮肤一模一样。来人测一测这碗酒有没有毒？”
“禀告公子，上面有毒。”
就这样雷夫人便被司空衍又请回大厅，司空衍拿出木薯放在雷夫人面前，又让寒衣去雷夫人房间，寒衣不负所托，找到了木薯粉。
司空衍指对季长松说道：“烦请季公子验一验。”
季长松将此物溶解于水，拿出一根银针，众人见到银针尾部呈现黑色。他说道：“此物有毒。”
司空衍点点头，自信满满地站在雷夫人面前。她说道：““这就是那毒的原料吧。极少数人知道木薯粉，可以制作成剧毒，杀人无形。”
“若是将它放在水里，溶于水涂抹在信件上。常人无法闻到气味，而且那气味是杏仁。雷夫人，你还真是聪明。晚辈差点被你骗了。”
“司公子，你说得头头是道。应该是用毒高手吧，这般嫁祸说得天衣无缝。”雷夫人面上并无慌张之色，心里对司空衍着实忌惮，“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东西，我完全不懂。你刚才说木薯粉，这里有游医，方士，他们不是更有嫌疑。”
听着对方全盘否认，司空衍笑了笑，对这种嘴硬的人，她准备了充足的东西，就不怕对方不露马脚。
她拿出一张纸钱，上面写着雷默的名字。
“这个雷字，就跟那恐吓信和宣明道长受到的举报信上的雷字一模一样，雷夫人您这是不是太巧了，和您的字迹如出一辙。”司空衍坐在她身旁，她转头看向她，那一眼寒光凌厉，简直破了雷夫人的心理防线。
雷夫人沉默不语。
司空衍说道：“雷默的名字，夫人不陌生吧。”
第43章
雷默
雷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司空衍点点头，“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雷默小姐，我想是你和雷豹生的吧。”
“后来被雷庄主知道了, 他将雷默变成了血童。至于，我如何确定是你和雷豹的孩子？我在□□家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枚长命锁, 上面刻着默。”
这是，洛水昨日趁着她和东方霆交谈的时候。她去了雷///管///家的房间, 无意之中找到的。
对于，元洛水而言。
当她想通她中毒，源于那张恐吓信。而她跟宣明道长，雷茜姑娘，季长松, 东方霆没有恩怨。她唯一中毒，且碰过的东西，便是恐吓信。
而司空衍没有中毒, 是司空衍体内有天下第一奇毒对愁眠在。她对比着恐吓信的笔迹，以及这恐吓信, 举报信的纸，都是乾东郡的。
她还发现雷夫人很喜欢抄佛经, 用的纸便是这种纸。她不清楚那毒究竟是什么？
听司空衍昨日让她在雷///管///家吹口哨之时, 点住他。她当时就明白, 毒进入口中的原理。
司空衍继续说道：“你在龟血汤下毒，就是逼着他俩动手，要嫁祸宣明道长, 东方霆两人之一。反正, 两人都有杀人动机。”
“司公子，这些都是我做的。”雷夫人承认着, 她眼神一瞬间犀利不少，让司空衍想到一个短语。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雷夫人看着司空衍，她质问道：“我为我女儿报仇，有错吗！！！雷万钧不该死吗！！！”
“他把我女儿默儿当做血童，她当时才几岁，那个禽兽用针刺入我默儿的手腕上，一点一点把她的血换到我自己身上。”雷夫人说到女儿，简直快崩溃了，她仇恨着，怒吼着，咆哮着，“让我看着我的默儿死，哪个父母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死？”
“那你可以报官。公道自在人心！”司空衍说道。
这句话点燃了雷夫人的怒火，她怨恨地看了一眼司空衍，她低声笑着，像是一个阎罗，“公道？人心？哈哈哈哈！这世上最不能揣测的便是人心。我无权无势，官府官商勾结，会听我这一介妇孺的话。”
元洛水瞧出雷夫人不对劲，她觉察到她要对司空衍不利，她走到司空衍身边。
司空衍说道：“既然官府无门，那便求助无双宫。无双宫分舵遍布各地”
雷夫人发现了元洛水的动作，她打断了司空衍的话，她说道：“司空衍，司空少主，谁都可以说这话，唯独你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
“这天下极少数的女子，才有你母亲破釜沉舟的勇气。她可以不顾名节，不顾廉耻”
“够了！”元洛水一句打断雷夫人的话，一巴掌甩在雷夫人脸上，“放肆！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来人！”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的贱妇抓起来。”乾东郡郡守直接下命令，“居然重伤小郡王。”
乾东郡郡守，原是乾东郡王心腹。
乾东郡王于东夷之战牺牲，他和洛州郡王一样都是公主党，从小格外偏爱司空衍。
“微臣参见二殿下，荣安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乾东郡郡守连忙跪下道。
元洛水不容置喙地宣布道：“雷霆山庄案，事出有因，现本殿宣布雷万霆伤天害理，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雷夫人所作所为，情有可原，雷府财产全部充公。雷夫人和雷豹由无双宫看押。不得为难雷茜姑娘。”
元洛水最后一句，是说给东方霆的。司空衍没想到元洛水如此处理，果然是她的金主霸霸。
真是帅气十足
如此体谅人间疾苦
乾东郡郡守立马对司空衍说道：“小郡王，您来一趟乾东郡不容易，要不要去看看您的白水客栈？”
“白水客栈？”
“对啊！小郡王十四岁后在这里住过一两年，微臣有幸陪同乾东郡王过来，陪当时的小郡王下棋。这才得见小郡王的几位好友。”郡守说道。
“为什么叫我小郡王？”
“我家郡王形貌丑陋，多年无子无妻。因此，您在乾东郡的几年，郡王视您如己出。加之后来，郡王战死沙场，被东夷王割了脑袋当酒杯，您亲手杀了东夷王，替我们郡王报仇，我们乾东郡百姓都感激您。”
“你知道我好友的名字吗？”
郡守想了想，他说道：“一人称寻姑娘，一人称唐小姐。唐小姐好像是唐门的大小姐。小郡王只把寻姑娘当作自己人，唐小姐以及伙计对小郡王怕到了极点。”
司空衍点点头，怪不得原主可以有天女散花那般精良的暗器。
亭子里
司空衍正在给元洛水剥葡萄，她慢慢地青色的皮剥下，露出水晶般透亮的果肉，她放进水晶碗里，司空衍将葡萄堆成了一座小金字塔的模样。
她看着还在处理公务的元洛水，她将水晶碗推过去，她见着元洛水微皱眉，“先吃水果。”
元洛水摇摇头，“我没胃口。”
“先吃一点，过会儿在处理公务。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司空衍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元洛水看着这小半年堆积的公文，来自各处的公文，她心情不怎么好？在她管辖的江湖，居然有如此毒瘤的存在。
她看着这一份份公文，她找到了关于雷霆山庄的情报，上面写着模棱两可，要不是她亲身经历，根本就不知道会是如此。
她抬眸是司空衍这两天一直在帮助她，要不是司空衍，她早在最初的时候便中招了。
司空衍能知道这毒性，木薯粉的毒性等等。她还能马上找到解毒剂，她她之前，不对，她之前生活的地方，是不是也每天面对这些毒？
她的生活枯燥，才会造就她天真地说出公道自在人心？她非常确定了，司空衍绝对不是之前那个，她搞不清原因。
而她有点好奇司空衍之前的生活。
司空衍压根就没注意到元洛水在揣测她之前的生活。她将葡萄送入她的嘴巴，而元洛水唇合上的时候，司空衍的手指还在她口中，
司空衍感受到元洛水口腔之中的温热气息，酸甜的汁水被温度融化，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滴落在柔软的舌苔上。
司空衍立刻抽出自己的青春手指，羞耻感，害羞感，一下子猛然上升，她在做什么？
这有点暧昧感觉，她怎么了？她居然有点留恋这种感觉，她不敢抬眸看她。元洛水轻咳一声，“吃你的葡萄去。”
“哦。”司空衍吃了一口，淡而无味。看来对愁眠的毒性让她丧失了味觉。
司空衍看着那手指，指腹上隐隐泛起一层水光，缱绻缠绵，让司空衍的心更加羞耻。她继续低头剥葡萄，人羞耻，但是动作自然。
寒衣被这亲密的动作给秀到了，她连忙用小本本记录
少主衣不解带照顾中毒的宫主，宫主已痊愈。
少主和宫主联手破案，少主投喂宫主葡萄，结果少主脸红了。
寒衣心想，随时随地，要和三殿下汇报。
“洛水，那个奖励能不能给我？”司空衍问道。
奖励？
元洛水放下手里的东西，她抬眸望着司空衍，“问吧。”
“就是，就是你那天为什么生气？”
生气？
哦！想起来了就中毒的早上生气。
元洛水平静的眼波，敛去一丝波澜，让她自己猜，“你确定要这个吗？”
“是啊。”司空衍点点头，元洛水视线落在司空衍真诚又明媚的脸上，她告诉她为什么生气？她为什么要告诉她？
“忘了！”
“啊？你没骗我吧。”司空衍不信元洛水会忘记，可她硬是在元洛水脸上没找到一丝问题，像是真的忘记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她接着问道：“洛水，你知道白水客栈吗？”
元洛水点点头，“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我的产业，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
司空衍和元洛水一起来到了昔日的白水客栈。白水客栈，书里只是说了此地，是少年司空衍十四岁至十六岁渡过的两年，平静又平淡的一处。
两人看着那崭新的白水客栈牌匾，大概有人过来经常清洗。而司空衍隐约看到几只蝴蝶落在门口的石狮子身上，这不是千媚斋的熏香。
她猜测白水客栈有客人来了。
“司空少主，元宫主。”东方霆突然出现。
“东方道长，你有什么事情？”
东方霆来到司空衍面前，他说道：“司空少主，事情已经解决了，请你施以援手，救救我。”
司空衍有些犹豫，她说道：“东方道长，这失血病你不如去找神医。”
东方霆眸色黯淡，戚重草救人原则，全凭缘分二字。他有把握司空衍会答应，司空衍绝对会答应的。元洛水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这失血病，到目前为止，最有效的办法也只能换血。
除非找到跟戚重草医术平分秋色的神农追日。
神农追日？她隐约记得神农追日的徒弟便是
“若是少主能告诉我，我便告诉少主，密室中的人究竟是谁？”
司空衍想起自家公司的项目，就有关于血友病（失血病）的中医疗法，已经取得了专利，不能根治。至少可以续命三十年。
她大概记得配方是什么。
她便大手一挥，将配方写下来。东方霆收下配方。
东方霆开始讲述往事，“你知道十几年前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千玉门。千玉门门主麾下有四大高手，分别是白鹤童子，黄泉阎罗，神农追日，碧落玄女。白鹤童子，想必你清楚。”
白鹤童子，司空鹤白。
“司空兄，神农追日，碧落玄女他们效忠的是你父亲帝御景。而你父亲最后被人追杀，他是带着神农追日去了某个地方。而困在密室的便是神农追日，他有一个徒弟，姓连，单名寻。祁连山连家小姐，连寻。”
“她答应这门亲事，恐怕就是为了救她师父。”
白水客栈
白水客栈
白水客栈的后院，立着一座衣冠冢，一个女子站在衣冠冢前，她放下一束红枫做成的花束，而衣冠冢上还停留着几只蝴蝶，女子感慨一声，“又是一年红枫开了。”
女子拿着一个酒坛缓缓给她倒了一杯酒，她说道：“你不要怪殿下，殿下真的尽力在弥补了。殿下看起来很凶，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殿下，她其实很愧疚小时候虐待你，她想要给你，给她自己，给所有冤魂一个交代。可这代价太大了。”女子坐在衣冠冢前，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眼眶通红，“殿下真的在努力，她将你们的灵位偷偷供起来，放在白水山庄的密室里。”
衣冠冢：
“你让殿下如何选择？选了我们，还是选了她们，她得知真相那一刻，我以为殿下会吐血至少会发疯。殿下就静静地坐了一天，我就知道殿下真的不想活了。”
“殿下，晚上都是要做噩梦，可那日以后，她便不再做噩梦了。因为现实才是她逃不脱的噩梦，我有两年未见殿下，我想我成婚了，殿下会来找我。”
衣冠冢：
“好久不见，连寻姑娘。”帝东隅的声音从远而近，袅袅如风吹开晨雾，晨雾散尽后般又冷又阴。
“帝，东，隅！！！你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连寻缓缓站起来，她手里的蝉翼薄剑，听着清脆的声音，从她的腰间弹出。
“怎么？你来雷霆山庄，难道不是为了救密室的人，你的师父神农追日。”
“你想做什么？”连寻的剑杀气腾腾，帝东隅拍拍手，黄泉阎罗便将神农追日带了出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师父。帝东隅笑了笑，“你知道我要什么吧！”
“小姐，我们抓到了长生鸟。”
一道青影出现，夺过他们手里的鸟笼子，帝东隅高声喊道：“把我的鸟还给我。”
“哦？这长生鸟是你的，你喊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第44章
白水客栈
司空衍和元洛水走进白水客栈, 来到后院，司空衍看着那串随风晃荡的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司空衍凝视着那串风铃, 面前恍惚间看到了少年司空衍，司空衍走了几步, 便见着身边没人，转身看到离着自己几步远的元洛水。
“你怎么不走？”
元洛水说道：“你自己好好看, 我先出去了。”
司空衍哦了一声，她晃悠着逛了逛，后院的风景不错，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品味审美都不错。
她掀眸看到了不远处一座衣冠冢，她走进一看，上面刻着：嘉乐郡主之墓。
这字不就是原主的字, 她怎么爱好给人搞灵位，再搞衣冠冢。上面还有供果, 一束红枫。
她的手搭在上面，一段隐藏的记忆跌入她的脑海之中……
荣安长公主府
司空衍置身在一座恢弘的殿宇内, 她看到后花园里, 少年司空衍正在跟一个人过招, 旁边坐着一个尊贵雍容的女子。
少年司空衍的木剑被剑奴打落在地上，手背上被打出一块伤痕，她丢了手里的木剑, 哭腔上来, “好疼，阿娘。”
长公主立即走过来, 挥退了周围的人，将少年司空衍拉到一旁，少年司空衍泪水蓄满眼眶，“疼死我了。”
长公主弯下腰，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背上，又轻轻吹气，温柔又迷人地说道：“衍儿，这样可以吗？”
“哼！”少年司空衍一转身，双手抱肩，气鼓鼓地哼道。
“怎么了？衍儿还生我的气。”长公主立马讨好道，手里捻了一颗刚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嘴里。
少年司空衍吞完以后，双手还握着长公主那白皙的手腕，嘴里还舔着长公主指尖的甜味，她抬眸眯眼，“你最近去哪里了？”
“嗯～～澈儿知道吗？”
“哦！不知道。”
“你百里澈姐姐，失踪了好些年，她被相王带走了，我有了消息再找她。”
“什么百里澈？什么姐姐？百里澈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做我姐姐啊，她谁啊？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呜呜呜……我才是你的。”少年司空衍又开始闹腾了，“谁生的你让谁去找，你为了一个百里澈，夜不归宿，你想过我没有啊？”
“她怎么说也是你……嘶嘶嘶。”
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直接咬在长公主的指尖上，轻微的疼痛感让长公主蹙眉，少年司空衍霸道又偏执地说道：“在我这里，不许提其他人。我午觉都没睡，身体都不好了，你陪我，你必须陪我。”
长公主只好抱着怀里闹腾的哈基米，谁让这是自家的，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好，我错了，我陪你睡午觉好不好？”
“必须抱着！以后，不许夜不归宿，每天出门前必须念一遍，谁都没有衍儿重要！”
“好好好，谁都没有本殿的衍儿重要。”长公主无奈地弹了弹少年司空衍的额头，又亲了亲，“你真是粘我，要粘我一辈子吗？”
“不行吗？我不是你生的吗？十月怀胎，你都没嫌弃过我。现在嫌弃我了，你生我干嘛呢？”少年司空衍嘟了嘟嘴，捡起手里的木剑，随意挥舞着。说到最后她还委屈了，“不够！你走了两天，亲两口在脸上。”
长公主没办法，值得将她抱在自己的膝头，在她脸上亲了两次，讨好地说道：“你当然是我生的，本殿宠你，爱你都来不及。我怎么还会嫌弃你，我现在就陪你睡午觉，我的祖宗，小祖宗，我的心头肉好吗？”
“不要！”
“不睡午觉了。”
“晚上我来你屋早点睡，你晚上再敢撇下我一人，你试试。”傲娇的少年司空衍走了。
长公主无言以对。
算了！百里澈不去找了，家里有那么一个爱吃醋的祖宗在，如果再出去，这家不得被拆了。
少年司空衍来到刚才剑奴的屋里，她一剑劈来，剑奴顺势格挡，少年司空衍的剑锋狠辣，直接挑飞了她的木剑。
一脚将她踢在地上，刚才她只是故意的，她故意示弱，长公主就因愧疚，没督促她学业，就会留下来陪她闹腾。
她的木剑剑尖点在剑奴好看的脸上，她随意划了几下，在她脸上留下红印。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长公主居然为了一个百里澈，不陪她在家里。
她真的很生气，肉眼可见生气。生气了当然要有出气筒，她刚才很想咬长公主的手腕，还有那脖子，我的阿娘，凭什么，凭什么不陪她。
不能找阿娘出气，那就只能找剑奴，看着地上的剑奴，手腕上露出一个字“奴。”
最低贱的人，一个奴籍，西楚最低贱的人。死了都没人来说，就是一个玩偶，玩具。
不过，眼前这个有点特殊。
少年司空衍不想那么快玩死她，长得挺好看的，剑法还算可以。跟着她好些年了，前些天大殿下还想要她，大殿下呵呵！
不就是看上她，居然在她家差点上了这剑奴。这个好色的混蛋，还真把我家当作他家了。
要不是看在三殿下的份上，我早就掐死他了，居然觊觎她的人。
她啧了一声，她的气算是撒完了，她厌恶地说道：“上次偷看我练功，真是不要命。尝过我心魔诀的厉害，我倒没看出来，你居然是相王的私生女，嘉乐郡主。真是长本事，长得那么好看，勾///引///我？”
剑奴吓得赶紧摇头，“陛下有这意思，我绝对没有这想法。”
少年司空衍一脚踩在嘉乐郡主的手背上，疼得嘉乐郡主哇哇大喊，她怒意不减地质问道：“谁让你说我阿娘坏话？”
“我没有。”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少年司空衍怜悯地低头，摸着嘉乐郡主的枯黄的头发，让她的手感受到了粗糙，她一用力疼得让嘉乐郡主泪流满面。
“我父王是冤枉的，是慕灵谙，是她吸了我父王的六壬心魔诀功力。我相王一脉是皇室练功的鼎炉，我父王草菅人命，他草菅人命的是他的孩子，不想让相王一脉过着这种生活。”
“相王一脉如果全死光了，那么学会六壬心魔诀的你，你就是下一个鼎炉。”
“我，我成为鼎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先帝唯一的外孙，荣安长公主的独子。就凭元洛水，那个连六壬心魔诀都学不会的废物。”
“你不是没学会凝水诀，你不也是废物！”
“呵呵！”少年司空衍阴鸷如毒蛇的眸光，似乎要将嘉乐郡主碎尸万段，她那双价值连城的鞋踩在嘉乐郡主的手背上，“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随着手背上疼痛慢慢加重，少年司空衍笑了笑，冷冷地说道：“我阿娘做任何事，都是对的。”
“司空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来证明我所言非虚。我可以成为你手里的刀，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若是我信你的话，你想让我做什么？”少年司空衍声音轻松，“那你除了想要伸冤，还需要什么？”
嘉乐郡主回忆着自己，她似乎没想过想要什么，让司空衍为自己申冤昭雪，可相王一脉就剩下她一个人，她看向高高在上的司空衍，她轻若蚊音地问道：“你能不能保护我？”
“保护？”少年司空衍捏起嘉乐郡主的脸，“保护你，当然。敢在我地盘上撒野的，还没出生。你的姿色不错，大殿下想让你过去伺候他。”
“……好。”
少年司空衍扔给嘉乐郡主一瓶毒药，“这毒药名叫，是药亦是毒，无色无味。你也知道先帝一脉，就只有我和大殿下是男子，狗皇帝用忘川神水害我，我便让大殿下不举。你若能办成此事，我便信你的话，为你父王申冤。”
嘉乐郡主拿过毒药。
“对了，那个百里澈，一出生被你父王相王带走了。她在哪里？”
“我可以告诉你百里澈在哪里？”
“你居然那么爽快。”少年司空衍讽刺一声，嘉乐郡主在她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最后在少年司空衍离开的时候，她攥紧少年司空衍的手腕，狠狠地咬在少年司空衍脸上。
“贱人！”
“司空衍，你受伤了。长公主就会好好照顾你的脸，她就不会去找百里澈了。你不正好有机会，让百里澈永远消失了。”
时间飞逝，两年后
地点又换到了白水客栈，少年司空衍坐在椅子上，而元洛水带着人正在与她对峙，“表弟，我皇兄出事了，与你府上的剑奴有关。”
少年司空衍眼眸未带一丝波澜，她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你要抓我，来人！”
白水客栈内的十多个伙计，迅速拔出刀，对准元洛水，“保护少主。”
元洛水身后的无双宫也拔出剑，两边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
另一个女子从上面下来，她拿出令牌，对元洛水说道：“二殿下，在下梅花内卫统领，我可以证明大殿下出事，与司空少主没有瓜葛。”
这司空衍从小就跟梅花内卫不对付，不是泼了梅花内卫好几桶的黑狗血，这群梅花内卫好贱。
唐统领和元洛水走了出去，少年司空衍转身走向后院的杂物间，她看着伤痕累累的嘉乐郡主，她冷笑一声，“你还真干成了？”
嘉乐郡主被人追杀，她伸手扯了扯少年司空衍的衣袍，“你能信我吗？慕灵谙，还是二殿下总有一日会吸干你的功力。”
“信什么？信我阿娘还害我？信我阿娘会让元洛水吸了我的六壬心魔诀？”少年司空衍厌恶地扯掉自己的衣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荣安长公主的独子，天下哪有疼爱侄女，废了自家孩子。”
“司空衍，这对我不公平，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偏要相信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啪！”少年司空衍甩手给嘉乐郡主一记耳光，她怒意滔天地说道：“不许说我阿娘坏话！！！信不信，我杀了你，还有我杀了相王。”
一阵风铃声响了……
少年司空衍转身就走，她呼唤道：“阿娘，阿娘，你在哪里？你是来陪衍儿过除夕的吗？”
“司空衍，你去哪里？”嘉乐郡主奋力地抓住少年司空衍的衣袍，她苦苦哀求道：“司空衍，司空衍，你可不可以听我说，我不该中伤长公主殿下，离间你俩的感情。”
“此事是我错了。”
“可我父王千真万确是真的是被长公主殿下吸走了一半的功力。”
“司空衍，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生气应该的，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司空衍，司空衍……你为什么不信我，她们都不可以练六壬心魔诀……”
“司空，司空，你能不能见见我父王？我父王真的是被冤枉的。”
……
司空衍从记忆之中出来，她晃了晃脑袋，她看了看衣冠冢的碑面，嘉乐郡主是死于除夕当日。
那么就是少年司空衍离开后，她便被人杀了。对了，嘉乐郡主说，长公主会六壬心魔诀，是吸了相王的功力。
大概就是，相王一脉是皇室的鼎炉，相王不想做了，便杀了自己的几个子女，嘉乐郡主是私生女，便被遗漏。
皇室因此事让长公主吸走了相王的功力。
司空衍想明白以后，她忽然发现踩在脚底下的泥土不一样，她扒开泥土，里面露出了一份羊皮卷。
羊皮卷打开就写着：六壬心魔诀。六壬心魔诀一共八重……
……
白水客栈外
元洛水靠在马车内假寐，寒衣拿出情报过来说道：“宫主，我已经查清了当初梅花内卫之一的唐统领，臣服少主的事情。”
“说。”
“唐统领原本早些年就在监视连家，大概是在少主认识连姑娘之前，后来少主不是为了连姑娘，灭了帝家。”
寒衣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事情真是称赞少主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嗯！”
“少主就跟连姑娘回了连家，你说巧不巧，少主发现了唐统领，就给她吃了神仙丸，控制了连家所有梅花内卫。”
“她们没办法，就跟着少主在这里开了一家白水客栈。一干就是两年。唐统领还教少主制作唐门暗器，之后就是东夷之战爆发，唐统领失踪了。”
……
司空衍将羊皮卷藏好，她想着嘉乐郡主说的话，洛水会吸干自己的功力。
司空衍有些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而元洛水依旧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茶杯，悠闲自在。
元洛水早已注意到司空衍的反常，她开口问道：“怎么了？”
司空衍听到元洛水的声音，转头看她，那神采奕奕的眸子，她说道：“我刚才在里面，听到她和嘉乐郡主的对话，说你会吸了我的功力。”
元洛水心里哀叹一声，眸子沉了沉，她慵懒地依靠在软枕上，将书贴在自己的下颌上，“你信吗？”
“……不知道。”
“她俩是不是说了姑姑吸了相王功力的事情？”
司空衍点点头。
“这种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确实可以吸走你的功力。”元洛水平静无波地说道，“你如果不听话。”
司空衍：……
还真可以，尼玛！她会不会在骗我？你真可以的话，你在白水山庄还会被欺负？
司空衍轻咳一声，“洛水你不要闹，说正经的。你也许之前可以，我想现在不可以吧。”
还是聪明的！
元洛水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个无双宫宫主的位置，原本是你的。”
“嗯？”
居然还有这好事？原主会让给她，这绝对不可能。
“你猜猜原因？”
司空衍摸了摸下颌，“是不是当初书院之乱，你母妃和百里离开了，又加之百里澈不见了，生怕我也出意外。”
元洛水点点头，“我和她一直在书院不对付，祭酒先生就打算让我去江湖历练历练，由于母妃把无双宫宫主令牌送给了司空衍，但一直由祭酒先生保存。”
“我不清楚祭酒先生怎么跟她说的，她那天是来给我令牌的，而我那天正好是百里姨母来看我，我正好在烧一本九玄功秘籍。我没练那功夫。”
九玄功，对！
这是书里记载过的几大皇室祖传神功。
六壬心魔诀（控制精神）
凝水诀（法系，可以把水变成各种东西）
九玄功（只能吸六壬心魔诀）
“姨母听到她又欺负我，姨母就嘴快一句，说她不听话，让我吸她功力。正好被她听到。”
“她当时又哭又闹，将令牌还给我以后，就直接将百里姨母的话，添油加醋地告知祭酒大人，以及姑姑。”
后面不用说了，这就是百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又变微妙了。
这对同门师姐妹欠帝御景父子俩的，最初不和谐，就是这两人抢帝御景。
后来，关系缓和了不少。具体表现，百里把元洛水送还给长公主带回西楚。长公主还帮百里找百里澈。
然后，关系又不好了。就是少年司空衍去挑拨离间了。
最后，关系好了。又是因少年司空衍一年前在白水山庄的死，定魂珠，至亲血，至爱血。
她悟了！
百里，长公主，祭酒大人这仨姐妹情有点难评。这仨的关系好，还是不好，就凭着少年司空衍的一张嘴。
不得不说，谁给少年司空衍取外号叫做小熊孩子，真是一针见血。
“哦！那谁给我起外号来着。”
“倒霉催熊孩子，百里姨母最初取的。后来，祭酒大人说不好听，就改成小熊孩子了。”
“小熊孩子，小熊孩子。”司空衍重复了一遍，现在不可怜她们仨了，真是少年司空衍霍霍仨没毛病。
“我有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元洛水故作神秘地问道。
第45章
“两个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那就好的来吧。”司空衍来了兴趣，元洛水说道：“这一回参加乾东郡祁连山的宾客，百里姨母要来。”
百里女帝要来？这算哪门子好消息？难道坏消息更坏？
司空衍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南宫沛要来。”元洛水看她一眼, 一眼就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她吓唬地说道：“他可是姑姑的爱慕者之一。”
南宫沛啊！
那可是两仪剑仙, 西楚武林第一高手，具体书院能不能跟他抗衡, 他在少年司空衍手里吃过不少亏。
好坑啊！太坑了！
“我头疼，疼死我了。”司空衍立即装病地捂着脑袋，元洛水一副你好好演戏，我做一个好观众的样子。
好吧！司空衍不装了，她双手捂脸, 生无可恋地问道，“那好消息呢？”
“和南宫舅舅同行，是南宫小妹。南宫小妹对你嗯？还是不错的。是不是你的头不疼了。”
司空衍：
我真是多余为自己担心了。元洛水真是腹黑, 让我的心跟坐过山车的样子，一上一下的。
“阿娘就阿娘, 还南宫……南宫小妹。”司空衍白了元洛水一眼，满脸嫌弃的样子, 这太后姓南宫, 南宫世家算是太后娘家, 在江湖上首屈一指。
长公主当初闯荡江湖，惹祸了就说自己是南宫小妹。
“你质疑姑姑取名字的能力，南宫小妹, 不好听吗？”
“我现在严重怀疑, 小熊孩子是阿娘取的，才不是祭酒大人取的。”
乾东郡连家后山红枫林
忽然, 传来几个声音
“百里，你怎么来到后山？”一道悦耳的声音出现，随后袅袅倩影从远处慢慢走近另一女子的视线，裙摆随着她迈开的步子，化作好看的弧度。
百里女帝屹立在红枫林之中，风吹起她的裙角，轻轻拂过地上的红枫，“风景甚好，我心甚悦。”
“风景甚好，我心甚悦？”慕灵谙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不是最讨厌红色的枫叶，你有什么可乐的，乐你又迷路了。”
听听！
这是一国长公主该说的话。迷路，百里她确实又迷路了。
百里心里蹭蹭地又升起一阵涟漪，慕灵谙见到她每次都要损损她，真是又来发癫了，小的不发癫了，大的就要发癫了。
百里眼神发冷，慕灵谙嘴欠又菜的毛病还没改，很有礼貌地回道，“灵谙，那你怎么来了？还是与以前一样，就偏爱后山的与众不同。”
慕灵谙自然听出百里的话，说她之前在江湖闯荡，一来谁家后山，总会在后山碰到一堆倒霉事。
不是撞破人家狗男女偷情，就是撞破人家帅哥美女在洗澡，或者撞破人家boss在密谋。
总之一句话，她来后山准没好事。
“那也好过某人夜不归宿。知道的那是迷路，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拐了。”
这俩互揭对方黑历史。
两人对视的眼神，一股激荡的电流在两人眼神中，火光四射。如果眼睛能杀人，对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小笨羊！死路痴！”慕灵谙骂道，百里回嘴道：“蠢女人！”
为什么叫小笨羊？
羊是最容易迷路的动物
这俩也没谁了，别瞅着平日里，在旁人面前，端得来一副清冷高贵，谦逊有礼，一口一个百里师姐，一口一个灵谙师妹。
瞧瞧姐妹情深
只要没别人在场，这俩就原形毕露，就会互掐，互揭黑历史，谁都不让谁，一口一个小笨羊，死路痴，一口一个蠢女人。
可见小熊孩子这外号就是慕灵谙取的，她喜欢在动物面前点缀一个小字，而倒霉催熊孩子就是百里取的，她喜欢一个形容词后面点缀人物。
能想到熊孩子这仨字，足见司空衍平日让她俩有多头疼
帝东隅来到后山，她抓起神农追日的手，将神仙丸又塞了一颗进他嘴里，“神农追日，告诉我，入口在哪里？”
神农追日捂着头，痛苦地呻////吟////，他不断地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少门主去了哪里？”
帝东隅看着满眼的红枫林，满眼恶毒，她说道：“神农追日，你看清楚。整个帝家就剩下我了，我要光复帝家。我才是天选之子。”
神农追日看着帝东隅的脸，他蓦然地点点头，他指了指前方，“我和少门主被成天山的道士追杀少门主进去那边”
帝东隅，神农追日，黄泉阎罗一同走了数百米，可帝东隅感觉到地面在震动，周围无风，却卷起来一阵阴风。
阴风吹来，又有阴测测的低语，像是死亡低语
一团黑雾出现在他们面前，黑雾化作一张脸，司空衍的脸。
“帝东隅，你终于来了”
“呵！黄泉阎罗，你也来了。怎么帝东隅是你主子，我就不是”
“帝东隅，你这贱人，我上次灭帝家的时候，放了你一马，你还想来送死。”
“司空衍，你好贱！”帝东隅低声喝道。
“没用的废物！”
“除了点姿色，勾引乔琬芷，乔琬芷真是眼瞎的蠢货。居然让你做攻，她做受。也是，你脱光了在我面前，我都懒得用正眼瞧你一瞧。”
“司空衍，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怎么了？略略略！你第一天认识本郡王，我就是过分的存在，你不想听本郡王过分的话，就别来我这里，你当我愿意见你这张老脸。你来招惹我作甚？不想死给我滚远点！”
“什么帝家小姐，呸！不就是天下美人榜排第五，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姘头，乔琬芷花钱买的。”
“乔琬芷正事不干，偏要花钱买这种破东西，破头衔，真是有钱闲得慌！！！乔琬芷咋不来，是昨晚你俩做完太累了，你体力不错，帝东隅。”
“小姐，好像有人来了。”黄泉阎罗立马说道，而帝东隅和黄泉阎罗正要将神农追日带走，一团黑雾直接将神农追日卷走了。
慕灵谙，百里随后便到了。
刚走进两步，百里警觉地拉住慕灵谙，“不好，这是白驹过隙阵法。”
黑雾直接化作了司空衍的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百里问道：“你是白驹过隙的阵眼？”
司空·阵眼·衍点点头，她直接吐了吐舌头，挑衅地问候道：“来呀！有本事来破阵啊！我饿了。”
前一句是和百里说的，后一句是给慕灵谙说的。
慕灵谙听到小阵眼饿了，连忙从袖子里拿着一袋桑葚果子递给她。
司空·阵眼·衍一下子变成了七八岁的样子，她高兴地盘坐在地上，拿起一颗桑葚果子，就咬在嘴里。黑紫色的汁水爆浆一样粘在她的嘴边。
当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不是能出现在司空·阵眼·衍这边。
她恶狠狠地说道：“就算给了桑葚果子，我都不会让你们过去，有本事来破阵。”
“我不破，你过来我给你梳头发。”慕灵谙温柔地说道，司空·阵眼·衍点点头，慕灵谙随身携带一把梳子，她就走到司空·阵眼·衍跟前，跪坐在她身后。
她安静地给司空·阵眼·衍擦了擦嘴，又开始梳头，她问道：“这个阵法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洛州舅舅死后，我被赐婚那年，十六岁。我们手里不是没兵了。我就抓了百里涵，让百里女帝有理由出兵，掣肘狗皇帝在北境的兵，这个办法是不是很聪明？”司空·阵眼·衍骄傲地问道。
这个阵法是司空衍十六岁设下的。
“吾儿真聪明。”慕灵谙给司空·阵眼·衍轻轻地穿过她的头发，她又很认真地编着头发，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百里没好气地说道：“聪明，一肚子坏水！嘴里没一句实话。”
“阿娘，你看她，她又吼我！说我聪明就聪明，还加一句一肚子坏水。”司空·阵眼·衍撒娇地说道，“她是不是看不惯我，她是不是想干掉我？阿娘，你要保护我，别被这坏女人给欺负了。”
百里听着绿茶的话，火气蹭蹭向上冒，慕灵谙又揉揉她的头，对她说道：“看不惯就看不惯，她也看不惯我。”
“怪不得，你在背后喊她死路痴，小笨羊。”司空·阵眼·衍恍然大悟地说道，“她一定又迷路了。”
“慕灵谙！！！你就是没事在背后那么说我。”
“我没有。”慕灵谙赶紧否认，捂住司空·阵眼·衍的嘴，嗔了一眼司空·阵眼·衍，理直又气壮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话，你怎么可以当真？”
“哼！”百里冷哼一声，就见着司空·阵眼·衍一脸我就知道你俩又要吵架了，我好开心的模样。
慕灵谙直接无视罪魁祸首的话，她又问道：“那当时设下阵法，她的想法是什么？”
“保护连家，守护阿寻。阿寻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司空·阵眼·衍诚实地说道，她看着慕灵谙，像是看透这一切，“如果，这座阵法后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你会破了我吗？”
“不会！”慕灵谙打理好她的头发，给她的后脑勺编织了十六根小辫子，新颖又时尚，她看着司空·阵眼·衍，“除非你让我过去，我便过去好吗？”
“我如果一辈子不让开，你会怎么样？”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司空·阵眼·衍笑了笑，像是被哄开心，她瞧了一眼百里，有挑拨离间地试探道：“可你的好师姐不会那么想？因为秘密就是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
慕灵谙和百里两人面面相觑。
慕灵谙瞅了一眼百里，她对百里说道：“百里千泷，衍儿的白驹过隙阵你敢动一下，那么我们便恩断义绝！”
司空·阵眼·衍眉梢带笑，嘴上却说着反话，“那么凶！她可是你的好师姐，你为了我跟她恩断义绝，人家要不高兴的。”
“那你高兴吗？”慕灵谙一心只扑在司空·阵眼·衍喜怒上。
“我啊……”司空·阵眼·衍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小辫子，用小辫子扫了扫慕灵谙的掌心，她故意停顿，摆足了姿态，“我当然高兴啊，你向着我呗！”
“你高兴最好，别的事不要管。”
百里：……
慕灵谙这个蠢女人，难道看不出来她这是陷入了白驹过隙的阵法之中。
“你下次过来，记得带鲍鱼鱼翅面，帝王蟹炒饭，冰镇荔枝，松鼠桂鱼，桑葚果子，雪山水别忘了。”司空·阵眼·衍说道。
“好！我全部给你带。”
百里看着司空·阵眼·衍，居然放她俩出了白驹过隙阵。
白驹过隙阵：最普通的就是让时间流逝，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最高明的阵法，便是入阵者，心甘情愿留在阵内。
显然，慕灵谙应该属于后者。司空·阵眼·衍提出，让她陪她，这蠢女人百分之百会答应这要求
一日后
乾东郡
乾东郡城内张灯结彩。司空衍和元洛水的出场，惊艳众人。元洛水娉婷多姿，司空衍玉树临风，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想来这是一对年轻夫妇。
她俩从雷霆山庄出来，又去了白水客栈，现在才有时间来逛逛镇子上。
参加别人的婚礼，总要买些贺礼相送。
元洛水，慕曦瑶这姐妹俩对连寻感官不错，连寻谈吐不凡，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也不比楚京的大小姐们差。因此，她俩早就将各自的贺礼送去。
当然，司空衍送不送礼，也就看她个人面子问题，她和司空衍是夫妻，她送的也就是代表司空衍送的。
司空衍和元洛水漫步在大街上，迎来了众人纷纷羡慕的目光，司空衍既骄傲又得意，她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元洛水，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她心里不禁感叹，我家金主爸爸就是好看。
让你们这群人，羡慕嫉妒恨吧！
“你很高兴？”元洛水忽然问司空衍，司空衍正在沉浸在元洛水的美貌之中，乍然之下被她点名，她撇开眸光，她轻咳一声，“好久没出来逛街，当然开心。”
“跟我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司空衍没听出来元洛水那俩字跟我，司空衍拉了拉元洛水的衣角，“我想吃糖人，你陪我去买，好不好嘛？”
听着她突如其来的撒娇，元洛水点点头。司空衍停在一处铺子前，原来这铺子可以捏人。而且老板的手艺活灵活现，老板问道：“公子，打算要个什么样的？”
“嗯”司空衍偷眼撇了一眼元洛水，让他捏一个元洛水的样子，我算不算是有周边，手办。她会不会不同意，正想着该不该开口，老板那是心思玲珑的人。
老板看着司空衍的脸，他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几年前来过这里？”
“没有。”
“我记得几年前，你带着另一个面具女子一起来我这里买糖人。那女子要求捏你样子的糖人。那女子说你俩是夫妻。”
第46章
“我记得几年前, 你带着另一个面具女子一起来我这里买糖人。那女子要求捏你样子的糖人。那女子说你俩是夫妻。”
司空衍听老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说的就是原主和重华。
“你大概看错了，别人都说我长得像他们认识的人。”
“哦。”老板点点头，“公子和夫人是第一次来乾东郡城玩吗？”
他开口问道：“公子和夫人是第一次来乾东郡城玩吗？”
“是啊。”
“乾东郡城的一绝便是我这捏糖人的手艺。”老板自卖自夸地说道, “公子想要捏个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司空衍不自觉又瞟了一眼元洛水。
老板想司空衍挤眉弄眼, 大概就是看出司空衍脸皮薄，不好意思袒露心意。老板乐呵呵地说道：“童叟无欺。”
“那就, 那就你随便捏吧。”司空衍实在说不出口，你捏一个元洛水。她怕这话一出，让元洛水有其他想法，这话怎么看都觉得她喜欢元洛水。
喜欢吗？
什么叫做喜欢？她对元洛水好似就停留在吃她的颜值上，可又有点怪怪的。第一次做一个打工仔, 要全方位伺候好这位金主。
等会就带她去买熏香，她喜欢梅香，顺便我在研究研究。
我作为化学系的高材生, 做一个熏香，香水那不是我手到擒来的事情。
“多加糖。”司空衍补充一句, 伸出五根手指，“加五勺。”
老板/元洛水：
“公子, 糖吃多了不好。”
“我就要。”司空衍说道, 元洛水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 老板看了一眼元洛水，他觉得面前的女子骨相很美，很有质感, 这样的女子就该好好捏。
司空衍走到老板身旁, 她指点一下，“老板, 所谓美人你要捏她不笑的时候，要有那种感觉，不笑则以，一笑倾城，无意中带着一丝刻意撩人。这般才可以体现老板的能力，老板阅人无数，观人骨相无数，不愧是乾东郡一绝。定能体会我话语的含义。”
更何况，最近这金主对她很是纵容。
动不动对她笑，她大概没有做错事，金主无缘无故对你笑，就是有问题。
金主应该维持那威严，自带气场的buff，不然这样她会飘，她就会飘，她不是她表弟，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老板捏了那么多人，没见过要求不笑的，但是这种放在捏糖人的地方。那就是有着一种威严，这公子还好这一口。
司空衍塞给老板一锭银子，古今中外，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老板收了钱，那便照着司空衍的话照做。很快，一个栩栩如生，似元洛水的糖人就出现。
果然，糖人的不笑，魅惑之中更有一丝威严之感。
不得不说，司空衍看美人的眼光，还是很有一套的。对！我要的就是这种美人清冷御姐感，魅惑中却带着一丝距离感。
对！我这样工作更加有干劲！
元洛水看着那糖人，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给司空衍。
她这是在内涵自己不笑吗？不给她好脸色，她最近对她还是可以的。
她说道：“这下子满意了。”
“当然满意。”司空衍将糖人放在嘴里，这味道那么淡，半点甜味都没有。司空衍又对元洛水说道：“我们去前面买点熏香。”
“好。”
元洛水忽然伸手就要去拿她的糖人，司空衍连忙护住自己的糖人，她退后一步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么好吃，我也想吃。”元洛水伸手讨要道，司空衍一口咬掉糖人，在嘴里嚼了好几下，然后咽了下去。由于吃得太猛了，她咳嗽了好几下。元洛水无奈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嫌弃地说道：“不给就不给，何必吃那么急。”
废话！
五勺糖不甜死你！
“水，水，我要水。”司空衍咳嗽完以后，元洛水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司空衍拿起水，她嗅了一下，透明的液体在她的舌尖打转，她最后一口吐掉，很是委屈地说道：“我不给你吃糖人，你干嘛给我烧刀子！”
“哦！”元洛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抱歉，刚才拿错了。”
元洛水又帮她拿了一杯，司空衍嗅了嗅，这才确定这大概是水。她喝了一杯，她试探地问道：“要不然，我给你去买一个糖人。”
元洛水摇摇头。
难道刚才是错觉她身上没有对愁眠。
司空衍又说道：“那我陪你去买熏香好吗？”
两人朝着最近的胭脂铺走过去，胭脂铺很大，分为两层。看着琳琅满目的柜子，每个柜子上放着一盒价值连城的熏香。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不同香味交织在一起。
有白桃香，有兰花香，也有梨花香
而元洛水轻车熟路地去了二层，司空衍也尾随着元洛水，二楼的摆设更加不错，它分为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是摆放在琉璃盖子的熏香，远远看去充满着高级感，极致的质感，简直就是氛围感拉满，充满着神秘。
第二个区域是雅间，给购买者的陪同者充当歇脚的地方，还有一堆美食佳肴奉送。
第三个区域是饰品间，买完各种香薰，便是准备了不少昂贵的首饰珠宝，简直将女人的性格给拉满了。
司空衍陪着元洛水在第一个区域，元洛水看来是熟客。
她忽然想到了慕曦瑶的那一句话。
【我堂堂西楚三殿下，我出门就非过点苦日子，就非要折腾自己，让自己过得不舒坦。这是不是有病啊！】
这姐妹俩真是亲姐妹
一个低调地奢侈，一个高调地奢侈。
只能说慕曦瑶的段位不够她姐的段位，高调地奢侈绝对是要被人骂的。元洛水将一盒白色的包装递给司空衍，“这个你感觉怎么样？”
司空衍打开精致的盒子，她修长的指腹抹了抹，放在自己的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就冲进了她的鼻腔之中，淡而不腻，司空衍点点头，“栀子香，这气味还是可以的。”
“那试试这一盒？”
元洛水将紫色的包装递给司空衍，司空衍又闻了闻，细腻的香味像是在抚摸着她的鼻尖，脸颊，那融化在空气之中的香气，让司空衍感觉落在了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弹而柔。
“兰花香也不错。”司空衍满意地点点头，“不如你涂在身上试试看？”
司空衍一边说，一边手里抹上了一点兰花的熏香，她伸手拉住元洛水的皓腕，将兰花涂在她的手腕上，而元洛水趁着司空衍低头的时候，玩心一起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立刻红了。
“你干什么？”司空衍抬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元洛水，元洛水笑着说道：“刚才买糖人的时候，是不是在腹诽我不对你笑？”
“没有。”
“没有吗？不然吃那么快做什么？心虚？”元洛水微笑，司空衍按了按元洛水的手腕，在这密闭的小空间，说到要求还是司空衍禁锢元洛水，怎么看都怎么让人想入非非。司空衍说道：“就是以后生气跟我说，我哪里做得不对，你也要跟我说。”
然后，我那本小本本记下来
绝对不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然，你们这种玲珑心思，我还真猜不了。
元洛水很想说，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很那什么了，你心里没逼数吗？元洛水说道：“我觉得司空少主冰雪聪慧，不需要我提点。”
她提议用了冰雪聪慧
“我不懂！我哪有才情双绝的二殿下懂得多！”
“你很懂，很懂握住我的命脉！”元洛水淡淡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司空衍正握住那个命脉，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兰花香和梅花香疯狂地在空气之中融化，演化成新的香气，她说道：“你除了嘴上不行，其他都很行！”
司空衍：
我真是服了，我真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司空衍气急败坏，她逆光站着，她的脸颊更加有种棱角分明，成熟内敛，她忍不住前倾身子，仗着比元洛水高。还把住了元洛水的命脉，将元洛水压倒了一旁的皮质座位上，咬牙切齿地一句又一句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温柔，机智如司空衍，饶是气坏了，也不敢用强。
这句话似乎是撒娇，似乎是求饶，不清不楚的意味，落在元洛水耳畔里，又有点其他那种意思。
元洛水空着的手，捏住司空衍的下巴，原本是元下衍上的样子。她却不气不恼，轻笑着问道：“气了，恼了，那又如何？”
她的话语充满着调笑
她拿捏住司空衍不敢动，不敢把她怎么样？
司空衍真是要被气死，被这表情要气死了，这是吃准我不敢怎么样了？我怎么着也是司空少主，更加是我不要面子吗？
司空衍另一只手撑在元洛水耳畔，她将下颌微微下压，轻轻地在元洛水那精致的下颌咬了一口，甩下一句狠话，“我不是好欺负的，我不是软柿子！”
元洛水被她的唇碰到了，带起一丝酥麻，大脑出现了一段空白。她感受到司空衍的唇像是果冻般柔软，她心底的欲望像是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出来。
“咕嘟！”
在这暧昧微暗的房间格外真切，司空衍恶狠狠地说道：“哼！小爷我不是好惹的！小心我把你吃干抹净！”
“大白天宣///淫///，真是有伤风化！”忽然，帘子被拉开一声低哑的男音。
司空衍不敢对元洛水发火，真好有人撞上枪口，她直接甩下一句，“我俩是正正经经的夫妻，怎么就是有伤风化！我俩原地造孩子，管你什么事情？要不要给你看证明？”
男子：
夫妻啊！成亲了确实管不着！
元洛水本来有点羞恼，但是被司空衍如此一说，刚才的愧疚一扫而空。而司空衍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她的温热气息，以及那散落在她心口上的碎发，像是温柔海浪拂过心扉。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加快。
她推开司空衍，司空衍刚从她身上站起来。司空衍立刻离她好远，她开口说道：“那什么，我去隔壁雅间等你。”
元洛水看着仓荒逃走的司空衍，她的脸红地滴血。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好几次，压制了内心的渴望。这种陌生的情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紧张，局促。
她好像她并不反感跟她的进一步，这种紧张刺激，事后有些甜蜜的事情。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是有点复杂？
对了！刚才那个闯进来的人，怎么有点眼熟？
他是
司空衍一出来就见着那男人，一张国字脸，中正平和，一身宽大的锦袍，气场霸气，他的腰间有一把剑，两仪剑。
南宫家主，两仪剑仙，南宫沛
司空衍打心眼里真是不喜欢他，反正就是莫名地不喜欢，极其讨厌。她要不然退回去，去找洛水。他总不至于连洛水的面子都不给？
“衍儿，我们去外面说话。”南宫沛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司空衍反怼道：“衍儿，可是你能叫的？”
南宫沛一愣，他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一个倔脾气。司空少主，我们去外面说话。”
茶铺
南宫沛给司空衍倒了一杯茶，这对死对家兼舅甥，谁都没开口说话。
司空衍有点烦躁，她真是不喜欢这南宫沛，反正真的是跟她哪哪犯冲，她打开话题，“不知南宫家主，找我什么事？”
南宫沛饮了一口茶，他看着司空衍，看着她脸色苍白，双颊带着病色，只那眸子有神傲气，他淡淡地说道：“谙儿，她跟我说你似乎病了。需要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南宫沛见司空衍不说话，他又说道：“以前的事，舅舅不跟你计较。”
她的头微微发麻，南宫沛的人似乎开始在旋转，她有些听不清南宫沛的话。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开始看不清东西。
脑海中回荡着南宫沛跟旁人说过的话
——南宫兄，你真要给那小野种当爹？
——嘘！这种话就别乱说，等我娶了谙儿，就想个办法让司空衍慢慢死！然后我跟谙儿再生个孩子。司空衍这小野种，一看就是短命，活不过二十。
司空衍捂着额头，南宫沛走过来，他拍了拍司空衍的脸，看着狂风大作，很快就要下雨的天气。他喊道：“小野种？”
司空衍突然站起来，南宫沛不知道司空衍忽然脸色大变，南宫沛伸手在司空衍面前晃了晃，他喊了一声，“司空衍！”
“你想杀我对吗？”
洛水，洛水，洛水
你在哪里？
“洛水！！！”司空衍吼了一声，而在胭脂铺的元洛水隐约听到一声，她一个身法便到了茶铺。她见着一脸惊愕的南宫沛，她的剑出鞘，她问道：“阿衍呢？”
“我怎么知道？”南宫沛并未被元洛水的剑气所震慑，他的两仪剑出鞘，恢弘的剑气，剑气沾着水汽，空气中传来沉闷的响声。
元洛水的清衡剑，直接劈向南宫沛的两仪剑。两把剑交织在一起，元洛水一掌劈向南宫沛，南宫沛急忙躲开，元洛水退后一步，“你对阿衍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她突然跑掉了。”
“南宫沛，你给本殿记好了。不许私自见阿衍。否则，本殿打折你另一条腿。”
“你敢威胁我？”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南宫家主要有自知之明！”
司空衍头疼欲裂，对愁眠在发作了，对愁眠已经夺去了她的味觉。嗅觉，触觉，听觉，视觉似乎也在消失。她跌跌撞撞，天空之中飘着细细的小雨。
她周围人开始收摊回家，她不知走了多远，她撞翻了不知多少东西，撞到了多少人，隐隐约约听到旁人咒骂着疯子，他们将司空衍推到。
她说着道歉，她身上白色大氅在这座繁荣之后的城市，显得格外醒目又寂静。
她稍微有点舒服的时候，她站在一座庄园前。
而她莫名地就站在一处清池边，视线被白雾遮住，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夹杂着一些香料，她分不清是什么气味。
然后，她听到了女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入水声，最后是什么落水的声音，她脚下一滑。她心里暗道惨了！惨了！
她听到一声，略带熟悉，“何方宵小？”
她就惊鸿一瞥，一个像是仙子般地女人缓缓走过来，身无//寸///缕///，恍惚间看到那腰间的一个刺青，像是一只玄鸟。再是一眼，那人穿好了中衣。然后她感到眼睛上多了一块白纱，朦朦胧胧，她迷迷糊糊地晕过去了。
百里女帝
百晓阁 庄园
“主子，水已经好了。”
女人点点头，挥退侍女，她脱下自己的衣衫，她一步接着一步踏入巨大的清池之中。
清池的水汽上涌，将这里笼罩梦幻，神秘，又带着一丝性感，她缓缓拨开水面，一道曼妙的身材落在水里。女人掬起一捧水，像是少女般将水甩到半空之中，散乱的水珠落向四周。
忽然，她听到一声落地的声音，在这个旖///旎////的地方，寂静而真切。
女人从水里出来，就见着一个少年捧着头，倒在地上，嘴里流着鲜血。她双眸无神，那桀骜的眼神自下而上地看着她。
女人快速地穿上一件中衣，一伸手一条白绸丝带落在司空衍的脸上，蒙住了她的视线。
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司空衍，整个清池间响起了清脆的水滴飞溅的声音。女人这才看清楚，来人的容貌，这是
司空衍。
而门外也响起了护卫的声音，“陛下，刚才有人闯入。”
“进来。”
无形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她便进来了。她看到居然是司空衍，她脱口而出道：“陛下，这是司空少主，司空衍。你要小心。”
百里女帝撇她一眼，似乎再说，大惊小怪。
无形就见着她家风华绝代的主人，伸手将司空衍抱起来，而司空衍有些小情绪。女人拍了拍司空衍，轻声哄一句，“乖！听话。”
无形：
活久见了！只要活得长，啥奇观异景都可以看到。
百里女帝将司空衍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给她盖上被子，她说道：“司空衍来了，洛水在附近。你派人去把洛水找过来。”
“是。”
百里女帝伸手摸了摸司空衍的额头，怎么有点热。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司空衍的额头上，居然在发低烧。她修长白皙的五指，将落在司空衍脸上的发丝挑开。
半湿的长发落在颈后，好一副美人出浴的模样。无形先被主子的美貌震撼，可主子的脸冷得要死。百里女帝原以为一年前白水山庄，司空衍只是在闹脾气，没想到她真的服用对愁眠
一年前的白水山庄
百里女帝将司空衍带了回来，司空衍从偏冷的月光色看着百里女帝泛着白色的脸，以及那脸上的冷汗，这是让她在心疼。
司空衍收回眸光，抓起她的手腕，看着那血色的一道，深可见骨。她想女帝大概是真不希望她死，这才拼了命救了她，她放下她的手腕，像是在聊家常般问道：“我的命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让你剜了心脉血。”
“澈儿，你的命很重要”
“在重要我也不想要了。”司空衍打断百里女帝的话，她看向无尽的黑暗，前方通往白水山庄的路，除了夜幕下的几点星光外，黑暗让她看不到任何光明，任何希望。
她眼底没有闪动任何星光，晚风吹起她的衣袍，衣袍与风的接触，奏出一段哀歌。她自暴自弃地说道：“反正，我这一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高兴了你们哄两下，不高兴了随便我。”
“没有，澈儿，我从来都没想过把你当棋子。”百里女帝拉住司空衍的手，她苦苦哀求一声，“母皇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有来看你。”
“看我？还是看二殿下？”司空衍冷笑一声，摊了摊手，“我从来都在不在乎。”
不在乎，不在乎
“可我真的是想死，不是跟你们闹脾气，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她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可这样总有一人要迈出一步，不然就是死局，大家一起痛苦。”
百里女帝：
“十四岁的时候，我年少轻狂，我用六壬心魔诀拉她上///床///，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将我的喜欢强加在她身上，所以啊我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你知道吧！”
百里女帝点点头。
司空衍看向自己的膝盖，自顾自得说道：“我后来在白水客栈调养了快两年，那两年里，我想我远离楚京，大概可以忘记这一切。其实，我那一年便知道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挺傻的。我十二岁的时候，我身染天花，你来看我。”
“那时，我便该知晓身世。我就该问问你，或者我那时对你的敌意，我是怕你把我从她们身边带走。我不想和你回去。”
百里女帝拿着一盏纸灯为她照亮前方的路，可前方却总是一片黑暗如同司空衍的心，沉重，烦闷，绝望，她继续说着，“后来，我十六岁了，终于发生了东夷叛乱。她为了救我，受伤失忆。她说她爱我，她喜欢我。我和她去乾东郡买糖人，她跟别人说我们是夫妻。”
说到夫妻，司空衍嘴角微勾，死寂的眼神像是有了光芒，一束微弱的光点起她的希望，“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她那时候醒来后第一眼看见我，她说我是不是你的弟弟，看看！这脑子好使吧，不再是拒我千里之外，也不是嘴硬到底。”
“她说得是真心话。”百里女帝为自家师妹证明，“她是真的她喜欢你出自真心，不存在半点掺假。”
“可我怕她恢复记忆恨我，我真的，真的很小心。她每次想要跟我亲近的时候，我就回避她。可她一不如意，就闹腾我，就拿东西砸我，还离家出走，甚至还吃别人的醋。她比我还作，比我还绿茶。”司空衍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曾经有一个印记，“她还在这里咬我一口，说是印记。”
“她当年就是这种性子。”
“每晚睡觉的时候，她总让我抱着她。她就在我怀里蹭来蹭去，可她恢复记忆了。她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她居然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床上的话当不得真，她把我当做了替身。还烧了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我看着这一切化为灰烬，我便从马上摔下来。”
“我当时就觉得我的心，死了一半死了一半。还有一半，你知道是哪里死的吗？”司空衍痛苦地说着，并未流下眼泪，她脸上抽搐着，在用尽全身力气隐忍着，“并不是赐婚，也不是她把我推给二殿下。而是她用心头血，你用心脉血救活我的这一刻。”
“我们从来都没想过你死”百里女帝将玉佩拿出来，“这是我送你的贺礼，这是北昭太子的象征，我”
“我在那一刻便明白，我要的一切，你们不会真心给我。就如同你给的玉佩！”司空衍双手夹住这块象征北昭太子的玉佩，她将它丢弃在密室里，她像是看透一切，看穿所有的虚伪，让百里女帝心惊胆战。
“答应我，只是我在逼你们。我用我的死，在胁迫你们。你们不让我死，我死了。西楚的未来给谁，北昭的太子之位，你愿意给你的子侄吗？所以，我必须活着。我身上流着皇室血脉，我具备一个帝王该有的学识，手段，狠辣。”
百里女帝：
确实她说得对，活着的司空衍对谁都有好处。
“我要的是真心道歉，我要一个公平。而不是我他日为帝，我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司空衍掀了掀黯淡无光的眸子，“你们都不愿意给，连一句道歉都不给我。不，三殿下已经给我道歉了，只是我让她道歉，她就乖乖道歉了。我服下了对愁眠，就让我自身自灭吧。反正我的父族一脉皆死，我很快也会死，会死的。”
“衍儿，你去哪里了？”一身红衣满脸疲惫的重华出现，她抱住了司空衍，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温暖。司空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没看到你师姐吗？”
“多谢百里师姐，师姐费心了。”
“我先走了。”
重华双手环住司空衍的脖子，两人皮肤相互碰撞，各自的心跳声加快好多。司空衍感觉到胸口皮肤的温热，她推开重华，便看着她胸口的衣襟开始变深。她的心头血伤口崩裂了，而重华仰头吻上了司空衍的唇，缠绵至极，温柔至极，诉说着爱意。
司空衍并没有兴致，她扫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下逐客令道：“重华，滚回你的书院，或者滚回你自己的府邸。”
重华浑身一抖，白水山庄夜晚的风让她更加心如死灰，她说道：“衍儿，衍儿，你别赶我走行不行？我们成婚好不好？”
“疯子！”司空衍甩下这两字评价，“重华，你我缘分已尽，莫要在纠缠。”
“就算是断了，我也要接起来。”
“重华！你愿意脱下你的面具，拉着我的手去你亲戚家走一遭。”司空衍的话，让重华哑口无言，司空衍蹲下身子，将唇贴在那可怖的伤口上，轻轻地吮///吸///着上面的血。重华仰着头，更好地接纳司空衍的掠夺，可司空衍只是帮她吮吸伤口。
“衍儿，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重华，你放手吧。”
“不放。”
“重华，你们师姐妹曾经互相许诺过，会好好照顾师姐妹的孩子。你做到了吗？”司空衍轻描淡写地说着，让重华捏住她衣袍的勇气少了几分，“二殿下，你这是要抢二殿下的夫婿。你在礼法上，道义上，你还要不要脸。”
“”重华放开了司空衍，司空衍走出了几步，重华像是下定了决心，“为了你，我不要了，属于我的尊荣，属于我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了。”
司空衍听完之后，转头看她，视线落在她略带偏执，疯狂的脸上，她的声音在风中消散，“重华，以前你劝我，让我不要爱上你。那么，我现在劝你，你放过我。你回楚京吧，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此生不会与二殿下和离的。”
“如何延缓毒性？”百里女帝问道，无形摇摇头，“司空少主所中对愁眠，除非找到佛子释心，不然便是死路一条。”
百里女帝脸色一白，“把那龙脊，千年灵芝熬好，延缓她的毒性”
“主子，对愁眠乃天下第一奇毒。戚重草和神农追日都不见得有办法再说了，司空少主又不是澈殿下。您刚解了梨花落晚风的毒。早就元气大伤，那些药是您的救命药”
女人不听劝解，轻轻抬起左手，无影感觉周遭一股风。居然将她带出房间内，房间的门被关住。女人嘴角微微渗血，一滴又一滴从她的唇畔流下
另一边
连家后山 红枫林
季长松从帝东隅手里抢走了长生鸟，长生鸟乃神农追日的宠物。
它一定可以找到神农追日的下落，长生鸟最后停留在红枫林。季长松拿出一个罗盘，他看着上面的罗盘指针，方向一直在紊乱。
季长松手指点在罗盘上，他掐诀念道，“天地玄黄，急急如律令！”
金光驱逐迷雾，季长松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季长松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人，司空衍。季长松认出这是白驹过隙的阵眼。
司空·阵眼·衍问道：“你是何人？”
“江湖游医，季长松。司空公子，你通融通融放我过去。”季长松负手而立，他在背后握紧了桃木剑，司空·阵眼·衍笑着，“你是天成山弟子，你想要的答案这里有。”
季长松看着天空忽然变得黝黑，一场雷阵雨即将来临。季长松抬头看天，他明白他硬拼不是司空衍的对手，不如想个办法骗骗她，“司空公子，我学过一些卜卦。不如我给你卜一卦作为交换。”
“行，你就用我的衍字卜卦。测测我的将来。”
“衍，‘衍，水朝宗于海也。所谓朝宗于海，即百川归海。’司空公子百川都归在您这里，正好压制二殿下的洛水二字。而西楚帝膝下一子二女，皇长子多病，二殿下天资聪慧，三殿下从小顽劣不堪。司空公子将来就是天命所归。”
“哈哈哈！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司空·阵眼·衍脸色愉悦，她走到季长松面前，“本少主听你讲述我的未来，我都想封你为国师，为我祈福。”
“多谢司空殿下。”季长松心里放松了一会儿，他没想到如此简单，他没有欺骗司空衍。卦象显示天命的确在司空衍身上，“那能放我过去吗？”
忽然天地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季长松见着周围地面皲裂，泥流湍急。他卜卦是从来不打妄语，季长松看着那诡异的天象。
“过去？”司空·阵眼·衍拍了拍他的肩膀，邪魅地笑着，“秘密就保不住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放你过去，你入了我的阵，你破了我的阵再说。”
他破口大骂道：“司空衍，你他妈的，无耻小人！我他妈的下次见到你，就让你尝一尝九十九道天雷，劈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季长松的桃木剑，祭出天雷符，瞬间桃木剑雷电四射。他召集天雷硬刚司空衍的白驹过隙阵，紫色的闪电，劈在阵眼上，地动山摇，一阵白烟过后
季长松便见着面前出现一个场景
一个白衣男子带着一个受伤的男人，而两人身边有一只鸟，正是长生鸟。而身后一个道袍人在追赶他俩，道袍人跟季长松一样的服饰。
白衣男子一掌对向道袍人，两人内力身后爆发出一道金光。地动山摇，白衣男子被道袍人的内力所伤进入了一所洞穴之中。道袍人冲了进去，而随后洞穴的一道门落下。彻底关闭了入口，受伤的男子赶紧跑过去，“三公子，三公子”
受伤的男子因伤势过重，便晕了过去
连家
“师父，你要去哪里？”小连寻追着神农追日问道，神农追日将小连寻带到后山。他指着这座巨大的洞穴，“寻儿，这里埋葬了三公子。我走后，你要日日祭拜。”
“是，寻儿遵命。”
“为师要去找一个人，她叫司空衍。她住在楚京，乃荣安长公主之子。她其实是帝御景和百里女帝的孩子，你我守护的殿下，如今她天花肆虐，而我听说她走出了楚京。乃天赐良机，若是师父半个月之内没有回来，你便走出连家去找她。”
“是。”
“寻儿，找到她，保护她。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将一切告诉她。还有提防帝家，帝家一定也在找司空衍。”
“师父，您的意思是帝御景只是帝御景，帝家是帝家，两者不能同日而语。”
连寻正在午睡，她又做梦梦见她与少年司空衍相遇的前夕，她的师父神农追日出去找司空衍，至此失踪。而她在因缘际会下，遇见了少年司空衍。
她遇见了十二岁的司空衍。
连寻在睡梦之中感觉眼前什么东西在晃动，她微微睁眼，便见着放在书桌上的一颗珠子正在发出警告。此珠控制着后山，白驹过隙阵的动静。
珠子发出警告声，就证明有人在破阵。
连寻敛眉沉思，应该不是帝东隅，帝东隅没有那本事。
那会是谁？
她得到消息，明日司空殿下便会到来。
可百里女帝和慕灵谙也来了，那么大概是冲着后山的秘密过来的。她思索了好久，她想到司空殿下成婚消失了七日，谁都不知道去干什么？
而一个多月前，白水山庄无辜被毁，遭遇了雷劈。
之后，司空殿下又坠崖，又昏迷了足足半个多月，才捡回一条小命。
定魂珠，一定是定魂珠
定魂珠乃逆天之物，一旦被毁，会引发漫天落雷！殿下之前莫非寻死过一次？
那么在破白驹过隙阵的该不会是这百里，慕灵谙。
一言不合
她承认司空殿下的嘴是让人发火，这俩也不会对自己的好大儿下手，怎么着都该先礼后兵。先过来自己这里了解一下所谓的情况。毕竟，她是司空殿下的一声挚友。
先去看看后山状况
她先穿了一身夜行衣，而她耳畔听到一声呼啸的掌声，连寻一掌劈向对方。而对方的武功明显高于自己，自己脸上的面纱被摘掉。
连寻看清楚对方的脸，一身白衣，这不就是上次在司空衍成婚当日，那位雍容华贵，举世无双，容颜犹在元洛水之上的长公主殿下。
慕灵谙
连寻有些局促，尴尬被抓包。
她心想慕灵谙大晚上跑过来作甚，我跟你儿子司空衍真的清清白白。
如果说连寻惊讶，那么慕灵谙的惊讶不输于连寻。慕灵谙见到连寻房里有一个黑衣人，秉着保护连寻的想法，她刚才与连寻対掌，也就用了五六成功力。
对方的掌力居然让她退了两步，而对方退了三四步，足见对方武功不弱。那么，此人定是一个高手，她将对方的面纱拿走。
居然是连寻！
连寻还会武功，她的武功不输于洛水
穿着夜行衣，这就是明天准备出嫁的新娘。
她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好炸裂的感觉。这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是她离开江湖太久了，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胆子都好大。
之前，她见过连寻连小姐几次，她对连寻的印象分可以打到九十分。那是因为连寻在司空衍身染天花之时，救了她。就算她明知连寻是神农追日的弟子，她没来逼问过帝御景的下落。
至于少十分，那是连寻利用是药亦是毒，在毒害大殿下。
这事真要计较，司空衍绝对是主谋。
除了这个方面，其他她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连寻连小姐，举止得体，颇有大家闺范，不输于楚京的名门闺秀。她的长相在天下美人榜上排第三，可她没想到连寻竟然会武功。
谁好人家的姑娘，大半夜穿夜行衣，这是要私奔？还是要私奔呢？
连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见着那一双令人心醉的黑瞳，一下子化作淡紫色的瞳孔，妖冶诡异，清冷无波，深邃不见底。
她不禁后退一步，那紫色的瞳孔像是一个吸盘，将她的双眸牢牢吸住，她恍惚间感觉身上被人捆起来，无法动弹，心里的恐惧在疯狂滋生。
连寻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她知道这是六壬心魔诀。
连寻一脸懵逼。
她是何德何能见证六壬心魔诀？慕灵谙这是要质问她，她和她儿子的关系，她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她可以保证她和司空衍，连牵手都没有，就纯友谊，你信不信？
慕灵谙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要去哪里？”
“后山的白驹过隙阵被破坏了，我要去看看。”
“那你跟衍儿什么关系？”
“朋友，替身。”连寻回答着，看着那双诱惑十足的瞳孔，什么话都从嘴里说出来。
慕灵谙盯着那张脸，听到对方说是朋友，替身。她确定那四个字，就是朋友，替身，不安和烦躁稍稍退了下去，她莫名松了一口气。她问道：“她喜欢谁？”
“你知道。”
“那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慕灵谙冷静而理智地问道，她话出口就觉得有问题。心魔诀就是让人放松警惕回答问题。
既然对方说了是朋友，替身。
她为什么不信这个话，反而还要追问再问发生关系。
“没有，连牵手都没有。”
连寻的回答，安抚了慕灵谙焦躁的心情。她说不清那一瞬的感觉是什么？
因为像，因为是替身，所以没发生关系。
连寻，连寻，慕灵谙念了好几遍，她挑起她的下颌，仔细看看，似乎是一种感觉，熟悉又神似的感觉。
“你们真的没有关系？”
“没有，我俩不曾逾越。”
“不曾？”慕灵谙鄙夷一笑，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烦躁，“那她夜夜噩梦之时，口口声声呼唤着你。”
“她噩梦之时，我就在门外守夜。”
“你俩私下如何称呼对方？”
“我唤她郡王殿下，少主。她唤我阿寻。”
第47章
元洛水问道：“你们带我来这里, 是阿衍在这里？”
“二殿下，我家主子遇到了少主，便让属下来找您。”无形说道, 元洛水悬着的心算是落回了自己的肚子，她问道：“那阿衍如何了？”
“二殿下, 您来了快去劝劝主子。”无影着急开口说道，“主子正在疯狂为司空少主输送内力, 司空少主的身子那是进多少，散多少。恐怕主子的身子就要耗死了。”
元洛水一听便着急地走进院内，她加快速度，将无影无形甩在身后。元洛水一推开门，便见着百里女帝唇畔不断地流血, 染红了她的中衣，她还双手抵在司空衍身后，正在玩命地续命。
“姨母, 请您住手！”元洛水开口说道，百里女帝看见元洛水固执地摇摇头, “洛儿，你不要管。”
元洛水一掌抵在百里女帝身后, 运用内力, 平缓地打断了百里女帝的功力, 一手漂亮的斗转星移，又将注入司空衍身体残存的内力，再次送回了百里女帝体内。
如此丝滑的操作, 堪称一绝。
不愧是书院弟子
无影给百里女帝服下了一枚太极丹, 百里女帝调息片刻，就感觉心口舒畅, 郁结在心里的郁气消失了。元洛水一掌贴在司空衍身后，一股金色的内力输入司空衍的体内。
司空衍颈后的黑色像是藤蔓的东西，慢慢消散。司空衍嘴角开始渗出黑血，随即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衣襟和被褥，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妖冶的黑莲，触目惊心。
就过了短短一个月，司空衍的毒性又发作了。
元洛水无力地想着。
司空衍疲惫无声的眸子，看着元洛水。每次她难受的时候，元洛水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她每次都会救自己，她对自己真好，她那双眼睛含笑温情，似乎在说，又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元洛水上前一步，将司空衍搂在怀里，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她双手将她的眸子合上，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而司空衍的手攥着元洛水的衣裙，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
只有洛水才会保护她
洛水，洛水，你不要走好不好
元洛水看着她的手攥着自己的衣角，她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她不想司空衍有事，她该怎么办？她该去哪里寻找那一枚佛子释心？
元洛水紧紧握着司空衍，一滴泪水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真的是喜欢吗？她小声低喃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无影又过来给司空衍把脉，元洛水的内力护住了司空衍的心脉。可这只能压制一时的毒性，而对愁眠的毒性，她束手无策。
“主子，二殿下，属下现在就去煎药。”
花园里
元洛水坐在一个秋千架上，百里女帝笑了笑，跟她坐在一起。百里女帝温柔地唤着元洛水的名字，“洛儿，你怎么了？”
元洛水抬头，百里女帝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额上，为她抚平那微皱的眉，她嗔怪道：“小小年纪，就不要扮老成，你要欢笑，你要不怕危险，天塌下来，我帮你撑着。否则，你容易丑！”
元洛水嘴角勾起一缕笑，栖身将头靠在百里女帝膝盖上，如此熟稔，如此美好，“那姨母也少操点心，江湖还是我们少年人的江湖。”
“你这是嫌弃我老了？”
“那没有。”元洛水摇摇头，“姨母，若是跟我出去，别人一定会说你和我是姐妹。”
“就你会说话。”
百里女帝伸手摸了摸元洛水的秀发，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很安心，很满足。元洛水忍不住问道：“姨母，你身上的梨花落晚风的毒解了吗？”
“解了！洛儿让你费心了。”百里女帝点点头，“之前，你大婚我怕送礼过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送你的。”
用银丝打造的防身软甲，白泽裘
“我不能要。”元洛水立即拒绝，白泽裘，此衣最大的功效就是刀枪不入，当然还有一个隐藏功能，就是异常难脱。也许，百里女帝怕司空衍动用心魔诀，对自己用强，没有一门武功可以克制心魔诀，除非就是弄瞎对方的眼睛。
百里女帝笑了笑，不否认也不承认。她看着元洛水充满着满满的母爱，她说道：“你小时候就喊我阿娘，一声阿娘，我便会永远对你好，永远爱你。”
元洛水便去房内将白泽裘换上。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想起正事，她问道：“姨母，你怎么来参加连家婚宴了？”
元洛水很好奇这一点。
这连家本就是西楚江湖寂寂无名的一处小门小派，若说发达过，是发达过。
连家先祖连岱，曾是追随世宗皇帝的亲卫，那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世宗皇帝驾崩后，明宗皇帝为了表彰连岱的劳苦功高，授予连家定国侯。
她查过连家这一支是连岳的后人，连岳是世宗皇帝死敌荣瑞太子的亲卫。
反正这俩兄弟之后的连家，消失的毫无声息。
百里女帝说道：“我来是为了一点私事。”
司空衍要死要活，她想过了除了她的一生挚友，估计没人可以劝她。
“私事？怎么跟姑姑一样，都是因私事前来。”
“阿衍和连小姐关系很特别。连小姐谈吐不凡，气质优雅。”
百里女帝转移话题问道：“我听涵儿说，她经常羞辱你，欺负你。”
元洛水抬眸看着百里女帝，她说道：“姨母，事情都过去了。她现在很好。”
该不该告诉姨母？
司空衍不是原来的她。如果不是原来的她，她会信吗？
“没有就好。”
“天成山被封，是不是因为我母妃？”
这句话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百里女帝点点头，当年元卿之在洛水河畔被帝御极重伤濒死，那个人便独自一人上了天成山，大概是天成山不想救元卿之，才会逼得帝御景发怒，谁都没想到天成山被封了。
“姨母，你确定天成山弟子全部都在山上吗？”元洛水认真地问道。
其实不用回答，天成山弟子就在山下。
忘川神水是用忘川花制作的，忘川花只生长在天成山。
封山之仇，不死不休！
“没有。”
“我和阿衍在雷霆山庄遇到了一个叫季长松的人，我怀疑他便是天成山弟子。”
“当初你母妃被帝御极重伤，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你母妃。”百里女帝说道，“哪怕让整个天成山陪葬，你母妃便随我回了北昭，你便在北昭出生。你母妃天性善良，又得知澈儿失踪，更怕天成山报复司空衍，就把无双宫宫主令牌交给重华，让她转送给司空衍。”
世上没有后悔药，难道看着元卿之一尸两命，谁都做不到？
“可我觉得这令牌，本就是你的。司空衍众星拱月，除了她自身性子问题，就太爱作妖。就怕她毁了无双宫的声誉，因此我和重华哄骗她，让她把令牌还给你。”
“少主”在外面守着的无形看到司空衍，看着司空衍冷得不能再冷的脸，看着她那双诡异多变，蕴含着怒意，三分寡淡，三分讥嘲，三分狂妄，一分受伤。
元洛水和百里女帝回头，两双眸子对上司空衍清冷寡淡的眸子，慵懒随意的眸光瞟了她两眼，让她感觉寒芒在背，突如其来的尴尬。
这两人的话，好像从头至尾都被司空衍听个正着。百里女帝摸了摸鼻尖，她赤///裸////裸////，明晃晃的偏心。她轻咳一声，打算迎接司空衍狂风暴雨般的质问。
至于，澈儿如何变成了衍儿？
这事的真相她不想知道，想想灵谙师妹这些年养育她，这两人时常一个发癫一个发疯，她都可以忍。
“少主……”
司空衍浑浑噩噩醒来，她感觉耳朵一阵尖锐的声音，然后听着的声音隔着水膜。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这装饰不错的地方。
她其实最近两三个月睡的不怎么高兴，主要是身边没啥安全感。只有，躺在元洛水身边，那就是比较舒服的。
她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记得像是进入了某处清池。她朦朦胧胧看到一个女人，具体女人的样貌她没看清楚，她看到那女人腰间有一个刺青。
刺青像是玄鸟，就在她的腰间。
那女人是百里千泷。
慕灵谙过来，倒是可以理解。
她挺宠她这个好大儿的，虽然她不咋喜欢连寻的，但是好大儿欢喜。
这百里女帝又要搞啥幺蛾子？
过来帮元洛水撑场子？
司空衍已经脑补出多少处动手场景，这什么狗屁不通的关系，这这有点难评
这两尊大佛没在家国情怀上的议和上见面，为了这糟心的儿女事情上前后脚就跟过来，怪不得说，儿女是父母的讨债鬼。
司空衍想着想着，她抬眸见着房间里的侍女，见着司空衍下床，她们过来帮司空衍穿鞋子。司空衍见着她们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在说什么？
司空衍微皱眉，她怎么听不到声音，这也太倒霉了吧！
她摇摇手，她说道：“我要喝水。”
侍女又动了动唇，司空衍学过几年唇语，她从那发音看出。少主，想要喝雪山水还是甘霖水？
“雪山水。”
司空衍双手撑在床边，而这里的侍女又在私下议论，司空衍是二殿下的夫婿。我们如何对待二殿下，便是如何对待她。
侍女将一雪块拿了出来，放在一个茶壶的过滤网上，开始加热，雪慢慢地融化，进入茶壶，茶壶的口又流出来，进入茶杯之中。
司空衍：……
这货喝个茶都那么复杂，这百里女帝跟原主关系……嗯，好难评！
关系好吧！背后叫她倒霉催熊孩子，关系不好吧！犯得着问她雪山水，还是甘霖水。
侍女端了两杯水过来，司空衍心想我都失去味觉了，她一个手抖杯子落在地上，茶杯碎裂的瓷片落在她的鞋子上。
紧接着，一群侍女全部跪在地上，邦邦邦磕头，瑟瑟发抖。唇角蠕动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司空衍不看都知道，应该在说饶命，少主饶命，司空公子饶命之类的话。
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所以，她不仅失去味觉，还失去了听觉。这对愁眠的毒性，果真是狠毒。
司空衍开口说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侍女大概说了去了花园。
司空衍便离开了，她看到元洛水和一个人在一起，她猜测那个人是百里千泷。百里千泷送了一件防身软甲，像是白泽裘。
——天成山被封，因为母妃
——在雷霆山庄……季什么是天成山弟子。
——你母妃善良，怕报复司空衍，把宫主令牌送给司空衍。
这句话在司空衍大脑之中不断重复，不断刺激，每一个咬字吐字清晰。她隐约脑海中闪过几抹画面……并不清晰，但是她看到红色的喜服，像是一年多前她的大婚之日……似乎也有一个……道袍人在场。
她冷汗涔涔，她犹如惊弓之鸟。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更加具有压迫感，她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攥住，让她难以呼吸。
司空衍猛然回头，吓得无形赶紧后退，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司空衍。看着司空衍那惨白且极其难看的脸，她出声唤道：“少主”
原来是无形
司空衍收敛起刚才的表情，她感觉事情在一步一步朝着难以述说的走向。
她抬头就正好看到一脸无措的百里女帝和元洛水。司空衍猜想她们大概没料到她也在，不过，她俩真该庆幸一点，自己还真是没听到多少。
“还真是瞒得我好苦！”司空衍这淡淡的语气，夹杂着质问，周围之中无限的威压，让在场的人噤若寒蝉，“狗皇帝和天成山弟子勾结，用忘川神水伤害我，你也是知情吧！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好样的！”
“主子，二殿下药来了。”
“姨母，我去看看阿衍。”元洛水说道。无影将熬好的千年灵芝，龙脊的药交给元洛水，“姨母，阿衍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司空衍甩袖离去，她加快脚步，她回到刚才的屋子，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她关上门，她坐在床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慢慢静下心来，她慢慢地将这些信息给消化。
帝御景为了救元卿之，得罪了天成山导致被封。元卿之知情，她愧疚，当时百里澈下落不明。
元卿之怕司空衍受到伤害，才将无双宫宫主作为愧疚之物，送给司空衍。
而天成山一定有人逃了出来。估计跟狗皇帝勾结，利用忘川花制作忘川神水，借沈老夫人的手残害原主的身体。
应该不是季长松，他看起来很怕自己，大概是不想得罪自己。楚京还有人在害我才是。
另一方面，帝御景得罪天成山的前因后果，百里女帝压根就没通知慕灵谙。可以理解那俩处于情敌期间在闹矛盾，百里女帝说了，慕灵谙不见得听得进去。
门被打开
一抹阳光随着进入的人而变得熠熠生辉。元洛水带着那温暖的阳光，就那么落入司空衍的眼里。元洛水很美，很迷人，像是一个天使般纯洁。可她心里却涌起了一个荒唐，邪恶的念头。
念头快速滋长，在她心间爬满了丑恶的嘴脸。她心里不断叫嚣着，要不是为了救她母妃，我怎会被天成山报复？
为什么这报应落在我身上？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我在乎的人都向着她？
无双宫的令牌凭什么就要还给元洛水，那是我的，我愿意给就给，但是不能骗我，骗我。
喧嚣而至的吵闹声，震得她头疼欲裂。司空衍翻了个身，她不想理会元洛水。她闭上眼睛，压下这种荒诞无稽的念头。
她在里面反驳着，不要将自己的不幸裹挟别人。
你从小到大，你有慕灵谙精心呵护，她的确不是你娘。她给你找过后爹吗？又真把你送去司空家吗？
元卿之心里没向着你，她不向着你，她怎么会在遗书中写让洛水让着你。
重华没向着你，重华教过洛水一星半点的东西吗？
还有，百里明面上没有向着你，她心里绝对向着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客人，你作为客人挑三拣四，瞧瞧刚才那群侍女，不就是没拿稳水杯。她们一脸怕的样子。
百里是骗你令牌，难道她没让洛水烧了《九玄功》，没了这功力，你想要为所欲为都没关系。
这四个人没谁对不起你？
心里泛起那魔头司空衍的冷笑，“呵呵！说没对不起我？她们几个人，元卿之死了便死了，其余人敢摸着良心说，没对不起我。”
“事事顺着你，那才是对不起你？真是多余为你操心，你简直有大病！不说慕灵谙，你强///逼///重华上床，百里中了梨花落晚风，你有解药还那么迟给她。”
司空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香味，由于失去味觉，也失去听觉了，她的嗅觉无限放大了许多倍。温柔的手腕被另一个温柔所包裹。
她的脸颊上感觉到一呼一吸，像是有人在低语。
元洛水挥退了侍女，就坐在司空衍身边。元洛水拉起司空衍的手腕，她又是将内力缓缓地注入司空衍体内，金色的细流从她的静脉进入她的奇经八脉，传说中的任督二脉。元洛水说道：“阿衍，我们该喝药了。”
司空衍感觉到那温柔离开了自己，她睁开眼睛，撇她一眼，指了指门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出去。”
元洛水抿唇不语，她不大清楚司空衍听到多少。她伸手放在司空衍的肩头，轻轻摇晃一下，她软声哄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司空衍：
确实有一点，这个身子她在用，多多少少有点不高兴
元洛水见司空衍看着自己，她拿过旁边的药碗，她继续问道：“能不能先把药喝了？”
司空衍不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她侧着身子想了一会儿，她知道她不能乱发脾气。情绪稳定最重要，不要无缘无故牵扯到无辜的元洛水，她点点头。
元洛水这一回，吸取了上回的经验，她轻轻地吹了吹，鸦羽般睫毛遮住她好看的眸子，她用唇碰了碰，“不烫，也不苦。”
不烫不苦
四个字落在司空衍耳朵里，司空衍嗅了嗅，除了苦涩的气味，还有点其他东西。司空衍问道：“药哪里来的？”
“百里女帝给的。”
第48章
温热的药喂到了司空衍唇边, 司空衍喝了一口，她本来就没啥味觉，为了证明她没失去味觉, 她的脸皱成一张苦瓜脸。
整个过程，司空衍都一直看着元洛水, 她觉得元洛水人真的很好。她向她露出一个微笑，而元洛水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她不敢与司空衍对视，她的心跳加速。
而司空衍喝的很慢，为了配合她没有失去味觉这事。元洛水问道：“很苦？”
司空衍她毕竟不是实力派演员，飙演技这种她搞不来。这苦药磨磨蹭蹭地喝起来太麻烦了，她把苦药喝完以后, 把碗递给元洛水。
“你走吧。”
而元洛水以为她心里难过，她大概猜到了天成山弟子，至少除了季长松, 应该还有一个人。
她想了想，她又解释了一件事情, “阿衍你不要怕，天成山弟子在山下的。估计会是季长松, 还有一人死了, 就死在我和她的大婚那一日。”
司空衍疑惑不解。
元洛水笔划了一遍, 双手贴在她的脸上，“你相信我！那个人死了，真的死了。”
司空衍点点头。
元洛水说道：“我去向百里女帝告别, 我们去连家。”
“洛水有你真好, 你能喜欢我那最好必过。”
元洛水一时愣住了，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元洛水的指腹擦过她的脸。
司空衍身体感觉一股燥热，她觉得元洛水好诱人，她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你陪我睡一个时辰好不好？”司空衍拉着元洛水，她将元洛水拦在自己的怀里，她低头正好见着元洛水慌乱的眸子，她说道：“闭眼睡觉，你耗费那么多内力，真把自己当做是神仙吗？”
元洛水闭上眼睛，她将头靠在司空衍的手臂上，耳畔响起司空衍低低的歌声，她哼着不知名的儿歌哄着元洛水入睡。
“不要再想了，乖乖的，睡觉！”司空衍命令道。司空衍伸手撩开落在元洛水脸颊上的几缕青丝，看着那迷人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害羞，害羞了！
挺可爱的，她舔了舔干燥的上唇，她的唇忽然想要落下。她在做什么？刚上来的冲动被她生生扯住，她觉得自己在做什么，疯了吧！
她又回到了小心翼翼的状态，能抱着元洛水也是一种满足。
而元洛水伸手搂住司空衍的脖子，将脸埋在司空衍的怀里。司空衍这一刻不敢动，完全是北疆住了，耳垂止不住地开始发烫发红，被克制的欲望，忽然一瞬间被激发出来，她顺应本心地在元洛水脸颊下落下轻轻一吻。
她本就清心寡欲，母胎solo，她第一次偷偷地吻人，带着窃喜，带着一点刺激，她眸光移向那柔软之处，水润如果冻般的感觉，让她心里陷入一种Q弹的感觉。
元洛水的气息被她带动起来，她忽然将司空衍压在身下，四目相对，她低头吻上了司空衍的唇。
不同于司空衍的含蓄内敛，元洛水与身俱来的皇室气度，要么不要，要么便不客气地攫取。
她的纤细腰肢，被司空衍紧紧禁锢住，司空衍的点火，让她需要更多慰藉。她的吻生疏，但她是一个好学者，司空衍的气息一点点被侵入者掠夺，逐渐呼吸不均匀。
司空衍都不知元洛水的吻如此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心里不断地骂自己，自己干嘛点火。
她看起来好凶，好可怕
元洛水看着司空衍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她低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吸了一口。她知道司空衍的耳垂特别敏///感，书上说亲吻耳朵可以调动气氛。
随着耳膜一阵轰鸣，司空衍的耳朵渗出一丝鲜血
元洛水：
司空衍趁机在元洛水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种下了一颗车厘子。
祁连山连家
司空衍和元洛水一起去了连家，到了连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新郎正在门外迎客，他看到司空衍，元洛水下了马车。他上前一步，他抱拳道：“司空公子，二小姐，里面请。”
新郎正是雷霆山庄二公子，雷万钧的儿子。
“恭喜二公子。”
“恭喜二公子。”
由于被告知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司空衍便和元洛水商量等婚礼结束后。两人先在连家庄园逛了逛，连家装饰质朴典雅，除了看出普，就是普。
忽然，冒出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喜气，一身紫红色的袍子，他正在园子里乱跑。他不小心撞到了司空衍，小男孩“哎哟”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他喊道：“疼死我了。”
元洛水伸手将小男孩扶起来，小男孩看着元洛水，他笑得欢快，“又是一个神仙姐姐，还有一个神仙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元洛水问道。
“哼，不告诉你。我叫连不疑。”小男孩自以为高深莫测，“我要告诉姐姐，我遇到了神仙哥哥，神仙姐姐。”
“那你姐姐是谁？”元洛水蹲下身问道，小男孩偷偷摸摸地看着其他地方，他说道：“我姐姐就是新娘子，神仙姐姐你能不能把我姐姐变没有。”
元洛水：
司空衍架不住小朋友的语速，大概猜出来，小朋友叫连不疑，认为元洛水是神仙姐姐。
很好，小朋友你很有眼光。但是，这个神仙姐姐可是一只凶狠的小猫咪。
“为什么叫我神仙姐姐？”
“嗯？”连不疑小朋友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想了想说道：“你很亲切，很漂亮，就像一个神仙姐姐。”
“那神仙姐姐问你，你为什么要把姐姐变没有？”元洛水循循善诱地问道，连不疑小朋友说道：“嘘！我告诉你哦，这是一个秘密，秘密不能随便说的。”
“少爷，少爷，你在这里。”一个仆从跑过来。
“旺财！看！这是神仙姐姐，神仙哥哥。”连不疑很骄傲地说道。
“少爷，我们回去喝药了。”仆从将连不疑劝走，然后对一旁的元洛水，司空衍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贵宾，我家少爷，自小疯疯癫癫。见到漂亮姑娘，英俊公子都喊一声神仙姐姐，神仙哥哥。真是抱歉啊。”
“开席了，开席了。”
司空衍和元洛水就那么回到位置上，就是那么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那一桌都是熟人，南宫沛，慕灵谙，司空衍，元洛水，百里女帝。
司空衍比划了一下，元洛水的脖子，虽然已经打上粉，不过仔细看若隐若现，能让人遐思无限。
事实是事实，她俩是夫妻。
但是，还没到两情相悦，这纯属于冲动作案，司空衍表示不好意思。
她害羞，很害羞！像是做了坏事那样，脸皮很薄真的很薄。
元洛水一脸嫌弃，这一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学。她们会看不懂手语，她嫌弃归嫌弃，可谁让她禁欲太久，一不留神用力过猛，让司空衍的耳垂受到了暴击。
司空衍本来就听不见，这一下子魔法攻击，再来一波物理攻击，也没谁了。
“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席吧。”南宫沛作为此桌唯一的男子，他显然看懂了司空衍和元洛水之间的手语。
他拿起一个酒杯，来到司空衍面前，“荣安郡王，敬你一杯。你和二殿下日后和和美美，幸福美满。”
司空衍拿起酒杯，身旁的元洛水直接把酒壶拿走。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阿衍自小喝不来这酒，我替她喝一杯。”
酒杯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长公主殿下，如今看着郡王和二殿下和和睦睦，果然成婚了都懂事了。”南宫沛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
司空衍低头给元洛水刨螃蟹，那表情认真又细心，真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慕灵谙脸色微沉，这孩子抽风了！从小就干不来这活，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洛水，你让衍儿给你剥螃蟹。你不知这螃蟹属于寒性，吃多了对以后不好。”
司空衍余光撇见慕灵谙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螃蟹寒性云云的。
司空衍将螃蟹肉放在洛水碗里，她擦了擦手，“阿娘没事的。吃一点点对身体没有坏处。”
元洛水看着碗里的螃蟹，而司空衍对着她耳畔说道：“你想吃就吃，我的这一片心意，别浪费。我们到时候出去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百里女帝看着这母子俩之间诡异的气氛。慕灵谙瞥见百里女帝的八卦的眼神，在司空衍那受的气转移到百里女帝那，她警告地说道：“看什么！”
百里女帝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她拿起酒杯，晃了晃，喝了一口，“都说孩子是父母的讨债鬼。”
“她才不是讨债鬼！你家孩子才是讨债鬼！！！”
这话说的很对！
司空衍是百里女帝的讨债鬼。
百里女帝：……
司空衍将螃蟹肉放到元洛水盘子前，刚一抬头，就见着几道眸光冷嗖嗖地盯着自己。司空衍一脸懵逼，我扒着蟹肉，我没说话呀！这俩什么眼神，我得罪百里？她拉了拉元洛水的衣袖，将脑袋凑到她耳畔小声问道：“怎么了？”
元洛水大概说了一遍，又加上手势。司空衍一脸正经地嘟囔道：“真嘟假嘟，好恶毒的嘴炮，我怎么就讨债鬼了？”
司空衍一脸尴尬地笑了笑，她连忙低头看桌子下，这两个人会不会不要脸地暗算她。结果，她看到桌下一左一右的两只手打起来了。
南宫沛又出来和稀泥，他说道：“两位女侠不要吵了，今日是来为连家小姐贺寿的。我们为连小姐干一杯。”
慕灵谙冷哼一声，“看在新娘份上，我就不跟你多啰嗦。”
“彼此彼此，新人结婚，理当祝贺。”百里女帝说道。
众人举杯。
“来人啊！死人了！”一声惊呼，吸引了一众宾客的眸光。
百里女帝路过慕灵谙的位置，就见着慕灵谙正在刨着一只龙虾，把里面的肉给小心翼翼剔出来，搅拌在饭里。
百里女帝好笑又无奈地说道：“哟！你家宝贝儿子平时吃饭，就那么矫情。你还亲自给她刨？”
“我乐意。”
“你以前跟我们吃饭，带壳的东西，带皮的水果，你都让春来秋去那俩丫头帮你的。”百里女帝揶揄道，“啧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
难伺候的慕灵谙，教育出一个更加难伺候的倒霉熊孩子。东西一律带皮带壳不吃，除非有人剥好，还要做好摆盘。
喝水只喝雪山融化的水，或者是花上的露珠采集而成的水，甘霖水，喝酒只喝冰镇过的当季果子酒要三分冷，烈酒白酒一律不喝，葱姜蒜辣椒一律不碰。
“你这是嫉妒我。”
“行行行，司空衍天下无敌，乖巧懂事，天赋绝伦。”百里女帝也懒得跟她抬杠，这俩就是犯贱又矫情的玩意，慕灵谙点头说道，“本来就是。”
这蠢女人还顺杆向上爬
她忍不住为元洛水打抱不平道：“你这样子溺爱她，她以后要求洛水顿顿刨龙虾，刨蟹黄。洛水是你亲侄女。”
“为喜欢的人，洗手羹汤，洛水就做不了吗？她就金贵了！”慕灵谙刨完以后，让人拿来了清水，她优雅地洗了洗手，“把东西让人打包。”
“你要做什么？”百里女帝说完，瞟了一眼菜肴，帝王蟹炒饭，松鼠鳜鱼……又明白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你该不会想给后山那个白驹过隙阵的阵眼送吃的吧。它又不是真的，你的司空衍刚刚还在这，跟你一块吃饭。”
慕灵谙沉默着，脸刷一下难看了不少，白了好几分。她像是被戳到痛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会分不出来。
或者她从来没分清楚，但她心底更觉得后山真实，她说道：“要你管！反正那也是我的。你不许对她凶，对她吼，你没资格管。要管教也是我管教。她就那态度，你不乐意看，没人请你看。”
她看着慕灵谙脸色比刚见面的时候还要差上许多，就算她画了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百里被她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脸色好差？”
“死百里，我那几天不行吗？”慕灵谙烦躁郁闷地说道。百里女帝耸耸肩，这蠢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嘴够硬的，姿态一如既往地高。
“我是你师姐管管你怎么了？”百里女帝伸手正要去揉揉慕灵谙的脑子，可刚伸手感觉已经不合适，她戳穿她的鬼把戏道：“那几天？你骗鬼啊！你刚才还喝酒。当娘了，你这情绪怎么还是老样子？忽高忽低的。你不会是大号不想练了，想练小号。”
“不行吗？”
“灵谙师妹，司空衍不是帝御景，小司空衍长得更不像是帝御景。你记不记得帝御景长什么样子吗？你别被……”
“你怎么还那么啰嗦！帝御景都让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就溺爱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本殿情绪好不好，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百里女帝看着那帝王蟹拌饭，还有龙虾肉，也就那倒霉催熊孩子才有这待遇，看看这手法，估计没少练。
剥龙虾，剥螃蟹的经验少说十多年。
她感觉好炸裂的存在，她俩师妹一个两个都疯了，疯得彻彻底底。
“多余的给你了。”
“能让谙儿给我刨一盘龙虾，真是难得！”
“没完了是吧！话真多，谙儿是你可以叫的吗！”慕灵谙瞪了一眼百里女帝，一脚直接踹过去，这点默契是有的，百里女帝躲开。
“赶紧打包好，陪我去看小阵眼。”慕灵谙嫌弃地说道：“我先去看看哪家倒霉鬼死了？一天天的事真多。”
她这个嘴硬心软，偶然犯蠢的师妹。真是一如既往地让她愁。
第49章
现场
司空衍和元洛水随着众人来到了所谓的现场, 而床榻之下有一大滩水迹，新娘子脖子间有一道红痕，伺候新娘的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司空衍有了雷霆山庄的经验, 她忽然感觉自己就是行走的柯南，她低头检查着连寻的尸体。她的脖子处有明显的一道红痕, 她是死于机械窒息。这道红痕细而深，那就是一次毙命, 那么凶手的武功绝对不弱。
这凶器大概是一种丝线之类的玩意。
按照尸体呈现的尸斑，她大概猜测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上的七点到九点。
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那就是熟人作案。
司空衍看着地上散落的一面铜镜，铜镜离着梳妆台好些距离。而地上除了血水以外，在茶几旁边有一滩浅浅的水迹, 像是打翻了茶杯，茶杯里的水洒在上面。
司空衍看着她精致的容颜，像是睡着了一般。她抓起她的手腕上, 手腕抓起的那一刻，有一片红色的枫叶落下, 手腕上带着一个蛇形银镯，做工精巧, 是一件不错的艺术品。她微微抬了抬眉毛, 她感觉指腹有些振动, 像是打开了什么机扩。
司空衍身体向后仰，元洛水出现在司空衍身边，双指夹住了飞来的蛇头, 蛇头后面拖拉着一条银丝线。元洛水取下那银镯, 暗道：“这是千蝶丝，这银镯是银蛇千蝶镯。”
“吓死我了。”司空衍惊魂未定, 她的手还贴在元洛水的腰间。她从元洛水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她将下颌自然而然地贴在元洛水的肩上，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道：“还是洛水厉害，我的洛水真厉害。”
自从昨晚她俩相互亲密后，元洛水嘴上没有说一句喜欢她。
但是，她可以从细节处体会到那丝丝在乎。
元洛水的耳垂微微泛红，她动了动身子，让司空衍的手下去，像什么样子。在死者面前，举止轻浮，简直是丢脸。司空衍很听话地放下手，她凑到元洛水跟前，她说道：“凶器找到了。那就是连寻是被自己的武器所伤。”
司空衍拽着那只精巧的蛇头，她想看看到底可以拉多长。
她忽然发现银丝线某一处有些凹形，她仔细辨认居然看到了一丝堪比头发丝的起毛。她向前走了几步，有感觉脚下有一个洞，她低头发现脚边有一个很薄的小孔。
“阿寻，我的寻儿啊！！！”一阵哭泣的声音传来，众人就见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伏在尸体上哭泣。
“你是谁？”元洛水对于突然闯进来的女人，女人停止哭声，她抬眸就见着一身青衣的元洛水。倾国倾城的容颜，眉宇间是皇室多年温养的威仪，不怒自威，那高雅的气质。都在告诉女人，面前的人不简单。
女人由于太过伤心，她问道：“不知二位是？”
“元洛水，司空衍。”元洛水是一点都不隐瞒身份，直接戳破身份。司空衍下令道：“来人啊！将这里全部围起来，谁都不许出去。”
司空衍不想旁人破坏现场。
“你是谁呀？敢那么下令？”有一个愣头青问道。
司空衍也懒得看对方的说辞，能说什么，一定是在质疑她的身份。司空衍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司空少主，就凭我娶了当今二殿下！”
众人窃窃私语
——司空少主，那不就是荣安郡王。做人还得看司空烽，能屈能伸，喜当爹。司空家不得是皇亲国戚了，早知道我早些年也去做司空衍便宜爹爹。
——兄台，我还听说一个辛秘，长公主，女帝都喜欢帝家三公子帝御景，结果帝御景不从，长公主就霸王硬上弓，两人缠绵了多久，这才有了司空少主的。结果，长公主嫁给了帝御极。
——做人一定要做帝御景，都跟长公主，女帝都有一腿。这帝家主好手段，让帝御极娶了长公主，让帝御景娶了女帝。
——兄台，此话差异。帝家主想得很好，想想司空衍反手灭门帝家
——我听说司空少主跟这三殿下有一腿，这俩表兄妹那是形影不离。
——司空少主和长公主行事多像，一个嫁人了还出轨小叔子。另一个娶妻了还出轨小姨子
——我听说司空少主喜欢这连寻姑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皇室就俩公主殿下，跟她不清不楚。二殿下居然陪着她来参加小情人的婚宴
元洛水寒光一闪，这些嚼舌根的人噤如寒蝉，有关于西楚皇室的八卦，尤其是司空衍的出生，足以让他们这些人津津乐道，乃是不朽话题。
半真半假的八卦
而那俩当事人，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不怕这些风言风语。你越是不让有些人说，有些人会使劲说，比这话难听的她们都听过。
百里女帝慵懒闲散吃龙虾肉，慕灵谙举止优雅地在吃拼盘上的水果。而那两人似乎为了一口水果，还动手推了对方一把。
元洛水收回眸光，反正有那俩大佬在，也不会翻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司空衍正好将眸光堆在那女人身上，她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连寻的后母，连夫人。”
连寻的后母，连老爷三年前冲喜娶回家的那位。连老爷最后还是冲喜不成功走了，而这小妈在无双宫的谍报之中，就是一个流落异乡的孤女，被连家收留，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
真是狗血的桥段！
二十岁的孤女，看上老头子，是图老头子年龄大会疼人，是图老头子年纪大身体好，还是图老头子不洗澡。这是怎么想的？真是好刺激的一场戏。
这连夫人有问题。
连夫人连忙说道：“原来是司空公子，二殿下。刚才多有得罪。”
“连夫人，这银蛇千蝶镯不是连寻的东西。”司空衍率先发问，连夫人一点都不慌张，她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个镯子，我记得我嫁进来的时候，寻儿就带着。”
由于司空衍目前是听不见，她的嗅觉被无限扩大，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这种区别于梅香，桃花香外，另一种的香气来自于连夫人。
“阿寻，阿寻，你死得好惨啊！”雷二公子一边哭泣，一边走了进来。他看到那地上的尸体，他抱起来嚎啕大哭，比连夫人哭得更加伤心。
元洛水走了上去，她问道：“雷二公子请节哀。”
司空衍点点头，她看到雷二公子身上的鞋子，鞋边上满是泥泞，还有一片红色枫叶。她心里不禁怀疑新郎怎么都不换个鞋子？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她继续蹲在连寻身边。她抓起连寻的手，看着她虎口起茧子。她出声问道：“谁是连寻小姐的贴身丫鬟？”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过来，她说道：“司空少主安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管乐，少主您忘记我了？”管乐一脸疑惑，但后面一句明显是压低了声音。司空衍从她的嘴型大概知道了她的名字，管乐。
司空衍也不管旁人的反应，她开口说道：“我问你的问题，你只管摇头，或者点头？”
元洛水不知道司空衍要做什么，但她命令守在暗处的无双宫宫人，将所有宾客全部回到客房，等到他们的结果。如今，房间里就剩下司空衍，元洛水，连夫人，雷二公子，管乐。
元洛水又让司空衍单独问话管乐，司空衍对管乐问道：“你家小姐会不会武功？”
管乐点点头。
“你家小姐善于什么兵器？写下来！”
管乐在纸上写下，小姐只是善于琴，以琴御敌，很少用剑。管乐还将连寻常用的琴放到了司空衍面前，司空衍注意到琴上面有一个半月的形状。
她问道：“这琴谁送的？”
管乐在纸上写下，小姐说是师父送的。
司空衍大概明白了些，她从里面走了出来。而雷二公子和连夫人还在哭泣，司空衍说道：“别哭了，这不是连寻。”
“怎么可能？”连夫人不可置信地说道，司空衍只一瞬间就见到了连夫人，雷二公子脸上的细微表情。司空衍从一旁拿了水过来，全部倒在连寻的脸上。而连夫人上前一步，她吼道：“司空公子，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对寻儿不敬。”
元洛水拦住连夫人，她说道：“连夫人，阿衍不会乱说话的。她说不是连小姐，那定然不是连小姐。”
连夫人一脸哭得梨花带雨，她说道：“寻儿，我的寻儿。”
雷二公子连忙走上前，替元洛水挡住连夫人，他说道：“夫人，既然二殿下那么说了，定然是有隐情。若是不是，反正也不怕她们。”
司空衍从连寻脸上，缓缓地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居然真的不是连寻。一张陌生人的脸，还被划破了半张脸。司空衍用毛巾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忽然看到这个假连寻头上的发簪，居然是一个半月的形状。
半月的形状，她有点眼熟。
刚才在里面，听管乐说，琴是连寻的师父送的。
——司空兄，神农追日，碧落玄女他们效忠的是你父亲帝御景。而你父亲最后被人追杀，他是带着神农追日去了某个地方。而困在密室的便是神农追日，他有一个徒弟，姓连，单名寻。祁连山连家小姐，连寻。
这是东方霆说的。
“她，她不是弦乐吗？”管乐从一旁认了出来，连夫人一脸雾水，“寻儿身边还有这一号人，我怎么不知道？”
“夫人，这几日小姐大婚。所以多招了一些人进来帮忙。弦乐是五日前来的，夫人才不会认识。”管乐说道。
司空衍和元洛水相视一眼，元洛水说道：“来人啊！将帝东隅和乔琬芷给我抓过来。”
半月形状，她觉得眼熟。她初见乔琬芷的时候，她也见过。
帝东隅，乔琬芷，弦乐都是千玉门的人。而连寻和神农追日这对师徒是千玉门。
区别在于前者效忠的帝东隅，而后者效忠的是司空衍。
“我大概知道杀人手法了。”司空衍说道。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元洛水问道，司空衍从她的唇形便可分辨，可看着对方那娇艳欲滴的唇，她眼前不断回忆着昨晚上，元洛水扑向她的画面。司空衍避开她的眼神，她自顾自坐到了茶几前，她说道：“首先，连小姐早知道了弦乐是千玉门的人。所以，她知道茶杯里有迷药之类的。”
这就解释了茶几附近的水渍。
“她将计就计，一开始她就说要梳妆打扮，让弦乐将镜子拿给她。因为镜子可以反光，看到背后的一切。而弦乐被那镜子中的白光所赐，连小姐抽出银蛇千蝶镯。连小姐善于琴，那使用银丝跟使用琴弦一样熟练。然后”
元洛水拔出清衡剑，寒光夺目，就见着司空衍来到了元洛水背后，将银丝线缠住了清衡剑剑刃。司空衍的脸正好贴在元洛水的侧脸上，脸上的质感，温度相互传递着，两人的心跳加速，她对着元洛水耳畔低声轻语道：“洛水深得我心，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司空衍说完，并在元洛水耳畔轻轻吻了一下。让元洛水浑身一颤，她向后倒去，正好落在司空衍的怀里，司空衍的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洛水的腰，将她与自己想贴合，“晚上可以投怀送抱哦！”
元洛水暗恼司空衍怎会如此羞人？
好好地说案件还不忘调戏自己一二，清衡剑落地，地上果然多了一个小孔。
司空衍银蛇千蝶镯的细线拉出来，这就解释了细线上的凹形。她指了指那处小孔说道：“这就是弦乐要杀连小姐的武器，类似匕首之类的。”
如此行云流水般，便将杀人过程说出来。雷二公子，连夫人看着司空衍除了佩服之外，或多或少都有其他感觉，两人神色不一，似乎有心事。
“禀告宫主，少主，帝东隅和乔琬芷不见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真正的连寻去了哪里？
“宫主，我找到了一张关于进出新房的记录。”寒衣走了过来，将一张记录在案的名单递给两个人。
两人看到南宫小妹，即慕灵谙
就在昨晚去过连寻的房间
帝东隅，乔琬芷两人共乘一匹马，身后是无影无形。
帝东隅微笑地说道：“能得两位域外尊者相送，真是感谢女帝陛下。东隅，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有一件小事要告诉女帝陛下。”
“帝小姐会有好事？”无形嘲讽道。
“什么事情？我一定转达。”无影拦住无形，生怕她得罪这位千玉门小姐，帝东隅。帝东隅并未生气，她神色自若，她笃定地问道：“羲和剑，你们没有找到对吧。”
“难道在帝小姐手里。”无影问道。
帝东隅摇摇头，“司空衍那把佩剑，玄铁羲和剑并不在我千玉门手里。那日，除了我在崖底等着司空衍，还有另一人她也等着，司空衍见到她那一刻，差点自刎，羲和剑被她拿走了。”
无影无形听到这个消息
司空衍见到了谁？她就自刎？这个消息足够炸裂！
“两位尊者，你们在白水山庄的密室之中找到了女帝的玉佩，那块玉佩究竟是什么用处？”帝东隅看着这两人，无影无形心里已有答案。
那块玄鸟玉佩，是北昭太子的象征。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女帝把玉佩送给了司空衍，而司空衍当着她的面扔了。毕竟，这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
“不可能！”冒进的无形直接否决一声，“我们陛下有自己的孩子，澈殿下。她怎么会把象征太子的玉佩送给陌生人。”
“司空衍坠崖的事情，你们俩是看到的，之后是元洛水跳下去。而元洛水看到一个黑影飞走了，她追不上。书院的轻功御风步，御风而行。司空衍的轻功，更是独步江湖，让元洛水望尘莫及。敢问这轻功是什么？”
魅影婆娑步！
天下第一轻功，魅影婆娑步。这轻功原是魅影四鬼所有，但是他们四人祸乱武林，劫掠百姓，被书院祭酒重华所杀，而这轻功便落在慕灵谙手里。
不用说了，谁传授司空衍的？
不是重华，便是慕灵谙。
“不可能！”无形说道，“澈殿下，绝对不是荣安郡王。”
“无形尊者，你学富五车。你大可以去问问百里涵，白水山庄的密室之中有没有定魂珠？或者女帝陛下是否在补血？”
在场的人，脑中不由得脑补一出场景
司空衍是百里澈的秘密被发现，因为定魂珠的关系，需要至亲心脉血，至爱心头血。依照慕灵谙对司空衍的宠爱，她肯定会用割腕放血，用心脉血救人，那肯定不成功。
司空衍根本不是慕灵谙的孩子，最后女帝救了她。女帝估计和司空衍坦露身份，引得司空衍反感，将玉佩扔了。而慕灵谙起了杀心，她帮女帝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女帝不仅抢了情郎帝御景，而且还让慕灵谙替她养孩子。
是一个女人，估计都得疯掉。
帝东隅趁着无形无影分神之际，立即纵马远离此地。
乔琬芷想到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她开口问道：“东隅，司空衍真是百里澈？那么，慕灵谙的孩子去了哪里？”
帝东隅冷笑了一声，“谁知道？”
“东隅，如果司空衍是百里女帝和帝御景的儿子，那么她怎么可以练成六壬心魔诀？”
第50章
连家凉亭
慕灵谙手里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她的一截皓腕露出来, 莲藕般的手腕上刻着几条浅浅的伤疤。让这美丽的画卷有了残破感。
百里女帝看了一眼，讽刺一声，“你都玩自残？”
“你没孩子你不懂”慕灵谙看着手里的伤痕, 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养不教父之过，我就惩罚自己。”
“师妹, 孩子嘛。哪有十全十美的，你家这个已经不错了。”
“你让无影无形把帝东隅送走了。”
百里女帝点点头, 双指夹着一枚黑子，“帝东隅巧言令色，让她告诉司空衍，帝家是前朝余孽的事情。之前一个捕风捉影的猜忌，直接引发了书院之乱。你把司空衍落户到司空家, 不就是怕前朝余孽这个名头，影响司空衍。”
“嗯！”
百里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死的人不是连寻？”
“连寻会武功的事情，你知道吗？”慕灵谙夹着白子, 看向百里，百里点点头, “江湖儿女，会点拳脚功夫很正常。”
“正常？”慕灵谙耸耸肩, 看着棋盘上纵横的线条, 白子和黑子厮杀波云诡谲的战场, “你认为衍儿的武功如何？”
“拥有六壬心魔诀，魅影婆娑步，御风步, 惊天剑诀, 自创般若心钟等等。在她的这年纪，大概无人可以与其抗衡。给她排第二。”
她称第二, 无人敢称第一。
“那洛水呢？”
“拥有御风步，清衡剑法，般若心钟，凝水诀。可以排前六。怎么了？”
“连寻的武功和洛水在伯仲之间，或许，她的武功还在洛水之上。”慕灵谙大概说了昨晚上去见连寻，跟连寻交手的事情。百里忽然来了兴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大半夜去找连寻？”
“我”慕灵谙语塞，被百里打断了，一想起自己去找她的理由。她直接瞪了一眼百里，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重点吗？”
“这不是重点吗？”百里的脸写满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不会无聊到用六壬心魔诀，逼问连寻是不是跟司空衍有私情？”
慕灵谙：
还是百里了解她，她看着慕灵谙沉默了，这便证实了她的想法。
一个字，蠢
两个字，好蠢
三个字，蠢女人
居然拿着自家的神功去逼问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问她这乱七八糟的私情，真当自己还十六七岁。
“真有私情的话，早就发生了。”
“阿娘”
司空衍和元洛水远远就见着那俩大佬正在下棋。
她拉着元洛水的手，她心里泛起一丝浅浅的甜蜜。洛水的手，真是柔软细腻。她身上那种梅香和兰香的混合感觉，让她心猿意马，每走一步都觉得我好喜欢。
“洛水，你觉得连寻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是那个喊‘死人’的人。”元洛水聪慧地点破了连寻金蝉脱壳的把戏，司空衍赞同地点点头，“是，我也那么想。一声死人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安排在尸体上，谁会去关心谁喊死人了，那个小丫头。”
小夫妻两人相视一眼，只容得下对方一人，简直为对方能猜中自己的所思所想。
暗暗自豪，天作之合。
小夫妻两人来到凉亭里，司空衍先让元洛水坐下，之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元洛水，站在洛水身后，双手落在洛水肩头。她转头看向慕灵谙，她问道：“阿娘，你昨晚见连小姐了。”
慕灵谙点点头，可眸光落在司空衍的手落在元洛水的肩上，眼底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光，好亲昵的动作。
她什么时候跟洛水关系那么好了？
她移开眸光，就听见司空衍又追问一句，“你找她干什么？”
慕灵谙见着司空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很是不爽，这是对她说话的态度吗？
她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平静的面容下，指尖夹着一颗白子，白子开始泛着薄薄的雾气，要不是这是她儿子，就冲这一句话，早被她打死了。
她冷冷地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
司空衍沉默了一会儿，她也觉得刚才有点在审问犯人那般。
“阿衍。”元洛水捏了一下司空衍的掌心，示意她说话软和一点。司空衍感觉到掌心间泛起的一丝酸麻，她站起来将位置让给司空衍，让她们母子面对面，“道歉！”
司空衍眨了眨眼，没看错吧！
她的唇语是道歉，我向慕灵谙道歉？你确定吗？
百里满意地瞧着元洛水，心里不断夸赞不愧是洛儿，就是有公主该有的风范，大气，顾全大局，真是有她母妃的风范。
慕灵谙见司空衍不开口，她想着司空衍失忆了。她只好先服软，心里默念几句，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别跟自己儿子过不去。
司空衍心里想着，刚才才冲动了。当着百里的面，没给慕灵谙面子，确实不对。更何况案子重要，她的命更加重要。
洛水好像生气了
我等会要去哄哄她。反正，她说道歉，那我就道歉。
“错了，阿娘我错了。”司空衍歉意地说道。
慕灵谙听到她的道歉，她居然那么听洛水的话，心里的气消了，但又没有全部消了。平静的凤眸下掀起了一层暗涌，似乎可以将一切事物都在此处湮灭。
她的眸光落在了司空衍身上，她停顿了片刻，将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盒里，她说道：“昨晚，我去找连小姐想去问问她，你们俩的过往。如果，她真不愿意嫁人，我便将她带走。”
实话却又不是实话
她只是想了解连寻待在司空衍身边的目的
“我遇到连寻的时候，她大概是要出去吧。”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百里是时候出言问道，元洛水将一张来访名单拿过来给她们看。说实话，连寻很是谨慎。
在那张来访名单上，其实都记录着一群人的名字。
昨晚子时先是南宫小妹（慕灵谙的化名），在房间里待了一刻钟。
丑时到寅时这一段时间（凌晨一点到凌晨五点），都是管乐都在门外伺候。
卯时（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除管乐外，伺候连寻的其他四个人过来给她梳妆打扮。
然后是五个丫鬟都守在门外，静等时间。
巳时（早上九点到早上11点），她们推开门才发现了尸体。
尸体死亡时间是辰时（早上七点到早上九点）
“从这里根本就没有弦乐的记录，我往前面翻了翻，我发现弦乐在昨天晚上布置完新房之后，她就一直留在新房里。”司空衍翻了翻前面的访客记录，指了指弦乐的签名，“你们看，弦乐随着管乐她们昨天来新房的时间是酉时（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离开的时间是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弦乐的签名不一样。”
“这是连寻的签名。”元洛水说道。
司空衍满意地点点头，她分析道：“弦乐一直在连寻的新房附近，从昨晚开始到她被杀一直没离开过。我猜测她要对付连寻，然后被连寻反杀。”
“她一定不是死于辰时。”元洛水接着说道，“因为，那个时候管乐五个人都在外面，如果有动静的话，就会马上发现。所以，她的死大概在丑时到寅时。就是连寻刚回来，恰好发现了弦乐，她就杀了弦乐。”
司空衍翻译着元洛水的唇语，她被元洛水的聪慧所折服。她就是喜欢跟聪明内敛的人说话，一点都不费力，看着元洛水那自信满满，柔和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
清风吹起她的衣角，下午的阳光催生朦胧梦幻的感觉，她清冷的气质，愈发与众不同。司空衍一时之间屏蔽另外两人的存在。
她直勾勾不加掩饰地看着元洛水，她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她是死在丑时到寅时？”
“那滩水，如果是冰呢？冰可以保存尸体，也可以推迟死亡时间。”
司空衍真想冲过去，抱住她，亲亲她的耳垂。聪慧温柔，善良大气，美貌与智慧并存，武功高强，学霸，学富五车这一堆能闪瞎她的优点在骚动。
这简直与她太契合了，她喜欢一点即通，举一反三，两人眼神交流就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
天选女主！绝对的天选女主！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
她忍住心头的那一丝悸动，她不漏痕迹地移开眸子。刚才那双眸子是在太赤//裸///裸///，居然当众犯花痴，我真是不该。
元洛水跟司空衍的视线对上，两人刚才对案情的一问一答，简直是完美。元洛水心中一烫，在她眼神读出天作之合，是不是就是指她们那样的。
天，作，之，合
她们可以这般吗？
看着她对自己的炽热眼神，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她又想起昨晚上，她放肆地吻着司空衍的唇，那冷而薄唇，带着属于她的属性。指尖抚摸着她的脸，在她意乱情迷之时，她那醇厚的嗓音喊出一声
洛水，洛水
她刚才是不是想要拥抱自己，她的耳垂不自觉地热了热，她在想什么？居然大白天想那种事情，还是在发生案情的时候。
“司空少主。”管乐忽然走过来，司空衍问道：“什么事情？”
“昨晚，我家小姐去了红枫林。有人擅闯后山。”
“红枫林，是这种枫叶吗？”司空衍从袖子里拿出一片枫叶，就是在弦乐尸体上找到的。
管乐点点头。
那就真的佐证了一点
昨晚慕灵谙走后，连寻去了红枫林，回来以后发现了弦乐，连寻才杀了她。
红枫林
红枫林是连家堡外五十里一处枫叶林，它这里的枫叶都是红色的，所以又被称为红枫林。连家堡其实很大，方圆百里都是属于连家。
但是方圆百里都是山，没啥好开发的。
因此，连家看起来不是特别大。
红色的枫叶吹落在每个人头上，满地铺满红色，妖冶迷人的景色。而这时，在她们头上飞过一只鸟，四个人走了进去，元洛水发现地上散落着几面旗帜，像是摆了阵法的旗帜。
此阵威力极大，阵内可以移山倒海，内藏杀机，能设下此阵的也只有她那个表弟。她看到远处有一把桃木剑，她拿起桃木剑。
而司空衍此刻走了过来，她也看到桃木剑上刻着两个字
长松
季长松！桃木剑！季长松果然是天成山弟子。
原来是他擅闯后山，因此连寻才来的。而这里藏着一座白驹过隙阵，书里说过此阵凶险异常。
凡是神兽守护，阵法守护等等，一些机关重重必定守护惊天秘密。那么这座阵法后面，掩藏了一个什么秘密？
当然除了破阵以外，肯定还有别的路口才对。
司空衍捡起了一片红枫叶，红枫似火，似血。一束红枫，她想起来了白水客栈后院，嘉乐郡主的衣冠冢前，就有一束红枫。那天，她感觉白水客栈有人，就是连寻。
而白水客栈有白蝶，那是梨花香。
帝东隅和连寻就见过面了，难道跟这座阵法后面的秘密有关？
弦乐难道是为了寻找路口？
“洛水，新郎雷二公子，他昨晚也来过这里。我在他的鞋子上发现了泥泞，还有一片红枫叶。”司空衍转身远离那座阵法，破阵慢慢来。
先将连家的事情弄清楚
司空衍又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一堆破烂，这座白驹过隙阵早就将连家后山全部囊括在其中，想要破阵，要么直接杀了阵眼，要么就是阵眼直接同意放人过去。
当然，这座阵是原主设的，她想过去便过去。可原主诡计多端，她决定慢慢来。
司空衍和元洛水刚一转身，身后的慕灵谙和百里似乎走远了。百里拦住慕灵谙的去路，“你不去想去找小阵眼吧。”
“是啊，过了一天她该饿了。”
“灵谙师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百里慵懒地看着慕灵谙，慕灵谙懒得理她，不耐烦地问道：“有话直说。”
“师妹，连家没有冰窖。那么，这个冰是怎么来的？”百里玩味地看着她，“我记得西楚皇室有几门独家武功，其中有一门就是凝水成冰。”
“你如果有问题，自己去查。”
红枫林
司空衍和元洛水看着阵法，散落一地的旗帜，元洛水看着天成山的符箓，地上满地的裂缝，枫树的倒塌，横七竖八。可见这里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而连寻启动了阵法内的五行，她捡起落在地上的旗帜。四面旗帜，上面绘画的风雷水火均是出自她表弟之手。
司空衍看着她手里的旗帜，这鬼画符的东西，竟然能造成这种伤害。
元洛水见她不懂，便用手比划，又耐心讲给她听，“风雷水火，是在天地五行之中，施阵法的人，向入阵的人进行攻击。能有多少威力，除了看画旗帜的人天赋，还有用旗帜人的天赋。”
元洛水又拿起桃木剑，桃木剑上伤痕累累，剑身上有不少缺口，她沉思道：“季长松连桃木剑都没时间拿，必然是连寻在阵中落下了杀招。季长松是天成山弟子，他的武功一流高手我猜想连寻一定受了重伤，才会想出假死脱身的方法。”
司空衍点点头，她想着新郎雷二公子，他为什么也过来？成亲当日连鞋子都没换，那他一定被困在这里？
司空衍朝着周围走去，她看到地上有一块亮闪闪的东西。
司空衍赶紧上去，当她要捡起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阵风吹来，司空衍动用御风步，从树林中飞来一阵暗器，暗器就落在司空衍脚前。
梅花镖
暗器是梅花镖，而梅花镖落地那一刻，突然机扩开启，像是天女散花般射出无数银针。司空衍在半空中凭借着身体柔软，掌心朝前，动用内力，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梅花镖发出的银针全部被挡在屏障外面，然后落在地上。
司空衍一落地，凭借着方位的感觉，她速度迅捷，红枫林之中随着她的步法，她用内力机打着周围枫叶，枫叶漫天飞舞，让整座红枫林下起了一阵梦幻的红色花雨。
而躲藏在暗后的人，也意识到此地危险。可他还未反应过来，司空衍突然出现，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之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疼得这人吐出了一颗牙齿，牙齿内的毒药被司空衍踩碎，她的右手扼住对方的脖子，将他锁在树干上。
红雨落尽，战况结束。
而元洛水此刻也来到司空衍身边，她看着司空衍没有事情，这才将眸光移到对方身上。司空衍拿起那枚落在地上的令牌。
上面刻着：梅花内卫统领
梅花内卫隶属西楚皇室，拱卫皇室安全，只听从西楚帝一人。
司空衍撕开此人的胳膊，果然有一朵梅花。此人是梅花内卫。
“郡王殿下，属下见过郡王。”梅花内卫跪在地上。
“你认识我？”
“郡王殿下，您十四岁便来到连家。您发现我们，就用神仙丸控制我们。我们便去了白水客栈，给郡王做打手，做伙计，做账房先生。”
司空衍不由得佩服，原主真是牛逼，真是一个大大的反派，把作恶多端的梅花内卫当作手下。
果然反派教训反派，好舒爽！
“那后来呢……”
“后来……”梅花内卫看了一眼元洛水，“就，除夕那晚，二殿下来了，说是郡王殿下将嘉乐郡主藏起来了。郡王您不放人，我们唐统领只好帮您，打发了二殿下。”
哦！这便是她在白水山庄那衣冠冢看到的记忆。
“那么唐小姐呢？”
“再然后，爆发了东夷之战，我们唐统领失踪了。我们无路可去，便一直留在了连家等待郡王归来。”
“我跟唐统领关系怎么样？”
“唐统领传授郡王殿下唐门暗器，还给殿下做荷花羹。大概像夫子，又像丫鬟。寻姑娘跟殿下，殿下当寻姑娘是朋友，寻姑娘恪守君臣之礼。”
“既然唐统领失踪，谁来统领你们？雷二公子吗？”
“二殿下，属下真的不知道谁是统领大人。”梅花内卫跪下说道。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最初的任务是什么？”司空衍问道。
梅花内卫看着这两人，她的眸光从元洛水的身上移到了司空衍的身上。司空衍忽然瞳孔泛着紫色的妖冶光芒，梅花内卫忽然抬眸，对上那双神秘的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告诉我为什么！”司空衍问道。
梅花内卫听话地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寻找连家的秘密。怀疑连家和前朝余孽勾结，而前朝余孽……便是郡王殿下。”
“可为什么你们一直要等我？”
“郡王殿下忠义，平日荒诞，在东夷之战独身刺杀东夷王，护佑乾东郡百姓。此等忠心为国，怎会是前朝余孽？”
“那秘密是什么？”
梅花内卫摇摇头，她说道：“不知道，我家统领潜伏了多年都没查出此事。”
前朝余孽，前朝余孽？
司空衍猜测大概说的是帝御景，原主这两人才是。并不指代整个帝家。
而戚重草说过的书院之乱，似乎说到了前朝余孽这个事。起因就是前朝余孽混入了书院里。
书院之乱爆发后，最后到了洛水河畔的事。帝御景救元卿之，得罪了天成山，而后下落不明。
这样的话，狗皇帝的动机找到了，狗皇帝不敢直接搞死原主，大概怕公主党的势力，还有就是没有绝对的证据。
他才勾结天成山，借着天成山的手，就直接噶了原主，好一招借刀杀人。那么，很有可能原主就知道自己是谁？
她才会说父族一脉皆死。
而季长松出现在这里，莫非帝御景就在这里？这样看来，慕灵谙和百里女帝出现，那就可以解释通了。
司空衍收回了六壬心魔诀，她感觉眼睛好难受。这武功简直就是开挂般存在，就跟探究内心一样，实用好玩。
司空衍的眼睛酸涩胀痛，忽然眼前一黑。她感觉到一块锦帕上裹着一层薄冰，正在让她的眼睛舒展，身旁还有熟悉的香气。
元洛水望向司空衍，前朝余孽，前朝余孽？难道帝御景就在这里？
“雷二昨晚是不是在这里？”司空衍问道。
梅花内卫狐疑了一会儿，他点点头，“他被连寻连小姐困在这里，而连小姐受了重伤。”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和雷二公子一起发现了连寻小姐穿了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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