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忽然, 司空衍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抱住了自己,熟悉的梅香在鼻尖环绕,这是洛水司空衍转身看到元洛水。
她一把抱住洛水, 刚才那可怕的梦境还在她脑海之中浮浮沉沉。洛水身上的鲜血将的衣服沾湿,洛水在她怀里的重伤垂危的样子。
真实且恐怖。
这远比她之前做过的噩梦都可怕。
司空衍牢牢禁锢住洛水, 将脸颊贴在洛水的脖颈处,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司空衍不怎么哭, 这一回氤氲的水雾弥漫着她的双眸,透过朦胧的薄雾,看着这清冷绝色的美人。
失而复得,掌握一切的感觉。
司空衍的下颌扣紧洛水的肩头,她不能让洛水看到她流泪, 看到她的软弱,尖锐的刀刃穿过身体,硬物的冰冷, 她的手开始颤抖,她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握都握不紧。
“洛水,洛水, 洛水你终于来找我了。”司空衍轻轻地说道, 洛水拍了拍她颤抖的后背, 从下午司空衍的不告而别,见着她直接开溜的样子。
她是没想到司空衍居然敢跑,敢跑可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她静静地抱着司空衍, 这样软弱的司空衍,像是快破碎的娃娃。
她平日见到司空衍, 聪慧,机智,坚强,阳光灿烂,从不害怕前方的困难。她就是一缕照进黑暗之中的太阳,与她同行,无惧困难。
她隐约觉得她就是陪伴自己很多年的人,那个在书院永远找不到的人。司空衍抿了抿唇,将脸贴在洛水身上,她倔强地说道:“洛水,我是不会去天成山的。”
洛水刚要点头,司空衍连珠炮般的攻势继续。
“你也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听你夫君的。”
“我是不会害你的。”
“还有,不许,不许,就是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听到没有?”司空衍搂着洛水,语气中充满着霸道,不容反驳。
“这不许,好多不许,不许这,不许那。”洛水笑了笑,伸手抬起司空衍,见她眼前晕着水光的胭脂色,她忍不住想要亲一亲那诱人,水光潋滟般的明眸,柔软激起了她对司空衍的觊觎,占有欲,掠夺。
司空衍的长相偏炽热,攻击性,她的唇带着勾子般的诱惑,眸子间偏带桃花般风流,声音略带磁性,对于那种长年清心寡欲的人,两者简直就是最好的搭配。
她这般楚楚可怜,她在想怪不得江湖上一些强抢民女的事情,就是女子向匪盗示弱,反而那什么这不就跟如今的场面一样。
她的指尖攥紧了司空衍的衣角,她回头看向庙外,外面还有一个人在。
要不是那人在,她怕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眉眼,那鸦羽般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在她的心间一次又一次发出邀请。
元洛水忍了好久,这才看向她,揶揄一声裹着对她美色的觊觎,她说道:“还说不许,那谁下午说要离家出走。”
啪啪打脸
“就是我,我是气氛到了。我离家出走,就是给你一个台阶,让你顺杆爬下来。”司空衍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你就不能来找找我?”
司空衍声音越来越小,她见怀里的洛水,眉眼弯弯地静静听着她的解释,那清冷的脸颊柔和了线条,月光透过破窗落在她的脸上。
司空衍忽然有股冲动,她想要亲一亲洛水,看着她清冷中泛着娇嗔,亲下去,亲下去。这种欲///望///在她体内叫嚣着。
她撇开泛着请欲的眸子,她向来知情知趣,见好就收,“我现在接受你的道歉,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
元洛水:
真是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元洛水看着她这副傲娇的模样,胭脂色的水光溢满了她的眸子,给她一种想要好好欺负的感觉。她伸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温暖的手掌正好将她的半张脸掌握在手里。
“没事的,阿衍!我们这两天不去天成山。”元洛水的话似乎并未安抚司空衍,她的手感受到司空衍的脸颊缓缓颤抖。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她在害怕什么?
司空衍看着洛水温柔,她即将沉溺于洛水的温柔,她的手轻轻抚上洛水的手背,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对互相倾诉衷肠的恋人。
什么是真的?
脑海中那梦魇如潮水般冲击她的神经,她好怕还在梦里,她好怕洛水又来一句,明天去天成山。
她知道洛水为她好,她知道洛水不会害她。
她什么都不怕,她这一刻很害怕,身上居然起了鸡皮疙瘩,破庙外的风吹了进来,以及那破庙外的风雨,让她的心绪更加烦躁。
看着那饱满的樱唇,她俯身过来吻上那唇,唇瓣贴过来,即将探进了她的口腔。
“司空衍!!!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想要安全感,我就想亲亲你。”
“现在不可以!!!”洛水拒绝道,要安全感就要在外面亲她,她不要面子的吗?再说,这里不止她一人,她再次瞟了一眼外面,“有人,重要的人!”
言下之意,你这是要社会性死!
“谁会不识趣,她敢来打扰就罚她不吃饭。”司空衍就想一解相思之苦,元洛水真是没想到半天不见,她就本性暴露,她直接推开她。
“洛水,洛水”司空衍急忙喊道。
等她出了破庙,她就看到一个熟人,居然是她大哥,司空凡。
司空凡刚才和南宫沛过了几十招,现在成功脱险,便来寻找她二人。
司空凡怎么来了?他来无相宗做客?
若是她在里面跟洛水亲亲,让她大哥久等这似乎还真不行。
一阵冷风吹来,司空衍本来就在噩梦里惊出一身冷汗,又听了些许不该听的秘密,司空衍猛烈地咳嗽了好几下。
“阿衍。”司空凡听到司空衍咳嗽,他走了过来,他单手就要去摸一摸司空衍的额头。
司空衍怕大哥看出来什么,元洛水这个时候拿着一件披风出现,她温柔地挡在两人面前,她把披风披在司空衍身上。
司空凡眨了眨眼,也知道刚才不妥。他这弟弟已经成婚了,也都成年了。他真不好意思把她当作小孩子,就那么亲密。
洛水的额头碰在她的头上,感受着额上的热度,幸好没有。司空衍的脸颊泛着不一样的红色,她一只手搭在洛水腰间,盈盈一握。
她另一只手贴在洛水的脸上,洛水一惊。司空衍的唇就贴在洛水的唇上,轻轻一碰,两人就如同触电,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司空凡的面。
洛水在司空凡面前,还是二殿下,那能不要脸。她只能任由司空衍掠夺,可她低估了司空衍的厚脸皮,她似乎要进一步深吻,元洛水在她腰间狠狠一掐。
痛得司空衍直翻白眼,她推开了洛水。正巧这一幕被司空凡看到,司空凡开口教育道:“阿衍!你怎么可以推开弟妹?”
司空衍:
大哥,你眼睛没事吧!
司空衍看到洛水那一脸得意,而后司空凡又来一句,他疑惑地问道:“弟妹,你这妆容是不是画了?”
元洛水想着自己唇上那,她瞪了一眼司空衍。司空衍赶紧转移话题,就怕她大哥让洛水尴尬,洛水尴尬等会自己就更尴尬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司空衍转移话题。
“你嫂嫂怀孕了,我打算去一趟天龙谷。”司空凡说道。
“那恭喜大哥,嫂嫂。”司空衍恭喜一声,“大哥,你怎么不去见戚神医?”
“你不知道啊,半个月后就是天龙谷的名医会。我可以在天龙谷见到戚神医。对了,到时候三殿下也会去。弟妹可以见到她了。”
“天龙谷和这里好像不是一条路。”司空衍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我是顺便来看看琳琅姑姑的,想要看看如何求雨?”司空凡说道。
司空凡是无相宗少宗主的弟子,作为少宗主的妹妹,慕容琳琅,他喊一声姑姑不为过。
她跟着喊一声不为过,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
就那书院第五弟子,丰饶她要喊一声五师叔,还是五师伯。
喊梅花内卫统领一声姑姑?
果然啊!贵圈真乱,古今中外都一样,大家都是混同一个圈子的。
上一代梅花内卫统领,跟她简直就是沾亲带故,一个乔琬辞婶婶,一个慕容琳琅姑姑/婶婶,一个南宫沛舅舅。我简直就是梅花内卫关系户。
不对!
她是书院十杰弟子中地表最强最硬关系户。
除了喊一声师叔师伯,私下里她可以直接喊人,二伯(帝御极),二叔(司鹤白),舅妈(元卿之),亲妈(百里千泷),姑父(丰饶),婶婶(乔琬辞),干妈,八师叔(不知道这人是谁),小师叔,姨母(灵州郡主)。
洛水私下怎么喊,姑父,司师伯,亲妈,姨母,丰师叔,乔师叔,姑姑,八师叔,小师叔,小姑姑。
好神奇的发现,她还是双皇室血脉,好炸裂的出身。
她的关系网比洛水还要硬!!!在炸裂没用,物极必反,落个如今这种傻逼境遇。
“给你。”司空凡将一枚平安符给司空衍,另一枚求子符给了洛水,他说道:“这是你嫂嫂给你俩求的。”
姜玥然那是好心,她和司空凡成婚三四年,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姜玥然秉着爱屋及乌,自然对司空衍夫妇也是关心有加。
这一枚小小的求子符,无关催生。
只是,姜玥然感觉灵验,想着她俩,帮她俩求的。
“我已经在无相宗下了拜帖。我们今晚就睡在无相宗。”
他们这一行人很快到了无相宗。
司空凡对着无相宗弟子,他说道:“我是司空凡,你们少宗主的弟子,能否通传一声?”
无相宗
慕容琳琅房里
丰饶,慕容琳琅两人回到房间,慕容琳琅看着生气的夫君,她带着笑容,她环住丰饶的脖子,她轻声唤道:“阿饶,饶公子,饶饶,丰公子”
丰饶不理她。
慕容琳琅跨坐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哟!你这是生气了?是气我隐瞒你?嗯?”
“没有。”
“没有?”慕容琳琅眸光一闪,“那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丰饶双手禁锢住她,让她对视着他的眼睛。丰饶看到她眼底的害怕,他问道:“慕容琳琅,你在害怕什么?”
被戳穿心事,慕容琳琅没有尴尬,反而承认道:“谁让你这一路上不跟我说话,搞得我像一个负心汉,伤害了我们洒脱的丰饶公子的感情。”
慕容琳琅说完,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丰饶感觉脖子处酸麻,他沉溺在妻子的柔情之中,他推了推她,温柔地说道:“你属狗的,那么多年,慕容大小姐还是喜欢咬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丰公子那么说自己?”
“琳琅,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丰饶真是说不过自己的妻子,以唇封嘴,一阵炽热奔放的相吻。他奶凶奶凶地亲吻着琳琅,看着她脖子间的无限风光。他本来就是真心爱着琳琅,琳琅跟他偶尔作一作,他就当做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丰公子饶命,丰饶~~”慕容琳琅差点喘不上气,只好开始求饶。
丰饶停下动作,将慕容琳琅抱在怀里,他说道:“我之前听说,你哥收了一个徒弟,姓司空。好像是司师兄的大侄。”
“你说凡儿。”慕容琳琅靠在丰饶怀里,把玩着他的黑发,称赞道:“凡儿的天赋异禀,我哥经常称赞他。”
“我听说唐门出事了。”
慕容琳琅本来满脸幸福,被这一句吹散了不少暧///昧////,丰饶的潜台词,唐门出事,那么下一个便是无相宗。
她抬眸看他,眸光灼灼生辉,继续温声说道:“我的丰公子啊!你别在我面前提别人,你不知道我会吃醋的。”
“好!你还真是那么爱吃醋。”丰饶哄着道,可他的眉皱起一个川字。
“丰饶,丰饶”慕容琳琅似乎听出了丰饶的忧虑,她跪坐在丰饶的双膝上,她低垂着眸子,她安抚道:“丰饶,凡事有我在,你别怕好不好?”
“我我没怕。”
“阿饶,明天过后我们去找阿辞,鹤白。我带你远离这里的一切,只要你肯放下。阿辞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慕容琳琅善解人意地说道。
阿辞,鹤白可以放下一切。
她和阿饶亦可以。
她抱着丰饶,她想着南宫沛知道了她的踪迹。他知道阿饶还活着,他知道自己背叛了梅花内卫统领,那么南宫沛只要,南宫沛活着,对他们都是一种威胁。
她和阿饶联手不是南宫沛的对手,就算再加上她哥无相宗少宗主,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惹怒了南宫沛,他会灭了无相宗。
“小姐,姑爷,司空公子来了。”
大殿上
“凡儿见过姑姑,姑父。”司空凡恭敬地跟慕容琳琅夫妇打招呼。
“见过两位前辈。”司空衍一脸没见过这两人的样子。
慕容琳琅自然猜得到破庙之中的是司空衍。慕容琳琅,丰饶看着一旁的元洛水,虽然是她们的长辈,但君臣之礼不可废,他俩说道:“见过二殿下,荣安郡王。”
这两人都不知道该称呼,二殿下,二驸马。还是荣安郡王,荣安郡王妃。
元洛水点点头,“两位前辈好。”
丰饶给司空衍和元洛水各自倒了茶,顺便拿起一旁的银针给司空衍试了试毒。
之后,他细细看着元洛水,果然有元师姐的影子,说话行事清冷孤傲。
丰饶发觉身旁慕容琳琅意味深长地看着司空衍,他秒懂妻子的眼神,他曾记得慕容琳琅听到司空衍戏耍南宫沛,将他灰溜溜地赶出楚京,慕容琳琅真是笑了足足半个月,她甚至还撺掇自己,赶紧回书院做返聘夫子。
“你看着我干什么?”司空衍问着不怀好意的慕容琳琅,慕容琳琅端着茶杯,“当然要看看这一辈江湖少年时代英才的风姿,绝顶人物。”
慕容琳琅这一副称赞模样,倒是让司空衍想起她在偷听时,差点被抓包。
司空衍收回眸光,她平静地扫过丰饶。丰饶的模样俊美,三十多岁了,还如同十八岁少年的模样,唇上没有一丝胡须。
司空凡同样没有那一层胡须,这两人给她不同的感官。她低头细细品味着茶。在雷霆山庄有了经验,她是不敢乱吃乱喝的。
丰饶给她的茶多了一道试毒,她舌尖卷起一片茶叶,她嗅着茶叶上的清香,倒是没有问题,她也不敢喝。
“姑姑,我听说明日求雨,我想看看。”司空凡见空气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赶紧出言缓和气氛。
“好啊!到时候,你们一同赏脸看看。”慕容琳琅爽朗地笑了笑。
很快,几人就各自回了房间。
司空衍,洛水房间
司空衍由于受了些许刺激,她洗了很久,她裹着里衣出来的时候。洛水坐在床边,狭长的凤眸看着她,感受到了司空衍的眼神,洛水收回了眸光。
她微微闭眼,在脑海中勾勒出司空衍的轮廓线,长腿个高,长相阳光,这大概是她很喜欢的类型。她似乎从未说出一句,她喜欢司空衍。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从未说出口,她们是夫妻需要说这话,难道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不能够?
“你怎么不说话?”司空衍刚洗过澡,有些沙哑着嗓子。她坐到了洛水身边,两人的身体触碰了一下。元洛水忽然跪坐在一旁,她拿起一块毛巾,“我替你擦一擦头发。”
“哦,好。”
元洛水看着司空衍发梢带着一串串水珠,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坐在她的身后,似乎可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风光,她不敢多想那多余的杂念,杂念横生,欲///望///堆积,她又见着她那修长的腿,水珠光滑地走完她的曲线。
元洛水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她走到了司空衍面前,低头见着不说话就坐着的时候,成熟内敛,那勾人带着忧郁的眼神,比她还清冷,比她还带着几分贵气,每一次呼吸都有节奏感。
指尖穿过她的长发,冰冷湿润,带着质感,总有一种想要再次抚摸的感觉,发丝上的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像是一滴水进入了平静的湖面,带起了一丝涟漪,像是那可爱的音符。
“好了吗?”
“好了。”
司空衍躺在外面,洛水躺在里侧。忽然,洛水起身靠近,她的樱唇贴上司空衍的额头,轻轻吻她,密密麻麻,缠绵缱绻地吻她,她的青丝扫过她的脸。司空衍愣愣地看着不断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洛水吻了很久。
司空衍体内的欲///望///瞬间爆发,她翻身将洛水压在身///下///,她那水色胭脂又开始弥漫,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把你私自带到天成山,我想是我的问题”
“唔”
司空衍一只手与洛水十指相握,另一只手扣住洛水的下颌,与她深吻起来,她似乎明白了精髓,一寸一寸地掠夺着,两人交换着水声
元洛水享受着司空衍对自己的冲击,她隐藏在内心的欲///望///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欲擒故纵,不就是这样吗?
洛水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刚才的深吻,简直就是快要窒息。司空衍也就放过了她一会儿,紧接着又将唇献了上去,还要再次掠夺这美好的一刻。
元洛水满脸羞涩,内心有了极大满足,她躺在司空衍怀里,弱弱地说了一句,“够了!”
第62章
无相宗
慕容琳琅房里
“够了!”一声巨大的开门声, 丰饶从房间里出来,他满脸都是寒光。随之而来的是慕容琳琅,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就站在门口, 呵斥一声,“丰饶, 你敢走一步试试看?”
丰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慕容琳琅, 他指着慕容琳琅说道:“慕容琳琅,我事事顺着你,不是给你来作践的!”
一向宠溺慕容琳琅的丰饶,居然破天荒地发了大火,他抱着衣服走到了外面, 他一脸愤懑地看着她。
而慕容琳琅气得直接将一个杯子砸向丰饶,丰饶躲过杯子,杯子在脚边碎裂。慕容琳琅气鼓鼓地说道:“丰饶, 你竟然躲,你竟然学会躲了。你不给我认错的话, 我就回娘家,我告诉我哥, 让我哥揍你一顿。”
“我会怕你?还有你哥, 你慕容家吗?”丰饶口不择言地说道, “我平日让着你,你还真当我丰饶是软柿子,一捏一个准!”
“滚!你给我滚!死在外面得了!老娘我再找一个比你听话的。老娘跟你成婚那么久, 顶着外面多少流言蜚语, 没孩子就没孩子。大不了,老娘领养一个。”
“好啊!慕容琳琅, 你的心里话终于说出来了。我看是你心里有人了!!!所以,你才会”丰饶一时性急,差点想要脱口而出,他捂住了嘴巴,甩袖离开。
“咚!”慕容琳琅也关上门。
翌日
司空衍,元洛水两人早早地来到城镇,看着镇民正在进行最后的工作。这台子大概有十米高,有三层楼那么高,雄伟壮观,台子周围贴着一些符咒。
五行旗随风飘来飘去,司空衍不由得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和洛水深陷缅///北///诈///骗////园里的古代版。
司空衍双手抱肩,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祈雨台。这玩意能求雨,她是不会信的。
她一转身就见着洛水跟一旁的镇民攀谈起来,洛水绝美的身影引得一旁的镇民,眼睛直勾勾看着洛水,镇民问道:“不知小姐想问什么?”
“我听说这里毗邻天成山,为什么是无相宗来负责你们的求雨?”
“小姐有所不知,十八年之前都是天成山负责这里的一切。他们香火旺盛,就在某一日,天成山这帮挨刀子的混蛋,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直接被封山了。封就封了呗!呸!”
司空衍:
我就说天成山都不是啥好人,就洛水还往上凑!
“后来呢?”
“天成山当时被封,一共三个人逃出来,分别是三清道尊,季长松,季长明。季长松那个小矮子不说了,季长明那个混蛋连帮我们求雨都不求,跟着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跑了!”
“有钱有势的人?”司空衍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记得季长明进京,跑路?这个跑路?
看来不简单。
“我记得那个人身上有一枚梅花印记。”镇民说道,“我当时躲在镇外的破庙里,无意之中看到的。”
司空衍眼里一怔,那就是南宫沛带走季长明的。另外三人没有可能性。
洛水简直如同雷击,季长明是父皇派人过来找的。或许天成山有报复的心思,是天成山蛊惑父皇,居然是父皇主动找天成山。
从司空衍的出生之时,父皇就要杀了她。
洛水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吓到了,司空衍感受到洛水的颤抖,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十指相扣,指腹轻轻摩挲着洛水的手背,带起了一丝丝温暖。
像是在告诉她
一切有我,莫怕!乖!
“求雨开始了。”
丰饶穿着一身白袍,他走上祈雨台,他手里拿着一面旗帜。他站在高台上,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指天,他念道:“风来风速来”
一阵东风吹来,吹得树梢晃动,一阵清凉的感觉。周边的镇民开始欢呼,他们齐声呼唤道:“大雨快来,大雨快来。”
司空衍抬头看天,这天空虽然是灰蒙蒙的,这怎么可能下雨?
“雨来!”丰饶喊了一声,一道剑气朝天冲去。剑气在半空之中溃散,而此时司空衍看到风起云涌,云层开始汇聚,云层越来越厚了。
司空衍看得瞠目结舌,这书院教的什么功法啊?
不对,那她的脑子里怎么没有这种东西?
呼风唤雨,这书院给她的惊喜真是够多的。
“雨来!”丰饶又是一剑剑指天端,一道惊雷响彻云霄。司空衍见着云层之中有炸裂的感觉,镇民都开始欢呼起来。
可是,太阳忽然出来,吹散了这里的云层。
镇民都一阵惊愕,丰饶对于这种情况不慌不忙,他一抬眸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是南宫沛。
南宫沛抱着他的两仪剑,一副看好你的样子。
丰饶嘴角向上翘,他大喝一声,“各位乡亲父老,我本是天上雨神,如今功德已满就要飞身成仙。所以,今日便是我飞身成仙之日。稍后,我会为大家降下甘霖。”
“我觉得我们这个五师叔一定是一个骗子。”司空衍低头对着元洛水说道,洛水余光撇她一眼,嫌弃地说道:“你这是在质疑书院的名声。”
“那你信吗?”
“不信!”元洛水说道,“真把书院当成什么地方了?坑蒙拐骗吗?丰饶学得是奇门遁甲。”
丰饶坐在高台上,双膝盘坐,祈雨台周围几面镜子忽然出现,一齐照向丰饶。丰饶瞬间全身金光闪闪,像是天赐金身,丰饶念着所有人听不懂的咒语,随后一声巨响。天空再一次变黑,数道闪电在云层之中爆炸,滂沱大雨犹如疾驰般的骏马从天而降。
镇民们纷纷双手张开怀抱天降甘霖,跪在地上,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欢呼声震天堪比过年的场景。而就在此刻,坐在高台上的丰饶,被一阵青烟环绕,最后化作了一具白骨。
那群镇民还在磕头,以为丰饶真的化神而走。
司空衍/元洛水/南宫沛:
丰饶在他们所有人眼里就这般消失了
司空衍踏在阶梯上,一提气直接上了高台。她见着一具人骨就那么阴森森地看着自己。白骨的颜色渐渐化作黑色,那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司空衍吓得顿时汗毛倒竖,有那么可怕的吗!!!我这是在哪里?
见过了水花消失术,这一次她大开眼界,肉体凡胎消失术,白骨老化术。不得不说,书院弟子就是很牛逼,都是人才,死都可以如此惊天动地。
就在这下雨的一刻,司空衍感觉大脑空空,她经历了什么?
下雨,飞升,化作白骨
好一个玄学啊!
那就让我好好致敬一下,你们的玄学!
“阿饶!!!”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慕容琳琅提着裙子冒着大雨,身后的婢女提着雨伞来给慕容琳琅遮挡。
慕容琳琅颤抖的身体,她双手打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丰饶的尸骨。手指传来的冰冷,她双膝一软跪在丰饶尸骨面前,她撕心裂肺地喊道:“阿饶!阿饶——!!!你怎么狠心抛下我,阿饶阿饶”
“阿饶,你是不是骗我的?”
“阿饶阿饶”
雨水顺着慕容琳琅的脸颊,她的妆容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她抱着尸体,双眸留下泪水。
她脑海中划过这十八年的快乐生活,丰饶的笑,丰饶的宠溺,丰饶的一切又一切。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她的青丝落满水珠,混着她的泪水,“阿饶,你等着我,我和你一起。”
“琳琅姑姑。”
“琳琅姑姑。”
司空衍上前去夺匕首,这什么跟什么,案发现场怎么就整的这一出为爱寻死觅活。
好一场狗血剧情。
司空衍刚走上一步,慕容琳琅的匕首直接划伤了司空衍。司空衍手腕上的剧痛,鲜血顺着雨水蔓延到地上。
南宫沛从远处丢来一颗石头,他打落了慕容琳琅的匕首,而慕容琳琅一身狼狈差点就要从高台坠落。赶来的司空凡,一提气从半空之中接住了慕容琳琅。
原本一场求雨,成功变做飞身登仙,□□白骨,再是为爱殉情
两个时辰后
这场两个时辰的雨终于停下来了,由于丰饶突然飞升,慕容琳琅由于失去夫君的痛苦,一时间这座无相宗就暂时由司空凡接管。
司空衍的手腕被元洛水轻轻包扎好,元洛水看着那灼伤的手腕,红了一片,上面还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这伤口看起来像是被火烧了,你从哪里沾染了黏糊糊的东西?”
司空衍也看了看伤口,摸起来还真是有点疼,黏糊糊的东西。她看着洛水忽然说道:“昨晚的事情,这两天做不了?”
元洛水一下子明白,直接骂道:“登徒子,出了这事情,你还想着那种事。”
司空衍笑了笑,伸手抱住洛水,看着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她对着她耳垂轻轻呢喃一句,“谁想做?是谁昨天让我做的?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本殿让你停下来,你停了吗?”元洛水清冷的眉一挑,更显的妩媚动人,勾人心弦。司空衍收起逗弄洛水的心情,她贴着元洛水,她说道:“是是是,我都听洛水姐姐的话。姐姐怎么说,那就是事实。”
这话落在洛水耳畔,好似在说她霸道,吓得她这个少主什么都听你的。
“咳!案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我是不信丰饶死了。丰饶多半是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就跟连寻一样。
不同的是,连寻搞了一个人///皮///面具,这丰饶直接送来了一具尸体。若是真这样,丰饶和慕容琳琅那真是天生绝配,一个不回书院,另一个不回梅花内卫。
洛水就坐在她身旁,她想起洛水从慕容琳琅房里刚回来,“慕容琳琅怎么样?”
“还晕着,估计晚上才能醒来。”元洛水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俩都没因着丰饶的关系,司空凡的关系对慕容琳琅很是亲热。
“那就晚些时候去看看。”
慕容琳琅首先是梅花内卫统领,这就让她俩很膈应,说不上来喜欢。这些梅花内卫统领,不管老一批,还是新一批都给她俩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觉得慕容琳琅假晕的概率有多少?”
“她就是故意晕的,不晕到晚上才怪。”司空衍百分之百断定,她凑近洛水的耳畔,“果然是夫唱妇随,我的洛水跟我不谋而合。”
“是你跟本殿的想法一样。”元洛水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有一件事情,你肯定猜不到?”
“什么事?别说她怀孕了。”
“没错!她确实怀孕了,我把过脉,还试了好几次。”元洛水强调了好几次,似乎在说,司空衍不要怀疑人家假孕的事情。
慕容琳琅怀孕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昨天傍晚的时候,南宫沛就说她十八年都没怀孕了,这突然隔天就有了,真是奇了怪了。
“她真的确定吗?”司空衍疑惑地问道,元洛水点点头,“我起初也不信。可跟我一起的大夫有十多年的经验。”
“哦。”司空衍还是一脸将信将疑的模样。
元洛水一看就知道司空衍不信,她忽然觉得司空衍有点无情无义,慕容琳琅的脉象,她把了把,再三确定就是有孕。
司空衍她是不喜欢孩子?她还是不信我?元洛水被心里冒出来的想法给惊吓到了,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不能接受。
她压下心里的想法,司空衍真是好狗!
她淡淡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司空衍看着洛水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怎么了?我哪里惹她生气了?好像是说怀孕的事情她就不高兴,她不会想歪了吧。
她解释一句,“那什么我怀疑,不是我没心没脑子,也不是我不喜欢孩子”
她提什么孩子?还是昨晚那么缠绵一夜后?
她想要跟我生孩子?
司空衍余光撇在洛水脸上,洛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轻咳一声,她指尖开始摩擦,来缓解这一尴尬,“就是感觉太巧合了,没其他意思。”
“哦。”
她也来一句哦,好吧!
司空衍看着她那酸软的腿,她又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检查丰饶的尸体?还是要在这里上床休息?”
洛水的眸光与司空衍对视,抓住那一丝探究的。元洛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她,见她视线还是炽热无比,她指了指外面,“滚!”
司空衍看着外面阴雨绵绵,“你不会那么狠心,还下着雨。要不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
这家伙让她多吻吻自己,她倒好还折腾自己,害得自己的腰难受地要命。
元洛水满脸娇俏,“滚!!!”
司空衍还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聒噪道:“殿下,你还有什么指教吗?”
“不知道!!!”
这绝对是知道的!
“你快说,快说我的好殿下!好洛水。”司空衍哄着元洛水,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好好讨好对方。元洛水想了想,按了按疼的要命的脑子,“先确定尸体是不是死于二十一年前。”
这个丰饶会奇门遁甲之术,那么这丰饶就是书院弟子。能换掉丰饶的可能性,只能是他考书院的那一年,上一代书院弟子都是在书院待了三年,书院之乱那一年是司空衍,元洛水出生那一年,她俩现在十八岁。
这就是洛水所说的尸体是不是死于二十一年前。
为什么不怀疑这十八年之内被换掉,在无相宗慕容家收司空凡做弟子的那一刻,无形之中就是站司空衍。司空家不会把无相宗里里外外翻个遍,而原主一定见过丰饶,否则她怎么会画丰饶的画像,放在白水山庄。
若尸体是丰饶,那就是真正的丰饶早死了。
想要代替丰饶,那就是在入书院之前。
“哈哈哈!”司空衍满意地点点头,“二殿下真的不去刑部探案吗?”
看着司空衍调笑自己,她早就知道了,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真的是讨厌死了。
元洛水踢了踢她的腿,绯红爬满的脸,掩藏着怒气,“你再不去检查尸体,就等着尸体全部腐烂吧。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慕容家和丰家本就有婚约在身。滚滚滚滚滚!!!”
慕容家和丰家有婚约,那么就是慕容琳琅和丰饶从小就认识。
慕容琳琅一定知道丰饶是真是假。
再联系一下,昨晚慕容琳琅和南宫沛的对话,慕容琳琅加入梅花内卫统领,她到现在都在找什么东西?找了十八年,换句话说她加入梅花内卫统领,起码工作经验十九年。
那东西也许是魔刹冰晶。
慕容琳琅一定知道,但她就是不说,懈怠工作。
司空衍在司空凡的陪同下,她前去检查这所谓的丰饶。司空凡还请来当地的仵作,仵作见到司空衍,司空凡,连忙说道:“两位公子好,这位姑娘?”
司空衍转头就见着洛水跟在身后,她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她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这里阴气重,你赶紧回去。”
元洛水瞪她一眼,看她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她实在放心不下。司空衍手腕上的伤口,就是莫名其妙,这天气阴冷,而伤口是反季节的,像是被火灼伤,还有黏糊糊的东西。她有好奇心,好奇一切东西。
她催促道:“本殿想要知道真相,前面带路。”
司空衍心下诧异,这又发哪门子火气?
她俩跟随司空凡,仵作的脚步,一步又一步朝着最里面的地方走去。元洛水胆大心细,但毕竟是女子,对这阴暗潮湿的地方颇为不安,她的手紧紧将司空衍的握住,在她掌心轻轻摩挲。
司空衍知道她紧张,将身上的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纤纤玉手,十指相扣。元洛水右手被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
很快,前方是一个明亮的大堂,而大堂中央正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台子,台子上是丰饶的尸体。利用低温保存尸体,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司空凡让仵作检查尸体,而司空衍同样跟仵作一起。她修长的指尖,一根有一根数着,“一二三九十九一百两百两百零七?”
司空衍数到最后,指尖落在第两百零七根上,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骨头怎么多了一根。
司空衍又轻声数了一遍,就是两百零七根骨头。
“元小姐,衍公子,凡公子依老夫验尸二十年的经验而言,这具尸体死了二十一年,男性,致命伤是腹部这里被人一剑贯穿。”
司空衍指着丰饶的面部,她说道:“你能解释一下,他的脸部骨头变形了?”
“恐怕是被人修过面容。”仵作说道。
修容
司空凡和元洛水相视一眼,她俩都知道千面修罗君唐毅,一双巧手便可幻化千张脸。
难道是他?
对!唐毅和慕容琳琅认识。他帮一帮慕容琳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仵作只能验尸,不能查案,还得要靠她。司空衍心想,尸体既然是死了二十多年,他的尸体老化严重,那就是这具尸体之前被放在一处干燥的地方。
由于接触到水,飘落的雨水,他才产生了变化。应该是化学变化,所以,她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多半跟这个化学变化有关。
第63章
司空衍看着这具尸体, 大概一米八的样子,他和司空凡一样高。司空衍说道:“大哥,你先给我假扮一下这具尸体。”
“好。”司空凡不懂司空衍的做法, 对于司空衍,他一直认为弟弟司空衍, 那是天下无敌般的聪明,她让我假扮尸体一定有用。
司空衍将那人腹部的致命伤, 依照司空凡的身高,大概在肚脐眼处,骨头上的伤痕平切。她又翻着尸体,她在尸体的后颈处发现一个洞,洞将骨头戳得有些碎裂。从戳进去的方向, 那至少跟死者同高度,大概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司空衍修长的手指,敲在台子上, 由于台子的震动,有好几根骨头掉在地上, 有一根骨头滚落在她手边,她轻轻一敲, 那根骨头碎裂。
司空衍看着地上满是骨碎的骨头, 她看着身旁两道幽怨的眸光, 似乎在问她要搞什么幺蛾子,她连连摆手,“不好意思。”
司空衍发现地上还有一根毫发无损的骨头。
这就是那多出来的一根, 第两百零七根骨头, 她感觉怪异,指尖触摸带点余热, 非常坚硬,像是一种化学反应,像是放热反应。她便将骨头放入袖子之中。
司空衍又看着司空凡的后颈,以及肚脐眼的伤势看。
“怎么了?”司空凡问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觉得他这两处伤有问题是吗?还是觉得死者当时跟两个人在一起,身后戳他的大概是一米七五,身前给他致命伤的大概是一个矮子。矮子的话,有这力道,北昭域外无求吗?”
“不是。”司空衍否决,她很果断地说道:“身后戳的人是一个女人。”
但是,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女人这本书里不存在。
这里女人的平均身高都是一米六五
“你们看完了没?这里好冷,本殿想出去了。”元洛水牙齿打颤地说着,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司空衍抬眸,今日洛水的话似乎少了点什么,她在害怕什么?洛水避开司空衍的对视,躲躲藏藏,让司空衍越发捉摸不透。
出来后,夕阳早已西下。夜空晴朗,树影斑驳。
司空衍和元洛水上了马车,司空衍她直觉判定就是慕容琳琅和假丰饶合谋杀了这个真丰饶,就是这两处伤痕,她无法判断。
在一路上都一言不发,马车里有些沉闷,而元洛水也知她在思索案情,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偷偷凝视着她,被她眉头紧蹙思索的认真样所迷。
不过,元洛水心情万分复杂,死者,还是升仙的丰饶,是真是假,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慕容琳琅,南宫沛,唐毅都来找过这个丰饶。她没有告诉司空衍,丰家有一对兄妹,丰饶和丰欶(shuo)。
但是,慕容琳琅怀孕了!!!难道慕容琳琅红杏出墙了?
越是这般的离奇,越是让自己忐忑不安。她隐在心头的担忧越发幽深,这里给她的感觉像是深陷迷雾森林之中,她和司空衍像是找不到路的夜行人。
而这个怀孕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她记得她在白水山庄的时候,好像帮她表弟整理过画像就在那时,她表弟指了指刚画好的画,说了一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丰家就有一对兄妹。
而这画现在就在
司空衍刚把丰饶的画像拿出来,洛水的手一抖,直接将杯子中的水全部泼在丰饶的画像上。丰饶的脸彻底被毁了。司空衍诧异地看了一眼洛水,心里一颗疑惑的种子正在发芽。她看着这一幅被毁的画像,洛水正要歉意地说一声抱歉。
司空衍转身拿走画像,如果要隐藏一些信息,绝对不会画在最显眼的地方,也就是脸上。这副画像的名字,丰饶抱犬图。
这条狗的脖子上怎么印了一个梅花印记,还挂了一根骨头。
哇!好一个隐喻,梅花内卫不就是一群疯狗,这狗是慕容琳琅,丰饶爱慕容琳琅。
画面上的丰饶,他的耳垂处有一个耳洞,两只耳朵都有。
她想起来了,这个丰饶的身高,比南宫沛矮了半个头,大概是约莫一米七出头,他似乎上唇和鼻子之间很是白净
丰饶是女的
洛水既然知道丰家和慕容家有婚约,那么她肯定知道丰家有一儿一女的事情
司空衍的眼神之中的阴霾越来越浓,她紧紧捏着画像,画像的边缘在褶皱,在替元洛水接受司空衍的怒火。她自诩聪慧,可洛水为什么不跟她说。
房间里的温度,就在这种寂静之中衍生的猜忌,一次又一次降低里面的气氛。司空衍转身,就见着洛水坐在位置上,她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刚要质问一句。
“小姐,姑爷,慕容琳琅醒了。”寒衣见到两个人连忙说道,司空衍和元洛水点了点头,寒衣还告知昨晚,丰饶和慕容琳琅吵架的事情。
两人同时猜想,是不是这丰家小姐发现自己戴了绿帽?恼羞成怒,这才与其吵架!
之后,两人便去了慕容琳琅的房里。
慕容琳琅房间
慕容琳琅由于悲痛欲绝,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她见到司空衍和元洛水走了进来,她虚弱地看向两人,正要给两人行礼。
司空衍制止道:“丰夫人,我是书院弟子,按理也要称您一声姑姑。”
慕容琳琅点点头,心里想着不敢,不敢!
您的长辈,不是我一个小小梅花内卫统领可以做的。
司空衍坐到慕容琳琅身边,她伸手接过一碗汤药,递给慕容琳琅的时候,她的指尖触碰到慕容琳琅的手腕上。慕容琳琅心知,司空衍在摸自己的喜脉。
慕容琳琅大方地将手递到司空衍跟前,她的掌心拖着那碗汤药,让司空衍好好地给自己把脉。司空衍明显摸到了喜脉的脉象,她脸色沉重。她把脉了十分钟,
这脉很果断告诉她,慕容琳琅怀孕了!
慕容琳琅真的怀孕了!!!
她的指尖按住慕容琳琅的命脉,慕容琳琅感觉司空衍实在无礼,这是恼羞成怒了,她体内聚起一点内力,迫使司空衍的手指离开。
慕容琳琅通红的眸子,眸底深处很欣赏司空衍的这副失落表情,这小子从头至尾都是一个疑心病很颠的人。这三分娇态,五分暗恼,两分无可奈何
慕容琳琅忽然意识到什么,她不是司空衍,她不是之前那个司空衍。她的小把戏逃不过那个司空衍的法眼,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她记得白水山庄在几个月前被毁了。
而元洛水走了过来,将手搭在司空衍的肩头,在宣誓主权,警告慕容琳琅别伤害司空衍。慕容琳琅眼神凄凄,潸然泪下,“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昨晚,你和丰饶吵架了?”司空衍语气柔和地问道,慕容琳琅听到丰饶,她微咬嘴唇,沉默不语,“如果只是这种事情,阿饶已死,没有什么意义了。”
慕容琳琅直接下了逐客令。
“慕容统领,那本殿以二殿下的身份问你,你能说一说吗?你俩昨晚吵架了。”元洛水清冷的眸光扫来,想来搪塞她俩,那是不可能的。慕容琳琅越要隐瞒的事情,洛水比司空衍的心更加着急。
慕容琳琅诧异,她看着元洛水,又看向司空衍。两人的手永远握在一起,不离不弃,相互守望。慕容琳琅收回眸光,她思考着,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罢了!说来此事,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我我怀孕了,阿饶他,他他他身子一直不好,怀疑我。”
慕容琳琅扯了扯被子,她闭了闭眼,“若是两位没事的话,那就请自便吧。”
“慕容统领,你知不知道跟你同床共枕多年的,也许不是丰饶?”司空衍并不打算瞒着慕容琳琅,或许她要诈一诈慕容琳琅。慕容琳琅呜咽声,缓缓响起,“他不是丰饶,那他是谁?”
问得好,她的夫君是谁?
“或许是一个跟丰饶相似的人,比如丰饶的姐妹。”司空衍一脸看好戏地问道。
“司空衍,你太荒谬了!”慕容琳琅恼羞成怒地质问道,“女子之间如何怀孕?”
“你俩在戚重草手里买了什么生子药也难说?”慕容琳琅转身看她,只见她眼里出现一抹紫色的妖光,妖娆扣人心弦慕容琳琅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越来越累
不对!这功夫她很熟悉她的思想被扼住,她的意识在开始溃散,在向那妖光屈服。像是凡人对待神明般虔诚。
“那你是真的怀孕了吗?”司空衍的瞳孔开始泛着紫色的妖光,她要动用六壬心魔诀,她就不怕慕容琳琅说实话。元洛水伸手遮住了两人交汇的视线,白皙的掌纹将自己的视线充满,然后世界陷入了一丝黑暗之中。
慕容琳琅心头一跳,她怒道:“司空衍,我敬你是二驸马,凡儿的弟弟,你居然想对我用六壬心魔诀,你太无耻了!”
元洛水拉着司空衍出了房门,她搞不懂司空衍一直在纠结慕容琳琅怀孕的事情。她说道:“阿衍,慕容琳琅已经怀孕了,你就不要在纠结了。”
“你不觉得很疑惑吗?”司空衍有些疏离地问道,“十八年都没怀孕,偏偏这几日就怀孕了。厨房里连个安胎药都没有。”
“她的脉象,我,你,十多年经验的大夫都把过了。你信不过我,难道信不过自己吗?”洛水好言规劝道,她看着司空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再怎么说,是你大哥师父的妹妹,你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她刚才已经发现慕容琳琅的不对劲,特别是眼神看向司空衍。从畏惧的眼神变做了怀疑,还有反抗的几丝意味的存在。那就是司空衍的话说错了,让慕容琳琅起了疑心。
刚才一直围绕怀孕的话题,死缠烂打。
换做她的表弟,从慕容琳琅的表情之中可以知道是不会死缠烂打。她感觉抓住了重点,又感觉没有抓住重点的焦虑。
司空衍心里一凛,“你护着她?”
“是你死缠烂打!”元洛水深吸一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空衍,微微蹙眉道:“你不要揪着慕容琳琅一个人,你要查案从其他地方着手。还有,你的六壬心魔诀知不知道后作用很大,万一伤着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她说得好听,慕容琳琅是最好突破的地方,只要动用六壬心魔诀就可以。
从梅花内卫统领口中,可以得到很多事情,她干嘛捷径不走,偏要绕一大圈。司空衍退后一步,她直觉告诉他,洛水知道很多事情,她瞒着她,她瞒着她
她欺骗我?她居然欺骗我吗?
她一时之间,怒火从心里燃起。她在做什么,她在帮她尽快找齐魔刹冰晶,帮她打开那魔刹鼎的秘密。
呵呵!
也是,她是荣瑞太子后人,她是世宗皇帝后人。两人本就是百年前的仇人,她要维护世宗皇帝一脉的皇位,无可厚非。
她摸了摸心脏,她抓了抓身上的衣襟。她心中一阵抽搐,她残存的理智被一瞬间粉碎,她怒极反笑道:“元洛水,我怎么忘记了?最初是你统领梅花内卫,你护着自己的手下也是应该的。你在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嗯!”
“对!他们是永远忠于你的,而我呢?在你们眼里,心里,我就是一个外人!你不会告诉我,丰家其实有一对儿女,你什么都瞒着我,瞒着我!!!”
“好,我不会再给你的手下施展六壬心魔诀。我查我的案子,你休要掺和!”
元洛水脸色惨白,眼眶忽然朦胧起来,她俩这是第一次吵起来。她悲楚地说道:“没错,梅花内卫统领就是忠于我家,但是,司空衍,我提醒你,你不要忘了,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要诬陷梅花内卫统领。他们直接可以向我父皇汇报一切。”
“还有外人,对!你连我家皇室宗牒都没进去,你就是一个外人!你不愿意在这里待着,那你就滚回你的北昭,做回你的北昭太子。”
司空衍被那锥心刺骨的话语,外人,外人,连皇室宗牒都没进去的外人。她惨笑一声,她抓紧元洛水的双肩,“是啊!我就是一个外人,要不是你的先祖世宗皇帝抢了属于我的一切!你不过就是一个”臣子
——他日我定要让元洛水做臣
两人都想到了那一句,这是原主给予元洛水的侮辱。
“住口”元洛水愤怒地失声喝道,“司空衍!成王败寇,我劝你说话小心点。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休要猖狂!”
她什么都不知,她什么都不懂,难道她没有发现她是在保护她吗?她没发现这里有三个梅花内卫统领聚集,他们心怀鬼胎。万一,你无意撞破他们的秘密。
这里的三个梅花内卫统领,又不是帝疏风,唐统领可比的。
上一代的梅花内卫,是效忠先帝的内卫统领。一个是千面修罗君,一个是无相宗少宗主的妹妹,一个是南宫家的两仪剑仙,号称天下第一。
你步步紧逼慕容琳琅,你别忘了,这里是无相宗,还有一个无相宗少宗主。你不是以前那个登峰造极,藐视一众高手的人。
你赤手空拳,你打得过谁?
司空凡可以帮你抵挡他的师父,无相宗少宗主。你不是我的表弟,那个没道德,没良心,出手狠辣绝情。
元洛水闭上双目,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悲苦、幽怨、悔恨交翻相涌,一寸寸犹如烈火般肆虐着吞噬着内心,痛如刀割。她知道她生气了,气她的隐瞒,气得想与她决裂。一想到这,元洛水绝望和寒心。
那一声“住口”
在司空衍耳边轰鸣,她头疼欲裂。刹时,她仿佛跌进了正在爆发的火山熔岩中,燥热中令人奔溃,摧毁吧!毁灭吧!
司空衍直接转身离开,她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十多次,她才平息心里的怒火。她甩下一句,“今日我不回房了,在我没找到真相之前,你我不要再见面了。若是你敢阻止我的话,我不会放弃的二殿下,你不愧是慕凌渊的女儿。”
元洛水失神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莫名的强烈的委屈和伤心,瞬间在心头爆炸开来,仿佛巨大的疼痛笼罩了她的一切,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混乱。
她退后几步,硬生生地逼出一口鲜血,“唔!”
司空衍有些自暴自弃地朝着前方走去,将元洛水撇在身后,她心里一阵绞痛,失望她不是不懂元洛水所站的立场,可是她就是无法容忍元洛水对她的隐瞒。
她俩之前还亲密无间地睡在一起,一旦有了外力便是如此。她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慕容琳琅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她俩。
司空衍一抬头,她居然走到了书房。
书房
司空衍来到书房里,她看着古朴的书房里,在书桌上放着一本丰家本纪。司空衍坐到书桌前,她翻了翻这本书,第一页。
丰家先祖于世宗五年生人,由于丰家世代善于机甲造物,世宗三十年官拜工部尚书,世宗三十五年被封四方侯,建造魔刹鼎。世宗三十六年,告老还乡,丰家后人永不入朝。世宗四十年,世宗病逝楚京,享年六十岁。
丰家需隐姓埋名,莫要与帝家,连家,谢家有联系。
什么?
魔刹鼎居然是世宗皇帝命令丰家先祖建造,那就是世宗皇帝知道荣瑞太子陵墓的下落,这这还真是有点奇怪。那就是世宗皇帝,将魔刹鼎放入荣瑞太子陵墓。
她想起来了荣瑞太子陵墓之中的那封遗诏,是世宗皇帝遗命,寻找太子后人,让她继承皇位。所谓的四大家族,那么就是帝家,连家,丰家,谢家。
所以,丰家不是荣瑞太子的亲信,而是世宗皇帝的亲信。
世宗皇帝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在魔刹鼎里留了什么东西要给荣瑞太子后人?还有不把皇位传给亲儿子,却要传给侄子。
一夜静坐
司空衍都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便去了镇子上。既然,她怀疑丰家有兄妹,或者姐弟。那么,一定有人知道丰家的来历。
在这里死等,怕是没有任何用处。
对了,她忘记检查祭坛的事情。司空衍赶紧赶往祭坛,虽然检查祭坛的事情耽搁了一天,又下了两个时辰的大雨,正好将痕迹消除掉。
司空衍半蹲在祭坛上,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烟雨朦胧,百姓跪地,而祭坛又有些距离。而当时,她见到假丰饶身边有雾气缭绕。
这差不多就给她原地玩大变活人
一般的大变活人,都是钻进箱子变没的。其实,箱子的底部是有机关的。打开底座,跟下面贯通。最后演员就是藏在那边。
而这里的大变活人
你可以想象,这座祭坛就是一个箱子,一个透明的箱子。但是由于距离远,烟雨朦胧,又有所谓的化羽成仙,所带来的仙气,让你产生了视觉的错觉感。
不要忘记了丰家后人精通机关机甲之术
更何况,假丰饶在书院学的还是机关,奇门遁甲,天文地理
活脱脱就是一个科学家,技术宅
有意思
她单手敲了敲假丰饶盘坐在的地方下的地板,听到空空的声音。那就是正如她所想那般,司空衍又观察周围青石板栏杆,她伸手转动栏杆上的狮子石像。
第一个压根转不动,第二个她感觉卡壳了。
她精光一闪,是慕容琳琅。
就是她在假丰饶羽化登仙之时,她第一个跑到祭坛,她故意在那上演一出要死要活的戏码,为爱求死。实际她破坏了这里的机扩,为了掩盖后面的秘密。
此时司空凡过来找司空衍,司空衍对司空凡说道:“大哥,你能把这里打开吗?”
司空凡一掌拍在暗板上,暗板碎裂,一个大约两米深的入口。
司空衍,司空凡两人落在暗板之下。两人走了几十米,便见着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碗,碗里有白色乳胶状液体。还有一个碗里有一堆白色的粉末。
“大哥,你带水了吗?”
“带了。”
司空凡将水袋递给司空衍,司空衍取出一点粉末倒在地上,再加上一点水。水和粉末结合在一起,发出滋滋的水声,司空衍半蹲着身子,将掌心放在上面,一股热的气体上涌。
这是放热现象,还有黏糊糊的。
就跟她的伤势一模一样,生石灰遇水,发生的化学反应。
“大哥,我们出去。”司空衍想到了什么,两人回到了地面,司空衍将粉末撒在暗板附近。她退后几步,“大哥,你会不会用内功操控着水的方向?”
“你什么意思?”司空凡听不懂。
“大概就是你能不能用内力,让这附近下一场毛毛细雨。”司空衍说完,司空凡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司空衍更是一脸雾水,他看我干嘛?
“阿衍,你没发烧吧!”司空凡走过来摸摸司空衍的额头,“你怎么说胡话?就算是失忆,你还记得六壬心魔诀,你怎么忘记了你家的另一种绝学。”
“凝水成冰。”
“对啊!你家的两大绝学,从不外传的绝学。第一,六壬心魔诀,天赋异禀的人可以学。第二种,简单点,凝水成冰。弟妹,三殿下,长公主殿下,灵州郡主,就连连寻姑娘都会?你怎么可能不会?”
确实连寻是会凝水成冰,不过,她是真的不会。
“不然,让弟妹过来一下。”司空凡顺水推舟地说道,他昨晚就听说这小两口吵架了,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让她俩小两口见面。
他想着他来之前,他夫人姜玥然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到这小两口,让他盯着点。别让这小两口又要莫名其妙吵架,不然你爹又该着急了。家里你爹又要作妖了。
司空衍拉不下脸,去请元洛水。毕竟,她昨晚瞒了自己那么多事情。司空衍一脸不情愿,“不用了,不需要。”
“阿衍,你可是我司空家的少主,那是心胸宽广,可纳山川日月。还会容不下一个二殿下吗?”司空凡劝解一声,“你俩和睦,日子才会越来越红火。”
“什么红红火火,我才不要!她想的美!我的事情不用她管!”司空衍还在赌气,她拿过水袋,她又负气地说了一句,“她别给我添乱就好,谁让我是一个外人。”
第64章
“她别给我添乱就好, 谁让我是一个外人。”
水袋里的水,从袋口像是流水柱般落在那白色的粉末,粉末开始飘出白色的雾气, 就如同当日丰饶羽化登仙的样子。
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化学,液化反应。
粉末和水, 产生放热现象,放热遇到冷空气, 就变成了液化反应。
怎么又是放热反应?
司空衍想到了那根多余的骨头,这根骨头也是放热反应。
她大概明白了,就是丰饶先利用反光将太阳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利用视觉冲击,他们会看到丰饶全身金光闪闪。然后周围洒满这些粉末, 利用这场大雨,大雨滂沱,加速液化反应, 她周围产生烟雾,然后就是利用这个暗板。
趁着这液化反应, 造成视觉错觉,不会有人听到暗板跳动的声音, 再将那具尸体调换。做成了所谓的羽化登仙模样。
最后, 就是慕容琳琅出现, 将机关破坏。
只是,丰饶如何确定今日会下雨?
她虽然没学过天文学这一门课程,她可以根据山川地理判断出来, 此处属于少雨的地方。尤其是在冬末春初, 一般不能下雨。
巧合?不大像啊!
“她给你添什么乱,跟大哥说说呗。”司空凡见着司空衍松口, 赶紧给这俩做做思想工作,他可不想回到家里,姜玥然听说这事。
还不得数落数落他,说他这个大哥怎么当的?
不会和和稀泥,兄弟不合,家里难安。
“我问她,丰家的事情。她还瞒着我,不告诉我丰家不止丰饶一人。你说气不气人?”司空衍试探地发火,既然洛水不说,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好大哥,会不会告诉她。
“你是不相信琳琅姑姑怀孕?”
司空衍报以一个寡淡的笑容,不承认也并不否认。司空凡看着司空衍,他摸了摸她的头,他缓缓开口道:“我相信你的直觉。”
“嗯?”司空衍没想到司空凡相信这个事情。
司空凡的智商似乎没有她和洛水高,司空凡对她的滤镜够大够厚,哄着她,让她一秒重回司空家以她为尊。
“我信你,你是我弟弟。”
“还是大哥好。”
“我请了我师父过来。”
“啊?这不好吧!”司空衍有些尴尬,让无相宗少宗主过来亲自来检查他妹妹怀孕?
“我让师父保护好你。”司空凡坚定的眼神,让司空衍感受到了兄长浓浓的关爱之情,“我不知道朝堂局势,但我看到南宫沛。南宫沛跟琳琅姑姑有些交情,可我知道南宫沛,他气量狭小,他一向看不起你,更看不起司空家。”
“他自恃南宫家是西楚最强外戚,仗着是太后的侄子,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对你的嫉妒,不屑。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麻烦师父来一趟,你就不用怕南宫沛那小人。”
“谢谢大哥。”
“至于丰家的事情,我听师父说过。丰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丰饶,女儿叫丰欶。丰家是这里的大户,掌管着这里的一个矿,银矿和石膏矿。丰饶和丰欶的父亲,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结果被仇家追杀,一场大火,丰家就此败落。”
“丰家一百多口人,就那么死了。只有丰饶和丰欶逃了出来,大火毁了丰欶的脸。由于慕容家和丰家有婚约,慕容家主便将丰饶和丰欶接到了慕容家,也就是无相宗。”
“在之后的成长过程之中,丰饶和琳琅姑姑暗生情愫。直至某一日,丰欶失踪,不知去了哪里?而丰饶在去寻找丰欶之时,偶然参加了书院比试,阴差阳错进入了书院。”
“后来,发生了书院之乱。丰饶奉命来追查事情,被南宫沛暗算,又再次遇见琳琅姑姑,他们便在此处定居了。也救了你爹帝御景,这里原本是天成山管着,由于天成山被封,这里的一切就由丰饶和琳琅姑姑开始管理。”
“那么这求雨的事情?”司空衍好奇地问道。
“他们夫妻并未收镇民钱财,还将石膏矿所得的财富分一半给镇民,用于建设镇子。他们对镇民算是尽心尽力,没有为书院丢脸。”
司空凡说着丰饶和慕容琳琅的往事,眼里还是有着崇拜之情。
既然如此,可为什么丰饶和慕容琳琅还要搞一出这种?
司空衍压下心里的疑惑。
等等!刚才司空凡说,一场大火将妹妹丰欶的脸毁了?
她检查那具尸体的时候,明明就是男子,他的脸上有变形。她肯定那具尸体是丰饶,现在的丰饶一定是妹妹丰欶假扮。
丰欶和慕容琳琅,她的脑海里忽然形成了一个杀人现场。或许就发生在石膏矿里,因为石膏吸水防腐蚀。一场来自二十多年前的杀人经过
“大哥,我们去石膏矿。”
元洛水盘坐在房间,她在房间里等了司空衍一夜,她一夜未眠,她真的不来。她是真的生气了,简直是不知好人心。
她一人去见慕容琳琅,慕容琳琅大概会把事情告诉她。
慕容琳琅的房间
慕容琳琅身边的一个婢女正在耐心地将一碗汤药递给她,慕容琳琅眼眸含笑,她一直瞧着婢女,而婢女被她瞧得脸上发烫,她只好微垂眸子,将一碗药递过去,“夫人,将这安胎药服下吧。”
“好。”慕容琳琅点点头,“过来喂我。”
“嗯。”
“最近,外面有什么风波?”
“除了凡公子在主持姑爷的丧事,听说少宗主也从家里赶了过来。”婢女回答道。
“我没有让兄长过来。”慕容琳琅并不在婢女面前忌讳什么,她心里猜测,兄长过来利大于弊。至少,可以纠缠住外面的南宫沛。慕容琳琅轻抚着小腹,她回忆着司空衍的言行。
“少宗主过来,定然会帮着小姐。小姐,也无需忧心荣安郡王会发疯。”
“发疯?”慕容琳琅抬了抬眼皮,看着黑乎乎的药水倒映着自己的脸,冷冷地说道:“她不会发疯的,你认为二殿下能拦得住?这一位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一位。”
“嗯?”
“真是笨!你没看到她的眼神早就变了,变得不再偏执,不再有占有欲了。”慕容琳琅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又回忆着她的言行,“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嘭!”
门被打开
元洛水的身影就站在门口,慕容琳琅被吹来的风抖了抖身子,一旁的婢女便将衣服披在慕容琳琅身上。
慕容琳琅仍旧脸色苍白,元洛水一个人来是来谈判的吧。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元洛水坐在一旁,并且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正要挥退婢女。
元洛水环顾四周,眸光落在那婢女身上,“留下人伺候吧。”
“二殿下”慕容琳琅正要拒绝,元洛水又说道:“又不是什么听不得的秘密。慕容统领,如今有了身孕,就更应该有人伺候。这孩子毕竟是书院弟子之后,是丰家遗孤。”
说的滴水不漏,慕容琳琅如果拒绝,便是显得可疑。
她与婢女眼神交汇,这一切都落在元洛水眼里,她瞧了一眼婢女的耳垂,耳垂上挂着渗血的珍珠耳环,她收回眸光,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慕容小姐,那具尸体是丰饶,死在二十一年前吧。凶手的话,应该是你和丰欶吧。”
慕容琳琅没想到,元洛水连个开场白都不给自己消化。
她手里的茶杯微微一抖,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她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了血丝,她拿起一旁的帕子,轻声咳嗽几声,她带着沙哑的声音,薄怒道:“二殿下,我的夫君刚刚没了。您胡说什么呢?”
“我不清楚,你这个怀孕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是你和丰欶联手杀了丰饶。”元洛水看着一旁的婢女继续低着头,恭敬顺从的模样。
“本殿过来,你怎么连个茶水都不请我喝一杯。”
慕容琳琅亲自要给她倒水,而元洛水不依不饶地看向旁人,“慕容小姐,您这有孕在身,就让婢女代劳吧。”
“不用,倒杯水而已。”
“那本殿便要呢!”元洛水争锋相对地说道,她伸手抓住了婢女的手腕,将她提了过来。婢女一个踉跄,被带到桌子旁。
“二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怎么?我就是让一个婢女倒杯水,你就心疼了。难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元洛水故作不知,拿捏着婢女。
“二殿下,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给二殿下倒茶。”婢女倒完之后,又顺手拿起一旁的银针。婢女心里一慌,不好!被元洛水抓到了把柄。
元洛水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本殿不会去追究二十一年前的事情,本殿和丰欶,也是有同门师叔之情在的。书院夫子也常常教导我们,书院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元洛水看向一旁唯唯诺诺的婢女,放佛再说,好久不见,丰欶。
不得不说,元洛水说话滴水不漏。
现在跟元洛水翻脸,显然不现实,谁知道她有没有后招?万一,她和元洛水两败俱伤,岂不是给南宫沛得了好处。
“二殿下,您真是太会说笑了。怀孕,当然是男女在一起做最美好的事情。想来二殿下不是体验过吗?”慕容琳琅神色暧昧地眨了眨眼,元洛水知道慕容琳琅指的是她脖子间的红梅。
“那我便说一说,还请师叔指正一二。”元洛水神色不变,“丰欶师叔。”
二十多年前,丰家一场大火夺去了丰家一百多条人命,只有丰家兄妹逃了出来,他们是丰饶,丰欶。丰饶为了保护丰欶,被大火烧伤了脸。就这样,丰饶便被人称作是怪物。
丰家兄妹,从此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丰欶为了保护丰饶,从此以后便女扮男装,她成了“丰饶”,丰饶成了“丰欶”。
有一日,一位漂亮的世家小姐。就是无相宗的慕容琳琅,她找到了与其有婚约的未婚夫。可是受伤的丰饶,因为自尊心,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自己不是丰饶,而是丰欶。
一个善意的谎言,一场兄妹互换身份的事情由此便开始了,也为兄妹相残埋下了隐患。
慕容琳琅有着世家小姐的修养,很快和丰欶陷入了热恋之中。一旁的丰饶却因此事,对丰欶越来越不满,或许说是怨恨,恨妹妹夺走了一切。
他可能还结识了千面修罗君唐毅,为他修整容貌。直至某一日,丰饶完整的容貌出现在慕容琳琅面前。
可慕容琳琅还是认出了两人的不同,丰饶气恼之下,兄妹大打出手。丰饶掐住了丰欶的脖子,把她禁锢在地上,而慕容琳琅突然出现,她为了救丰欶。
当时,她会怎么办?
此时,她肯定没带武器,那她会拿什么做武器?便是发簪!
而那时,丰饶是跪在地上掐着丰欶的脖子。已经不再是一米八的身高,慕容琳琅就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插进了丰饶的后颈上。而丰饶被疼得松了手,丰欶拿起一把匕首,正好是身高差,匕首刺进了丰饶的腹部,就在肚脐眼上方
丰饶死后,你们很紧张。
你让丰欶连夜逃走。
“而你却被梅花内卫统领威胁,南宫沛!”元洛水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瞬间寂静下来。慕容琳琅不得不说,司空衍,元洛水的聪慧简直无可比拟。
“证据呢?”
“南宫沛两日前,在破庙之时,威胁你的东西。就是那根插进丰饶后颈的簪子。”元洛水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慕容琳琅,那一份是慕容琳琅进入梅花内卫统领所签署的东西。
上面赫然写着:慕容琳琅有一根带血的簪子,涉嫌谋杀丰饶。
因着这份报告,她才做了梅花内卫统领,哪怕她后来脱离梅花内卫统领,她也常常受制于南宫沛。如今这一份在她手里,自此她便不必担惊受怕。
慕容琳琅看着元洛水,她拿着那份报告,得了那么一个好处。她疑惑地看向元洛水,“不知道二殿下想要做什么?”
元洛水看向边上的一个婢女,她说道:“丰欶师叔,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一旁的婢女,抬起头来,一张独属于丰欶的脸。跟原来丰饶的脸完全不一样,那就是说唐毅也在这里,他帮丰欶又变回来了。
果然啊!好一双巧手
简直完美无瑕,跟丰饶很像,但又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丰欶对元洛水拱手道:“见过二殿下。”
“丰师叔,侄女有三个问题,希望你能给我答案。”元洛水问道。丰欶点点头,她说道:“二殿下,想要知道什么?”
“我在帝御景的遗书中,看到他提到过线索断了。我曾经核查过书院记录,当时是你不在书院之中,所以是你去查线索对吗?”
“没错!当时宴会上,他们都中了了春///日///缠///。春///日///缠///此物是太医谢不行研制而成。他在那一晚宫宴后消失了,我几经波折,才找到了谢不行。却被南宫沛打落悬崖,琳琅救了我。等我伤好以后,想要再去书院复命之时,我便听到天成山被封,书院之乱盖棺定论。”
“第二个问题,玷污我姑姑的人究竟是谁?”
丰欶看着她,看着那酷似元师姐的凤眸,看着她坚毅果敢,无惧任何危险。这场书院之乱,就是这个事情引起的。
丰欶的手忽然捏紧,元洛水是承袭了元师姐的大部分容貌,可一想到她身上流着慕凌渊的肮脏的血。但是,元洛水的确有情有义,是那肮脏不堪西楚皇室的一轮皓月。
世道不公!
霁月风光的元师姐,怎么就嫁给了卑鄙无耻的慕凌渊。
这问题的答案,恐怕她给不了,她也不能给。丰家要守护帝御景,帝御景已死,便要守护司空衍。书院之乱的最终受益者是西楚皇室。
慕容琳琅看出了丰欶的为难,她直接拒绝,“二殿下,这个问题您不该来问。我可以告诉你,帝御景是清白的。”
“你也是那么回答她的?”
“她?”丰欶大概知道了,她点点头,“荣安郡王殿下,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发生的事情。”
“本殿就想知道答案。”元洛水薄唇笑了笑。
“二殿下,书院之乱是将江湖格局都改变了。之前元师姐的无双宫可不会听你父皇的话;梅花内卫更不会干这种杀人越货,做鸡做鸭的勾当;千玉门,帝家算是江湖一方霸主。我们那时的江湖,人才辈出。朝廷顶多就是依靠南宫世家。”
“如今,无双宫由您统领,千玉门被摧毁,书院被谁把控。首富乔家,司空家互为姻亲,而无相宗也与司空家有关系,司空家以司空衍为尊。”
“这江湖说到底,未来不是听二殿下的,便是听司空衍的。说句大不敬的,这江湖早就沦为朝廷的额掌中玩物。否则,南宫沛怎会屈尊一直做这梅花内卫统领?”
元洛水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窗边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这两日这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既然,她俩不愿说。她又问道:“第三个问题,魔刹冰晶在哪里?”
“已经在司空衍手里了。”丰欶说完,又将一个盒子交给洛水,“二殿下,这个东西交给你,有你想要的真相线索。”
元洛水走后,丰欶又问道:“琳琅,你那个假孕药在哪里?”
“就在我妆奁盒里。”慕容琳琅去拿的时候,她打开妆奁盒一看,里面的假孕药居然没了。慕容琳琅一看便说道:“糟了,被偷了!”
“谢不行,谢太医在天龙谷的事情暴露了。”
石膏矿
司空衍和司空凡两人来到这一片石膏矿前,由于丰饶的死,因此采矿的工程被暂停。司空凡陪着司空衍走了进去,他疑惑地问道:“阿衍,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参观参观。”司空衍慵懒地说道,两人沿着长长的洞穴,听着风吹进来,看着通道上挂着的晶体石膏灯,灯火闪着暖黄色的光芒,映在石膏晶体之中。
矿道上拖着两人长长的影子,影子一前一后,给这一寂静的矿洞增添了一丝人气。
两人走到了一处采矿中转站,司空凡怕娇气的司空衍走累了,他说道:“阿衍,要不然休息一会儿。”
“嗯。”
司空凡弯腰给司空衍擦干净面前的位子,“阿衍,你先坐。”
司空衍坐在位置上,司空凡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用银针试毒。司空凡对司空衍的事情,做到了面面俱到,生怕这小祖宗遭难。
司空衍接过茶杯,并没有想着喝。她观察着四周,看着前面灰白色的石块,这是未开采的石膏矿。她眯了眯眼,她阴恻恻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大哥,你这些年睡得好吗?”
被突如其来的一问,司空凡有些不知所措,“睡得挺好的。”
“哦!”司空衍点点头,略带深意地说道:“还是大哥道行深。”
司空凡:
她今天说话怎么有点东一句,西一句的。
可他还没细想,司空衍的声音又传来,“那你知道为什么丰饶一求雨,这天就会下雨吗?”
“啊?这我怎么会知道?”司空凡摇摇头,司空衍看着茶杯里的水,看着那飘在水面上的嫩绿色的叶子,她轻轻吹了吹茶叶,茶水掀起了一丝涟漪,涟漪映着她复杂而幽深的眸子,像是看透一切,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她轻轻合上茶盖,用力一吹茶水,水渍落在桌面上被很快吸收了。桌面还是淡奶油色般好看,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慵懒地抬头,看着司空凡的脸,“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丰饶可以呼风唤雨,你师父无相宗少宗主,就没跟你说过吗?”
司空凡一脸茫然,“阿衍,我没你聪明。你知道?”
你知道?
当然,她知道啊!她当然清楚这手法,可她这位好大哥当真不知吗?
司空衍再次看着这张脸,她不会怀疑司空凡的忠诚,只是这个人的脸,令她有些作呕,有令她有些无奈。对方很狡猾,可这狡猾的人,遇上她,遇上她
唉!那就是惨咯!
司空衍嘴角微勾,勾出那散漫又危险,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洛水大概去挑明了慕容琳琅和丰欶。这就给了她时间,在这里又不是只有慕容琳琅,丰欶有问题,有问题的嗯!
我面前就有一个,跟我玩灯下黑!
“大哥,你太谦虚了。”司空衍一瞬间将脸上的阴霾收起,兄弟两人的目光一汇聚,司空凡有一瞬间见着那雨后清澈的瞳孔之中映着泠泠寒意,宛如秋霜冷雨,令他心头有些恐惧,像是玻璃破碎形成的蛛网,在一步又一步的碎裂。
他借口说道:“这丰饶是书院弟子,自是有些本领在身。”
司空衍听着司空凡的推托之词,饶有兴趣地看着司空凡,她双手随意夹起一块落在地上的石膏矿石,漫不经心地问道:“这种东西认识吗?”
“这不是石膏吗?”司空凡盯着那白色的东西,他懵懂地回答一声。司空衍摇了摇头,“这世上也就丰家人才可以呼风唤雨,就字面意思。”
是他理解的呼风唤雨,风来雨来?
“嗯?”司空凡不知司空衍在卖什么关子。
司空衍娓娓道来,“丰家祖上是工部尚书,如今西楚军中使用的冲天炮,便是丰家先祖所造。丰家先祖后来被封四方侯,之后便辞官归隐,来到这里掌管着石膏矿和银矿。银矿之中,有一个好东西只要加强纯度,变做一个炮弹,在利用冲天炮发射到天边。在天边炸裂,炸裂产生的热量,足以融化那天上的冷云,冷热交替,便会下雨。”
这就是所谓的人工降雨,利用银矿之中的碘化银。
被地面上的冲天炮发射便可以。
司空衍观察着司空凡的反应,司空凡还真是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他赞叹道:“原来如此,阿衍你太聪明了。”
司空衍冷而薄的唇扯出一个讥笑,“你就真的不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司空凡听出司空衍的弦外之音,难道被司空衍发现了。
“这所谓的呼风唤雨我说完了,我再来说一说,那具尸体为什么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化白骨,之后迅速变成腐尸。像极了肉///体///和白骨消散在空气里。”司空衍食指和中指颠着石膏石矿,“这石膏石矿是一个好东西,丰家如今就是在贩卖石膏赚钱,石膏的一个特性便是吸水防腐蚀。”
什么东西需要防吸水和腐蚀
当然是尸体
“这具尸体在这里,以天然的石膏矿石为墓穴,沉睡了二十年。”司空衍惋惜地说着,“所以,这尸体像是一具干尸,一旦跟空气中的高温多雨接触,那就是马上腐烂。百姓无知,以为丰饶羽化登仙呵!”
言语之中,最后那一句轻声讽刺,呵!
像是在嘲笑,讥讽
“当然,我们在祭坛下找到的那些粉末,便是从这里的石膏提取的。它有个名字叫生石灰,又叫做烧石灰。遇水放热,热与冷,便化作雾气。”
司空衍科普着石膏矿的知识。
司空凡心知,眼前这人学识广博,眼界开阔,心思深沉,不亚于一些老怪物。
他摸了摸腰间的剑,“继续说。”
“说完这个,我们再来说一说”司空衍语气顿了顿,她看着司空凡,她似笑非笑,像是看穿了一切,“真的要再继续说吗?你不是司空凡。”
“你是怎么识破的?”
“我大哥不会穿那么好的鞋子。”司空衍努了努嘴,“在旁人眼里,司空家算是皇亲国戚,巴不得找司空家麻烦。自我嫂嫂嫁入府里,便要求府里一切节俭,低调,杜绝府中奢华。生怕被人告发,司空家仗势敛财。”
假司空凡:
这话没错,司空家是所有皇亲国戚中的一股清流。除了,司空家主有些异想天开,有些碎碎念,其他没毛病。
“我大哥从来就把我当做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不会知道我爹是帝御景。”司空衍冷冷地说道,“你把我大哥拐哪里去了?”
“司空少主,自诩天下无双会找不到吗?”
“谅你也不敢。”司空衍轻蔑地说道,语气散漫却充满着上位者的倨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这是在诈我?
“你说呢?”
“唐毅统领!!!”司空衍挑衅地看着他,并且道破他的身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唐毅见司空衍看穿身份,他也不装了。
他撕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四十多岁的脸,就出现在司空衍面前,还真跟唐统领有几分相似。
司空衍满意地点点头,她清了清嗓子,又抛出一记重锤,“在我看来,丰家兄妹的事情,是你们梅花内卫挑拨的吧!”
唐毅神色不变,但平静的内心,像是被扔进一颗石子,缓缓地掀起一丝波澜。他的掌心摩挲着剑柄上的一颗珠子,来缓解他内心的紧张。
“一切都是因丰家拥有一枚魔刹冰晶。”司空衍摸了摸她的唇,柔软细腻的唇,在她的指腹下轻抚下,更加饱满,像是尽在掌握般的快感。
“我怀疑当年丰家的那一场大火,八成就是你们梅花内卫做的吧。目的,是为了找到魔刹冰晶。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冰晶的模样。”
唐毅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谁说不是呢,他们是真不认识,那冰晶的模样
“人呢都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带走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你们放火烧了丰家都没找到。丰家兄妹逃脱了,那么线索也许就在丰家兄妹身上,看着丰家兄妹颠沛流离。你们啊你们会有良心一群狗东西!”
怪不得,那副丰饶,不对,是丰欶抱犬图,真是形象又生动!
“丰家兄妹被无相宗,也就是慕容家收留,由于曾经的一纸婚约。丰饶因毁容而自卑,继而丰欶在某一段时间,成为了丰饶。她与慕容琳琅有了所谓的私情。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司空衍说到这,微挑剑眉,兴趣浓厚。
说到儿女情长,这种三角狗血瓜
还是兄妹之间的挂
这便挑起了她的兴趣,那张带着病色,被她自己讲述的这段故事,脸色红润,那透亮澄明,让人无法忽视的眸子,写满了这是有意思的故事。
一个挑拨兄妹关系,称得上好歹毒的计划,在她嘴里硬生生变了味道,变得家长里短,充满着无数狗血剧情的风向。
“少年人啊!不就是情情爱爱,你侬我侬。”司空衍调皮地晃了晃脑袋,伸出一根长而白的手指,“你第一步帮丰饶修容了,丰饶变回英俊的模样,你在一旁也许为他加油,添油加醋。”
“这位头号冤种出场,接下来便是丰饶。”司空衍抵住话头,看向唐毅,唐毅表示你继续,我听着。
“丰饶诉说个中情由,为盼小姐垂爱,幡然醒悟。奈何小姐一心错付,惹得丰饶心生怨怼,兄妹为爱反目,大打出手真是一场好戏!”
唐毅心里的波澜越来越大,涟漪慢慢折叠,白色的风浪开始在酝酿。死去多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之中又循环播放了一遍。
司空衍侃侃而谈,忽然声音发抖,“最终这场好戏,便是妹妹误杀兄长而谢幕,妹妹肯定吓死了,第一个念头便是我杀人了,我杀了我大哥,我竟然杀了我唯一的亲人。”
“结果,你们还是没找到魔刹冰晶。”司空衍无奈地说道,可唐毅却在她嘴里读出了废物两个字。
“你们终于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慕容琳琅。啧!瞧瞧慕容琳琅,一副我不想干的反骨模样。可见,你们当年把她收编进梅花内卫之时,手段有多么恶劣。”
第65章
“你们终于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就是慕容琳琅。啧!瞧瞧慕容琳琅,一副我不想干的反骨模样。可见,你们当年把她收编进梅花内卫之时, 手段有多么恶劣。”
“那你说说看!”
“不就是拿把柄威胁她,她的把柄, 软肋就是丰欶呗。”司空衍冷哼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主意一定是南宫沛想出来的。”
唐毅:
没错是他。
“我那天在破庙, 我就看到南宫沛,拿着一支玉簪。你是没看到慕容琳琅的脸,刷一声垮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恨不得啊”司空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 尤其描述着慕容琳琅的表情,“那咬牙启齿般的小模样想要生生吞了南宫沛。我还纳闷来着,不至于关系处得那么僵吧!”
“当我看到丰饶的尸体, 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洞,应该是簪子之类的东西, 腹部被匕首戳中,再加上慕容琳琅, 十八年没孩子, 而无相宗都没找戚神医问问。”
“那么, 杀人经过大概就是丰饶掐住丰欶的脖子,他把她压在地上。慕容琳琅为救情妹妹,拔出簪子戳中丰饶, 丰欶趁机为自保, 拿起匕首,或许匕首还是丰饶的。慕容家为了保护慕容琳琅, 便谎称妹妹丰欶毁容失踪,哥哥丰饶去了书院。”
唐毅听着司空衍慵懒的声线中包含着对事情的推演,像是司空衍当时就在他们身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心思通透,令人畏惧
“你们拿着这簪子威胁慕容琳琅,慕容琳琅无奈同意,并答应会找到魔刹冰晶。之后提出让你把丰欶修成丰饶的模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啪啪啪!”唐毅拍了拍手,“司空少主智谋天下,果然令人折服。”
“我还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明白。”司空衍说道。
“什么事情?”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现在要帮丰欶恢复原本的容貌。”司空衍眸光灼灼,一扫刚才的戏谑,认真且一针见血。
“司空少主不妨猜一猜?”
司空衍双指摩挲着,她想了一会儿,丰饶已死。那之后,慕容琳琅和丰欶可以远走天涯,享受她俩的生活。为啥要选择这个时候?
“我料想慕容琳琅和丰欶有一个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司空衍故作姿态,深沉的眸子令人看不出好坏,“至于原因,怕是似乎跟一个姓谢的有关。”
“当年,丰欶就是在保护太医谢不行回书院的途中,被南宫沛打落悬崖。当然,有一件事情你说错了。”
“哪一件事情?”
“丰家不是被梅花内卫所烧,我最初是被帝家家主所胁迫,身中梨花落晚风之毒。”唐毅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过往
帝家家主,是他当年让我给二三公子换脸,谎称他俩是双生子。后来他令我去找丰家,找魔刹冰晶,事情未能成功,便折磨我。
后来,我找到了梨花落晚风的解药,我便躲开了帝家的控制。我以为出了狼窝,却误入了虎穴。我一身绝顶的修容术被先帝看重,我为了报复帝家,将帝家双生子始末告知。顺便,还透露帝家在对付丰家的事情。
司空衍轻声笑了笑,无声地笑了笑,她低垂眸子。帝家好算盘,帝家想要李代桃僵,夺取属于荣瑞太子后人的荣耀。
至于,那位龙驭宾天的先帝,也有他的谋算。
他一定在想如何搞垮帝家,那就跟搞垮丰家一样的招数。
那就是让帝御景和帝御极,反目成仇。那最好的武器是什么,无非是女人,权利。世家弟子不爱权势,英雄难过美人关。
结果显而易见。
司空衍又问道:“楚京是不是还有一位千面修罗君?”
“没错!就是我的姑母,沈老夫人,唐音。”唐毅如实回答,司空衍点点头,也理解了如果司空衍和帝疏风长得不像,这不就是让人怀疑帝御极和帝御景不是双生子。
“丰欶为什么要去找太医谢不行?然后,丰欶就被南宫沛打下悬崖,也就是说丰欶找的方向没有错。”司空衍一回头捕捉到唐毅神色一丝紧张,她心里有一个冒出来的疑惑,大声质问道:“那就是谢不行给长公主殿下的医案有问题?”
唐毅惊慌失措,他连忙后退,他架起轻功逃出石膏矿。可怕又荒唐的念头,像是荆棘般在司空头上盘旋着,司空衍的御风步,拦住他的去路。
两人来到了外面,唐毅被绊倒。
司空衍趁机揪住他的衣服,带着果决,脸上早已不是戏谑,而是愤怒,“心魔诀!”
“告诉我,那天晚上慕灵谙跟谁在一起?”
“跟,跟重华殿下在一起。”唐毅看着那双像是紫色的眼睛,“重华殿下是我们这一代的梅花内卫主子。”
雷声阵阵,像是捅开了什么惊天秘密,这一声雷惊吓到唐毅。唐毅看着那鬼魅的瞳孔,狰狞的样子。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司空衍感觉脸上一股温热,眼睛被什么晃到了。
一把锋利的长剑贯穿了唐毅的胸膛,司空衍顺着长剑的方向。
南宫沛来了
天成山
云雾缭绕,苍山流彩,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天成山分为道派,剑派。一个以道法算卦,另一个以剑法。
天成山掌教真人拿着拂尘,他口中念着什么咒语。他忽然一睁眼,与他一起打坐的人同时惊醒。
“掌教师兄怎么了?”
“有一道剑气自远方而来。”掌教真人说道,“那是有剑仙的气势,不对!还带着一股魔性。”
重华一身红衣,手持纸伞君不见,就那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道月华般的光芒落下,犹如满天星辰跌落凡尘,天成山的那块牌匾瞬间粉碎。
掌教真人看着重华,震惊于她的修为,眼底是惊恐。看着她带着面具,气质优雅,那一剑不过像是随手一剑,要不是天成山被封,恐怕这波及要很大。
他捋了捋拂尘,“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重华抽出了君不见之中的月华剑,她命令道:“撤掉六芒星阵,西楚皇室,既往不咎。”
“重华殿下,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自帝施主,元施主起,那么这果也要他们的后人来偿还。”
“掌教真人,是要让我家孩子拿命相抵吗?”重华淡淡地说道,她握紧月华剑,月华剑散发着月光与星辰的光晕,让重华显得更加淡漠疏离。
倘若对方说一个“不”字
她不介意血洗这里
“当年,帝御景盗取须弥舍利,害我天成山数百人被封在山上。帝御景害死我师弟三清,让司空公子受些教训,难道不应该吗?”掌教真人义正严辞地说道,他看向高高在上,悬浮在半空的重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真是因果循环,拿我衍儿的命,便是与我为敌。”重华这时才敢公心私用,才敢称这是她的。她一刹那眼底浮现的不是太上忘情的白金色光芒,一股紫色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
她不知抱着何种心态从书院后山出来的,等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她就在这里。
帝东隅戳她脊梁骨,说她会失去。
她不都一直在失去,她面上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她讨厌哭唧唧的小孩子。她用冷漠包裹着自己,她用标准判定所有人。书院后山,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地方。或许是一个家,是属于她和衍儿的。
她心念一动,她手里的剑在身后化作无数剑锋,剑锋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气势恢宏,她眼底是深不可剑的怒火,燎原之势,可以点燃整个世界,“既然,你不愿告知,那么天成山也就不需要存在。”
满天繁星般的剑芒,像是风雪般震荡着这座天成山。而重华的左颈处一抹瑰丽的紫色,右颈一抹金色的印记渐渐消失。
重华握住月华剑,剑尖直抵天成山的结界。掌教双手在面前画出一个金色的光环。
这两人使出毕身最大一招,一声激烈的爆炸,带起飞沙走石。重华被那力道反噬,她唇角流血。她缓缓地站起来,她眼底第一次生出怨恨。
她擦了擦唇角,瞳孔微微紧缩,她没感觉到她的疼痛。她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
丑陋,放肆,叛逆的想法
我不与世人为敌,世人毁我那就让你们尝一尝。
重华烦躁情绪,仿佛坠入萃满毒雾的森林。她迷失在这里,她心里的那盏灯,似乎早就熄灭了。她周身内力开始溃散,开始乱窜。
她凝神将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不能让心魔入体,不能生了心魔。
而这个时候,季长松突然出现,他看着脸色苍白,唇中落着一滴血红,拦在重华面前。重华看到他,他是季长松,内心涌动的暗流。
季长松看到女人的像极了白日的冷焰火,对方扶着一旁的巨石,挺直且颤抖的身体,不见其貌,却让她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哀婉绝美。
掌教真人开口说道:“重华殿下,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只要,司空公子前来,我定不会为难,不会让这般恩怨延续下去。”
命中注定!
她不能被心魔所困,她口中念着清心咒,可她心猿意马,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昔日的点点滴滴,可那熟悉的面容,圣洁纯净的人,离她越来越远,朦朦胧胧,让她抓不住。
重华收回了自己的月华剑,月华剑落入君不见之中。她撑着伞,她克制着沉沉的心绪,天依旧还在下雨,飘落在她柔软的长发上,长发间隐约飘着几缕银色,像是茂盛顽强的绿植,被瞬间夺去了生命,化作荒草,就像她所构造的梦境。
她的梦境,也早已是一片荒芜,一片死气沉沉,就像是永远不动的一滩死水。她走在下山的路上。季长松匆忙赶来,他说道:“前辈,这是你掉的。”
重华看着那是金丝缝制的香囊,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缕青丝。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发颤,她在做什么?
季长松看到这清冷孤傲的女人,变得不似皎月清冷,不似雪山孤傲,跌落迷失在红尘滚滚之中所编制的情网之中。
“多谢。”重华道了一声谢,她转身便走,像是要逃离这里。
她手里攥紧了这特制的香囊,纯澈的瞳孔像是染上了鲜血,此刻的隐忍,与内心的渴望,嫉妒,开始在心里叫嚣,几乎将她撕裂。
柔软的香囊在掌心,变做了最尖厉的刺。
她甚至听到内心蛊惑的声音,像是司空衍,缓缓念出誓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浓厚的云层之间那紫色的雷电纵横,发出闷闷的雷声。
司空衍的手里滴着黏热的鲜血,唐毅的尸体在他手里,一条命就如此在她面前消失。她没想过人命在这里如此脆弱。
南宫沛如此丧心病狂,如此不顾共事多年。
她的下颌感到一丝温热和冰冷,两仪剑那锋利的剑尖抵在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直视南宫沛,那狂傲的脸,那双染着怨毒的眼睛,以十分厌恶看着自己。
南宫沛说道:“司空衍,你的死期到了。”
司空衍放下唐毅的尸体,她缓缓地站起来,她扬了扬下颌,斜睨他一眼,“你跪下求我。”
“放肆!死到临头,还在口出狂言。”
“狂言!”司空衍嗤笑一声,慵懒的声音充满着鄙夷,“你不过就是一个外戚,一条听话的梅花内卫走狗!我哪个身份都可以让你跪下。”
“司空衍,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骄傲,如此不可一世。”南宫沛没怎么生气,他一步落在司空衍面前,他的两仪剑直接挥向司空衍。司空衍一步闪开,剑气让地面溅起了灰尘,细碎的石膏矿粉末飘扬在空中,肉眼可见的粉末落在南宫沛身上。
司空衍玩味地闪过眼底,高傲地抬起下颌,她负手而立,她的衣角随风舞动,她淡淡地说道:“我还年轻,我才十八岁,当然骄傲。这个天下,这个江湖,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像你这样的前浪迟早死在沙滩上。而我会拍死你。”
“竖子去死”
司空衍趁着南宫沛废话的时候,她迅速溜走了,南宫沛在她身后快速追赶。南宫沛气得恼羞成怒,他手里的两仪剑幻化出数道剑影,剑影摧枯拉朽,两道人影立即被剑气所打散。
南宫沛怒道:“司空衍,你很好!”
司空衍在洛水的帮助下,掌握了御风步。她跑了十几里路,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南宫沛的身形,并未追上来。她要去找洛水,找司空凡,还有无相宗少宗主。
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真想她死在这里
还未多想,只是一息之间,她的余光撇见那一瞬的剑气。
司空衍的御风步,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完美避开剑气。她落在地上,而身后的一棵树被那剑气一分为二。
司空衍停住脚步,心里不说害怕那是不行。她回忆了一下南宫沛的剧情,南宫沛的死期不是在这里,但是离他死期也不远了。
南宫沛就站在司空衍面前,他俊朗的面容,满是阴冷,他笑了笑说道:“我本来不想杀你,可我改主意了。我就说是慕容琳琅这个女人杀了你,又杀了唐毅。我就顺手解决无相宗,顺便杀了司空凡,我最后在灭了司空家。”
“你太看得起自己。”司空衍看不惯这种人,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正当自己天下无敌,还不是做了人人唾弃的梅花内卫统领。”
“司空衍,你全盛之时,我还是忌惮你三分。可你这一世都要沦为废人,即便你天赋在逆天,你只能使用这轻功。你也休想恢复武功。”南宫衍自信地说道。
南宫沛挥出一招两仪剑气,周围卷起了一阵长风,长风如同凛冽的万剑同时冲向元洛水,司空衍。元洛水眼眸闪过一丝金光,
一口金色的大钟,般若心钟从天而降,护着两人。万剑落在般若心钟之上。元洛水扛住了那一剑的威力。般若心钟碎裂,金色的内力所化的流光从司空衍眼底流逝。南宫沛落在地上,掌心颤抖,“二殿下的武功不错啊。”
“南宫家主,还不退下。”
南宫沛看着元洛水,他冷冷地说道:“看在你母妃的份上,我便放了你。”
“我不会退的。”元洛水坚定地说道,她手里的剑,发出青色的光芒,“南宫沛,本殿想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好。”
“洛水快走。”司空衍捂着胸口,她知道洛水绝对不是南宫沛的对手,她隐约觉察到南宫沛的气势很足,很强,洛水在他面前讨不了好。
“阿衍,我自有分寸。大哥,和他师父就要来了。”
南宫沛持剑而来,洛水那一袭青衣也奔向前方。两剑交错之间,南宫沛发现元洛水的剑,剑气带势,如月之魂,此剑名为望舒。
南宫沛没有说话,他眼底展现杀意,他受了表兄西楚帝的死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魔刹冰晶,再次夺回魔刹鼎。若是不能杀了司空衍,便随司空衍去。
司空衍你去死吧!到时候,他们慢慢找,找到魔刹冰晶,在找到魔刹鼎的秘密。
洛水的望舒剑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却被那如潮的剑气击得倒飞出去,身上被笼罩的金光,摇摇欲坠,眼看着那剑气如芒,直抵她的胸口。洛水退后一步,剑气穿透她的胸口,让她倒在地上。幸亏,她穿着白泽裘,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洛水立刻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花容月色的容貌,露出一丝惨笑,她还是将司空衍护在身后道:“今日,本殿见南宫两仪剑,还请赐教。”
“还来,还真有你母妃的骨气!”
“今日之后,无双宫便与你南宫世家不死不休!”
“好啊!”南宫沛沉声说道,这一回洛水率先发难,望舒剑劈下,震得两仪剑发出金属的碰撞声,金色的火花在阴冷的空气之中,四溅飞射。
像是烟火在绚烂。
南宫沛眉一挑,两把剑再次相撞,他持剑一挡,一甩。磅礴的内力将洛水的望舒剑震飞,洛水一掌劈在南宫沛的胸前,两人在短短一瞬,身影相错,元洛水眼神凛冽,飞出去的望舒剑再次飞回她的手里,她一剑穿向南宫沛的身后。
雁回身
南宫沛猛地转身,将两仪剑挡在了自己的胸后。那望舒剑猛地刺到了他的剑身之上,用足了洛水的八成功力,南宫沛猛退几步。洛水再次抓住这一个机会,一个侧身一把左手抓住望舒剑,身上内力再度暴涨,一剑将南宫沛逼退,南宫沛的肩头被刺穿。
南宫沛忍着痛,他双指夹住了望舒剑,趁着洛水内力耗尽之时。夺下望舒剑,一掌打在洛水的胸口,让洛水内力翻滚。
南宫沛不得不佩服,后辈之中能跟他连打七八十个回合的人,除了司空,也就洛水。可是,也就这样了。南宫沛拿着望舒剑抵在洛水的咽喉处,也就那么一寸。
“我将魔刹冰晶交给你,你放了洛水。”司空衍懒得跟南宫沛打口水战,她怕洛水出事,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此刻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洛水的安危。
“阿衍,不要!”
“南宫沛,你答不答应?”司空衍无视洛水的反对,南宫沛弃了望舒剑,他扼住洛水的白皙的脖子,巨力让洛水喘不上气来,他颐指气使地说道:“司空衍,你个小杂种!小野种,你先把魔刹冰晶给我。”
“好。”司空衍从袖子里摸出魔刹冰晶,丢给南宫沛。南宫沛接住魔刹冰晶,他将元洛水扔给司空衍。司空衍抱住洛水,她轻轻抚着洛水的后背,“莫怕!莫怕!”
洛水搂住司空衍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之前的矛盾瞬间消失。司空衍用指尖贴住洛水的唇,带起一丝酥麻,酥麻代替刚才的恐惧,害怕。
“洛水,魔刹鼎的秘密,从来都比不上你。”司空衍眸光灼灼,“无论过往种种,与你无关。我永远都不会疑你。”
南宫沛摸着手里的魔刹冰晶,他眼底泛起一丝怨毒,不如杀了司空衍。
南宫沛的两仪剑直接冲向司空衍,司空衍护着洛水,两仪剑穿透司空衍的肩头。司空衍大喝一声,双眸彻底幻化成紫色。
六壬心魔诀!
南宫沛惊讶那紫色诡异的光芒,他半是清醒半是入魔,他抽出两仪剑。他抱住额头,洛水趁机一掌劈在南宫沛的胸口,她的望舒剑剑气直抵南宫沛,南宫沛被那诡异的眸光,又分去了几分神智,身为高手的感觉。
望舒剑的杀气,如影随至,南宫沛闭上眸子。他知道司空衍的功力,不足以支持六壬心魔诀的使用时间。南宫沛闭着眼睛,多少受制于元洛水的攻击。
两仪剑幻化出无数利刃,瞬间聚合在了他的面前,组成了一柄利剑组成的防御,才堪堪挡住了元洛水的一剑。南宫沛的心神又被六壬心魔诀勾住,被洛水抢得先机,被击得坠落下去,他一个翻身,躲过袭来的望舒剑。
破了六壬心魔诀的办法,便是毁了对方的眼睛。
南宫沛的三道利刃朝着司空衍飞去。
望舒剑带来的寒意,洛水怒喝一声,“凝水成冰。”
望舒剑一剑挥出,风雪降临,像是让这方天地陷入了寒冰之中,天上开始降落雨水,雨水落在地上开始结冰。幻化出的利刃,在这样的寒气之下慢慢减慢了速度,最后竟被冰冻在了空中,司空衍轻轻挥动着手中的之剑,将他们敲落在地。
元洛水忽然转身,将望舒剑高高抬起,像是一轮皓月当空,青衣飞扬,恍若仙人临世。只是与适才眼中冰霜飞扬不同,这一次的洛水,眼中似有暖光。
随后一道霜雪般的剑气,让南宫沛的肩头出现了三道血痕。
“这这怎么可能。”南宫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凝水成冰居然被你练成了剑法,却有如此剑法,真是无双宫后继有人.”
元洛水提剑轻舞,四周寒气凛冽,是那般风华绝代,“此剑法便是融合望舒剑,我所创的剑法。心中有爱,可溶万物。”
南宫沛猛地卷剑而起,他睁开眼睛,纵身一跃。两仪凌冽,必杀一剑,一击夺命。没有元洛水的柔而刚,他的快,狠,厉。
两剑相撞,南宫沛被元洛水的望舒剑压下一头,他左手一甩。两人都是拼足了内力,竟然有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第66章
而此刻, 司空衍的六壬心魔诀致使她的眼睛忽然流血。
六壬心魔诀的功效,在此刻消失。压制南宫沛的外力消失,南宫沛猛然剑气发力, 巨大的内力反噬,让洛水直接吐出一口血。
元洛水看着身后跪在地上的司空衍, 她朗声喝道:“南宫沛,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就让你们全部去死。”
两仪剑发出金色的光芒, 分出的几道剑影直接冲向司空衍。洛水正要去保护司空衍,而两仪剑却被一道红色的桃木剑拦截。
季长松的桃木剑,落在司空衍面前。季长松来到这里,他说道:“南宫家主,我们掌教要保司空少主一命。”
“小道士, 你在说笑吗?”南宫沛一步移到季长松跟前,迫使小道士后退了一步。属于剑仙的气势,他抬掌打在季长松的胸口。
季长松感觉周身一股黑色气息萦绕他的全身, 看着癫狂的南宫沛,看着他气运达到了顶峰。南宫沛手里的剑, 再次幻化出数十把利刃,形成了一个两仪的符号。
气势如虹, 势如破竹。
季长松扔出一颗珠子, 他的桃木剑直接碎了那珠子。
珠子化作无数流光, 像是烟花般,带着绚烂的流苏,全部进入司空衍的体内。季长松说道:“司空衍, 司空少主, 快使用心魔诀。”
天成山
司空衍睁开眼睛,看着古朴的天花板, 看着睡在身边的元洛水。她偏头看着洛水,她轻轻凑过去,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的淡香,她想她能不能偷亲她一下。
司空衍轻轻地亲了一下洛水,又马上退了回来。而元洛水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司空衍的手腕,两人的唇就这样亲在一起,洛水的唇饱满红润,让司空衍游连忘返,
司空衍将洛水抱在怀里,享受着洛水的主动。可洛水忽然抬起头,双手撑在她的耳旁,温柔地问道:“在你生活的时代,你有喜欢的人吗?”
司空衍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元洛水那双眸子,却又端详着司空衍的眸子。她的鼻尖就碰到了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你那么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别人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可我没有喜欢人。”司空衍认真地回答,她抱着元洛水的腰,她坦然地问道:“你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嗯。”元洛水点点头,“本殿总归要知道自己所嫁何人?”
司空衍笑了笑,她在洛水额上落下一吻,“我的过去,博学聪慧,一路顺风,人生赢家。”
“我问你正经的,你为什么破案那么厉害?又到了这里?”元洛水依偎在司空衍怀里,她可不信司空衍的信口胡说,“嗯大概就是天赋在我们那个时代,提倡人人平等,但是也有三六九等。我出生在一个富裕人家,富甲一方,我在大学主修化学系,辅修金融系。金融可以看做如何快速赚钱,化学系就是有种玄学你可以把我当成天成山炼丹,药理毒理,我都有涉及。”
好难解释这个化学系。
“嗯,虽然我不怎么懂,但是我觉得你很厉害。”元洛水点点头。
“破案,无非就是利用不同凶器,毒物,再将现场布置成密室等等。我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是毕业以后,就去了京市找工作。京市,相当于西楚楚京,北昭昭都。我在京市待了两年,工作就是京兆府,然后,发生了一次蓄意纵火案。”
“后来我被父母强行送回家中,继承家业。就在几个月前,天现异象,就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遇到你。”司空衍诙谐地说道,然后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亲,“要感谢我父母,把我带回家继承家业,不然怎么有机会遇见你?”
“我才不信,你在京市没有喜欢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在遇到我之前,你就没喜欢过别人?”
“哼!我不告诉你。”
“那就一辈子别告诉我,憋死你!”司空衍笑眯眯地说道,她趁机撬开元洛水的唇在她口腔之中,攻城略地,极为强势地入侵,像是在惩罚她刚才的不告诉。
司空衍的吻温柔中带着一股子霸道,长长的深吻,让她呼吸急促。她推着司空衍,可司空衍丝毫不松手,让洛水感觉全身在颤抖,她这才意识到司空衍在默默吃醋。
她无法脱离,只好带着哭腔,向她恳求,“不要亲了。”
“不够!”司空衍一直吻到心满意足,才将她放开,然后继续贴着她。元洛水没了力气只好靠在她的肩头,眼神微微失神,心口仍旧在起伏,她嗔怒道:“你恢复武功,就那么对我?”
“我武功恢复了,你会不会有安全感?再说了,我们成亲了,那就是了不起!”司空衍说完之后,拿起一块锦帕,替洛水擦去唇边的水渍,“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只想亲亲你,抱抱你。”
元洛水清冷的面容,不知是何表情,那脸面通红,让有有种好欺负的感觉。司空衍看着她的脸,“洛水,我现在又想亲亲你怎么办?”
“你在不正经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巴冰上。”元洛水恨恨地说道,她伸手捏了捏司空衍的脸,“我们现在讨论正事。”
“床上讨论?哦!”司空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她感受到空气之中的一股子寒冷,元洛水说道:“想试一试凝水成冰吗?”
“好,说正事。”
“那我们去天龙谷吧。”元洛水说道。
“好。”
“慕容琳琅给了我一个盒子,里面有两封信。你看看。”元洛水下了床,将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两封信。
第一封:
【慕容小姐:大局已定,我再出来作证,只会令西楚皇室难堪。就当做那孩子就是慕灵谙所出。此子日后有荣华富贵。 太医:谢不行。】
第二封:
【慕容小姐:在下自知时日无多,请您和丰公子尽快来一趟天龙谷。关于那次宴会的秘密,在下觉得还是要有人知道的。 太医:谢不行。】
“这谢不行,他是?”
“他是负责灵谙姑姑孕期的太医。”
那么,其实她们两人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新线索,慕容琳琅和丰欶当初就是在找谢不行。他负责的医案,果然是有问题的。
还有那一句,就当那孩子是慕灵谙生的。
慕灵谙怀不怀孕,她自个不清楚吗?
“唐毅告诉我,重华祭酒是殿下,那一晚这两人在一起。她也是你姑姑?”
“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元洛水摇摇头,“魔刹冰晶,慕容琳琅,丰欶说交给你了。”
“对!就是那根多余的第二百零七块骨头,很硬的骨头。”司空衍从袖子里拿出给她看,银色的冰晶被她放进了魔刹鼎的方孔之中。
“二殿下,司空少主,我们掌教有请。”
天成山掌教住所
司空衍和元洛水一起到了此处,季长松对两人说道:“我们掌教先要见一见司空少主。还请二殿下在这里等候。”
司空衍被季长松指引到掌教住所,司空衍看到一个鹤发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他对司空衍拜谢一声,“感谢司空少主,将我的师弟骸骨归还。”
“掌教大人,那么天成山弟子在我大婚又做了什么?”元洛水冷冷地扫了一眼掌教,掌教有些尴尬,“我有心却无力阻止。”
“破坏本殿大婚不说,企图杀害安州郡主,这项罪名该如何?”
“二殿下,安州郡主的死,天成山要负责,但不是全部的责任。”
“在本殿看来,你们要杀本殿的夫君,但是安州郡主为了保护她而死,郡主身上就有天成山的六芒星阵所伤。”元洛水直视掌教,身上爆发的怒意隐隐上涌。掌教心中不禁感慨,女人为了爱情还真是奋不顾身。
“二殿下,荣安郡王,你们想知道大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掌教真人挥了挥袖子,两人面前出现一个圆形屏幕
西楚皇宫
一场春雨滋润着西楚皇宫,洗尽了尘世的繁琐。西楚帝将手里的鱼食扔进御河之中,几条锦鲤正在争夺鱼食,西楚帝凉薄的唇勾了勾。
“陛下,国师来访。”
西楚帝将手里的纸条碾碎,碎屑随着指尖消失。他坐在凉亭之中,等待着国师的到来。一鹤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拂尘,仙风道骨。
“国师,你怎么来了?”西楚帝好奇地问道,亲手给国师倒了一杯新茶,并示意国师坐下。
国师谢恩之后,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臣夜观天象,楚京上空环绕着黑云之气,压制着皇室的红光,此乃凶兆。”
“凶兆?”西楚帝神色诧异,他问道:“国师为何如此?”
西楚帝明知故问,眼底露出清澈无比的愚蠢。国师盯着那双一看见底的黑眸,看不到那眼底的阴毒,狠辣,布满了无数恶念。
“陛下,原本这些年皇室气运一直很好。那气运至少可以连绵国祚百年。”
“如今呢?”
国师却转移话题,“陛下,我的徒儿,也是陛下的堂妹安州郡主的死。”
西楚帝抬了抬眼皮,“国师,安州皇妹的死。朕很是伤心,我想安州皇妹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司空衍的。”
一年前的大婚当日
血月如钩,天空呈现黑色,青蓝色,白色的妖异天象。而元洛水被安州郡主留在法阵之内。
司空衍脚下呈现六芒星阵法,她被一股巨力直接抓到了通天塔,红色如血的光芒落在司空衍身上,季长明面目可憎,挥动桃木剑,巨大的阵法变出数根链条将司空衍的四肢全部锁起来。
“司空衍,天成山与你父子本无恩怨,可你父实在可恶至极,不仅盗取我天成山至宝,害死我师父三清道尊,更让我天成山被封至今。”季长明说道:“以你先祖骨骸为祭,抽你三魂四魄。破我天成山封印。”
可是,那红色的锁链只是将司空衍缠绕在一起。并未对司空衍进行魂魄抽取,阵法里的力量,强大威慑直接让司空衍跪在地上,“跪!”
司空衍被那阵法的力量,逼得双腿跪下,她嘴里吐出一口血。司空衍的剑,直接挥出一剑惊天,惊天震得法阵晃了晃。
而后从远处出来一张符咒,安州郡主的长剑飞来,她扔出两张国师府的符咒。雷声阵阵,她身边流转金光,她一把抓住司空衍的手,将她拽出法阵,踏着轻功远离此地。
南宫沛紧跟其后。他与安州郡主対掌,安州郡主不是南宫沛的对手,她被他打伤,南宫沛说道:“郡主,你将司空衍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放肆!荣安郡王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人可以喊的?”安州郡主直接说道:“南宫沛!本郡主怕了你!”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安州郡主看着司空衍,她看司空衍除了疼惜,不舍还有内疚。她嗤之以鼻地说道:“她,荣安郡王是我的小外甥。”
“安州郡主,司空衍要谋反!她不是你外甥!”
“我说她是,她便是。”安州郡主果决地说道。
“安州姨母,你快走。”司空衍看着安州郡主嘴角流着血,她露出一抹笑意,“谢谢你。”
“衍儿,坚持住连寻姑娘,已经带人过来了。姨母,一定会好好保护”
——你
那个“你”字还没说出来,从通天塔顶端飞出来,四根硕大的血色铁链,犹如血蛇般飞速,将安州郡主的身体给贯穿了
铁链贯穿了安州郡主的身体,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就连通天塔的季长明,他都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司空衍赤色的眸子,染上仇恨的眸光,她手里的长剑朝着半空中那道士,一剑射去。半空之中,那道士失了神,堪堪躲过,他凝神拿了剑,他直接朝着司空衍来刺去。
安州郡主看着那剑,推开司空衍替她挡了致命一击,安州郡主被疼痛撕裂,她晃着手指,凝起法诀,鲜血滴落在地上的符纸上,天空之中雷电闪烁。
泣血般的歌颂,三道雷电直接将季长明劈成了焦炭,那人坠落,犹如流星般璀璨。
“衍儿,我相信你不会谋反的。”
“姨母,南宫沛说得就是实话!我是真想让你们姓慕的全部死。”
第67章
“陛下, 安州郡主死于六芒星阵。六芒星阵,乃天成山的法阵之一。”
“六芒星阵?朕之前听季长明道长说过。”西楚帝不否认和季长明认识,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沉思一会儿,他据实相告, “他之前因着天成山被封来见过朕,朕将他打发走了。”
“陛下, 请告知老臣真相。”国师脸色凝重,一双浑浊且充满着智慧的眸子,可以看透这一切。就那么看着西楚帝,而西楚帝一脸迷茫,似懂非懂, 又问道:“请国师指教。”
国师看了一眼西楚帝,知道对方在演戏,他仍旧介绍道:“这六芒星阵乃是天成山禁忌之阵, 夺人魂魄,灭人气运。需要献祭被入阵者的至亲白骨。”
言下之意:六芒星阵, 你们拿谁的尸体,谁的白骨做了祭品?
“国师, 你这般说辞。朕更加不懂了。”西楚帝习惯装傻充楞, 他看向国师之时, 止住黑色的荆棘在疯狂增长,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国师见着西楚帝头上萦绕着团团黑云,见不到属于帝王的气运升华, 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蛆虫, 在对他的欲望横生,杂念冗长, 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占有。
“六芒星阵,一旦被开启。首先要用忘川花制作忘川神水,可以让人时刻处于暴躁,病态,先毁了人的神志。十年之期之后,此人侥幸还活着。就要献祭入阵者的至亲,此人只要距离六芒星阵百米之内,就会被六芒星锁链穿心而死。进入六芒星阵的人,手腕上会留下六芒星的标记,会让此人武功尽失。”
西楚帝听着这些描述,他回忆着司空衍,安州郡主被困在六芒星阵之中,一切浮现在眼前,仿佛昨日那般记忆犹新,那一日,这安州郡主居然以身挡剑,替司空衍死了。
而西楚帝嘴角微扬,沉默了一会儿,这安州郡主死了便死了。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人,留着总归是祸患,而且季长明也死了。
谁为安州郡主的死负责,不是司空衍,便是季长明。挑起天成山更大的愤怒,也不是不可以。
西楚帝面色紧张,又装作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评价道:“果然是一个可怕的禁忌之阵。”
不过话又说回来,给季长明他用的那具白骨,为什么会害死安州郡主?
明明是司空衍的先祖白骨。
不该为锁链穿心的是司空衍吗?怎么会是安州郡主
“陛下,您不该为二殿下着想吗?”国师看着西楚帝,试图唤醒西楚帝的舐犊之心。西楚帝想了想,他反而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国师你说的那么玄乎,朕看着司空衍挺正常的,连破两个案子。不愧是我西楚好儿郎。有句老话,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朕还等着抱外孙。”
“微臣告退。”国师攥紧了手里的拂尘,皇帝已经疯魔了。
“国师,朕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一个人变化前后会很大,那她会是同一个吗?”
“人还是那个人。”
“那真是可惜了。”西楚帝惋惜地说道,西楚帝看着雨后的御河,御河上吹起的层层褶皱的涟漪
“父皇,父皇父皇。”一个少女呼唤着明黄色衣服的人,听着一旁的师父赞许,“殿下,天赋超绝,练成凝水诀,九玄功。”
“果然是朕的好女儿。”先帝哈哈一笑,“你想要什么奖励?”
“嗯!”少女想了想,“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还有想去书院拜最厉害的院长做师父。”
“好!不过,你要去一趟洛州。你相王兄草菅人命,疯了杀了他几个儿女。”
“父皇,相王兄一定有苦衷。”
“这样吧!你去吸了相王的六壬心魔诀,他估计练得走火入魔。以你九玄功之力好不好?救一救你的相王兄。”
场景一变
她又看到了血淋淋的场面,百里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百里师姐,我先去外面看看。”
“重华师妹,你万事小心。你不管对御景有多大的误解,你能不能先退敌?”
重华脚步一顿,“百里师姐,你放心。”
忽然,她感觉一阵阴风吹起。一个人轻功飞速,紧接着她就听到了百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相王,相王你要做什么?”
重华回到百里身边,百里梨花带雨,“澈儿,澈儿,被被,相王带走了。”
重华很快追上相王,她的瞳孔化作紫色流光,相王同时使用心魔诀,两人互相厮杀。重华说道:“相王,交出澈儿!”
“交给你,让你交给你父皇。有朝一日,澈儿一定会让你们九族偿命!”
重华内力深厚一掌打在相王身上,相王怀里的澈儿被带回出去,重华足见一点,将澈儿抱在怀里。她哄着澈儿,“澈儿别怕!重华姨母帮你打退敌人。”
澈儿哇哇大哭,重华只好伸手,手指刚碰到澈儿唇边。澈儿就开始吸着她的手,就不哭不闹看着她。
“重华殿下,灵谙殿下即将生产,您赶紧回去。”
“重华殿下,百里殿下不见了。”
重华懊恼一声,安抚着小百里澈,“澈儿,你阿娘现在有事。那就跟重华姨母回西楚。你过两天就要有一个弟弟妹妹,叫衍儿。”
小百里澈睁开眼睛,那双好看到了极致的眼,如皎皎月色,她像是知道没了危险,她第一次看到了重华,一眼万年
场景反复变化
一年前地牢
司空衍缩着身子,月色照在她的身上,重华跟她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你知错吗?”司空衍问道。
重华沉默着,司空衍笑了笑,她哽咽着声音,“我只想你跟我道歉,说一句对不起。说你先祖错了有那么难吗?相王皇叔的死,嘉乐郡主的死,我不怪你。”
“成王败寇,我先祖何错之有?安州郡主的死,你作何解释?以及你谋反的事。”
司空衍同时也回望她,眼底皆是死灰,她站了起来。而那剑还是在她胸口,重华眼底的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司空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你家的江山比我重要?”
“谁都不能动摇我家的江山。”
突然,她感觉自己被点了穴。
而下一秒司空衍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手熟稔又捂住她的眼睛,她在她耳畔轻轻呢喃一声,“猜猜我是谁?”
她自问自答一声,她温柔无比,她从身后抱住重华,她贴着她的耳畔说道:“我是你后半生最爱你的人。我知道你不会道歉,也不会给我一个公道。你不在意的公道,对我有多重要。”
重华的剑只是压了半寸,而司空衍直接撞了上去,将整个剑身贯穿司空衍的心脏,能感受到心脏在剑锋上痛苦地跳动,而司空衍伸手捂住慕灵谙的眼睛,将这一切形成最后的美好。
重华抱住司空衍,她没想让司空衍死。她抱着司空衍出来的时候,她回到了白水山庄
白水山庄
重华直接抓了帝疏风,她伸手扎了他的心脉血。帝疏风痛苦地问道:“你要做甚?”
重华已是疯癫状态,“拿你的血救你弟弟的命。”
重华取了半碗血,她来到房间,她轻轻摸着司空衍的脸颊,她略带癫狂地说道:“很快,你就可以醒过来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重华拿出匕首刺进自己的心上,她的脸颊由于疼痛扭曲,大片的红色溢出。血流进她准备好的碗里,她的脸色苍白,她放了一碗心头血。她掐起诀,将整座白水山庄化作为定魂阵。可帝疏风本就不是司空衍的至亲,在定魂阵中刚凝聚的定魂珠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天要亡司空衍,不行,不行!
重华吐出一口血,而百里此刻到来。重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抓住百里的袖子,失声痛哭道:“百里师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该怎么办?衍儿没了。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会救她的。”百里安抚着重华,重华摇摇头,她抓着百里的手,眼眶全是血丝,瞳孔的血丝扩大,令人心疼,她固执地说道:“我不休息,我一定要看着衍儿醒来。我怕一闭眼,她就不见了。”
“你不信我吗?”
“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把你的澈儿弄丢了,我又不该纵容衍儿将澈儿囚禁起来”
百里将重华打晕,她说道:“师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百里安抚完之后,她伸手将自己的心脉血狠狠地划了一道。鲜血滴落在定魂阵,定魂阵融合至亲心脉血,至爱心头血,幻化一颗珠子。
定魂珠
司空衍醒来了,她眸光涣散看着百里,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她说道:“我怎么还活着?”
“等会重华就来看你,你俩聊聊吧。你别刺激她了,她用心头血救了你。过往恩怨情仇,你放下吧好不好?”百里坐在她身边,言辞恳切道。
“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就想让她死!我想让她的全家九族全部去死。”
百里走了。
重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她已经脱下面具。她坐在床边,将司空衍搂在怀里,感受到她的温度,没错,她的衍儿活着,活着。
“衍儿,衍儿。”
“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让我觉得恶心!!!”司空衍推开重华,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去,她指了指门,“滚出去!”
“衍儿。”重华悲痛地唤了一声,司空衍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你喊我一声衍儿,我就感觉像是被蛆虫咬过。请喊我司空衍,司空少主,不许喊荣安郡王。我现在看见你们西楚皇室一眼,我都感觉恶心,虚伪至极。”
“好!司空衍,你能不能别走?”
“哼!”司空衍一身里衣,捞起放在一旁的几块灵位,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她的密室。重华跟在她的身后,就在密室门口。
“司空衍,那边冷,对你身体不好。”
“重华,你们家不仅篡夺了我家的皇位,更让我的父族生生世世做你们家的鼎炉,做剑奴,做官ji,充军。”
“师父,她怎么样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重华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涣散,还有重影。这声音很熟悉,像是慕曦瑶的。
“看来病得有点重!我们去天龙谷找点药材。”神医戚重草说道。
“那师父你先去,我后去。”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慕曦瑶自恋地幻想着,“跟重华姑姑,交流一下姑侄感情。让她把书院祭酒的位置,传给她这个美貌与聪慧并存,世间独一无二的小侄女。”
“你可拉到吧!”戚重草给她这不靠谱的徒弟泼了一盆冷水,“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对你给予厚望。”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毕竟我是第一个被她带去逛过青楼的小侄女,这钱还是她给的。我皇姐都没这待遇好不好?姑姑手把手在青楼教我如何闯荡江湖?”
戚重草:
“师父,你想想看你日后有一个书院祭酒的徒弟,说出去是不是很自豪!等我成了书院的老大,你就是老大的师父,是不是说出去很有面子。”
“嗯!好徒弟!”戚重草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拍了拍慕曦瑶的肩膀,“你有如此志向。师父的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了。你比你皇姐,表哥都靠谱太多了。你是江湖未来的新星,西楚江湖的第一,非你莫属。”
第68章
等到戚重草走了以后, 慕曦瑶走到床边,她早就好奇重华姑姑的模样。终于逮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倒要看看重华姑姑长什么样子?
可以把让她目空一切的表哥, 五迷三道!
她刚要伸手去接面具,而房间内又出来了一个人握住她的手腕, 悠哉地说道:“三殿下,莫要有太多好奇心。”
“阿寻姐姐!”慕曦瑶娇嗔一句, 很是乖巧地缩回了手,一脸不满意地嘟囔道:“我看看姑姑长什么样子?怎么了?”
“你这是不尊重她,小心被她揍。”
慕曦瑶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我姑姑,虽然也许八成大概不是亲的,但我私底下叫了多少年了。我皇姐都不知道有这一个姑姑。”
“那你更要孝顺她。”连寻点点头, 又想起她的行为,她阻止道:“你脱她面具,远比你要抢她祭酒位置更严重。”
“我在书院里那是给她当牛做马, 整整当了三年,三年啊!”慕曦瑶伸出三根手指。她假惺惺地哽咽着嗓音, “我有一个梦想怎么了?我想做书院祭酒不行吗?我挺孝顺她的,我都没跟皇姐说, 她是姑姑。”
“这不是你应该保密的事情, 怎么到你嘴里你姑姑欠你的。”
“这不重要, 再说书院需要那么大的地方吗?”慕曦瑶话赶话,赶紧捂住嘴巴。连寻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似乎在说, 终于说出心声了, 难道不是你觊觎书院那么大的地方?
慕曦瑶被连寻气势一压,撇撇嘴很是幽怨地说道:“奢侈一把怎么了?我想要在楚京建一座宅邸, 建成第一公主府,没毛病吧。我非要过点苦日子。我就是过不惯苦日子,你别跟我皇姐一样。”
“你姑姑早就醒来了,听到你的悖逆之言,她知道了,你不仅想要抢她位置,甚至想要将书院圈地。你觉得她会发火,还是会发火。”连寻连骗带吓地说道。
慕曦瑶看到重华的手指头动了动,一时之间被唬住了,被血脉压制了。她一瞬间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颤抖着说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保佑我。姑姑,你舍得打你孝顺了你三年的小侄女。你跟表哥之间的感情,我都没跟皇姐说。”
重华心里默默地想着,回到书院,一定要让这遭雷劈的小侄女罚抄一百遍。对了,白水山庄的雷怎么就没劈死她。
“姑姑啊,姑姑!我可是表哥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哥可说了我是她最好最好的表妹。看在表哥的份上,你就把祭酒的位置给我吧。我保证不圈地”
连寻把慕曦瑶带出去,她怕床上那位下一刻就醒来,直接把慕曦瑶打死。她赶紧说道:“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你姑姑休息。”
“那我给你去换药吧!”慕曦瑶点点头,还吹嘘一番,“你还真是幸运地遇上了本殿下,否则的话,你早就被荒郊野岭的野兽给吃了。”
太子陵墓其实很大,贯穿了连家后山。连寻从来没在后山完整地走一遍,她出来以后便是夜晚。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慕曦瑶和戚重草在后山寻找草药。
这两人便把她带出来。
“是。”连寻宠溺地笑了笑,“真是多亏了三殿下的救命之恩。”
“那可不!阿寻姐姐,你反正都出来了。以后陪我浪迹天涯好不好?”慕曦瑶眸光灼灼地望着连寻,她靠近连寻,“行不行吗?反正连家你又回不去。”
“让我想想。”
“三殿下,三殿下,你给我们来评评理。”
“你要不然出去看看。”连寻指了指外面不和谐的声音,慕曦瑶点点头,便出去
重华从床上坐起来,连寻恭敬地行礼道:“给重华殿下请安。”
重华再一次见到连寻,连寻一如既往地稳重,与慕曦瑶相比起来,更显得令人放心。重华走到她的面前,连寻感受到了重华身上的威压,重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凝水诀?我记得衍儿根本就学不会。”
连寻不卑不亢,“那为什么殿下学不会六壬心魔诀,而少主却能学会。”
听到连寻的回怼,原来这温顺乖巧的模样,也就在司空衍面前出现过。连寻见着重华脖子上挂了一根银色的冰晶,看来,帝家的魔刹冰晶,被少主送给了重华。
大概没人敢来她这里撒野。
“你看出来在洛水身边的司空衍,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重华说完见连寻不语,两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我想知道她要的公道到底什么?如果是相王的话,她和相王不过是同族不同宗的叔侄而已。我不认为我吸了相王的功力有错。”
重华说完,便看到桌子上有一封天龙谷的请帖,“谢不行?”
“谢不行太医,是当年接生灵谙的太医。我记得丰饶(丰欶)师兄,就去找这太医,至此下落不明。他在天龙谷,你便随我去看看。”
“重华殿下,外面的事情,我看三殿下解决不了。”
“想要做我的位置,连这点事情都干不好,真是一个废物。”
外面
慕曦瑶一看是一男一女,除了女的认识,女人是元欣柚,是元洛水舅舅的女儿,临淄郡主。还有一个男的,不能说不认识,有一点点眼熟。
慕曦瑶很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元欣柚将手递过去,“请三殿下麻烦给我把脉。”
“三殿下,你要为我做主!”男子委屈地说道。
慕曦瑶碰到了元欣柚的脉,那一副未来神医该有的装模作样,该摆谱的样子,她道:“这是喜脉呀,恭喜你有孩子了。”
嘴巴快过脑子,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
慕曦瑶咂摸了一下有孩子,这三个字在慕曦瑶的脑海转了转。
慕曦瑶的反射弧,很快反应过来,她一脸震惊,风中凌乱,她比当事人还一脸懵逼无措,她后退了几步,“元欣柚,你,你你有孩子了?你未婚先孕!!!”
元欣柚抓住男子的衣襟,愤怒地质问道:“说!还不是你!”
“三殿下救命啊!”
慕曦瑶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她赶紧分开两个人,她又警告一声道:“我找一个能给你俩做主的人。”
等到慕曦瑶回到房间,却没看到重华,连寻的影子。
慕曦瑶心想奇怪,连寻,姑姑去了哪里?
嗯!
那封去天龙谷谢谷主的邀请函怎么不见了?
慕曦瑶还没来得及感慨,连寻又走了,她怎么又走了,好不容易跟她见面了。连寻就没发现,她俩的缘分吗?
要不是对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她犯得着堂堂西楚三殿下不当,吃香喝辣,披金戴银不做。非要来拜师戚重草。
连寻和戚重草都是医者大能,这俩碰上的机率那是多大。两人还没说几句话,一想想她这几个月受的罪,真是一把辛酸泪。
她从窗户纸看到外面两道人影又开始在吵架。她的脑门就开始突突突。慕曦瑶再次走到外面,她呵斥一声,“别吵了!我带你俩去找皇姐,还有姐夫。给你俩做主。”
天成山
“天成山被封的事情,我是不会归还须弥舍利的。”司空衍总觉得这天成山掌教知道不少事情,就是不愿意说。
“不用归还。请你和二殿下下山吧。”
“行,那就告辞了。”司空衍转身就走,而司空衍没有发现掌教的瞳孔泛着一丝紫色。司空衍和元洛水便下山了。
天成山掌教走到大殿之内,看着跪在地上的师兄弟,以及徒子徒孙。一个穿着白衣人正在慢悠悠地喝着茶,掌教说道:“我已经按照你说地做了,院长你放了他们。”
“这须弥舍利真的可以永葆青春?”
天成山掌教点点头。
“能不能长生不老?颠倒阴阳?”
“有过记载,但没人做过。”
微风拂面,水波荡漾。
司空衍正在水里抓鱼,一条鲜活的鱼鱼尾扫了司空衍一脸水。司空衍卷起裤腿,拿起一旁的尖木棍直接戳中了一条鱼。
司空衍看着这一条鱼,感觉太费时间了。她已经恢复功力,她掌心凝聚一股内力,朝着湖中央拍去,水面溅起一股浪花,浪花卷起好几尾鱼。司空衍拿起一旁的叉子,就如同打移动靶般,鱼叉直接穿透好几尾鱼。
“看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司空衍拿着胜利品走了过来,阳光落在司空衍的身上,照在她发丝上的水珠,闪闪发光。元洛水笑了笑,“确实很厉害。”
司空衍将鱼交给寒衣,并且嘱咐一声,“处理干净,等会我来烧。”
“是。”
司空衍和元洛水在周围散步,司空衍顺手摘了很多花,她开始编织花环,她将采摘的花合在一起,将它们相互交缠在一起,五颜六色的花瓣点缀在上面,她将花环递给元洛水,将它放在洛水的头顶,让倾城的洛水更添一丝魅惑。
司空衍呆呆地看着,她有些腼腆地说道:“洛水,这是我送给你的花环。你带着真好看。”
“你就那么追女孩子的?”元洛水摸着头上的花环,俏皮地问道。看着阳光落在司空衍的脸上,红晕在她脸颊缓缓地扩散。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司空衍说完,忍不住在元洛水脸颊留下一吻,她害羞且诚实地说道,“我会每天都哄你开心,让你享受一下恋爱的甜蜜。”
“我怎么就不信呢。”元洛水假装听不懂,她的耳垂因刚才的那一吻而泛红,她手里指尖摆弄着花环,左看右看,看着上面还有五角星,居然还有她的名字,她心里一阵喜色,偏头看着她,温柔地问道:“你看看你这编花环的手艺那么好,你给多少人编过。”
“我之前练习过,我能编出你的名字,就有你一人。”司空衍很认真地说道。
“那你还会什么?”
“我还会唱歌。”
“唱几句我听听。”
【你笑了我笑了】
【你说翻越那座天空会有谁在等着我】
【梦是会开花的云朵】
【每当阳光窗口滚落像是你的小酒窝】
【在时光的最深处暖暖照着我】
这首歌是《会开花的云》
“啪啪啪!”元洛水为她鼓掌,听着她那流动的清泉,灵动温柔,眼里像是诉说着无数神情,似乎是风儿在耳畔低语又亲吻,让人感到舒适。有质感的音色在她周围环绕,元洛水走过去,搂住她的脖子,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司空衍的声音戛然而止,元洛水羞涩地说道:“这是奖励你的。”
“好,我今天给你露一手清汤煮鱼,烤鱼。”
“好。”
两人回到刚才的地方,司空衍开始给元洛水煮鱼,她将处理好的鱼先放入一口锅里,然后再放点调料,再放了点调料。她又将两条鱼架起来,放在简易的烤架上,又加了点调料。
她的心情像是涂抹上了蜂蜜,甜蜜又欢心。
她现在有能力去保护洛水,再也不用洛水给她续内力,一切都会很美好的。
元洛水看着司空衍自信的笑容,她心情也异常美好。忽然,元洛水感到脾胃有一阵难受,她直接去旁边干呕了一会儿。司空衍并未觉察,而寒衣连忙陪同元洛水去了一旁,寒衣谨慎地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东西吃坏了。”
而寒衣一脸不信的模样,她心里莫名想起,自家主子这一个月来月事似乎没来,主子该不会是有孕吧?这一瞬而逝的想法,她觉得很荒唐,自己想多了。
主子和少主感情越来越好,这是她很想看到的。
可是,寒衣一想到朝堂的局势,又为主子担心,若是真那啥,那还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元洛水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她低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多想,还有帮我把瑶儿叫过来。”
说到三殿下,寒衣想到了什么。
寒衣说道:“主子,我跟你说一件荒唐的事情。”
“什么事情?”
“跟三殿下有关。”
“跟瑶儿有关。”元洛水来了点兴趣,点点头,“说来听听。”
“我也想听听是什么八卦?”司空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两人身边,她永远跑在吃瓜的第一线,“跟三殿下什么?”
元洛水/寒衣:
看来她恢复武功,让这俩压根就听不到她靠近时发出的声音。
“少主,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寒衣替元洛水问道,就怕司空衍把前半句也听到。司空衍没有多想,一心扑在八卦上,“就你说,一件荒唐的事情,究竟多荒唐?”
元洛水松了一口气,示意寒衣继续说下去。寒衣清了清嗓子,“不仅跟三殿下有关,还跟少主您有关?”
跟我有关?
我和三殿下,我真的是跟她清清白白。
“寒衣,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三殿下清清白白。此心天地可鉴,我只喜欢我的洛水,我只爱洛水,你家二殿下。”司空衍连忙撇清关系,她看向元洛水,一副被诬陷的样子,“洛水,你管管寒衣,不要瞎说。你要信我。”
“少主,你想哪去了?此事不仅跟我三殿下有关,还牵扯到少主,无双宫右使。”寒衣说道,“无双宫右使临淄郡主,元欣柚怀孕了。男方是怀化将军之子姜伯壁。诊断的人是三殿下。”
元欣柚是元洛水舅舅临淄王的女儿。
姜伯壁是司空衍嫂嫂的大哥。
“现在呢”
远处传来三种声音
第69章
远处传来三种声音
“三殿下, 你要为做主啊!”一个声音发颤的男子,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像是在逃命。而隐约之间, 司空衍和洛水均可以见到剑光四射,黑影到处乱窜, 男子抱头鼠窜,“司空少主好歹喊我一声兄长, 二殿下也该喊我一声”
“姜伯壁,本郡主不杀了你,誓不为人。”一声带着暴怒的声音,“你居然狗胆包天,不仅占我便宜, 还占我表姐的便宜,你算什么东西!”
“三殿下,救命啊!你别让临淄郡主冲动, 我是冤枉的!”姜伯壁玩命般逃跑,慕曦瑶拿着剑, 一边阻挡着临淄郡主元欣柚,一边用言语安抚着元欣柚, “欣柚表姐, 你消消气这里一定有误会。”
“误会!去你的误会!!!曦瑶, 你居然护着这个混蛋!!!”
“临淄郡主,你可以去问司空衍,她可以为我作证。我真的真的不是我好不好?荣安郡王救命, 荣安郡王救救我。”
姜伯壁正跑到半路的时候, 元欣柚的剑直接扫过来。姜伯壁一个闪身,衣角被削去一半, 他手里的长剑只敢做护身,不敢跟元欣柚真打。
元欣柚的武功明显高于姜伯壁,姜伯壁的手臂被元欣柚的剑气所伤。姜伯壁边打边退,而慕曦瑶来到元欣柚面前,她的剑抵住元欣柚的剑,再次说道:“元欣柚,你能不能不冲动!!!”
“我要杀了姜伯壁。”
“司空衍快快救救我。”姜伯壁看到司空衍仿佛看到了救星,他躲到了司空衍的身后,他求救的眼神落在司空衍身上,“司空衍,你快跟临淄郡主解释解释,我不可能让她怀孕的。”
元欣柚的剑直接扫向姜伯壁,司空衍一个闪身,双指夹住元欣柚的剑身,她出声问道:“临淄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元欣柚火冒三丈,连带着对司空衍也没啥好印象。她的剑一晃,两人闪开距离。元欣柚的剑又刺了过来,司空衍步法鬼魅,直接来到元欣柚身边,点了她的穴道。
元欣柚的剑落地,她看到元洛水,她似乎看到了希望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充满心头,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表姐,你要为我做主!”
荒唐三人组到齐了
半吊子神医徒弟三殿下,脾气暴躁的临淄郡主,外加一个看起来弱爆的姜伯壁
元洛水开口说道:“欣柚,我可以给你解穴,你别冲动。我会为你做主。”
事情的始末:
就是一个月前,姜伯壁是怀化将军之子,出来公干,置办粮草事宜,听说神医戚重草在这里,顺便来求医。
上元宫右使,临淄郡主元欣柚也出来历练历练,这俩就碰上了。这两弯弯绕绕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亲戚。两人一起喝了酒,结果第二天醒来,两人睡在一起,衣服整齐。
江湖儿女,谁都不当真。
元欣柚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干呕起来,她起初不在意。次数多了,她便找大夫看了看。她不信大夫的话,便抓了姜伯壁,去找三殿下。三殿下把了把脉,确定是喜脉。
那么,从元欣柚的判断,就是姜伯壁干的。
“姜伯壁,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元欣柚怒道,元洛水还是伸手拦了一下,“欣柚,这事情我还是要问一问。毕竟,非同小可。”
“我也觉得。”慕曦瑶插嘴说道,“欣柚表姐,那天除了姜伯壁以外,你发觉还有其他人吗?”
元欣柚眼角微红,她很认真地摇摇头,“没有,我就见过姜伯壁一个人。”
另一边
姜伯壁真的快急死了,他拉住司空衍的袖子,“荣安郡王救命,救我啊!”
司空衍看着姜伯壁,她认真的问道:“到底是不是你?你给我一句实话。”
“不是我。”姜伯壁笃定地说道,他看了看周围,他有些踌躇,但是为了小命。他压低嗓音说道:“郡王,我行不行,你心里最清楚。”
我跟你还有一腿?
我是眼瞎,看上你什么了?
姜伯壁看着司空衍一脸惊愕,回想起他妹妹跟他说过,司空衍失忆了。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就是,就是当年黄河决堤,你偷偷跑出来。结果遇到了瘟疫,身染天花。当时户部还有一些挨千刀的,就是囤药,坐地起价,还拖延时间。你的病情就越发严重,神医用了一味奇药,而我也身染天花,我为你试药,结果药效过猛,我就不能那样了。”
“那真是谢谢你。”司空衍尴尬地笑了笑。
“我姜家忠君为国,郡王无需自责。”姜伯壁倒是不介意,他很豪爽地说道,“然后,我父就一路官至正三品怀化将军。因祸得福,我妹妹嫁给了你大哥司空凡,婚姻美满,少主对我妹妹又十分尊敬。更何况,你大哥司空凡答应,日后我妹妹生下儿子,就直接过继到我名下。”
“确实你没有那嫌疑。”
“临淄王也是有兵权的,我得罪临淄王,不是给你司空家找麻烦吗?我爹要是知道我不干正事,非打死我不可。”姜伯壁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不是那种坑爹,坑妹的玩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就偏要过苦日子。”
从姜伯壁的说辞,很有真实性。
当年姜家凭着给司空衍试药,这一份天大的功劳,才得到了这份富贵和兵权,姜家小姐可以嫁给司空凡。从姜家小姐姜玥然,就是她嫂嫂的作风来看。
嫂嫂绝对是好嫂嫂。
姜家,司空家就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再说了,司空衍和元洛水成婚,元洛水的舅舅是临淄王,也就是临淄郡主的爹。
“什么气味?感觉烤焦的感觉。”慕曦瑶鼻子灵光地说道。
“我的鱼!”司空衍想到了自己的烤鱼,她赶紧从烤架上取下鱼,火烫的感觉在掌心弥漫开来。司空衍又失手将烤鱼落在地上,她赶紧将手指摸在耳朵上。
元洛水走了过来,她担心地说道:“怎么了?”
“我的手好像被灼伤了。”司空衍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元洛水点点头,她跟慕曦瑶说道:“我带你姐夫去洗手,瑶儿看好欣柚,姜公子你给本殿老实点。”
“好的。”
“是。”
“是。”
元洛水拉着司空衍来到河边,她将司空衍的手放入水里。微凉的河水漫过司空衍的手掌,两人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浸泡了一会儿,洛水将她的手从水里拿出来,从腰间拿出烫伤药,小心地涂抹在司空衍的指尖。
从司空衍看向洛水,那张粉嫩的侧脸,司空衍的心跳加速,在寂静的环境之中,他分明听到了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嘭,嘭,嘭
吵得她影响看洛水的容颜,她小声地在心里默默地呵斥一声,“别跳了!洛水又不会跑,她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好了。”
“嗯。”
“你怎么看?”洛水看向她,两人就坐柔软的草坪上。司空衍沉思了一会儿,“我相信姜伯壁的说辞,他说很多年前,就是黄河决堤,我和他都中了天花。他为了帮我试药,便没有那功能。”
“原来如此。”元洛水恍然大悟地说道。撩人的声音缓缓起来,勾得司空衍心神荡漾。她将下颌扣在司空衍的肩头,手指卷起一撮头发,用发梢蹭着司空衍的侧脸。
“洛水水,你干什么?”
“你说呢?”元洛水白她一眼,她还是小小地吃醋,她伸手搂住司空衍,她亲昵地唤了一声阿衍,落在司空衍耳畔,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如同烈火干柴,搅乱了一汪春水。
元洛水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咬了咬,力度很轻,就像是她之前在现实之中养的小橘猫。她感受到了一阵柔软,下一秒,她的眸子惊变,脖子处的痛感蔓延全身。
元洛水毫无征兆地咬了她一口,力度很重,似乎要在上面留下痕迹。属于她元洛水的痕迹,就像是标记,这是属于她元洛水的人。
司空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没有推开洛水,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洛水。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她说道:“我喜欢你,我永远喜欢你。”
她的声音带着疼痛的颤抖,但是依旧不忍心推开她。
元洛水固执地咬了一会儿,才松开嘴,唇上染上一层妖娆的艳丽。她看着那伤口渗出的血渍,司空衍回眸看她,与她视线对视,她无奈地用手刮了刮洛水的鼻子,“洛水,我觉得你很疯,你家的基因都是带着疯批吗?”
“你不要担心,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元洛水对自己那没来由地嫉妒,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她看着那处伤口,眼眉间透着关心,“我给你来处理。”
“呵!这会知道要温柔了。”
元洛水笑脸迎着哄着,“是啊,我以后都会温柔。”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脸上,透着一股子难以描述,且诡异的开心劲头,她又说道:“这种印记应该会留很久,留到去天龙谷吧。”
“我怎么觉得你是有阴谋的?”
“阴谋,哪有让元欣柚怀孕,诬陷姜伯壁的人狠。”元洛水看着那伤口转移话题地说道,司空衍回笼思绪,她说道:“如果两个人都没说谎呢?”
“嗯?你觉得这一切指向天龙谷?”
司空衍顺势搂住元洛水,将她圈在怀里。
她分析着当前形势,“姜伯壁把那日喝酒的杯子带出来,这种气味正好和慕容琳琅给的信上残留的气味相似。如果,元欣柚的情况和慕容琳琅一样呢?”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皱眉,她伸手抚平她的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她凑在洛水耳畔低语,带着磁性的声音,“洛水,你看到谢不行给慕容琳琅的信了吗?写信的时间正好是一个月前,有没有可能天龙谷给了慕容琳琅一种假孕的药?”
“你的意思是,谢不行给慕容琳琅在传达一个信息。慕容琳琅在试这种药,而我们的到来阴差阳错。”
“洛水,你果然懂我心。”司空衍说完凑过去在洛水的唇珠上咬了咬,看着元洛水一副娇羞的模样,“洛水,我可以保护你,你可以依靠我。往后有我,余生有我,你无需害怕。我会是你最强大的依靠,你让寒衣给元欣柚做一个人///皮///面具,真与天龙谷有关,可以引蛇出洞。”
“好。”
两人回到营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司空衍的建议,再加上元洛水的保证,元欣柚决定听从这两人的话,一起去天龙谷看看。
一行人经过一下午的赶路,终于来到了下榻的客栈。
第70章
一行五人便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晚上
司空衍她没见着刚沐浴完出来的元洛水, 元洛水穿着白色的里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站在司空衍面前好一会儿。司空衍依旧想着白日的事情, 并不理会面前的美色。
“阿衍,阿衍。”元洛水轻声呼唤一句。
司空衍这才缓缓抬眸, 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洛水坐在床上,她幽深的眼眸直直凝视着床上的佳人。看着她露出那莲藕般的肌肤, 司空衍一时之间呼吸紧促,纷乱。她按下烦闷,拿起一块毛巾,走到她身边开始为她擦拭头发。
“你怎么了?”洛水看出司空衍心神不宁的模样,她担忧地问道。
“我刚才看了看天龙谷的情况, 居然有一个陈年旧案。”
“嗯?”
司空衍拿着卷宗,一手很自然地将元洛水拦在怀里,用鼻尖蹭了蹭元洛水的脸颊, 她问道:“知道天龙谷所在地的镇子,曾经连续几年发生过河神娶亲案吗?”
元洛水的脸颊上感受这司空衍的温度, 她身子发软躺在司空衍的怀里,她温言细语地问道:“有什么说法?”
河神娶亲案
顾名思义就是河神娶亲, 说是二十年前, 就她俩出生那会的两年前。据说有两个女子来这里, 一个面容似怪物,一拥有一头白发。另一名女子天生六指。显而易见,怪物是要被人嘲笑的, 这两人死了, 临死前留下一片龙鳞。
后来河神发怒,便有传言。
这是河神假扮凡人女子, 结果凡人不仁,终将报应这一类的话。
大家一开始不相信,认为那俩女子只是死于意外。可后来没过多久,据说有一个姑娘莫名其妙怀孕了,大家都说她是不检点,偷汉子什么的。
那人便投河自尽,尸体都没找到。留下了跟之前两个女子一样的东西,龙鳞片。
那女子正好是取笑那两名女子的祸头。
这时大家都开始流传河神的事情,流言四起。说是那姑娘嘲笑河神,故而被河神报复选定的。之后便屡屡发生,河神侵扰百姓之事。因此为了平息河神怒火,他们建了河神庙。
春去秋来,镇子上来了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似乎是新婚妻子被河神选中,经过天龙谷的谢不畏公子诊断,说是妻子怀有身孕。而当日河神庙便突发异象,就是说新婚妻子被河神看上了。
那两人不从,便连夜逃走。
于是乎,河神震怒,侵扰之事又发生了。镇民为了平息河神之怒,又祈求上苍,然后河神传来神谕,说是他看上了姑娘,已经与她神魂交合,果然镇民找到的姑娘,竟然怀孕了。而姑娘口口声声地说道,自己并没有怀孕。
可根据那姑娘的医案,她昨日曾去天龙谷医馆看病,医案证明并未怀孕,而隔日便有孕。
就这般这姑娘被送去河神,这种事情前前后后,就发生了三起。反正加起来一共有六名女子都死在了这场河神娶亲案中。
之后,每次发现这些女子都与谢不畏有过接触,仅仅是最简单的医患关系。可在谢不畏的房间,官差搜到了一本关于永葆青春的古籍。
就是献祭六名至阴女子。
元洛水说:“那就是谢不畏的嫌疑最大,县衙有没有将其抓捕归案。”
司空衍说道:“有,但是扑朔迷离的事情来了。”
天龙谷一时之间被人唾弃,谢不畏闭口不言,直至天龙谷谷主,谢不行归来。而谢不畏告知,自己一直都是处//男//,不禁女///色多年。他可以为了天龙谷声誉,他便自刎谢罪。
后来天龙谷的人证明谢不畏晚上没有出去过。自谢不畏死后,便再也没有河神选人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
“嗯洛水你看,这些事情一共牵扯了七名女子,最初的两名外来者,新婚妻子,以及镇上的四名女子。按照六名女子献祭,至阴之体。可在这一份卷宗里,从来都没有说过,两名外来者,以及新婚妻子的生辰八字,就算新婚妻子可以知道。那么外来者如何知道?”
元洛水沉思了一会儿,她点点头,也就是说可以将外来者当作另一个案子,只要查清楚外来者的身份。那么,就有可能是天龙谷模仿杀人。
元洛水:“没错,确实很蹊跷。还有最后一起发生在十八年前,那时谢不行已经回到天龙谷一年多了,他怎么不调查?”
司空衍:“有没有可能是谢不行干的?”
元洛水不说话,司空衍侧身过来,凝视着元洛水,视线汇聚一处,见着对方水波盈盈。她略带痴迷了一会儿,“元欣柚,她是不是至阴之体?”
“不是。”
“我们明天先去县衙找找线索,然后再去天龙谷谢家。对了,谢家的家世你知道吗?”
“嗯,就在桌上。”元洛水指了指桌边,她刚要掀开被子下床去拿,司空衍将她的双腿捏住,“你别下床,我去拿。”
司空衍拿起那份情报
天龙谷谢家四位公子,三公子是养子。分别是谢追日,谢不行,谢不畏,谢重草其中谢不畏是被谢不行捡回来的
另一处
乔琬芷正在看着百草殿的债务,帝东隅侧眸看着灯下的乔琬芷,白皙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帝东隅突然问道:“阿芷,你是至阴之体?”
“嗯,怎么了?”乔琬芷点点头。
帝东隅不知为何心上有些淡淡的不安感,自她俩来到这里,她总觉得内心深处恐惧这一切。她知道谢家天龙谷有最后一块魔刹冰晶。
而乔琬芷神色异样,她一直看着手里的账务,迟迟不翻下一页。帝东隅不免心里好奇,她走到乔琬芷身旁,同她一起来看账务,“你在看什么?”
乔家的账务,一式两份。对于司空衍的支持,乔家每年都会给司空衍近百万白银的支持。但是,之前因司空衍废了乔琬芷的功力。
司空衍和乔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对于书院的支持,不再经过司空衍的手,因此账务工作,就落在了乔琬芷手里。
“呵呵!司空衍真是不把我乔家的钱当钱,当大风刮来的。她居然还修葺书院,从头到尾里里外外装饰了一遍,花了我家两百万两。”
乔琬芷恨不得锤了司空衍的头,什么玩意!
结果,书里飘落了一张借物收据。
乔琬芷捡起借据,冷笑连连,“司空衍和戚重草居然来这里借过摸金符。她这是挖坟掘墓去了,她挖谁的坟墓?这里的借据和时间,来回一个月。”
听到司空衍做盗墓贼的事情,帝东隅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帝东隅推测道:“嗯!看上面的时间是她十五岁,也就是乾东郡王死的那一年,她成为荣安郡王。从这里出发,算算路程,我更倾向于楚京。”
“说起乾东郡王,我们乔家支持百草殿,有一项就是为了医治乾东郡王那张走火入魔的脸。”
帝东隅问道:“他怎么走火入魔的?”
“他是修炼六壬心魔诀才导致走火入魔。”乔琬芷说完,又紧张地看着帝东隅,“你不会想修炼六壬心魔诀,你知不知道乾东郡王那模样,一头白发,脸如猪脸,身体肥硕,经过百草殿的长年治疗,身体与常人无异,就是那脸毁了。”
“我不会修炼。”
“楚京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挖坟掘墓?”乔琬芷一脸疑惑,看到借据的地址,“这摸金符出借的地方。正是我乔家的产业,我们明日去问问看。”
挖坟掘墓,她要做什么?
这种东西绝对是司空衍故意留下的,很有可能是她让自己看到的。
她莫名被司空衍信任?
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司空衍归还了摸金符,难道是那块摸金符上还有线索?
乔琬芷一抬眸,看到帝东隅一脸紧张。她很少看到帝东隅紧张的情绪,她走上去握住帝东隅的手,“东隅,你怎么了?”
“阿芷,这几日你要日日在我身边。”帝东隅抓住乔琬芷的肩膀,像是最宝贵的东西抓在手心里,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千万小心,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你不会为了河神娶亲案,在害怕吧?”
“阿芷,我爹娘当年新婚之后便来此处游玩。我娘差点成为祭品,把命丢在这里,幸亏身上带着神农追日的东西,否则真怕谢不畏那疯子。”帝东隅一脸心惊胆战,乔琬芷更加好奇,“为什么?你娘亲是至阴之体?”
帝东隅摇摇头,这河神娶亲案,处处透着诡异,让帝东隅看不穿。
“谢不畏,神农追日什么关系?”
“天下所有的神医,其实都姓谢。”
“而神农追日,他叫谢追日,是天龙谷大公子。天龙谷谷主谢不行,是二公子,曾是太医院院首。三公子谢不畏,谢家养子。小公子谢重草,他母亲姓戚,早年被送去书院,便以戚重草自居。”
谢追日,谢不行,谢不畏,谢重草(戚重草)这四个人是兄弟关系。
“东隅,你有没有觉得那河神案最初的女子,怎么跟乾东郡王的情况,有些类似?”乔琬芷忽然问道,“你说,司空衍突然去挖坟掘墓,会不会与此有关?”
“我倒觉得她没时间去查河神案,你看看这里的账目。司空衍在这里仅仅停留半日就走了。她很有针对性,目的性。”帝东隅更加凝重神情,“关于河神案,我娘说过,河神真的显灵了。此事颇为蹊跷。”
“东隅,没事了。反正,谢不畏死了。”乔琬芷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两人缠绵悱恻地倒在床上,烛火跳动。
而在门外,一缕月光将一人的身形拉长。那人勾唇一笑,“我还差一个至阴之体。”
“这一届的书院弟子,我都以为跟传说中的司空衍一样聪明,一样谨慎,一样难缠。”他随后满是嫌弃,他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可惜了?帝东隅不想想看,她爹娘能活是有谢追日的信物,谢追日已死。司空衍身边有谢重草,我自然不能动她。”
“司空衍,她居然来过这里。我竟然不知道,有趣,有趣。挖坟掘墓,挖坟又掘墓。”
那人在黑夜之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拍手鼓掌,一边低沉浅笑,“她到底是挖了谁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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