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邢越把人拥在怀里, 他低头又跟邵承吻了会,身后传来邵承小爹的声音:“承承。”
邵承打个激灵,这吻被迫停下, 他抬头笑眯眯地看着邢越,两个人的目光都很火热, 邵承拍了拍他的胸膛, 走进客厅里去:“怎么了?”
邢越就站在这儿,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父子俩在说话,他没去插足, 静静地听着蝉鸣鸟叫,悦耳又吵闹。
邢越插着裤口袋,看黑色的天, 北京没有归属感,这儿是邵承的城市和家乡,对他来说却是望尘莫及的地方, 在这里扎根有多难, 北漂的故事早已经传了千万遍。
他从前没什么干劲, 因为一直在为自己的父亲正名, 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傍身的技能很多, 但都没有扎实地去干,而他刚刚答应过邵承,要在五年内做出点成绩来, 他就要好好选择自己的路, 去尽力闯出一片天地来。
他知道邵承不会嫌弃他,可他想给邵承更好的保障, 想叫那些追求者闭嘴,想叫自己往这儿一站就没人敢对邵承有其他心思,只要他自己站得够高,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
他没法跟邵承身边那些人比,优秀的人太多了,但他至少不能比那些人差太多,什么言语都不如实际行动能堵住议论的嘴,他必须要更快地出成绩,在人生答卷上达到一个满意的分数,不是为自己,也得给邵承的家人一个交代。
邢越规划着未来的蓝图,心里的目标渐渐明晰,他掏出手机来,不多时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问:“雪姐,回湘江了吗?”-
这天夜里,邢越在邵承家里休息,他不太自在,局促地度过晚间的席,直到关上门,躺在床上,拥着邵承的时候,心里稍觉安心一些。
邵承头发上是洗发露的香气,他背对着邢越睡,邢越从身后抱着他,脊背贴胸膛,这姿势还算是舒服,两个人的呼吸都很平稳,邵承在看手机,邢越在颈后闻他的腺体。
“周慕又发了什么?”邵承看了眼朋友圈,“他们的消息我也一直没回。”
“为什么不回?”邢越在背后轻声问,他闭着眼睛闻邵承的体香,那股信息素太过于熟悉,他马上就来了感觉。
“为什么要回?跟你闹脾气的时候,卡我都打算注销了。”
“这么狠心?”邢越说:“这是彻底不想跟我好了。”
邵承滑着手机说:“邢越,我是很喜欢你,但不会毫无理智地去喜欢你,不行的时候我是会放手的,而且很决绝,再喜欢你我也放得下,你以后给我小心点。”
“血的教训,我知道了。”通过岑屿这件事,两人都对彼此的界限有了个明确的了解,邢越是长了记性,“不过你要这么删了我我真挺难过的,我会觉得你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
“快刀斩乱麻,如果决心放弃了,那就狠一点,断干净,对我们双方都好。”
“所以这次你能接纳我,算什么呢?”
“算我不够决绝吧,”邵承说:“也仅此一次,别试图挑战第二回。”
“你叫我我也不敢。”邢越看着邵承的手机,他正在给周慕回复消息,内容映入眼帘,“承承,你那个噩梦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邵承手上一顿,回眸问:“你还想知道?”
邢越点点头:“想,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会想,能告诉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邵承继续敲打手机,对那个噩梦的惧怕这些天也已经散了,他聊起来语气是轻松的,“梦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却在算计我,还把我父亲害了,我一个人孤助无援,你说这是不是噩梦?”
“是,但也太恶了,”邢越愧疚道:“是我的问题,我不瞒着你岑屿的事,你就不会对我失去信任,叫你梦里都经历这么惊悚的事。”
难怪邵承把他踢下床,他没一把刀砍死自己都算好的了,邢越现在理解邵承当时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了,这梦也太恐怖,他一个梦中的“施暴者”都感到惊悚。
“梦就是梦,我缓过劲来也就好了,这样一个内容,我实在不方便跟你分享。”
“那现在怎么愿意跟我说了?”
“因为我确定了你对我的心意,”邵承道:“而且我的人生不应该被一个梦牵着走,它只是一个警示作用,提醒我不要走到那一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认为还算是了解吧。”
“我不会叫你失望的,”邢越说:“我以后都不犯蠢了。”
邵承摸了摸邢越揽在他腰间的手,邢越的唇压在邵承的脖颈,这股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有些不同,“你的信息素比以往更浓烈些。”
邵承伸手摸过去,想了想道:“离易感期还早着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提起易感期,邢越扣住邵承的手收紧了些,他又想到了不愉快,“你的易感期我没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别说这些了。”邵承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去,翻过身,和邢越面对面,呼吸交缠,“你希望我回湘江吗?”
邢越问:“你要听真话吗?”
“说真的。”
邢越说:“一半一半。”
“嗯?”
邢越玩着邵承的发丝:“你如果喜欢湘江的话可以过去,别是为了我过去,你家在北京,这儿的学校也比湘江的厉害些,想在哪儿发展别因为我绊住脚步。”
“可离这么远,你不想我吗?”
“想啊,我可以多来看你。”
邵承笑了:“你倒是乐意跑,别想这么多了,我去湘江读书你只是其中一半的原因,那么喜欢你我都能狠心离开,又怎么会糊涂到为了你不顾一切?邢越,我不是这种人,我也要告诉你,我们喜欢彼此也要有我们自己,你别为了我活,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所有,爱太满并不一定都是好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邢越咬了一口邵承的耳垂,“我允许你永远做自己。”
这一晚上,他们谈天说地,聊到了很晚,邵承有点困了,在邢越抱着他说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时睡着了,邢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他把被子揽了揽,动作小心。
他在黑暗中深深凝视着邵承的脸,失而复得的感觉弥足珍贵,他想着这一个学期来跟邵承的爱恨纠缠,想着从他们相识到现在深知彼此的家世,他们用了很短的时间走到了对方心底深处,也走到了对方的家庭里,他躺在邵家的房子里,想要做出成绩,必须做出成绩的声音在心底越敲越响。
他想,这辈子总不能再糊弄过去。
他碰见了邵承。
一个想捧在手心里的人。
这个假期,邢越陪邵承在北京待着,他彻底熟悉了他的朋友圈,见了些邵承亲近的人,真正开始一段感情怎么会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的存在?邵承大大方方地宣布了自己搞了AA恋,出入和邢越在一块,很快他有男朋友的消息就传遍了少爷圈。
邢越本打算在外面租房子住,可邵承的父亲却同意他在家里住,即使以男朋友的身份暂住在邵承的家里,邢越每天依然谨慎,住在这儿的一段时间,他终于知道邵承为什么跟徐懿那伙人不一样,他的父亲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回答,沈相旬和邵见深的相处日常就是一个比千言万语都明白的答案。
邢越在这个假期里了解了许多邵承的事,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回去的前天,罗信联系了邵承,说是答应他的事还没干。
邵承就和邢越一块过去了。
罗信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手底下的摄影师上,他在一旁监工,邵承的身架子在那儿摆着,穿什么都好看,罗信给他准备的衣服又很时髦前卫,邢越光是在一边看着都欲-火焚身,他相信在场动荡的信息素都是因为邵承的荷尔蒙。
他跟罗信坐在一边,罗信打量了他一眼,继续盯回邵承,小声地说:“你就是他那个男朋友?”
邢越语气沉稳:“有什么想指教的?”
罗信说:“奉劝你一句,看好邵承,想吃这块肉的人很多。”
邢越笑了笑,他旁边是一张小圆桌,此刻手背撑着脸,叠着腿,他倾慕的目光落在镜头底下的身影,漫不经心地反问:“包括你吗?”
罗信扭过头瞄了他一眼,他是混时尚圈的,邵承这个男朋友的身材也很适合镜头,而且长得也不错,他只稍盯了小会,就挪开了视线。
邢越说:“这块肉肥美又新鲜,我来北京这段时间不知道碰见多少个竞争对手了,为什么我能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肯定有我自己的手段,不劳您费心。”
罗信瞅了他两眼,一时没回答,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学生,身上有股劲不知如何形容,跟学生不太一样,明明没说什么难听话,他却能感到这人不是什么善茬。
“衣服挺漂亮的,”邢越目光深切,看着邵承在摄像头下自然又撩人的动作,“回去的时候能借我们几身吗?”
罗信一头雾水。
邢越转过头来,笑意盈盈道:“想跟他玩点野的。”
罗信读懂那话里的深意,他扭过头,没答应也没否决,盯着拍摄,也不讲话指教什么了。
邵承这次只拍了一半,罗信给他的任务太重,衣服太多,他拍了一整天却只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罗信说这些足够了,没有强求他,邵承终于从疲惫的人情债中脱身出来。
他换衣服的时候,邢越从外面钻了进来,没有试衣间,只是一块帘子挡着,邢越轻而易举地闯进来,吓了邵承一跳,他进来就从身后抱住了人,垫在邵承的肩膀说:“别脱。”
邵承脱了一半,衣扣解开,露出圆润的肩膀,他抬起劲瘦的手腕碰了碰邢越的脸,垂着眸子问:“跟罗信坐在一块说什么?”
邢越心痒难耐:“说你有多稀罕。”
邵承轻蔑一笑:“他们的喜欢都是假的,听听也就罢了。”
邢越吻他的脖颈,目光落在那颈段下的风景线,“你会觉得我也是假的吗?”
邵承反问道:“你也是假的,为什么你是我男朋友他们不是?”
邵承的眸子锐利,他被质疑的无话可说,心底里窃喜,邢越的手顺着邵承的衣摆钻进去,责怪道:“真够骚的。”
邵承捏他的脸:“你说我?”
邢越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被什么压制的难以喘息,丢出一句:“衣服。”
罗信坐在外面看着,那块挡住春光的帘子被人抓在手里,变得褶皱,他浑身燥热,站起身,拎着一瓶矿泉水出了门,并对手底下的人道:“今天就到这里。”
晚上回去的时候,杨尘要请他们吃饭。
说是给邢越的送别宴。
邵承和邢越赴了约,一伙人在高档餐厅里坐了下来,杨尘问他们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半。”邵承说。
杨尘道:“真就回湘江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说:“还能跟你开玩笑吗?”
杨尘感慨着邵承可真是上头,该不会是被人把心都勾走了吧,邢越坐在一边听,也没什么意见。
邵承和杨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餐厅里走进一群人,邢越笑意盈盈中目光忽然一深,邵承也发现了,他抬头看过去,杨尘问:“那不是徐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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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懿也很快发现了他们,他们坐在大厅的位置,进门就能看见,徐懿的目光相当复杂,杨尘不懂,只道:“我跟他是没什么来往。”
邢越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杨尘点点头,也没多想。
邢越给邵承递了一个眼色,邵承了然,叫他去造作了。
徐懿进门就发现了邢越的存在,当对方靠近的时候,徐懿神色闪躲,防备道:“干什么?”
邢越笑了笑:“跟你道个歉。”
徐懿说:“不用,离我远点就行。”
邢越自说自话:“徐少,我明天就和承承回湘江了,这回真得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创造机会,叫我追回他。”
徐懿心塞地想,那是他给邢越创造机会吗?他分明是给自己,一肚子憋屈无处诉,他面前这人是疯子,徐懿心有余悸,看向邢越的目光戒备:“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
邢越笑了笑:“不用,大恩不言谢,徐少乐善好施,慷慨解囊,连喜欢的人都可以拱手相让,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他的话听起来总有几分讽刺,徐懿在游艇上那回是真被吓着了,他仍记得这疯子跟他说的那些话,对方什么意思他也不想多管了,只道:“我对邵承没心思。”
邢越笑得诡异:“那样更好。”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徐懿走了过去,脱离了跟疯子的对视。
邵承从席间出来,他看着邢越对徐懿的背影露出冷漠的眼神,问道:“喜欢跟自己的情敌聊天?”
邢越低头说:“想看看他们对你的心意,还真如你所说,够叫人失望的。”
“也只有你敢疯了吧唧地跳夜里的海,”邵承掐住邢越的下巴,“所以只有你能站在老子身边。”
人来人往,邢越不顾他人,握住邵承的手腕,这珠串还是戴在邵承手上最顺眼,“没办法,你越哥有眼光,就是能一眼相中人群里最顶的东西。”
“骂我?”
邢越抬起他的指尖,在邵承手背上落下一个情意绵绵的吻,“敢吗?”
邵承笑了笑,抬手像是摸德牧犬似的,揉着邢越鬓边的发丝,“好好在我身边当狗,回了湘江,我就要受委屈了。”
“什么委屈?”
“被你邢越卖力撞的委屈。”
他颇有自知之明。
这顿饭吃完已经夜里十点,邵承他们离场的时候,徐懿等人还没走,路过宴席,邵承走过去敬了杯酒,徐懿那伙人还是游艇上那一伙,但加了几个不熟悉的人头,众人跟邵承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唯独徐懿,是一张严肃的脸。
邵承晃到徐懿的身后,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扮得好一个巧遇,他弯腰撑着桌沿,将徐懿半圈在臂弯里,“好久不见。”
徐懿抬头觑他,目光警戒,勾出一个勉强的笑:“是挺久了。”
整整一个假期,邵承都没有碰到徐懿,这不是缘分不够,是有人刻意躲着。
邵承端起桌子上的酒:“有没有想过我能活着回来?”
徐懿喉结滚动,解释道:“不是,我那回……”
“徐哥,”邵承的手压在了徐懿的后颈,一个alpha的腺体在另一个alpha手底下是极其危险的事,邵承能感受到手底下紧绷的神经,他修长的手指盖在徐懿的后颈上,紧包住发热的腺体,明知故问,“紧张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餐桌上的人都屏息凝神,察觉到了一丝猫腻,但谁也没做那只出头鸟。
“我就是单纯来敬杯酒给你,”邵承把另一杯酒塞进徐懿的手里,人畜无害的笑容有几分讽刺,他高抬酒杯,目光犀利,掌中腺体烫得吓人,他的神情深沉,“cheers。”
邵承撞击徐懿的酒杯,自说自话般对徐懿道:“敬秦皇岛的水没有淹死你的小竹马,敬你的小竹马没死在绑匪手里。”
徐懿捏紧酒杯,他的腺体隐隐发疼,那张脸在心里越发清晰,他听到杯子撞击后清脆的声响和邵承的针尖般刺进耳膜的声音:
“徐懿,我命真大,你也是。”
第 112 章
杯子里的酒空了。
徐懿却还没有动作。
邵承将空杯子放回桌子, 同时拿回自己的手,他站直身体,对众人道:“大家好好吃, 不打扰了。”
一群人对他笑着,氛围看似和谐, 可底下的暗流涌动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受到了。
徐懿也算是今天才认识邵承。
他以为邵承跟大部分人没什么不一样, 以为这件事不会被邵承知晓,这就是他跟那疯子的一个交易,他们俩谁死谁活,徐懿是不大关心的, 就算是邵承挂在那疯子手里,也不是他造成的,是那疯子干得恶事, 算不得他头上。
可这两个人却一起离开了秦皇岛,还手牵手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下那疯子还不告诉邵承他被自己卖了的秘密?
徐懿揣测着这件事是邢越告诉邵承的, 根本没想过邵承当时就猜出了怎么回事, 徐懿心里是有点怂的, 他怕邵承在这里跟他掀桌子, 而这么大事,如果邵承想跟他计较, 影响一定不是两人的关系决裂这么简单。
徐懿正慌神想着应对策略,邵承却撒开了手,他站在徐懿旁边, 跟众人道:“走了。”
徐懿抬起头, 撞进邵承笑眯眯的一张脸,他是在对自己笑没错, 不过那眼底的冷意告诉徐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过去,邵承记着了。
徐懿看上邵承本也是见色起意,想着他们这层暧昧关系,从小有可能是竹马的人大变样,邵承长得这么优秀,徐懿也就想顺手撩了,现在他后悔地只想回到那个游艇上,收回对邵承说的所有话。
幸好他要离开了。
否则徐懿都不知道将来怎么在这个圈子里跟他对峙下去。
邵承走了后,徐懿拿起酒杯,压惊似的喝了一口,有人坐在他的旁边,问邵承跟他聊什么呢,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徐懿故作糊涂道:“有吗?”
他不想叫别人知道他跟邵承的关系不好,可以不来往,但是敌人就没必要了,圈子就这么大点,都混在一块,有人一直想结交邵承,敌对关系对徐懿并不友好,他瞒下了这件事,就当两人什么也没发生。
坐着吃饭,心不在焉。
邵承从餐厅里出来,邢越在外头等他,靠在一辆车上,天色已晚,邢越车模似的身子,往那一站都很有型,邵承在原地看了会,才抬步走过去。
邢越发现他出来,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笑着问道:“出气了?”
邵承无辜道:“我什么也没干。”
邢越插着口袋,靠在人家的车子上,猎物般的目光盯着邵承说:“就这么放过他?”
其实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小是因为绑匪是邢越,邵承不会有安全问题,大是因为徐懿这样卖他,如果对方是个真正的罪犯,邵承就出不了秦皇岛。
徐懿连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他的父亲,是想把自己摘出去,但凡邵承有点事,他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在徐懿的视角里,邢越是绑架犯,是会可能伤害邵承的,他这种把邵承卖了明哲保身的做法,怎么可能不让邵承恼呢?
这个假期没怎么碰见他,从秦皇岛回来以后,他跟徐懿的缘分就尽了,但邵承心里知道,这不是缘分已尽,这是徐懿刻意躲着他,做贼心虚,他心里有鬼,敢见自己吗?
今天这举动说不得报复,给他吃一壶也是好的,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以后徐懿还不把他当做软柿子捏?
邵承说:“我也想计较啊,可我又不想因为他毁了心情,杨尘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往一个方向看过去,说道:“在那边跟人说话呢,他要等你。”
邵承也靠在车身上,发丝在夜晚轻轻晃动,他感伤道:“还挺舍不得的。”
他经常离家,以前没那么恋家,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长了岁数,懂事了,也就更不舍了。
“我可以多陪你留两天。”邢越不着急回去,邵承飞来飞去的不方便,他愿意陪他多待几天。
邵承摇摇头,拒绝了:“不了,你回去不还有事吗?”
“雪姐什么时候都可以见。”
“人家不是很久才回来一趟?约好了就别误时,我放假还可以回来,别耽误正事。”
两人正说着,杨尘从一边回来了,他手里提着车钥匙,晃了晃说:“承,你过来。”
邵承抬步走过去,问他干什么。
杨尘抬抬下巴示意邢越,小声说:“你是认真的吧?”
邵承了然于心:“当然了,我都带他给你认识了,还能是假的?”
杨尘道:“那我就没话说了,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去湘江呢?转学手续都办了,还办回去,就在这儿读书得了,没两年毕业了再纠缠不行?非要腻在一起。”
“我不是因为他,”邵承说:“我喜欢湘江的空气,在那边也交了几个处得来的朋友,正好也不想跟他分隔两地才决定回去的,别误会他了。”
杨尘抿抿唇:“那行吧,那就祝你俩幸福。”
邵承踢了踢杨尘:“别那么恶心。”
杨尘嘿嘿一笑,一拍脑袋:“哦,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你知道我刚看见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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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杰,”杨尘指了一个方向,“就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
“我知道。”邵承看过去,已经没人影了,“他来干什么?”
杨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就是在附近玩吧,他知道你在这儿,刚还问我能不能跟你见个面,闻星的事他想跟你解释解释。”
“解释?他们开房是假的?”
“他说那是闻星主动的,不是他硬要那什么……”
“这种事还带被迫你信吗?”邵承犀利地反问,“亏我还觉得他挺勇的,跟我硬刚,现在这么上不了桌?闻星是不老实,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尽往闻星身上推也是有品,叫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杨尘跺脚说:“我就这么说的,真恶心,敢做不敢当,我估计他是知道你身份了,以前也没见他想来道歉。”
“谁知道,不说他了,你没事我们就回去了。”邵承看了眼时间,“挺晚了,明天要赶飞机。”
“要我送你吗?”杨尘说:“开我爸的私人飞机。”
“可别了,”邵承说:“我票都买了,明天就走了。”
“下回什么时候回来?”
“放小长假的时候?我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那就下回聚,我去看你也行啊是不是。”杨尘跟邵承并肩走回来,邢越在那儿等他们,三个人闲聊了一会,也就各自开车,分道扬镳了。
邵承今天开了他的那辆生日跑车,要不是嫌这车太高调,他得想办法把这车运到湘江去,平时去哪儿开开,坐着挺舒服的,开起来也好,就是车标太引人注目,只能今天晚上用一下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车技好,他经常开车,开起什么车都信手拈来,邵承放心地坐在副驾驶,他摸着头发丝,忽然说:“先别回去,带我去趟理发店。”
邢越看了他一眼:“剪头发?”
邵承点点头:“嗯,修一修,有点长了。”
刘海有点扎眼,他每个月都会修一回的,最近忘记了,事多,他想赶在回湘江之前整理一下。
邢越就拉着他去了理发店。
理发的时候,师傅不停地夸邵承相貌好,说是他剪了这么多的人里面孔最好的一张,随便修修都显得特惹眼,师傅的手指捏着邵承的脸颊两侧,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换个发型,半背头好不好?没有刘海。”
邵承伸手捻了捻额前的发丝:“什么发型?我适合吗?”
师傅给了他一个样式本,翻了翻,指着一个图片说:“这个,你看,纹理半背,咱们就叫半背头,头发梳上去,没有刘海,顶上这两边稍微长一点,这个很挑脸型,你这脸藏着掖着的多可惜,多好看一张脸,这发型绝对适合你。”
邵承问邢越:“你觉得呢?”
邢越说:“这上面有你不能驾驭的发型吗?关键在于你喜欢哪种。”
“我就觉得都还好,没什么喜不喜欢的,”邵承把本子还回去,“师傅你看着弄吧,不挡眼就行。”
邵承对这些没太挑的,反正他也不怎么打理,讲究一个舒服自然,这为难事落在了师傅手里,不过理发多年,师傅还是能根据脸型推荐出最合适的款,邵承剪完头发以后当真很适合他,镜子里一张脸没有遮挡地暴露了出来,什么纹理半背的他也不懂,看起来都差不太多,只是这回掀起了刘海,少了点稚气,多了份莫名的干练。
“好看吗?”他问邢越。
“有点不适应。”邢越抬手摸他的发型,还有一抹刘海,师傅刻意留的,搭在那张脸上减了些锐气,“不过还是很帅。”
“我也不太适应,”邵承冲着镜子理了理,“多看看你就适应了。”
师傅拿起手机道:“好看的,回去绝对有人夸你,小帅哥,你给我留个视频行不行,不拍脸,我拍发型。”
邵承就没拒绝,可师傅还是把他的脸拍进去了,只是没有正脸,侧颜已经足够师傅拿来吸引顾客了,邵承脾气坏,也没什么耐心,就这张脸确实没得挑。
邢越带着他出门,一直盯着他的发型看,邵承察觉到他执着的目光,皱着眉说:“你再这么看我真打算回去重修了。”
邢越握住他的手腕说:“好看的,我就是适应适应。”
“真好看?”
“真好看,”邢越说:“你光头都好看。”
邵承回到车子跟前也照镜子看,为了自己尽快适应这个发型,也下了会功夫。
回到家,邵承收拾东西。
沈相旬跟在身边,这也拿,那也要装。
邵承面对床上一大堆衣服物件:“小爹,我只是去上个学,还回来。”
沈相旬说:“你该装的装着,宁多不能缺,那只草莓熊你带吗?算了,坐飞机也拿不了,改天我给你寄过去。”
“放在家吧,我还回来,真别装太多了。”
“我心里有数,”沈相旬帮忙收拾行李的期间又问,“你这次去还住你小叔家吗?”
“不了,这次我跟越哥住。”
“不跟你小叔说一声?”
“说肯定得说,只是我小叔忙,不住在他那儿了,得空了会过去看看。”
“还得空了,你上个学不到处是休息日?经常看看,你小叔也挺孤独的,听说最近还谈了一个男朋友。”
邵承诧异:“男朋友?”
要知道在他小叔的眼里,那都是床伴,泄欲工具,能称得上男朋友的人肯定不简单。
“对,我也不大清楚,你感兴趣就问问。”沈相旬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我感什么兴趣,”邵承蹲在行李箱一边,“就是挺好奇谁能入得了我小叔的法眼。”
沈相旬暗含深意地笑笑,关于邵承小叔的私生活家里人都知道,这么大人了也不能说劝,对感情的理解不一样,沈相旬是不理解邵总这个弟弟的,不过这弟弟身世复杂,是老爷子续弦的孩子,他诸多话也不方便,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是认真了吧?”沈相旬看着邵承,眉眼温柔,悄悄话般说:“跟你这个同学。”
邵承扶着密码箱点头:“嗯。”
沈相旬了然后道:“我也不能说什么,你大了,自己做决定就好,但不要再受伤了,你知道你刚回来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你看着就不开心,都是因为他。”
“闹矛盾是有的,”邵承笑笑,“小爹,我跟他不像你和邵总一样,一辈子不吵不闹,我们俩虽然有矛盾,但我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我很喜欢他,他这小半生挺坎坷的,家里一堆的事,导致他也是隐忍不发的,我们俩因为这个生了点矛盾,已经聊开了,没关系了,他不会惹我生气了,我相信他。”
沈相旬被邵承眉眼里的体贴柔和打动了:“你变了。”
说着抬手摸了摸邵承的发丝,“懂事了很多。”
邵承把手里的数据线塞进飞行箱里:“这么多年不能只长年龄吧?”
沈相旬笑笑,又郑重其事地道:“承承,我和你爸都只希望你这辈子万事顺意,小时候逼你太紧了,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欣慰,你成熟了,懂事了,也找到了你爱的人,这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小爹,现在说爱太早了吧……”
“你以为呢?”沈相旬说:“喜欢是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的,爱才会潜移默化让一个人变得温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会学会理解别人,心疼他的难处,而不是一味地索取和发脾气,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你现在已经是了。”
邵承沉思,他不敢用上“爱”这个字眼,而他的所思所行,又不局限在喜欢的意义上,他对邢越的感觉大过了喜欢,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想跟他一起走完人生。
夜里提早休息,邵承跟小爹聊了会,隔天一早跟邵总打过招呼,他们去了机场。
小于把两人送到了机场,邵承没矫情,邢越却是犹疑了,他在临上机时问:“承承,你真的要去湘江?”
邵承正在看手机,抬头说:“这个时候你还迷什么?”
“没,”邢越握住他的手腕,摸着那串保平安的佛珠,“走吧。”
这次回去和以往就不一样了,他跟邵承就不是简简单单谈个恋爱而已,邢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动力,见过邵承的父亲和圈子以后,他必得做出一定成绩,才会重新回到这里。
邵承的父亲对他没有意见,这已经是一种默默的支持,也许他们并不是支持他邢越,而是尊重邵承自己的选择,可如果邢越抓不住机会,他是留不住邵承的。
“想什么?”这么久了,邵承一眼就能看穿邢越有心事,“想我回去还能不能适应?”
邢越问:“那你还能适应吗?”
“你以为我真是大少爷吗?哪儿我都能适应。”
登机广播准时响起,候机厅一伙人起身,提着背包按照路线走去,邵承和邢越走在最后头,他们一步一个脚印。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心里有方向,前行之处就不叫远方。
站在机门前时,邵承的身后只剩下一个人,就是会跟随着陪伴着他的人,他忽然停下步子来,扶着舱门,用明媚的神情回望着他,良久后说:“这一个假期都在对你说谎,其实我回湘江就一个目的,为了你。”
才没有那么多吸引他的事,什么新鲜感,什么归属感,邵承待过的地方太多,他适应能力强,断舍离的能力也一样。
他回湘江就是因为邢越,就是不想分道扬镳,相隔千里,异地固然不是问题,但如果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异地?
他不想错过邢越的人生,他知道这个人能忍,也能跨越千里来寻自己,可一旦想到他会在某个深夜里对视频里的自己说没事,说他一切都好,邵承就不乐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在意邢越的,也许是他在秦皇岛跳海的瞬间,他察觉自己巨大的慌乱,也许是他硬生生因为表态而挨下陌生人的酒瓶,也许更早……
唯独对邢越,他做不到断舍离。
“我知道。”
邢越轻轻地应他,因为知道,所以犹豫。就在踏上这架飞机的前一秒,他还在犹豫,犹豫着这样带走邵承,是不是懂事的做法。
他们是不同的人生,有着巨大的差异,湘江没那么丰富,没那么精彩,他的圈子和人生路都很贫瘠。
可这一秒,他又忽然想通了。
人生疯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他懂事了小半辈子,浑一次吧,即使只是两三年,他也想跟邵承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地方,同行同枕。
他能照顾好邵承,他不会让邵承的决定后悔,他会给他一个完美的人生体验,他能做到,他一定能。
邢越迈步上去,手掌覆在邵承的后颈,揉捻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气息:“跟越哥回去。”
第 113 章
落地湘江已经是下午三点。
邵承从来没有晕过飞机, 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机后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眼前一闪而过的人群和耳朵里嘈杂的声音叫他晕眩, 邢越一把扶住他,问道:“还是很难受?”
邵承连点头都做不到, 他无法形容此刻自己身体上带来的感觉, 只是紧紧抓着邢越的胳膊。
人影在眼前闪过,机场里嗡嗡嗡地响,邢越站在其中,一手拖住邵承, 一手去打电话,邵承听到他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在机场呢,你现在就过来, 把我的车开过来,猫不用带。”
邢越很快嘱咐完电话里的人,他把邵承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飞行箱堆在一边, 他安慰地摸了摸邵承的头发, “你等等我, 我去旁边给你买水。”
邵承弯下腰,双臂压在腹上, 邢越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于是抬步快步过去,到贩卖机前买了水, 因为不知道邵承是什么情况, 他也不敢买功能性的饮料,只拿了矿泉水。
拧开瓶盖, 邢越折回身,蹲在邵承面前,把水塞进了邵承手里,拧紧眉头唤:“承承。”
邵承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煞白,邢越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着邵承喝了一口,把矿泉水接回来,见他一手捂着肚子,说道:“腹痛?”
邵承摇摇头,虚弱地说:“……不是,胃里难受。”
“你这肯定不是晕机了,”邢越说:“我叫肖牧过来了,待会他把车开过来,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一会应该就好了。”
“不行,去医院。”邢越抓着矿泉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查了才放心。”
不一会,肖牧赶到了,他开着邢越那辆车,电话里听邢越火急火燎的,肖牧也就没敢耽误功夫,见到人以后,他满心欢喜和疑问都被邵承惨白的脸暂时压住,快步过来把钥匙递给邢越,同时关心道:“邵承怎么了?”
邢越接过车钥匙,把另一手的东西递给肖牧,“他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你把东西放一下。”
肖牧点点头,赶紧配合着邢越,把东西塞进后座,站在副驾驶边扶着邵承问:“要我跟去吗?”
邢越已经上了车,发动车子,对窗外的肖牧道:“不用,你回去吧。”
肖牧撒开手,“那你们快去吧,有事回来再说。”
邵承对肖牧礼貌地笑笑,两个人很久没见了,招呼也没怎么打,他实在没心情,这个微笑就算是打过交道了。
肖牧目送他们远去。
邢越车子开得快,他本想打车过去,但肖牧的住所就在机场附近,他去北京前把车子和猫一并交给了他,自己能控制车速,做什么也方便点。
邵承见他开这么快,超了一辆又一辆车,不知道后面的人怎么叫骂他们呢,提醒道:“你开慢点,我又不会死。”
“你能不能不这样讲话?”邢越回头,语气责怪,神色却满是忧心,“我听不得这个字。”
邵承感受到他的紧张,他忍住胃里的不舒服,惨白着唇调侃他:“这么害怕我死吗邢会长?”
邢越朝副驾驶看了好几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车速是一点没降,他在疾驰中下命令:“别说话了。”
邵承的脸色很难看,登机前还好好的,一落地湘江就这样了,邢越心里慌,到了医院以后,他眼疾手快地带邵承挂号进科室,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是受凉加晕机等情况造成的,吊瓶水也就好了。
护士来给他们安排点滴,邵承静静坐着,他看着针扎进血管里,眉头稍一拧,很快这疼痛就过去,他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难受吗?”邢越问,护士扎完针,把盐水挂在上头,三瓶水得几个小时才能回去了。
“一样,”邵承说:“不过受凉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我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的唇还是泛白,没什么血色,晕机就更奇怪了,他也没晕过啊。
“身体什么情况都有的,说不准,有时候跟气候还有关系呢,”邢越说:“你回来前两天干什么了?”
“我跟你待在一块,我干什么了你不知道?”
“就带你去理发了,和杨尘聚了一下,没做什么,难道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病毒性感染,”旁边一同打点滴的大叔热心地说,“我这个就是,里头说的乱七八糟的,也没个准话,其实就是病毒感染,现在这个天气你们小年轻也可得小心咯,注意保暖。”
邵承沉思道:“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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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坐在他旁边,捧着他的手,邵承后面是一面墙,他靠在墙上,抬头看着一滴滴流动的盐水,强压着心中的反胃。
“刚回来第一天就生病,这可能不是什么好的信号,”邵承幽幽地说,“是不是我不该跟你回来?”
邢越说:“不该也不行,人都在这儿了,我还能放你走吗?”
邵承对他勉强地一笑,邢越看着心疼,揉揉他的头发,低声说:“你休息会,安静点,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我什么时候吵了?”
“你没吵,但你嘴能闭上吗?说话也耗神不知道吗?”
邵承撇撇嘴:“厉害,回来第一天就不跟我装了,在北京的时候不是挺乖顺的吗?老子说什么是什么的,敢情都是哄我的手段。”
邢越见他不老实,伸手捏他的嘴,低头说:“就这么闭不上吗?你信不信我在儿亲你?”
邵承慌了一下,伸手挡着人,拿眼神鄙视他,邢越见奏效了,笑了一声,温声道:“你睡觉吧,睡着了说不定会好受点。”
打点滴的人还真不少,一屋子满当当的,他们也没安排什么私人病房,邵承对别人的信息素敏感,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下是受不了的,不过这回却没有反应,不知是不是生病的问题,五感都弱了些,一个小时后还真靠在邢越肩上睡着了。
邢越拿着手机联系人,许多人知道他回来要约他,前段时间联系的雪姐也说马上要离开了,问他有什么事,什么时候见,邢越就约在了明天。
放下手机,邢越低头看邵承的手,他就这样一直捧着邵承的手,调了调盐水流动速度,确保不会迂血,邵承的手面也没肿才放心,邢越只顾着盯着,等着。
他看着邵承的睡颜,难免想到他告诉自己的那个噩梦,信任的坍塌是一件大事,重新建立信任是一件难事,他往后都得小心翼翼,在这方面不能有任何的大意,他不想邵承睡在自己身边时会有噩梦的情况发生,那不是安全感应该带来的东西。
打完点滴后,天色已经暗了,护士来给他拔针,并嘱咐了些近期的注意事项,也就是抽烟喝酒的不能干了,邢越替他答应着,完了问邵承:“还难受吗?”
邵承说:“好一丝。”
这点滴还真挺有用,邵承没那么折腾了,说道:“我有点饿了。”
邢越说:“有食欲了,看来是真没事了,想吃什么?”
“回去你给我做点?”
“那也行,”邢越说:“生病吃自己做的干净,走吧。”
两人回到家,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邵承现在已经不怕这儿了,这个小区住的人怪,但又挺符合邢越,说不上来,或许就是神秘诡异的同时带来的刺激性吧。
邵承进屋后发现猫没在,问他把猫弄到哪儿去了。
“在肖牧那儿,明天去把它接回来。”邢越把箱子拎进来,没收拾,先去了厨房。
邵承说:“能不把它接回来吗?”
邢越回头问:“为什么?”
邵承敞亮地说:“它老喜欢看我们做-爱。”
水池传来哗啦声,那是邢越在清晰盘子和厨具,这么久没回来,灰尘遍地,他忙活这个就得一会,“那不好吗?它看你的时候你更紧。”
两人光明正大地聊着这些私密事,邵承也不觉着害不害臊的,这地方没别人,他靠着门框看邢越的身影,“邢越,为什么我一站在这里就有感觉?”
冰凉的水冲过邢越肌理分明的皓腕,他略带侃意的话收到了更为诱惑的回答,他抬起一双眼,怕弄错了邵承的意思,多嘴问了一句:“你指什么?”
邵承说:“还要我挑明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能有什么?
站在这里,就好像来到特定的地点,告诉他他要干什么事,开始发情似的,在北京的时候邵承是没那么大渴求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身体的反应和脑海里升腾的念想告诉他,他现在很想跟邢越来一场纠缠。
或许今天生病也是因为水土不服?是因为湘江,因为这个地方对他形成了特殊的记忆?还是照着邢越的背影,想着这一路来的不易和歇斯底里,他的肌肉记忆做出了更夸张的回应?
湘江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暧昧的回忆,那些画面像潮水般往脑海里钻,好的坏的最终都被欢愉打败,在夜晚勾出荒唐的情-欲。
“你易感期到了吗?”邢越问他,邵承很少主动说自己想做,两个人一直都是自然而然地发展到那一步,突然有这般强烈的欲望就只有易感期作祟的一种可能。
“没有,”邵承回头拎起飞行箱,往卧室里去,“就单纯有了感觉而已。”
邢越回头,房门前已经没了人影,倒是卧室里传来动静,他对着水池笑了笑,像得到了某种肯定,赢得什么大奖似的。
邵承在卧室里收拾东西,他把数据线拿出来,将没电的手机插上去,百分之二十的电量提醒亮起,他站在床头柜前,回着杨尘的消息。
小爹也问他有没有到,没收到邵总的消息,相比之下,邵总是十分心大的,从来也不担心他出行的事。
邵承回复着小爹的消息,手背上还贴着止血棉球,他一时也忘记了摘去,专注地点着手机,他还从北京寄了点东西,看了眼快递消息,计算着去拿的时间,就这些七零八碎的琐事,叫他忙活了好一会时间。
直到身后的阻隔贴被人果断地撕开。
那动作并不温柔,胶带从肌肤上掀开的声音很大,粘着邵承的两根头发,他回眸防备性地看了一眼,就感受到温热的呼吸。
他的腺体被暖热的唇贴住。
“嗯,是很浓,”邢越在他颈后说:“看来是真的有感觉了。”
邵承已经忘记了这回事,他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一堆的琐事,躲开邢越的唇,坐在床前说:“痒。”
邢越提着那阻隔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粘在他手指上的阻隔贴被他别有用心地利用,他抬起手指,闻了闻阻隔贴上附带的腻人香气,什么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邵承被他这动作惊住了,无端打了个激灵。
“你饭做好了没有?”邵承尝试打破诡异的气氛,他不知道是自己心脏还是邢越本来就不怀好意,他这个动作叫他内心的某份渴望被重新燃起。
“你不是有感觉吗?”邢越偏偏不让他换了话题,他像是拿捏住了邵承的把柄,洋洋得意,晃着手指上粘着的阻隔贴,说道:“要不要?”
邵承一把拽掉他指尖上的东西,丢在了地板上去,掩饰可耻的心思一般,邢越低头看着那阻隔贴,听邵承难以说服人的话语:“要什么?我没感觉了。”
邢越镇定自若地环起双臂,慢条斯理,又尽显刻意:“OK。”
有这想法倒不是什么羞人的,只是邵承格外讨厌被邢越掌控的感觉,在床上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个状态,有时候他叫不停邢越就挺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近在北京的时候也很少做这个,因为住在他家,两个人不是很方便,顾忌颇多,不能特别肆意,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加上回来之前这段时间都没“开张营业”,邵承才有了点念头。
今天刚回来,一落地就奔着这档子事去?倒显得他定力多不好了,邵承闭口不提这回事,就这样你沉默,我不语,两个人自欺欺人地对坐着。
邵承的手机也总有刷完,琐事也总有处理干净的时候,他不想这样干坐着,余光中发现邢越猎物似的紧盯着自己,他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偏偏就不让他掌控氛围,邵承埋头假装很忙的样子,以此让邢越知道,这方面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他能做主。
被这么又盯了一会,邵承总归是受不了的,他抬头看见邢越灼热的眼眸,也不掩饰什么了,丢开手机道:“你有完没完?”
邢越笑里藏刀的神情十分具备蛊惑力:“不是你声称自己有感觉的吗?怎么又责怪我没完?承承,你不坦诚。”
“我不坦诚什么了?”
“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想了又掩饰?你那个脑袋里又盘算什么呢?”
盘算着怎么让这氛围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过说出来挺幼稚的,邵承也就不讲。
邢越就自己猜:“我想想,是不是因为我平时没疼着你,你心里不爽快,想借着这机会说这话吊着我?”
一猜即中。
还真被邢越给拿住了。
邵承翘起一条腿,埋怨道:“你哪一次不是弄到最后只顾着自己爽?你管我行不行了吗?”
“我也没把你折腾坏啊。”
邵承抬腿踹上邢越的脚腕,给了他一个警告,邢越笑了一声,抬手把邵承牵了过来,仰头说:“不想被我牵着鼻子走是不是?很简单,你自己来。”
邵承就要甩开手,邢越却扣他紧紧的,诱人深陷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主权方式吗?你自己动,停不停都在你自己。”
邵承被他说的心热眼热,面色都上了一层绯色,他滚动喉结中说:“真的?”
邢越揉着他的手腕说:“真的。”
邵承迟迟没有动作,他很是犹豫,最后一点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在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他又不是楼底下住着的什么饥渴症患者,他完全有自控的能力,也不应该因为邢越的三言两语就跟着他发疯。
他内心这样劝服着自己,却说服不了自己不去配合他,当他扶着邢越肩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还生病呢……”
邢越诱哄似的,作奸犯科地勾着邵承:“那就更应该自己来了,自己掌控轻重缓急,谁也伤不了你。”
这个夜晚让邵承有一瞬间的迷失,他的眼眸有着从未有过的湿润迷惘,像是板上的羔羊鱼肉,今夜他格外有感觉,就好像跟邢越在北京清心寡欲了两天,忘了自己跟他本来就有这么疯狂。
“你就这样骗我吧,”邵承瞬间清醒,“你肯定会动的,邢越。”
他那样揭穿他的诡计。
又那样清醒地落入诡计里。
邢越扣着他的脑袋,看那颤动的发丝,他狠狠嗅着那股浓烈的信息素……
释放得彻底。
第 114 章
汗涔涔的发丝贴在面颊, 连勾住脖子的手都在使力,邵承的胳膊圈在邢越的脖颈,他从来也没以这样的姿势向邢越展示过自己, 今夜为了掌握主动权,他豁了出去, 可这一开始的渴望最终也没拿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被邢越控制住了。
他知道这人不会老实的,邵承低下头,想要埋怨他, 叫他没什么好说的,却在看见那蛊人的面颊和眼神时什么也说不出了,好像不是邢越要反悔, 而是一碰上这种事,就有第三方来掌控他们,让他们失去理智, 不受控制, 只顾着欢愉。
邵承抓着邢越的头发, 也不管他痛不痛,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怕都是对邢越的控诉。
结束的时候, 他栽在邢越肩头,邢越也伸手抱着他,他抚摸着邵承背后诱人的骨线, 想不到这么A的一张脸, 有一天会倒在他的怀里,在他怀里不堪。
他要被这种拥有和得到的感觉满足疯了。
邵承方才没得计较, 现在缓过神了,才一掌拍在邢越的脊背,质问道:“你不是不动吗?”
邢越紧紧扣着他,两个人交颈,皮肤相磨,他一点点按着邵承背后的骨线摸,心满意足后说:“你不是说我一定会动吗?”
邵承质疑:“出尔反尔还有理了?”
邢越抬了抬腰,邵承就跟着喘,他小动作折腾人,被邵承又打了一下,才笑眯眯地压在他肩膀说:“先吃饭,先洗澡?”
邵承说:“被你这样埋着吃?”
邢越手背抚掉他脸颊两侧的热汗,邵承没了刘海,整张脸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底下,他每个细微的情绪都反应给了邢越,这双从一开始就勾着邢越深陷的狐狸眼更是没得遮挡地对他释放着魅力,邢越情不自禁地吻上邵承的眼角,说道:“宝贝真厉害。”
邵承只是疲了,爽了,又不是聋了,傻了,他听到这称呼,抓着邢越的耳垂说:“你他妈再这么叫一个试试?”
邢越在雷池上不停地蹦迪,丝毫不知收敛,反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问:“不爽什么?我说你厉害,还是我叫你宝贝?”
“还叫!”邵承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
邢越没有痛感似的,还对着他笑,他托住邵承起身,人挂在他身上,邢越往浴室走,“洗澡去。”
晚饭做了一半,邢越就进了卧室跟邵承发疯,洗澡出来以后,他还得处理后半部分的活,邵承也没闲着,欲望释放以后心里干净舒畅了许多,他头发吹了半干,就去收拾起了房间,首要收拾卧室,今晚要睡的地方,当真是许多的灰尘,他擦了擦桌子,细致又耐心。
邢越见他这么耐心地一个个收拾,从床头柜到桌椅板凳,还有床脚,他看着脏兮兮的污水和邵承手里的毛巾,说道:“放着我待会收拾,大少爷不是来我这儿受苦的。”
邵承不睬他,继续擦着桌子:“我在家里是不做这些,但我也有手,真吃不了苦你能把我带到湘江来?”
邢越笑了笑:“那还是我低估你了。”
“做你的饭去,”邵承说:“有没有炒肉?我馋了。”
“有,青椒肉丝,就这么一盘,回来之前我没让肖牧买太多,怕放坏了,你要吃明天我们再好好逛超市。”
“行,”邵承又想到什么,“你刚回来应该挺多事吧?不是联系了什么雪姐吗?什么时候见?”
“明天下午。”
“要我陪着你?”
“要,”邢越说:“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他尊重邵承自己的选择。
邵承又闲来无事,也同意跟着。
吃完饭,邢越去厨房刷碗,邵承最讨厌洗碗,也就没碰这些东西,他把客厅收拾干净以后,推开门收拾起了邢越父母的房间,擦照片时是小心谨慎的,生怕弄坏了一个边角。
两人晚上同床共枕,邵承盯着手机,邢越问他看什么,邵承说看他父亲那案子的进展,邢越把人拥在怀里,又对他道了声谢。
“别搞这么生分。”邵承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邢越低声说:“好。”
这件案子的真相终于刊登了出来,第二天一早就上了热闻,官媒登出的真相一下就把这陈年旧案推上了热潮,换做别人掀不起那么大风浪,这是萧检下了功夫的结果。
邵承和邢越一同守着这则消息看了许久,其中还牵带着一些高层被查,邢越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听说上面早有风声,派了人来湘江彻查此案,并内部整顿了一番,响声有点大,这是邵承没想到的。
邢越盯着这结果看了很久,关于邢柔的死亡真相,邢越神色凝重,这是他苦苦追求的,现在全部展示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他父亲不是神经有问题地在报复社会,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公道,杀人偿命,他没有错。
“萧检说,牵扯到的几个企业家不方便曝光,会引起社会动荡,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邵承低声说:“他们现在正在被调查,在所里审,如果真的官商有勾结,上头不会放过他们的。”
“没关系,”邢越说:“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真相公布出来是最重要的,何况这样铺天盖地席卷网络的真相盛况是邢越从来没预料过的,官媒能出来发声还他父亲清白,给他妹妹公道,这都是从前不敢想的事,他绝对满足,绝不会再奢求什么。
该死的人死了就够了,其他人怎么威胁他的,他不在乎,他也不怕。
这件事出来以后,网友们铺天盖地地讨伐当年办事的官,说警察一直都是这样不干实事,由此借题发挥,论起自己的小地方发生的各种不如意没公道的事,也有一部分网友心疼被害的邢柔,认可一命还一命的邢父,说是父爱深沉,都能理解这个老刑警,并说这一点儿也不极端,换位思考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折磨,他必得将那几个畜生大卸八块。
车裂,炮烙,五马分尸,什么刑罚都得给他们上才好,网友们激烈地抒发正义。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阴谋论,认为这是自导自演,或是受害者有罪论,猜测邢柔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叫那几个男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还有问人要邢柔照片的,说想看看这么多富家少爷联手搞的女孩得有多漂亮。
邵承一把盖上笔记本,他看到了这条评论,眼疾手快,但他也知道邢越肯定也看到了,邵承说:“不用管他们,没脑子的人很多,你总该允许社会上有些畜生存在。”
邢越抬头,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我没事。”
他站起身,抽出一根烟,走向窗台,到阳台外面去看风景,边走边道:“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当初设想的也不过是上面给我一个准话,没想过官媒的发声,这都是萧检的功劳吧?比我想的厉害多了,萧检权利有点恐怖啊。”
“他们世代为官,往上好几辈都有身份,”邵承说:“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所以有时候想想蛮可笑的,我追求这么久的真相,做过这么多的努力,连上头的面都见不着,人家一句话就能解决我的烦忧,是不是挺可笑的?”
邵承凝重地看着他。
邢越夹着香烟,扶着护栏,看底下的风景,“你别多想,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阳光洒在头顶,邵承双臂撑在护栏上,同他一起俯视楼下的人来人往,“你要是心里不平衡,那我也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咱们能左右的事太少了,有一天你爬的够高,或许就会享受这种感觉。”
“我真的是说笑的,”邢越转过脸来,盯着邵承,“但心里不平衡呢也是有一点的,说到底我这人还是俗,允许我有这点俗气,好不好?”
邵承拿过他的烟,要抽,邢越按住了他的手,提醒:“哎,戒烟戒酒,抽不了。”
“我已经不打点滴了,没事了。”
“你说的呢。”邢越把烟夺走,丢到一边去,牵着邵承的手说:“走了,雪姐等一会了。”
原本约在下午,又改了时间,雪姐说下午有安排,突发情况,邢越只能尽早来见他。
邵承一早就听过这个人,但也一直没机会见到,邢越跟他介绍了下雪姐这个人的情况,给他做了好一番功课,关乎他跟顾雪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有怎样的情分。
见了面以后,邵承对这个女人的面容才具象化了起来。
顾雪在肖牧等人的酒吧里等他们,来时她正端着一杯酒,坐在吧台,跟肖牧笑眯眯地说话,腿上躺着一只猫,她纤细的手臂搭在那猫的身上,做派优雅,风情无限。脚蹬上是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穿了双黑色丝袜,引得无数人窃窃私语,目光如炬。
顾雪回过头,那是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她对着邢越招手,道了声雅气的“这儿。”
邵承跟着邢越过去,肖牧对他笑,邵承也笑,反正笑脸迎人不会被怪。
“跟你们介绍一下,雪姐,这是邵承,越哥男朋友,”肖牧热情地说:“邵承,雪姐是咱们大姐大,一直聊你呢,对你很感兴趣。”
顾雪做派优雅地纠正:“别听肖牧鬼扯,什么大姐大,我就是比他几个小屁孩长了几岁。”
邵承微笑得正好,不会过分热情,也不至于太冷漠:“雪姐好,我是邵承。”
顾雪没来得及跟邢越打招呼,一双眼睛焊死在邵承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啧啧,我说我们邢会长是什么时候动了春心了,肖牧说他搞了朋友我还不大信呢,这么一张脸出现,我可就觉得这一切合理多了。”
邢越从她怀里把猫接过去,笑得自满:“给几分?”
顾雪打量着邵承:“满分都不为过,眼光毒的。”
肖牧递给邵承一杯酒,说道:“雪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叫她认可的脸你是第二个,越哥第一。”
邢越按住他的酒杯:“他喝不了。”
肖牧看看邵承,邵承对他耸耸肩,说道:“医生让戒烟戒酒呢。”
肖牧知趣地收回酒杯,不忘记调侃:“上好的洋酒,可惜了。”
邢越把猫递给晃过来跟邵承他们打招呼的陈墨,陈墨一边接猫一边盯着邵承说:“我去,你又变帅了,新发型不错。”
他接猫的动作自然又流畅,一群人有着高度的默契,邵承抬手摸了下那猫的脑袋,对邢越道:“你们聊,我去旁边玩。”
顾雪倒是恋恋不舍地盯着邵承的背影:“别让他走啊,我还没看够呢。”
“先勉强您老看我吧。”邢越把肖牧那洋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也坐上了高脚凳。
顾雪就大大方方地盯着他:“找我什么事?”
“先喝酒。”
“乐意欠我人情?”
“还得起。”
顾雪笑颜如花,兴奋的脚尖在吧台壁轻点,推杯换盏,笑容晏晏,清吧适合说事,而这个火了的酒吧,每天都迎接着无数人来消费打卡。
邵承和陈墨坐在另一边,陈墨手里的猫儿认识邵承,一看见他就喵喵叫,即使不能听懂畜生的语言,邵承也能从那圆溜溜的眼睛里读出它的心思。
这猫一定在说,好久不见,你怎么又出现了,又跟我主人翻雨覆云了吗?快把我接回去,我在别人这儿受了好大的委屈,都怪你。
卡座里,邵承和陈墨对坐着,大家对这只猫就像对一个人一样尊重,陈墨也是小心翼翼的,唯独邵承对它的态度不同,如果别人是把这只猫当宠物,当什么他们越哥的东西不能怠慢,那邵承就是妥妥把它当成畜生。
他的眼神那么轻蔑,他跟这只猫的爱恨纠葛别人不能理解,对上视线,邵承就以目光质疑它的猫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墨抬头说:“跟越哥一起吗?”
他们很久没见,肖牧也不大清楚邢越跟邵承的状况,只知道好长时间没看见邵承了,那天他去邢越家,屋子里是另一个Omega,他还以为邢越跟邵承完了。
挺可惜的,结果邵承又出现了,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嗯,肖牧没跟你们说?”
“没说,今天见了你才知道,”陈墨说:“他只说越哥去北京了,是去找你吗?”
“旅游而已。”也可以当做是旅游,邵承一句话概括,否则那么乱的事解释起来也挺麻烦,他最怕麻烦了。
“嗐,我也一直想去北京转转呢,看看升旗,逛逛故宫,一直没机会,”陈墨说:“有时间我也得安排一场了,就是这段时间酒吧挺忙的,走不开。”
“你们生意看着不错,”邵承回眸扫视了一眼大厅,吧台处邢越和顾雪热聊着什么,他也听不见,“人流量还可以。”
“托你的福,现在还不是高峰期,等到晚上人更多,八九点的时候你再来,就知道什么叫热闹了。”
“早就见识过了,明星效应响当当的,”邵承靠着身后的沙发,“还得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罗信别的不说,营销手段真是没话讲,他算是邵承认识的这么多人里,搞营销最厉害的一位了,远在天边的小酒吧也能被他捧成这样,不敢想娱乐圈求他办事的人得有多少。
有能力在哪儿都吃香。
“不就是说吗,”陈墨环顾着酒吧的盛况,“我们还准备扩建来着,按照这个流量,将来开连锁都不是问题,眼见着酒吧起势了,你是越哥男朋友,又是你救活了这酒吧,我们本来想分股权给越哥,当然,也没多少,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但也希望越哥吃点红利,没你们我们不能有今天,可他拒绝了。”
邵承并不意外:“开你们自己的就是了,这么大点地方还要分蛋糕?他拒绝是对的。”
“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也是真心希望越哥将来也好,大家一起把生意做大了,共同富裕,不也很不错吗?”
“他的目标不在这里,”邵承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叠着腿,掷地有声道:“他野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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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墨这么聊了一会,肖牧也晃过来了,他插着口袋问邵承最近怎么样,大伙聊来聊去,话题发展得越来越远,肖牧竟还组织着几个人一起去旅游的事,被陈墨调侃,说邵承不得跟着邢越自个儿就去了,找这么多电灯泡干什么,三人相互打趣,氛围火热。
不一会,肖牧接了个电话,说李梦阳要过来,邵承记忆暂时短缺,想不起这人是谁了,陈墨给他一通介绍,邵承才知道是曾经一起吃过饭的,也是这些老板中的一员。
“李梦阳现在可了不得,跟你和越哥似的,也找了个alpha男朋友,”肖牧皱眉问:“怎么,现在AA恋是主流吗?”
邵承调侃:“是主流你怎么不也试试?”
肖牧立马摆手:“啥玩意,我可不行,我还是喜欢身娇体软的小香O。”
“哎呦卧槽,”陈墨扭开脸,露出狰狞的五官,“你还是去恶心雪姐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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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牧哈哈一笑,不一会,李梦阳带着他那个alpha男友过来了。
不得不说,两个A站在一块就不如人家AO看着有感觉,很多人喜欢一强一弱,alpha彪悍的体格和Omega香香软软的外形,站在一块都显得有性张力,李梦阳和这个alpha站在一块,就跟肖牧邢越站在一块是一样的,并不叫人多想深一层的关系。
李梦阳带着他男朋友,先去跟吧台的顾雪和邢越打了招呼,这才到几人面前来,李梦阳看见邵承,意外道:“你也来了。”
邵承对他没什么印象,但跟肖牧等人处熟悉了,也是张口就来了:“欢不欢迎?”
李梦阳坐下,笑道:“那肯定的啊,咱们的救命恩人。”
一说到这儿,肖牧他们就起哄,感慨着这回没邵承真不行,夸夸群又建立起来了,邵承被捧上神坛,被他们几个轮番地哄。
“真是够了。”邵承听得脑子疼,就要站起来:“我去拿杯喝的。”
肖牧抬手道:“哎,你坐下恩人,我给你拿去,牛奶还是矿泉水?凉的还是热的?”
“随便,拿酒也行,别让吧台的看见。”邵承是不大顾忌这些的,他觉着自己真没事了,已经缓过来了,早上也没有不舒服,什么戒烟戒酒的,又不是什么大病。
肖牧了然,朝吧台去了,李梦阳的那个alpha也要喝东西,跟着一块去点了。
李梦阳抽出一根烟递给邵承,说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回来去哪?”邵承接过烟。
“以为你跟越哥分了呢,”李梦阳说:“去北京是去找你的吧越哥?”
“那他还能去找谁?”
“你俩闹了什么矛盾?”
“不告诉你。”邵承把香烟放在鼻子下闻,都是大老板了,真赚钱了,这烟都上档次了,他烟瘾犯了,想抽。
陈墨在一边忽然说:“告诉你干什么?你是想上位还是怎么着?”
李梦阳啧了一声,邵承不明就里,“这是什么话?”
陈墨抬抬手就交代了:“他当时不还追你呢吗。”
李梦阳望着他,笑了笑:“挺尴尬的,别提了。”
邵承眨眨眼睛,云里雾里,他怎么不记得这茬?
十分钟后,吧台那边散了,这边也差不多了,邢越回来时,桌子上摆着几瓶空了的酒,邵承面前摆了一支烟头,邢越瞬间就掌握了情况,拧眉说:“你抽烟了是不是?”
邵承不接他的话,打量他一眼,歪了歪脑袋示意:“坐下,我有话问你。”
邢越在一边坐下,脸色看着不甚爽快,他盯着那烟头,目光危险地射向邵承。
“李梦阳追我,我怎么不知道?”邵承开门见山,听他新得来的消息,“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邢越冷声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邵承抬脚踩向他的膝盖,质疑地叫着他的名字:“邢越。”
邢越抬手抓住他的脚腕,他撩起裤脚,摸到邵承脚腕上的金兔子,凉冰冰地贴在掌心里,那脚腕细得他能一手拧断,“对过期的追求者感兴趣?”
邵承任由他揉搓自己的脚腕,皮肤传来温热:“对你这畜生干了什么畜生的事感兴趣。”
邢越目光灼热地凝着邵承的眼睛,荒唐地说:“哦,那我得跟你说说,他第一回吃饭就看上了你,还要加你微信,在微信上跟你表了白,问你搞不搞AA,我校园卡的微信里应该还有记录呢,你看不看?”
邵承狠狠踩了一脚邢越的腿。
邢越揉抚的力道变大,他猛一拽,将邵承往沙发边缘拖了一点儿,害他差点摔倒,邵承半躺在沙发上,神色凶悍得要命。
“昨晚上眼神湿漉漉的,这会这么凶,主打一个用完就丢是不是?”邢越事后采访道:“大少爷,骑我身上舒服吗?”
邵承拿眼刀杀他。
“是不是忽然觉得太慢了也不舒服?”邢越说:“是不是能感到那筋脉的跳动?慢慢地在抽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呼吸粗糙,他双手抓着沙发,脚上没收敛,拼命地踩着邢越的腿,恨不得踩碎他的膝盖,踩碎他的骨头,踩碎他的言语和不体面。
“你不是一直想在上面吗?”邢越低下头,看见金兔贴着常年藏在布料里皙白的肌肤,暧昧地说:“今晚还让你在上面。”
第 115 章
他混话说的面不红, 眼不眨,张口就来,背后还有许多人呢, 甭管人家有没有用心听见,邢越能坐在这儿跟他暧昧地说这个事就挺荒唐。
“真够不要脸的, ”邵承也不挣扎了, 就让他握着自己的脚腕,他盯着邢越的脸说,“我说今天晚上跟你做了吗?”
他倒是挺会占便宜,今晚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趁肖牧等人的目光不在他们这边,邵承命令道:“放手。”
邢越抚了会,听不明白似的, 邵承抬高腿,再次提醒他,他才恋恋不舍地丢开人, 邵承回身坐好。
“商量完了没有?”邵承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商量完就回家。”
邢越看向吧台的位置, 顾雪正做出起身离开的动作, 他道:“完了。”
邵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打量着顾雪说:“她是Omega吗?这么漂亮。”
“不是, ”邢越回过头,忽然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你不信可以问肖牧他们。”
邵承拧眉, 转回头来说:“谁问你这个了?”
邢越眨眨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端着邵承那杯水喝了一口。
邵承勾唇笑道:“哦,是长记性了,什么都知道跟我说明了,好事。”
邢越条件反射似的,这倒是好玩了,邵承兴致道:“邢会长,我叫你有事告诉我,没叫你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告诉我,我也没怀疑你跟顾雪有什么,长记性是好事,就是别太敏感。”
邵承站起身,拿起手机说:“走了,回去。”
他到吧台去抱猫儿,邢越跟着他,顾雪先一步离开,吧台只剩下陈墨的身影,其他人不知道哪儿去了,邵承也没问,只让陈墨转告别人他们走了。
两人离开酒吧,沿途去逛街买生活用品,邢越跟顾雪喝了酒,邵承掌着方向盘,那猫儿被丢在后头,两个人谁也没管。
“你父亲的事情,能了冤了吗?今后能不能不那么颓了?”邵承上车后,提起这件事给邢越带来的影响。
邢越却不认:“我现在也没颓。”
邵承看了眼后视镜:“你没颓,就是别人提起的时候你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件事出来以后,在学校里肯定会有人问你的,到时候我希望你管住自己的情绪,大家没有恶意。”
“你想多了,”邢越说:“他们不敢问我这些事,只有你。”
只有邵承,在还不熟的时候就打听他这些事,还敢在他面前主动提,他是莽也是真心好奇这事想知道就问了,并没有考虑到什么惹邢越不高兴,这也是他的问题,但幸好他问了。
“行。”邵承说:“只有我。”
两个人沿街逛,买了些菜,这还没停,菜市场里有个摆摊卖鱼的大爷,邵承蹲着看了会,弄了两条小金鱼,等邢越买完菜过来,他也已经把金鱼拿下了,附带一个鱼缸。
“怎么突然要养鱼?”邢越给他拿着,邵承低头琢磨鱼粮,大爷给了他一包金鱼吃的东西,嘱咐着他别喂太多。
“馋你那猫啊,”邵承接回鱼缸说:“回家了。”
回到家,邵承把小金鱼放在卧室里,那只猫也被丢到了客厅,他专心致志地搞着小鱼缸,家里就从来没养过鱼,他也不会养,卖鱼的大爷说金鱼好养,丢点东西进去就成了,水也不用换太勤,他才动了心。
邢越站在他身后,不解风情似的,在邵承兴致满满地的时候,忽然提醒他一句:“金鱼容易死。”
邵承心下咯噔,回头说:“为什么?”
“就是容易死,这东西不好养,它还能把自己给撑死,明天早上起来别翻肚皮就算你养成功了。”
“啊?”邵承正要喂粮的手收了回来,“你刚刚在菜市场怎么不说?”
邢越笑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那小包鱼粮,有分寸地往鱼缸里倒:“我不好意思拆人大爷的台,更重要的是你喜欢,我不想扫兴,没事,我帮你看着点就行了。”
“它还会把自己给撑死?”邵承纳闷:“还有这种死法?”
“你养养就知道了,很多鱼不是因为水的问题死的,你投多少东西它就会吃多少,吃到整个肚皮都快爆了也不停下,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爸以前养过鱼,这么死过几条。”
“还有这样的啊,”邵承拍拍他的胳膊,“那你少倒点。”
“没事,我有分寸。”
邢越把鱼缸摆在一个高处,防止猫不小心闯进来,回身时,邵承坐在床沿,正盯着鱼缸发呆,邢越拨着他的膝盖,跻身进去,低头吻邵承的唇,含他的舌头,蹂躏他的唇腔,那块软肉游过邵承唇里每处地方,将人亲得水光淋漓时才停止。
邢越用手指擦掉邵承唇上的水渍,邵承在这个过程里问他:“真的会死?”
邢越被他这双眼睛吸附进去,茫然时候的目光是可爱的,他移不开眼睛,对他道:“不会死。”
邵承抬头问:“到底会不会?”
他要一个准话。
邢越说:“我帮你养着,不会死。”
邵承看了看那接触到阳光的鱼缸,有些后悔这样草率地把鱼给买了,要是这么容易死他害这鱼干什么呢,还想着这金鱼能跟这猫一样长寿呢,郁郁寡欢了一会,邵承也就不想这个事了。
顾雪跟邢越打了电话,邢越站在一边接,邵承也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就盯着鱼缸里鲜活的生命看。
两天后,他的手续办完了。
邵承也在去学校之前跟他小叔打了个电话,不过向他小叔致歉,说些当初不理智时对他小叔说的话,小叔都不介意,生活一片祥和。
开学后,邵承和那些久未见面的朋友又热情地聊了许久,在其中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周慕和他那个Omega分手了,听说是家庭那边的问题,具体的邵承也没问,就看着周慕没事人一样,一个假期过去了,他早就缓好了。
“没事,将来我出人头地了再去追回来就好了,”周慕说:“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重新筛选一下也挺好的。”
沈俊文说:“可你跟姜忍从高中就认识了啊,这是别人不能比的吧?”
周慕摸摸鼻子道:“也没什么,以后什么发展都不一定呢,人生这么长,也不是谁先认识就能赢。”
沈俊文也没得说了,话锋一转,问邵承道:“你跟越哥还好好的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慕一拍大腿,来劲道:“对,别说我,说你啊邵承,你跟越哥是怎么搞上的?”
沈俊文解释道:“我本来以为你不回来了才告诉他的……”
周慕想起这个又不爽快了:“我说真的,为啥俊文能知道我不能知道啊,凭啥?咱俩不是朋友是不是?”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你越哥的主意,”邵承说:“你去问他要解释。”
周慕狗腿子的态度没变:“哦,越哥啊,那没事了。”
邵承白了他一眼。
他被沈俊文和周慕拉着问了许多事,回学校前他想到了自己要面对什么,他把所有耐心都用在这会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碰见了方小彤她们,方小彤感慨着说你竟然回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哪儿不可思议?”邵承提着筷子问,他旁边是空的,没人坐。
方小彤说:“我给你算过,算你还回不回来,卦象上说你不会回来的才对啊。”
“那你算是被我砸了招牌。”
“我算无遗策,每次碰到你都有点问题,你不按常理出牌。”
邵承笑得好听:“你还经常算我?”
“啊,”方小彤道:“大哥,你知道你自己长什么样吗?隔壁系都来找我算你跟他们的缘分,一些小O躁动的不行了,知道你回来了昨天总群里早就翻天了,都是说你的。”
“我有这么受欢迎吗?”
“可不嘛,不过他们都没机会了,嘿嘿,”方小彤笑的奸诈,想到他跟邢越的关系,又道:“哦对了,你知道不,咱们学校AA恋那个已经解禁了,说是你演讲那回的效果呢。”
邵承意外道:“什么时候?”
方小彤坐下来,打算跟邵承好好掰扯他不在的期间发生的事,“就假期的时候,学校在群里发的,不能说是解禁吧,就是改了,AA恋是允许的,但会被上面重点观察,如果要暴露关系的话可能会比较受关注一点,还是怕会有意外吧。”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是,但已经算很好了,学校也算是做了退步,你跟越哥完全可以公开了。”
邵承用筷子压了压米饭说:“谢谢你提醒我这么重大的消息。”
方小彤摆摆手,示意别跟她客气,她四周看了看,问道:“越哥没跟你在一块啊?”
邵承说:“他最近比较忙。”
“忙什么?”
“嗯……”邵承措辞道:“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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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自打开学以后,总是神出鬼没的,除了平时上课的时候,其他时间倒是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知情的都来问邵承邢越的去向,邵承只含糊其辞地说出门忙去了,没说具体忙什么,因为那解释起来又是一番琐事。
这天邵承坐在教室里,看手机里他们上学期拍的MV,为什么看这个是因为方素素最近出现在屏幕的频次有些高,班级里一些人在议论,说方素素是新生代小花,上了一个知名度很高的综艺,收货了大批的粉丝,在娱乐圈开始起势。
邵承就想到那个MV了,他们现在也常有拍摄的任务,因为形象问题总是被安排重要的角色,邵承闲来无事,也配合出演,一来二去,很多人误以为他是表演专业的,就连老师都建议他转系,说他形象好,在荧幕前总比荧幕后更吃香。
但邵承没同意。
他并不想要成为什么专业的演员,也不想吃娱乐圈这碗饭,漂亮皮囊圈里是最不少这个的,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看了会MV,邵承忽然生出新的想法,他手指停留在一个画面上,过了会,到微信里给邢越发了条消息-
回来的时候到音乐教室去。
晚上邢越过来的时候,邵承正在音乐教室里等他,他坐在琴凳上,推开门的一刹那,邢越瞧见他修长的身形,不得不说,钢琴这个位置,很容易提拔人的气质,邵承有着从未有过的一面,他专注地盯着手底下的琴键,拨动着琴键发出悦耳的声音来。
音乐教室里静悄悄的,每一声琴音都显得格外清脆,邢越问他道:“干什么?弹琴给我听?”
邵承发现他来了,抬起头来,说道:“我今天在看以前拍的MV,想到在音乐教室里这一场,你看我的时候目光很不纯粹。”
邢越来到了钢琴一侧,凝视着邵承分明的指尖,搭在琴键上,整个人优雅迷人,他没有隐瞒地说:“不纯粹吗?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
他在拍音乐教室那一场的时候就对邵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和欲望,那一回他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故作镇定,完成拍摄任务,并认为自己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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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来了,但我没揭穿,”邵承坦荡荡地回望着人,用柔情似水的目光对着邢越深情的眼,“可能我对你也早有兴趣,只是那会没认清楚。”
邢越趴在钢琴上,低头看着端坐的人,情深意浓,问起正经事:“所以为什么来音乐教室?”
“想弹琴给你听。”邵承说:“邢会长,你想不想听?”
他很少在人前演奏,学钢琴是被逼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钢琴?今天是心血来潮,他忽然就想向邢越弹上那么一曲,以犒劳他疲惫的一天。
邢越又怎么会拒绝,他爱死了邵承这副模样。
乐谱里有许多高深好听的曲子,邵承都不大记得住那些曲子的名字,他多年没有碰过钢琴,小时候刚开蒙就上地狱级的难度,那些家教急于向邵总展示他们的教学成果,其中邵承唯一能完整弹出来的一首曲子叫《track in time》,算是乐谱里较为冷门的一首。
不过他喜欢这首音乐的旋律,学这一首的时候也比其他的要更为用心,时不时自己练习就弹这一首,他向邢越展示他的学习成果,展示他讨厌的钢琴教学里聊以慰藉的旋律。
他的演奏并不像多年没有碰过曲子的,邵承认真又优雅的模样深深刻进邢越的脑海里,他的指尖像飞舞的蝴蝶,在琴键上短暂的停留,就去觅寻另一朵花香,他到处飞,到处跑,在悦耳的旋律里翩翩起舞,他大方,自然,诚恳,深情,像一副该珍藏的艺术画,虚幻般不真实,又切实地跟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这一路走来,邢越遇见过许多不顺,光是家庭发生的那些就足以致命,他说自己热爱生活,那是骗人的,他有什么热爱的?只不过还残留着一口气,在这片空气里苟延残喘而已。
他真正开始热爱生活,开始有所期待是对邵承动心的那一瞬间,他自己都不会想到,不期而遇的动心会延伸到今日,并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热爱生活,追求生活的唯一动力。
他在无数个事情发生的深夜,想过要不要为父亲正名以后就去死,当然,那是太消极的想法了,他陷入消极中,被消极的情绪包裹,走出来废了好大的劲,现在才算是为自己而活。
因为有人告诉他,他不应该因为谁而活,他就应该为自己。
曲子结束的时候,邵承久久没有抬眼,他盯着琴键,指尖轻轻摩挲着,邢越舍不得打断他的情绪,于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后,邵承忽然道:“邢越,我们公开。”
不能接受AA恋,在意信息素气味的邵承,有一天也能把自己跟另一个alpha的关系公之于众,那是有了怎样的决心呢?
虽没看到他的眼睛,邢越也能被那决心感染,只是他较为谨慎理智,不希望邵承做出会后悔的事,他向他确认道:“你确定吗?”
“确定,”邵承抬起眼睛,很快回答,这是他一天里做出的决定,“学校不是因为17届那件事定了这样不文明的规定么?那我们就成为那个打破偏见和枷锁的人,这是我们身为alpha这个群体能做到的一些绵薄之力,学校已经修改了AA恋这条禁规的内容,不如我们就做到底,废了这条规定得了。”
“这样还不满意?”邢越笑了笑,“你要知道,当初AA恋这个词可是鱼雷一样,提都不敢提。”
“没办法呀,谁让我跟你一样有野心。”邵承说:“我们就是那个特例,我们就要所有人知道,AA也能有好下场。”
邢越看到他目光里决然,知道这事是板上钉钉了,公不公开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全在乎邵承自己能不能接受,怎么想罢了,他倒是一直希望公开呢,从来就没怕过。
邢越走到邵承的身后,将人抱在怀里,压在邵承的肩头,说道:“我今天见了许多人,从名导到制片人编剧,再到一些其他行业的人物,我发现我并不是很想待在编导这个专业,所以我最终投在了一个游戏公司的名下。”
邵承回眸问:“游戏公司?”
“嗯,这家公司还挺厉害的,市面上很多爆火的大小游戏都从他们公司里出来的,他们公司的负责人对我的成绩还算是满意,也愿意给我提供学习机会,但条件是毕业以后必须到他们的公司工作,总部在北京。”
邵承目光闪烁:“雪姐去了吗?”
“她知道,她陪我跟负责人吃饭的。”邢越说:“也是雪姐的人脉。”
“那应该的,”邵承说:“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他们会提供你学习机会,什么意思?学还上吗?”
邢越笑道:“当然,不过是每周都要到他们的基地学习,了解一下公司情况,你可以理解为培养人才,到时间就拿去给公司用。”
现在有很多企业是这种培养人才的方式,在外面读书的时候邵承就见过了,外企的这种锁定人才的方式还挺常见,他们会从学校里或社会上挑一批有潜质的人,送去专业的机构学习,会帮他们出所有学习中的费用,一旦毕业就被安排在公司合适的岗位,开始发光发热,并且签订长久的“卖身合同。”
“总部在北京,你不是故意的吗?”邵承回眸说,“邢越,你又在想什么?”
真是这么巧合吗?邵承总觉得不简单,直到他听邢越说:“实话不瞒你,总部在北京是吸引我的条件之一,为了以后我爬得够高了,在你那个圈子里,别人只有羡慕我的份,没有再觊觎你的心思。”
邵承摸着他的手:“你还真是小肚鸡肠,去北京那一趟记住了不少仇家吧?”
“你说呢,一把手都数不完,没办法我认了,谁让我的alpha这么受欢迎。”
他用手背碰邵承的面颊。
邢越这个念头在北京就有了,跟顾雪商量的也是这回事,他目标明确,邵承没什么可以阻止的,只是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这游戏公司最后会出尔反尔,而是担心邢越是违心的。
于是他小声道:“邢越,我支持你找自己的人生路,我也允许你有多大的野心,但我希望你记住,不要委屈自己,因为不管你是什么地位,我都会在你身边,我的出身很好没错,但我也不是必须要养尊处优的人,我的适应能力还不错,你大可不必给自己过重的压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首先我会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是承承,你不要试图在这方面说服我,我不找别的理由,我就是因为你想要站得更高,就是因为你有了更大的野心,我就要所有人仰视你,仰视我们,要别人不能耀武扬威地在我面前盯着你,要他们藏着掖着,半点不敢透露出对你的兴趣。”
罗信还是徐懿,人人都不藏着对邵承有那么点心思,甭管真不真心,那眼神都让人不爽了,邢越记住了他们的面孔,并为之产生动力,说不得是好事坏事,邵承只笑了一声,“也就你就把我当宝贝似的,哪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怎么办呢,我喜欢意淫,”邢越抬起邵承的下巴,落在他唇上一个轻柔的吻,“曲子弹得很好听,将来越哥发达了给你办个演唱会。”
“好啊,到时候台下就你一个听众。”
“那更棒了,这么大的位置就我一个人享用。”
邵承笑了笑,他把双手放在琴键上,随心按,教室里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声响。
邢越在他弹琴的时候吻他,柔和,极致,色情,从邵承的耳畔一路向下移去,到脖颈和温热的腺体,邵承想做到心无杂念是不可能的,他缩了缩脖子,神情荡漾,像穿着衣服在邢越怀里做了一场隐秘的爱。
他抓住邢越的胳膊,闭着眼睛,意识迷离中说:“把门关上……”
邢越咬着他的耳垂,舌尖轻点,刺激得人发颤,“你不是想公开吗?”
邵承无话可说了,他抓着邢越的手腕,想到拍摄MV时某人贪婪的目光,他质问:“你那会在想什么?”
“哪会?”
“拍MV的哪会。”
邢越的手顺着衣摆钻进去,咬着已经被撕开阻隔贴的腺体,像标记那样注射进自己的信息素,在邵承的颤栗中说:“你知道。”
第 116 章
音乐教室不是能放纵的地方, 两个人你侬我侬了一会,邵承就把人推开了。
他看着被撕开的阻隔贴,后颈暴露在空气中很没安全感, 邵承伸手一摸,摸到了牙印, 他心想邢越这人还真敢咬他, 他回头怨怼了一句:“咬破了你也标记不了。”
alpha对标记有执念,用不着特别喜欢,对一个人稍微有点好感,领地意识就让他们想标记对方, 邢越也在恋爱过程里,多次尝试过标记邵承,他知道标记不成功, 但总克制不住本能冲动。
他的信息素残留在邵承的腺体上,压着他的发丝,遗憾地说:“你的信息素太甜美了, 我忍不了。”
邵承现在已经不大在意信息素的气味, 他已经接受了命定的一切, 拥有最高的等级足够了, 总不能既要又要,什么都是最好的, 别人怎么活?人家普通的等级难道就不活了?
调整好这个心态,他心里轻松多了。
“就这样让我出去?”邵承看向四周,不知道那阻隔贴这会被邢越丢在哪儿去了, “流氓一样。”
“天黑了, 没什么人,不贴也行。”邢越摸了一把他的后颈, 坐在琴凳上,琴凳宽敞,两个人坐下也还有富足的空间,邢越抬手按了下琴键,响声后说:“你教我弹一首。”
邵承看他:“认真的?”
“你以为呢?”邢越说:“教我一首,我想学,有没有简单的?”
“我都忘了,”邵承头脑风暴后说,“儿歌行不行?两只老虎。”
“这么俗?”
“啧,这是最简单的了,你不是要学简单的吗?”
“那也行。”邢越点点头,双手放上琴键,然后道:“怎么弄?”
“你等一下,我找个乐谱给你看,这玩意你得懂点基础知识才好学。”
邢越只好等着,邵承翻了会手机说:“找到了。”
他把手机摆上去,开始对邢越讲解他曾经最讨厌的音乐符号。
两人在音乐教室里折腾了一小时,邢越也算是学了些前奏,心满意足。
回去后,邵承去看他的那条鱼。
小金鱼还活着,猫在客厅,鱼在卧室,互不干扰。
邵承不住在学校,每天和邢越一块儿出现,早就有人揣测二人的关系不简单,于是公开的方式很简单,他在群里说了一声,这事就彻底传出去了。
方小彤见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过来解释说不是自己说的,后来才知道是邵承自己在群里公开的,她才松了口气,并问他怎么突然想通了,现在好了,学校里彻底沸腾了。
这沸腾的氛围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每个见到他跟邢越的人目光都是复杂的,有人祝福他们,也有人想不通,两个alpha在一块少见,像他们这种高等级的alpha情侣更少。
不过AA恋只是禁忌,不是没有,渐渐的众人也就习惯了。
又过了一个月,这事才彻底平息过去,校领导没有找他们谈话,邢越学生会长的职权也落在了别人的手上,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因为他搞AA恋的代价,两者有因果关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邢越不做会长这一职是他自己主动放弃的。
他自从和那个游戏公司签订合同以后,每周都要在湘江分部学习,除了学校就是公司,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陪邵承吃饭的时间也少了,综合考虑,学生会的事情又多,他分身乏术,就从学生会里撤身了。
现在学生会长是一个叫王瑶的女A,听说她比邢越更恐怖,早在上学期邵承就听过这个名字,也识得这个面孔,每回查寝的人是这个新学生会长,大伙就跟待宰羔羊似的瑟瑟发抖。
今天邵承在寝室里看周慕直播,周慕还是自己开了直播,在假期的时候他自己决定的,他买了一堆的设备,正巧,邵承不住在寝室,他那个床位就被周慕做成了直播空间,麦克风收音筒台式电脑,样样俱全。
每天七点开播,播到凌晨一点,宿舍里就两个人,沈俊文也不嫌吵闹,且为了配合周慕的直播,还改了自己的作息时间,他像是周慕的小助理,在他直播期间不方便的时候替他做点事,比如应对外面查寝的情况等。
302的门牌上还贴了一个“正在直播,请勿喧哗,谢谢配合”的纸张,大家看了后,也不会故意找事,查寝的来了也会小声敲门,整体氛围还算和谐美好。
邵承今天闲来无事,就在寝室里看他直播,周慕在讲一些游戏里的专业名词,他不太懂,坐在一边盯着。
沈俊文拿着一杯水放在周慕旁边,又悄悄撤回来,问邵承道:“最近没见越哥啊。”
这两天邢越请假,没出现在学校,好事地都来问邵承他的去向,邵承已经习惯了,这就是公开之后的烦忧之处,不过近期算是好点了,他逼着自己习惯:“他在别处,赶不回来,只能请假了。”
“哦,我听说越哥是进什么游戏公司的对吧?”沈俊文坐下说,“周慕做直播,有没有路子将来也介绍过去?”
“应该不行,”邵承说:“邢越那个游戏公司底下没有主播板块,是开发游戏的,周慕只做直播的话恐怕没有合适的岗位。”
沈俊文说:“没事,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越哥属于哪种板块你知道吗?”
“他是市场投放这一块的,好像也接触一些策划运营之类的,他说要了解的东西蛮多,总之现在就是什么都要学吧。”
“那也好啊,我是一直都觉着越哥会有前途的,”沈俊文说:“不是拍马屁,越哥这人脑子转得比较快,而且也踏实肯干,你看以前我们写剧本,拍摄什么的,他是不是什么都会?都是他带着我们?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会走这个路子的,没想到去了游戏公司。”
“游戏公司的待遇他比较感兴趣,”邵承捧着脸,摸着桌子上摆的一个动漫手办,“而且公司相对成熟,更有发展空间。”
“那这不是挺好的吗?有发展空间,越哥自己就挺能干的,而且脑子灵光,为人处世也比我们成熟点,我想不用多久会闯出成绩来的。”
“看他自己。”邵承并不强求什么,有野心是挺有魅力,未来如何,走到什么样的高度,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系。
沈俊文赞赏道:“哎,也就现在我们是同学,将来毕业了,越哥肯定是我们高攀不起的那一类。”
他很有这个自知之明,不是贬低自己,沈俊文打心眼里觉得邢越比他们的能力强。
“那你呢?”邵承忽而问:“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沈俊文长舒一口气:“我啊,我打游戏又不厉害,也没什么别的长处,我是属于走一步看一步的,做摄影也不错,以后出去做学徒,然后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就行了,我是咸鱼思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那么大野心。”
“没人规定所有人都要有野心,有那么大野心也不一定都是好事,”邵承郑重其事道:“追求不同,没必要说哪一种是好的,哪一种是坏的。”
沈俊文认可地点头:“也是。”
两人聊了会未来规划,邵承暂且还没有目标,天马行空说了些各自的想法,周慕出来了,拿着水杯问:“邵承你还没走?”
邵承抬头看过去,周慕看着精神状态很好,他答非所问:“长多少粉丝了?”
周慕摇摇头,丧道:“不大行,都是圈里几个认识的给捧场的,还刷了五百僵尸粉,直播过程中没什么人讲话,挺尬的。”
“慢慢来,急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好做,至少周慕已经去做了,邵承还是很看好他的。
“我知道,”周慕心里有数,也没指望短短几十天就做出惊人的成绩来,他赢在还有时间:“我也没泄气,这么容易功成名就,不都去做直播了?都说直播挣钱,做不做得起来这背后的故事就一通说法了。”
他坐下来。
邵承不解地问:“你不播了?”
周慕说:“中场休息。”
邵承笑笑,提醒他道:“别忘了多出去走走,一直坐着对身体也不好。”
周慕忽然道:“那行啊,我一直想出去转转来着,到时候一起啊,看能不能把越哥也带着。”
“他不行,”邵承说:“估计没什么时间。”
“你问问,”周慕说:“也不强求,但最好大家都去。”
说完周慕就回去直播了。
“咚咚。”
有人敲响了房门,沈俊文离门最近,他过去开了门,邵承回头一看,正看见周慕那个Omega,沈俊文跟他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就捧着一个快递盒进来了。
关上门,邵承才问:“干嘛的?”
沈俊文抬抬手上的快递盒说:“给周慕送东西的。”
他把快递盒放在桌子上。
邵承纳闷道:“他们俩不是分手了吗?”他听到的时候还不是很相信,这么久没见过两人一同出现,也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沈俊文感慨道:“他俩啊,嘿……”
他笑得贱兮兮地,指了指邵承说:“就跟你和越哥一样,估计还得好。”
邵承托腮:“怎么说?”
沈俊文摇摇头:“不好说,名义上是分手了,但周慕说还是朋友,姜忍给他买东西,他也给姜忍送些小礼物,我是觉得他俩没断干净,时间问题吧,以后估计还得复合。”
说着坐下来,打听起邵承的事情来:“话说我真挺好奇的,你当初那么决绝,越哥是怎么把你哄回来的啊?”
邵承故弄玄虚道:“你猜。”
这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关乎邢越怎么把他哄回来的,说上好几天也不嫌烦。
在宿舍里玩了一会,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邢越在别处,暂时不能回来,路上邵承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样,邢越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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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吗?”邵承一个人走在路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筒里是邢越疲惫的叹息:“不算什么。”
邵承说:“差不多就行了,别这么折腾自己。”
“什么叫差不多?这件事我必须做好,再如何我也受得了。”
邵承叹息:“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回去了吗?”邢越问。
“还没,在路上。”
“这么晚?”
“在寝室里看了会周慕的直播,刚出来。”邵承在电话里跟邢越交代一天的安排,邢越听着,应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小区楼下,邵承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大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会,他听到邢越跟他说拍摄网剧的事。
“左云说的,过两天就要上了,都谈好了,到时候你能在平台看到。”
“我都忘了这个事了,”邵承说:“上架挺麻烦吧?”
“一句话,历经艰险,毕竟不是什么名导的作品,也不知道流量会怎样。”
“在哪个平台?我关注一下,看看反响。”邵承问,邢越跟他说了后,他在平台上去搜,暂时还没有网剧的相关消息,估计得到时间了。
在他搜网剧的时间里,邢越隔着电话突兀地问了句:“承承,你想我吗?”
邵承轻笑了一声:“你不就走了四天吗?我想你什么?”
“四天就不想了吗?”邢越说:“除去北京那一回,我这算是第一次离开你。”
“我又不是小孩,办正经事呢,想什么想,安心学习,我反正一直在这里。”他们很少肉麻,也很少分离,自从谈恋爱开始,两个人连讲情话的次数都很少,在邵承的主观意识里。就连“我想你了”这种话也很少表达,他不太能说得出口。
邢越在他面前就一直挺敢讲的,他恐怕是讲过情话的,只是邵承不太能分辨出来那是情话,因为太熟悉了,很多时候的话更像是自然而然的表达,没有刻意的成分在里面。
“那行,”邢越说:“你走路上慢点,到家了跟我说一声,那个电梯物业说这两天要维修,你别坐,爬楼梯的时候记得开手电筒,三到四楼的灯坏了,不怎么亮,在楼道里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别多想,到家就好了,KK在房间里能陪你,还是害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你把我当什么?”邵承听他的长篇大论,满腹意见,“我哪有这么怂,这些天早就习惯了。”
“是吗?那你平时走楼梯还抓我这么紧?”
“胡说八道,什么时候?”
“就晚上我去接你的时候。”
“没有,你记错了。”
邢越笑了两声,不逗他了,“你回去吧,免提开着我陪你……”
“不用。”邵承说完就挂了,邢越也把他想的太怂了,他哪儿有这么胆小?虽然他确实挺怕鬼。
进了小区以后,邵承看了眼电梯,旁边还贴了一个“请勿乘坐”的提示,邵承想这物业总算是要修这破电梯了,他每次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在昏暗的夜色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邵承踩着楼梯上去,他提早开着手电筒,三楼的灯还是坏的,一点儿也不亮,楼道里黑压压的,四楼的灯也有问题,但依稀看得见阶梯,他还算好运,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顺利抵达家门口,开了门。
这个地方住邢越和他绰绰有余,地方宽敞,三居室他和邢越共用一间,其余两间空着,多数时候是邢越收拾家务,猫和鱼也都是邢越在喂的,邵承偶尔做些扫地的小事,但邢越都不太让他做,整个人就像是被供起来的祖宗。
也不知道是邢越心疼他还是嫌弃他,反正很少有让邵承动手的地方。
除非给邢越宽衣解带的时候。
玩点两人间的情趣。
现在邢越不在家,邵承能做的事就多了,他回来第一时间喂猫,检查鱼缸,扫扫地,按照邢越平时的步骤一样一样做,琐碎的事收拾起来也挺浪费时间,他没有做饭,啃了一块小猫最喜欢吃的冰皮面包,对付着就过去了。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邵承找了一部惊悚电影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怕鬼,又特别喜欢这些惊悚电影,每次看过之后恐怖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都会在深夜里用来惩罚自己,无论怎么做大脑也不会停止主动放映那些惊悚瞬间,他怕鬼不无辜。
每次在看完惊悚电影的时候,邵承的精神都会更好,但这次却有点疲了,没看到惊悚画面就有了乏意,他把手机扔在一边,躲在被子里,□□有些不受控的反应,他伸手摸颈后发热的腺体,血橙的气味快要把他闷死在柔软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指尖浓烈的信息素气味荡漾在鼻子下,邵承翻了个身,钻出被子,抓着被子一角,嗅着那淡淡的龙舌兰,他很想去捕捉留下,可龙舌兰很快就消失了,他有一瞬间恍然,那不是残留的信息素,那是自己的臆想。
邢越四天没回来了,屋子里哪儿还有他的信息素呢?
深夜里泛滥出恐怖的热情,电话里没好意思说的,但邵承知道,他是想邢越了,早就想了。
他第一天离开的时候,自己那个不眠的夜晚,又还能因为什么。
室内荡漾的信息素和冲动的欲望告诉邵承,他又到了那个危险的时段,他又要易感期了。
第 117 章
网剧顺利播出, 左云的处女座,反响不算热,但在百花齐放的影视作品里, 还算是有点水花。
短视频软件上最近也有新的片段节选,很多人吃他们的颜, 由此入坑的也不在少数, 取悦观众除了好的剧情,要么就是演员高度讨喜,漂亮脸蛋如果不能吸引观众,偶像剧就没有存在的余地了, 总的来说,到了原本的预期。
至少左云已经满意。
这天他邀请大家吃饭,好多人都到了现场, 唯独邵承邢越不在,他给邵承又打了几个电话,关心了下他易感期的情况。
邵承的确是因为易感期没法过去的。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邢越, 自己用了两天的抑制剂, 也就对付过去了。
饭局这天, 邵承正躺在邢越家里睡觉, 易感期多眠多梦,要么彻夜不睡, 要么嗜睡不醒,加上这两天邢越不在家,他没事做, 也不方便出门, 躺得筋骨都疏了。
左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邵承还没醒, 接到电话是之后的事情了,得知他们聚餐,邵承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左云也没有强求他过去,放他在家了。
邵承这两天睡得太多,不分白昼地睡,夜里偶尔失眠,白天就得猛补觉,他昏昏沉沉,有时候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日光,而是银月,他就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易感期对很多人来说相当危险,因为情绪上的波动会比以往来得更强烈些,一件小事,一句随意的话,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易感期的alpha需要伴侣的陪伴和抚慰,需要他们时刻提供着身心上的所求,邵承也会感受到心里空落落的,可他就是太讲究。
他一直不喜欢易感期的状态,也一直认为易感期能对付过去,不能支配他,他不能被欲望驱使,成为本能的奴隶。
醒来后,邵承就躺着盯着那鱼,他感到自己浑身乏力,床边的垃圾桶里是满满的纸巾,邢越不在,他就只能自我抚慰。
他从易感期开始就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别人的食欲大增,在他这儿完全是相反的情况,他看见什么都不想吃,这两天就捡着邢越给猫存的面包啃了两块。
他讨厌易感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过了五分钟,手机响了。
邵承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他头发压得散乱,发丝也翘了起来,看起来总是疲惫到了极点,来电人是小爹,邵承接听,声音沙哑地叫了声:“小爹。”
沈相旬听出电话里不对劲的嗓音,隔空问他:“你怎么了?”
邵承咳嗽了两声,清理嗓子说:“好好的。”
“照顾好自己,”沈相旬说:“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这么大了。”
邵承下巴压在手臂上,半张脸枕在臂弯里说:“我知道,怎么了?”
沈相旬说:“你爸去湘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身上乏,没什么劲,他听句话都费劲,隔了一会说:“来干嘛?”
沈相旬道:“跑他的生意,顺便去看看你们。”
“指我小叔啊?”邵承道:“那确实该看看他了,邵总就没怎么来过这儿吧?”
他记得好像一次都没有?这会是为什么邵承心里有点数,这么久了,他总也该表示一下,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沈相旬说:“他第一次去,下午的飞机,你跟邢越要不要去见他自己安排,我就是跟你通个气。”
“知道了,他能在湘江待多少天?”
“也就两三天吧,你没时间吗?”
“有时间。”邵承跟小爹说明了自己易感期的情况,小爹叫他自己拿主意,挂掉电话后,邵承想,事儿还真喜欢堆着一起来。
他今天没打算出门的,邵总来湘江的事又比较重要,于是换了衣服,打了抑制剂,邵承就掐着时间出门了。
下午他联系到邵总,问他在哪儿,说是刚从小叔家出来,要过来看他,还问邵承要了地址,邵承发了最近的一个,就等着他爸过来了。
不一会碰了面,开车的人不是邵总,另有其人,是他小叔那个关系不好的儿子邵鹏,看见邵承后热情地挥挥手,叫了声:“哥。”
“你怎么过来了?”邵承上前去,邵总压根都没下车,就坐在后面大老板视察似的,看着两人。
邵鹏对他笑道:“来接你啊。”
说着抬了抬下巴指着车子:“上车吧。”
邵承打开门,邵总在后面眼睛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大概又是在处理公事,他眉头紧锁,气质阴沉,邵承站在门边说了句:“小爹说您是来看我的,头也不抬也算是来看我?”
邵总嘴巴厉害道:“人都接到了还差这一时半会的目光?”
邵承坐上副驾,他是为了陪邵鹏。开车的邵鹏在邵承进来后就闻到了浓浓的信息素,嘴快道:“哥你易感期?”
邵承说:“嗯。”
邵总问:“用药了吗?”
邵承说:“我只打了抑制剂,没事,扛得住。”
邵总问他来的时候怎么没从家里带点辅助药物,邵承当时没想到这个。
“你现在住在哪儿?”邵总问他,他有些耳闻,关于邵承在湘江生活的情况,邵承会跟他小爹分享一些事,邵总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跟越哥住在一块。”邵承回答。
邵鹏发动了车子,他就是个司机,没打扰父子俩说话,直到他听到炸裂的消息。
“你那个alpha怎么没来?”邵总是见过邢越的,也一起吃过饭,在北京的时候邢越住在他们家,虽然私底下没怎么接触过,但邵承是没有听过邵总的不满,他应该也挺支持这段感情的。
“不是哥,你AA恋啊?”一旁的邵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副驾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待会再跟他说这个,他回着邵总的话说:“他现在在一家公司学习,不在这片地方,还没回来。”
“现在就去公司学习?他不是还在上学吗?”
“学也上,现在安排好,毕业了就能直接去工作。”
“挺有想法,”邵总问:“什么企业?”
邵承正想跟他说这个呢,对这些企业邵总是比较了解的,他也想咨询一下,于是道:“一个游戏公司,叫世蓝,总部在北京,湘江这儿也有分部,法人好像叫雷洋,您有耳闻吗?”
这都是他平时查出来的。
“雷洋我没听过,但是世蓝的总控股人我见过,在一个公募现场,世蓝在游戏这一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了,当下正新起的什么魂的游戏是不是也出自世蓝?”
邵鹏道:“战魂2吧,我知道,现在端游除了老款之外最火的了,他们好像有很多种类型的游戏,乙游也很火,咱班女生挺多人玩的。”
邵承说:“那就是还不错?”
邵总客观道:“应该说是很不错。”
后视镜里,邵总的脊背打直了些,眼里有些好奇和欣慰的东西流露:“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进去的?这种百强企业是不可能招聘大一的学生。”
“有人帮忙,算是内推吧,越哥认识一个人,跟世蓝分部的负责人有些渊源,她推荐越哥过去的。”
“那就说得通了。”邵总叠着腿,见怪不怪,“我说呢,世蓝就算是搞校招也不会在这种艺术类院校,有人脉关系还是有可能的,他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将来在分部还是总部?”
“能去总部当然好,但是雪姐只跟分部这边的人有关系,人家卖了她一个情面,不可能再破格了,想进总部要越哥自己努力了。”
“我看好他。”邵总说。
邵承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后座的男人:“您刚刚说什么?”
要知道在这个男人眼里,他见过的人比邵承吃过的饭都多,就没怎么听过邵总赞赏一个人。
“我说我看好他,”邵总轻描淡写道:“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这个男朋友能结交和世蓝有关系的人,说明为人处世还可以,愿意在学习期间就进世蓝学习足以见得人还是上进有野心,另外,他不是考上过军校吗?自身就很有抱负,从硬件到软件,都足以匹敌你,甚至可能超越你。”
邵承听到邵总对邢越的肯定,他内心是高兴的,一点儿也不为其中对自己不太友善的话吃醋,在北京那么久他都没有夸过邢越,导致邵承一直以为邵总内心是不是有点拒绝邢越的,现听了这个,可算是放心了。
“您欣赏他?”邵承打量着后视镜里的面孔,不愿意错过这个男人脸上的半分情绪。
“我喜欢有野心的人,”邵总将手机揣起来,回望着后视镜的眼睛,“当年老子也是把你往这方面培养的,可谁知你就没那个野心,不争不抢的,要不是你小爹说随你去吧,这湘江高低你别想来。”
当初来湘江可不就是因为被管得紧,邵承叛逆心重吗,跟小爹商量了好几宿,生米煮成熟饭,瞒着邵总人先过来了,后面的事都是小爹摆平的,他才算在湘江喘了气。
邵总是什么都想抓,打从邵承小的时候,抓学习,抓体能,抓审美,甚至抓艺术兴趣,邵总在生意上有野心,在自己唯一的血脉上也不掉以轻心,只是他一直以冷面示人,做那个唱红脸的,邵承就难免更亲近他小爹一点。
但仔细想来,有些决定邵总不点头,不发狠,小爹想溺爱他也是不可能的,邵承的“生杀大权”归根结底还是掌握在邵总手里,这并不是因为邵总的财产更丰厚,在家里就更有主导权,而是因为邵承是一个alpha,邵总更了解alpha这个群体的状态。
“可我还是来了。”邵承洋洋得意道:“您还得恭喜我来了,否则您这辈子,就真的只有我这个咸鱼思想的儿子了。”
邵总嗤笑一声:“那是,我邵见深要绝后了,还真得感谢你那个男朋友。”
邵承眼底闪过一抹绯色:“什么啊。”
邵鹏在一旁笑,回头说:“伯父,您把我当儿子呗,我也有野心。”
“邵逸青怀胎十月,被我抢过去,他不得跟我玩儿命?”邵总玩笑着,车开到一个路口,他低声嘱咐:“向左靠。”
车子听话地向左靠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个晚宴。
邵总这次是受邀来参加的,湘江这儿他没来过,这会是冲着邵承在这儿,过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晚宴上来的都是湘江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企业家中,邵总显得格格不入,该怎么形容邵总的身份呢,就是这群人的资产全都加起来,也拼不过邵总一个手指头。
于是邵总一出现,自然而然成为晚宴的焦点,各行各业的人士像是追星那样上来给邵总敬酒,不过他们也算是体面人,面上的表情管理的妥当,就是这一波接一波的,总让人以为是什么顶流巨星来了现场。
成功人士也分三六九等,小成就,大功绩,阶层是向上递的,想一步迈顶站不稳,如果这些名流人士算是一层楼的中间地带,那邵见深就是站在楼顶俯瞰的那一个阶级。
他身边出现的所有人都不会被忽视,身为邵见深的儿子,邵承又怎么可能被晾在一边?就连邵鹏都受到了莫大的关注,享受着小辈的仰视,同辈的青睐,长辈的赞赏。
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俗话,不过是夸两个孩子长得好,大人嘛,夸本人太刻意了,能夸到心底的是他们把自己下一代养得多出色。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
攀比无处不在,虚伪也无处不在,多人的信息素混合叫邵承身上不爽快,他跟着喝了几杯酒就退到了一边去,撕开颈后的阻隔贴,他感到一股热串上心头来。
邵总一早就问他能不能来,要送他回去,他没同意,觉得自己扛得住,没那么脆皮。
“哥,你没事吧?”邵鹏从一边拿了抑制剂,递给他说:“伯父让我给你的,这个应该顶用,是咱们自己家的产品,你用上。”
邵承卷起衣袖说:“你帮我打吧。”
邵鹏熟悉这业务,不过帮人打是没有过的,他手抖,紧张地跟什么似的,邵承纳闷道:“怕什么?”
“不是怕,”邵鹏一边解释一边将针头扎进邵承的皮肉里,“就是你胳膊上这密密麻麻的针孔,挺吓人的,你不是都有男朋友吗?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邵承看着针头扎进血肉,他面无波澜地说:“他也有自己的事做,为我这点易感期的矫情绊住脚步?我没那么不堪。”
“这不是不堪的事啊,”邵鹏年龄小他几岁,不大理解地说,“这个时候他就是应该陪着你的啊,易感期这么危险,还把你自己放着,你看你胳膊上这些淤青,东一块西一块,你都快把自己扎废了,要是易感期他都不在,你根本就不需要他,还谈什么恋爱?哥你长这么帅,干嘛委屈自己啊。”
邵承听笑了,邵鹏递给他一个棉球,他按在针孔处道:“我不委屈,你也别误会他,只是我没告诉他而已,我有抑制剂就可以了,用不着他时刻陪伴我。”
“你就是会委屈自己,在我眼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哪样?”
“不顾别人死活的那种,”邵鹏说:“你不一直都是拳头做事吗,谁叫你不爽直接招呼过去了。”
“那是对外人,”邵承说:“再说了,我已经不是打打杀杀的年纪了,你哥现在有正经的生活了,内心满足,精神丰富,不会什么都容易激到我了。”
邵鹏耸耸肩:“咦——”
邵承看他一眼,丢出一句:“算了,你不懂。”
“我就比你小两岁。”
“那也是小。”邵承指使道:“去给我拿杯喝的。”
邵鹏一边走一边感慨:“爱情使人降智啊。”
邵承听到这话,想到了小爹,想到了回湘江之前小爹跟他说的话,小爹说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温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邢越的感情能不能算得上是爱,爱太沉重了,他认为爱是循序渐进的,是长时间甚至很多年累积出来的,不应该是短短几天,几个月就能算得上的,可他又想,他现在对邢越只是喜欢吗?
只是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回湘江来?为什么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原谅了他?他明明已经决心不再跟他往来,决心跟他分道扬镳了,却又在看到他出现在门前的那一刻,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撑起的冷脸,也不过是佯装潇洒的面具而已。
他关心他,理解他,宽容他,疼惜他,那些才是心底真正的情绪,才是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
邵承在宴会上吃了饭,喝了酒,弄到很晚才结束,考虑到他易感期,邵总没太跟人周璇,他要回酒店,邵承在临别时问他:“怎么住在酒店?”
邵总扯着领带道:“不然呢?”
邵承以为他会住小叔家的,看来是自己想太多,酒店也好,方便点,他比以往更关心邵总,说道:“有事跟我打电话。”
邵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话是你跟我说的?”
邵承摸了摸鼻子:“不行吗?”
父子俩关系一直挺僵的,也怪他邵承不懂事,明知他父亲脾性不好,性子烈,他每回都要跟他正面刚,这关系能和缓吗?都说远香近臭,现在相隔千里,总算是能好好说句人话了。
“行,”邵总笑了笑,看向窗外道:“真行。”
把邵承先送到小区,邵总坐在后头看了看,问道:“不请我们上去坐坐?”
邵鹏一副来劲的样子,却遭到了邵承的拒绝:“改天行吗?我不大舒服。”
招待也是可以的,只是时机不太对。
两人想着他易感期,也没太执着,邵总抬头望着小区说:“这儿看着不是很富裕。”
邵承看了眼楼层,夜深了,窗口都亮着灯,“这是老小区了,很多年没翻修了。”
邵总看着邵承下了车,他对前方的邵鹏道:“你等会,我跟你哥说两句。”
邵鹏握着方向盘:“不急,伯父你俩慢慢唠。”
邵总推门下车。
邵承正要走,看见他下来了,也就停步了,眼见着邵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塞到他手里,邵承还没问,对方就道:“创业基金。”
邵承眨眨眼睛:“啊?”
“你就当成是我赞助的创业基金,具体你要拿来干什么,给谁用,用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定,”邵总收回手,他穿着休闲服,也掩盖不住生意人的凌厉气质,“你从小到大我管你管得紧,但今后我不会再管你,人生这条路我没有指导意见给你,突然有一天开窍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或者想干什么了,自己去闯,在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您是知道我不会走医疗的路子了。”
“是,我是你爸,这么多年了我还看不明白你心里那点意思?你不喜欢这个行业,你就去摸索自己感兴趣的路,人生嘛,就是来体验的,接别人的盘,听别人的意见,往别人设定的路子走干什么?我提供不了你正确的道路,但我能提供你试错的成本,别听圈里那些脑残发言,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压在你身上,我想把咱们家壮大到世界各个角落那是我的野心,跟你没有关系,我挣了多少钱,这个钱能不能花完,要不要浪费也跟你没有关系,尽管去走你自己的路,这就是我现在跟你小爹的想法。”
邵承捏紧手上的黑卡,他第一次听邵总的语重心长,听他父亲这么一番肺腑之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别扭又心热。
“邢越很不错,在北京这段时间也算是有分寸,他跟你是门当户对邵承,从等级到人格,他什么都不输你,”邵总又笑了一声,“就是命苦了一点,但凡他换个圈子,投在一个金肚皮里,这个人的未来都不简单。”
邵总见过很多人,别人的认可和吹捧都是虚浮的,唯独他的亲口点将,邵承是不可忽略的。
“你身边袁徊徐懿那些东西我是一个也看不上,与其把你放在北京被他们浸染,不如在湘江好好锻炼自己,认认内心,”邵总道:“邢越这个人不可小视,将来一定有立足之地,你是要做陪衬的鲜花还是自己也长成一颗树,自己心里要清楚,感情是相互的,要常于自省,我们要求对方的同时,也别忘了给自己浇浇水施施肥,能长久的关系绝对不是一强一弱,那最终只会变成恃强凌弱,好的感情要并驾齐驱,要你欣赏他,他也得看到你身上的可取之处。”
这番话深深刻印在了邵承的脑海里,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和忠告,虽然感情都是不一样的,人也是不一样的,但本质不会相差太多,人身上必得有一个叫对方倾慕的点,至少要保留一个让对方倾慕的点,那才能和谐发展下去。
恋人是长久的合作伙伴,只是一个附属挂件,永远不会赢得真正的尊重。
“我明白,”邵承低眸说:“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谢谢爸。”
邵总欣慰道:“走了,上去吧,你易感期,回去照顾好自己。”
邵承目送他上了车,邵鹏伸头出来跟他告别,还说过两天等他易感期过了再来看他。
邵承拿着这张卡,慢吞吞地进了小区。
其实他也并不缺钱花,用不着拿这张卡,但是他知道,这是邵总的一番表示,一番给与他们的支持,湘江邵总并不常来,金钱是最好的保障,邵承也并没有推拒。
他把那张卡放在了柜子上,冲完澡,扣上门,猫一直在叫,他没喂,他身上不太舒服,很早就睡了。
他这两日的作息有点乱,什么时候睡完全取决于他的身体状态。
夜里不知道几点,他被脑门上的温热弄醒,他浑身开始发烫,邵承睁开眼,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昏暗光线里的人影,他抬手,摸到额上的毛巾。
已经被自己的体温弄得滚烫。
“邢越?”他叫了一声,他的背影那么高挑,那么健硕,他绝对不会认错,只见对方回过头,邢越阴沉着脸。
邵承抓着毛巾,手肘撑着床铺,支起身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越走到床铺边,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摸到一手的湿热,他拧眉掐邵承的脸质问:“什么都不跟我说是不是?”
他语气沉得厉害,邵承却一点儿也不怂他,而是反问:“你不还是知道了?”
邢越掐着他的皮肤,他知道邵承易感期的日期,邵承没告诉他,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不过早晚而已。
“你又提前了两天,”邢越说:“亏我还觉得自己提早回来,能正好赶上你易感期。”
邵承在黑暗里笑,房间里只点了床头的夜灯,邢越怕干扰他睡觉,动静小,也不敢开头顶刺眼的灯,但邵承还是被热醒了。
“没关系啊,”邵承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说:“等待比见面更有期待感。”
邢越俯身,唇贴着他的额头,手指也插进邵承的发丝里,热汗淋漓的,他的alpha很糟糕。
“你还走吗?”邵承的唇压在邢越的喉结,他闻着让他血液沸腾的龙舌兰。
“你觉得我还走得掉吗?”邢越揉他的耳朵,一下轻一下重,喘息声在夜色里乱。
“那就陪着我,反正你也没什么出息,见了我就搭帐篷,到底谁在易感期?”
邢越不否认,不否认邵承对他的质疑,一周没见,他都算是很有毅力。
“没什么用。”邵承忽然说。
“嗯?”邢越不解。
“邵鹏给我的抑制剂,没什么用。”邵承不断用掌心摩挲邢越的面颊,是急切,也是渴求,他的眼眸被易感期折磨得浑浊,湿润,连睫毛都浮着水汽。
“越哥,”邵承暖热的呼吸洒在邢越的面庞,不知是易感期将人变得柔软依恋,还是他心底切实的表达,他热情地缠上他的alpha,道了句:“我想你了。”
第 118 章
邢越把人抱在怀里, 低头吻邵承的发丝,他感到手底下的人在颤抖,急切的手不安分地钻着, 邢越任由邵承拉扯他的衣服,他贴着邵承的耳朵说:“不是不愿意承认吗?”
邵承滚烫的掌心贴在健硕的胸膛, 他按压着邢越, 拽他的衣扣,好闻的龙舌兰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剥夺,心底全都交代了:“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他在理智崩溃的边缘说。
邢越没有再耽误功夫, 低头含住邵承的唇,他的热情一瞬间就把自己给点燃了,邢越刚回来, 想温柔点的,但邵承的模样太有蛊惑力,他每看向他绯红的眼尾, 差点就这样交代在那动荡的神色下了。
拽了衣服, 丢在一边, 他吻邵承的眼睛, 鼻子,唇瓣, 再到脖颈,汗湿的肌肤流露出动人的水光,他被邵承的热情烫着, 脑海里堪称自控的东西也崩塌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蛮横正是易感期的邵承所需要的,而男人在这块的表现力是无师自通的, 顶级的体格像是在压榨对方,像是在凌虐对方,粗暴之后,邢越捧起邵承的脸,看到他激荡的神情,才心下放松。
邵承如同被翻来覆去煎烤的鱼,连脚趾都腻出一层薄汗来,他的指甲陷入邢越的皮肉里,咬着邢越的肩膀,锋利的牙齿似乎感受到温热的东西,灵敏的嗅觉恢复,他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快点,快点……”
他这样要求着,仿若被拍打的还不够厉害,还没有将这股火压下去,但实际是什么呢,他的筋骨要断了,此刻的要求是自残的,他唯有自残,让身体到达欢愉或疼痛的顶峰,方能保住丁点儿的灭顶理智。
KK被饿了一晚上,他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它喂食,急得它在房门前挠墙,邢越大汗淋漓走出来的时候,这猫才停止了叫唤,它瞧着它的主人脖颈火红,手臂上的青筋条条分明,神情阴沉又有几分畅快,好像刚刚发泄了一场,屋子里的床铺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受害者,看得KK眼睛都直了。
“真没冤枉你,色猫。”邢越弯腰,一把拎着猫的脖子,将它从房门前带走,丢在它的猫窝边,拿起猫粮和小鱼干,往猫盆里倒。
畅快的人行事也畅快大方,邢越比以往的猫粮给得多,小鱼干也从三个变成了五个,饿得挠墙的猫低头贪婪地进食,屋子里的龙舌兰气味和血橙混合在一块,染上每一个角落。
他把猫喂了以后,到浴室里冲了个澡,肩头的牙印和背上的抓痕都证明着这场性-事的激烈,有点痛,但与之销魂到极点的感觉比,又不算什么。
邢越冲完澡,扯着一块浴巾披在肩上,他到水池边刷牙,舌头也被邵承咬烂了,嘴里一股血腥味,牙膏刺激到了伤口,他含了口水又吐掉,舌尖发麻,缓了会儿才继续。
从浴室里出来后,邢越没吹头发,只用毛巾沾了沾水渍,就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他到床边看邵承的情况,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起热,就将被子掀开一点,盖了上半身,然后调低空调温度,肉眼可见的,邵承绯红的肌肤在恢复正常。
邢越蹲在床边,摸一边的被褥,床铺上到处是两人的浊液,但邵承好不容易睡过去,他只能先这样让他将就着,明天一早再换洗。
他在床铺边守了几个小时,拿着体温计每隔半小时测量一次邵承的体温,空调度数也不断在调整变化,室内的信息素浓淡程度也跟着易感期的状态在改变,什么都在变化,唯有床上沉沉睡过去的人,是安静美好的。
邢越不太敢触碰邵承,怕把人给吵醒,他想起吵架那次邵承的易感期,他的状态很糟糕,然后就那样回了北京,他没有看到邵承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但一定很不容易。
再好的药物也不抵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能抒发心中的渴求,能压制住易感期时的不安,alpha不比Omega的脆弱易碎,但易感期和发情期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比Omega厉害多少,他们同样会不安,会怯弱,会成为欲望奴隶,会糟糕到一句话都能激起强烈的情绪。
其实这段时间,邢越把邵承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邵承是变了,比之从前温和了许多,他并不觉得从前他有什么不好,他能接受邵承所有的状态,因为那就是邵承,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他暴躁性烈温和有礼那都是他,不过他想怎么做,时期如何,他内心安不安定罢了。
他喜欢邵承野性难驯的样子,处处跟他叫板作对他也仍然来电,他也心甘情愿臣服给他温柔似水的目光,他说一句软话,说句想他了,就能让心如死水的邢越高兴一整天。
他从前是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人掌控情绪,他高不高兴,今天有几分高兴,今天值不值得,全都来自于邵承的一句话,一个神情,他知道这样是不健康的,他应该自主,应该有自我,可他就是做不到,尽管邵承怎么告诉他别有压力,别为了他而活,要为自己怎样的,他就是做不到。
他喜欢邵承到怎样的地步,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他看着邵承的脸,回想秦皇岛的游艇上跟徐懿说的那些话,那并不全是恐吓,全是手段,他就是有那么疯,如果邵承不管他的死活,他就溺死在海里,叫他一辈子见不到自己。
这病态的热爱到底缘由什么,他说不清楚,他就是不想失去这个人,一时半会也不愿意。
“你怎么还没睡?”不知道几点钟了,外面漆黑如墨,一点光线也没有,邵承睡了一会后醒来,他感到浑身的黏腻。
“想你了,想看看你。”邢越见人醒了,去摸邵承的额头,动作无比轻柔,“我吵醒你了?”
邵承虚弱无力地对他笑着:“你都没说话怎么吵醒我……”
邢越掖了掖被角,关怀备至:“冷吗?”
邵承说:“热。”
邢越把他冰凉的双腿给盖住,他每分每秒都在探着邵承的体温,“度数太低会冻感冒,你现在抵抗力弱,容易生病,忍一忍。”
邵承知道自己随时会起热,他不敢掉以轻心,就任由着邢越怎么安排他,他看着他问:“你这回能待多久?”
他可以容忍分离,一天,两天,一个月,他都可以,但他不愿意分离,一分一秒也不行,如果邢越没回来他能忍,如果邢越回来了再离开他就不愿意,易感期的脆弱更是把这种情绪拉高了,他依恋他的伴侣,眷恋他的温柔,想无时无刻地被他的信息素包裹着,心底有一个声音也在告诉他别让邢越走,别叫他走。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这么说。
他永远比别人多一份自控的能力。
“不走了,”邢越知道他在易感期,也知道邵承的性子,就是心底真有什么也不会说的,他不比以前爱谁谁,有什么说什么的时候了,他学会了换位思考,顾忌他人的难处,这些改变好也不好,邢越看在眼里,不能不珍惜,“如果下回我要去学习,我就带着你,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带你到公司看过,等易感期过去,你陪我一起去。”
“好啊,”邵承说:“不过……你可以随便带人过去吗?”
“我是去学习,又不是去坐牢的,”邢越将邵承的头发往耳侧压,“叫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以后想我了就直接过去,好不好?”
他像哄一个小孩一样,放在以往,邵承一定是呛他声的,但易感期让他变得柔弱,眷恋感让他所有心底真实的表达都呈现于眼睛里,他那么期待,一点也掩饰不了。
“好。”他对着邢越这张脸,对这几□□思暮想的眼睛说:“我想你了就去看你。”
邢越低头吻他的脸颊,目光柔到极致,生怕一点不友善的眼神都能刺激到这个状态下的邵承,他在他耳边轻声哄:“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邵承却不肯闭上眼睛,他就这么盯着邢越,这几日的分离总让他觉得这是一场梦,闭上眼睛再睁开,人就不见了。
邢越看出他眼底的忧虑,心下针扎似的疼,他不断揉着邵承的脸颊,从来没见过这般模样的邵承,他为这种目不转睛的注视感到满足,也为他被不安的情绪感到疼惜,“承承,我从来不在这种事上骗你,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邵承抬手摸着邢越的脸颊,“只是我也很想你,也想多看看你。”
他平日里不乐意说的,都借着易感期说完了,邢越听得心下高兴,但他有分寸,这不是诉说的好时间,“那就看着我,困了就要睡觉了,不然一会天亮了,昼夜颠倒的,你都没法陪我吃饭了。”
邵承看着他说:“可是我难受。”
邢越打量他,眉眼忧虑:“怎么了?”
“下面……”邵承躺着说,那听起来不像是责怪,而是撒娇般的语气,“你都弄到我身体里了。”
邢越看了眼,手伸进被子里,说道:“等你睡醒了我给你清洗,这样行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呢?”
“现在你要休息,你不困吗?”
“困。”邵承比以往难缠了一点儿。
邢越也没有手足无措的,他耐心地哄,耐心地陪,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温柔,“那就睡觉,明天就好了。”
他们就这样折腾到了深夜,夜里邵承又起了点热,被邢越拥着,从后面抚慰了一回才算退了烧。
日光洒进来的时候,楼外吵吵闹闹。
啄木鸟在树桩上拼命炫木的噪音吵醒了整个小区,流浪狗在垃圾桶边翻来覆去,天气越来越凉,这一个年已经来到了尾声。
床铺上两个人,一个闭着眼睛,还在沉睡,一个睁着大眼,从发丝到下巴,反复地看,邵承先睡也先醒,他没起身,就在睡着了也被抱着的姿势里凝视邢越。
邢越的肩膀露在外面,空调没关,他肩上水一样凉,醒来的时候顾忌不到凉意,就看见羔鹿似的眼眸水汪汪地盯着自己,这是这几天醒来后最能刺激到他的事,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会变得很柔和脆弱,但在这样的日光底下看见邵承这么清澈易碎的眼眸,他还是被打动了,心底摇旗呐喊的东西叫他疯魔。
“冷不冷?”他给邵承盖被子,屋子里凉气开了一夜,掩好被子就去试邵承的额头,悬着的心放下后说:“没发烧。”
邵承盯着他不说话,邢越被这水润的眼眸看的心下喜,同时又纳闷道:“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邵承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越笑着说:“失忆了?”
邵承的发丝轻轻颤动,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没有那可怕的红潮,眼神算得上清醒,但比平日里柔了太多,“昨天夜里什么时候?”
邢越摸他的发丝:“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刚回来不久。”
“为什么不跟我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回来的时候看你有点糟糕,没吵醒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了然,他一手抓着被子,回想着昨晚的疯狂和激荡,他的目光落在邢越肩上,问道:“这都是我干的?”
邢越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着拎起邵承的胳膊,拿出被子说:“跟你这些一比,什么也不算,下次易感期提前必须跟我说,不然我真恼了。”
邵承没答应,把手缩进被子里。
邢越追问:“你听见了吗?”
邵承还是不说话。
邢越这就欺压上来,要咬他的唇,邵承才幽幽丢出回答:“听见了。”
邢越这才躺回去,他还是在邵承唇角咬了一口,还不忘记说句:“香的要死。”
邵承明知故问:“什么香?”
“你的信息素。”邢越说。
邵承不乐意道:“你自己易感期的时候信息素气味也很重,我都没有说你。”
“我没说什么啊,我又不是嫌弃,”邢越的手搭在邵承腰上的被子,“浓点好,越浓代表你越喜欢我。”
邵承笑了笑,他抬腿,不小心蹭到了什么,然后膝盖一缩,身为男人他明白那是为什么,一点也不羞愧,反而扶着邢越的胸膛骑了上去。
他没动,就这么趴在邢越身上。
“勾引我?”邢越的手掌落在邵承的后颈,掌着这段纤细脆弱的地方,在他耳边喷洒热气,“宝宝?”
“别这么叫我,”邵承埋在他肩颈里,声音闷闷地说,“不喜欢。”
邢越故意逗弄人,偏偏就这么喊:“那宝宝喜欢什么?”
邵承抬起头,脸蛋温热,呼吸紊乱中说:“我看你能忍到第几秒。”
邢越就跟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偏偏就安分地要命,他把邵承的腺体给揉热了,自己除了底下那是无动于衷的,“那你就看着啊,易感期的又不是我。”
邵承怨怼地拍了他一下:“你易感期我是怎么照顾你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按下他的脑袋,吻他的耳朵,笑着哄:“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主动点承承,反正你在易感期,做什么我都不会多想的。”
邵承迷蒙地埋着头,鸵鸟一样,闷闷地说:“听不懂。”
邢越咬着邵承的耳朵,玩得好一手情趣,不消说多的废话,便揭穿那见不得人的谜底道:“乖,自己放进去。”
第 119 章
从昨天到现在, 不知多少回。
邢越是拿捏着他易感把平日里邵承不愿意做的都借着这会说了,邵承何尝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内心的目的, 可要他反抗他是做不到的,现在这个时期, 邢越一个呼吸都能把他钓得晕头转向。
他刚醒来, 内心已经安定,本想就这样看一会邢越,抒发下这些天的想念,不知不觉地就又发展到这个地方了, 他们俩好像不能对视,连眼神都饱含勾引的深意。
邢越看他无动于衷,笑着问:“行不行啊你?”
邵承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两个人还有什么没做过的,这会的不好意思又表现给谁看?只是邵承就不想如他的意,“我又不想。”
毫无说服力。
邢越双臂枕在脑后, 打量着人道:“说这话你自己信不?”
邵承无动于衷, 扭过头去, 皮肤热乎乎的, 邢越没为难,翻身而起, 邵承再想推拒时,已经迟了-
两人去浴室清洗了许久。
邢越发昏,洗个澡跟打仗似的, 明明都要出浴室了, 又前功尽弃,在冲沐浴露的环节折腾了一回, 这才算完。
邵承感觉这一刻易感期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混蛋,从来没有听过易感期的alpha被伴侣榨干的。
他有时候怀疑邢越这人到底什么等级,以前都在搞些什么东西,体能怎么会强悍到这种地步?他根本就不是人。
欲望彻底发泄以后,邵承所有易感期的不安全都被填满了,他的伴侣相当给力,充分地从各个方面满足了他,身体心理都再没有什么敏感。
邵承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邢越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小型吹风机的风力足够大,他提在手里,站在邵承身后,耐心地吹着潮湿的发。
邵承身心都感到疲倦。
肚子咕咕地叫,他脖颈里的水渍浸湿了沙发靠背,没心情管,只有栽在沙发上喘息,浴室太闷了。
等吹风机停下,邢越从房间里拎出体温计,往邵承的脑门上放,邵承仰着头看他,抬手挡道:“我现在肯定不发烧。”
邢越拨开他的手,就把智能体温计贴在他的额头,隔了几秒拿下一看:36.4。
他这才把体温计搁下,拿起一早准备好的衣服,就在客厅里自若地换了起来,边换衣服边问:“吃什么?”
邵承没力气道:“随便你。”
邢越拽了拽衣服,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被他穿出型男的范,但他不在这自我欣赏,往冰箱去:“吃点清淡的,冰箱里我看还有点东西,下午我出去补货,再弄点好的。”
“什么都行,”邵承有气无力地说:“不挑食。”
他一直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山珍海味,茶余剩饭都能吃,垫垫肚子而已,他在这方面没那么讲究。
邢越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就走进厨房去了。
看着邢越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邵承盯着他发呆,他特别不能理解,邢越为什么还有力气干这些?他的劲好像是无穷无尽使不完的,而没怎么动作的自己都已经被这么频繁的欢爱折腾得没了点力气,他们明明是同一个等级,就算邢越平时锻炼,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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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瘫在沙发上郁闷。
他跟别人的易感期不同,易感期所求全被满足,就只剩下对他的伴侣无尽的疑惑好奇,他甚至想到了邢越是不是背着他偷偷跟人家搞了,不然哪来这么多劲,这么多情趣。
于是吃饭的时候,邵承就忍不住了,他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易感期让他敏感,不愿意惹怒伴侣,或者说讨好伴侣以求得安抚是本能,他再能自控也受了点影响,不似往常的坦率,含糊其辞地问道:“你在公司没有遇到过一些特别的人吗?”
邢越不明所以,他就端着一碗米饭,刚吃两口就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没什么准备,也就随着心回答:“什么特别的人?”
这种事邵承也不大好说,否则显得他对邢越很不信任,他措辞道:“就是……挺漂亮,挺有劲的那种。”
“有,”邢越夹肉丝放在邵承碗里,冷漠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觉得这事跟他没关系,这种回答一时半会叫邵承没法应对,饭香诱人,腾腾热气飘在眼底。
邵承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半天没看出什么猫腻来,邢越也没注意邵承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他起身盛汤,到厨房里转了一圈,把汤碗放在邵承面前,看见他满满的饭碗说:“怎么才吃了这一点?”
相比对方已经吃完了,邵承满满一碗没动筷似的,他拿着筷子戳了戳米饭,没来由地说了句:“你管我。”
这就埋头干饭去了。
邢越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他想着他也没干什么蠢事啊,坐在餐桌前想了半天,试图追问邵承,但对方吃得痛快的样子,他又没打扰,两个人还算是和平地一起吃了中餐。
易感期没法乱跑,下午邵承就在屋子里歇着,邢越给他放电影,放音乐,邵承看电影,听歌,逗逗猫鱼,闲来无事地度过这一天,没多久就把这些事情都干完了,也烦了,他坐在电脑桌边发呆。
邢越收拾着房间,转头一看邵承电影也不看了,趴在电脑桌上,阳光漆金似的绕着邵承,一张立体俊秀的侧颜,放在哪个高中都能成为无数人动荡的青春,而他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周围没有其他观众,只有邢越一个人享受他拥有他。
这种感受太过于满足,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邵承听到了,转过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不理解地说:“你笑什么?”
邢越提着拖把,扯到邵承跟前,反身靠着书桌,抬手盖在他脑袋上,问道:“不看了?”
电影还在播放,是一部神话片,封神榜上的故事都快被拍烂了,妲己这个角色都是美女演员,此刻荧幕上正是妲己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导演是懂角度的,拍出了这个角色的艳和坏。
邵承施舍般看向屏幕,闷闷地说:“没劲。”
邢越关着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打发时间的事很多,邵承一个下午就腻了,他也没别的消遣了,宽慰道:“你现在易感期,不能出去逛,不然我就带你去我那儿看看了。”
邵承抬眸,兴致道:“那你带我去啊,现在也行。”
邢越收回指尖:“开什么玩笑,在家里好好待着,过了这两天你想去哪都行。”
“我已经闷了几天了,真待不住了,”邵承站起身,说道:“邢越,你带我去你那儿看看吧,没事的,可以拿着抑制剂。”
“不行,”邢越不容商量的态度,他也不想这样,他是乐意跟邵承一起出去的,只是他考虑得太多,“抑制剂你是别想用了,胳膊扎成那样,不说你会不会情绪波动攻击别人,就说外面的信息素这么乱,没多会你就得不舒服,你想出去,可以,等晚上没人,上哪儿都行。”
“我真等不了了,我都快发霉了,”邵承诉苦道:“你知道你不在这两天我怎么过的吗?我哪儿都不敢去,就昨天我爸过来我才出去转了一趟,我是在家待不住的性子,你现在都回来了还把我锁在家?那你干脆别回来了。”
邢越听得不爽快,眉头一皱:“我不回来你早就不成样子了,你昨天晚上有几次想起烧你自己不知道?我回来不是放纵你的,易感期太危险了,你就在家老实待着,想去我那儿看有的是时间。”
“你虐待我?”
“怎么着了吧。”邢越提着拖把,打死不松口,“这两天你哪儿也别想去。”
邵承抬腿踹他,邢越被他硬生生踹了一脚,他神色毫无波动,就这么微笑又坚决地盯着邵承,惹得邵承兴致散了,坐回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道:“烦死了。”
邢越看着他耍性子,那能怎么办呢?他又不是单身不受管的时候了,外出他又有什么状况只能打抑制剂,胳膊上的针孔密密麻麻,邢越是不会允许他再继续使用抑制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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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就这么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吃饭的时候没问的事,这也因为情绪上头一股脑说出来了:“你自己在外面快活,却不让我出去转,真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
邢越听他话里有话,问道:“我快活什么了?”
“没有吗?”邵承质疑道:“玩这么一手情趣,在外面又认识了谁你要瞒着我我哪儿能知道。”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不信任邢越,而是想呛他两句,加上邢越那个没有商量余地就要把他锁在家里的态度,邵承一股脑全说了,他知道这话肯定叫邢越不爽快的,果然,邢越顿时脸全黑了,他瞪着邵承,目光很是凶悍。
“你再说一遍。”邢越握着拖把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了,信息素也浓了些,邵承被这信息素刺激到,也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去抵抗。
但嘴上却没理他。
邢越“啪嗒”一声,把拖把丢了,邵承没有防备,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被从椅子上扯了起来,邢越扣住他的腰,将他往床上拖。
“卧槽!”邵承被一股彪悍的作用力带过去,直到砸进柔软的床铺里,他还没反应过来,邢越摘下窗帘上的绑带,就朝他过来。
邵承震惊道:“你干什么……”
邢越把他两手一锁,绑带往邵承的双手缠,吓得邵承扭着身子躲,嘴里念念有词,“邢越!放手!”
邢越黑着脸,将他两手绑在一块,动真格的时候这个人的力气是可怕的,邵承固然不是什么软柿子,可拼蛮力他哪儿拼得过牛劲一样的邢越,没挣扎一分钟就被邢越绑在了床上。
“你他妈的……”邵承火大道:“变态吧你!”
邢越不理他,拿过自己的手机,调出微信界面,翻到联系人,一个个开始查消息界面,并转述给邵承:“雪姐的消息,只问了我工作顺不顺利的事,平时不怎么聊天,只说正事,这个叫汪清的,负责教我业务上的事,我就是跟着她学的,下面这个是他们人事,还有负责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他一个个地调着联系人给被绑着的邵承看,消息界面在邵承眼前划过,干干净净,一点儿私人的问题都没有,邵承扫视一眼后说:“谁要看你手机!给我放开!”
邢越不搭理,继续翻着动账消息:“支出方面,昨天回来二十五块钱的打车费,中午在那边吃了工作餐三十块钱,然后是日常买水的小钱,再往前,买了套情侣装六百多,就我们上周穿的那件,运动鞋也是一块买的,阳台放着呢,你的那双还没上脚你自己知道,水电费网费生活开销费,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账单全部在这里,瞪大眼睛给我好好看,我有哪一笔花得莫名其妙,花在了酒店开销上,我找鸡还是找鸭了,我跟谁开房了,所有动账消息我一条条给你翻,我看你凭什么冤枉我在外面乱搞了。”
邵承盯着那账单消息,他从来都不查这些东西,但这么一看过去,还真没有什么猫腻,包括微信里的聊天界面也是很正常的,但他没那么快认输,小性地嘟囔了一句:“万一你都处理干净了呢?”
“我处理干净了?”邢越脸色更黑,他把手机一扔,站在床头凝视着邵承道:“好,我问你,我出去的时候没给你开过视频吗?你没有突然给我打过吗?我有不接的情况吗?哪一次背景像酒店了?是不是每次都在公司,要么就是餐厅,身边什么人你都看见了。再来,你闻过我身上别人的信息素吗?你鼻子那么灵,我要是乱搞你会一点儿都闻不出来吗?公司位置我没有发给过你吗?我怕你查吗?有本事就突然跑过去查岗,但凡我干了什么出格的,不用你说,我自己先毙了我自己!”
邢越哪有这么急的时候,他被邵承彻底激怒了,眼里急于证明的同时又委屈得跟什么似的,邵承看着他,邢越站在那儿,目光坚定地俯视着他,那么的无所畏惧,那么的委屈。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邵承,我没必要去做这些事,我大可以混吃等死,反正你也没给我什么压力,你还叫我做自己,那我就做自己啊,我拼什么?我给自己找什么罪受?我花着我爸的钱,也不用给他养老,我就这样逍遥一辈子不行吗?当然行,可我就不要这样的人生,我就他妈要去自残,要给自己找罪受,谁为难我针对我给我穿小鞋我都不在乎,我要有一天在北京有立足之地,叫你身边那些二五八万地看都不敢看你一眼,老子就是占有欲强的变态怎么着了吧,工作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不用你说,我自己都觉着自己是个神经病,你不高兴你皱个眉都能毁了我一整天的心情,我担惊受怕,从北京回来以后,我总梦到你对我的冷眼,我怂得要死邵承,我多害怕一睁眼这都是我的幻想,你根本就没原谅我,你在我身边委曲求全了,我什么都在怕,我跟你不是一个圈的人,只有不断向上爬,才能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才能永远保证你对我的新鲜感,我希望你永远喜欢我,永远不会对我失了兴趣,你明白吗?!”
邵承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他知道邢越心事应该也挺重的,他很少跟他分享去世蓝学习的苦楚,他完全没有负面情绪带给自己,每回都是好消息,每回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柔情缱绻,仿佛为了他什么都能干。
邢越爱他。
这是邵承完全可以确定的事。
他怀疑什么呢,其实他什么也不怀疑,他不过喜欢逗他而已,听到这番话以后,邵承的目光软了,而在邢越那里,他看见邵承的目光柔和下去,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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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俯身在床边,低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承承,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这辈子都没资格出去乱搞,我知道我们俩在一起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感谢你,真的,我生怕自己做的哪儿还不够好,我每天给你汇报我的情况汇报的你都烦了,可我就是得说,我什么都会跟你说的,我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东西,任何。”
邵承被他目光里的柔情彻底打败了。
邢越握住他的手腕,语气小心翼翼:“我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行,但有了你就是不行,我就要往上爬,让别人仰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给我这种动力,你不相信我没关系,那我们就看,就看这辈子过去了以后,你能不能抓到我跟别人乱搞的证据。”
他信誓旦旦,一双眼睛里全都是邵承,他们已经坦诚到无法再坦诚的地步了,有些东西没法再去说了,现在要的只是时间,只是去做,去证明。
邵承就这么看了一会,他忽然笑了,“你还真可以,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激成这样?我要是真怀疑你,我干嘛不去查岗呢,我在这问你这种没脑子的问题?你也把我想的太low了吧。”
邢越抬起眼睛,邵承手腕还被绑着,躺在他眼底下对他笑的模样要多诱惑有多诱惑,他喉结滚动,握紧双拳盯着人。
“我就是逗你,邢越,”邵承说:“因为我知道你会这样哄我,你会说情话给我听,我好久没见你,逼疯了你才有意思呢。”
逼疯他,叫他向自己暴露出疯狂的爱意,那才能满足一个顶级alpha的虚荣心。
“好玩吗?”邢越问他。
“好玩。”邵承不怕死地说,“你爱死我了是不是?你大半夜回来不是想给我惊喜,你是被思念折磨疯了,深更半夜不声不响地就跑回来了,你想我,想得一刻都待不住。”
邢越没有否认,他就这样看着邵承,看着这个精明到极点的伴侣,他哪儿还能掩饰住这份狂热的情感?早在跳海那一回,他就跟疯子一样臣服给邵承这个人了。
于是邢越低头,含住邵承的唇,他去吻他,去索取,让那绳带仍然绑着邵承,像是一种别致的情趣,他把他抱起来,抱在腿上,抱在电脑桌前,在他易感期需求还没发作的时候,顺着情感融入。
邵承的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龙舌兰像是一种害人的毒-品似的,碰见一点儿,就不自觉地迎接,他被绑的双手缠在邢越的脖子里,跟他接吻,跟他融为一体。
汗湿的睫毛盛满了水汽,他没有闭上眼睛,对方也是一样,两个人就这么极致地索取着对方,又睁着眼睛看着对方成为自己奴隶般的模样,一时之间分不出谁是下位者,只是从被绑的双手来看,邵承略有输意。
可最终先闭上眼睛的邢越。
伴随沉重的呼吸。
像是赢家,又像败者。
倾盆暴雨瓢泼而下,寒风不刺骨,这一年跌跌撞撞,还是来到了尾声。
雨夜的玻璃窗边是暧昧的身影,窗帘莎莎晃动,年久失修的老小区里气氛诡异又暧昧,年少有冲劲,有干劲,有一往无前的劲,好听了说一声勇敢,不好了就是一个莽撞。
二十岁的年纪褪去了些许稚嫩,又没完全老成,在一众迷茫的初生牛犊里,总有那么几个对未来格外清醒。
邵承落在窗帘里,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他的易感期要命。
不是他要了别人的命,是不在易感期的邢越,能荒唐地要了他这个所谓顶级的命。
他多想打抑制剂,但他的alpha不许。
“越哥,越哥……”沙哑又虚脱的人在雨夜里微弱地求:“你叫我喘口气。”
初见那会,他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落尽另一个alpha的臂弯里,被攻城略地,被扫荡得彻底,就连呼吸,都得人家赏一口才能继续。
第 120 章
邵承的易感期渐渐稳定了。
他的骨头也快要散架了, 腺体被折磨的残破不堪,周围布满了牙印,邢越咬他, 来劲了发狠了就控制不住似的一口上去,标记的本能让他不想放过邵承的腺体, 反反复复地, 后颈那一块全红了。
这两日邵承哪儿也没去,他就这么待在家里跟邢越折腾,那色猫也算是看了个够,从一开始瞪着眼睛, 到后面完全不想搭理他们了,疲劳地趴在猫窝里。
邵承也被折腾够了,邢越的牛劲在他身上是发泄干净了, 这天邵承终于解放,可以出门的时候,邢越又接到了公司那边的电话, 打电话叫他过去一趟。
邢越站在一边穿衣服, 邵承欣赏着他的身材, 他是真不得了, 这个年纪有这副身材,再过几年气质沉稳下来, 事业有成的时候,不知道得多迷人。
邵承因为见过太多俊朗的面孔,并不轻易为一张好面孔停留, 同性之间, 遇到特别好的脸或身材,会在心里说一句牛逼, 面上风轻云淡,过几天就忘了。
但他跟这样的身材发生了碰触,就能记一辈子,站在男性视角公正客观地说,邢越的身材很具诱惑力。
“穿什么?”邢越站在衣柜前,光着膀子,踏着拖鞋,手在柜子里翻了一遍,拎出一件灰色的长袖,“情侣装行不行?”
他一边问,一边提着衣服走到床边,自己三两下套上,又不由分说地去给邵承套。
邵承也不动,任由他拎着自己的胳膊,把衣服往他身上套,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这两日被榨干了,一张脸被滋润的红润鲜亮,唇也被亲得粉红,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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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开车过去,我应该不要多久,你就先在门口等我,我处理完就出来,再带你出去吃饭,行吧?”邢越这人利落爽快,做事也颇有效率,从不瞎耽误功夫,他把被子一掀,拽着一条黑色长裤,盯着邵承泛红的膝盖,命令道:“抬脚。”
他跟伺候无法自理的婴儿似的。
邵承平时可不瘫痪到这种地步,他现在是心安理得的了,身上各处都有被邢越折磨的痕迹,邢越怎么伺候他也是应该的。
邢越自己也知道这两日频次太高了,弄得有点狠,大白天看见邵承膝盖都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下,问道:“什么时候弄的?”
邵承扶着他的胳膊,抬腿穿裤子,没好气道:“问你自己。”
邢越也记不得了,回想一下这两天的癫狂,他又心里有数,这会格外疼惜地说:“长了嘴巴不会说话?”
邵承站起来,他没站在地上,而是踩上了邢越的脚,掐住他的下巴,仰头说:“会说话有什么用,你听吗?”
他是没说话还是人家根本不听?邢越现在装体贴了,弄他的时候也没见手下留情,整个易感期邵承都没有发过烧,也没出现别的状况,可见邢越有多卖力。
卖力到他浑身都是他的痕迹。
邢越揽住他的腰,对他愧疚地笑笑,“尽量听。”
邵承捶他一下,根本没当真。
邢越把他的鞋子拿过来,昨晚上太疯狂,这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的,两个人大早上洗漱完,就提着钥匙出门了。
锁门的时候,邵承不忘记问:“你卧室门关好了没有?”
“关了,猫进不去。”
“昨天晚上它就进去了,不知道怎么进去的,门明明关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面也有开门吧,我们在房门边做的时候。”小区电梯翻新了,两个人乘电梯下去,招摇的情侣装叫路人频频看过来,二人都没理会那异样目光。
上车后,邢越问:“你说你爸前两天来了是不是?”
邵承转述道:“嗯,还想见见你呢,你当时还没回来。”
“你给我打电话啊,”邢越说:“修宁那边离这儿不算太远,我能赶回来。”
“不用,以后有时间见。”
车子倒出小区,滑行在马路上。
小区虽然挺破旧,但邢越这车还挺好的,是他爸还在的时候买的,一辆越野,跑山村路都行,底盘高,空间大,车型也时尚,特别配邢越的气质,邵承看了会说:“以后工作了也换这种越野车,你开着好看。”
邢越扶着方向盘,他老司机一个了,虽然还在读书,但以前经常跑各种地方和圈层,去结识一些体面人物,车开得比很多人要好,技巧多又稳当,坐他的车很安心,也有可能是他这个人让人安心,邵承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了。
“都行,”邢越说:“代步工具而已,听你的。”
“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不过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讲究的,我开什么都行,几百万一辆的和几万块一辆的都能跑。”
邵承盯着前方道路,有感而发道:“这你就不懂了,车子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代步工具,但是你想办什么事儿的时候,人家不了解你,第一时间就是看你的车子,衣服来判断你的大概情况,有时候一些生意不用详聊一提就成,就是因为人家看到了你的外在价值,心里有保障才点头的。”
“你还懂这些?”
“听我爸说的,”邵承道:“他以前见不同的人,家里的司机开的车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家好车平价车都有,后来他站得足够高了就比较随意了,那真是开什么都行。”
开什么,生意都能成。
这就是外在价值被看到了。
邢越听得着迷,半晌忽然丢出一句没来由的:“贤夫。”
邵承挑眉:“嗯?”
邢越解释道:“以后你就管我这些事,教我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可不是妥妥的贤夫一个?”
没人比邵承更懂其中的学问,他从小耳濡目染,特别在参加一些商会的时候,那些人什么身份看穿着他就猜得出个七七八八,邵总的书房里还有一本关于服装搭配的书,邵承读过点儿,但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不特别注重,不用主动学习,被动接受这些信息,听多了就懂了其中的讲究。
这会邢越提了,他就配合地说道:“行啊,到时候邢总给我开个工资,我的要求不高,每个月六位数就行了。”
“掏空我?”
“那怎么办,邢总万一忙了顾不上我,我总得出去消遣吧?点人不需要钞票啊。”
邢越对着窗外笑了声:“可以,拿老子的钱绿老子的人,邵承,我能把你拍成薯片信不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信,”邵承提起手机,回复着最新的消息,低声说,“你动我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
到了公司后,邢越和邵承上去,分部也很壮观,由此可见世蓝总部更了不起,不过北京厉害的企业太多了,邵承自家的公司大厦就壕得吓人,他倒不会被世蓝多壮观的场面震惊到。
他跟邢越上了电梯,到了一层楼,这一层里到处是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都是程序员,一群人在写代码,这些人年龄看上去不小了,邢越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进了一间办公室,后面的情况邵承就看不到了。
他靠在一边等着,这个办公楼很漂亮,内外装修都很有格调,世蓝的logo贴在上面,平层里,程序员占一部分,另一部分大概是美工,他们正在处理相关的游戏画面。
很多游戏是邵承见过的,周慕经常玩,他多多少少也有了解,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没多久周慕就冒泡了-
这是哪儿?网吧?
邵承:睁大眼看看。
沈俊文一针见血:世蓝。
邵承调侃周慕还没沈俊文先认出来,是个合格的网瘾少年吗。
周慕解释说他平时又不关注这个,看这么多游戏画面,还以为是什么网吧呢。
沈俊文问他怎么进了世蓝了,是不是去越哥那儿了,他们都知道邢越的事,这在学校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沈俊文和周慕更清楚邢越具体去了哪儿而已-
来逛逛。
邵承回复。
沈俊文:挺好,这看着挺大,还挺漂亮的。
三人在群里交换了世蓝的情况,邵承因为和这里的人形象不大一样,格外受关注,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问他是哪个部门的。
“哦,我等人。”邵承收起手机,对着一个提着保温杯的男人说。
男人提醒道:“注意点,这儿经常有领导通过。”
他还是把邵承误认为公司的内部人员了,邵承也没多说,就礼貌微笑一下,往一边过去了。
五分钟后,邢越从那间紧闭的办公室里出来。
邵承见他脸色没什么变化,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问道:“怎么了?”
邢越手里提着一个文件说:“没事,就是叫我把这个交给我师父,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带我的,叫汪清的。”
邵承点点头:“我记得,她不在吗?”
“深圳出差去了,”邢越抓住邵承的手腕,不管有谁盯着他们,邢越就这么耀武扬威地宣布了他和邵承的关系,两个人进了电梯,“走吧。”
邵承跟着邢越走,他们下了楼,邢越把那文件放在了一边,问邵承说:“饿不饿?”
邵承说:“有点,先吃饭吧。”
邢越翻了翻手机查附近的餐厅,邵承就仰着头看世蓝的分部大楼,“这儿还不错,以后在这里工作也有发展,我刚看里面挺有规矩的,就是有点闷,你也在那一层活动吗?”
邢越把手机放回支架上,按照上面的导航路线开,说道:“没有,我在11层,投放那儿比较热闹,去12层很少,我不学美工编程这些,偶尔打个交道而已。”
“还以为你什么都要学。”
“我是有学习方向的,合同里定的培养目标多一些,主要还是市场这块的,前前后后了解一些,不会都深入。”
“也挺好,事太多也忙不过来。”
两个人到了餐厅吃饭,饭后在附近逛了一会,进了点货,也没有就这样回去。
肖牧他们打电话请邢越和邵承去玩,两人闲来无事,也就在酒吧里坐了会儿。
几人围在一块儿聊天,天高海阔,都上得了台面,没一会,邵承就发现了酒吧这群顾客里两张面熟的脸,竟然是海乔和李非。
海乔和李非的关系也没什么矛盾,平时大家都在一块儿玩,他们也经常去周慕的寝室,不过邵承搬出寝室以后,几个人除了上课就没怎么私下聚过了,这会看见两人,邵承没无视,吹了个口哨,把两人的目光顺利吸引过来,海乔和李非惊讶地望着他。
几人碰见,李非诧异地看着邵承说:“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又对一边的邢越道:“越哥,好久没见你了。”
两人对邢越都挺热情,邢越招呼他们坐,大家都变得格外沉稳,海乔述说来意,他和李非听闻这边有个网红酒吧,抽出时间过来打卡,想做个探店来着,没成想就碰见邵承和邢越了。
邢越请了这许多天的假,海乔和李非对他是更为好奇的,纷纷问他各种世蓝学习的事,聊嗨了还吐槽了几句新会长王瑶,他们酒一喝,高兴了上头了,忘了王瑶也是邢越当初的得力助手。
“她不野蛮一点怎么管得住你们呢?”邢越为王瑶说话,“就你们寝室里藏的那些东西,一举报一个准。”
海乔和李非面有愧意,其实邢越当差的时候风声大,雨点小,他一出现大伙就人心惶惶的,事实上他并不严苛到在鸡蛋里挑骨头,有时候看见了一些违禁品也只是点了点桌子示意尽快处理,所以在查寝方面,宁肯错杀一百的王瑶更吓人一点。
“我知道,现在被她逮得大家什么都不敢藏了,听见王瑶来都跟老鼠见了猫,你们是没见过那场面,可恐怖了。”
肖牧听出来了这个新会长的厉害,但还是很不理解地说:“不是,你们一群男人被一个女A吓得吱哇乱叫?”
李非一拍大腿:“哥们,你不懂咱们学校这个大姐大,王瑶等级高得一批,普通男A干不过她。”
“多高?”
“她好像是仅次于顶级吧,反正贼吓人,你都不知道不服管的被她治成什么样了,能干过她的又不大好意思下手,反正她无敌了。”
邵承在学校就听过王瑶的传闻,不过这里谁也没有邢越了解这个人,海乔他们叫苦不迭道:“越哥我说你真是,当初干嘛叫这么个母老虎上台啊?这不害我们吗?”
邢越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找个好性的还不被你们欺负死?”
他太了解学校那群人了。
学生会会长要打交道的身份太多了,性格软,说话都紧张的什么事也办不成,拿捏着好性格欺负人的例子数不胜数,这是邢越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几人聊了许久,海乔和李非后来才知道跟他们聊天的人里有一个是酒吧老板,又打听到更多消息,深感邢越这些朋友的神奇。
临别的时候,都叫邢越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他们,邵承推搡着他们说:“走吧你。”
李非回头起哄:“还穿情侣装。”
邵承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站在邢越身边说:“帅不帅?”
李非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是点赞他的情侣装,而是为邵承的厚脸皮,随后又对邢越说了句再见。
邢越目送他们离开,和邵承回到酒吧里,他往那儿型男似的一坐,腿一叠,那范儿就特别冲,亏了他现在没发达,邵承想,现在都这样勾人了,以后要是有钱有颜的,不得让手底下的人五迷三道的。
而且邢越这人本来就拽了吧唧的。
他的拽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拽,是有些时候的无所畏惧。
例如当初追他邵承的时候。
例如有什么明确目标的时候。
他拽得谁都叫不停他,说不算他。
可不管你允不允许,最后他都有能力叫你折进他手里。
邢越坐下后发现邵承一直盯着自己,他也没敢喝酒,两手搭在沙发上,就这么坦率地看着他,问道:“又想什么呢。”
他太清楚不过了,邵承每回这样看他,心里都有什么事在盘旋,好的坏的,都有可能。
邵承也不掩饰,揉着额头说:“邢越,公司里真没喜欢的吗?”
两人因为这个争执过,他把邢越气得不轻,按理说被再次冤枉邢越是肯定要大发脾气的,不过这会不一样,邵承的目光不一样,他眼里有轻佻的意味,貌似问出来的这个并不是他心底的想法,他在借这个话掩饰什么。
邢越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就不搭理他,邵承知道他看出来了,一笑,拿起桌子上肖牧给的香烟,点燃后含在嘴里,气派十足地说:“突然发现你真是够色的。”
邢越不明就里:“说来听听。”
邵承吞云吐雾中抬起手腕,示意他看看自己:“你这个身形,这个氛围,把你衬得特别色,要是那些鸭都按着你这样长,高低我得点一回。”
“多好,”邢越说:“我免费给你用,一辈子呢。”
二人的目光噼里啪啦,火星烧个没完,邢越身量太优越,穿个普通衣服都有感觉,邵承看了会,忽然说:“我想看你穿西装。”
西装最显身形了,量身定做的西装带给邵承的感觉,就像女孩穿了超短裙一样,能够展示清楚一个男人的线条魅力,他从来没见过邢越穿西装,却总觉得看过了千万次,邢越生得就不像个普通人,这样的一个顶级稍加打扮一定很出彩。
“想一出是一出的,”邢越对邵承忽然的要求也没太意外,“你想看,毕业后有机会看,现在想看,就是想跟我玩cosplay。”
“我可没想这么多。”
邢越的脸正,就是因为正,那副身躯才让人浮想联翩,他拥有着alpha羡慕的体格,跟这种身躯缠绵的滋味邵承体验过无数次,那不是销魂两个字能概括的。
“想没想过都行,就是承承,我不做赔本的买卖,你要看我穿西装,那你也得陪着我一起,服装店里挑一个叫我血脉喷张的款,你叫我裸-奔都行。”
“我不是变态,”邵承提着烟说,“再说了,我只是一个想法,你也挺会上纲上线的啊,还要求起我来了,什么款能叫你血脉喷张?你平时对着我就是狮子大开口的,还需要衣服点缀了?”
“玩情趣讲究的就是配合,一句话,看不看,敢不敢?”
邵承道:“不看,不敢。”
他知道邢越在邀他入局的,入了这个局,爽的另有其人,他才懒得陪他耍。
邢越欺人太甚,拿鞋尖拨邵承的脚腕,轻蔑地丢出一句:“怂了。”
然后明知是套的邵承就这么落尽圈套里了,还是他自己给自己设的套。
回去的路上,二人去了最近的服装店,邵承喜欢跟邢越争一口气,他在邢越拿西装的时候,去隔壁女装店挑了一件胸衣,淡绿色的胸衣被包装在私密不透明的袋子里,他大大咧咧地走出女装店,在回去的路上,甚至还没到家的时候就跟邢越拼了起来。
两人车里一通折腾。
那胸衣掉在副驾驶上,邵承坐在邢越腿上,热汗浸湿了邢越的衣衫,他气息纷乱中质问邢越:“谁怂了?”
邢越吻他耳朵,情真意切,邵承不让他分散注意力,抓着邢越说:“给老子出去裸-奔。”
他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让邢越对他说一句怂,让他知道谁他妈玩不起,谁不敢赌,对于蹬鼻子上脸的东西,邵承自尊心不要了都得治。
邢越抓过副驾驶的胸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一幕对邵承的大脑格外有冲击力,两个人互相将对方的局,邢越也丝毫不让步道:“你说什么?太香了听不见。”
邵承恼羞成怒,抓过那胸衣,对邢越的脸就挥了一拳,奈何没成功,拳头被人抓在手里,他在邢越吻湿他手面的时候说道:“你怂了。”
邢越把他按底了吻,他的龙舌兰在车厢里浓烈到压制的程度,邵承感觉到他在作弊,羞愧中吼:“你怂了!”
他不断地重复,在邢越作孽的时候,嗓音抖着重复:“你怂了,你怂了……”
“嗯,我怂了。”邢越敷衍至极,方向盘摆动着,车身轻轻摇晃,从没关紧的窗口里飘出痛快地一句:“我最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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