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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98番外一

    事到如今,结局竟和前世重叠。

    听到九皇子诏狱自刎的消息时,楼邵正被幽闭地天牢中,怔怔望着从窗户穿过,落在他脚边的一束光。

    他难免恍惚,好似重生只是一场梦。待会儿沈烛音便会端来毒酒,送他最后一程。

    然后他会因为不甘骂她蠢,说她有眼无珠。

    想到此处,他不自觉抬起头,望向幽深的走廊。

    确实有人来了,却不是沈烛音。

    谢濯臣一身矜贵青衣,腰间坠玉,沉稳走来。

    身后跟着的侍卫,手里端着酒。

    “怎么是你?”

    谢濯臣眉目冷淡,“你还想是谁?”

    楼邵站起来,与他平视,“沈烛音呢?她不是没死吗?”

    “她为何要来?”谢濯臣反问,“你又没有多重要。”

    楼邵嘴唇蠕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侍卫把牢门打开,将小心端着的酒送到了楼邵手里。

    楼邵没有犹豫,直接饮下,负气地将酒杯砸在了谢濯臣脚下。

    谢濯臣一动不动,认真问道:“为什么不逃?”

    唆使九殿下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若逃了,也不会有人过分追究。而且凭他的本事,这是件很容易的事。

    “如果你是我,你会逃吗?”楼邵冷哼。

    “当然。”

    楼邵一愣,“你……你不会觉得耻辱吗?”

    谢濯臣觉得他好笑,“失败便是耻辱吗?觉得耻辱就不能活下去了吗?”

    “不然呢?”

    “你真幼稚。”

    楼邵气急,“你少拿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谢濯臣静静地看着他,不惊不恼。

    他越是如此平静,楼邵便越觉得自己像笑话,“你这送的什么酒,我怎么还没死!”

    “因为那不是毒酒。”

    楼邵神色一僵。

    谢濯臣依旧冷淡,“还前世平西王妃的恩,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马车已经备好,会送你回到王妃身边。如果你出了京城还觉得自己活不下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楼邵狐疑,“你端杯酒来就是为了吓唬我?”

    谢濯臣轻笑,“那是喜酒。”

    楼邵闷哼,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走吧。”

    牢门大敞。

    谢濯臣走在前面,“我亲自送你。”

    楼邵不情不愿地跟随,一路缄默。

    走上马车,掀开车帘,他看着里边一应俱全的布置不知所措。

    吃的喝的、被褥银两……

    “若是还缺什么……”

    谢濯臣扬声道:“你就自己想办法。”

    楼邵攥紧车帘,迟疑良久才回头看他。

    但谢濯臣已经走了。

    “混蛋!”楼邵骂出声,“这么点耐心都没有!”

    谢濯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能看到的画面里。

    楼邵心情复杂,总觉得自己有话没说完,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马车开始行驶,他焦躁不安,所以掀开窗帘来透气。

    他一眼便瞧见了手牵手往回走的两人背影。

    沈烛音不是没有来,只是没有出现。

    楼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可他们没有停留,送他离开的马车也不会停下。

    他和她、和他们,注定分别。

    ——

    成亲那天,是沈烛音第一次见阿兄穿红衣,那样浓烈的色彩着身,莫名令他……蛊惑。

    尤其他还被比他更激动的言子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着酒,喝得昏天黑地。

    沈烛音在新房等回他的时候,他早已眉眼迷离,脸颊泛红,耳灼热,沾上床便倒下。

    沈烛音:“……”

    她叹了口气,以为他就要睡着,在她认命准备照顾他歇息的时候,他又倔强地爬了起来。

    “还有事没做。”他小声嘀咕。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沈烛音身上,沈烛音双手后撑,勉强稳住,没有倒下。

    “交杯酒。”

    沈烛音又好气又好笑,“还喝?”

    “要喝。”

    谢濯臣慢腾腾起身,伸直手臂够到酒杯。

    沈烛音依着他,交杯共饮。

    “咳!”是杯烈酒。

    仅仅一杯,就让她心肺灼烧,燥热难耐。

    谢濯臣丢掉酒杯,伏在她肩头,闭着眼去摸她长发,卸其钗环。

    “还要结发。”

    他摸到床头的剪子,将自己的一缕发尾与沈烛音的并列,一齐剪下。

    谢濯臣动作缓慢,将两缕乌发用红绳缠绕,放入锦囊,小心收好。

    沈烛音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抬眸,四目相对。

    “音音。”他轻唤。

    沈烛音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其实……阿兄可以叫我小名的。”

    她仰面,在他耳边吐息,“只有哥哥可以。”

    谢濯臣喉结涌动,掌心悄悄附上她腰间,低声缠绵,“桃花,我的、桃花。”

    “嗯……”

    情意缱绻,沈烛音闭上了眼睛,迎接他覆上的吻。

    他的动作很轻,细密的吻偶尔像羽毛一样拂过,令人作痒难耐。

    而且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沈烛音有时会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的。

    “硌!”沈烛音小声嘟嚷,五指挠在他后颈。

    谢濯臣的手滑到她身下,将下面铺的核桃、红枣等等全都扫开。

    数量之多,落地哗啦啦。

    “好了吗?”谢濯臣柔声询问。

    沈烛音逐渐身心放松,却又疑惑,“你不是喝醉了吗?”

    谢濯臣在她耳畔低笑,“傻瓜,喝醉会起不来的。”

    他抓着她的手往下探,“知道了吗?”

    沈烛音:“……”

    好半晌她才吐出一个“哦。”

    谢濯臣与她额头相抵,迟疑问道:“之前,真的不怪哥哥吗?”

    “嘻。”沈烛音捏他耳垂,“你该不是怕我怪你,才天天同床共枕,还那么规矩的吧。”

    谢濯臣不满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不是,是因为我品德高尚。”

    沈烛音晃晃脑袋,笑容狡黠,“我还以为,是因为哥哥……”

    颇为挑衅,但声音极低,“准备出家呢。”

    听得清清楚楚的谢濯臣:“……”

    他若有所思,掐在她腰上,“是想要我用力一点的意思吗?”

    沈烛音暗自思索,他这话是不是在威胁她呢。

    她不服气地哼哼,“略。”

    “好。”

    “?”

    她愣神的片刻,已经裸露春光,被轻咬、抚摸、吸吮……

    身体酥麻,意识混沌,不知天地为何物。

    ……

    夜半时分,悄然入梦。

    久违的,谢濯臣见到了娘亲。

    “乖乖长大了。”娘亲脸上满是欣慰。

    谢濯臣这才发现,梦里的他已经不是孩童模样。

    “娘,秋穗姑姑。”

    他一边喊着,一边走近。

    秋穗笑道:“终于不是一见我们就哭鼻子了。”

    “也没有哭着喊着要跟我们走。”

    谢濯臣听着两位娘亲笑话他,莫名心安。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情绪激动,脚步沉稳地走到了她们面前。

    “你们又来看我了。”

    “许是因为乖乖又记起我们了。”

    谢濯臣静静地看着她们,“那桃花呢,她知道你们的模样了,你们也会去看她吗?”

    娘亲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乖乖,你往后看啊。”

    谢濯臣缓慢回头,发现沈烛音站在白雾之中,睁大眼睛懵懵地看着他们。

    “小桃花。”秋穗慈爱地看向她,“过来。”

    陌生又熟悉,沈烛音局促地站在原地。

    谢濯臣折回,牵着她的手,将她引了过来。

    “不怕,这是娘亲。”

    沈烛音攥紧他的手,试探地出声,“娘?”

    “小桃花。”秋穗摸向她的脑袋,眼里的爱似乎要溢出来,“娘亲的宝贝。”

    沈烛音想起什么,天真地问道:“是比哥哥还要重要的宝贝吗?”

    她话音一落,就被谢濯臣不满地掐住了脸。

    二位娘亲似是被他们逗笑,合不拢嘴。

    “是,小桃花是比乖乖还要重要的宝贝。”

    沈烛音蓦然睁眼,就着月光,发现谢濯臣也睁着眼,还在看她。

    她还来得及出声就被他掐住了脸,只剩下喊“疼!”

    “全世界你最重要,满意了吗?“

    “你嫉妒我!”沈烛音忍不住想笑,“我要告诉娘亲,你欺负我,你欺负她们最重要的宝贝!”

    谢濯臣闷哼一声,搂她更紧。

    气不过,又咬了她脸颊一口。

    沈烛音在他胸前“咯咯”地笑,语速放缓,很是嚣张,“你就是嫉妒我!”

    “是是是。”

    “没关系的哥哥。”

    沈烛音双手环上他脖颈,凑到他耳边,小心得像是在说一个秘密。

    “至少……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夫君。”

    夫君。

    谢濯臣愣了愣,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

    见他没有反应,沈烛音摇了摇他的肩膀,“不喜欢吗?”

    “不是。”谢濯臣口干舌燥,“只是不习惯。”

    “那我以后不说了。”

    谢濯臣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傻瓜,我的意思是让你多叫几次。”

    沈烛音略加思索,“夫君?”

    “嗯。”

    “哥哥!”

    “嗯。”

    听不出区别,沈烛音困惑,“你到底要哪一个?”

    “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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