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房间都是密码和指纹锁, 无关带不带钥匙。要是敲门的话一般是外卖跟快递员。但外卖或快递来了一般会放在门口，或是直接给人打电话。但门口那人敲了一会儿，却除了敲门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而且对方也没有停的意思。敲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始终没有停止。
孟雪皱了皱眉，忍不住下床, 走到门口开了卧室门往外面张望。
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另一间卧室的室友, 两个人一起向外看。
“谁啊？”孟雪看了看室友，忍不住问。
对方摇了摇头, 表示不知情，然后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孟雪有些好奇, 就也开着卧室门子想看看到底是谁。
大门离这边有点远，还有墙挡着。虽然能听见声音, 但看不到外面。
她还在发呆着，就听到室友忽然脚步退回来, 看向她问：“好像是找你的。”
“啊？”她愣住。
“嗯, 就是找你的。”对方一边说着, 一边向外边侧了侧头。
“找我？”孟雪有些懵。
她来这边之后，地址除了父母好像没什么人知道。如果有人来找她也应该会提前跟她说一声呀？何况都这么晚了……
孟雪皱了皱眉，有些困惑。
她心里没有底的时候就会防备性比较重。孟雪回去随便套了一件棒球服外套, 然后才穿着拖鞋走到门口。
没想到抬眼的那一瞬间，差点呆傻在原地——
居然是住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对方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严整的西服。整个人站在那里清清冷冷的, 但极有气场, 漆深的眼睛笔直看向他。
男人身后是大片的阴影。
走廊里声控的灯此时已经灭掉了，只剩下漆黑的长廊。
孟雪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还是根据仅存的思维在想：他来找我干什么？
不会是这几天自己直播或是打电话吵到他了吧？
不应该啊……孟雪感觉这边隔音还挺好的。何况自己的室友们也说平时听不太到她直播。
难道是因为阳台连在一起，所以隔壁其实比室友们听得更清楚？
完了。
这么一想, 孟雪就知道对方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即便有点怕对方，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过去笑脸相迎：“您好，是不是……是不是我最近直播吵到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她刚要鞠躬，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从上而下传递过来：
“没有。”
那人摇了摇头，声音沉稳利落，语气肯定：“你没有打扰到我。”
“啊？？”孟雪有些愣住。
既然没有打扰到他，那他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她一时没想明白。
“那你来找我是……”
孟雪看到对方皱了下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但很快回复说：“甜品。”
“你送我的甜品很好吃，谢谢、”
甜品？孟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搬来那天好像是给对方送了两盒甜品来着。
原来是过来道谢的……
吓她一跳。
“啊！你喜欢就好！总之还是希望平时不会打扰到你。以后你要是能听到我这边唱歌或是打电话，影响到你工作休息的话可以直接来告诉我！”
孟雪尽量说着场面话。
其实她想起来昨天在电梯里遇到对方，那人还笑了的事，不由得有些胆寒。自己至今没想明白那天晚上对方在笑什么。
但她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不自觉进入到某种防御状态。
而另一边，梁沉景皱了皱眉。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女孩儿并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她外面套了一件淡粉色的棒球服，下面是浅灰的睡裤。穿着一双白色船袜。叫上的拖鞋款式很夸张，上面印着像是狗狗的卡通人物，两边蓝色的大耳朵垂下来。
他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她怎么不开心，心情不好。但如今见了面，看对方的状态却似乎不错。
其实他刚刚提甜品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刚从警局那边拿回来的那一袋。没想到却被孟雪误会成了她刚搬来那天送的。
他今天确实很忙。早上醒来之后就回局里，出了新的现场，回来还要继续做实验。直到半个小时前才回来。
“嗯。”他应了一声。
“那……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孟雪睁大了大眼睛问。
梁沉景看得出来，对方还是很想结束这场对话的，甚至于有些殷切。
女孩儿眼睛大大的，瞳仁干净，像是杏仁形。给人感觉眼睛圆圆的，但看起来并不傻，反而很灵巧。眼瞳滴里嘟噜一转，就很明显是在想什么东西。
于是他成全了她，只点了点头。
孟雪很快笑起来，两边的嘴巴向上翘，眼睛也变成了月牙型。
她很开心的样子，很快关上了门。
但梁沉景并没有很快离开。他在门口又站了十几秒，然后才回去。
一打开门，玄关处就放着一袋奶黄色的礼品包装袋。是孟雪给他寄过来的那个所谓的“总督礼物”。
男人眼神落在上面，眸底暗了暗，而后伸手拿了过来。
他回到客厅将那个礼品包装袋打开。奶黄色的硬纸质礼品包装袋，上面印着一只可可爱爱的□□熊。□□熊穿着红色的小马甲，拿了一罐蜂蜜，翘着屁股，看起来非常可爱。
里面还有个纸盒子。应该是跟包装袋配套，也是奶黄的配色。上面用红色的丝带打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梁沉景将红丝带拆开，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着透明的食品盒。能看到里面摆着集中不同颜色曲奇。有巧克力的，抹茶的，好像还有蔓越莓跟原味的黄油曲奇。
对方做的很细致。一个个摆放得也很仔细。
他一打开。很快，一种奶油般浓郁的甜香便满溢了出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梁沉景拿了一块巧克力色的出来，尝了一口。
对方的曲奇做的很好。一咬就是酥酥的口感。但或许是加了巧克力的缘故，要比之前他尝过的黄油曲奇质地偏硬。
黄油混和着巧克力的味道，略微的苦和甜相互中和，增加了不一样的香味跟层次。
他尝了一块儿，脑海中却莫名回荡起她的歌声来。
—
与之不同的是，孟雪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嗖的一下关上门。
在确认锁上之后又飞快跑回床上，把被子一盖，头一蒙，把手机拿过来后给朋友发。
“好可怕！！刚刚隔壁那个男的来敲门了！！”
甜栗子应该是正在画图，所以电脑开着，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
对方也跟她一样会直播。只不过画画的直播通常只是在直播间放歌曲或是放电视剧、动画，从主播这边的视角去看是很安静的，可能只有数位板跟笔尖轻触的声音。
“啊？？他来找你么？”
“对！！因为是我室友开的门，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反正就是来找我的。然后我过去之后问他是不是这几天吵到他了，他说没有。”
“所以我就很好奇他来找我干嘛呀？结果他居然说我送他的甜品很好吃。就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过来的！”
孟雪激情打字：“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本来就是因为怕打扰他所以送的。对方没必要觉得好吃还特意过来说一声吧？而且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他特别冷淡的！包括昨天在电梯里面遇到还莫名其妙笑我。”
“事有异常必有妖。”甜栗子回。
“救命！我……我……我有一个猜想，但那也太抓马了。可是真的很像啊！”
“什么猜想，说说看？”对方问。
“我感觉……对方是不是那种变态有钱人啊！真的很像！我昨天看到他的车了，可以确定他是有钱人。而且他好像是一个人住。感觉整个人气质也怪可怕的！”
“再加上昨天的笑……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下一个猎物目标了啊？今天过来敲门其实是为了看这边几个人住？”
“啊啊啊还好我有室友，不然真是吓死了！”孟雪回。
“你是不是犯罪悬疑的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啊？现实里坏人还是蛮少的吧。何况咱们国家大部分刑事案绝大多数都是为财或是有仇。你又没有得罪过他，他想杀你做什么？”
“而且应该不会是劫色吧？按你说得他长那么帅，喜欢他的女生肯定很多啊。”甜栗子回。
“你说的也是……我想的确实有些天马行空……啊啊啊可是这个人真是很奇怪！”孟雪有些抓狂且丧气。
“算了算了，我再观察看看吧。”
“嗯嗯。”
孟雪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改成了躺着的姿势。
她刚刚一回来就立马找了甜栗子分享见闻，差点忘了自己最开始是被总督挂了电话。
说起来……总督的声音好像跟对面那个男人有点像？
孟雪说不出来哪里像，哪里不像。总之两个人声音都是沉沉的，普通话很标准。
或许是因为跟总督讲电话的时候，声音直接通过听筒传递过来，能更清楚的听到那种磁性的音色。
她重新切换回微信，一打开就看到了对面发过来的信息，“刚刚有点事。”
“你送我的那个甜品我吃了。很好吃。”
孟雪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没有原则的人。
对方一说刚刚有事，她就瞬间原谅了下来。一点都没有怀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嘿嘿！没关系！我猜可能是有事的。”
“上次我妈妈打电话过来也是比较临时的事。总之你那边有事直接去做就好了！”孟雪回。
“而且我刚刚也有一点小事。隔壁突然过来找我，吓死！”
“我还以为对方是过来投诉的嘞。[裂开]”
“还好对方没说类似的事，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委屈]”
她不由自主地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孟雪在互联网上就这样。遇到个人觉得很聊得来的话，就会很快跟对方有种熟络的感觉。喜欢说很多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她发过去之后，眼看着上面对方的状态显示了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但奇怪的是很久都没有消息过来。
是不是自己聊这种事让对方觉得尴尬啊？
毕竟他们只是网络上的关系，可能说这么多让对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白天是不是在忙工作啊？好像你白天的时候都不怎么在线的样子。”
虽然是为了转移自己刚刚的话题。但这也确实是她想知道，也一直想说的。今天一整个白天对方都没怎么理他。就回了单字，感觉跟晚上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想知道对方白天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工作倒是其次。但这样拐着弯儿得问肯定更好，起码不会因为太直接而冒犯到别人——
毕竟她也没什么能够生气或质问对方的立场。
“嗯，白天在工作。”
“这几天比较忙，有时候可能会看不到消息。所以之前跟你说过回来的话会告诉你。”那人回。
孟雪看着屏幕上对方发过来的那两行字，好像瞬间一整天的委屈都消失了。
啊……原来帅哥也需要工作的。
又有钱又帅又年轻，还认真工作。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噢，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故意不理我了呢。[委屈]”
孟雪试探性的发了一句娇气话。
她想，对方要是顺着回复的话，说不定就是有戏呢！哎呀！如果见不到面，只是网恋也是不错的。主要是可以白嫖对方好听的声音跟自己打电话！
是不是真富二代什么的，管他呢！
“没有讨厌你。”对方回，“如果讨厌你就不会联系你。”
“我没有人格分裂。”
“嘿嘿，那就好！[太阳]”孟雪又变成了快乐小狗的状态。
嘤嘤嘤！要么对方是海王，对所有女生都这样。要么就是他真的喜欢我的声音？
孟雪冥冥之中比较倾向于后者。
毕竟这人给她充了一个总督诶。而且是在她什么总督福利都没写的情况下……
孟雪还在这边分析着，对面却发来了新的消息。
“所以你刚刚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
“诶？我不高兴的时候有这么明显吗？”孟雪眨了眨眼睛，打字问。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呀？
“有。”对方回。
“那好吧……确实今天有点丧。也算不上不高兴吧。只是感觉你白天的时候对我很冷淡，我给你发消息你还回我单字。[sad]”
“对不起！是我玻璃心又犯了……[蹲墙角]”
“现在知道你是白天有工作要忙就没事啦！我现在已经没有不开心了。”孟雪发过去后，又怕对方觉得她黏人，难缠。
明明没有明确的关系，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还发小脾气。所以又飞快的补了几句：
“嗯……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毕竟你才是老板！不想理我也没事啦。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情绪不对，但是现在也想通了。”
“我以后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跟你聊天的！没有任何责怪你不理我的意思！”
她发了一长串过去。看着上面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
很快有了新的信息过来。
“我工作的时候不太方便看手机。看的话会分散注意力。”
“不存在不理你的情况。”
“措辞上可能是因为我习惯性简单回复。下次会注意，尽量不让你误会。”那人回。
孟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居然……还跟自己道歉？
他一这样绅士，孟雪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作精了。
“没事！知道你白天要上班我就好了。[抱抱]”
她一边回着，一边想：可恶啊！！
对方要一直表现得这样十全十美的话，她可能真的要坠入网恋爱河了……
第17章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孟雪又忍不住打字问。
“为什么会怀疑这一点。”对方回, “如果我跟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那就好……”
孟雪松了一口气，解释说：“这样的话我主动找你说话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呀。不然会觉得怪怪的。”
“不用有心理负担。”对面回。
“嘿嘿。”
孟雪在等到了肯定的答复后, 整个人的心情都像踩在了云朵上，高兴得飘飘忽忽。
“想听你的声音。”
她钻在被子里, 打字发过去。虽然是隔着一块屏幕, 但却止不住脸红，耳朵尖也烫烫的, 有点儿害羞。
其实想一想，自己说的话好像都蛮有指向性的。有些暧昧。不傻的人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但是对方每次都没有拒绝, 而且还有求必应。
这是不是证明对方也有意思呢？
一想到这一点，孟雪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次她说想听他声音, 对面没有再显示“正在输入”了，而是直接播了微信电话过来——
她喜欢对方这种果断的执行力。
快要接的时候, 孟雪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了甜栗子要给她录屏, 让她也听听看对方的声音来着。
所以这才在接通电话之前, 孟雪又先点了录屏的按钮。
电话通了。
“喂？”她小心翼翼地出声问。
对方只是嗯了一下。磁性的声线混合着雄性荷尔蒙的声流，像春雪初融的流水般传入耳机。
孟雪兴奋得想在床上满地打滚。
“为什么想听我的声音？”对方问，声音沉沉的。
“因为好听啊, 听起来就……让人开心！”孟雪回。
对面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听上去跟你邻居不一样？”
“啊？干嘛突然提起他……”
孟雪皱了皱眉，“不过你还别说。你们的声音是有点像。”
“不过！！！还是你的最好听。嘿嘿, 我只喜欢听你的声音。不想听他的, 也不想见到他。”
“老板老板！你是最好的！你是我的唯一！”女孩儿一阵彩虹屁。
“……”
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一下。
啊, 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狗腿子了？
于是孟雪赶紧改口：“我是认真说的，站在客观公众的立场上。”
“因为我这个职业嘛会听到很多好听的声音嘛。我真心觉得老板你的声音很好听！完全可以从事相关工作的程度！”
“嗯。”对方回着, 听上去比刚刚冷淡很多。
完了。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夸他声音好听。但孟雪还是能听出来对方这个“嗯”里夹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忙吗？”
“是不是要睡了呀？如果不忙的话……要不我们把那个电影看完？”孟雪试探性的问。
虽然沉默了很久，但孟雪问了之后，对方还是同意下来。
“好。”
于是俩人又继续一起看完了那部《疯狂动物城》的电影。直到看完后都十一点多了，孟雪才有些不舍地跟对方说了晚安。
“那……你也早点睡。”
“明天见哦。”她发现自己一跟对方说话就忍不住用那种娇里娇气的声音，“晚安。”
“晚安。”对方回。
但其实挂了微信电话后，孟雪并没有很快睡觉。她刚刚录了段儿屏。从开始，一直录到俩人开始看电影之前。
女孩儿兴冲冲的将那段儿录屏给自己的几个朋友发了过去，然后才哼着歌去洗漱。
等孟雪洗完澡，吹了头发回来后，正好收到甜栗子的回信。
“确实好听诶！！”
“哈哈哈哈笑发财。我在想，他会不会是用了什么变声软件，或者是压着嗓子说话的？现在好像有这种可以给声音增加磁性的软件。”甜栗子回。
“才没有呢！他哪里压了。他用没用软件变声我能听不出来嘛？你不要凭空污蔑我老公！”
孟雪激情回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刻意压低声音再跟我说话的，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错嘛？”
“是朕！是朕要听的，要怪就怪朕！老公愿意压嗓子说明他心里有我呜呜呜呜呜！”
“完了柚子，他真的把你迷倒了哈哈哈哈。”甜栗子笑说。
“不过总感觉网恋不靠谱。你还是要注意点。如果对方提钱，你千万不要上当。还有他要是约你去什么地方，也不要一个人去。”对面回。
“你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啦。”
“男人虽好，但钱才是我的真爱！！[小猫叼花]”
孟雪给朋友发过去，试图让对方安心。
“哦对了。刚刚白昼之痕官方发微博了！安德莉亚的配音会重新选，居然是公开招募！而且可以直接向官方报名。微博后面贴了具体的邮件。好像是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发送邮件过去。如果过了初筛的话就会有专人去对接。”
“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甜栗子说。
公开招募吗？
“公开招募会不会收个人报名啊？我之前看到很多这样的招募信息，但好多都只接受那种有公司的。我一会儿去看看！”孟雪回。
其实她对此也不报什么希望。但毕竟朋友发过来了那就去看看，主打一个凑热闹。
她一边躺在床上，一边切到微博去看了一下那条官方发的招募微博。上面好像确实没有写什么限制条件。
那岂不是自己也可以报名？
孟雪是那种偶尔路过彩票站都会进去弄几张刮刮乐的人。就算没中也要参与下。
她仔细看了一下官方发布的要求和需要准备的材料，打算明天抽时间来弄一弄……
临睡前，孟雪翻来覆去。说好了晚安和睡觉，但还是又手贱点开了跟那个男人的聊天对话框。
也不知道对方睡了没有。
“你睡了吗？”她小心地发了一句过去。
没想到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还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我已经躺在被子里了，但是还没有困意。”孟雪如实说。
“跟你差不多。刚准备睡。”那人回。
“你明天还忙吗？”孟雪忍不住问。
“应该跟今天一样。怎么了？”
女孩儿看着屏幕上的字，一时间有些感慨：“看来工作也都蛮辛苦的噢。”
“不过我有时候又觉得，工作忙一点其实也蛮幸福的。至少比较安心。”
“为什么？”对方问.
“因为……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雪觉得自己说了对方也不会懂吧。如果不是同一阶层，很难能明白她在苦恼跟焦虑些什么。就像孟雪永远也不可能给另一个不相识的人花两万块钱充总督。何况对方也不了解V圈的情况。
她不太想把自己的一些负面情绪带给朋友跟粉丝。
但话都讲到这里了，孟雪就还是浅显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忧虑：“就是有压力吧。”
“因为做虚拟主播也是一份工作。但跟上班那种稳定的收入不同。像我这种个人势的主播更像是单独创业？什么都要自己来。像是找后期，视频制作，约背景图也需要花钱。”
“主要是去年平台还改了收益的算法。虽然我今年的粉丝数量比去年多了很多，但收益其实跟往年差不多。稿件的浏览和充电换算下来的钱比以往要少。”
“怕哪天平台又改算法。像我们这些小主播也没有话语权。还不是平台怎么改规则，我们就只能被动接受。”
“也怕自己慢慢就没有粉丝，没有人喜欢了。”孟雪说。
“没有考虑过转型么？”对方问。
女孩儿侧躺着看着屏幕上的字，略微睁大了大眼睛。
其实对方提到转型这个词，确实让她蛮吃惊的。
她以为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像对方这样的圈外人应该听不懂呢。但没想到对方问的很在重心点上。
“考虑过呀。但一口吃不成胖子。”
“我一直都想要尝试转型，但是无论往哪方面都有些难。虽然我喜欢唱歌，但唱得也一般般。”
“就不说我这种不露脸的虚拟主播了。哪怕是网络歌手，如果没有那种特别火的几首代表作，或是很强的创作能力。最后都会停留在网络歌手这一层面。”
“想要转型还是蛮难的。我有想要尝试往配音那方面走一走，但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孟雪回。
“我都想好了！如果过几年没有转型成功，我就拿着存款回家开一家小超市好了！这可是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
她说完，看着上方的正在输入闪了两下。
对面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你会梦想成真的。”
“谢谢。[抱抱]”
孟雪这才意识到，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影响对方睡觉。
“对了。我还不知道叫你什么好呢。趁你睡觉之前再问问。你的微信名和平台的名字都太难念啦。你是想让我叫你总督还是老板？”孟雪问。
消息发出后，她又眼巴巴盯着上面的“正在输入中……”
对方像是犹豫了一下。先打了一些字，但没有发过来。后面又重新删掉再编辑后才发过来。
“我叫梁沉景。”
“啊？？？”孟雪有些懵。
这个名字很好听，但怎么感觉更像是真名？她忽然想起来对方给她的地址，上面也写的好像就是梁先生。
“这是……这不会是你的真名吧？身份证上的名字？”她忍不住问。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是。
这样会很尴尬的！！对方都说真名了，自己不说显得很没有诚意。
但无论孟雪怎么不愿意，对方的回复还是很快经由网络送达过来。
“是的。”那人回。
“原来如此……”孟雪有些尴尬。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毕竟网络还是有危险性的。但对方一副诚恳地样子，弄得她有些下不来台。
“哦哦，我叫孟柚。所以你叫我柚子就可以了。”
孟雪想了想，最后还是留了个心眼。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不过一共两个字，百分之五十都是对的呢。也不算撒谎吧？起码自己的姓氏是真的告诉他了。至于名字……真名叫孟柚，所以网名是柚子，听起来完全合理！
她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柚子。确实不错。”那人回。
“嘿嘿。[开心]”
“时间不早啦。你明天还要工作，还是早点睡吧！晚安喏~”孟雪回。
“晚安。”
等收到了对方回复过来的晚安，孟雪才安心的从微信退了出去。
却不知道另一边，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忍俊不禁的笑了下。
孟柚……
还挺会编。
第18章
跟对面的男人互道晚安后, 孟雪又玩了一会儿手机才睡。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心绪和生活几乎都被这个总督所沾满，偶尔出来一两个空隙也是被隔壁那个男人所吓到。以至于孟雪晚上又做了关于有关那位总督的梦。
她梦到自己跟对方面基。男人长得又高又瘦又薄又帅, 还双开门，身材好得让人流口水。
孟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 明明也没见过对方, 梦里却能脑补出对方的身材跟五官。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梦，就跟着梦境走。只记得两人刚见面之后就去酒店开了房。
她分明是比较谨慎的那类人。
尤其这几年始终一个人住, 小红书啊抖音啊微博就很喜欢给她推送一些社会案件，还有匿名投稿之类。上面就有很多让人看了会恐慌和警惕的例子。
总之, 孟雪只敢在网上嘴炮，现实中怂得一批。
虽然嘴上和颅内看着到美男就想酱酱晾晾, 但如果真的要到上床那一步，她肯定又会开始担心对方有没有病, 是不是嫖过……
可能现实中太谨慎胆小了, 以至于梦里的自己疯狂放飞。
孟雪梦到自己跟那个帅哥总督一遇见就干柴烈火, 速速去酒店开了房。然后自己很“勇猛”地把对方扑到在床上，对那人“上下其手”。
对方倒是也不反抗，允许她胡作非为。
梦里, 男人五官精致，身上穿着严整干净的白衬衫，还很正经的打了深蓝色领带。无论是领口还是袖口都被熨烫得一丝不苟。
孟雪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欺负小白脸的女王, 直接伸手将对方推到后, 就半坐到那人腿上，把对方的白衬衫跟领带都用手抓得乱糟糟。顺着纽扣从上至下撕开, 露出漂亮白净的腹肌和人鱼线条。
孟雪没有经验，越脱越急。
很快, 腹肌就已经无法满足她贪婪的大脑跟眼睛了。
又开始研究琢磨对方的金属腰带怎么打开。
她梦里对方的腰带不知道有什么机关，还是单纯因为自己太过着急，用得方法不对。总之越急越打不开。
最后还是对方笑了笑，仿佛享受似得慵懒而又漫不经心地躺在床上，伸过手，慢条斯理地帮她解开了皮带。
咔嚓。
金属质地的皮带，很清脆的一声响。
孟雪如饥似渴。她刚刚在解皮带的那一道工序上浪费时间太久，到最后恨不得直接扯下来。还好对方自己打开了，得以让她继续往下扒。
黑色且质地考究的西服裤近在眼前。
她眼睛放光。
目标近在眼前了！！！
谁成想。女孩儿这边刚试图伸出爪爪，下一秒就听到旁边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很重的，砰的一声。
那道声音把孟雪吓了一跳，瞬间被从重叠的梦里拉了回来。
她坐起身往旁边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小咪正从她的书架上不疾不徐，优雅地走下来。而地板上则是她前几天刚从商场买回来的香氛蜡烛。
因为是玻璃装的，很快掉下来，包裹着蜡烛的玻璃在地板上碎成了几瓣。
“小咪！！！！”
孟雪很抓狂。一方面是因为刚买的蜡烛外包装碎了，另一方面也是……
她马上就要看到了啊！！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关键节点。
孟雪有种被一口气钓得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难受得很。
她痛苦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躺回到床上，想要再回味一下刚刚的梦。可是无论她怎么闭上眼，好像都延续不上那个梦了。
sad.
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孟雪只得放弃。
此时，外面的天早已亮了起来。她昨天比平时睡得要晚一些，所以今早有些赖床。
女孩儿伸手将手机拿过来看了眼。
已经九点了。
“你一定不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梦！[委屈]，我做梦我跟我的帅哥总督开房了。嗯。他就很好，允许我玩儿他。”
“可惜我还没把他裤子扒下来，小咪就把我吵醒了。没有看到大包的真面目，好难过。[要哭了]”
孟雪一起来就跟甜栗子激情分享。对面很明显震惊到不行。
“？？？”
“柚子，你你你你一大早在说什么虎狼之词？？？”甜栗子一连发了好几个震惊的表情包。
不过确实如此。甜栗子跟孟雪性格还稍微有些不一样。孟雪在网上能说出很多虎狼之词，但甜栗子就会比较害羞。
“嘤嘤嘤。[害羞]”孟雪回。
“我看你真是被你那个总督迷得不清，人都快变傻了。虚拟的就是最好的是吧？因为对方的一切都可以根据你的理想型来幻想模拟出来。”甜栗子一语道破。
“就他朋友圈那张照片都看不清全脸。而且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怎么能看得出里面身材的？”
“我看纯粹就是你做春梦，用对方的一个壳子安上了你的理想型。”甜栗子说。
对哦。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为什么梦里面的那张脸看起来那么帅又那么自然，还有种熟悉感呢？……
孟雪仔细回忆了一下。
这不回忆不要紧。她这一回忆，瞬间想起来自己昨晚梦里面的那张脸，怎么好像是对面那个男邻居的啊！！
五雷轰顶。
不行不行，真是乱了。可能因为是梦吧，所以做得乱七八糟的。但刚刚在梦里她光专注地想去解皮带，根本都没注意到这些问题。
所以这就算春梦吗？
孟雪感觉自己变得很奇怪。她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这回还是第一次。做梦的时候觉得好开心，各种愉悦；但梦醒之后却浑身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怅然若失。
“要我说你还是不要这么上头了吧！还不知道对方什么人呢。”
“明明声音和图片都可能造假，你就已经痴迷到这种程度了。真担心你被骗。”
甜栗子说：“我觉得你要是真想跟他发展点儿什么关系，或者单纯网恋的话，最起码也应该打个视频之类的。”
“他要是不愿意露脸，觉得暴露隐私，单纯视频下半身也可以。这样大致看看身材和感觉，起码别被那种特别离谱的人骗了嗷。”
“啊，说得也是。我到时候看看吧……”孟雪回。
她知道甜栗子是作为朋友担心她，为了她好。
不过孟雪觉得自己是不可能被骗的。
她虽然会隔着屏幕对男生各种心动。但本质上也是把男生当生活中的乐子调味剂而已。
孟雪最爱的肯定还是自己，以及钱。
谁都别想动她的小金库……
至于骗色。那就得看对方是何种颜值和身材了。要真是她梦里的那样，或是她隔壁那个男生的纯良版本的话！
她愿意！！
女孩儿起了床，给小咪加了猫粮，喂了一根猫条，然后才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洗漱。
她一边洗漱一边打开微信，上面竟意外的收到了梁沉景的消息。
“早。”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还是让她睁大了大眼睛。
平时都是自己给对方说早安。因为今天起晚了，没有发。对方居然主动发了过来。
可震惊之余，孟雪的脸还是很快就红了起来。
对方肯定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关于他的春梦……
啊啊啊真是丢人。
她原本还没觉得有多尴尬。但看到对方的头像还有之前的聊天记录之后，脑子里那种名为羞耻心的情绪瞬间重新上线。
反正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这件事。
嗯，就只跟甜栗子说。以后就把这件事和那个梦烂在肚子里好了……
因为这种别扭的情绪，她没好意思回对方消息。只得洗漱完灰溜溜地回去弄早饭吃。
孟雪弄了一杯蓝莓酸奶，加了一碗麦片，拿了几片吐司就回到了电脑前坐着。
昨晚她看到白昼之痕官方发的配音招募信息，就想着今天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资料跟简历给那边邮箱发过去。
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上面的要求是需要一份写明过往相关经验的简历，并且任意配五段已公测游戏内安德莉亚的台词音频。
其实……
好像也没那么难？
孟雪主要是不喜欢弄简历这些东西。之前她只有大学期间，老师要求所以从网上下载了模板弄了弄。后来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弄过了。现在让她重新弄就要重新去下载模板。
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简历看起来跟配音这事有关联……
只写毕业学校以及自己在网上的作品和粉丝数，是不是也太空旷了？
“我不知道我简历该怎么写。还有那个台词，我刚刚浅浅看了一下，我觉得读起来好绕口！为什么现在游戏的台词都不像是中国人在说话，有一种浓浓的……日译中的感觉？”
“好像是没什么好写的。就写一下你平台粉丝数吧？这个似乎比较有用。”甜栗子回。
“我突然想到你要参加的话，怎么样都要录五段音频。不如就把这五段音频组合一下，到时候我帮你画点Q版，你再找个人做视频。这样就又可以水一个投稿了！！”
“嘿嘿，我正有此意！”孟雪回。
她肯定不想做无用功。既然时间都花出去了。就算评不上，到时候还可以水一水投稿，起码能换一点浏览和打赏钱。
“我先去看看这个人物的大致资料，顺便听听日配和韩配英配找找感觉！”
“好~”
孟雪看对方回了之后便把跟甜栗子的对话框先关了。
虽然刚刚不好意思回，但孟雪想了想，又还是忍不住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打开。
对面的男人在三分钟之前，居然又发了新的信息过来。
“没有起？”
“起来了！起来了！”她赶紧回。
孟雪想了想，又怕对方以为她起来之后没有及时找他说早安，就又补充了一句：
“我刚醒！！昨晚睡得有点晚，所以起来晚了！早安早安！”
第19章
孟雪感觉自己跟对方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虽然谁都没有明确表示过, 但互相说话就像是在网恋。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鹭鸶，正伸着脚疯狂在水边试探。
有时候孟雪发一些男女之间只有情侣或暧昧期的男女生之间才说的话，但对方也会顺着她的话说下来, 仿佛两个人已经在一起。
只是让她抓心挠肝的是：她不知道对方是只对她这样，还是对所有女生都这样。
万一对方是个老手……是个海王呢？
孟雪会有这种警惕感。但转念一想, 如果对方真是海王。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反而还得到了情绪价值。
这生意是白赚呀！！！
每次一这样想，孟雪就放松了很多。暂时安抚了自己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 放纵自己沉浸在“网恋小游戏”里。
互道早安后，也到了要办正事的时候。
对方很快投入工作, 没有再发过来什么信息。孟雪也洗漱好直接回了桌前。
她一边吃早饭一边查安德莉亚的资料。
虽然之前没太接触过专业的配音工作，但孟雪大学的时候有选修过相关专业, 也录制过一些配音的视频作业，并非完全陌生。
她大致了解了人物性格跟背景经历, 然后又去参考了一下之前的中配, 以及日配韩配跟英配。最后按照自己的理解选了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台词, 尝试着配了几条。
本来以为会是很快就能结束的工作，但没想到认真起来，需要花得时间格外长。
她只有中午吃了顿饭, 连午睡都没有，就又趴到电脑前面去录音。
孟雪有种强迫症，喜欢把一件事情一次性做完, 否则就会焦虑、放心不下。
直到下午三点多, 她才终于把五条台词全都给朋友们一条条发过去，选了最好的那几条打包放在了一起。
“我觉得很完美了！！你的声音还真的蛮适合这种二次元角色的, 一点也没有违和感。”甜栗子说。
“傻傻的，然后又很少女！很甜！”
“真的吗！！！嘿嘿, 我也意外的觉得还可以！”孟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回。
“看看这个！我今天抽空摸的！[图片1]”
“[图片2][图片3]”
甜栗子发过来好几个图片，上面是有关于安德莉亚的几幅手绘草图。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勾线跟上色，但已经非常可爱了！
“好卡哇！！！[花心]”
“到时候我调整一下。几张放在一起，在视频中就能变化表情跟动起来了！不过可能要晚点发你了。我一会儿要出去吃火锅，嘿嘿。”
“没问题！时间的话不着急，反正距离截止日期时间还久。”孟雪回。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那个总督视频啊？”
“谨防被骗噢。其实视频不是关键，主要是看看他的反应。”甜栗子回。
“他要是很大方说可以，那说明这个人应该不是那么假。”
“如果他开始各种找借口，那就说明这个人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做贼心虚了。”
“还有啊。现在微信视频好像可以用那种软件替换假视频了。如果是那种不能实时跟你对话的，只是露了一下脸就关了的，你一定要注意鉴别真假。”甜栗子说。
“为什么你懂得这么多……[发呆]”
孟雪感觉甜栗子像个军师。一直在谨防她被骗。
“因为我时时刻刻都觉得你会被骗啊！！网恋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了！”
甜栗子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凶杀案都是网上交友引发出来的吗？”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害怕。”
“我晚上试探性的问问他吧。主要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是我的总督诶。”孟雪回。
—
很快，时间就滑到了晚上。
甜栗子去美美吃火锅了，剩下孟雪在犹豫着怎么开口。好在今晚的直播是久违的游戏局，也不需要过多准备。
孟雪还没有想出合理的说辞就匆匆忙忙上了播。
她今天玩得是一款很火的沙盒类电子游戏。
其实孟雪每次播游戏的时候，来看直播的人数都比平时少。很多人就点进来看一下，发现是在打游戏就退出直播间了。
但没办法，她的嗓子确实没有办法去维持每天两到三个小时不间断的唱歌内容。像闲聊局或是播游戏，都是为了避免断播，又能适当调节休息。
孟雪有时候也会跟其他虚拟vup连个麦之类的，有时候也会参与PK活动。但目前这种活动安排得不多。大家时间上能空出来凑在一起还要提前沟通联系，有些麻烦。
连到了其他区域的主播又会很尴尬，互相受众群体也不融合。
梁沉景今天好像又很忙，始终没有过来直播间这边。两人只有中途饭点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直到孟雪都下播一会儿了，洗完澡躺回床上时，才再次收到对方的消息。
“我回来了。”
但不得不说。现在孟雪一看到微信有消息过来，心里就不由得开心跟迫不及待。
她很快回了过去：“你怎么这几天都这么晚才下班呀？”
“这段时间是比较忙。等过了夏季就会好很多。”对方回。
啊？？为什么是过了夏季就会好很多？
难道对方的职业有季节性？
孟雪社会经验不多。一提到夏天就会忙碌的职业只能想到导游、家教老师、空调修理工以及商场促销员……
但她又不好意思问对方是做什么的。
“你已经到家了咩？”
“嗯，刚到。”对方回。
孟雪盯着屏幕上对方发过来的回信，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一直记得甜栗子让她提的那个视频的事，但又不好意思提。
“[戳手手]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在阳台上回你信息。”对方回。
……
“那个……你想跟我视频吗？其实我们好像也可以视频。”她小心翼翼地发。
孟雪这边刚发过去，对面还没回呢，她自己的心反倒先乱了起来。
眼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又瞬间停了，但没有消息发过来。她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用露脸的那种！！”
“只要照到脖子就可以啦。因为我这个职业也不太方便露脸……”
“但感觉视频说话，会更有互动性一点。你觉得呢？”
其实这也是孟雪刚刚突然想到的。
虽然她目前对于屏幕另一头的这个人是好感偏多，但不意味着她完全没有防备心。
自己毕竟是虚拟up，万一跟对方视频的时候被截图或是录屏拍下来放到网上去，或是发在她的粉丝群里，对于她来说都是潜在的危险。
之前就有虚拟vup不小心特效被关，露出了真人的事。整个儿一大翻车。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想过到底是走露脸翻唱的路线。但孟雪还是喜欢做一个虚拟的二次元人。之前看到可可爱爱的皮套在屏幕上摇头晃脑的时候就觉得很治愈，所以才走了这个方向。
既然做了虚拟vup。保护好三次元形象跟二次元形象分开就是每个vup要遵守的最基本规则。
但如果只让对方开摄像头，自己又不开，确实显得没有诚意……
孟雪的脑袋在这个时候总是转得飞快。
即使对面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回复，她也一直在惴惴不安。
时间从长到慢，好像把那几秒钟拉得又长又难熬。直到她终于得到了回复——
“可以。”
孟雪看到对面发过来的这两个字，瞬间松了口气。
“那我们用电脑视频吧？”
“这样摄像头比较好控制！手机的话举着太累了，画面也不好掌控。”孟雪说。
“嗯。”对面回。
一切似乎都进展得异常顺利，顺利到让孟雪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先准备一下！一会儿企鹅敲你！[开心]”孟雪发。
“嗯。”
梁沉景像是没什么脾气似的。似乎无论孟雪说什么要求，对方都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几乎没有什么犹豫。
这反倒让孟雪有些不好意思。
她跟朋友一直在怀疑跟担心对方是不是骗子。但如果对方不是……就显得自己很不信任他。
何况那人至今也没有向她要过什么东西。一直都是自己在要求对方。
哎，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就算视频结果不好，对面也还是她的总督……
只不过不合眼缘的话，孟雪就不会这么上头了。如果视个频就能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孟雪回到电脑桌前，重新开了机。她跑去重新穿了一下小内衣，然后架好摄像头，调整好了角度，把耳机戴好。
“我这边OK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啦？”
“[戳一戳]”孟雪敲了敲对方的头像。
“随时都可以。”那人回。
“好喔，那我要发送请求啦！！~”她问。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孟雪将鼠标的光标挪到了发起视频通话那里。
但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到了最后一刻却又有点胆怯。
一方面是担心对方看到真实的自己会有负面感觉；另一方面也担心如果梁沉景跟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大，会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对方相处。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孟雪深吸了一口气，将鼠标按了下去。
她看着右边弹出新的窗口，正在视频连接中。
对面那边，不出几秒的功夫便有了画面。
梁沉景很快就接了。
看着对方镜头的画面转接过来时，女孩儿脑子里还怔了一下。
画面中对方确实很守约定的只拍了脖子以下的部分。但孟雪第一眼就能感觉出视频里的人跟对方朋友圈里的是同一个人。
就是……一种直觉！
对方上半身是灰色的西服衬衫。他身材很好，肩膀宽而可靠，胸肌发达。一看就是很年轻、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即便扣子都系到了上面最后一颗，但还是能根据衬衫被撑起的形状看得出来布料下面鼓胀饱满、线条适中的肌肉。
视线顺着上移，是白净的脖颈，以及上面明显凸起的喉结。
孟雪呆呆地看着，一时间大脑空白，双脸发烫。
“怎么不说话？”
此时，耳机里沉稳清澈的男声传了过来。
孟雪一边听着，一边紧紧看着对面的喉结上下滑落。
那人的喉结也长得很漂亮。特别的……又有男人感，又有少年感！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样的工艺品！！
孟雪的眼睛简直被对方给吸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对方跟自己心理的想像落差太大，让自己清醒清醒也不是件坏事。
可现在好了。
非但没有清醒，反而醉得更晕了。
“你……好帅啊……”她忍不住说。
对面听完明显笑了一下，声音沉沉的：“脸都没有看到。”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第20章
“就……是一种感觉！”孟雪磕磕绊绊地说。
她一恋爱脑起来, 思维就变得无比迟钝。脸也发烫得不行。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视频？”那人问。
“嗯。你不觉得这样说话，更有亲近感吗？”
孟雪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怀疑对方是骗子，就看看他会不会是很离谱的那种人所以才视频的。
但还好, 她感觉梁沉景本人和朋友圈是统一的。
对方问起来，她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然后飞速转移话题：“对了老板, 你身材好好呀。平时是不是会锻炼？”
对方应了一声。
男人成熟稳重的嗓音从喉咙间出来，顺着数据线传递过来, 进到孟雪的耳朵里。
一听到那种声音，她就像是喝了高纯度的酒, 晕晕醉醉的。
啊，真想看看他灰色衬衫下面是什么样子。
不过孟雪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 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在一个城市。真的很巧诶！”她说，“你也是在XX区吗？”
“确实很巧。”梁沉景回。
孟雪发现梁沉景说话喜欢回答一部分, 藏一部分。但她猜对方估计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想把所有真实情况都说出来吧。
自己还算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一旦察觉到对方没有直接回答, 就会也装作了解了的样子，不会继续去追问。
毕竟两个人才刚认识不久。虽然有好感，但还没那么熟悉。
孟雪问了几个问题之后, 忽然有些词穷。
两个人的对话模式好像总是她问他答。
平时只打电话或是隔着屏幕聊天，孟雪还能想一想，思考一下后面的话题。但这样一视频起来, 她就一下子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孟雪问。
“暂时没有。”梁沉景回。
听到对方这么说, 孟雪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好奇的时候, 就说明对方对那个人没有感觉啊。
她有一种挫败感。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吗？其实只是对方很绅士，所以要求就都会答应, 并不是自己理解的允许她暧昧的意思。
孟雪脑袋又开始乱乱的。
“哦对了。你不是提过我转型的事情嘛。”
她不想让气氛太尴尬，只能自己找话题说，像个小孩子一样汇报工作：“我朋友玩的游戏最近要换其中一个角色的配音。而且是公开招募。只要投简历发送配好的几段配音就可以海选了。”
“我今天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诶！我给我朋友听了一下，反馈也很好。”
“不过……我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差。这种海选我大概率是陪跑。”
“但没关系，我把录音到时候发发平台上。朋友还会给我画手绘图，这样就又可以发一个投稿视频了！”
她自顾自讲着。
孟雪每次侃侃而谈的时候，对面的男人都始终在认真听着，从来不会中途打断。总会等到孟雪确定说完了之后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很喜欢对方这一点，会给人以尊重的感觉。
“为什么会说自己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差？”过了半晌，梁沉景问。
“因为就是很差啊。”
孟雪说到这个，话匣子就打开了。说自己倒霉的事能说三天三夜。
“就比如高考的时候抽到很不好的考点跟位置啊。”
“但凡考试要抽题，总是抽到最难的那道。”
“还有每次要集体申报什么，或是办什么事。我也总是出问题的那一个。”
“就连去食堂或是餐厅吃饭都很倒霉，对方会忘记我点了什么，先给后面的人上。点外卖也总是丢！”
梁沉景听完，回了句：“这些都是生活中很小的事。”
“不要因为这些很小的事而否定自己。”
“不止这些的！”孟雪补充：“其实最开始毕业季的时候，我还有些纠结要不要做全职的这个主播。因为一开始父母也不支持嘛，会觉得这根本算不上是一种职业。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
“而且学校会要求参加那种招聘会。要求每个人去了打卡。”
“我之前也遇到过几家看起来比较有兴趣的大公司，就投了简历。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总之我对于这种海选的东西就很没信心……”她丧丧地说。
孟雪原本以为梁沉景高低会安慰她几句，亦或是说点儿心灵鸡汤。却没想到对方下一句是：
“什么样的公司会让你觉得感兴趣？”
“啊？”女孩儿愣了愣。
“就是那种比较新的，跟二次元或者网游产业相关联的公司？”
孟雪回：“其实我也不挑。现在全职主播做久了还挺向往那种拿工资，每天上班的生活的。”
“那种感觉就很像每个人都是螺丝钉。但有的人是社会中一颗能找到位置运转的螺丝钉，而不是在社会这个大机器之外的。”
“不过我也就是说说，目前还是喜欢做主播啦。这毕竟是我的爱好。”
“但缺点就是像我们这种职业，包括我很多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在现实生活中交友的圈子都很小，大部分都是网上的朋友。像离得很远的也没办法经常见面。”
“我有时候会觉得总待在家里，确实有些脱离社会。要是去工作的话就会有同事，有客户啊，可以接触很多人。”孟雪解释说。
那人听着，点了点头。
“没有男朋友？”
“啊……没。”孟雪摇了摇头，“没有呢。我自从毕业之后都没怎么联系之前的同学了。平时就在家里录音直播，哪有时间出去谈恋爱啊。倒是有女性朋友在这边，但我们住的比较远。她还是上班族，所以只有周六日可以见面。”
“要么说我的现实交友圈子小呢，正经男人都不认识几个。”
她自己吐槽自己，“网上的那些男的又都不靠谱。我是这个圈子的，所以知道很多内幕。所以才不会跟那些男人网恋呢。”
但孟雪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不应该说这个的！
自己跟梁沉景目前也是偏网恋的趋势啊。自己这样吐槽，岂不是一下子断了这条路？
“你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你。是那些我们圈子里的其他男主播。总之你不要多想哦。”孟雪赶紧说。
“嗯。”那人应了一声。
两人后来又聊了一会儿，不过也都是乱七八糟的话题。孟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能说了。好像总是她在说。
对面始终给人一种沉稳又神秘的感觉……
但无论谈论什么，只是看着屏幕上对方的连线视频，她就感觉眼球得到了净化。
舍不得挂掉。
哎，是能看看脸就好了……
临近十一点时，两人才终于挂了视频。这似乎是她们聊得最久最多，也最晚的一次。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挂了视频，孟雪心里面就空落落的，患得患失。
梁沉景总是给人一种很绅士，但并不热情的感觉。孟雪也无法确定对方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她关了电脑，重新躺回到被窝里，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来。
“不知不觉今天居然聊了一个小时。时间过得好快。[可爱]”
“你睡了吗？”
“还没有。”对面回，“怎么了？”
孟雪盯着手机，抿了抿唇，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回：“没事啦，就是想问问你。我比较无聊。”
“我想，你应该是我最好的老板了。”
她真心实意的说。
“其实就……就算你以后不充了也没有关系的。你是我的第一个总督，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孟雪莫名想到下个月续费的事。
她跟梁沉景能聊起来，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给她充了一个总督。这些后续的事情才慢慢发展。
但如果下个月梁沉景又不充了呢？
……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孟雪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
钱少了是一方面。而且那样的话，自己好像也就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够去跟对方打电话跟视频了。
梁沉景真的很好。
富哥，人年轻又帅身材好。说话聊天的时候也不油腻，不会刻意撩妹说那些让人反胃的话。总体感觉是很有教养、很克制的人。
但孟雪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对方什么时候不想充就不充了，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女孩儿一个人抓着手机想了好多。甚至一想到很久很久以后，自己可能都不做主播了。有这样一个人支持过自己，有过这样一段不知道算不算是网恋的经历，以后回想起来也会是很幸福却又遗憾的事情吧？
也许梁沉景到时候早就忘了她了……但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个总督。
孟雪自己在这边越想越心酸，眼睛都胀胀的了，却忽然收到了来自对面的回复。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叫我老板。”
“因为……因为很好打出来，也很方便叫啊。”
“你不喜欢别人叫你老板吗？”孟雪问。
“不太习惯。”对方回。
孟雪心里咯噔一下。
不太习惯，其实就是委婉版本的不喜欢，
可是她都叫了梁沉景快一两天老板了。对方一直也没说不喜欢这个称谓。她觉得挺顺口的就一直这样延续着叫了下来。
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喜欢……
“那……不叫这个的话，叫什么好呢？叫名字的话真的显得有些生疏跟奇怪诶。”孟雪回。
“除了老板之外，想叫什么都可以。”梁沉景回。
“真的什么都可以？？？”
“那我想叫你老公是不是也可以呀，哈哈哈。”
孟雪没忍住，抖了个机灵。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不妥，赶紧补充了一句：“开玩笑，开玩笑的。”
谁知她这边刚打完字，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就先一步收到了对面蹦出来的两个字。
“可以。”
啊？可……可可以？可以叫他老公？
孟雪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是谁在占谁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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