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但对方一句话都没回。上方也再没有出现过“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难道是他那边突然出什么事了么？
孟雪想问，但是又不好在这个时候问。总觉得有点尴尬。
她尝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刷了一会儿抖音。没想到二十分钟回来之后, 梁沉景那边居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孩儿尝试着戳了戳对方的头像。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重新看到对话框上方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很快, 有消息发了过来。
“这是你？”
孟雪心慌了一下, 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嗯啊。不像吗？”
等她回复过去，对面又不回话了。
他……不会看出来了吧？突然有这样的念头在孟雪脑袋里一闪而过。
但应该不能啊？这个照片应该看不出来是AI的才对。自己都问过那么多人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 如果是非常较真去查的话，有的系统好像是可以检测出来是合成图片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忍不住问。
这次梁沉景倒是没有再玩失踪。
“你想让我说什么。”对方回。
孟雪不傻。她看文字都能感觉出来梁沉景的语气不好, 冷冰冰的。
至少他平时不会这样跟她说话，所以对比就更加明显。
女孩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没想出来应该回什么, 对面就又发了新的句子过来。
“我送你礼物，跟你说话, 与你长什么样子无关。”
“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孟雪。”
“从开始到现在你说过几次谎话, 自己记得么？”
孟雪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连出现的三行字，有一瞬间心跳静止的感觉。
她看着眼前的字，一下子忘了该怎么呼吸。
很明显, 他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她。
对方可能没有看出来这是合成的图片，但肯定知道这张照片不是她。否则他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生气。
而更让孟雪觉得恐怖的, 是对方说的第二句话。
她记得很清楚, 自己当时不想暴露真实姓名。所以告诉对方的时候用的也是“孟柚”这个假名。包括邮寄东西的时候，用的也不是真名啊。
那梁沉景是怎么知道她真实姓名叫孟雪的……
像梁沉景这样的人, 有钱人脉广，各种渠道都有的话, 这不是不可能。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知道她叫孟雪，甚至很可能看过她的照片。所以才会一看就知道她刚刚发的不是自己的照片。
梁沉景甚至给了她一次机会，问她是不是她。可自己当时太傻了，居然还是选择了继续隐瞒。
孟雪的手凉得不行，整个脑袋一时间快要炸掉。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孟雪一时间智商掉了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道歉，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把谎言圆上。好像她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
现在无论怎么说，撒谎的行径都没办法改变。
如果说告诉对方假名的事情还情有可原。但照片这件事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梁沉景甚至给了她两次补救的机会，可是她都没有抓住。
她一时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啊？最难受的是，这件事她没办法责怪别人，只能怪自己。
她本来还想能延长一下两人之间关系的存续时间。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可能两个人的缘分别说到明天了，可能到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害怕我自己的照片你不喜欢，我就不敢发。觉得这张照片好看……觉得发了你会喜欢，说不定就能跟我在网上聊的时间长一些。”
“这个照片是网上AI合成的，不是别人的照片。”
“我，我解释不清楚了。要不你再多骂我几句，解解气可以吗？”
“当时名字没有告诉你真名是因为，我一般都不告诉网友真名的。怕跟现实有牵扯的话会很麻烦。真的对不起……”
“[图片]”
“这张真的真的是我的照片了。”
“如果这张照片是假的，我天打五雷轰。如果是假的，就让我一辈子红不了，不涨粉丝，全平台被封禁没办法直播。你可以原谅我么？”
“……”
孟雪发了好多对不起跟道歉过去，但梁沉景一句都没再回。
她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只能慌不择路的不断道歉。
很明显，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从始至终，无论孟雪发什么，梁沉景都再也没有回复过一条信息。
哪怕连正在输入都没有输入过。
这给了她心里有一种极大的不安感。
虽然自己现在还可以给对方发信息。但她已经在担心，会不会自己下一秒再发消息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被对方删除而被系统提示的感叹号……
她眼睛酸得不行。时间就这么一晃几个小时过去。
本来孟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发图片，等梁沉景回复的功夫。时间早就到了凌晨。
可是孟雪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一直在试图跟梁沉景道歉。哪怕对方始终没有回复，都不敢从对话框里面离开。
对方不回，是已经睡了吗？
她有这样的猜测，却又不敢睡，也睡不着。
孟雪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条道歉的信息。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头晕脑胀之后才恍惚着睡了过去。
但因为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仿佛有个梦魇笼罩在头顶上方。
孟雪一晚上睡也睡不好。虽然头又疼又晕，但闭上眼睛想到的却全都是梁沉景说的那几句话。仿佛自带声音和语气一样，不断的在她耳边和脑海中循环放着，几乎快要把她折磨的疯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的天都渐渐亮了起来的时候，孟雪才勉强睡了过去。
可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才只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孟雪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她本来心里还有一点点期待。即便梁沉景在生气，但至少他还没有删她。只要对方回她一句就还有希望。
但她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心却很快凉了下来。
梁沉景还是没回……
就，一个字都没有。
孟雪放下手机，整个人缩回被子，蜷成一个虾米的形状。她闭着眼睛，但又止不住眼睛发酸想要流泪。
后面过了好久，女孩儿才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会儿。
她这次睡着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大概三个小时的样子。等再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然亮了。
钟表的指针也来到了上午。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起这么晚过了。
可即便如此，孟雪也没有睡好。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五个小时。其中还有很长一部分时间是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此时，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明亮而耀眼。
玻璃落地推拉门的外面，是无比晴朗的蓝天，以及对面的高楼。小咪正趴在猫爬架上百无聊赖。
很美好而又富有生机的一天。
女孩儿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过来看。但跟几个小时前的失望一样。对面到此时将近十个小时过去，一句话都没有再回过。
自己给他发了将近五十几条信息，对方一条都没回。
孟雪坐在被子里。被子中还有一点点自己体温的暖意。可她心里却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魂，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自作自受……孟雪想到了这个词。
她头晕晕的，下床像是机器人一样洗漱，然后回到电脑前面发呆。
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做。
她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倒是有很多未读消息。有一些工作上需要对接的人，还有群聊和朋友、粉丝的留言。
“我发现你昨天发的那个配音视频流量不错啊！好神奇。”
“现在数据还在涨呢，浏览量和收藏数很高。估计是因为你带了官方游戏tag，官方给推送了指定人群。”
“你敢信吗？还有人通过这个视频的共同创作过来找我约稿的诶！还不止一个人，现在就有五个私聊问我价格的。”
“底下评论我看了眼也都是好的。果然，蹭一蹭这种热门游戏真的可以吸引到玩家啊！”
“懂了，我下次也多画几个这个游戏的同人图，看看能不能蹭到一些游戏粉。”
甜栗子还不知道孟雪这边发生了什么，一大清早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但孟雪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灌满了，沉沉地缀着。
她只是回到平台上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号看了眼，发现那个投稿视频的浏览量确实很高。而且自己的粉丝也又涨了不少，估计是看了视频过来的游戏粉和玩家。
女孩儿吸了吸红鼻子，垂着眼睛点开评论。
上面大部分是夸的。看评论区的ID和头像也能看出来，过来的大部分是“白昼之痕”的玩家。
“我彻底恋爱了，救命，这声音真的好甜啊！要是再多点感情就更好了。如果安德丽娜是这个配音的话我愿意把她当成看板娘天天戳。一万字血书求官方过来看看这个视频啊啊啊！@白昼之痕。”
“怎么莫名有种小甜剧的感觉，真的很可爱。感觉很贴安安的性格。作为开服玩家支持换这个配音。所以UP有没有去投稿啊？我到时候肯定给你投票！[星星眼]”
“哇，这个配的真的很好啊，[打call][打call][打call]加油！”
孟雪看着一条条好评和夸奖，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随后心里涌入一种暖暖的水流。
其实她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将配音相关的作品当投稿发出来。在配音这方面她不成熟，还算是个十足的门外汉，能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
更何况孟雪是比较玻璃心的人，很害怕看到差评，真的会影响自己的信心。但没想到那个稿件发出来，很多顶着相关游戏的头像和ID过来的玩家，大部分都是很暖心的，偏向鼓励的评价。
是啊。虽然自己很倒霉，很惨，但也一样收到了世界很多的善意。
她回到企鹅那边，给甜栗子发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难过]”
“你怎么了？这个视频浏览量和投币都那么多了，还不高兴啊？出什么事了吗？”甜栗子回。
“没有。我刚刚去后台看了。数据很好，而且夸我的人很多。我很感动。但还有一件事……哎。”
作为朋友，孟雪还是想跟甜栗子说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昨天……我昨天给我那个富哥总督发了一个照片。我没有发我自己的照片，害怕他觉得我真人照片不好看。我就把昨天给你看的那张假照片发给他了。他还问我是我么？我说是。然后他就说我骗了他，生气了。从昨晚到现在再也没有理过我。”
“我发了好多好多道歉的话，他都没有回复。”
“我现在都不敢给他发消息了。我害怕自己发一句过去就看到红色感叹号。说不定他已经把我删掉了。”
孟雪脑子乱乱的，只简单叙述了一下昨晚事情的经过。
“啊？等等！我人傻了。”甜栗子很快回了过来。
“你给他发照片，但没有发自己的照片。把昨晚那张假的AI图发给人家了？”
“救命啊！柚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你是小脑萎缩了吗？！你就算什么都不发，也不能发张假的照片啊？！”
……
是吧。现在想一想，孟雪也觉得自己真是小脑萎缩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第32章
“我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你说他不会以后再也不回我消息, 就直接把我拉黑了吧？[难过]”孟雪问。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不过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对。我觉得不论他什么反应都是有可能的。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吧。”甜栗子回。
“反正我刚刚问我老公，如果我这样骗他，他会怎么样。我老公说他也会很生气。如果是没那么喜欢的人, 可能要重新考量这个人在心里的分数，评估是否还有交往或继续认识的必要。如果是很喜欢的女生, 可能也要降降分。但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孟雪已经完全失去方向了。
“只能说……尽量挽留吧。[擦汗]这个也要看你那个总督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我感觉他还没删你, 应该就是还有机会？”甜栗子回。
“一切都被我弄毁了。[流泪]虽然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哪一点，完全摸着石头过河。”孟雪回。
“你真傻。一个富哥喜欢你, 你管他喜欢你什么呢！愿意给你花钱就可以了啊！”
甜栗子回，“也不要去寻求他能喜欢你多久了, 就保持你自己就好。”
“真不要幻想着能真的跟富哥谈恋爱结婚了。他们见过的漂亮女生多了，最后要娶谁还不是看家里安排。要我说你就体验体验好了, 别太上头了。[我真的栓Q]”
“说得也是……”孟雪回。
她跟甜栗子说话的时候表现得好像很轻松，其实心里郁闷透顶。
道理谁都懂, 可是替换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如果以后梁沉景都不回消息, 那这些就都没有可讨论的必要了。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孟雪回到微信, 尝试性点开跟对方的对话框看了一下。
梁沉景到现在都没回她信息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对方人死了。
她又忍不住点开对方的头像看了眼。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中午时，她鼓起勇气给梁沉景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播是可以播出去。对面也没有立即挂断。但就是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天下来，孟雪都被这件事搞得心神不宁, 就连自己每天都会登录的几个游戏都忘了上线领奖励。
但不管梁沉景回不回复，自己还是要生活和处理问题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失恋而痛苦，还是因为失去了一个超级大老板而痛苦。又或许兼而有之。
说起来, 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梁沉景。
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 做什么工作，自己都一概不知。为什么能患得患失到这种程度呢？
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就是有一种“戒断”感。觉得失去了对方很可惜。
不仅失去了一个免费的身材好，声音又好听的男菩萨, 还失去了一个真正能给她氪金的大佬金主。
果然，网恋真是个鬼东西啊。碰不得。
一沾就会上瘾，有害身心健康。
要说自己这一天里面唯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上平台看评论区，顺便回复的时候吧。
那些游戏玩家真的很会夸人。孟雪本来只是觉得自己配的没有那么丢人而已。毕竟不是专业的，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意外的还蛮受欢迎。
她基本上每一条评论都看了。遇到有意思的也回复了过去。
目前那条视频的播放还在持续的上涨中。估计还能再涨个两三天？
她昨晚睡得太差了，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孟雪难得买了两杯全糖的奶茶，还有巧克力脆皮雪糕吃。
因为现在心情不好，连带着胃口也不行。一吃主食就想吐，只能吃一些甜品以及让人感到开心的食物。
女孩儿吃完东西后洗了个澡，回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时间就这么一晃就到了下午五点。
她中途尝试着分散精力，刷了一会儿抖音和B站，找朋友聊了聊八卦。
这些方法的效果在当时都很显著。
孟雪看喜剧和脱口秀之类舞台的时候，真的把梁沉景完全忘了。该笑就笑，一点都没耽误。但看完之后从视频中退出来，就又会陷入某种荒芜的空虚。
跟朋友说话也是同理。
自己在做别的事情的时候，的确能把那种感觉忘掉，甚至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一旦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很快就到了该上播的时间。
孟雪一下午都努力减少着翻看微信的频率。就怕看到梁沉景没有回复，或是回复了什么冷漠绝情的话之后会影响她的心情。到时候肯定也会影响到自己晚上的直播。
所以她只能努力不去看，不去想。
好在昨天是点歌的环节，今天只是直播打游戏。
游戏是最适合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之一。
孟雪不想把个人负面情绪带到自己直播里，影响观众。所以今天特意选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玩过的恐怖类冒险解谜游戏。这样会比较有代入感，能够用紧张的情绪遮掩掉她心情导致的声音语气可能跟平时会有的不同。
虽然是恐怖类游戏，但并不是那种灵异鬼怪的类型。更偏向怪核和都市异化的那种心理学恐怖。
孟雪努力调整好情绪，开了直播就打开游戏开始玩。只是偶尔在游戏加载时跟评论区互动几句。
有时候播游戏跟唱歌和闲聊不同，基本上属于自言自语的状态。没有时间紧盯着评论区，而是要比较专注地去打游戏。而这一点粉丝和路人基本上也都可以理解。
孟雪是个游戏菜鸡。她每次玩都不能操作性太强的游戏，只能选一些适合自己，也能在直播中玩的。
但她今天选的有些失策。
不是说游戏不好。她选的这个游戏很有意思，说恐怖吧，又几乎可以在所有人的承受范围内。
唯一的缺点就是通关太快了。整个游戏玩下来一个小时都不到。
孟雪没办法，只能再打第二局前跟评论区闲聊了一会儿。
“柚子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呀？感觉话好少。”
“是因为游戏要专心玩吧？或者是被吓到了……不过这个游戏我也只能看博主玩，自己不敢玩。柚子居然胆子还挺大的。”
“直播间人这么多，有什么可害怕的啦。”
……
孟雪扫了一眼评论区。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居然这样都还是有人能听出来她心情不好。只不过大部分粉丝还以为是这个恐怖游戏的问题。
后面评论区一直在往上刷，很快就将那几条疑惑的评论盖了上去。
“啊，没有心情不好。就是在打游戏嘛。”
“大家要是有最近比较火的，新的比较好玩的游戏也可以推荐给我哦。到时候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以后也会在直播间玩一下。”孟雪说。
没想到这时，突然有人提了一句。
“今天L总督也没有来诶。那个总督大佬好像好久都没来直播间了。”
孟雪正准备开第二局，试试不同死法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这样的一条评论。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啊。总督啊……”
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勉强想出了个理由：“他确实有两天没来了。可能是工作比较忙吧。嗯，都是成年人。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一回家就想睡了，没什么时间看直播吧。”
“还有考研考公的呀，大家都很辛苦。”孟雪说。
“总督那个大佬应该不是考研考公吧。感觉不缺钱的样子，应该是家里有企业。[思考]”
“这个我不知道诶……嗯，我们还是玩游戏吧。”
有时候直播间里面的小妹妹们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在意什么话合适，什么话不合适。
作为主播通常要引导一些好的，合适的话题和言论。对于不好或是容易侵犯别人隐私，或是引起争议性的话题就需要情商去绕过去。
孟雪打开游戏又玩了一会儿不同死法的结局。最后时间还是没有够三个小时，又临时关了游戏唱了两首歌，才终于熬到了下播。
此时已经快九点了。
女孩儿下了播。终于短暂的放松了一点，也能鼓起勇气将手机拿过来。
她本来想着梁沉景大概率还没有回复。又或者是回复说了一些绝情的话，要求双删之类的。但没想到这次再打开微信后，却惊讶的发现梁沉景发过来的新的回复。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
“今天出差。外地出了事情，临时借调过去。”
孟雪拿着手机，血液有一瞬间凝固的感觉。
她好像在灰色的迷雾中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梁沉景虽然生气，但还这么说，应该就是还没有到双删那种严重的地步吧？
“现在还在忙吗？已经快九点了。”
女孩儿思忖了好久，最后小心翼翼地这样发了一句话过去。
因为两个人之间昨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尴尬。她现在一个表情包都不敢发，更别提抖机灵和叫老公了。
“在忙。”
“什么事？”很快，对方回。
……
孟雪不傻。能从文字中感受到那种冷漠和疏离感。
虽然她之前总是觉得梁沉景的情感很淡很淡，但总归是温柔且绅士，有求必应的。但今天确实彻彻底底，想要将人推开的，划分界限的语气。
她心里沉沉的，有些难受。
“那等你忙完，我们可以通个电话么？”
“我觉得文字有些解释不清楚。我想打电话跟你道个歉……”
孟雪编辑了很长一句过去。
她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下。很快有新的消息传了过来。
“你现在可以打。”
第33章
孟雪愣了一下, 打字过去：“你不是说还在忙吗？”
“现在还好。”对面回。
她低头盯着屏幕上的字，感觉手指末端有一种隐隐的热。体内充满了平复不下来的躁动。连带着手里面的手机都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可是打了电话要怎么说呢？
自己昨天已经解释了很多，也不知道梁沉景看到了没有。
但她又怕现在拖拖沓沓不打的话, 过一会儿对方又要忙起来。可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她努力将心沉了沉，找了耳机戴上, 然后点了请求语音通话的键。
语音电话很快拨了过去。
忙音并没有响多久, 对面接得还算快。
在电话刚通的那一瞬间，孟雪心脏明显紧了一下。耳机对面虽然通了, 但并没有声音传过来，最细微的电流声也没有。
安静得让人惊悸不安。
孟雪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试探性的小声问：
“你在吗？”
很快有男人沉凉且略微淡漠的嗓音传过来：“你觉得呢？”
再次听到梁沉景的声音，孟雪心尖尖被戳了一下。但不是跟以前一样觉得好听或是激动, 而是紧张得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对方的声音跟以前打电话时，语气音色语调都没有太大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 孟雪就是能明显感觉到声音里透过的一种冷意。
她想当蜗牛, 赶紧把自己缩到壳里面。
“那……我给你发的那些信息你都看到了吗？”
孟雪耷拉着脑袋, 说话比平时还更要小心翼翼。
“嗯，看到了。”对面回。
梁沉景话说得越简短，孟雪心里就越是没有底。
她昨天就已经详细的解释了好几遍自己的错误, 白日 梦整理此文，加入亦二勿一斯亦四衣儿也道歉了。现在再要她说，也说不出来比昨天深思熟虑后编辑得更诚恳，更好听的话了。
“对不起, 我……我现在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话了。很多昨天晚上都已经给你发了, 那些文字就是我全部想说的话。”
“真的很对不起。”
“是我一时间动了歪心思，做了错事。我知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或目的, 这件事本身性质都是错的。是我贪慕虚荣，鬼迷心窍了。想要用假的东西把你留得久一点。”
“我对自己没有那个自信。觉得男生看到好看的照片就会喜欢。给你发了好看的照片说是我的话, 可能你就会对我更热情一些。”
“我总觉得不想办法留住你的话，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离开消失。”
“我知道我解释这么多也没有用。”孟雪丧丧地说。
她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话音落了，孟雪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听到对面的男人有任何回应。
她差点还以为掉线了。但低头看了看，微信电话却始终还在通着。
只是对面始终安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或回应传过来。
孟雪心里忐忑得要命。
两个人都沉默着，寂静无声。最后还是孟雪忍不住开口。
“梁沉景，你还在听吗？”女孩儿空了十几秒没有说话，忍不住问。
对面终于应了一声。
“嗯。”
男人声音沉沉的，像是醇厚而清冽的酒，透过耳机的数据线传递到孟雪耳朵里。
但不知道是不是孟雪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嗯要比两人刚开始打电话时的声音和语气都要稍稍温暖些。
也许是自己的道歉，对方稍微有接受一些？
原来他一直在听，只是没有反应而已。
其实这样也好。一旦他打断她一下，孟雪的思路可能就断了。有些话就再也想不起来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以后都再也不想理我了。”她自言自语着。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也尊重你的选择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好像被什么恶魔蛊惑了一样，做出了这种事。但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舒服。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心虚很心虚了，但只能一步错步步错。”
“昨天被你说了之后我睡觉也睡不着，还哭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没有胃口。吃什么都咽不下去。”
“你不理我，我今天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
“今天直播的时候有人提起你，说你好久没来了。当时我心里就难受了一下，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说你工作忙吧。”
“就……”
“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觉得下头了厌恶了真的很抱歉。也很理解你以后都不想理我不想继续关注，都没关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其实说出来也有点好笑吧？”
“我都没有见过你。只是翻过你的朋友圈，听过你的声音还有说话的方式，知道你大概是怎么样的人。但还真的挺喜欢你的。”
“就是跟你说话，发信息的时候会很开心很开心，每天早上起来都有一种期待感。我也没办法控制。”
说到这里，孟雪有些说不下去了。
虽然是在说给对面的人听，但更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虽然梁沉景一直在对面听着，但几乎没有给任何回应。
孟雪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一切，从本质上来说都只是自己的独角戏。
梁沉景有钱，所以金钱的衡量标准与普通人不一样。
她受宠若惊的时候，可能对面只是普普通通心情好了，打个赏而已。
自己对于别人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包括他对她的有求必应可能也只是暧昧，一点点绅士，觉得没太大所谓，正好消磨时间而已。
她把他想象成了一个完美的人，一个完美理想型在自己幻想世界的倒影。
暗恋是她一个人的，心动是她一个人的，伤心也是她一个人的。
本质上来说，幻想得越多，越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实现。
她觉得梁沉景听她说了这么多，只会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小丑。
孟雪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有点拎不清事。
但对方却始终保持冷静客观。
这也就是失衡的原因。
“是不是还，挺好笑的。”
“但我没有骗你，说得是真心话。”她说。
“不过你放心。我会吸取教训的。这件事也让我学到了很多。以后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啦。”
“总之……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
她顿了顿，感觉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但又不太舍得挂电话。就只是听着，继续着通话状态。
梁沉景那边很安静。
不仅没有回话，背景也没有什么环境的杂音。
“真的对不起。”隔了十几秒，孟雪最后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总感觉自己说完，这段关系也就结束了。
虽然不是她起的头，但过程和结果都是她自己画下的。
可这时，男人平静理智的声音却缓缓从另一边传过来。
“你不认识我，更谈不上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你喜欢我。”
“就因为我给你送了礼物，充了那些直播间的东西？你所谓的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对方给你花多少钱是么？”
“因为我是你的榜一。所以我生气了，你觉得失去了很多，觉得喜欢我，觉得难过，过来挽留我。”
“如果换一个人呢？你也是这样么？”
对方的话像是一双手，狠狠捏了孟雪一下。
“不是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雪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
“这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东西。你是有钱，所以你给我充了这么多礼物我也很感激。可是我也跟你视频，跟你打电话，喜欢听你的声音，会存你朋友圈的照片，跟你视频的时候有心动的感觉。这些我也没有撒谎啊。”
“这些感受是真实的。可是你要问我原因，问我是不是因为你是榜一，我回答不出来。因为你已经是了啊。”
“但就算以后你不送了，你给我充总督了。你也还是你啊。”
孟雪急急忙忙说了一堆，越说越乱。
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逻辑这种东西了。
半晌，对面也没什么动静。再次沉默了下来。直到过了好久好久，才又却忽然听到耳机里有男人微不可查的叹气声。
对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快捕捉不到。以至于孟雪在听到之后，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幻听了。
“你先吃饭吧。”
“不要饿着肚子。”对方冷淡淡地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又过了几秒，那人问：“你晚上吃了什么？”
“我……下午的时候喝了奶茶，吃了巧克力雪糕。然后就没有了。吃巧克力会让人感觉开心一点吧。”
“晚上没吃。直播完就跟你打电话了。”
孟雪诚实地说：“其实没有胃口。也感觉不到很饿。”
“现在也没有想吃的东西么？”梁沉景问。
“我……我一下子想不出来。”
孟雪脑袋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移到了吃饭上。
两个人刚刚好像在吵架。
吵的热火朝天，现在突然宣布休战。
虽然战争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总归给了她得以喘口气的时间和机会。
“现在快十点了。让餐厅去接你不太安全，估计你也不方便。”
“我一会儿让他们做了过去送到你门口。”对方回。
梁沉景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明明是在做温柔的事，但声音里又听不太出有什么感情。
“啊？”
孟雪觉得自己又幻听了。下一秒才想起来，赶紧拒绝。
“不用不用。我，我随便吃点面包就好了。”
“真的没有很饿。”
“你……你不要这样，我会很愧疚。”
第34章
孟雪根本就不敢答应。本来就是她自己先犯蠢在先, 哪有还让对方给她花钱的道理。
“你不用管我了。你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忙嘛，我自己随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就好了。”她紧张地回。
但对面的声音始终很冷静，平和。让她连拒绝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我已经安排那边了。”
“吃完饭好好睡觉。不要再哭了。”梁沉景对她说。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先挂了。”
男人的声线从耳机另外一边传过来，语气是很平常的叮嘱。
孟雪也分不清对方现在到底是接受了她的道歉还是没有。一点儿都分辨不出来。
她感觉梁沉景跟之前还是不一样, 依然有些疏离。但语气又好像比两人刚刚打电话那会儿要温和一些。
“啊……好。”
一听说对方这么晚还有工作要忙, 孟雪就也不好意思再耽误别人时间了。赶紧应了一声之后就匆匆忙忙先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来得仓促，结束得也仓促。而且还结束在她未曾意料过的点上。
因为对方说了自己还要忙事情, 孟雪就也不敢再发小作文跟乱七八糟的话。
她只能回去给小咪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手回来躺到床上, 又刷了一会儿搞笑向的短视频，试图转移注意力。
她本来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什么也不想吃, 也不觉得饿。
但没想到跟梁沉景打完这通电话之后，孟雪还真的渐渐开始觉得肚子空空, 想要到处找东西吃。
刚刚梁沉景是不是说已经安排了吃的东西来着？
是外卖吗？
孟雪也不知道梁沉景到底“安排”了些什么。但对方既然说安排了, 她也就不敢再自己去点其他东西, 害怕重复点，吃不了会浪费。
这时，手机上显示企鹅那边有新消息发过来。
女孩儿点开看了一眼, 上面是甜栗子发过来的一张微博正文页截图。
“7月23日，磨合工坊X森岛配音工作室，秋季新声音招募计划全面启动, 期待新一年的学员们加入！”
孟雪将每个字都逐个看了一遍。
磨合工坊和森岛配音工作室都是国内两家比较出名的公司。两者都是由国内很有名且经验丰富的配音演员创建的。就算孟雪还没有怎么关注这个圈子的时候, 都有听说过这两家公司，以及里面的一些签约配音演员。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 都是现在比较火的那些配音老师。
孟雪之所以知道那几个老师也是因为平时打游戏，看电视剧, 看小说，听广播剧，从各个方面都能刷到相关的推送，自然也认得那些老师的名字。
关于这个新声音招募计划。孟雪之前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刷到过一次。当时大概也是在去年夏天的这个时候。
不过她那时还在学校，忙得要命，就没有好好准备。虽然也有发简历跟音频过去，但至今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回复。
石沉大海嘛……她经历过好几次了。
更何况她自己微博也关注了那几位很有名的配音老师，也关注了这两个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后来刷到好像是说从上千份投递的人里面选了三十几个人出来，之后再培训、签约培养。
当时刷到结果出来，发现自己落选的那一刻虽然是有失落的，但后来仔细看到挑选比例这么夸张。好像也就释然了。
“这个又可以开始报名了诶！你要不要去试试？”
“万一选上了就可以不用花钱得到老师培训了。而且好像表现好的话还会签约，然后给推一些小资源。”
“最关键的是可以见到那些名CV诶！呜呜呜无法想象私底下能见到度吉和宗明老师的我会有多么快乐。”甜栗子说。
“我是没机会了，只能买票参加活动和签售会去看了。你还有点儿机会！今年要不要再试试啊？”
“我感觉你今天比去年成熟多了。你去年发的那个音频声音都抖，一听就很心虚很紧张。”对方问。
“要是你能进，还可以帮我要个签名什么的，嘿嘿嘿[憨笑]”
“……”
孟雪一时语塞。
“甜，你怎么对我这么有自信?[笑哭]”
“这是我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你倒是比我敢想。”她回。
“不会啊，你看你给白昼之痕配得不就很好嘛？点赞浏览那么多，底下评论基本上也都是说好的。一条视频能爆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说试试嘛，又不会掉块肉。”
甜栗子回，“除了我之外，你偷偷去发个邮件发个音频，谁知道你发了。”
“到时候没选上也不丢人，毕竟大家也不会想到你去参加了。是吧？”
说得倒是有道理……
其实孟雪也有点蠢蠢欲动。倒不是因为甜栗子劝她去，而是因为她今年也感觉自己比去年投稿的时候要成熟的一些。
那时候自己刚刚接触配音，设备也都是很简陋了。
今年成为全职虚拟主播之后，在声音塑造这部分好像更放得开了。不会像在学校里面的时候那样畏首畏尾。
“嗯，我到时候仔细看看要求。”
“尝试着投一下吧，过不过就看天意了。[无奈]”
“毕竟这个计划很多人都会参与，能成的概率还是蛮低的。”孟雪回。
“嗯嗯！试试！”甜栗子鼓励说。
孟雪从跟朋友的对话框里出来，去微博搜了一下其中一家工作室的官方微博。
她找到了那个计划的详细长微博点开来看。上面有很详细的报名要求以及需要下载的一些附件。
女孩儿刚戳进去仔细看了一下活动介绍和报名要求，去网盘里把报名要用的表格下载下来，就听到外面有门铃滴声。
不是她卧室的门。而是外面大门的那个门铃。
诶？是梁沉景点的东西到了么？
孟雪赶紧抬眼看了下表。自己一个没注意，时间都过去快五十分钟了。
她赶紧抓过外套披上，然后穿着拖鞋打开门，一路小跑到门口。按了视频通讯的开关。
此时已经很晚了，再过几分钟都十一点半了。
孟雪紧张兮兮地，通过视频看向外面。
“您好，请问您是孟小姐么？”
视频里站着一个笑容明媚温和的女生。穿着的是很明显的餐厅工作服。像西餐店里的厨师服，也像是糕点师的衣服。但穿在她身上很好看，很专业，很干净。
她身后还有两个男生，看起来也是工作人员，手上拿着一些东西。
“啊，对。我是。”
孟雪愣愣地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那就对了，没有走错。”
那人礼貌的微笑说：“这里是梁沉景先生给您订的晚餐。请问您是方便我们进去帮您摆一下，还是……”
对方语气温温柔柔的，让人很好接受。话也没有说得太死，给她留了选择。
毕竟已经很晚了。
孟雪刚刚是直接从卧室跑过来的，甚至连客厅灯都没开。
唯一的光亮还是从她房间那边透过来的。
孟雪是合租，确实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这么晚让陌生人进来。何况这里面还有两个男生。那就更不合适了。
“不用不用，我没有那么讲究。”
“我帮你们开下门，然后你们上来，我在电梯这边迎一下……其他我自己弄就好了！”
她赶紧一边说着，一边按了下面大门的门锁开关。
“啊好的。我特别理解。不过可能袋子稍微有一点多。不过我们都已经打包好了。可能需要您自己拿一下。”
“真的很抱歉。因为确实比较晚了。理解您的顾虑。”对方说。
“没事没事没事！”
孟雪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
很快，那三个人从一楼坐了电梯上来。孟雪也小跑过去，接过对面递过来的一个个打包好的保温袋。
还别说……真的很多。
孟雪一趟拿不下。甚至还先拿了一部分放到厨房的桌子上，然后又重新跑回来拿了两回。这才总算拿完。
“好的孟女士，那我们就不进去打扰您啦？祝您用餐愉快。”
“嗯嗯，谢谢啊。”孟雪紧张地把那些人送走，然后飞快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救命啊！梁沉景到底点了什么东西。
怎么送餐还三个人送？而且那么多，每个都很沉……
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孟雪回到厨房，开了灯，一件件把那些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显为什么这么多。
因为食物种类很多。但其实每一份都并不大那种，看起来很精致。
不过……确实包装得很好，很精细。
甚至，几乎都不是用那种普通食品级塑料盒子装的，而是直接把带陶瓷的盘子跟盖子都拿过来了。
那些很精致的摆盘，居然丝毫没有因为运输，再人力提上来而受到影响。
这可能不沉吗！
不过一个个打开……只是看外观的话都觉得好好吃。
特别精致。看上去就不便宜。
孟雪把那些食物都拿出来摆到桌子上。她平时觉得她们厨房的桌子并不小。没想到今天随便摆一摆，就没什么位置了。
这么多东西，她肯定是吃不了的。
但现在又太晚了，不知道室友洗漱了没有。孟雪往客厅走了走，看了看室友的房间门下面是不是有光透出来。好像都在，但愿不愿意下床出来吃东西就不知道了。
孟雪想了想，回到厨房的座位上打开微信，找到群聊发了一条消息。
“姐妹们有想吃夜宵的咩？在厨房。我一个人吃不完，看样子应该还不错。@全体成员”
“[图片]”
“想吃的话直接过来就好啦~”
她给桌子上面的食物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顺便也给梁沉景发了过去，然后想了想，附上了一句话。
“已经收到了。不过真的很多！对不起，又让你破费了。”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呀！”
她想了想，小心地给对方发。
第35章
孟雪将消息发出去, 等了几秒，没再看到梁沉景回复。
这时，对面不远处倒是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过来。她抬头一看, 发现是室友严欣穿着睡衣跟拖鞋小跑过来了。
“嘿嘿，我来看看你吃什么, 顺便蹭一蹭。”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跑到旁边来。
孟雪跟严欣不熟, 没怎么单独说过话。但有时在群里面说话或是问问题时，对方是会经常捧场的, 看上去是性格比较开朗，好打交道的女生。
“好呀。正好我还没开始吃, 一起叭。”
孟雪招呼对方坐下来，分给了严欣一双筷子。
“这不会都是你买的吧？这么晚买这么多？”那人一坐下, 估计也是被整桌这个阵势吓到了，眼睛瞪得又圆又亮。
“啊, 不是, 是朋友买的, 买多了……”孟雪尴尬片刻，小声解释着，将这个问题蒙混了过去。
“朋友？我看是男朋友吧！买这么多！就很像一只公孔雀在疯狂开屏呢！显示自己能点这么多, 有钱啦。”严欣忍不住噗嗤笑了笑，打趣道。
对方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瞥到了摆在旁边台子上的那些便当包。
“我天, 是这个！！我好像对这个餐厅名字有点印象诶！”
严欣还没一口没吃呢, 突然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跑到旁边拿起其中一个便当包仔细看了看。
孟雪倒是没注意那个袋子。
她只感觉是公司统一定制的便当包, 黑色的，上面有一个英文的logo。不过这些便当包质量确实不错, 都是可以循环利用的，所以孟雪才没有丢掉。打算一会儿吃完饭再收拾来着。
她自己留两个，剩下的感觉可以邮回家给父母用。
“啊？怎么了？”孟雪确实饿了，抬起头问。
饭菜送过来都还是热的。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几乎是严欣刚过来，孟雪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
离她很近的是一碗肉燕，汤汁看着很鲜又平易近人。她很快就拿勺子吃了起来。旁边还有一碗蟹黄泡饭和佛跳墙。看着也特别好吃。
右手前面还有一盘已经弄好了的蟹肉，很精致的摆在旁边的甜品上面好像是鱼子酱。
她不喜欢吃鱼，也不喜欢吃海产品。但是这次送过来的菜里面有鱼还有鲍鱼生蚝螃蟹，做得又看起来很贵的样子，肉质都是肉眼可见的鲜嫩。
“你听说过这个啊……我好像没有印象。”
她看盘子上也有餐厅的logo，低头扫了一眼。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印象。
“这个餐厅很有名吧？！我之前看到过一个百万粉的抖音富哥拍过这家店的探店。人均要四位数起步啊。”
“而且据说这家是预约制餐厅，特别特别难订到位置。”严欣低头在手机上搜了一下，然后将手机递过来。
“你看，我就说好像是吧！果然没记错。”
“看来我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对方说。
孟雪愣了愣，接过对方的手机低头看了眼。
上面是抖音的一个探店视频。主播从豪车上下来，然后由店里面穿着职业服的小姐姐迎进去。看得出来店里面装修很雅致，都是单人一间，菜是一道道上的。每上一道菜，旁边都会有小姐姐给详细解说。
视频不短，孟雪就只是几倍速大致扫了一眼内容，但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室友的声音还在从对面传过来。
“不过这种餐厅不都是要去的店里的吗？居然还能送外卖！？”
“感觉好神奇……”
“行。反正要是你朋友不给你点，我这一辈子估计也不会花四位数去吃这些东西。今晚就跟着你享享福吧！嘿嘿。”
严欣一边说着一边动起了筷子。倒是孟雪还有点哽住。
她伸手将手机还给了严欣，然后坐回来点了下自己的手机屏幕。
她跟梁沉景的对话还停留在自己发的那句请对方吃饭上，对面没有更新的回复了。
可能真的去忙了吧……
女孩儿睫毛掩了掩，默不作声地锁了手机屏幕，将视线收回来乖乖吃饭。
这顿饭她吃得忐忑又甜蜜。
因为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梁沉景给她点了很贵的东西，心里难免有叠加起来的愧疚情绪。
但她又确实很饿了。想着这些东西都很贵的情况下，一点儿都不愿意浪费掉。
好在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但主要是种类多，每道菜各自分量不大，很多都是几口就能吃完了。
“不愧是进门就要四位数的餐厅。其实味道我是吃不出来好坏，只感觉在吃人民币……不过这个刺身确实很好吃诶，你要不要来一点儿？”严欣问。
“啊，好。我尝一口就好了。”孟雪回。
还好两个人是在家里，不是在外面吃。没有旁人看着还能随意一些，拿筷子和刀分一分，争取两个人每一道菜都尝一尝。
毕竟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说真的，你这个朋友是男生女生啊？还挺舍得花钱的。”
“是富婆朋友还是正在追你的男生啊？”严欣问。
“没有没有，都不是。”
孟雪脸红了一下，赶紧否认说：“只是认识的一个朋友。没发展到别的关系呢。”
“一个男生愿意花这么多钱给你点东西吃。更别说这家店有多难订了，就算是富二代也不一定随时随地都能订到吧。”
“何况都这么晚了。那就说明人家肯定花了心思的，又或者有点能力和人脉。他都愿意为你欠人情了诶，有这种心思的男生，百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对你有意思啊？”
对面的女生一边吃着，一边给孟雪分析说。信誓旦旦的语气。
有意思吗？……
孟雪脑袋里面也乱糟糟的。她不好意思，甚至也没法跟严欣说自己跟“这位朋友”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何况两个人这几天还差点断交了。就算是恋爱，也只是网恋的关系。她不好意思跟三次元的人说。怕给对方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但事实上，梁沉景每次对她付出点什么，她确实都受宠若惊。
而此时，因为自己撒谎发了假照片的事，对方还能对她这样做。孟雪那种迷茫又有些甜蜜感动的感觉就更甚了……
这种甜蜜让她担心、害怕。
怕自己陷得更深，但其实梁沉景并没有这方面意思。
孟雪发现自己对梁沉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看上去的确像个富二代，出手也不吝啬。但有时候言语之间提到工作方面的事和用词时，好像又没有那种感觉了。
怎么会有富人家的公子哥每天都这么忙碌呢？
甚至还有什么“临时借调”这种事。大半夜了还在工作……
她想不通，只觉得对方很神秘，猜也猜不到。
等两人吃完，已经是第二天的零点过几分了。两个女生倒是真的几乎没有浪费。唯二剩下的蒸鱼和牛排等也都处理好放到了冰箱。
严欣跟她一起收拾了桌子和厨房，一切弄好后才各自回了房间。
女孩儿回屋后打开手机。梁沉景依然没有最新的回复。但孟雪还是主动又发了一条新的过去：“我吃完啦！谢谢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
“不过我没有浪费。因为很多，所以叫了一个室友一起吃。现在已经完全吃饱啦~”
“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她说完，发了一个谢谢的可爱表情过去。
但梁沉景没有回。
都已经快十二点半了诶。是还在工作还是已经睡了？
她叹了口气，估摸着今晚是等不来梁沉景的回复了。
孟雪换下衣服去洗了澡。等吹干头发出来后都已经快凌晨一点。
女孩儿缩进被窝，重新拿过手机来。
但惊喜的是，这次她收到了微信的最新消息提醒。
孟雪想都没想，赶紧点了进去。上面是梁沉景发过来的最新消息。不过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嗯，吃完就睡吧。晚安。”
房间内只剩下一盏床头的小台灯还开着。女孩儿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举着手机看着那条信息看得出神。心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看到信息后慢慢冷静，再转化为一丝丝淡然的失意。
梁沉景的回复很官方。
她现在已经无法从冰冷的文字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何种意思了。
对方就像是一个矛盾体。一边是反应上的冷淡，另一边又确实做了关心她的事。
她甚至不知道这顿宵夜，又或者说是晚餐，是不是梁沉景所给她的最后一次关心，又或者说是偏爱。
孟雪心里空空的，但又有种被情绪烧光了的感觉，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女孩儿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想了一会儿，最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来。
她打了一些字，但最后又都删掉。只发了一句：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就结束在这里，孟雪觉得自己也算是可以接受。
虽然她肯定会难过，会心里空荡一段时间。但这种还算平和，而又带着友好和最后一次花心思的偏爱。
作为一段网恋的结局，已经足够温柔和美好。
如果梁沉景的意思很明显，以后都没有再给她发消息。那她也应该识趣一点，懂得珍惜这个比较温柔的落点。
孟雪将手机关了放到一边，随后关了灯。
真正的夜晚很快降临了。
她盖好被子闭上眼，心里却有种隐隐的酸胀感。
但好像……自己也能够接受不好的结局了。
—
第二天早上，孟雪起得很早。
她昨晚闭上眼睛后难受了一会儿。但或许是前一晚睡得已足够不好，情绪和大脑都很累了。昨晚虽然做了梦，但梦跟梁沉景却没什么关系。睡眠得还算不错。
只是她清醒得要比平时早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自然醒了过来。
她起床只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有种刻意回避的心态，一直没有打开微信去看。
她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事，让注意力很好的转移掉，以免自己想起不开心的事。
孟雪给小咪收拾了一下，仔细擦了眼睛。打扫了房间卫生。早上还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煮了一杯咖啡。
一切弄好后，又回来处理昨晚报名时没有弄完的事。
她上电脑重新下了表格，按照报名表上的内容填了一下个人信息。然后又开始准备报名用的音频。
海选时候报名的音频是要自己选择的，并没有什么参考范围和固定作品的要求。从最合适，也是入选概率最大的角度想，肯定是要挑适合自己声线类型的角色去演绎。
但是又不能跟原版的配音太过雷同。那样在市场上也没什么竞争力。
要既有方向性的大体风格，又让人觉得声音有辨识度，且眼前一亮。其实从这些复杂性的方面来说，选作品和角色去演绎很难。
孟雪不想只挑一个角色录几条打包发了。
她这次想多尝试几种，选几个不同的角色去试试。
事实证明，工作的确是很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孟雪因为要选适合自己的角色，刷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视频。游戏角色、电视剧、电影、动漫……可选择的范围面太广太广了。
孟雪整个人看资料就看得头晕眼花。
而且她还特别容易被分散精力。
明明是抱着工作的态度去刷资料选角色和片段，却很容易真的看进去了那些游戏剧情甚至是电视剧、动漫片段。
时间一晃，上午就过去了大半。
等她觉得腰酸了打算站起来去阳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才想起来拿过手机。
孟雪拉开阳台的推拉门，走到外面。
很快，清新的带着草叶香气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
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孟雪低头打开手机看了眼，原本没报什么希望，只是打算去外卖群里领个打折券，点杯奶茶来着，却还是不小心看到了梁沉景发过来的信息。
“[图片]”
她心抖了抖。
微信缩略的消息框里面看不到梁沉景发了什么，只知道对方发了一幅图片，又或者是表情包也不一定。
她点进去看，才发现那人发了一张照片。
时间是二十分钟之前。
看起来是对方今天刚拍的照片，随手一拍那种。上面天气晴朗，天很蓝很蓝。从拍摄的视角去看，梁沉景此时应该是在车里，车在高速路上。手机的远景照过去，能看到对面远远的一整片城市。
这张照片拍得不错。
虽然估计是用手机随手一拍，但无论是清晰度、角度还是光影都无可挑剔。再加上原本天气不错，于是便很完整的将绿野蓝天和城市的风光融在了一起。
给人一种拍摄者审美一定不错的直觉。
不过照片什么样已经是次要了。
女孩儿站在阳台上，光线一片片照在她身上，脖子上，侧脸和头发上，带着温和的暖意。
她心口抖了抖，有种意外之喜。
主要是，她没想到梁沉景还会主动发信息给自己。
第36章
看到照片, 孟雪自然而然想起来梁沉景之前说在出差的事。
“是借调结束，准备回C市了吗？”
她刚刚打字发过去，对面就很快回了过来：“嗯。”
“回来好好休息。”
“感觉你这几天出差应该蛮辛苦的。”孟雪给对方发。
“好。”梁沉景回。
虽然两个人对话不多, 但孟雪能感觉到梁沉景是在好好跟她说话，起码彼此之间还是有分享欲的。
尽管这两天他们之间的矛盾跟隔阂如此深, 但梁沉景一直没有将他们之前一起换的头像重新换掉。
这也是让她总觉得还有可能的原因。
看起来很绝情的人, 但在某些细小的地方，却又感觉给她留有了一些可以狡辩和认错的余地。
看到梁沉景消息的那一刻, 孟雪心里难免有小鹿在跳。但说实话。如果不是梁沉景主动发了照片给她，她自己是不会再主动找对方的。毕竟一旦对方表现出冷淡或排斥, 受伤难过的只会是自己。
孟雪不想要那种灰蒙蒙的情绪总是笼罩着自己，影响生活。只能主动学着放下。
但梁沉景主动发消息给她, 一切又都不一样起来-
她心里高兴，连带着做事情都干劲十足。
孟雪回到房间重新开始选想配的片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 干什么都跟着有灵感、有效率。
她下午很快就选出了七、八个备选, 记在备忘录上。等着都尝试着配一遍, 再让朋友们帮忙看看哪几条更好。
这种东西选出来简单，但真正开始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去录制试音的时候却还是很难。
唱歌和配音本质上是两个体系的东西。各种技法技巧，甚至发声位置都不同。并不能融会贯通, 一概而论。孟雪下午主要在做这件事。直到吃了晚饭后才开始忙直播的事情。
今天的直播依然是点歌台，以及穿插一些跟粉丝的聊天。
不知不觉夏天已经接近了尾声。
最近的学校暑假都过完了，很多看她直播的小朋友都在群里说自己快开学了, 以后不能常常来看她的直播。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条视频火了的缘故, 孟雪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直播间流量有下滑的迹象。
相反。从后台数据来看，她这边的日活要比之前至少增长了百分之三十。有很多都是先从投稿那边关注了她的账号, 然后看到有直播之后才来的直播间。
孟雪吃了一块三明治，点了一杯话梅柠檬茶。随后正常到点开了直播。
“欢迎欢迎水母！欢迎嘟嘟！欢迎雪见宝贝的兔子！”
“对, 开啵啦！”
“谢谢香菜啊香菜的舰长！注意一下后台，可以加加舰长群有福利哦~”
……
孟雪正常做着直播。先跟粉丝们互动了一会儿，之后唱了首舰长点的歌。
唱完后，孟雪跟直播间里的观众聊了一会儿放暑假的问题。
她正平静地在看着评论区，却在这时忽然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总督进入直播间大大的提示动画。
孟雪不由得心头一滞。
她仔细去看，没想到还真是梁沉景的那个账号。
[啊啊啊是L大佬。晚上好！好久不见啊！]
[哇传说级别的人物诶。没想到今天随便点进来也能看到！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
[总督上线，柚子哪里跑！快快快！这不得再追加几首歌？！]
……
别说孟雪吃惊了。直播间里其他人看到梁沉景的账号上线之后，仿佛比她还要激动。
一时间评论区全是与此相关。
“欢迎，欢迎L老板！老板好久没来直播间啦，哈哈。”孟雪也跟着尬笑说。
梁沉景很少会在直播间里面回复，或是参与评论区或是弹幕的讨论。
孟雪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见过对方发评论以及点歌，此后就很少再看到梁沉景在评论区发过什么话了。
他要么就只是静静地在直播间里看，要么就会送礼物送到让她感到惊吓。
“老板可以点点歌哦~还有其他小伙伴，舰长提督都可以免费点播哒~”她说。
孟雪只稍微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很多人点了新的歌曲。但她始终没见梁沉景出来说话，更别提点歌了。
对方就像是蝎子。平时只喜欢待在暗处观察。但只要他想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又会十分令人瞩目。
“哇，是谁点的《靠近》！”
“这首歌超级甜，我之前一直想录翻唱来着。正好今天有人点了。那就先唱这个吧！”
她去后台找好了歌词，然后调试好伴奏，跟着唱了出来。
……
直播的时间很快过去。
孟雪大部分时候只会播三个小时，时间太长了她自己的嗓子跟精力也受不了，会疼会累。但今天观众点的歌比较多，又都被她添加到了待排的歌单里面，没有注意时长。不知不觉多播了一个小时。
“今天唱了好多哦。已经十点啦！大家早点睡哦~”
“晚安晚安。”
孟雪语音说完晚安后就先关了麦，但仍然在直播间里面停留一会儿。
她直播间里很多妹子们也有自己的好朋友，喜欢互相道别。所以孟雪会闭麦，等到她们评论区也差不多说好再见和晚安后才彻底下播。
不过只要关了麦和镜头，其实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孟雪将手机拿过来，低头打开微信。
不知道梁沉景是不是有一直看她直播，还是只进来了一下就走了。
[我下播啦！你是不是已经回C市啦，今天工作还忙吗？]孟雪发。
此时，直播间那边也等得差不多了。孟雪彻底下了播，随后关掉了电脑。等她再低头看手机时，梁沉景已经回了消息。
[不忙。]
[哈哈哈，我猜也是。怪不得都来看我直播了。]
当孟雪把这句话发出去后，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道歉的时候已经给梁沉景发过自己的真实照片了。
虽然那张照片也有滤镜和修图，而且是远景的侧脸，再加上是傍晚也不太看得清。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但那确实是她本人的照片。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样子，却还是主动过来找了她，是不是就说明……
不行不行！禁止幻想！
孟雪赶紧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掷脑后，彻底摧毁。
她知道自己不能将任何预设和期待放在别人身上。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网络作为媒介的“朋友”。
不论喜不喜欢，珍惜当下的感受就好了。
[哈哈哈，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感觉你出差好忙的样子，昨天睡那么晚。今天要早点睡！]她发。
对方这次回复得很快。
[现在已经不想跟我视频了么？]
孟雪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
毕竟，这一点儿也不像梁沉景会发出来的句子。
[没有啊。主要是怕打扰到你，而且我怕你还在因为那件事情生气。当然就不敢有什么要求了。]她如实回。
确实呀。毕竟是自己先做了离谱的事情，还被当场戳穿了。对方那么生气，自己要是还要求别人这样那样的，情商也着实太低了。
她现在根本不好意思继续去主动和试探。
[既然知道我生气，就不打算付诸什么行动来弥补这个错误么。]
[啊？可是我已经把我真的照片发给你了呀？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真名了嘛。还可以有什么补偿吗？比如……你可以举个例子给我吗？]孟雪问。
[唱首歌吧。]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
唱首歌？就这么简单吗……孟雪呆了。
这是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或许梁沉景真的很喜欢听她唱歌吧。女孩儿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
她找出耳机戴上，鼓起勇气给对方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对面倒是很快就接了。
孟雪：“唱歌的话，你想要听什么？”
“今天你在直播间里唱得那首歌就可以。好像……叫靠近。”
男人清晰沉透的声音从耳机另一头传过来。
“哦！这首歌呀。这首歌很甜，那我开始啦？”
既然梁沉景在直播间听了这首歌，就说明他当时进来之后肯定还是听了一会儿的。至于什么时候走的，又或是一直待到下播，孟雪这边不知道，后台也不能实时显示。
“我猜你也想靠近吧~”
孟雪把微信放到后台，用手机去搜了一下歌词，一边看着一边拿着有线耳机的麦唱了起来。
没有伴奏也没有声效卡，只有人声。
孟雪不知道从对面角度听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她还是从头到尾对着歌词，默默唱完了这首歌。
最后一个音落了。
孟雪等了一会儿，发现梁沉景还是没有出声，便忍不住先一步问：“我唱完啦！”
“你，你还生气不？”
“不了。”那人回。
不知道为什么，梁沉景平时的声音其实跟温暖没有半分钱关系。但对方说“不了”的那一刻，孟雪作为听着，心里却的的确确产生了一种温暖感。
“真的吗？那我可要当真了啊。”
孟雪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对方给个台阶，她马上就下来了。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跟你讲电话。”梁沉景回。
“嗯……对了。谢谢你昨天给我订的宵夜。”
“我朋友说那家店是预约制的，很难订而且很贵诶。我，我平时吃饭没有那么金贵的。你下次不要再给我点东西啦，不然我会很不好意思。”
虽然说他是她的粉。但孟雪不能完全心安理的一直“接受”。会良心不安。
所以对方给她送了那么多礼物之后，孟雪也给对方买了衬衫。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
但很明显，梁沉景在金钱上面的实力跟她不一样。
可能对方觉得没怎么样的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很贵了。
总是接受，孟雪会觉得不安。但如果一直这样“礼尚往来”的话，她的钱包也实在是有些抵不住。
“那家餐厅老板是我朋友。”
“你不用太在意。”梁沉景顿了顿，这样解释道。
啊……是朋友啊。
那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说不定就不用花钱了？她默默的猜测。
“噢，这样啊……”孟雪喃喃道。
其实她本来想问可不可以请梁沉景吃饭的。但又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微信上用文字提过一次了。对方当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梁沉景这样细心，能注意并记住各种细枝末节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她问的那句话呢？
但对方没有回复，估计就是有顾虑或是不想。
孟雪想，自己也应该识趣点不要再问。
可能对方也更希望跟自己保持在这种线上的关系吧。
“梁沉景……”她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嗯？”男人回。
他声音沉沉的，真的很好听。尤其这种单字的时候，听多了像是喝了度数很高的酒，晕晕的。
“我……”
她想问自己跟他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就算他说他已经不生气了。可是孟雪总觉得，似乎还有层隔阂似的。
“你想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好。”梁沉景回。
第37章
“嗯……就是经历过这样的事, 你说我们还能恢复到跟以前一样的感觉么？”孟雪问。
“你是指哪种感觉？”梁沉景回。
“就是……就是……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孟雪支支吾吾的。有些话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尴尬。
她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蚊子一样的细小又含糊声音说了出来：“反正就是, 我以后还可以叫你老公么？”
孟雪故意说得时候吞了很多音。为的就是梁沉景没听清的话，自己还能找个台阶下来。
反正对方也没听清, 到时候怎么解释都可以。
但她没想到自己都说得这么模糊了, 梁沉景居然这都能听出来。
“当然可以。”
几乎是孟雪话音刚落，对方就很快回应了。“你想怎么叫什么称呼都可以。”
“嘿嘿, 那我继续不客气啦！”孟雪说。
“嗯。”对方回。
“开心！”孟雪心情豁然开朗。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梁沉景本身也人很好很绅士, 基本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
梁沉景在另一边低低地笑了一下：“你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么？”
“嗯，对呀。”
“主要是心里有些过不去的结, 解开了之后，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孟雪说。
“哦对了。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你出差应该很累, 要早点休息才行。我前几天睡得也不好。心里总想着事情就很容易醒, 好像都在很浅的睡眠状态。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弄一个助眠的加湿香薰，希望今晚可以睡好一点。”她许愿说。
“好，祝你有个好梦。”男人温润的声音从另一面传过来, 有种春风化雨的感觉。
孟雪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草莓的糖葫芦。外面那一层冰糖的壳子被咬掉了，融化了的糖液混合着草莓的汁水正一点点流到心里。
她倒也不客气。
孟雪一感觉到梁沉景说话声音恢复到跟之前一样，情绪和声线上好像都没有再生气了, 很快自己也就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老公晚安, 么么哒！”
话刚说出去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点忐忑。怕两个人刚刚修复关系, 自己就这么快就语气兴奋高兴起来，好像有点儿奇怪。
但好在梁沉景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很平静得也回了一句：“晚安。”
“哦对了！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孟雪高兴过头，差点儿忘了一件自己很重要的事情还没问。
好在对方还没有挂电话。通常情况下都是两个人说完结束后，孟雪这边先挂断。
“嗯？什么事。”
“就是……我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真名的啊。还有地址……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诶。而且朋友圈里面似乎也没有？”
孟雪越说声音越小。
明明是她在问他，但反而显得有些没底气。
梁沉景这人平时给人感觉是好好先生。可实际上真生气起来那叫一个吓人。
孟雪隔着网线都能感觉到那种冷到刺骨，甚至带着一些窒息感的压迫力，就很像……就很像自己跟对面的那个男人同在电梯里，或是对视时候的那种心理压力！
让她特别想拨急救电话的程度。
孟雪问完，电话那头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从小就害怕别人不说话。无论是梁沉景还是自己其他朋友。只要一沉默，保准没有好事发生。
“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孟雪小心试探了一下。
梁沉景这次终于回了。
“并不是。”
“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告诉你。”
“以后会告诉你的。”那人说，“也有可能过段时日，不用我说，你自己就会发现。”
“……”
他在说什么鬼东西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啊？那……那好吧。”孟雪嘟嘟囔囔。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梁沉景根本就是不想说。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她大概也能猜到。
可能这种事说出来也不光彩？
“那我睡觉咯，晚安老公。”孟雪最后道了别，挂了电话。
如果说今天早上的时候，心情还有点阴天。那现在就已经完全放晴了。胸口一直压着的事情终于放了下来，有种解放的感觉。
孟雪去洗了澡，出来弄了薰衣草香薰，然后开着空调，美美得钻进被窝玩手机。
她刷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视频，打了一会儿游戏，很快就困了。关灯，重回被窝。脑袋一沾着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
孟雪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不知道是因为旁边放了助眠香薰的关系，还是心里不再想事情了，所以一觉睡到天亮。
但她昨晚还是做了梦，只不过做得是美梦。
她梦到自己跟梁沉景见了面。
当时已经是冬天了。C市原本是很少下雪的地方，但在孟雪的梦里却实实在在的下了一场初雪。雪花都是鹅毛一样，很大很大的一片。
她梦到下雪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变得特别美，白茫茫的，有种迷离感。但温度也变得特别冷。
孟雪跟梁沉景在一个地方见了面，很像是小区门口的人行道那里。
很神奇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好像双方都很熟悉的样子。就连梦里的自己也没有因为是第一次见面而感到特别紧张。
不过有些细节的时候，她还是会难为情。跟相处了很久的情侣有略微不同。
孟雪跺了跺脚，指尖觉得有一丝丝冷。
她出门没有穿很厚，脸也能感觉到有夹杂着雪的风在吹，但又紧张得耳朵发红。虽然冷，但孟雪也只是低下头。希望通过自己活动活动身体产生热能，让自己暖和些，不好意思离对方太近。
但对方却在这种时候解开了黑色长款大衣的扣子，拽着两边的衣服，露出里面深蓝的西服，笑着问她：
“要不要进来暖暖？”
梁沉景的声音又暖又苏，当真是能诱惑像她这样无知姑娘的。
孟雪只记得梦里的自己一边害羞一边又无法抵抗诱惑，很顺从就走过去躲到了对面宽阔的胸膛里。
她一过去，脸蛋贴在那人胸口处，梁沉景就将他的大衣重新合上。
她本来就跟对方有身高差，使得那件大衣一被重新合拢起来，将她整个人都像卷饼一样包在了里面。
她心脏狂跳。
因为衣服的合拢收紧。男人怀里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更加窄小，但也……确实很温暖。
孟雪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神奇。
她那天晚上的梦里面不仅梦到了梁沉景，甚至还自带某种冷热交替和触感。虽然那些冷热的变化以及触摸拥抱的感觉无非都是大脑的某种自我欺骗，但回想起来的时候确实觉得很甜很甜。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有抱多久。
女孩子隐隐的第六感在告诉她，下一步可能就要亲亲了。
于是她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努力踮起脚尖往上够了够。梦里的男人也很“识趣”地低下头来，对着她笑了笑。
可惜她的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刚要亲亲，还没亲上，忽然有一种清醒的意识告诉她这是在做梦。
你连梁沉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那一道清醒的思维很快将孟雪的美梦打破。她有些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下，结果一下比一下清醒，再也无法接续上那个梦了。
生气！可恶！
她睁开眼坐起来，心里面有种淡淡的怅然。纯粹是被梦里刚要亲到就醒了而感到窝火。
上次做梦也是，马上都要看到了，突然就醒了。这种悬而未决被感兴趣的事情钓着的感觉最难受。
孟雪拿过手机。刚打开微信，就发现昨晚梁沉景给她发了晚安。但因为自己昨天临睡前一直在另一个平台刷视频，没有打开微信，所以就没有看到。
[早早早！昨晚跟你打完电话刷了会儿视频就睡啦，没有看到！]
[昨晚我睡得很好，嘿嘿。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呀？今天是不是又要上班了。]
[哦对我跟你说……算了，等晚上打电话或者视频的时候再跟你说吧。反正是跟你有关的。要是打字说起来太麻烦啦~]
孟雪一看到梁沉景就想起昨天晚上的梦，迫不及待想要跟对方分享。
但是因为自己的梦实在太少女化，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显得她很花痴。所以她并不打算全告诉他。
可是不说自己梦到他，孟雪又觉得心里很堵，一定得找机会说出来才可以。
不知道梁沉景是在看手机，还是给微信设置了提醒。
之前但凡工作日，能及时收到对方的消息都要靠缘分。
但他今天倒是回得挺快。
[早。]
[好，那就晚上再告诉我。]那人回。
一天的好心情由此开始。
孟雪关了手机，很利落地爬起来去阳台打开了窗帘。虽然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巴，但仅仅从外面的天气来看，还看不出跟盛夏时有什么区别。
前段时间接连几个雨天过了，如今又重新放了晴。倒是跟她的心情如出一辙。
孟雪吃了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然后就坐到电脑前准备今天的录音和学习。
她打算一天学一段，当天学完当天录好。这样一周下来就有六个音频可以打包当简历发送到那个学员招收计划的报名邮箱里去了。
可惜她才刚进入状态没多久，就很不巧收到了甜栗子发的信息。
[宝子，你有没有收到白昼官方那边的回复呀？]
[没有诶……就只有一开始投递的时候有个自动回复，然后就没有了（sad）]
孟雪回：[怎么了嘛？是有人收到回复了？]
[没，我就是单纯好奇。除了你也不认识其他这方面的人了。]甜栗子说。
[官方怎么不敢弄个投票制。要是最后一轮可以公开面相全网投票，票数最高的得到名额就好了。我估计你肯定有希望。]
[不不不，那样子才没希望嘞！官方应该不会以这个方法去决定最后人选的，不可把控性太大了。万一还有刷票之类的行为也不好说。]孟雪回。
[哎说的也是，那就先等着吧。]
其实要不是甜栗子提了这个事，孟雪都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本来她也没有报太大希望。但因为平台上那个配音投稿意外火了，又着实让她忍不住又会觉得是不是有几分可能。
她去自己邮箱看了看，确实没有收到回复。
凄凄惨惨。
先不管了，过不过都是天命。还是好好准备那个学员计划以及这个月的直播和稿件比较重要。
她一边要准备报名配音计划的音频录制，要学习揣摩录音；另一边自己原本的直播和投稿也不能松懈。
因为感觉到自己最近事务繁多，孟雪还特意弄了个计划本，把每天的进程都写了下来。
一天很快过去。
孟雪白天忙着弄自己的事，也没太有时间去顾着梁沉景。
不过对方应该也在忙。等她傍晚临上播之前看微信，两个人只有午饭时简短的说了两句。
今天的直播内容比较简单，只是直播玩游戏，结束之后跟粉丝互动聊聊天。
梁沉景今天没再出现在直播间里。直到孟雪下播，也没看到对方再发什么信息过来。
女孩儿关了电脑，走到阳台想要透透气。
很快，夜晚的凉风袭来。
她低头打开微信，戳了戳梁沉景的头像。
[还在忙吗？]
[我已经直播完啦！今天播的时间不长。]她发。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才总算发了语音消息过来：“今天回来比较晚。大概再有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
[好滴不着急！你慢慢来就好。]孟雪发文字。
她又等了一会儿。
梁沉景的确是很靠谱的人。他说是十分钟左右，还真就是十分钟左右。
大概十一分钟的时候，对面就重新发来了消息。
[我到了。想要打电话的话可以打。]
对方都这么说了，孟雪哪里还有不打的道理？
她很快给对方播了语音电话过去。梁沉景那边也很快接了。
“喂。”
“嘿嘿，你已经到家啦？”孟雪问。
“嗯，还没。现在在地下车库。等下坐电梯上去就到了。”
对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但是有种很奇妙的温暖感。
“你今天早上说想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他问。
“哦对！”要不是被梁沉景提醒了，她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自己早上要说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得越来越晚了，孟雪觉得自己的记性差得要命。明明早上信誓旦旦要跟对方讲，结果一天过去到了晚上又忘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啦。”
“就是昨晚睡觉，我做梦梦到你了诶！”孟雪说。
“梦到我？”男人的声音迟疑了一下。
“对啊！做梦梦到是冬天，然后我们两个人见面了。你穿了一件黑色戗驳领的大衣，特别帅！”孟雪说。
听到这里，对面那人笑了笑，声音低沉沉的。
“你看到我的样子了？”梁沉景问。
“啊……这个……还真没有诶。”
“现在想不起来了，脸那里是很模糊很朦胧的。不过我知道那肯定是你！而且潜意识里就知道你很帅！”孟雪说。
“而且！我还梦到我跟你抱抱了呢！有感觉到你身材很好，特别好！”
“抱的时候，能感觉到你有腹肌，然后胸肌也很发达！呜呜呜呜，就是身材很好。”
“宽肩窄腰，让人很有安全感的那种男菩萨你知道吗？”
“我可能知道吧。”那人说。
说到这里，梁沉景的声音顿了顿。
他本来声线就偏低又有磁性，一透过耳机，排除了其他杂音直通耳际时，真的很有一种雄性荷尔蒙作祟的蛊惑力。
“所以……你想看么？”他问。
“诶？看，看什么？”孟雪呆了呆。
他说的不会是……要脱衣服给她看吧？！
第38章
孟雪脑子里闪过的第一直觉就是他问她要不要看他上半身, 而且是脱了衣服的那种。
可仔细一琢磨，又感觉梁沉景不太像会主动说这种话的人。
她有点儿懵。
“你不会是说要直接脱衣服给我看吧！？[惊恐]”孟雪直接打字过去。
“你觉得呢？”男人回。
孟雪哪里知道对方是不是要给她看这个啊。但联系上下文，又好像只有这一种解释。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哇！但如果你真的要脱衣服给我看腹肌和胸肌的话我愿意……想看！爱看, 给我看看！[花心]”
她忍不住发了一张之前存的表情包。上面除了配图，还有用中文写着几个黑体字：大胸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表情包发过去了一会儿, 梁沉景好像突然不在了似的, 好久都没回复。
女孩儿眼见着对话框上方显示着正在输入。但对方似乎犹豫着打了些什么，又最终删掉了似的, 迟迟没有最新的消息发过来。
完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发这个表情，不应该抖机灵的？
梁沉景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吧。本来想逗我一下, 结果发现我比他还会开黄腔，一下子无语了吧？？
孟雪满脑袋黑线。
早知道她就不发了。但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 有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不会思虑太多。
女孩儿正在这边拿着手机抓耳挠腮, 想着该发点什么好把这件事圆过去。没想到就在这时, 对面却忽然发了消息过来。
“平时没看出来。”
梁沉景回：“原来你喜欢这些。”
“没有没有, 我都喜欢！嗯……美好的东西应该是人人都会向往的！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对吧？！嘻嘻。”孟雪赶快解释说。
“大家都喜欢好看的。男生也喜欢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生。女生呢也肯定喜欢长得高又帅的，这都是人类本能嘛。我要是说我就喜欢不好的那也太假了。”
“不过怎么说呢？外貌这种东西大家肯定喜欢好看的，但是人喜欢的话还真不一定就是喜欢最好看的那个。性格啊, 人品啊，教养啊，学识之类的都同样重要, 都是加分项啊, 对吧？”
孟雪觉得自己解释得已经够天衣无缝了。
梁沉景应该明白她什么意思吧？
可惜她发过去后等了一会儿。梁沉景仿佛掉线了一样，始终没再回复什么了。
网恋就是这点不好。对方稍微晚一点回消息, 另一边的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戳了戳梁沉景的头像。
“你人呢？你不会被我吓跑了吧？我都没被你吓跑，你怎么先被我吓跑了啊？[大哭]”
其实梁沉景不回她, 也不耽误孟雪继续去刷短视频、打游戏。但还是会时不时点开两个人的对话框看看。对方一直没有回，心里就好像有个事情没了结一样，空空的。
好在孟雪刚刷了一会儿，对方就很快回了新消息过来。
“没有，刚刚去接了家里的电话。”
“想要看的话可以视频。”梁沉景回。
啊？？梁沉景的意思是……真的可以看？？孟雪眼睛都睁大了。整个人从咸鱼躺着的状态，一下子从床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看！！要看！！等一下，我去开个电脑！”
“嗯。”
孟雪赶紧从床上下来，跑到旁边的书桌前把电脑开了，方便一会儿可以视频。其实她心里特别忐忑。比之前要跟梁沉景视频的时候还要更忐忑一些。毕竟这是他们闹矛盾之后的第一次视频。
自己给梁沉景发了真的照片。按理说是可以跟对方露脸视频了。但孟雪内心却比较拒绝。
她还是打算只露个脖子。至于脸以上还是不想给对方看。
毕竟她发的那张照片离得比较远，光线也很暗，应该不能完全看清。虽然知道梁沉景不会，但孟雪还是害怕视频露脸会有安全隐患。万一对方截图下来，以后两个人分开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孟雪虽然有的时候很恋爱脑，但她很难对除自己之外的人完全信任。
毕竟自己这个职业，有时不得不比别人多考虑一些。
但……万一一会儿视频的时候，梁沉景直接露脸了，也让她露脸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骑虎难下？但现在说自己不能露脸。梁沉景会不会怀疑她之前发的照片还是假的啊？
难办。
“那个，一会儿视频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只露脖子以下可以么？”孟雪打开了电脑，还没登陆时就又拿了手机。她想了想之后，给梁沉景发。
孟雪觉得这种事还是提前说比较好。不然视频之后再说不愿意会更尴尬。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给你发的照片是真的。但我不太习惯视频露脸。这跟我的职业有关系，就是……不太方便。公平起见你也不用露，这样可以么老公？[委屈]”
发这些话出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实替换到梁沉景的位置去想，孟雪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明摆着令人怀疑。发了照片说是自己，但是又不愿意露脸。何况之前自己有过发假照片假名字的“黑历史”，对方对她信任打折也正常。
孟雪心里因为这件事忐忑着。没想到梁沉景那边很快发来了消息。
“当然可以。”他回。
“一切按你觉得有安全感的方式来。”
孟雪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有略微的失神。她没想到梁沉景居然这么快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甚至一点怀疑的语气都没有。
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对方已经知道她长相了，而且很信任她，所以就算视频的时候不露脸也没关系。
但不知道梁沉景的这个“知道”，是她之前发的那张黑天的照片，对方完全相信了。还是除此之外，梁沉景还从其他什么地方看到了，所以知道她发的是真照片。
不然的话，对方没有任何理由是这个反应。
孟雪不敢再往下深想。既然对方同意了不露脸，也没有怀疑什么。其实这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嗯，你不介意就好！”
“啵啵~~”
她登上了软件，确认调整好摄像头的角度后，主动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视频的另一头，只能看到对方脖子以下的部分，偶尔能看到一点下巴。跟她这边一样。
梁沉景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明显凸起的喉结下，黑色领带系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虽然穿着衣服，但依然肉眼可见衬衫下面鼓胀的肌肉，隐隐的线条。无论是肩膀还是胳膊，还是胸口都锻炼得有形而又艰巨美感。
其实他都不用脱。就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不过孟雪还是贪心又好奇的想看他脱掉之后是什么样子。
“来吧来吧！老公，我已经开始搓手手了！”孟雪特别捧场地说。她始终没忘梁沉景刚刚答应她的事。既然说了要给她看，那可一定要做到啊！
对面视频里的男人笑了笑。低沉沉的声音传递过来，像冰泉水一样一直流到耳朵里，伴随着喉结上下滑落。
“我要是真的给你看，不准备给我什么奖励么？”
“啊？你还要什么奖励？”
孟雪睁大了眼睛，“你刚刚没有说还需要奖励才给我看呢。我不管，反正你都已经答应我要脱衣服给我看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真是藏得满深的。
梁沉景一点都不纯爱。看起来的信任其实都是因为他知情或是小问题无伤大雅。实际上心眼多得很，只是不轻易显露出来而已。
“没关系，我不是君子。”对方倒是也不辩解。
男人始终处于好整以暇的状态坐在对面，无论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声音里透露的信息，都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他像是高高在上的捕猎者。明明一切尽在掌握了，但依然有闲心陪猎物先玩一会儿。
对方说完，也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孟雪一下子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但其实她心里有点不高兴。毕竟梁沉景这属于临时加码。
“那你说……你要什么奖励？我先听听看。如果是唱歌之类的还可以吧。”她皱了皱眉，问道。
“嗯。”
对面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即回话。女孩儿能看到对方修长白净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着。梁沉景的手长得很漂亮。白，皮肤好，手指修长且骨指分明。指甲修得也干净，粉且透明，看上去很健康。
“不如把这个奖励放到以后。”
“等我想到了，自然就会找你要的。”梁沉景说。
“啊……还能这样？”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多了一个在“债”在对方那边了么？何况这个“债”还不确定是什么。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可以是可以。但要提前说好啊，你要的奖励只能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做的事。而且不能违法，也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孟雪抿了抿唇，有些不开心地回。
“当然。”
梁沉景说，“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人说完，忽然伸出手来松了松脖子上那条黑色的领带。
孟雪原本还因为对方临时索要奖励而不开心。但对方一开始松领带，她又忍不住来了精神。暂时把那“奖励”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里的人，一刻都不愿意移开。
男人一扯领带，领口就松了很多，隐隐露出里面白净好看的锁骨。
第39章
孟雪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不由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中的画面。
梁沉景松开领带，领口微微敞, 露出异常明显且性感的喉结。那位置原本有白衬衫的遮掩，原本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此时却完全显露出来。
也不知道是在勾引谁。
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 似乎周围就有了某种欲望的蠢动，某种燥热在升腾。
孟雪明明是在自己家里, 头顶就放着琥珀玫瑰的居室香薰晶石。可她盯着画面，却在那一刻仿佛能闻到对面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还有那种沉稳均匀，带着冷静克制的呼吸声——
即使他现在在做的, 是解领带、脱衣服的动作，却一点没有下位者的姿态与感觉, 反而有种喜怒不形于色, 年轻的成熟跟深厚感, 让人呼吸一紧。
没有油腻、是很干净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带着冷峻感。
可是孟雪知道，那套价格不菲的灰色衬衫下面, 那具身体一定会是热的。
手摸过去，触碰到腹肌分明的纹理，指尖传递过来男人身上的温度, 肯定与自己身上的温度有细微的差别。
女孩儿只是想了想, 就觉得头发有电流滑过。
那人举止始终都是优雅的，缓慢的。他手指正放在被解了一半的领口处。
梁沉景手掌宽, 手指白净且修长，骨指分明, 线条流畅。孟雪的视线不自觉从对方的喉结平移到手上。
她盯着他的手，脑子里忍不住思绪偏飞。在想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会不会也有做坏事的时候呢？
就比如……
孟雪眼前闪过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双腿不自觉合拢。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重新被视频里的对方吸引了走。
梁沉景将领带松开，从头顶取了下来放到一边，而后脱掉了最外面一层的西服外套，只剩下里面贴身的灰色衬衫。
孟雪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自己能穿越过那道屏幕，直接钻到对方胸口贴贴。
她看着屏幕，忍不住开始幻想起对方的怀抱，那种紧实又满足的感觉。
梁沉景身材真得很好。如果是平时套着西装外套的话，只能感受到那种挺拔修长感，宽肩窄腰长腿。但脱了外套只剩下贴身衬衫时，能明显看到布料下面鼓胀的肌肉线条，饱满的胸肌，窄而有力的腰。
孟雪紧盯着屏幕内。如果人体内的肾上腺素可以清晰的看到指数，那她现在肯定是爆表的状态。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对方继续脱，把最后那件灰衬衫也脱掉呢！
可谁知道这时，梁沉景却突然慢条斯理地停了下来。
他纽扣只解到了上面几颗的位置，下摆还整整齐齐的跟西服裤收紧在一起。
“嗯？你怎么不脱了？”孟雪问。
她心里早已经无比激动，上蹿下跳了。
结果梁沉景在这个时候停了，简直要了孟雪的命。
“脱累了。”梁沉景不咸不淡地回。
“啊？？！！”
就脱一件衣服有什么可累的！何况你的声音也一点儿都不像是累了的样子啊！
不过，孟雪现在聪明了。
她已经知道梁沉景不是她原以为的那样纯白的一个人。如果说对方显露给她的所有的点都是他想显露出来的，那可能真实的他还有百分之九十九都隐藏在海平面之下。
所以梁沉景就是故意的。
“别累啊老公，呜呜呜。再脱一件就好了，老公老公老公~”
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了，孟雪肯定不会让它飞了。
反正就差最后一步了。她估计梁沉景也不是想要什么东西，只是想再多听点儿好听的话罢了。
所以她夹着嗓子说话，甜腻腻的撒娇，顺便满怀期待地盯着屏幕，希望对方快快上钩。
“老公你最好了，给人家看看嘛。”
“求求你惹~~老公老公老公~”
孟雪也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世故的人。她一边夹着嗓子，一边还把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脸侧，轻轻晃了晃上半身。
对面的男人此时才终于笑了笑，有微微的气音从耳机里传过来，带着一些慵懒的情调。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抬起手，指尖慢条斯理地将上半身衬衫的纽扣，从上至下，一粒粒旋开。
孟雪看着屏幕，恨不得要钻进去，一分一毫的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终于，那件衬衫的纽扣被全然解开，露出男人大半白净性感的□□。
健硕的肩膀，漂亮的肌肉分明。再搭配上方吞咽的喉结跟一点点好看英俊帅气的下巴。
孟雪嘴巴不自觉微微张开，就是单纯的看着，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可是——
她还没欣赏够呢。梁沉景就又忽然把扣子从中间系上了！
“啊啊啊啊！老公不要！！再给我看看嘛。爱看这个！”
她忍不住叫唤，像没吃饱的雏鸟。
实在是……这美景风光都没看几秒呢。
“老公你就是最善良的活菩萨，呜呜呜老公我爱你，我的眼睛就是用来看这个的。球球了，再让我看看嘛。”她再次发挥撒娇技能，可怜巴巴地对屏幕另一边的人说着。
也就是梁沉景看不到她的脸。否则就能看到她此时的狗狗眼了。
“这么爱看？”
男人低沉沉地笑了声，喉结一滑一落，嘴角玩味的有了一抹笑意，“平时也在网上看得不少吧？”
梁沉景的声音给人一种了然的感觉。
就好像……他已经摸透她了。
“才没有呢，我只看老公的！”孟雪立即举手表忠心，“网上那些擦边男到底都是谁在看啊？”
“反正不是我。我都不看那些的。呜呜呜呜我只想看老公的。”她说。
确实已经忘不掉了。
即使梁沉景只把衣服完全解开了十几秒，但孟雪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对方的胸肌腹肌宽肩窄腰了。
可恶！她真的好想上手去摸一摸啊！使劲的抓，使劲的揉，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手感……
孟雪都不敢想如果可以枕着睡觉，那自己该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小女孩。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梁沉景回。“真喜欢的话，以后可以亲自来看。”
亲自来看？！
孟雪整个人在电脑前面呆住。
梁沉景这句话的意思是，欢迎她跟他线下见面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单纯的处于一种兴奋状态。
“那，那以后还会给我看么？发照片也行……”她小声问。
“有可能。”对方回。
好吧。有可能也行。可能梁沉景还是不太放得开吧，都不给她看时间长一些。可惜了。
可是他身材真得好好啊！孟雪一想起来就想流口水。
两人后面又聊了点儿其他话题。但孟雪始终心不在焉的，还一直想着对方衬衫下面的好身材，根本集中不起来注意力。
她只想钻进被窝里好好回味一下，然后幻想着熊抱住对方会是怎样一种温暖而又满足的感觉。
互道晚安之后，两个人关了视频。
梁沉景说要去洗澡。
孟雪只好自己先重新回到被窝里，将灯关了，刷了一会儿视频。但差不多过去半个小时后，她还是忍不住偷偷拿出了手机给梁沉景发微信：
“老公，你洗完了吗？睡了吗？”
“嗯，洗完了。还没睡。”对方回。
“那你现在在床上了咩？是不是准备睡啦。我已经躺在被窝里好久了。”孟雪发。
“嗯，准备睡了。”
“呜呜呜呜，想钻你被窝。[害羞]”
孟雪一边看着手机屏幕傻乐，一边发了一句这样的话。
“想做老公的挂件，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挂在你身上。[害羞]”
她现在确实很想钻梁沉景的被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亲自上手抓一抓对方的胸，摸一摸他的腹肌和鲨鱼线。
不过……
自己发这样的句子，梁沉景应该不会吓坏吧？
她刚犹豫着自己说这话是不是不好，要不要撤销回来，却发现对方已经回了信息。
“那你来吧，我就在你隔壁。”
孟雪看着梁沉景的回复，下意识觉得对方只是随口的调侃。
毕竟她没少跟他提隔壁那个男人跟他的相似处。
梁沉景应该不会是在吃隔壁的醋吧？这是调情和试探的某种方式？
“呜呜呜别开这样的玩笑嘛。”
“我才不喜欢隔壁那个男的呢，我只想看老公你的！其他人我又不感兴趣。”孟雪又开始表忠心了。
她说完还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get到了对方的潜台词。
那自己说这些，梁沉景听了不得高兴坏了？男人嘛，都喜欢女生说这种捧他们的话。
孟雪正高兴着呢，却发现对方没再回消息。
“老公老公，你睡了吗？”
她又等了一会儿。但梁沉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回。
可能是太累了，睡了？孟雪想。
毕竟这次跟上次情况不一样。梁沉景平时看到消息就会回。不回消息的情况，只可能是生气了或者临时有事，暂时看不了手机。
但她回顾今天两人的对话，又没有吵架，也没有误会。全程气氛都很和谐。
那就只可能是对方睡着了。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对方白天工作忙，要上班。孟雪再不济也是自己在家里，平时困了累了自己把控调节着休息就好了。
“好吧，晚安哦。[么么]”
她发了亲亲的表情过去，然后将手机锁了屏放到旁边。
女孩儿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出来梁沉景解开衣服的那短短十几秒来。
啊啊啊啊！真的好想把他睡了。
现在，只是单纯看腹肌看胸肌真的已经不能满足孟雪了了。
梁沉景的身材确实好，基本上跟她梦里面的感觉别无二致。不过说实话，网上锻炼得身材好的男生也不少啊，但孟雪对他们都没有那种想看其他部分的冲动与幻想。
她怕对方露了脸，自己幻想就会被打破，幻灭。
但孟雪偏偏想看看梁沉景的脸，以及下面的那个东西。
也不是想干什么。就是单纯的想看，好奇。
但这个……
她说不出口。梁沉景也肯定不会给她看的。
让露个胸肌腹肌时间都那么短，弄得跟她调戏了良家妇男一样。
第40章
孟雪等了一会儿, 见梁沉景迟迟没有回复，就心安理得去刷短视频了。
可能是看到了梁沉景的腹肌由此引发了兴趣。她意犹未尽的跑去刷了刷视频平台上的那些擦边小哥哥们。但怎么看感觉都没有了刚刚看梁沉景那十几秒的那种兴奋感，最后只好关了手机, 意兴阑珊地睡了过去。
她晚上做梦又梦到了梁沉景，梦到自己摸到了梁沉景的腹肌, 皮肤细滑紧实且温热。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 又软又硬的感觉。摸起来实在是上/瘾。
可是一觉醒来，左右两边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虽然有一丢丢遗憾，但这并不影响孟雪因为做梦摸到腹肌而产生的那种愉悦开心。
她刚醒, 眼睛都还没怎么睁开呢，就下意识拿了手机打开VX, 迫不及待给梁沉景发了信息。
“我昨晚做梦又梦到你了！！”
“早早早！”
因为想要分享快乐的欲望非常强烈。以至于孟雪发完信息之后才发现，对方居然从昨晚消失之后就再没有回她。
自昨天自己说完晚安之后, 一直到今天早上, 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梁沉景不会昨晚睡过去之后, 到现在还没醒吧？
孟雪此时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按理说，梁沉景平时起得比她还要早一些。通常自己起来的时候就能收到对方的“早”了。
但今天早上, 对话框里却显得尤为安静。
该不会是昨天晚上自己表现的太热情太放肆，以至于梁沉景觉得不好意思，认为她是个女流氓吧？
自己既不神秘也让人没有距离感, 所以他对自己厌烦了？
孟雪忍不住瞎想了好多。
梁沉景现在一不理她, 她就也想当缩头乌龟，不再主动找对方。毕竟没有谁愿意不断地单方面付出热情, 更何况孟雪这种玻璃心。越是觉得对方似乎讨厌她了，她就越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这时, 男人却回了消息过来。
“早。”
看到对方正常回消息，虽然只有一个单字，但孟雪的心还是稍稍放下了些。
“你昨天都没有回我的晚安。今天早上也没有跟我说早安。还是我跟你说完之后你才回得。[难过]”
她发了一个难过的小黄脸表情过去。嘴巴像是两边倒扣向下的C型。
“早上比较忙，已经在实验室了。”那人回。
实验室？梁沉景是搞化学的吗？
还是做什么医学、材料研发？孟雪又听到了有关对方的一点信息，不由得发散思维。
“好吧，那你先工作！我也先去忙自己的事啦。晚上再见，挥挥！”
既然梁沉景都这么说了，那估计是真的在忙。她倒是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上怀疑过对方。所以很快就说了告别的话，准备起床吃饭继续去准备配音报名的事情去了。
而网络连接着的另一边。
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实验室内伴随着白色银色的仪器以及干净的墙面，相互配合着形成了极为明亮的光景。
男人穿着实验服，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女孩儿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
那双修长漂亮的手点开输入栏，指腹停留在屏幕里键盘上方几秒，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从微信退了出来，没有再回。
梁沉景想起对方昨晚发过来的那句话，睫毛微垂了垂。
其实他也梦到过她-
孟雪完全相信了梁沉景的话，坚定的认为对方今天是工作很忙。
一想到对方这么有钱都在认认真真的工作跟生活，孟雪就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懈怠。
她兢兢业业地录了一天的音，还总算定下来了两段。今天是一周里面的休息日，她晚上可以不用直播。
孟雪这半个月一直都在忙直播跟配音报名的事，都没有好好去商场逛过街，买一买衣服。
虽然现在更多是在网上挑衣服来买。但孟雪还是喜欢逛商场里面的实体店。因为可以现场试，可以挑以及上手摸衣服的质感，跟在网上盲目的选要感觉好一些。
她录完了两段音频，下载整理了后面需要用到的资料，就打算用今天剩下的时间出去好好玩一玩，顺便剪剪头发。
孟雪临出发前还特意给梁沉景发了条信息。
“我出去玩啦，估计要八九点才回来。今天是我的休息日，不直播。晚上等我回来告诉你哦。”
“么么哒！”
虽然梁沉景今天很忙的样子，都没怎么回复她。但孟雪一点也不在意。
孟雪一想到昨晚对方视频时的那十几秒，就好像是要没电的手机快充了十分钟一样，又变得活力满满。
自从上次回来遇到了隔壁那个男人，她已经有几天没下楼去玩儿了。
这次孟雪出门，估计自己会回来得晚，所以带了之前网购回来的防狼棒。说是防狼棒，但其实只有口红那么大，银色的一小管。放在包包里轻巧得很。
这东西是昨天刚送货上门的。孟雪一拿到，那种害怕的感觉就消失了不少。
她把防狼棒放到包包最外面单独的一层，心里瞬间就有了不少安全感。
其实事实已经证明，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无稽之谈。
前两天发生在C市弄得人心惶惶的案子终于迎来了蓝底白字的通告。犯罪嫌疑人也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具体的作案过程也公布了，确实跟梁沉景没有关系。
至于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红色是什么。可能就真的像朋友所说的那样，只是红色颜料之类的吧？她猜。
看隔壁那男人的房间，能感觉出来对方应该是审美很好，很讲究的那种人。家里那么多艺术品和工艺品一样的挂画跟摆件，说不定对方是搞美术的画家呢。
这么一想也还算合理。
在这样一番给自己的鼓劲“洗脑”之后。原本还很害怕遇到隔壁的孟雪，最后还是出了门。
经历了前几次，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小心。孟雪特意再出门之前，往走廊那边看了看有没有人。确认没有了之后才去按了下去的电梯。
好在，她这次在出去的路上完全没有遇到那个男人。
女孩儿一路顺顺利利地走到了附近的商圈。自己进去吃了顿饭，逛了一会儿，最后去了预约好的造型设计室剪了发尾。
虽然做得事情不多，但时间过去得很快。
等孟雪剪完头发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下午三点多出来的时候，天还很亮。如今却只剩下月亮悬挂在天上。因为周围的高楼大厦灯光太亮，仰头一个星星也看不到。
周围车水马龙的。
虽然已经八点半快九点了，但附近商圈的十字街口还是很热闹。有出来逛街的，还有来来回回送外卖的，以及带着狗狗出来散步的。
孟雪挎着包包往回走。
夜晚的风很温和，请打在脸上比最柔软的粉扑感觉都要好。吹过来时会微微带起她刚刚洗过又吹好的头发，发尾香香的，有种芍药的香味。
孟雪一边走一边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她刚刚在弄头发，一直没怎么看手机。现在出来了才看，发现梁沉景也忙了一天，这时才总算回消息给她。
“现在回来了么？”对方问。
“还没有呢！我刚刚去剪了头发回来，正在往家那边走。不过很近啦，估计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孟雪低着头给对方发：“你忙完啦？感觉你今天好像特别忙，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哈哈哈。”
自从早上梁沉景言语中透露出工作很忙之后，她就很善解人意。只有出来玩跟对方留言说了一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
“嗯。”
对方应了一句，然后问：“你自己走路回来？”
“是啊。反正很近嘛。”
“我就在附近的商圈逛得，走路也就十分钟啦。现在都快走一半了，等会儿就回去啦。”孟雪说。
没想到她这句话的信息才刚发过去还没几秒，对面就打了电话过来。
孟雪脚步停住，有些惊讶。
但她也只是愣了两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出耳机来戴上，接了。
“喂？怎么突然打电话啦？”她问。
“你自己走路回来，不会害怕么？”男人低沉清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样讲电话会比较安全。”
“啊……”
原来梁沉景是担心她自己走夜路回来会害怕。
其实周围马路上的路灯还是蛮亮的，来来往往也有行人。孟雪在这种大街上一般不会害怕。也就是进小区那一段比较黑，里面也没有行人的路会比较害怕而已。
但梁沉景知道她自己走夜路就打了电话过来，这个举动确实让孟雪心里甜丝丝的，甚至有点儿小雀跃。
就算她不害怕，也想将错就错下去。
“嗯……那，你明天还会忙吗？”她主动找了话题跟对方聊起来。
“对了，你到底是什么工作的呀。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孟雪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的问。
梁沉景突然打电话过来，弄得她都有点儿害羞了。说话也不由自主变得小女生，仿佛陷入了一种恋爱情愫。
“我是法医。这几天就是正常忙的程度。”对方回。
“法……法医？”
孟雪迟钝的脑袋转了一会儿才转过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她对这个职业实在知之甚少。看对方的朋友圈，以及部分聊天和相处中展现出来的信息，她一直以为对方会是那种什么游戏公司的高管或是总裁，又或者是做金融方面的很厉害的人。
今天早上对方提到实验室，她也以为是药品或是科技研发之类的。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法医。
她记得法医也在警察局工作。那岂不是对方给她的地址就是真的工作地址？！
那不是就在附近吗？！
“你听上去很惊讶。”梁沉景回。
男人说着，语气很平静。他没有任何调侃或是笑意，而更像是冷静的叙述一个观察后得到的结果。
“确，确实有点。”
“主要是我对这个职业不是很了解，也从来没想过你是做这个的。不过……我觉得法医很厉害。”孟雪有些结巴地说。
怪不得梁沉景一天到晚时不时就很忙的样子。印象中，法医的工作确实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孟雪还是完全没办法将梁沉景跟法医联系起来。法医的工资有这么高吗？为什么感觉梁沉景是超级有钱的那种人？
这让她有种割裂感。
“你本来以为我是什么工作？”对方问。
“不知道。感觉像是金融相关的？金融，银行，投资，医药，谈判代表，高科技研发……大概这种吧。”孟雪回。
“所以我是法医让你失望了么。”那人声音幽幽地传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但孟雪每次听着对方这种平静又不掺杂什么感情的声音，就总觉得有点后背发麻，怕怕的。
可能对方也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她会担心自己说错话。
自己只是觉得跟预想中的职业不同，但完全没有觉得法医不好。
“没没没，没有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觉得法医很帅很酷啊，感觉是特别专业，需要专注和耐心的一个工作？还要胆子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主要是这个……确实是我知识范畴之外的盲区嘛。”孟雪赶紧解释说。
此时，她已经走进了小区，马上就要走了自己租的那栋楼楼下了。
孟雪想到一会儿进了电梯不方便继续打电话，再加上马上就要到家了。估计自己回家后还要脱衣服换衣服，整理买的东西，到时候比较麻烦。
就想先挂了电话，等回家洗完澡再跟梁沉景打。
“我马上快到啦。没几步了。那个……我先挂了哈。”
“一会儿电梯里信号可能会断断续续的，等会儿我回家先收拾一下东西。等忙完再给你打回去。”
孟雪对着手机小声说。
她怕梁沉景多想，还特意对着手机亲了对方一下。
“不要多想！么么~等我回家换完衣服再给你打过去。”
她说完便很快地挂了电话，迅速将手机塞到包包里，一路小跑过去。
晚上近九点，小区里面只有零星能碰到几个人。孟雪一路过来只遇到一对儿情侣和一个遛狗的男生。
刚过去时，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她没有多想，径直往自己那栋楼的门口那边走。可刚跑过去，就看到不远处，自己那栋楼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
男人的身影和轮廓被融在夜色里，只是被后面楼里大厅冷白的灯光照亮了一部分，像是电影中才会有的场景。
他很高，身形挺拔，干净熨帖的西服。西服裤包裹下的腿长且笔直。
对方有些疏散地站在玻璃门一侧的前面，双手随意插在西服裤里，浑身上下都有种莫名的矜贵跟神秘感。
那人侧脸线条深刻流畅，正低头看着手机。楼里白色的光和夜晚的阴影，勾勒出愈发深刻英俊的五官。
只是远远看去，孟雪心就咚地一下，像是空了一拍。
但她也说不清自己又是被对方吓到了，还是单纯的被对方好看的皮囊给弄得有些生理性心动。
很明显，男人也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看到了孟雪。
他站在台阶上，目光明确且笔直地落在她身上，此后就再没有移开的意思，而是带着某种锁定跟平静。
怎么……怎么又是他？！
孟雪人都傻了。到底是为什么？怎么每次自己出来都能碰到对面的那个男人？
她站在原地，迟疑着，又有些不想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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