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殊居然是裘家失散多年的小儿子?不是说早就死了吗?”


    “当初裘家为了这个走丢的孩子,花了多少人力物力都没找到,圈子都传言被撕票了。”


    “怪不得裘总会突然出来,原来是为了替弟弟撑腰。裘总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宠弟弟。”


    “本来以为孟临殊是嫁入豪门,没想到他就是真豪门啊。要是我,我肯定立刻改回姓裘。”


    角落里,几个人端着高脚酒杯聊刚刚的八卦,有人问邝思甜:“哎,你不是和孟临殊是好朋友,他就没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


    邝思甜打个哈哈:“这是别人的家事……”


    恰好另一边,王明明从一旁飘过,邝思甜连忙抓住他离开,一边抱怨说:“这些人真是闲得慌……明明哥,你这是去哪?”


    “找临殊呢,你看到他没有?”


    “刚刚还看他在这儿,是不是去花园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花园走,王明明走得快一点,走到前面忽然浑身一僵,站住不动了。


    邝思甜奇怪道:“明明哥,怎么了?”


    “没怎么。”王明明尴尬一笑,转身推着邝思甜往回走,“只是忽然想起来件事儿,甜儿啊,走走走,陪明明哥回去。”


    邝思甜莫名其妙地被王明明给推走了,也就没看到,花园里,裘桓正将孟临殊抵在树下,掐着孟临殊的下颌,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


    刚下过雨,花园里栽种着的月季被淋得湿漉漉的,灯光落在上面,泛着一层朦胧的影子,离得远了,大厅中的纸醉金迷也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似的,雾里看花,只传来伶仃的欢声笑语。


    裘桓的手劲极大,拇指指骨卡在孟临殊的下颌上,要那原本苍白到毫无雪色的肌肤上,也泛起了秾酣冶艳的红色。


    “除了在老爷子面前,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哥哥。”


    孟临殊冷漠道:“不是你让我喊的吗?”


    “我让你喊的不是这个。”裘桓低下头来,低低地笑了,“不过也不错,等会儿在床上,你最好也这么叫。”


    孟临殊脸色一白,忍无可忍地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裘桓没躲,被他打了也没生气,反手拉住他的手腕,指尖慢慢地摩挲着手腕内侧的肌肤。


    那一处的肌肤单薄娇嫩,几乎能在指尖感觉到血管内,血液潺潺流动的细微触感,随着裘桓的摩挲,原本冰冷的肌肤上,也渐渐泛起了伶仃的热意。


    孟临殊想要将手抽开,可这一次裘桓却不肯放开:“你和刚刚那个小明星很熟?”


    “一起拍过电视剧。”


    “你喜欢她?”


    “朋友而已。”


    “朋友?”


    裘桓轻笑一声,忽然把孟临殊的手拉到唇边,重重咬在他的腕上。他咬的很重,不像是调情,更像是野兽进食时的那种狠戾,几乎可以在齿尖嗅得到血腥的味道。


    孟临殊吃痛,发出一声小小的呜咽,这一声像是催化剂,要裘桓原本就紧绷得难受的地方,越发添了一把火。他慢条斯理地,在刚刚咬下的齿痕上轻轻舔了舔:“你对她笑了。”


    被他舔过的地方泛着酥痒,一路自手臂延伸至心脏,孟临殊指尖蜷起,冷声道:“我对谁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裘桓最不喜欢他这样说话,像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格外的远。人人都想和裘家、和他扯上关系,唯独他,避之不及。


    裘桓眼底冷意闪了闪,却还是压着脾气说:“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


    孟临殊没说话,只是皱眉垂下眼睛。


    这样的表情,让裘桓想起一些两人很近的时刻,在床上时,他不肯发出声音,就会这样闭着眼睛,眉头皱着,让他很想把他眉心的纹路给亲吻平整。


    “看着我。”裘桓难得放缓了声音,语调几乎称得上温存,“你只能对着我笑。”


    他一向脾气算不上好,有些阴晴不定,跟在他身边的人动辄得咎总是战战兢兢,若是听见他这样说话,一定要跌破眼镜。可对着孟临殊时,连裘桓自己都惊讶,自己的脾气竟然也能这样的好。


    孟临殊不说话,眉心轻轻动了动,似是有所意动,裘桓又要去吻他,可孟临殊却猛地转过头去,这个吻便只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裘桓一愣,已经被孟临殊一把推开,孟临殊冷冷道:“我看到你就笑不出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已经不想和裘桓多一秒单独相处,手机震了一下,是邝思甜发来的语音消息,问他跑到哪去了。孟临殊点开时不小心按到了公放,还没来得及关上,已经被人狠狠拽了回来扛在了肩上。


    裘桓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将孟临殊的手机夺过来,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看到邝思甜的消息时,脸色更差。


    肩上的孟临殊挣扎道:“你放我下来!”


    裘桓冷笑一声,语调里不带什么威胁的意思,甚至称得上平静地说:“不想你这个朋友出事,你最好别再惹我。”


    可孟临殊知道,这已经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别说是邝思甜这样刚出道不久资历不太深的新生代小明星,在这个逢高踩低的圈子里,再大的明星,他想收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感觉到肩上的孟临殊不再挣扎,裘桓的心情却更差了,他随手将孟临殊的手机丢到了一旁的喷泉里,有些恶意地问他:“去哪?”


    孟临殊愣了一下:“什么?”


    “去哪——让我操丨你?回家太远,在车上?”


    孟临殊从来不敢高估他的底线,僵硬了许久,在裘桓越来越不耐烦,打算直接扛着他往车的方向走时,终于很慢很低地开口:“……去休息室。”


    -


    以孟临殊的咖位,其实不该有那么大的休息室。


    论资排位,他应该是在更低一层的小休息室里,可现在分给他的这一间,不但是个很宽敞的套间,更有一个很大的露台,连通着旁边另一间套房。


    今天颁奖礼开始前,裘桓就是从这个露台,堂而皇之地进到了他的房间,几乎算是当着门外小助理的面,将孟临殊给按在了沙发上。


    他喜欢慢条斯理地折腾孟临殊,从指尖开始,一寸一寸地亲过去。说亲不太恰当,更像是啃咬,他手劲也大,每次都要掐着孟临殊的腰或者脚踝,让他放开了弄,孟临殊身上到处都得是青一块紫一块。


    还好这次他知道分寸——


    其实也不是他知道分寸,是孟临殊被他折腾得掉了眼泪,哽咽着求他别留下痕迹,他才高抬贵手。


    在这个方面,裘桓也很好懂,他的东西,他就恨不得人尽皆知,要刻下自己的烙印,免得被人觊觎。


    现在颁奖礼结束了,孟临殊不用出镜,裘桓就没有了那些顾忌。


    露台的门大敞着,能看得到楼下一盏盏的路灯,在迷蒙的夜雾里,如同漂浮在看不见的幽深河流上的小船。


    法式的蕾丝窗帘被风吹了,轻飘飘地荡了起来,拂过孟临殊的面庞,他的侧脸秀丽,鼻梁挺直,雪白的齿深深嵌在唇上,原本淡色的唇充了血,也浮出了极为秾丽的艳色来。


    身后伸出只手来,钳在他的两腮,逼着他微微张开嘴来,将指尖送入他的口中,不许他再咬自己的嘴唇。


    孟临殊视线涣散,无法聚焦,外面的灯火也像是飘了起来,潋滟着散开了,化作了漫天的飞花。


    裘桓俯下身来,亲吻他的耳后、侧脸,一下一下,更深地将两人向着不见底的深渊推去。孟临殊终于无法忍耐地发出一点低低的、像是啜泣一样的声音,却只让裘桓的动作越发地用力。


    呼吸声和衣物的窸窣声、湿漉漉的摩擦声,还有令人心颤的泣声缠在一起,裘桓掐着孟临殊的下颌,要他看向自己。孟临殊的睫毛很长,被眼泪打湿了,垂下来,像是黑色的蝴蝶,艰难而美丽地伏在苍白的面颊上。


    离得太近,彼此的呼吸都密不可分,灯火远了,连风都停下,白色的绉纱自孟临殊指尖滑落,他像是痉挛一样想要扯住那一点柔软的温存,可手指却被裘桓笼住,两人十指交扣。


    最后的时刻,裘桓能在孟临殊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睛长得好,看人难免有含情脉脉之感,似是落在他眼中的人,都正被他深深地爱着。


    裘桓第一眼在孤儿院看到孟临殊,就是被孟临殊这一双眼睛吸引,后来用尽手段,终于得到了他。他知道孟临殊不喜欢自己,也讨厌和自己做这种事情,但裘桓并不在意这些。


    他想得到孟临殊,想要占有他,这和孟临殊愿不愿意,并没有多少关系。


    一颗泪珠,沿着孟临殊的眼尾滚落,摇摇欲坠,像是月亮的光,映照在了他光洁苍白的面颊上。


    裘桓情不自禁地沿着他的眼尾亲吻至他的唇,察觉到孟临殊的抗拒,裘桓一只手扼住孟临殊的后颈,将他向着自己狠狠压了下来,孟临殊身不由己地向着他倾覆而来,两人交换极长极深的一吻。


    许久,裘桓终于将两人分开,心满意足地将头埋在孟临殊颈中,孟临殊疲惫到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恹恹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裘桓替他理了理被汗浸湿的发,又亲了亲他鼻梁上的小痣,一副饕足后的心满意足:“累了?”


    孟临殊懒得理他,感觉到他的手又不老实,只好伸手抓住裘桓的手腕:“……明天还要早起。”


    “没想干什么。”裘桓轻笑一声,“让我看看伤到没有。”


    孟临殊觉得难堪,低声说:“没有。”


    在这种时候,裘桓总是很好说话,既然孟临殊不愿意被他碰,他就收回手来,打算等孟临殊等会儿睡着了再说。


    万籁俱静,只有零零落落的雨声响在月亮的罅隙里。裘桓抱着孟临殊,只觉得从肉丨体到心里,都十分愉悦满足,可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这种满足里面,仍旧有点缺憾。


    这种感觉过去从来没有过,裘桓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牵肠挂肚,那也只有孟临殊了。之前他以为,自己睡到了孟临殊就足够了,可现在看来还不够。


    除了睡孟临殊,他还想睡完之后听孟临殊多说几句话,最好是甜言蜜语,如果不行,闲话家常也可以。


    裘桓没话找话:“网上的录音是你放出来的?”


    孟临殊不想说话,可是知道,如果不回答的话,裘桓是不会善罢甘休。他只好敷衍道:“嗯。”


    “从哪弄来的?”


    孟临殊说:“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想弄到这些音频不难。”


    也是宋砚风和经纪人蠢,大庭广众就敢说这些。他们做事张扬,狠而无谋,早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的,总比等着雪中送炭的要多。


    “还以为你不在意那些黑料。”


    孟临殊说:“你高看我了。”


    “怎么?”裘桓笑道,“你也喜欢这种争名逐利的事?”


    “我不是神仙,只是个凡人。”孟临殊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有一片幽柔的漆黑,“大家都想往上爬,我为什么不。”


    裘桓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挑了挑眉:“过几天有个晚宴,带你一起?”


    他越抱越紧,孟临殊推开他:“不去。”


    可裘桓不放手:“你早点儿告诉我,也不会在网上挨那么多骂。”


    其实裘桓早就知道孟临殊被黑的事儿,也早就吩咐下去,只等孟临殊一找他,就能立刻把网上这些黑料给压下去。可没想到孟临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哪怕是他今晚临时从国外飞回来,没忍住颁奖礼之前就把孟临殊给睡了,孟临殊在他面前也只字未提。


    孟临殊只说:“我自己能处理。”


    “处理什么?要不是我,你这奖真要被那个宋砚风抢走了。你这个人就是心软,不被人逼到最后就不肯出手,颁奖结束了,才把宋砚风的那些料放出来有什么用?”


    “大家各凭本事,没拿到就是我技不如人。”


    裘桓嗤道:“宋砚风要是有你这样的关系,不知道要嚣张成什么样。只你,会被这样的小人物欺负。”


    孟临殊不说话了,忽然从裘桓怀里挣扎着下了床,裘桓一时不防,就见他赤足站在地上,弯腰将扔在地上的衬衫捡了起来披在身上。逆着光,单薄的布料里,影影绰绰映出他瘦削修长的身形,连带细窄的腰身和笔直的长腿,全都一览无余。


    裘桓走了神,慢半拍问他:“又怎么了?”


    “没怎么。”


    孟临殊已经换好衣服往外走去,裘桓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没怎么走那么快干什么?”


    孟临殊回头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你说得对。”


    他对着裘桓不常笑,总是横眉冷对的,难得勾了唇角,裘桓顾不上听他说什么,只是盯着他薄而红润的唇,还能看得到唇瓣上刚刚咬出来的齿痕。


    裘桓眼神一暗,又不想放孟临殊走了,孟临殊竟然也向着他走了过来,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住,慢慢地说:“我是不喜欢和人交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能忍就忍了。”


    裘桓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视线落在他颈中,看到上面红紫连成一片的痕迹,一路蜿蜒至领口向下,连带着锁骨胸前,都是齿印吻痕。


    裘桓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你这种想法就不对……”


    话音未落,孟临殊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用力过大,孟临殊雪白的指节上也擦出了几分红痕,他却毫不在意,收回手来,淡淡一笑道,“对你,确实没必要一直忍着。”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