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在, 身后的人及时稳住了她,没能让她倒地。
手腕被禁锢的很痛,丁沐表情微微扭曲, 眸光顺着修长的指骨往上。
对上她的视线,丁沐瞳孔聚缩,大脑血液逆流,顿时清醒。
危持!
数种情况在大脑里来回变换,不论怎么样她总结出来自己要完。
“木木。”危持地声音很冷,手指握紧,语气中有着试探的意味。
“啊?谁?”丁沐装懵。
迦勒走在后面, 看到前方发生的事故,他眨了眨眼睛,笑意正浓地开口道:“危家主和裴小姐认识啊。”
白齐面色不善地看着迦勒, 紧跟着视线又回到了丁沐身上。
危持地目光瞟到了站在她身旁的男性Alpha, 心里生出一些不愉。
气场莫名强大, 丁沐身子一缩, 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眸子仍旧保持着茫然与不解, 偶尔的厌烦皱眉, 好似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白齐:“危家主,能不能劳烦您放手,我的朋友不认识你, 而且你的手……”
意识到了什么, 危持当即松手,可丁沐手腕那块一圈青紫充血,白皙的手腕上多出来一圈这个, 活生生像被虐待了一番。
她没有疼一声,这点的确和木木不一样, 木木会疼的瘪嘴,眼眶发红,偶尔还会落泪。
然则事实上,丁沐快要痛死了都,心里腹诽,K大佬用力真大。可是面上得保持着原身清冷的模样。
危持第一次生出这种情绪,这种冒失惊慌以及暴怒真的不应该在她身上发生。
鸦青色地睫毛微微下阖,压下眼底的复杂之色,危持沉声道:“抱歉,冒犯了。”
危持身后的助手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一枚药膏。
“没事。”丁沐腰板挺得笔直,她并没有收下,要是原身,她也不会收下。
眼前的Alpha眼尾没有那颗惑人泪痣,她的音色清冷,举止矜贵,不像木木的声音甜美,动不动喊姐姐。
然而她们始终太过相似。
危持定定地看着丁沐离去的背影,怀疑的种子已在她心底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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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议论纷纷,原因无它,都是因为新来带机甲课程老师是个Omega,到底AO体质不一样,一位Omega胜任了这份工作,多少让人好奇。
“安德老师请了产假,机甲课程要换老师,话说换的老师是谁啊?”
“带我们班机甲课程的好像是位新转来学校的老师。”
“听说这位新老师是位女性Omega,精神力超高,年纪轻轻获得了不少荣誉,不仅实力强,她长得也很好看,隔壁班的学生昨天就上了她带得课程,见过这位,白发,红瞳,可带劲啦。”
“卧槽,这样子嘛……”
“收收你的口水,小心人家一拳捶死你这个拥有着肮脏龌龊心思的Alpha。”
“副班长,你不能这么骂我啊,你难道就不好奇不心动吗?”
“滚滚滚。”
丁沐越听他们的描述越是感到熟悉,女性Omega,白发,红瞳,她的大脑象征性的浮现出沈渡的模样。
“咦。”丁沐嫌恶地摇了摇头,想那玩意干嘛。
哪有那么巧,原著介绍她的年龄和原身差不多大,哪能就够格小小年纪当老师,她说不定还没有毕业。
这么想着,丁沐揪起的心放了下来。
她现在还是想想遇见危持的事情,虽说糊弄了过去,但以K大佬的性格,保证会有所怀疑的,说不定已经开始了调查。
丁沐点开自己的面板,发短信给直播公司老板,让她帮忙处理一下,好歹这段时间自己也为她们带来了不少的收益,她们不会放着自己这颗摇钱树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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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起,待新老师走进教室,
望着那一张脸,丁沐嘴唇子不由分说地抖动了一下,整张镇定的面容差点垮开。
沈渡很显然注意到她。
沈渡目光深深,视线扫过在她身上停了那么一瞬,便移开了。
她没说什么,径直地走到了讲台上。
沈渡今个穿了一身卡其色风衣,内搭白色高领的长衫,她站在讲台上风度翩翩,鼻架上还特意带了一架金边眼镜,格外装逼。
“瞧着好温柔哇!年纪看着好小。”
“真是太好了,我表示这学期同学们最喜爱的老师一定会是这位。”
“妈呀,想不到有生之年会有这么好看的美女老师带我们课。”
“呜呜呜,我突然爱上了机甲课程怎么办?”
“爱了爱了,真希望其他课程的老师都换成这样的。”
听着他们的谈论,丁沐鼻尖低嗤了一声,可怜地看着他们。
显然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老师是有多么的恐怖。
“大家好,我带你们的机甲课程的老师,我叫沈渡,未来的几年还请多多关照。”沈渡特意尾音加重,眸光在丁沐方向来回扫量。
“我对你们这一班的机甲操作情况并不清楚,接下来,我们来一场测验。”
“两人一组,当然你们的对手是我。”沈渡笑眯眯地说着。
听着,坐在后排秋予理率先发送消息:“老大,等会我们一组吧。”
裴雪重见状发送可以。
得到了她的同意,秋予理笑了起来,她和老大的配合很不错,好的话还能获得这堂测试的第一。
“裴慕我们一组吧。”白齐敲了敲她的桌子,“我的机甲操作很好的。”
“啊好,那我负责注入精神力这块。”来到这个世界,丁沐先前尝试过机甲,不过不是特别的熟练,可原身的机甲课程可谓是拌鸡架佼佼者,若是让她操作,实力差距多少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但是光注入精神力,检查,战斗时调整面板数值她还是可以的,这个相对简单。
白齐脸颊上露出甜甜的梨涡:“可以。”
丁沐这才注意到:“你脸上还有梨涡啊。”
“你才发现吗?”白齐喝了一口白开水,挑起眉。
“哥哥,她现在可不姓裴。”白贝贝踩着小高跟,在后出声。
她满脸都是敌意,故意针对丁沐,下丁沐的面子。
她这么一说,白齐才想起来这回事情,班主任前几天曾提过丁沐的名字问题,只是自己这张嘴习惯性喊出了裴慕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几天丁沐听着会不会很扎心。
他不禁懊恼自己,暗骂自己傻逼。
白齐:“抱歉。”
“白齐,你为什么朝她道歉。”
杯子重重朝下一放,发出一道响声,白齐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哥哥,我们才是一家人。”
听到这,白齐格外无语,这家伙心里没点逼数吗?小时候为了一个东西,栽赃陷害他可没见她手软啊,要不是当时那个位置有摄像记录,他是有嘴都说不清,再加上他们俩人本来就不是一个母亲,憎恨都来不及,还想让他站这个女的边,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
白齐冷笑:“还是别了,和你沾上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各位同学请不要下位。”
“组队是随机,可不能擅自组队,这样未免对其余同学不公平。”沈渡打开大屏幕,链接自己的面板,调出来自己设置的组队软件。
“为了公平,接下来组队都按照这个来。”
丁沐:呵呵,公平。
就沈渡那笑,她不信怎么办。
屏幕上有两位,第一位先行滚动好,第二位在后滚动,滚动出来的两位组成一对。
大屏幕滚动着,来来回回已经又不少的人组成了一对。
有满意当然也有不满意的。
这时屏幕第一位滚到了丁沐头上,丁沐顿然身子坐直,眼睛紧盯着屏幕,内心吐槽并祈祷自己的队友千万别是裴雪重秋予理白贝贝这群人。
人物名字刷刷地转动着,丁沐的心情随着转动上下起伏。
直至大屏幕上滚动来到裴雪重的名字时。
丁沐平静的面容彻底绷不住了,她真想立马站了起来大喊拒绝,可理智上却在劝阻着她不能这么冲动,ooc。
沈渡眉目带笑,还满意地点点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丁沐嘴里涩然发苦,她拳头硬了。
对此,另外一位主人公裴雪重仅是微微敛起眸子。
讲台底下的学生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个分配,真假千金这组分配可要比上一个情侣组合离谱。
“我的天,她们怎么能在一队,她们不会弄死对方吗?”
“啧,什么鬼,她们好歹也会顾着成绩和学分,不至于打起来,更何况这段时间看她们情况不是还行么。”
“也不一定吧,前几天裴雪重还被一堆小混混围在小巷,关键那群混混还是Alpha,听说就是丁沐干的。你们想想裴雪重可是Omega,丁沐叫那么多A估计就是要坏人家清白,谁想裴雪重牛,成功报警,得以解救。丁沐当时还被警督的人拘留了呢,不然你们以为丁沐为什么会被叫家长。”
“你从哪得到这消息的。”
“从高年级那里得到的,绝对靠谱。”
“嘶,到底真假千金身份这个本来就很膈应,说不定双方看不顺眼,成绩学分都不要了,也得干上那么一架。”
“额……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就是,还不如想想接下来的测试,我要给老师留下好印象,这次我一定要拿到前三。”
组队完成,沈渡看着剩余的时间,卡得刚刚好,足够她一个个虐这群小崽子。
沈渡发言:“各位,现在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到达机甲训练场。”
末了,她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迟到。”
……
机甲训练场,
三分钟,班级内的学生都换好了衣服,整整齐齐地站了训练场的外场。
机甲训练场分内外两场,内场是机甲训练,外场有着四五排座位,对面会放着内场训练的屏幕。
而学生们所用的机甲都是学校事先备好的,都是统一的墨绿色A5系列的机甲,机甲性能一般,适合新手操作。
队伍一对对的进入内场,
丁沐与白齐坐到了靠后的位置,丁沐吸了吸鼻子,手上捧着拇指厚度的机甲操作书籍,自己的记性自己清楚,她还得在重新翻看一番,她都想好了到时候自己负责精神力那块,但防止后续裴雪重不同意她负责这方面,她还是得要恶补一下子。
嘭嘭——
直播视频的音效相当的好,望着沈渡的操作,不少人牙齿打颤,肉疼抱紧自己的胳膊。
不出几分钟,又有一架机甲报废,班级里的人纷纷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这个老师是魔鬼吗?这么猛的,几分钟报废一辆机甲的速度,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他们渐渐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开始郑重,坐在外场,隔着屏幕,认真地看着内场发生事情。
有的同学甚至心惊胆战,看着屏幕上被砸扁的机甲,害怕自己会严重的成为担架上的一员,想要直接放弃,谁料对于这种的学生,沈渡直接在成绩的那栏画上了一个零。
这还不如进去被揍,就算再菜撑了一分钟不到也好歹有个几分。
有了一队放弃拿零的惨状,后面的队伍便打消了这个方法。
就算平常的小测试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期末的成绩。
坐在最后一排的秋予理抿了抿唇,视线回敛,路过前面丁沐,生起了狐疑,她擅自走了过去,站在丁沐的后面,蓦然出声差点吓了丁沐一跳。
“你在看什么?”
待看到书脊上面的机甲操作手册是……
秋予理地声音蓦然拔高,面上带着不敢置信,“你不会操作机甲!”
她的声音引起了周旁人的关注,意识到了什么,秋予理才收了声。
丁沐缓回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靠,裴慕,你不会就自己退出,你别坑我家头。”
丁沐合上书,平淡地说道:“我退出,相当于全队退出。”
她差点忘记了,秋予理咬牙切齿:“你……”
她憋着一口气,最后威胁道:“你最好别坑头,不然出来之后你等着。”
“你有毛病吧。”白齐没好气地放下杯子,“威胁谁呢?”
“白齐,你……”
她还没骂完,训练门内沈渡报到了她们这一组。
“下一组:秋予理,白贝贝。”
“和白贝贝一组。”听到下一组人员,白齐笑了,“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秋予理冷着张脸,走出座位区,从一开始知道自己和白贝贝一组,秋予理就在闷着气。
秋予理看着她这个队友,时不时扭头看向那边,心里极为艳羡,怎么丁沐就这么好运,可以和裴雪重一组。
“秋予理。”
白贝贝来到她的跟前,柔和地和她打招呼。
秋予理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径直进场。
她就是很烦这个女的,实力不高,见风使舵,坏点子多,偏偏还很犯蠢。
招呼打了空,白贝贝勉强着自己要裂的美好面容,踩着训练鞋进入内场,登上机甲。
秋予理知道沈渡厉害,可等自己亲自与沈渡对打,秋予理才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
一个年龄段的人,她一个人操作机甲,控制机甲面板,释放精神力三不误,试问全帝国有几位能这么干的。
秋予理推动着操作台上面的几个滑动器,启动机甲起飞,使得它悬在半空中。
白贝贝坐在秋予理的后方的位置,释放着精神力,连接着机甲内部的系统。
为了区分机甲,老师使用的机甲是教师专供的橙色A32,机能比墨绿色的A5好上那么一些,但基本区别不大,承载精神力都在同一水平线上,就算老师的精神力再高,超出了机甲限制,也无法使出正常水平。
橙色的机甲在空着飞着几个来回,像是有意逗弄她们的。
她并没有认真,终归在她看来,这群刚步入这门课程不久的小崽子们,就连使用过几年机甲,在帝国机甲大赛获得亚军的裴雪重她都没有正眼看过。
沈渡打了个哈欠,昨夜在全息游戏里玩了太长时间,再加上她出了游戏后,处理一些东西,一直没有睡觉,导致现在她有些倦意。
看了看时间,控制好节奏,不能早退不能拖堂,整完回家睡觉。
强大精神力不可抵挡地侵袭过来,秋予理心尖一颤,手指不受控的发抖。
虽然她是Beta,但还是能感受到了危险,刚刚差点就让沈渡强行抢走了机甲的控制权。
好不容易稳住了颤抖的手掌,秋予理张开齿贝,猛地要在了自己的左手背上。
疼痛感蔓延,秋予理收了收要自己溃散的理智。
橙色的机甲闪过,反手射出了几个炮弹,位置刁钻,根本不容许敌方闪躲,轰到了它的身上。
墨绿色的机甲一颤,精神力供给不足,机甲不稳的向下俯冲。
秋予理吼道:“白贝贝,你加大精神力啊。”
后背撞到了操作台,疼得白贝贝眼睛溢出了泪。
“可是好疼。”白贝贝红着眼眶,她揉着后颈腺体的位置,她自然知道怎么才能将柔弱的模样展现在别人面前,让别人生出怜惜之情。
可秋予理瞥过视线,冷嗤一声,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她最厌烦Omega娇弱发嗲,动不动哭一哭所有人都该让她,心疼她,就凭她是Omega吗。
秋予理喘着气,衣服被身上的汗液浸湿,恶狠狠地警告道:“白贝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是敢放弃,等课程结束,我先搞死你。”
“你知道我能说道做到。”
白贝贝先被吓了跳,实话她的确是留有私心,毕竟精神力释放过多,结束后她不得要缓好些天才能让精神力回到最开始的强度,更何况本来就是要输的局,这么认真干什么。
白贝贝咬着牙,心里涌起一股气,凭什么,本来就是要输的早输晚输不都一样。
此时她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
可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白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去得罪秋伯爵家的。
隔着屏幕,观看着她们机甲的打斗,丁沐瞧着都疼,好惨啊。
这么瞧着,她觉得她自己需要上卫生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到她而产生的焦虑,她都已经上了三次卫生间,平常也没上得这么勤快。
……
这次机甲报废的程度要比之前的还要惨烈,机翼断裂,机甲中央控制屏稀碎。
好歹她们这队进去,居然在里面撑了有个十分钟。虽然没有得到她的认可,但沈渡也象征性地给了她们60分。
当然她们这一组也是目前得分数最高的。
秋予理灰头土脸地被工作人员从机甲废堆里扒拉了出来,脑袋磕出血,身上或多或少遭到了骨折。
“下一组:裴雪重,丁沐。”
说到丁沐时,沈渡的声音鲜明地压重了几分。
裴雪重把眼镜收起来,放进口袋里,她来到内场门口,身形停顿片刻,似乎是在等丁沐。
该来的还是要来。
刚从卫生间里没一会的丁沐合上书,把书交给白齐,离席朝那处走去。
“你释放精神力和控制面板。”裴雪重说道。
丁沐正和此意,于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步入内场,范围要比外场大了十几倍之多。
最右侧地面巨大的圆形打开,一台墨绿色的机甲从下呈现了上面。
机甲墨绿A5是按照蝙蝠形式来设计的,机甲门打开,丁沐与裴雪重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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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机甲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冲出了千米,出其不意地贴近,几个炮弹来袭直接将墨绿色的机甲轰出了几百米远。
“嘭”的一声,
操作室猛然颤抖,机甲系统面板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强烈的引擎响起,红光照亮在两人苍白的面孔上。
机甲遭到了重创,丁沐立马加大了精神力,没有让敌方有窃取后台面板的机会。
她的额头青筋暴起,数大汗珠滴落在机甲面板上。
丁沐粗喘着气,她的心脏跳跃愈加快速。
裴雪重手上虎口被方才震到出血,她喉咙微动,再次启动机甲。
机甲从空中朝下坠去,好在裴雪重用着最大得了力气猛地拉下,重新平衡了机甲。
“丁沐,加大精神力。”此时裴雪重出声。
丁沐应了一声“好”,加大了精神力。
裴雪重神色凝重,她一手按下蓄力按钮,操纵杆往后狠狠地一拉。
速度之快,在空中划出来一道流光。
墨绿色的炮弹射出,沈渡的眼神微微一变,闪躲不及,橙色的机甲正中要害,“轰”的一声巨响摔落在地上。
外场侯着的学生见状差点尖叫出声。
“我靠,牛哇!”
“这是赢了吗?”
“裴雪重丁沐真猛。”
“嗷嗷嗷!真是太强了吧!”
操纵室内,
丁沐大口呼着气,精神力使用过度,她的脑袋沉重,腺体开始出现了酸软发涨,隐隐作痛的迹象。
浓色的炮弹烟雾退散,橙色机甲眨眼间升起,机甲损伤大半,可速度灵活,攻击看来像是毫无发生了一般,甚至比先前更甚。
丁沐咬着后槽牙,正欲继续加大力度时,裴雪重停住了她的想法。
“她认真了。”裴雪重眼睫轻松,机甲转而调整到防御模式,这种模式对精神力的要求不需要太多。
全部按钮打开,沈渡狠狠拉下上面的闸,橙色的机甲瞬间变成了数量,承担的负荷过重,发出警报的声音。
“这样,各位阁下,又当如何应对呢?”
沈渡舔舐着唇角,极度的战意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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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丁沐她们翻盘不了,就算开了防御模式,也撑不了她一击。
机甲重摔在地,喉咙里充斥着铁锈的腥味,裴雪重试图尝试升起,可另一边俨然不会让她们再有升起的机会。
墨绿色的机甲成功报废,
丁沐额头撞到了操纵台上,“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血腥味弥漫着封闭地室舱内,
这边裴雪重地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的身体擦伤严重,右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瞧着骨头好像是断了。
……
室舱里的味道有些难闻,机油混杂着血腥可想有多么作呕。
好在彼时,空气中弥漫来一股清淡的香味冲散了。
丁沐鼻尖嗅了嗅,
这个味道有点点像是茉莉花茶,
还挺好闻的,
然而很快丁沐发觉了不对,她的面容越来越红,情绪上莫名感到了燥热。
丁沐心底猛地咯噔一声,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因为要下一场,内场与外场之间的门这时是打开的。
丁沐耳朵隐约听到外场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有Omega发情了。”
发情期的Omega是最脆弱,她们欲I望上升,浑身燥热身体没劲,情绪上面也多加敏感。
发情腺体释放的信息素同时也会诱导其他的Omega进入发情期,可谓是危险至极。
裴雪重皱着眉,瞳孔暗了暗,后颈腺体不可抑制地酸胀难受,全身像是卸了力气,她不免也受到了一些感染。
Omega发情影响不仅仅只有Omega,不少等级较低定力不好的Alpha也受到了影响,这次发情的Omega腺体等级很高,所释放的精神浓度充斥着整个训练场,丁沐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闷燥,她用力甩了甩头,想把自己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AO在一个空间里,极其地危险。
淡淡的木香味飘到了丁沐的鼻腔,拨撩着她的心脏。
是雪松的味道。
丁沐靠在椅子上,目光无意落在了前方。
信息素的滤镜之下,眼前人的面容陡然变得鲜活动人,没那么厌烦味道,有着的是难以抑制靠近和冲动。
丁沐尽量让自己呼吸保持平稳,她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暗骂一句自己。
第32章
嗡鸣地响声撺掇在耳朵里, 吵得丁沐的心情蓦地又暴躁起来。
丁沐面热,眼睛发红,呼吸沉重, 心里倍感压抑难受,浑身像是有跳蚤一样乱动。她的耳朵耷拉着,牙齿痒痒的,总想咬上那枚散发着诱人的糕点。
看着裴雪重的脸,她摇着脑袋,如临大敌地离她远点,忍住冲动。
承载她们的机甲报废, 自动开门的功能无法使用,偏偏还遇到了别人的发情期诱导了她们,使得她们力气不足, 神智上面出了恍惚。
她们被困在这里, 彼此听见对方的呼吸, 两人之间氛围异常微妙,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是岌岌可危。
丁沐苦着嘴角,
简直倒了血霉, 按照帝国保护Omega的法律,但凡Alpha□□了Omega,不论是和原因, 都得把牢底坐穿。
此时, 后颈腺体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意,极其不舒服,丁沐很想动手去抓, 一碰那一处,自己的身体就会敏感得不由紧紧崩起。
丁沐大口喘吸着, 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下垂,真是遭了老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裴雪重余光若有若无地瞥着她,
这张昳丽的容颜被血污沾染,惨白的气色显得格外凄惨,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满是雾色。
和她狼狈不差上下的人彼时的样貌没入眼眶,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然则只在片刻,裴雪重便收回这份复杂。
她的力气暂且缓回了些许,身体慢慢移到了操作台的右下方,手指碰到了旁边按钮,吱啦一声,一盒黑色的铁匣子被机关推了上来。
丁沐耳朵动了动,听闻到声音,丁沐视线下移,不忍张了张嘴:“你在干什么。”
“拿抑制剂。”
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裴雪重出声:“为了防止意外,学校的每辆机甲里都备有这东西。”
“机甲课程第一堂课讲过这个,你不记得了?”她这么说着,眼睛看着丁沐。
丁沐被她盯地头皮发麻,血液顿时凝固,条件反射地再次朝后挪了挪。
她倒吸一口凉气,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裴雪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真的欠,就不该多嘴问这玩意。
只是就算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又能怎么样,她能有什么证据。
这么想着,丁沐理直气壮了起来,没有先前那么的心慌。
丁沐缓平心绪。
当然目视着裴雪重,丁沐牙根就发疼,她硬着头皮,声音如原主一样平静:“我忘性大。”
这么敷衍的理由显然不会让她,不过裴雪重并未对此做多疑问。
主要她也是觉得没必要。
人的性格态度变化或许是因为发生事情有所改变,
再者她是不是裴慕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有趣不就行了。
裴雪重眸光渐而幽深,她低低地抿着下唇。
随后她打开铁匣子,这里面放着两支药剂,一个是Omega的抑制剂,另一支是Alpha易感期发作是专用的药剂。
外面的发情期到的Omega已经得到了控制,茉莉花茶的味道已经消散。
Omega抑制剂一针下去,裴雪重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上了不少,腺体没最开始那样发烫发热,信息素也控制住了。
可丁沐身体情况仍旧不好,
外面的那个Omega发情只是单单影响了Alpha的心理欲望以及精神等情况,通常濒临易感期才会被提前撬动,而丁沐的易感期离着还早,暂且还用不上这个,药剂不能乱用,过早使用会适得其反。
也就是说她还需要等待救援,有些惨,丁沐低声吐槽,自己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倒霉透顶了都。
裴雪重匀长的呼吸,她静坐在座椅上,药剂过后的副作用使得她身体上有些倦怠。
她阖起眸色。
安安静静休息的模样,倒显得裴雪重整个人萎靡。
丁沐眼睛无缘无故又瞟到了裴雪重的身上,看得她出神。
这时,
嘭的一声巨响,舱门被人一脚给踹开。
丁沐被震得回神。
见到来人,丁沐脊背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裴雪重平淡地掀开眼皮,黝黑的眼眸看向沈渡。
空气中飘散着一些味道,沈渡的舌尖顶在腮帮,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旋即指挥身后过来的学员把丁沐抬到担架上。
“你还需要吗?”
沈渡俯视着,冷不丁开口,语气中不乏轻蔑。
担架上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裴雪重嘴唇动了动,倒是没有开口说话。
她缓慢地站了起身来,愣是没有扶着墙,站直时身子晃了一下,紧接着她又稳住了身形。
裴雪重回答:“那倒不用。”
沈渡轻“哼”,没有立即转身离开,反而笑道:“你们俩的合作实在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裴雪重呼吸微弱,眉目平静无波:“你是故意的。”
“嗯?”
“你是指组队吗?”沈渡的声音云淡风轻,微笑的面容毫无攻击性。
可裴雪重却隐隐窥出试探的心思,也懒得继续伪装,裴雪重哂笑:“试探出来了吗?”
“嗯……事实上我并无恶意。”沈渡舔了舔嘴角,手指抵在下颚,眸中的兴味不言而喻。
“我只是想要揪出那个偷袭我的可怜人罢了。”
_
丁沐再次清醒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经过治疗,难受的症状消失,身体好了许多,医生叮嘱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动用精神力,让腺体先缓和一下。
等下只需要再做几项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后背靠着枕头,丁沐悠闲地刷着校园论坛吃着薯片。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的挂在校园论坛最顶端,并且还把真假千金楼给推送了上去。
“真假千金被困机甲里,干柴烈火,AO有别,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丁沐低语。
同时朝下看,一大串文字下还附赠了视频和图片。
文字点睛,拍摄角度暧昧不清。
有图有文字,还怪真的,要不是她是当事人,说不定都被忽悠瘸了。
[这俩真的,她们不是姐妹吗?]
[又不是亲的,有什么不可。]
[你们看,丁沐被担架抬走,裴雪重眼神有着舍不得的意味,这绝逼是真爱,她们是真的。]
[嗯,虽然如此,但是丁沐看着有些虚,裴雪重一个Omega都没被抬走,她一个Alpha居然上担架,我一个Beta都觉得丢脸丢脸。]
[楼上生理常识得补补吧,遇到Omega发情期,Alpha受到影响可不比Omega少,这机甲里一般会备着药剂,裴雪重应该打了抑制剂,但丁沐易感期还没到没法因为这些波动擅自打,她能撑到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有什么好吵的,大家过来看,我已经为她们俩的爱情狂肝五万字,事先说明后续要钱的。]
口中嘎吱嘎吱咀嚼着薯片,丁沐直呼别太离谱。
“裴雪重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天,彼时的裴雪重受到了Omega发情期的因素,身体一下子娇软,大脑开始浑浊。
雪松味道的信息素充斥着大脑,使得丁沐面红耳赤,急促喘着,她的鼻子不由自主地来到了Omega的后颈腺体的位置,鼻翼喷洒着热气……”丁沐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失声。
她呆了呆,看着车,两眼发黑。
“咦……”
“变态。”
明明她们啥都没有,这都能整出一部爱恨情仇的真假千金剧情,为此丁沐没忍住,好奇心驱使充值了三十块,只为看到后续。
再往后的的剧情让丁沐的表情相当古怪。
“额,凭什么她压着我,我才是Alpha好吧,离谱,真假,差评差评。”丁沐咋舌,为自己的三十块钱心痛,打水漂了都。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被别的吸引了,是她和裴雪重下午和沈渡机甲对战的视频,这个也被人录制发到了论坛上。
“喔豁,从视频上看还挺带感的。”丁沐扔掉薯片空袋,接着吃起了巧克力小蛋糕。
一口一个,视频看完,她已经有两块小蛋糕下了肚。
丁沐重新看着沈渡的操作,总结一下。到底机甲课程也是她为数不多有点感兴趣的课程。
她喝着一口水解渴,此时,一道铃声中断了这份安静。
这是裴晴的视频通讯,丁沐按下接通,里面的声音传来,“裴慕姐姐。”
丁沐:“什么事?”
“在过十天就是26号了。”那边少女俏皮地眨眨眼睛。
26号,哦对了!裴母的生日。
话说这还是个剧情点来着,原身也就是在这场宴会,看上了K大佬,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送礼物送钱就差点把裴家她的一份股份送了上去,每天眼巴巴地蹲守着危持的公司,舔狗把自己给舔死了,也就是说危持当天也会来。
这能去吗?至少在丁沐心里她多少是不想去的,反正剧情崩的差不多,也不差这个。
她刚要拒绝,一道低沉地声音从裴晴的后面响起。
“裴慕。”
丁沐才弯的笑容僵硬,视线询着声音看向进门的男人。
这是原身的大哥裴朔,反派之一的角色,实力不可谓不强。
关键这人好像是对原身有着超出亲情的关系。
按照原著,以他对原身的占有欲,这家伙在之后好像还上升了囚禁play。
“额。”丁沐喉咙微紧,呼吸略微加快,桌上的小蛋糕顿时不香了。
两人隔着面板互相对视着,
几息间,慌乱的眸色恢复了镇定,她压着心底波动的情绪,冷淡地回应了一声:“裴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那人似乎顿了顿,不过紧跟着他开口道:“26号我来接你。”
他声音很冷,话语果断,不容拒绝。
丁沐:“………”
看着他的脸色,想要说得话咽了下去,丁沐缓了缓:“26号有事,恐怕不能去。”
“什么事?”
“有场比赛。”
“退出。”
“退不了。”丁沐强硬。
当然这可没有说谎,她和直播平台签的合同,神明献祭的周年大赛,她需要拿出成绩。
“什么比赛?”男人的表情耐人寻味。
“很重要。”
丁沐不想回答的样子已经很明显,再说下去反而显得他不依不饶。
他敛起轻视的目光,正视着许久未见的这位妹妹,手指碾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再后瞧着这一切的裴晴心惊胆战,她搓着小手,几欲要开口插嘴,只是话到嘴边,眼珠瞟到他的身上,裴晴怂得咬紧牙关。
家里很少会有人违背大哥的话,就在她以为丁沐会不情不愿答应时,僵直的气氛被身后之人打断。
“那场比赛的确很重要。”
出声的人是裴雪重,她走了进来。
“大哥,那一天我也有比赛,估计也不能到场了。”她双手垂落在裤缝间,面容平和,“和你说一声情况。”
“这件事情我也同母亲说过,她并不勉强。”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裴朔再看不清裴雪重有意维护着她,倒是脑子不好使了。
早就听说过学校发生的事情,一些传言已经流传到了他的耳朵,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些东西都不该存在。
眼睑下阖,裴朔掩去眸中出现的厌恶地情绪。
“嗯。”他轻轻启唇,“既然母亲并不在意,不来就不来吧。”
裴朔话语突然一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环视着两位:“不过,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丁沐心下一紧,
下一刻,面板一黑,裴雪重率先切断了通讯。
_
天色暗沉,只剩下一轮弯月悬挂在半空中,月光洒落在地上,给这片黑暗添了几分清明。
数只乌鸦落在盘旋在枝杈上,发出嘶哑的叫声。
废弃的楼层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败味道。
地板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和木屑,一阵风吹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幽暗的光线下,铁链困着一位纤瘦的身形。
“丁沐。”
低沉优雅,不失礼貌声音陆续的在她的耳边响起,渐渐唤醒了她的意识。
丁沐四肢酸麻,眼皮沉重,
待过去好久,她意识方才彻底清醒。
血液霎时凝固,丁沐彷徨无措地张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她应该是被黑色的绷带蒙住了眼睛。
而如今她的四肢是被人分开吊起,整个人悬空着。
她被绑架了。
准确来说,她是刚刚从医院出来拐个弯就被人给捂嘴绑了的。
她迷糊期间,好像是有个女声在喊她,不是好像,是有个女人,她确确实实是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你是谁?”丁沐喊道。
可惜无人回应,持续几次,也没得到答案,不仅如此,周遭再次回归到了寂静。
空气此时好似被凝固在了原地。
这种感觉极其可怖,神经绷紧,敏感放大,强烈地恐惧和危机感生起。
她能感觉到了一束目光是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宛若一条隐秘的毒蛇在暗中窥伺,时刻会朝她张开獠牙。
哒哒哒的地高跟鞋声彼时在耳畔萦绕,好似是在挑弄折磨着她的神经。
那个人走过来了。
绝望惊骇不安占据着她的心里,丁沐后脊不由颤抖。
“啪”的一声,
那个人似乎拉动了什么,她跌落了下来。
“嘶。”
屁股着地,摔的很痛。
接着,丁沐面容一紧。
放大的脸几乎贴近了她的面庞,薄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
手掌冰冷,从她的脸颊下颚慢慢向下滑动到脖颈,指腹停留在青色的血管上,只隔着一层细腻的皮,冰凉的触感却冷得丁沐一哆嗦。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恐惧充斥着太阳穴。
清幽的气味没入鼻腔,丁沐心脏重重一跳。
然而下一秒,
丁沐整个人被人扼住了喉咙,受人提起,全身被狠狠地灌入墙壁,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在发出剧烈的疼痛,呼吸一阻,大脑极速缺氧,小脸憋得通红,她快要窒息死了。
丁沐的身体开始有了麻痹的感觉,濒死的气息在周身缠绕,丁沐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手指掰着,努力挣扎着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然而力道不够,却只能发出低吟声。
黑衣女人将她的挣扎尽收眼底。
她勾着唇角,似乎对丁沐的反抗很满意,手上加重了力道,直到把她勒得喘不过来气,女人方才松开手。
手放下之刻,丁沐跌落在地上。
绑在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空气大股大股的灌入肺部,火辣辣地疼,丁沐喉咙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她大口呼着气,眼睛沁出泪花,眼尾忍不住漪起红色。
丁沐手指哆嗦,身体像卸了力一样,瘫坐着。
“真没想到如今你变成了这样。”女人笑眯眯地拍着丁沐的脸颊,语气中却加了些厌烦失望的口吻。
变成这样?什么样?
“你谁?”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丁沐还未缓回,思绪还有些子乱,不过她记得原身也不至于惹这样的角色。
“我是谁……”女人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了一般,她轻嗤一声,紧接着又叹息似地说着,“你忘记了么。”
女人拉着一旁的绳子,凝视着重新被她吊起来的人。
女人好心地理了理丁沐额前的金色碎发,看着她苍白无力的面孔,她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奈。
“忘记了啊,那可怎么办呢?”
丁沐被她这些无厘头的话搞得懵圈,当然她也尽量整理这个女人所说的话语里面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遮住了双眼,丁沐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她轻柔地说着。
嘭——
女人挑了一下眉,她看了眼大屏幕内的闯进的人,微微蹲下身子:“看来还是她来救你。”
“人都齐了,我最喜欢的游戏就要开始了。看你节奏过慢,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即将开启的游戏副本一定会是你喜欢的。”
丁沐凌乱的发丝被其拨到耳后,唇齿落在她的耳畔,风轻云淡的话语透着缕缕冷意。
丁沐眼皮跳个不停,
那人拿起一个东西,来到了丁沐的脖子。
冰凉的药液注入在后颈的腺体里,丁沐的视野彻底模糊,整个人软倒在地。
……
丁沐睁眼,入目便是大片红色花海,无边无际。
她穿着白色的晨衣,手指微微蜷缩着,赤着脚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身上的衣角已经被路过的荆棘划成条状,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面色惨白,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里很安静,很安静,就连她的呼吸都能听见。
丁沐看着这片景象,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不过很快这种微妙的情感又被其他的情绪给取代。
绚烂的花朵绽开着簇拥着,它们分外漂亮,然而这种美丽却给丁沐一种违和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
花香扑入鼻腔,丁沐鼻尖耸动,
无法诉说的味道,糜烂,甜腻。
然而不知为何,望着这些,她的神情却是格外悲伤,一股绝望在她心底蔓延。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
丁沐后退着,
大脑潜意识给她下达指令逃离这里,逃离这座牢笼,离开这个地方。
奇怪,她又为什么会将这里定义为牢笼。
逃跑的意识刚刚兴起,她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不动半步。
丁沐愕然,
此刻周遭的藤蔓更像是有生命一样,缠着她的脚踝不断往下拉,试图要将丁沐拉下去。
而她的脚下原先踩着的地方和空了一样,永无止境向下坠去。
天旋地转,视野模糊,
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这个词让她觉得很不好,就像是要死掉了似的。
她的意识迷茫,逐渐放弃了挣扎。
直到她的手臂遭到了针扎的般的感觉,疼痛席卷而来,
唰——
丁沐又从中清醒了回来。
丁沐打了一个激灵,她抹了把脸,
她全身都冷汗涔涔,醒来之后对梦里发生的一切仍是心有余悸,那种恐惧与无能为力的绝望时刻缠绕着她,她快要喘不过来了。
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恍如隔日。
整个人呆呆的,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
“这里是……”丁沐环顾四周,她下意识抬手,一手湿濡。
她哭了。
忽然间,丁沐只觉得右侧一阵凉意,她转过头,正好与其双目对视。
丁沐眼皮一颤,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看到她的面容,丁沐多少是有点懵逼,嘴里不禁小声了一句:“危,持。”
危持的嘴角放了下来:“………”
气压渐而低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没由来的起来了。
危持眼皮子不抬,施施然开口:“丁小姐,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的名字。”
丁沐心里一咯噔,对上危持审视般的目光,不寒而栗。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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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 凌乱的发丝掩过了她的面容,裴雪重她整个大脑现在处于疯狂的边缘中,血腥暴虐在她的胸膛上充斥, 但偏偏表面所展现的又是那么的克制。
手上的太刀落下,鲜红的血液溅了她一脸,裴雪重不疾不徐地斩杀了一个玩家。
站在大树后的白衣男人看向前方的打斗区域,眼眸微眯,低声询问:“她是怎么了,从登录游戏后就开始,简单粗暴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秋野双手抱臂, 眸中阴沉,她自然知道老大厌烦地事情提前发生所产生的怒气有多么的重。
裴雪重的发情期将近,遇到Omega发情本就是危险的事情, 更别提她当时还与一位Alpha在一个空间里, 一O一A, 再加上她们两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总会被有心人联想到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
然而这又不得不说丁沐如今还活着可真是一个奇迹, 秋野冷笑, 余光瞥向了男人,回道:“老大发情期提前发作,她现在很生气, 劝你别擅自去触霉头。”
“提前发作?为什么?”
“这可就说来话长, 机甲课程实战测验的时候,有个Omega发情了,信息素都快溢满了这个区域, 更何况老大当时和丁沐在一个机甲里,还是个报废的机甲。”
秋野娓娓道来, 耸肩之际还不忘提醒了一句,“现在校园官网估计都已经炸了。”
男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漆黑的眸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
……
咔嚓一声,
脚下断脚玩家满眼惊惧,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呼吸微弱,死亡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缠绕,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抽搐,眼睛瞪大如铜铃,绝望的情绪充斥着他。
踩着他胸口的黑色高帮鞋一沉,
胸口上的伤口血液快速往外涌出,他痛呼着,脏兮兮的一张脸都因疼痛而扭曲着。
裴雪重眼睛不抬,面上没有一丝变化,一刀插在了他的心脏,了结了他。
“呵。”
裴雪重音色冷淡,她垂着眸子,脸上则挂着一层上扬的弧度,瞧着极其的违和怪异。
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手握的刀子一转,裴雪重侧过身,看向来人。
过来的白衣男人眼眸淡淡扫过地下,面容平静无波,甚至对于秋野方才的杀戮没有任何索要发表的情感。
尽管在他得知了裴雪重暴虐来源,但他对此的感触也就是那微不可见的皱眉。
似乎是在对裴雪重因为一些无关必要的事情而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感到了不悦。
身为裴家掌权者之一,他对裴雪重近期的表现让他多少有些败兴。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裴雪重,是裴雪重策划一件大事,事关皇家的丑闻,而他们这些家族都因此事从皇家身上撕下了一块肉,手段毒辣,既然她故意在他眼里暴露自己价值,他也会很乐意的伸出援手,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裴父将她接回来的原因。
这可惜……
男人眼中瞬然晦暗,
或许是从上次她有意放过裴慕时,他就该明白。
他应该选择放弃,有可能Omega真的不能报太大的希望,不过,提起这类性别,男人不由想到了一个人。
当今社会,Omega的地位依旧处于往下的趋势,无外是因为Omega天生的敏感软弱,情感不理智,较为感情化,这些特点极其不适合一些重要的工作,再加上她们的发情期很容易让Alpha们暴动,也是这样暗地里文政内阁军团大部分职位都会将Omega排除在外。而危持则是那个例外,她是唯一一位进入内阁的人。
危持,威家的长女,高级Omega,实力强悍,身体格外的特殊,后颈的腺体处于低温冷藏状态,按照医学部她患上了冰冻症,也就是她没有发情期,也不受Alpha信息素的压制。
近些年在帝国有着很大的影响,她所接手的事情可太出名了,但拎出杀死新虫后的事迹就已经让人倒吸凉气,恐怖如斯。
思绪渐渐散去,男人敛了敛眸,对上裴雪重,语气比以往放重了许多:“解气了。”
“还好。”裴雪重并未在意,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收回视线,拿出一块白布擦试着刀上的血渍。
秋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思绪回缓,迈步来到了裴雪重的身旁。
“老大。”
裴雪重抬眼:“你去第十中了。”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秋野睁大眼睛,话刚说出口,她意识到了不对。
秋野眼眸下垂,眼珠不定瞟去一旁。
裴雪重:“秋家一直联系不到你,通讯已经打到了我的面板上,警督局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秋野喉咙一时哽住,表情十分丰富,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一天会从老大这里收到被叫警督局的消息。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彼时,一把弯刀划过,刀锋直直穿透秋野的肩膀,将她钉死在墙壁上。
秋野痛呼,面目扭曲在一块:“嘶。”
“谁!”裴雪重有意识地抬眸询着弯刀扔过来的踪迹看过去。
高塔之上,一位带着黑色兜帽的女人伫立着,
女人从上而跳,轻松落地。
她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步伐散漫慵懒,
身上的黑斗篷遮掩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鲜红地唇瓣。
裴雪重眼皮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下,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
冰冷的凉风阵阵袭来,带来刺骨的寒意。
周遭气氛变得格外诡异,让裴雪重心底不禁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
当看清那人的脸时,裴雪重的脸色不由分说地白上了几分。
黑色的兜帽褪下,露出的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女人面容和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朝她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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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极其寂静,静得都能听到自己跃动地心跳声。
丁沐咽了咽唾沫,顶着危持的视线,袖下的手指不自在地缩起。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她的眼眸,丁沐心里便是一紧,心脏无声加快,她低吁着,面上尽量保持着稳定,先想个法子搪塞过去再说。
原著中后期为数不多能与危持实力并持的人她目前认识的只有沈渡,拿着她的名头,危持总不能绑了沈渡当面问清楚。这么想着,丁沐已经决定拿沈渡救一救。
丁沐仰着脖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是从沈渡那里知道的。”
“沈渡。”危持望着她,漆黑的眸子不见半分波澜。
丁沐暗自深吸一口气,狠狠点头道:“对,现在是带我们这届机甲课程的新老师。”
危持静默,似乎是在考量丁沐话语的真实性。
她是记得沈家的这位,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面,沈家和裴家关系友好,理论上丁沐所说的话也是可以成立的。
当然,危持并没有彻底相信。
她能动用的权限要比丁沐想象的要多,那个Omega报名了近期的比赛,虽然游戏隐秘高无法透露私人信息。但以她的身份,她是可以用军事机甲顾问身份,为军方选择人才为目的来到神明陷落游戏后方,比赛当天就能拿到所有参赛玩家游戏里的具体信息包括真实姓名以及分化性别。
思绪回笼,鸦青色的眼睫下阖,掩埋着深邃的眸色。
丁沐目光小心探过,
半会后,眼前的人才得以松动。
温热的鼻息喷洒出,危持话风一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里?”
丁沐皱眉,紧跟着忆起她被铁链吊起的感觉,尤其真实,她好像就是被人绑了,而绑架她的人还是个女人。
忽然,脑海中一阵刺痛,嘈杂的嗡鸣声,仿佛有千万头野兽在撕咬着脑袋,让她有种要撕裂的感觉。
丁沐眉头紧紧拧起,面容突然有些扭曲,视野变得模糊,她下意识闭上的眼,接着掀开,依旧茫然。
脑袋空白,不断回想使得她大脑产生剧烈疼痛,身体几乎要瘫软下去,丁沐用力晃着脑袋,努力强撑着,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
脑袋只要一想就会作痛,好像是被什么阻挠了一般。
但自己确实是被绑架了的,被绑的时的那种感觉她还记得,就连手腕上面都有被绑的痕迹。
至于细节,发生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了,脑袋里那段记忆像是被人挖出来了一般。
不过她隐约忆起,那个绑她的人好像提及过副本游戏这几个字。
丁沐眼球泛着红丝,后背冷汗涔涔。
眼前人状况不对劲,危持眼皮抬了一下,伸手按下床边的医疗按钮,不慌不忙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废楼里面。”
丁沐嘴里下意识呢喃出声:“什么废楼。”
“第十中学。”
丁沐的脸色几度变化,一下子联想到了不久前直播神明献祭游戏里面的解密赛,当初直播间有人揣测过游戏中的第十一中现实中的第十中二者之间的联系。
……
另一边,
第十中这边此时已经收拾好残局,
沈渡手肘扣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颚下面,兴味盎然地望着属下刚刚发过来的内容。
她重新回到主星球为了的就是学校坠楼案件,当初早早结案,直到不久前在大型全息游戏副本里出现相似情景,那所学校背后牵涉了不少势力,星球网络上面议论纷纷,这不得不让她们多想。
“队长,裴雪重曾经从那所学校上过半年学,除此之外,我调查了那个副本出现的视频,也就是木木直播回放,那一场直播中,主播木木所在队伍中有一位很可疑的玩家,游戏id名叫诚,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他不是那所学校的学生,但直播中却有意将话题扯到了第十中去。”
“诚……”沈渡,“他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没有,已经去神明献祭官方继续调查,但发现注册身份信息为空,那场副本是他登入最后的副本,这也是我们怀疑的一点,会不会那个id背后的人就是……”
“不会。”沈渡说道,“她不会给我留下这么明显得细节。”
“是的,该游戏,我们无法擅自干预,很多调查都得到了限制。”
“队长,第十中后面的那栋废楼里面出现了状况,废弃多久的地方那一天格外热闹,出现了几个人。”面板那头的声音压低。
“谁?”
“危持,丁沐。”
“丁沐?”沈渡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她们在哪里干什么。”
“不知道,但据我们的人过去调查已经晚了一步,只看到丁沐昏迷被抬在担架上面,被危持的人带走了。”他的声音顿了顿,“并且校内的摄像头遭到了损坏,无法得知具体原因。”
“这份是我们过去当时录下来的。”
沈渡看着属下发过来的录屏,屈起手指,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
视频中,担架将丁沐抬进黑色的面包车里,临上车前,危持抬眸,漆黑的眸子还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么敏感的么,沈渡抿着唇。
属下补充:“我们的人曾跟过危持一路,只可惜被她们给甩开了。”
沈渡反复看着发过来的视频,慢慢启唇:“调查方向不变,裴雪重那边也不能放过。”
那头人回答了一声“是”,面板并未挂断,那头沉默数秒,他才开口道:“队长。”
“嗯。”
“您这边对丁沐的关注似乎太多了,我不是很明白您这次的安排,我不认为丁沐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
沈渡身形一顿,良久,她侧过身,调出一份标注着“W”符号的资料。沈渡眉眼弯弯,语调轻松:“事实上,能受到危持的关注,她本身就变得很有价值。”
当然,她也是时候去探访一下危持。
下属缄默,目光无意落过沈渡发颤的手背,他心里:“队长,你身上的伤……”
“并无大碍。”沈渡左手臂潜意识颤了一下,眸色暗了暗,她吐出一口气,敛回视线。
沈渡:“时候不早了。”
见状,下属不在言语,挂掉了通讯。
沈渡靠在软椅上,打了个哈欠,手指揉了揉鼻梁,企图缓解着乏累。
紧接着,沈渡打开抽屉,她单手撑着下颚,从中拿出一手大小的木箱子。
木箱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栩栩如生的人像木雕。
拇指懒洋洋地捻过盒中木雕的眉眼,许久不说话。
雕刻的那个人是丁沐的脸。
这东西是她去世的爷爷临走之前给她的。
说是要她成年了再打开,然而在她成年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大跌眼镜。
居然是尊雕像,当时瞧着模样还和她映像里讨厌的家伙相似。
而如今再次与那个人见面,沈渡当时的心底那是一个咯噔,这简直是那家伙长开了的样子。
沈渡垂下眼帘:“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
沈渡紧蹙着眉,陷入苦思,
只是再转念一想,沈渡脑子清明,这些关她屁事。
沈渡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
旋即将东西丢到盒子里面,盒子关上,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沙发上,随后阖上了眸子。
……
面板闹铃响个不停,
沈渡睡眼惺忪,翻了个身,伸手关掉面板闹钟,紧接着身体又翻的睡过去。
五分钟过去,铃声又响,随着一气呵成调闹钟继续睡的动作,
一连几次,直到她不得不起来了。
她记得今天还要给那一帮小崽们上课来着。
沈渡打了个哈欠,起床气严重的她,表情极其不耐。
被冰凉的水彻底洗清醒,她的气才消下了些。
洗漱完,沈渡伸了个懒腰,换了一套衣服,朝楼下走去。
脚还未踏到楼梯口,底下不小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订婚有什么可愁的,我家那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是个有分寸的。”
“你不懂,我愁的是我家那孩子,她向来是个不靠谱,想一出是一出,我怕沈渡……”
这个声线来源自于她的母亲。
沈渡心中一秉,耳朵立马竖起,先前还吊儿郎当地动作歇了下。
订婚?她是要和谁订婚?
沈渡不可思议着一张脸。
“你家那孩子我瞧着很好啊,你不能这么否定这孩子。”
“你还是和她接触少了,她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极度自恋,不仅如此她每天还……”
眼见自己老底被揭,站在楼梯口的沈渡嘴角抽了抽,无奈扶额,出声打断:“妈,你也……”
话语未完,转眼间,眼前场景转换成了大草坪。
绿油的草地,有一条白色的走毯,到处飘着粉色白色的小气球。
沈渡环顾四周,这些装饰打扮,倒像是订婚现场。
而她的身上则已穿上白色的西装,胸前别着红色的玫瑰。
沈渡颇为老神在在,她甚至在想像她这么优秀卓绝的Omega,能和她结婚的Alpha会是个什么样的。
帝国各大世家优秀的Alpha在她的脑海里一一路过。
沈渡笑了笑,摇了摇头,她倒是有些着急了。
过会不就能见到那个人的面了吗?
沈渡双手插兜,很快,目光便在人群当中锁定。
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女性Alpha,身材高挑,她穿着白色西装,阳光洒落在她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趁得她的面庞极其白皙透亮。
Alpha的脸仍旧朦胧,看不清模样,
虽是如此,一时间,也被其失了神。
心脏砰砰砰跳动着,清晰感知到她的漂亮。
Alpha挽上她的手臂,细腻温热的触感让沈渡的面颊发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甚至是生出喜悦的情绪。
沈渡眉毛忽地一跳,
这简直就是她的理想型,心里几乎是立马认定了这个人。
沈渡目光变得灼热,看着挽着她的Alpha,顺其自然地迈开步子,就这么跟着Alpha的步伐朝订婚中央走去。
台上的司仪说着仪式,喊到沈渡的名字,却没得到她的应声。
还是沈母拍了一下还在走神的沈渡:“沈渡,你这孩子在干什么,要佩戴戒指了,还能走神。”
“啊,哦。”
经沈母的提醒,沈渡才反应过来,面前的Alpha正欲为她佩戴订婚戒指。
“抱歉。”沈渡嘴唇紧张地蠕动了一下,手指伸出。
镶嵌着红色钻石的戒指被她带到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亢奋在大脑里持续着,使得它一度精神。
直到Alpha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
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眸中,沈渡面容顿时龟裂,瞳孔不觉放大,握在Alpha手掌心里的手指颤抖,猛地往后缩去。
……
沈渡从噩梦中惊醒,她猛然起身,
光怪陆离的梦让她直呼见了鬼。
沈渡拍了拍自己刚睡醒的脸,起身去卫生间打算洗漱一番。
这几秒的路上,沈渡思绪万千,很多以前都没想过的念头一股脑出现。
和丁沐订婚,娃娃亲……
她和丁沐能有这层关系?嫁给丁沐,然后被她标记。
一想到那个情况,沈渡表情就有点奇怪,她嫌弃地轻“嘶”一声,扯出难看的一笑,继而摇头。
怎么可能,
荒谬,胡扯,
她怎么可能会和丁沐有娃娃亲。
果然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引起让人不适的噩梦。
沈渡打开凉水,匆匆洗脸。
冰冷地水洗过面颊,顿时让她还有些郁结的状态冲散。
这时,面板震动声响起,沈渡打开个人面板,是下属发来的信息。
看完内容,沈渡面色凝重。
秋家的小姐重伤昏迷,在家被下人发现。
情况如三年前牵扯第十中跳楼的学生一样,在家里被人发现重伤昏迷不醒,周遭监控摄像也并无发现可疑人影。
沈渡收拾好,赶紧出门处理事情。
走到楼梯,目光下去,落在楼底下坐着的两位,噩梦再次在脑海里回现,格外清晰。
多么熟悉的场景。
沈渡太阳穴突突狂跳,不会真有娃娃亲吧,她暗戳戳地掐了自己的胳膊,疼痛上头。
嗯,这不是在做梦。
“两家孩子……”
沈渡耳朵动了动,
不是吧,来真的。
沈渡慌张地下楼,出言阻止:“妈,你不会要我和丁沐订婚吧,就算有娃娃亲也不可以。”
两位贵妇地谈话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寂静。
双方看着,
沈母表情近乎裂开,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目光潜意识瞟过她皱眉的闺蜜,手掌发痒,想揍人的心更甚,但好在她良好的教养让她免了暂时揍她女儿一顿。
沉默良久,沈母吐出几个字:“你在说什么胡话。”
_
【id:木木登入游戏】
【欢迎玩家来到神明陷落,目前玩家处在游戏大厅西北处。】
“此次报名的玩家高达五万多人,前面的预备赛将会筛去淘汰五万多玩家,留下一百的名额。”
耳麦传来林梨的声音,丁沐点头嗯了一声,打开直播后台,望着开播就开始攀升的流量,丁沐喉咙不安地往下吞咽了一下。
莫名其妙,心里有着不踏实的味道,慌慌地,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的木木宝宝终于来了,哭泣,还以为木木宝宝忘记我们了呢。]
[木木上线了,我从早上就开始等,时间都过了,以为今天木木要请假了来着。]
[木木可是迟到了,不能就此混过去,得惩罚滴。]
[就是就是,我们很小气的,木木得要好好哄我,不哄个□□次,我才不原谅木木。]
[木木冲冲冲!就惩罚木木勇闯最新副本。]
[好不容易等到主播上线了,我给主播刷个小火箭,主播可以带我一块玩吗?]
直播外正在观看辅佐的林梨双腿交叠坐在软椅上,凯莱打开一瓶汽水看着后台不断上升的收益。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群人闯了进来。
听闻风声,林梨紧而起身看去,闯进来的一群人不像是公司员工,反倒是有些像电视剧里黑衣带着墨镜保镖的装扮。
林梨皱眉:“你们是谁?”
只见,老板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冲她摇了摇头。
一只手拿下了林梨的耳麦,将其交到了为首的黑色风衣的女子。
看着为首女子的穿着样貌有些像是……
林梨心下一沉,目光继而凝重。
一时暗自祈祷,最好别说她想得那样。
“林梨。”
为首人冰冷地声音没入耳廓,林梨不禁屏住了呼吸,喉咙滚动,目视着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句:“晚鸦。”
……
看着直播观众刷起弹幕,丁沐还没有说些什么,耳麦这边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的眼神陡然一变,整个人打了个寒噤,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紧接着直播间原先喜悦的气氛变得懵逼。
[额不是,怎么就黑屏了,木木下线了?]
[怎么回事?]
[我靠,咋了,我刚刚进直播间,怎么就黑了。]
[是发生什么了事?平台别特么装死,吱个声啊。]
[你们看没看到木木方才的表情,木木带着耳麦,是不是那边说了什么。]
[感觉不是好事,好担心木木。]
[要不大家一起联系联系游戏官方或者是木木旗下的直播平台,问问情况怎么回事。]
出了游戏舱门,入目的便只有危持一人。
她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丁沐甚至能在她的眸子掺杂的恨意,墙上的时钟装饰滴嗒走过,到最后看丁沐的瞳孔只剩下迷茫。
丁沐眼皮轻颤,一瞬间,她慌了。
苍白地唇瓣翕动着,想要解释的话哽在喉咙处。
就看到危持迈步朝她走来,大手猛地掐在丁沐的脖子上,转而灌入墙面。
“你骗我。”
背部被震的发麻,头顶地声音低沉冷冽,沉重的宛若巨石压在她的胸口上,喘不过气。
第34章
眼前一阵眩晕, 丁沐脚下发软,强大的愧疚后悔充斥着她整个神经,宛如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让丁沐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她从未见过这般的危持,即使知道被发现的后果,和危持相处那么长时间,她仍旧报着那么一丝丝侥幸。
喉咙滚动,丁沐唇齿张合,想要解释,可对上危持冰冷的目光,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连看她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冰凉的手指接触在丁沐脖子上,丁沐脖颈不容瑟缩了一下。
感受着皮肤下血管里流淌的温度, 危持手指一紧。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胸膛之间气血翻涌, 手背上青筋凸起, 危持眼睛泛着血丝, 近乎是用尽全身力道来展现此刻的愤怒。
手指像铁钳子一样扣住丁沐的咽喉上, 呼吸肉眼可见的变得艰难, 窒息感使得丁沐眼中的恐惧越扩越大,双手不由自主抓紧身前的衣襟,企图能因此得以喘息。
危持想着就这样冷酷残忍的掐断她脆弱的脖子, 结束这一切。
可当看见少女痛苦的面容, 危持的力气不自觉地松懈,颤抖的手掌暴露了危持此时的心绪。
从心底深处不愿相信眼前的人是个Alpha,她呵护那么久的人, 性别居然是她最厌恶的最不能接受的。可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迫使得她异常的清醒。
迷茫寒冷感席卷全身, 她倍感无助,不知所以。
终于,她放了手,狼狈地站在这里。
手指松开,钳制的身体滑落在地上,丁沐潜意识张着嘴,大股空气齐齐冲击着肺部,一时间掀起火辣辣地疼。
她的视线逐渐聚焦,过了好久,发白的面色堪堪回了血色。
剧烈的咳嗽声将危持飘远的思绪拉回,危持垂眸望着跪坐在脚边大口喘息虚弱的人。
她很清楚,孱弱也只是眼前之人的把戏,可是为什么自己这里还会那么的疼。
危持手指紧握成一个拳头,弯月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面,带着一丝尖锐刺痛,试图掩盖心里的酸涩。
对Alpha的厌恶与对丁沐身上残留的一点情感在心里交织纠缠着。
“对不起。”
“嗯?”危持脊背僵住,继而沉默,“………”
她其实没有忘记眼前这人一直以来从没有回应过自己她的性别,也是自己和傻子那般一厢情愿的以为丁沐是Omega。
理论上她不能全赖在这个人的身上,她不应该。
危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居然会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憎恨起丁沐,甚至是对她动起手来,她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丁沐的一句道歉。
不,并不是。不单单是这种情绪,还有受到背叛,以及那微乎其微的悸动……
危持敛眸,不敢深想。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危持喘息着,良久,思绪方才回笼,她倒退了一步。
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缓缓转动,静静地望着少女仿佛只是望着陌生人一般,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不知为何,见此情状,丁沐心底涌上强烈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此抽离了那样。
“从现在开始,不要在让我遇见你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丁沐心慌。
手将衣角攥成一团,心脏疼痛感袭来,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发酵,让丁沐全身血液霎时冰凉。
目视着危持的面容,丁沐的呼吸不忍一滞。
时钟一秒秒地走动,等到屋内欺压的阴影离去,孤寂的背影渐渐从她的瞳孔里消失。
丁沐嘴巴无声地张着,一切的歉意不舍哑在嗓眼里,很难出口。
阳光透过窗户充斥着房间,彼时恢复了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般。
丁沐却倍感无力,如同寒冷包裹一般,无所适从。
她的神经时刻紧绷,好半会儿,她才慢慢直起身,丁沐扶靠着墙面,另一只摸着脖颈的手指微微颤抖。
没人钳制,林黎猝然起身,来到了丁沐的身边,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样?”
丁沐摇头,长长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情绪,旋即不发一言步入全息设备内,登录游戏。
今天的时长还没有结束,直播照旧继续。
[木木刚刚怎么就下线了?]
[嘶,是啊,怎么就突然黑屏,当时挺吓人的,突然就下线。]
[主播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有急事主播可以先去处理的。]
面对着上来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丁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回复观众:“没事。”
随后便进入挑选好的副本,全身心投入进去。
一连连赢几把新出的纯竞速的副本,丁沐不带休息的竞赛,让直播间更加发觉出不对。
[主播你真的没事吗?]
[都玩了四把竞速了,也不休息一下,身体会吃不消的。]
[木木要不歇一歇吧,不需要这么拼,姐姐这就给你投雷。]
[摸摸木木宝宝。]
“没事,只是有点心情不太好想玩这个解解压,让大家担心了,抱歉。”丁沐坐在长椅,整理着背包和观众说道,“大家有什么喜欢模式提议吗?”
[啊,没事没事的,木木。]
[木木宝宝别不开森了。]
[主播,神明献祭新出了一个模式,听说很好玩。你要不试试那个。]
[这几天不上线,想不到还出了这个模式啊。]
[对,新出了模式,挺好玩的,叫患难与共,一局共16人,两人一组,每局匹配的队友不一样,有可能上局你们是队友,下一局就是敌人,总共有三局,活到最后的胜利。游戏特殊的地方在于一人受伤另一人也会受同样的伤。我之前玩过一次,只不过在第一局就被淘汰下去了,玩这个得心理素质好,本来自己就不怎么厉害,万一和你一队人能力还差的要死,那就是菜上加菜。]
“好,就玩这个。”丁沐望着观众的推荐点开了该模式,随意选择了其中一间房间进入。
然而,她今个仿佛倒霉女神降临了一般,随意一进居然还能撞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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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倚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表面懒洋洋,实则半掀着眼皮环顾周遭情况。
早晨下楼被母亲修理过后,她便回归到工作的地方。从‘诚’身上着手,根据最后调查的方向她来到了这里。
提及这个人,沈渡唇瓣微抿,
这次的事件牵扯许多陈年旧案,事情的麻烦程度相较以往要高上很多,上面给了时限,她的时间有限,希望这次也别让她白走这么一趟。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沈渡眸光微闪,不愉的情绪一扫而光,她摩挲着指环,看着来人,神色莫测。
神明献祭内数十模式,万千游戏房间,沈渡很意外能在这间房内遇见危持,回想前不久危持以走访名义旧校区,再如今同在一间游戏屋内,太过的巧合,这让沈渡不禁想他们两人是不是存在着什么交易。
不外今个倒为神奇,她居然没有在危持身边看到熟悉的身影。
丁沐……
沈渡眼皮不由跳了跳,玩味地轻笑低哼,直觉她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敢在新模式上线就立马参与的玩家大部分都是高玩,毕竟模式游戏失败会间接影响自己的荣誉分,当然也不乏送人头的新手。
一名高瘦的眼镜男人上来就和云先生寒暄了起来,他记得排行榜的高玩排名,没想到会在这间房内遇见了,这不去蹭蹭眼熟,简直浪费机会。
站在云先生旁边的危持照样沉默寡言,看着一如往常,可浑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地寒气。
气氛格外压抑,尤其是当一位身形纤瘦的少女进入房间里时变得更加诡异古怪,不仅是他,在场有经历的老玩家感知敏锐的能力早就得到系统提升,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微妙。
沈渡尤甚,她看着她们之间的距离,这和她预想的大差不差,危持丁沐两人的关系崩了。
房内的视线如聚,特别看得丁沐后颈一痛,薄唇抿成直线,这是倒了大霉,玩神明献祭的人那么多,真不至于和他们匹配到一块。
思绪在顷刻间百转千回,沈渡想入非非,譬如两人因为某些事情吵架,或者是丁沐一直瞒着危持自己的Alpha性别,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她就说危持一个厌A的人,怎么可能和丁沐搞到一块。
不过有一点,这不是都凑齐了吗?
“嗯……”沈渡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突然上线的‘诚’,他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跟踪他吗?丁沐,危持,诚,他们三人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如果危持进入这间房是巧合,那丁沐又是怎么能在万千房间里挑中了这一间。
真是神奇啊,事情越来越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但不论如何,这件事情和危持是脱不了干系了。
沈威两家贵族相争多年,早就看对方不爽很久,更主要她还和危持天生犯冲,必要的时候踩死危持。
沈渡起身,上前将手搭在丁沐肩膀上。
近距离看着她,沈渡脸上的笑意更深几分,纵然那不妙的睡梦使得她心底发憷,心底难免生出几分芥蒂,但沈渡不得不说丁沐是真的好看,几乎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好看,颜值甚至要比Omega还要漂亮,瞧着就不像个Alpha,可偏偏她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欸。”沈渡低叹。
几缕甜味漫过鼻腔,她眉宇微不可见地舒展开来,味道很淡,这是丁沐的信息素的味道。
沈渡视线落在丁沐后颈腺体上贴阻隔贴的位置,阻隔贴的时效应该快过了。
虽然丁沐的信息素味道好闻,只是当前可不是吸猫的时候,沈渡眼睫微阖,在丁沐反应回来时,鼻尖便从她的脖颈移开。
“你干什么。”灼热的气息一扫而光,丁沐下意识捂着后颈腺体,身体警惕地朝后退去,离沈渡隔了几步距离,仿佛沈渡是穷凶恶嫉的Omega。
当然面对反应过激的丁沐,沈渡眨眨眼,自觉自己这样也确实轻浮放肆,为此她好心上前,点了点丁沐的后颈小心提醒:“该换了。”
丁沐面色微变,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随即从背包里换了一张新的阻隔贴。
“看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这里多危险,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啊,毕竟理论上来说你也是我的学生。”低沉略有点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让丁沐听来格外的不得劲。
丁沐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需要。”
沈渡轻哂:“那怪可惜。对于我的学生,我可是真诚的。”
这边游戏倒计时已经响起。
在倒计时归于0时,所在房间剧烈颤动,白光一闪,所有人眨眼来到了匹配到的第一局副本里。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森林,听着主系统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面板。
【这是一座极其诡异的森林,森林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未知的,是机遇亦或者是灾难?】
【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成功抵达到森林的尽头。】
【队伍已经分好,人数共计16人,预计淘汰8人】
【游戏即将开始,限时二十分钟】
【倒计时开始】
【10,9,8……3,2,1】
【游戏开始】
“快跑啊!”和丁沐匹配到一块的少女拉着丁沐就往前面冲。
就算先前因为她们的纠葛,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躲避不愿理会她们之间战争的少女,也因这该死的分配队友,不得不伸手拽着丁沐跑,她们这局是队友,在新模式里就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身后的队伍相继遇到了麻烦,好在她们相安无事,只不过十分钟她们就看到了标示着尽头的符号。
距离终点只剩下100米,就在丁沐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时。
谁料下一秒,少女脚不知踩到什么,顷刻之间,整个人天旋地转,被藤蔓绑住脚踝,成了倒挂金钩的样子。
与此同时,身为少女队友的丁沐也因游戏模式的设置,与她同样被伸出来的藤蔓倒吊了起来。
【很不幸,这是一个灾难。】两人的面板彼时弹出这一句。
此刻路过的危持匆匆觑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踩着枝叶直接略过于她。
[???]
[怎么回事?]
[我嗅到了不好的预感。]
[木木和晚鸦这是吵架了?难怪刚进房间就感觉她们俩之间怪怪的。]
[不会吧,我磕的游戏CP不会就这么be了吧。]
[家人们现在还是磕不磕CP的事情吗,你们快看木木现在的状况,真滴惨!木木脸色都在发白,我都感觉木木要被这藤蔓摇晃吐了。]
[晚鸦不救的话,木木这是要被淘汰了吗?]
丁沐嘴里泛着淡淡的苦涩,整个思绪随着吊着她的藤蔓摇曳上下起伏。
森林尽头之处,有幸会和危持一队的云先生擦了擦手上沾了食人花口水的武器,他边擦边和危持讨论着新想出来的主意。
“你觉得呢?我个人觉得这个方法万无一失。”
身旁的队友目光落在不远处,听闻声音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一声。
云先生眉宇微动,察觉到了敷衍之色,他抬起头顺着危持的视线来到如今藤蔓缠绕的地方,瞬间,他便明白了什么。
沈渡好以整暇地看着倒挂的美人。
面无血色,双眼紧闭,被藤蔓摇得胃里一定是翻江倒海。
真的是好不可怜。
沈渡摇头总结。
她大步走到倒挂两人的底下,周遭欲要攻击入侵者的藤蔓像是嗅到了危险气息一般,分分收缩,急忙躲避,独留下两个被缠绕的食物。
缠着丁沐少女两人的藤蔓停止了甩动,
沈渡眼皮微撩,玩味的语气从他薄唇溢出,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哟,让我看看,是哪位可怜的小美人掉入了陷阱里。”
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丁沐忍着眩晕感,睁开双眼,与其对视。
不知为何看着丁沐,沈渡总能想到了昨夜梦境。
“帮我一下,导师。”丁沐出声,声音很轻却格外悦耳。
沈渡意外,
这是在像她求救?
沈渡弯唇,垂眸,指节摩挲着戒环。
那是救还是不救呢?两者反复横跳,真是难以抉择。
沈渡舔了舔下唇,数秒之后,她还是选择了拒绝,后背的几道棍伤还在隐隐作痛,她那母亲可真是没手软。
不过也是庆幸那个梦不当真,她和那个Alpha没有婚约关系,虽说她对丁沐是有那么点兴趣,可这不足以让她出手,毕竟被揍的账沈渡算在丁沐头上,她的后背还痛着呢?
沈渡正要出声,余光无意扫过终点的那位,话锋一转,猛然改变了主意。
沈渡抬眸,注视着丁沐,唇瓣一开一合:“叫声姐姐,姐姐带你出去。”
话音未落,丁沐想也不想喊了一声“姐姐”,声音虽冷硬,但速度之快的让沈渡好笑。
沈渡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旋即踩着树干,游刃有余地切断了粗长的藤蔓,将人解救下来。
在丁沐落下之际,沈渡紧跟张手,将其接入怀中。
软软的……
沈渡不动声色的想。
而另一个则不是那么好运“啪”的摔在地上,躬起身剧烈的干呕起来。
“松手。”丁沐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缓解藤蔓摇晃后的后遗症。
闻言,沈渡顺势放下了她,离松手时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腰上的软肉,完罢还调戏般吹了一声口哨。逗得丁沐脸色忽地一白,活脱脱炸毛似的,下意识一脚踩了上去。
“真是用完就扔。”沈渡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情异常愉悦,嘴角咧着笑,怎么也消不下,就算丁沐踩了自己一下,沈渡也没有要生气的情绪。
咔嚓一声,
“嘶。”云先生侧头吓了一跳。
身畔之人脸色漆黑如锅底,手上的道具被捏碎了。
“……”云先生沉默。
片刻后,他试探性地开口:“你这是…在吃醋?”
危持指节握得泛白,她抿着唇,眼珠淡淡朝右挪向那个人。
察觉到了锐利地视线,沈渡斜乜。
隔着两百米的距离,双方对峙,互不相让,一股无形硝烟弥漫开来,空气仿若凝滞。
沈渡舌头舔了舔咬破的口腔右侧,品着铁锈般的味道,得意地朝那人挑了挑眉,嘴唇微张,口型中带出挑衅地词语。
危持冷冷看着她,最终她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此地。
第35章
【欢迎玩家成功进入解密游戏】
【副本背景:这是一座美好的城市, 你们拥有美好的人生,幸福美满的家庭。】
【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你有一对爱你的父母。你亲爱的父母为你的未来规划好了一切, 从你的出生到结婚再到死去,你将会成为他们最有用的孩子,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主线任务:不算上今天,请成功在这栋屋子里度过三天。】
【支线任务:请解开好朋友小明,小红,小华深处的秘密以及愿望。】
【备注:父母是最爱孩子的,所以请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父母, 记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完成支线任务将会提前晋级。】
【当前存活队伍:4
晋级队伍名额:2】
丁沐睁开眼睛,耳畔回荡着系统声音,她手掌撑了一下, 从冰凉的地板上起来, 然而就这么小小的动作, 使得她面色猛地一僵。
她发现了不对。
圆溜溜的大眼睛出现了不敢置信之色。
没错, 她缩小了, 缩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不过就在下一秒, 丁沐发现了更为恐怖的事情。
危持?!
她的手指抽搐般抖动了一下,两眼睁睁,望着跟前打坐酷似危持的小孩子。
她进入解密赛缩小, 那危持也有可能缩小了。
丁沐挪了一下屁股, 迟疑地喊了一声她在游戏里的ID:“晚鸦?”
黑衣小孩扭过头看向她,眼神幽暗,怎么看也不是小孩子能拥有的。
这特么就是危持!
丁沐牙齿打颤, 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
[呜呜呜,这简直就是福利, 软软怂怂的木木和酷酷小小的晚鸦,我爱神明献祭!!!]
[我干了!谁也不能拦我,乖乖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解密本。]
[邪恶的妈妈出现,小小的木木真可爱,亲亲木木,嗷呜嗷呜,要把木木的小脸给亲肿,么么么么……]
[前面的别那么激动啊,你们不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吗,根据我的判断,木木当前情况相当危险。要知道缩小的晚鸦实力也是超猛的。]
[你别说,我还真的担心出事,上局晚鸦见死不救的样子我至今没忘。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出事。]
[而且她们也不是一对,你们看她们两人手腕上的手环色都不是一样,也就证明她们不是队友是敌人。]
“丁沐。”危持的声音很低,低到仅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事实上在丁沐出现在房间内,危持就很想上前去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经历过这些,再次见到她还会那么容易轻松的玩游戏和别人打成一片,不说愧疚,她是真的没有一丝对她的别的感觉吗?
“我……”她也不想啊,丁沐咬着唇,真的是随便进入的,谁知道还能和危持和沈渡给撞了,那么多模式那么多房间怎么能这么巧。
良久,丁沐继续开口:“意外选择的。”
“观众喜欢这个模式,于是我就随便点了。”
“抱歉,又和你撞见了。”丁沐企图放松,
危持看着她,没有说话。
之前所放的狠话如同云烟还未成型便在她的出口时烟消云散。她终归是狠不下心,无论是在得知她的身份,她所遭遇的险境,亦或者是分离后再次相见,难过憎恶后悔以及丁沐被救后所闪过的一丝庆幸,包括看到丁沐被沈渡抱起后心底浮现出的酸胀和愤怒无法控制的情绪,那是嫉妒。
她嫉妒?这多么难得会在她身上能出现的情绪。
危持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让这可悲的情绪消散下去。慢慢地,就会回到从前,她又会变回理智。
咚咚——
敲门声的响起结束了这沉默的氛围。
“我亲爱的孩子,你们在干什么呢?”房门被人拉开。
两人戒备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极为温柔,她自称母亲,一手抱起丁沐一手牵起危持的手来到客厅的饭桌上。
这栋房子很老,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式,很像是早年地球的老破楼,楼上婆媳间吵骂的声,隔壁做饭的声,就连楼下的收破烂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来,我们要吃午饭了。”母亲把准备好的食物推到丁沐和危持的面前。
明明方才她和危持睁眼时客厅桌上还没有食物,现在在母亲过来带她来到桌前,肉类米饭果蔬都有了,还是一人一盒饭的那种,可谓是营养均衡。
丁沐饭吃得差不多,饭盒独独留下来几颗芹菜,这个她很讨厌的食物。
“怎么不吃了?是不喜欢吗?”母亲的注意力朝丁沐看去,面容含笑,视线却极其冰冷。
直觉告诉丁沐这个时候不能说不,她忍着厌恶,夹起芹菜放进了嘴里。
母亲的笑容更加亲切,她揉了揉丁沐的脑袋:“这就对了,好孩子可是不能挑食的。”
“再过两天就是你们的生日了,妈妈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好东西,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母亲继续说道,大脑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副场景,整个人都激动亢奋了起来。
丁沐握着筷子的指头一紧,她咀嚼着芹菜。
再过两天,也就是第三天,游戏里的主线任务是活过第三天,那么第三天母亲准备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危持放下筷子,饭盒里干干净净,母亲满意的点点头,便拾起饭盒碗筷去厨房。
这个时间,足够丁沐迈着步伐在周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窗户口边,她趴着窗户上,从这里往外看,外面雾蒙蒙,好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在笼罩着她们,一时之间,丁沐仿若被蛊惑了一般,看得有些入迷。
此时,厨房的水声停了,危持伸手将丁沐从窗户处拉了过来。
拉得及时,刚好女人来到了客厅。
女人双手背后,斧头上的鲜红血液顺着手指滴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她来到她们面前,朝两位孩子们微微一笑:“孩子们,你们怎么还在原地。”
危持出声:“母亲,天黑了。”
[不得不说晚鸦刚刚拉木木的那一段简直帅呆了,还以为晚鸦不管木木了。]
[就是就是,太帅了,爱死,我磕的CP依然还是真的,就算她们俩再闹变扭也是真的。]
[那斧头真的吓人,害怕.jpg]
[为什么晚鸦说天黑了啊,时钟上面不是才12点吗?她们刚刚吃了午饭。]
[不对,你们快看时钟,时钟变了!分钟以着极快的速度再转,时针现在已经转到了数字10,晚鸦是不是动用了什么道具。]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让女人精致的面容看起来异常扭曲:“………”
“母亲。”危持又喊了一声。
似乎是触发了某个条件,女人的面孔又变回柔和模样,望着孩子们的眼底充满了慈爱和疼惜。
“是啊是啊,天黑了,10点了,我们该要睡觉了。”
“好孩子,可不能熬夜,熬夜长不高的。”
女人咬着指甲,自顾自嘀嘀呢喃,粗重的斧头搁置在桌面上,若是忽视女人沾满手的血,她真的是一位为孩子担忧的好母亲。
“该睡觉了,该睡觉了。”
浓烈的血腥味道充斥鼻腔,丁沐涣散的瞳孔聚焦,她望着满手鲜血的女人,呼吸骤然加重。
刚刚她差点就死了……
丁沐看着危持,无声道了一声谢谢。
“孩子们,我们要睡觉了。”母亲弯腰伸手就要抱起丁沐时却被危持先一步阻拦。
“母亲,你的手还没有擦干净。”
女人动作一滞,她像是卡在那里一般,好半刻才收回手掌,直起身。
“脏了,不能脏脏的……”
女人摘掉围裙,赶紧跑去厨房洗干净手过来,双手摊在两人面前:“好了,这样可以了吗?孩子们。”
见二人没有答话,女人便伸手抱起丁沐,另一只手依旧牵起危持来到了小房间里。
她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床上,亲切地给她们盖好被子,分别在两位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晚安,宝贝们。”
灯光一关,周围漆黑一片,直播间也因为帝国推行绿色直播你我他的政策原因暂时关闭。
这直把在直播间嗷嗷待哺的磕CP观众们气得半死,好不容易看到磕的两位躺在一个床上,这四舍五入下来不就证实她们的CP是真的。
女人走出房间,房门被关上的时候丁沐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多少,耳畔便传来一道声音,这让丁沐不得不绷紧精神。
“丁沐。”
危持正躺在她的身边,本来就不得劲,现在视线一暗,周遭静悄悄地,更感觉到了怪异。
那个原身好像还是危持的舔狗来着……
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AO有别,丁沐咽了咽唾沫,脚趾弯曲,整个身体僵得笔直,最后微微扭头看向危持。
危持也同样看向她,两双眼睛隔空对视,没有一点交流。
这无端使丁沐心里紧张发慌,但她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
好久,危持的目光收回,继而望着天花板,她的语调平稳,原先起伏不定的情绪被她很好的按压下去。
“这座房子在不断缩小。”
“嗯?”
“这局的时长不多,一起完成这场游戏吧。”危持出声,她自认只要给足了时间,自己不会拿不起放不下,一切的所有都该回归正常。
危持的话出乎了丁沐的料想,她似乎没想到危持会和她合作,包括刚才她都没想过危持会救她。
危持真的很好,很好……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一一路过,忽然丁沐觉得鼻头一酸,那种感觉让人无法言喻,就仿佛心脏的位置猛然间空落落,很难受,很不舒服。
丁沐眼眶微微发热湿润,她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然后开口,继续危持的那个话题:“房子缩小了,那第三天如果解不开这局的关键,我们会被缩小的房子碾压致死。”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像是害怕危持发现什么端倪一样,背过身去。
“所以母亲准备的生日会是什么?”丁沐想起系统提到过的简介,“人生的规划……从出生到结婚再到死去,你会成为最有用的孩子。”
危持:“在窗户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外面雾笼罩,我们应该是出不去的。”丁沐说,“我在沙发上放着一张满分试卷,我看到了姓名栏上面有个明字,小明?也许那位母亲的孩子叫小明,我们代替着那个人的身份。”
“或许吧。”
“危持,刚才谢谢你。”
“嗯。”
气氛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丁沐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嘴唇轻微地张了张,最终还是问下心里的疑虑:“你是如何发现‘母亲’的不对,并破解了这次危机,你用了道具么。”
在客厅里能这么快脱离惊险应该多亏了危持,回忆起危持和女人两者之间的对话,她隐约能猜到什么,这也许和系统说的备注有关。
果然,危持接下来的话佐证了她的猜测。
“系统给了提示,听话的孩子是不会没经过母亲允许不能乱动,这会触发死亡条件。”
“死亡条件……如果是这样,父母也是最爱孩子的,不会让孩子熬夜的,也不会让孩子邋里邋遢沾满污垢。”丁沐心下猛地一惊,“如果当时那个女人抱了我,我身上沾了血渍,我是不是就死了。”
危持没有回,但从她的沉默里也基本确定如果当时身上真的沾有了血迹,她一定会死,并且会死得很惨,丁沐回忆着桌上搁置的斧头,上面还沾着的一些血肉毛发,丁沐后脊一紧,低“嘶”一声,牙齿不觉打颤。
真恐怖……
身侧传来翻动的动静,丁沐很想在转回去,但要动的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
“睡了。”
危持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丁沐耳朵稍稍动了动,她抿着唇,跟着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道了一句:“晚安。”
房间内陷入一阵寂静,
耳际呼吸声逐渐归于均匀平稳,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夜里又显得额外清晰,尤其是在没入了危持耳廓之际,莫名的产生痒意。
其实在和丁沐睡下一张床上的时候,危持耳根子就已经默默发红,她枕着胳膊,阖上的眼睛,思绪烦乱,久久无法入眠。
不只是危持,丁沐这边也是没有睡意,她在装睡,躺在床的最边边上,背对着危持,度过了生平最煎熬的一个晚上。
第36章
嘭——
一声巨响, 丁沐猛地睁眼坐起看向窗外。
“有人跳楼了!!!”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是谁。”
“好可怜。”
“他们的父母太可怜了……”
“好吃好喝的养着娃子,辛苦这么多年,这娃却一点也不心疼父母的付出, 造孽哟!早知这娃是这样的,当初就该摔死。”楼下老大爷气急败坏的话得到了不少居民的认同,他们纷纷议论着这不争气的孩子。
他们的声音飘到很远,床上坐着的丁沐听得一清二楚。
丁沐脸色难看地变了变,她似乎听不得这种恶劣言语,讨厌恶心。
“还有三个小时,你现在还能再睡一会。”
危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丁沐目光游移,旋即又收回视线。
丁沐鼻子低低“嗯”了一声,
本来一开始就睡不着, 更别提出了这件事情。
她的思绪不由跟着谩骂持续发散。
坠楼的死者是位孩子, 联想到这局游戏的背景, 丁沐眸光暗了暗, 这个解密本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点什么, 喜爱控制孩子人生的父母, 是多么令人窒息的题材。
而凌晨坠楼而死孩子是否是在提示着她,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警醒着她们。
如果三日后没能成功通关,她们也就和这跳楼的孩子一样坠楼而死。
丁沐一哂, 转眼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
[可以看了, 可以看了!]
[饿饿,狗APP,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看见木木。]
[让我们看看一夜不见是发生什么了?嗯, 木木和鸦鸦如今正在乖乖写作业。]
[这个副本太欠了,玩游戏还要体验写作业。]
[我只想知道她们昨晚有没有**。]
[为什么**是违禁词。]
[前面的别搞啊, 这是绿色直播间,不能涉h,再搞就要被你搞封了。]
“都,都要写完?”丁沐看着桌上的一打试卷手指都在颤,这么多,怎么可能写得完。
而且这内容……
丁沐拧着眉,翻了一下试卷,明明都是字母数字,合起来她怎么都看不懂……
搞得她就和文盲一样,试问这该怎么写,她总不能随便乱填吧。
“是的,这是你们今天的题目量。”女人起身,睨视着孩子。
丁沐小心询问:“写不完会……”
“你们一定会完成的。”母亲打断,不容置疑的口吻满是恶意,“没有孩子不想成为父母的骄傲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母亲好似以为吓到了孩子,冰冷的面庞又回到温柔,她温声软语,骤然尖的指甲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却彰显着她怒火。
“你们会成为母亲的好孩子吧。”
“会的。”在旁的危持回答道。
女人的视线来到丁沐身上,好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对上她阴冷的目光,丁沐喉咙滚动,也给予了能让女人称心的答案。
[疯子吧。]
[额,NPC哪有正常的,你们快看木木桌子上的试卷是不是有点超纲了,我怎么都看不懂。]
[+1+1我也看不懂这都写了啥。频道里有没有人知道这东西的。]
直播弹幕上知识储备充足的人见此解答道。
[这个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在机器改造,这不是帝国学院机械四级内容吗,这个专业每年招收人数只有几人,就这么说能考到这个专业的人在整个帝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不是,那木木晚鸦不是遭了,她们会吗?]
[木木应该是不会,晚鸦看着好像是会的,她已经动笔了,看写的速度和专业名词,好像不是胡乱编。]
[这个可以作弊吧,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木木康康一下晚鸦的卷子应该没事吧。]
[对哦,那个NPC也没说不能看别人的。木木快抄抄。]
[撒撒娇,依我多年的眼光,晚鸦就是那种嘴硬心软,冰冷清纯大美人,她保证受不了撒娇卖萌打滚的可爱Omega,木木快去试试。]
丁沐下笔艰难,她无助地咬着钢笔头,望着直播面板的视线已经在悄悄往旁边瞄。
丁沐咽了咽唾沫,当即拍案。
没错,要啥脸面啊,她都缩小了,她卖个萌又能怎么样,世上哪有又想好又想巧的美事,总得付出点什么。
“戳戳。”丁沐的手指轻轻戳向了危持的胳膊。
危持抬眸,只见丁沐鼓动着腮帮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汽,眼睫煽动,宛若可怜兮兮的小猫,好像拒绝她的话她就能立马哭出来似的,手上的笔尖一顿,在试卷墨水晕染了一小块。
就这样给她一种可怜又心动的错觉……
这一看就入了眼,心脏砰砰骤跳着,耳根连跟着脖颈都在慢慢染上暖色。
这段时间的情绪真是越发不稳定了,危持深吸一口气,攥紧笔稳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可以给我看看嘛?”
危持低声言:“其实你可以自己……”
“真的不可以吗?姐姐。”丁沐上手,握住了危持的手指。
软乎乎的掌心冒着热气,温暖的热度从手背直传到大脑。
危持怔怔看着被握的手指,下一秒整个人就像烧起来一样。
[新人路过,直呼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想不到我看个惊悚全息类型的游戏居然还能吃到狗粮。]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晚鸦大佬单纯,被木木握个手都能红脸,那昨天她们在一个床上岂不是……]
[罪过罪过,晚鸦和木木岂是我们能叭叭的,我们要学会祝福。]
“你……”危持刚开口又止住了声音,她无奈的抽回滚烫的手掌。
手指微微蜷缩抵在前额,她侧过面,受不了撒娇暴击的她已经坚持不住地将卷子往这边挪动了一下。
看危持的动作,丁沐赶紧搬起凳子来到她身边,这样抄起来更加方便。
“好厉害。”丁沐扫了一眼试卷,搓搓手。
不愧是K大佬,知识储备这么厉害,写的这么满,虽然她看不懂,但跟着K大佬跑准没错。
刷刷刷,危持写完一张丁沐跟着完成一张,很快桌上属于自己的一打试卷完成了。
钢笔放下,看着满满当当的字迹,末了,丁沐都忍不住再次腹诽:大佬就是大佬,跟着她下本简直就是随便躺。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
是这屋的女主人回来了。
“孩子们饿了吗?”
当然饿,一直写到下午,早上和中午也都没有饭。丁沐咬着下唇,看着女人。
女人放下包,温柔切切的走到孩子面前,拾起桌子上面满是字迹的卷子,翻了几页观看着。
“我就知道你们这么乖,一定会写完……”女人的话卡在半壳,向来完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握着卷子的手剧烈的颤抖,尖锐的甲片穿透纸张。
可以看得出她的愤怒,不止丁沐吓了一跳,就连直播间都在为主播担忧。
怎么回事,丁沐戒备地看着她。
危持淡淡开口:“母亲,我饿了。”
“好,好。”女人面容狰狞可怕,一双眼珠呈出血红色,她攥紧试卷,朝着调皮的孩子们咧嘴一笑,“妈妈这就给你们做饭。”
“这就走了。”见女人离开客厅,丁沐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发作的样子真吓人。”
丁沐想问:“不过她为什么黑着脸,我们写的不是全对的么。”
“不是。”
“啊?难不成错了一道题。”
危持讲道:“我随便写的。”
“?”没听错吧,丁沐竖起耳朵。
“那些题我不会。”危持这次说的更准确。
“??”丁沐呼吸变缓。
“她并没有说试卷不能错。”
丁沐看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所以……”
“写满就行,这点在你问我要试卷的时候就想提醒你的,只是你直接握着我的手撒娇,一时间就忘记要说什么了。”危持没忍住弯了弯唇角,目视着她羞恼的模样,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直播间空屏了几秒后,评论暴增。
[………晚鸦变坏了!!!]
[家人们谁懂啊,晚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鸦鸦,说好的冰冷单纯大美人呢,啪啪打脸,我们的脸都被你打肿了,你看看,怎么赔我们。]
[所以晚鸦其实也不会那个试卷,她是胡乱写的。]
[你们快看木木,她快要羞死了,脸红得和屁股一样。]
[哼,妈妈不同意这门亲事,我还记得第一场晚鸦对木木宝宝见死不救。]
[都别嘲笑木木,谁能想到晚鸦大佬不走寻常路,木木这回栽了,这能是木木的错吗?很显然这不是。叉腰嘻嘻嘻.jpg]
这羞耻得让丁沐直接关闭直播间。
终于一切安静了下来,继而等待得是诡异的沉默。
丁沐不敢再看危持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女人也察觉出气氛的古怪,她看着孩子,贤惠地将饭放在孩子们的面前。
饭菜和昨天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菜的颜色明显得暗了许多,一种菜暗可以理解,可以几种菜和米饭都那么暗,无法理解。
瞧着女人血红的眼珠子,就想起她先前气急败坏的样子,丁沐总感觉这饭有毒。
“孩子,妈妈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妈妈你真好看。”丁沐说着,视死如归的吃了一口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幸就这样吧。
刚刚下嘴,丁沐表情来回变化,想吐,好难吃。
这是放了多少盐醋酱油,反胃。
“不好吃吗,孩子。”女人阴冷的声音贴在耳畔。
丁沐一个激灵,忍着恶心二话不说咽了下去。
“很好吃,妈妈,你也尝尝。”丁沐眨着眼睛,把饭盒端到女人的面前,仰着脑袋,踮起脚尖,挖了一大勺饭递到女人嘴前,“妈妈你吃,我最爱你了妈妈,我的东西都是妈妈的,妈妈快吃吧。”
危持皱眉,眼眸也随着动静看过去。
女人望着丁沐,嘴皮不受控制地上下张合,发出的嗓音沙哑刺耳,仿若手指划玻璃的声音。
“好,你可真是妈妈的乖孩子。”
……
饭后,女人又布置了一批作业,这次依旧没有要求正确率,当然这次仅仅是抄课文。
相较于早上的试卷,这次的抄课文可谓是人性多了。
丁沐翻开课本,眼皮突然一跳,下意识看向危持。
只见她把书本推了过来,危持那里的课本上面的姓名栏写着名字和她的一样,都是小红。
这不由让她升出许多猜测,丁沐说:“危持,你说昨天跳楼的小孩会不会就是小明。”
“支线任务提到了三个名字,小红小明小华,如果每天死一个,正好也够到第三天的。”
“明天或许可以验证。”危持动笔道。
“也是。”丁沐眉心微微蹙起,她抄写着,偶然询问危持对这个副本设定的看法和理解。
“限制孩子的自由,控制孩子的个性,施加压力以及对孩子人生的期望,过度的掌控,足以毁掉每一个孩子。”危持拿着钢笔手指用力,指骨近乎泛白。
“好可怕,他们都是什么心理,孩子不是他们的吗?为什么……”
“为什么?”危持唇瓣蠕动,“我也很费解,这么喜欢操纵孩子人生的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单纯只是为了孩子吗?或许有,但更多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欲望,他们只需要听话,成绩好,事业有成,唯命是从的孩子。
这是这么多年,不论时代如何的更变,一直以来延续下来的人性。
他们爱孩子,
她无法给出判定,可能这也是爱的。
但也如丁沐所言的一样,他们这些人真的可怕到窒息,就和她的父母一样恶心。
危持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情绪,可丁沐偏偏能捕捉到她的难过。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还是有很好的父母。”危持又言,“沈渡的父母就很好。”
“你见过沈渡的爸妈。”说出这话时丁沐不觉自己傻了,危持这么说当然时间看过的啦。
丁沐找补道:“不是,就是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啊。”
危持的语气可谓平静:“很好很好,我也说不清。不过,你到时候应该会和他们见面,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面?”
危持:“裴夫人生日,你应该也在她的邀请函上。”
无数信息在脑子里炸开,丁沐罕见地慢了半拍,笔尖一停,她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事。原著中曾提到过这一件事情,裴夫人生日也是原身身败名裂的那一日。
原著中,丁沐是没有被邀请,还是央求别人把她带进宴会,到了宴会偷偷给裴雪重下药,却被裴雪重发现,调换酒水,遭到反噬。
“时间不早,你快点写吧。”危持敲醒还在发呆的人。
“对哦。”客厅挂着的钟表在不断走动着,丁沐敛回眸子,抓紧赶作业。
……
这玩意抄得丁沐的手都麻了,握着笔的手心冒着虚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丁沐甩了甩手,看了看隔壁,她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
瞧着危持这个手速,丁沐真的慕了。
再瞅瞅自己还有三页的课文,丁沐撇撇嘴。
于是乎主意打到了危持身上。
“危持,你帮我写了吧。”丁沐故技重施缠上危持。
撒娇耍赖,都这样了,无所谓了,反正她知道危持吃这套。
“你真是大胆。”危持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这个真的很累。”丁沐拢了拢衣服,朝她摊摊写红了的手。
“吃饭的时候你也很大胆。”
“有时候不知道你是愚蠢还是聪明,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来继续招惹我。”
危持的眸子微微眯起,从这个角度看危持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了,“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你还记得在直播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丁沐收敛起笑容,不露痕迹地保持着脸上的平静。
见她不语,危持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她俨然回忆起这段时间的交往。
片刻之后,她淡然道:“丁沐,我有点看不透你了,也许从来都没有看透。”
“实话和你说,有时候我看不透我自己。”鸦青色的眼睫微不可查颤动着,丁沐语气有点索然无味,颓然无力。
“坦然而言我是相当矛盾的,有时候我也会对我上一秒所做的一切感到羞耻,就像刚刚那样,姐姐。”
危持静静地看着她,两目无言,极其繁杂。
良久,危持做声:“给我。”
丁沐歪头:“嗯?”
“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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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相对安稳,一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同时这天也验证了她们的猜测,今天到她们手上的作业姓名栏写着的是小华。
夜晚,“嘭”的声音再次响起,丁沐明显察觉到这次的坠楼时间要比之前的要快上许多。
上次坠楼是在三四点左右,看着系统面板上面显示的时间,则是午夜两点。
丁沐闭着眼睛,准备足精神,第三日的会真的耗体力。
不知不觉,她的意识逐渐迷糊起来。
……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
“木木!站在那边干什么,快过来,吹蜡烛,切蛋糕。”母亲朝她招手着。
母亲?她这是,回来了。
丁沐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今天好像就是她的生日。
望着等待她的父母,丁沐顺从的走过去,自然地吹蜡烛,切蛋糕。
“生日快乐!看看爸爸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
“是你最喜欢的机甲型号。”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爸爸妈妈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来买的,你快去试试,看看怎么样。”
丁沐被母亲推搡着来到了武器室。
父亲把布整个掀开,一展白银色的机甲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战机,爸爸妈妈居然买来了。
喜悦袭上心头,让她不能自已。
这一刻她又感觉到心脏空了一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丁沐?’
‘你在干什么……’
出现在耳蜗里,丁沐皱眉,是谁?
只是稍稍走神的片刻,世界倏地发生了改变。
父母的脸不知为何骤然扭曲,他们阴森森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眼前的孩子是她们的仇人一样。
“我们省吃俭用的供着你,你这次为什么没有考第一。”
“为什么没有考第一,你为什么作弊!”
“为什么别人都能考第一,你就不行,你别的不比专找差生比吗?”
“我们为了你做了一切,好不容易花钱把你送到机甲学院,为了你砸锅卖铁买了这机甲,你为什么不能考第一,你以前一直都是第一。”
这个场景好像是她在机甲大赛跌落神坛后的日子。
不只是她比赛输了,她还被人查出使用了精神加强剂。
她有点忘记当时情况了,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是用违禁药品呢?
耻辱,巨大的耻辱。
“丁沐你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爸爸妈妈。”
“上学多简单啊,只需要你坐在那里,你为什么就不能用用心。”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丁沐。”
“丁沐,你回答爸爸妈妈,你还会是爸爸妈妈的乖孩子吗。”
憎恨的表情一点点凝固起来,四周的美好乍然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丁沐面露茫然,一道道的言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大脑,她的身体不停颤抖,眼泪不断从眼眶中往外溢出来。
她想要说话,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好难受,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许久,漆黑的空间泄露出一线光亮,唯美的窗门敞开着。
丁沐走了过去,眼皮耷拉下来,瞳孔幽幽地望着楼下。
“丁沐跳吧,快跳吧。”
“快来陪我们,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拥抱你了。”
“你已经身败名裂了。”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快跳吧,这样就不痛苦了。”
“丁沐!快点跳下来吧。”
声音仿若魔咒一般诱哄着她,黑压压的地狱此时裂开血盆大口,无数双手如饥似渴地要将她扯了下来。
一股失重感涌上心头,
所幸,就这样死去好了。
“丁沐!!!”
下一瞬,一双温暖有力手掌把她禁锢在怀中,将她从危险之地解救了下来。
有一道浓厚的苦香刺入了她的鼻腔,寻着味道丁沐无意的朝散发处舔了舔。
敏感的位置遭到舔舐,危持面颊泛红,拥抱她的手指一紧,呼吸蓦地变得紊乱,她轻微摇了摇头,齿贝往下压,血腥充满口腔,疼痛刺激大脑,身体出现的不适感很快从中抽离开。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丁沐大脑慢了半拍。
她呆在危持的怀中,
好半天,她的神智才彻底清醒,迷离的瞳孔终于聚焦。
“丁沐。”
腰上的指节松开,危持喉咙滚动,似乎发觉了如今的身位有多么不对。
丁沐艰难地半睁开眼睛,精致清冷的面容映入眼帘,捕捉到她漆黑琉璃般的眼眸泄露出来的紧张羞涩以及难以察觉的狼狈。
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危持的后颈,腺体的位置上面。
脊背一崩,方才的片段走马观花的在大脑一一闪过,呼吸急促,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她好像是轻薄了危持,危持居然没有给她来一刀。
“对对,对不起。”此刻不知为何,面对着危持,丁沐笨拙到舌头打结,先前的阴郁情绪一消而散,嘴巴坑吭哧哧地说出这句话。
接下来怎么说,我会负责的,还是出去立马就去领证结婚。不对,不对,她好像没钱,这个月直播挣的钱还没有提出来,现在她还只是个穷光蛋,没法娶老婆。
几番思想在她的脑袋里来回折腾,搞得她好难好难。
“要第三天了,丁沐。”危持这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丁沐看过,跟着“嗯”了一声。
看着天色,好久丁沐做声。
“你也进入了她们制造的幻想吗?”
“是。”危持点头。
“那你是怎么发现……”
“太假了,他们不可能……”危持说着,呐呐地话音未落,丁沐双手却抱紧了她,将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
他们不会这样,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得过他们的一个,有的只有防备,他们厌恶又戒备着自己,就连“威”姓氏也不配拥有。
危持舌根酸涩,泛着点点苦意,眼睫轻轻下阖,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不再需要他们。
“我需要你。”
几不可闻,危持罕见地发愣了一瞬,清冷的眉目变得复杂,她的面孔在危持的视野里无限放大。
她还算是克制的,还算冷静,没有因为丁沐的一言一语而饥不可耐,去扑向不确定的拥抱。
不过还是要道一声“谢谢”的。
窗外的云雾彼时渐去,天空泛白,危持眸色深邃幽暗,看起来像是被压抑住了什么情绪。
她安抚着丁沐:“第三天会没事的。”
丁沐深深吸一口气,抓着被子,脑袋缩在被子里闷闷回了一句:“对,会没事。”
第三日,
屋内的空间缩小到只剩下客厅。
周围墙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仔细一看则是一张张表格。
丁沐心绪不宁地走到墙面前。
密密麻麻的表格精准到你未来的每一周,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精确到你的学习,你的毕业,你的名校专业,你的就业包括结婚。
黑压压的字迹充满了压迫性,扑面而来的窒息使得丁沐几乎喘不过气,握着铅笔的手指耐不住颤抖,她似乎能感受到怨气冲天。
这张表代表了你的一生。
你的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以及每一个计划早就被父母规定好了,你的成就,你会变成什么人,也都由他们操控着,他们仿若神明,规划了孩子的人生。
整座屋子仿若被鲜花装饰成的美丽牢笼,而她们则是被笼子里囚住的鸟儿。
耳朵里再次回响起嘈杂地辱骂声音,心脏仿佛被千万只虫蚁啃咬撕扯,丁沐死死地盯着那面墙体上的表格,耳鸣目眩的感觉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丁沐捂着耳朵,她好像又回到了不堪的往事中。
第37章
[这是……黑屏了?]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信号不好, 出现卡顿黑屏,看到还能流动的评论,原来大家都是这样。]
[太恶心了, 再这样我就卸载这个直播APP了,上次木木直播也黑过一次屏,绝了。]
[会不会是直播内容不容许播出?这个APP别的主播现在也在播‘神明献祭’也没黑屏,而且方才木木走到墙那边直播就突然黑了,会不会涉及精神层面了。]
[你们说的我都要升起几分寒意了,这款游戏难不成还清楚玩家以前的事情,这不是侵犯隐私了吗?探头.jpg]
[我感觉这款游戏挺古怪的, 单从‘神明献祭’问世直冲游戏界榜前,多少有点离谱,就算大公司创新游戏也不可能有这个成就, 还有你们有没有发觉这款游戏解密, 竞速以及决赛圈的场景和副本内容多多少少和现实中挂钩。
你们还记得木木之前闯的校园本吗, 那个旧校区前几天还看到警督的人过来调查着什么, 还有人鱼副本的海域很像是禁忌星球, 传说那里是人鱼的国度, 曾经有个冒险家拼死从那里出来,他的光脑记录了几张照片现在还贴在博物馆里。]
[草,前面的你别说的那么渗人, 都要阴谋论了, 真不至于几张海底的图片就能映射人鱼副本,还有什么学校名字啊都不一样的好吧。]
[确实,游戏就是游戏, 别放在一块好吧,要是真有什么猫腻, 警督那边的人早就插手,让这款游戏下架了。这次黑屏估计是主播的设备那边出现了问题,以往不也有别的主播设备出问题黑屏的吗。]
[对对,说不定过一会就好了呢,各位在等一等。]
“怎么回事!”直播外的林黎看着黑漆漆只剩下流动弹幕的面板,表情阴翳。
一人操作着后台数据直皱眉,他摇头回答:“不知道,设备应该没有问题,”
“丁沐的生命特征起伏过大,应该受到了某种刺激,虽然没有触发危险警报,但目前也不适合在进行直播,当前已经按下强行退出。”林黎身旁的助手看着面板上不断跌宕的数据,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稳住脸上的镇定,他提出最中肯的建议。
“为了防止万一,我这边也联系好医生,如果出事可以立即进行救治。”
林黎微微颔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低声道:“希望千万别出什么事。”
“不好,退不了。”
然而,不妙地声音出现,林黎眼睛微睁,一时之间慌了声。
助手大惊失色,他手上操作试了几次屏幕依旧显示着数据错误无法退出的字样。
不仅丁沐无法退出,就连他按了的切断直播,直播间不知为何也关不掉。
就简直像是发生了灵异事件一样,让在场的几人心里发慌。
这时,林黎的通讯滴滴响起,看了看面板上的来电人,她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通讯一接通,老板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林黎,准备一下,警督那边的人过来了。”
——
“丁沐……”
视线混沌下,丁沐仿若看到了两道熟悉的人影正朝着她招手,他们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眼里心里都是她。
“你过来。”
丁沐的大脑混沌,眼皮沉重,听着一段段温馨柔和的话,陷入温柔乡的肢体却潜意识地往后退却。
“你是我们最听话的孩子。”
丁沐:“我不是。”
“过来,丁沐,到这里来。”
“你不想和妈妈在一起吗?”
“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你听话懂事,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了很远很远。我们最爱你了。”
话语又变得令人窒息难受,
一种低迷且可怕的情绪正在裹满全身,把丁沐的理智无情的扼杀掉。
丁沐踉跄了几步,摇头拒绝。
“丁沐!我的孩子。”
“你快点过来!”
“你不听话了吗!”母亲咬牙切齿的恨意充满了丁沐的身体。
所有器官都在拼命挤压在一块,胸口闷地难受,腹部痉挛,丁沐单手竭力撑着墙,嘴巴张着,口腔里都要涌上酸哕的味道。
越来越难受了……
偏偏这个时候耳畔又出现一道道声音,
两方的声音来回拉扯,使得她的脑袋都要炸了。
……
“一个小朋友不听话,他坠楼死了。”
“两个小朋友不听话,他坠楼死了。”
“三个小朋友不听话,他坠楼死了。”
“四个小朋友不听话,他坠楼死了。”
“五个小朋友不听话,这次,他被烧死了。”
小孩子嬉闹的歌声愈演愈烈,逐渐溢满了她的世界,盖过了那一道道令她头疼的糟杂声,重新将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屋内的热气很足很足,明明闷热能让人欲睡的氛围却使得丁沐意识聚拢,身体莫名其妙的比先前好受了些,她沉重地掀开眼皮,环顾着周遭。
可不知为何,当丁沐彻底融入客厅后,在热烘烘的屋内却没由来感到一种渗入骨头的寒冷。
三个小孩子围坐在地毯上搭着积木,她们面容灰白,身体僵硬,脸上咧着大大的笑容。
当三个小孩察觉来人,他们齐齐转过脑袋看向丁沐时,圆圆的黑色大眼睛流着汩汩血泪,流出的血液很快沿着地板来到了丁沐的脚下。
血液有点黏糊,丁沐抬脚往前走的动作因此停顿了片刻,她注视着客厅内,表情微微有些凝滞。
恐怖又诡异,令人心里发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何时,丁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在是刚入副本时的缩小版。
三人中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冲丁沐眨眨眼,她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圆嘟嘟的脸尽显可爱。
她率先站起身回答丁沐的问题:“因为共情使我们相遇在此。”
“因为是你的情绪波动造就了我们,让我们拥有了生命,同时也导致了我们的见面,或者说是你一直要想改变什么,你想拯救我们。”
“拯救你们……”
一个很没头没尾的话,丁沐沉默。
“嗯……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你才有了我们,这里是你创建出来的,你的怜悯痛苦让创建了这个世界。”小女孩欲言又止地嘟着嘴,盯着丁沐好半刻她泄气道,“别告诉我,你还是听不懂。”
听此,丁沐的表情一言难尽,嘴唇微微蠕动,她似乎是在努力的消化小女孩话中的含义。
好久,她开口道:“我创造了你们。”
“嗯。”
丁沐好像是认出他们是谁了。
“你是小红。”
“对呀,他们是小明和小华。”小女孩点头,指了指身旁的两个孩子。
或许是怕她不肯相信,小女孩继而补充道:“是真的,这是你所创造的世界,独一无二,就和你穿书来到了一个新世界一样,当你进入那里,那个世界也就活了。”
小女孩的话使得丁沐呼吸骤然一顿,垂在两侧的手指微乎其微地颤动着,他们知道穿书的事情。
“我们没,没有什么恶意,我,我们,只是想帮助你。”见丁沐久久不开口说话,一旁穿着白T恤的男孩子紧张地上前拽着丁沐的衣角,结结巴巴地出声。
小女孩另一边坐着的金发男孩沉稳开口,他一边说一边放下积木看向丁沐:“你是我们的造物主,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应该唤你一句母亲,我们不会对你有恶意的,小红脾气有点古怪,但她也是很喜欢你的。”
母亲?
丁沐:“?”
只觉得听到这个称呼有点点奇怪。
“你知道么,虽然你创造出我们。”小女孩弯弯嘴角,幽幽出声,“但是这个副本本来就是因你而存在的。”
丁沐心下一突,她目视着小女孩,只看小女孩歪着脑袋,一脸笑盈盈的。
“它的出现本就是用来针对你的呀。”
“祂想把你留下来。”
丁沐:“她?”
“当然是神。”小女孩濡慕的面容里出现几分厌恶,“我们最喜欢祂了,当然我们也最讨厌祂的。”
事实上在昨夜陷入梦魇后清醒回来,丁沐便已察觉出不对,按照一般全息游戏是不可能拥有玩家过去的记忆,而她却在昨夜看到了一直埋藏在心的阴影,就算是穿书,那穿书前的事情为什么也会被融入在这个副本里。
所以那个祂,在这里又是什么角色,书里的剧情还会是原来的走向吗?
丁沐抿嘴,思绪越加繁乱。
炽炽的声音一直存在,只不过现在这种烈火燃烧的声音更加大了。
小女孩鼻尖耸动了一下,难闻的气味让她顿了几秒。
小女孩沉着脸:“你最好离沙发远一点。”
闻之,丁沐远离了小女孩所说的地方。
“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如果再纠结这些,你就会死在这里了。这个时间,大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支线完成提前杀死游戏离开这里,要么只能自己闯出这间屋子,门是一定打不开的,你们只能从窗户跳下去,当然很难有人从中活下去,尤其还是缩小版的你们。”小女孩快言快语地说道。
烧焦浓烟的味道呛入鼻腔,丁沐明显感觉到虽然周围无火,但是周围的热度正在持续往上攀升,她的皮肤都热的发红发烫。
小女孩开口:“我希望我每天都开心。”
“我,我想当演员,虽然我长得,长得不好看,但也想试,试一试。”腼腆男生慢吞吞地说道。
“总裁,我的未来规划。”金发小男孩回答。
“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我们愿望。”小女生将丁沐推进门中。
“我们深处的秘密……”
“其实我们很爱我们的父母的。”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们的父母,这一点从根源上无法改变,但如果可以我们也想有个很爱很爱我们的父母,她们不需要有多么的强大多么有名有权,只需要足够的关心我们,不在控制强制我们的人生。”
他们齐齐看着丁沐,火光之下,他们张着嘴巴。
坠入黑暗的她好像是听到了一声“谢谢”。
……
火舌席卷,大火炽炽燃烧着,将客厅整块玻璃映照成火红色。
好在危持及时抱着丁沐闪开了燃烧倒下去的书架。
此时的丁沐已经魂归身体,
望着危持手臂上因她被烫伤的伤口,丁沐心里莫然酸胀,就连舌根都是发涩的,颇不是滋味。
看着充满灵动的眸子,危持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收拾好情绪,观察着不断变化的四周,手掌却依旧紧紧握着丁沐不放。
一直未出现的父亲颓废的半躺在沙发上,准确来说是具焦黑的男性尸体,他在火里燃烧着,从脚边上灼烧的火堆看去,里面有着很多的碎酒瓶子和零星的烟头。
丁沐知道,这是火势的源头。
……
女孩站在了火光之中,她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神情警惕地看向前方。
轰——
一阵巨响传出,火焰外包裹着的黑雾竟然被她给劈开了。
尖锐的女声凄厉哀嚎着,很耳熟,声色好像是副本里的母亲。
女孩持刀,护着另一个女孩准备从窗户中突破。
“不听话的孩子都该去死。”沙发上的焦黑的尸体拎着酒瓶子朝危持她们扔去。
“不许走……”
突然,惨叫的声音从焦黑的尸体口中传出,紧接着便看到尸体双手捂住喉咙,身体还不断的抽搐着。
他嘶吼着大叫:“不孝,该死。”
“都该死。”
“都该死!”
火势越来越猛,周遭温度也在节节升高。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道,整个屋子弥漫着浓重的死亡之气。
丁沐眼睛眼睛呛得泛红,就这么瞧着可怜兮兮的味道又来了。
"咳咳"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躺在地上的女人艰难的睁开双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清周围的环
缩小之后危持的体力十分有限,使用道具也是在燃烧着自己的体力乃至生命,而且她这次带的道具并不多,刚刚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危持现在地心情很难看。
她不是第一次玩解密本,然而这一次的本却让危持极其不舒服,尤其是在昨夜,那种难受燥闷的情绪达到了高潮,包括现在颇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额头沁出的汗珠滴落,落在灼热的地板上发出炽炽声,危持精致的面孔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微末细节中却让在危持身后的丁沐无法忽视。
“我们可以走支线。”丁沐喘息着说着。
危持看向身后的女孩子,只见丁沐苦笑着说:“我知道他们的秘密和愿望。”
“我看到了他们。”
【请填写好朋友小明,小红,小华深处的秘密以及愿望?】
……
【恭喜玩家木木,晚鸦完成支线任务,成功晋级。】
火光逐渐消失在她的瞳孔中,丁沐无声地说了一声“再见”。
【共6名玩家成功完成任务,有两个队伍其两位队员同时存活完成任务。】
【最终成功晋级人数为4名,共两队。】
——
一道强烈的白光乍现,沈渡眯起眼睛看向即将进入决赛的玩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危持晋级了,就是不知道她这局的队友会是谁?
危持么?或许是丁沐,这个猜测让沈渡不忍发笑,她怎么能猜到她的身上,先不说没听到系统播放有人支线完成提前晋级的事情,就单说最后一天也够丁沐喝上一壶了,那个女BOSS的实力多多少少和危持属于同一等级,就连她也在那个女BOSS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
再者这个模式一人受伤另一个人将会承担,她这边出副本后受伤不清,显然是另一方给予的,而身边其后出来的诚身上却没有一丝伤害,极有可能有可能是与危持捆在一块。
以危持的实力和直接过关这个奇葩道具加持不至于在这个副本受伤。
沈渡面无表情的想,最后打了一个响指,得出和自己捆在一块的那个人多半会是云先生,这个男人的实力虽不是很差但是相比较危持还是弱的。
所以当她看见危持抱着丁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沈渡的表情十分精彩,她根本没料到。
沈渡敛眉打量着来人,目光来到二人的手环,她这次是和丁沐一组。
危持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用药剂恢复,和刚才自己身上骤然出现的伤口位置是一样的。
该模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诚然上一局她是和危持捆在一块,只是没想到危持居然会受伤,相比较丁沐,共同体验之下,她自认危持身上伤的不清。
不过,丁沐既然如今昏迷不醒,那为什么旁边的诚却丝毫不受到影响。沈渡眸色暗了暗,视线落到诚的身上。
真是不对劲……
沈渡按着耳麦,现在已经定位IP,出了这局游戏警督局立马追捕。
她到看看到底是游戏出现了bug还是这个人出了问题。
脚步渐近,沈渡耳朵动了动,思绪又来到了丁沐的身上。
“看来我的队友体力不支昏迷了啊?”沈渡轻笑一声,将自己的长发拢到耳后,她漫不经心地走上前,伸手欲要将其接过去,
谁料,危持看都不看地从她身边绕过,空留着沈渡张着的手的动作。
气氛一度上升到尴尬。
“危持……”
沈渡嘴里抿着这个名字,微微上挑的尾音,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心情并不愉快。
“滚。”危持冷着眸子,一把匕首阻隔了沈渡蓦然出手的动作。
沈渡最后一丝耐心告罄。
差点被她切掉手掌的沈渡施施然冷笑,舌尖顶着右脸颊,眸光晦暗,不怀好意地一把枪抵在了她的脑袋后。
“唔,我真是害怕死了。”当枪支抵在危持的后脑勺,沈渡心弦颤动的可怕。
当然,她就这么按了下去。
她真是太讨厌这个女人了。
沈渡眸中尽是狠厉,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见到危持的烦躁,她们俩就像是个极端,相见相斥。
吐息地频率加快,几不可闻地声音彰显着沈渡燥郁可怖的情绪。
眼前的身影消失,不过还是能捕捉到一些身影,她用了道具,提高了速度。
当然这不重要,因为游戏要开始了。
沈渡施施然冷笑。
——
【决赛圈游戏即将开始,副本选定成功——】
【坠落的神明】
【你们曾经是位伟大的神明的子民,神明为你们驱散黑暗,给予你们生命健康财富光明,然而总会有那么些人并不知足,你们自私自利,喜好战争与鲜血,你们污染了祂,使得祂从此坠落。】
【所以请尽情的逃吧,堕落的神明一定会屠杀你们的。】
【那些黏腻恶心的臭虫,都该死于神的威压下。】
【当然,如果能找到传说中神明的果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备注:听人们说,神明的果实埋藏在神明的心脏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怀中的人开始逐渐消失,她要离开了。
危持的手臂僵持着,心底很冷很冷,好似被巨大的阴霾笼罩着,迷茫又刺骨。
反倒是站在其身后的男人紧紧皱拢的眉峰松开。
……
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Alpha,等候多时的沈渡百思不得其解,她是好奇的,奇怪的,她不解丁沐身上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向来讨厌Alpha的危持让步那么多。
特别是刚刚,沈渡可没有错过危持看向丁沐的神情,温情脉脉。
沈渡回忆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靠。”
“傻逼。”沈渡骂骂咧咧。
转而她继续盯着丁沐的脸很久很久,最终得出一个不是特别重要的结论,她长得好看。
脆弱柔弱,看起来像Omega的Alpha,身上也香香的,沈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特殊品种’。
早在学院那次机甲对战时沈渡就很清楚一点,丁沐这个人不提颜值,单从信息素上面就能诱惑不少的人。
裴雪重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她目睹过裴雪重被人从报废机甲里抬出来的时候身子都是软的,她的满身都沾了一些草莓冰淇淋的味道。
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冰淇淋,好吃。
沈渡鼻尖朝丁沐后颈嗅嗅,似乎是闻到了一点点,她不忍喟叹。
温热气息落在丁沐的脖颈,丁沐敏感动了动,翻了一个身。
“真是不怕死。”沈渡神情恍惚,她还以为丁沐察觉到要醒了来着,正筹备着怎么回答她,谁知道仅仅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睡得还挺熟。
不知道还以为这就是她家。
沈渡还是很人性化,就这么等着。
等了好半天,丁沐才真正醒过来,也是好些时候丁沐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场决赛局。
沈渡白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敲了她的脑门,“醒了就说话。”
丁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起身。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上个副本带来的不适感很快从中抽离开来。丁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神情微妙地看着沈渡手上的手环。
“看什么看,我们是队友。”
丁沐:“哦。”
听着语气还很失望,沈渡气笑,她咬咬牙:“没和危持在一块不开心了。”
“不会还想着等会给她送人头。”
“没有。”丁沐皱了皱眉,她不理解沈渡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只能好脾气的回答。
也不知道沈渡信不信,只听到她“呵”了一声。
看她就不说话,丁沐便查看着游戏面板,瞧瞧这一局的题材是什么。
神明的果实……
埋藏在神明的心脏里?
联想到这是决赛圈,丁沐不禁认为神明果实所在之处会不会就是另一支队伍,她们的心脏。
那么另一支队伍的人,除了危持,还有谁?
丁沐询问:“另一支队伍里面的人员是谁?”
“危持,诚,都是你的老熟人。”沈渡翻了一个白眼。
诚?
这个人是她第一次开游戏的时候遇见的队友,他居然也能挤进决赛,说实话,丁沐是没见过诚的真实实力,也没怎么和他搭过几句话,莫名其妙地,就算很早前她们一队,她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个人。
只是他既然可以进入决赛,那自然也是不凡的。
她这么沉思着,另一边烤火的沈渡忽然问:“你在那个解密本里到底碰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昏迷。”
“为什么?不知道过关后就感觉很累然后就睡了。”丁沐回,“不过,我在那个副本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事情,很奇怪,不是梦境,应该是幻境,塑造出来的。”
沈渡神色严重,放柴火的手指一停:“危持也遇见了吗?”
“遇见了,你没遇见吗?”
“没有。”沈渡舔了舔唇角,按下耳麦,不露痕迹地打算录下这局的音频。
……
整顿好两人跟着地图上面亮着的红点来到了神明的洞穴。
这是决赛圈,解不解密都没有关系,只是既然都来了,多少也要找找东西。
丁沐没有忘记另一个世界三个小孩子所说的话,那个祂与这个副本的神明祂们之间会不会有着联系。
两人大概走了十几米的路程,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石像,巡视四周,除了前面几条岔道,石像旁边就只有一口潭水。
丁沐瞥过一眼,幽幽的,深不见底,光是简单的靠近都能感到森冷的气息。
下意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需要远离。
丁沐往沈渡那边靠了靠。
近距离观看,丁沐神情霎时凝固,狰狞的石像令她大气不敢喘。
这时,一道鞭子猛地朝丁沐这里抽来,破空的乍响使得丁沐打响警铃,她有意识地滚身躲了过去。
丁沐一看,持鞭的人是诚。
而一旁的沈渡已经和危持打了起来。
丁沐拿着长剑,忌惮地看着他。
两方的视线交汇,诚平静无波地动身又狠狠地朝着丁沐抽上一鞭。
和长鞭对战,手上的长剑不是很有优势,因为丁沐根本无法接近他,目前她只能堪堪躲避。
先消耗一波体力找到攻破点在进攻。
……
双方的对战极具有观赏性,如果不是直播间突然黑屏,说不定直播间观众都在为这局决赛打call。
滴滴滴……
沈渡拧眉踩着山石躲过了危持的一刀。
山洞里滴水的声音越来越快,猛然之间沈渡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周遭。
就是危持也发现了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滴滴的水声,而是哗啦啦的河流声音,危持朝丁沐那边过去:“快跑!”
哗——
水流大肆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山洞里淹没。
就在这时,诚使阴招,乘其不备,长鞭卷住丁沐的腰身。
黑色的雾气从长鞭漫出,钻入丁沐的胸前,围绕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丁沐心口骤然一疼,双目一怔,心脏仿若被数些条锁链紧紧锁住。
长鞭拉扯坠落,连带着她一块坠落进潭水中。
窒息感刺激着沈渡大脑的每一根神经,握着枪|支的手指颤抖着,眼睛里出现的亢奋不言与尔。
……
冰冷的河水侵蚀着她,将她的身体里的温度一点点吞噬。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丁沐感觉自己在水中挣扎了好几次,但是怎么也没办法脱出那种窒息般的黑暗,无论是心脏传来的剧痛还是窒息而死都是她无能挣脱的,她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无力挣扎。
最终,她的身体沉了下去。
丁沐的视野出现了许多重影,就在意识模糊之间,一道身影跳入谭水之中朝她而来。
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丁沐。
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压在心底所有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在此刻倾泻而出。
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更深,更急切地与其纠缠。
第38章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 太过及时,太过猛烈,却也太过温柔, 让丁沐根本反应不及,本能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享受着她的渡气。
如今的面容往若那时初见般惹人心动。
这让危持不禁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事。
第一次遇见丁沐的时候,丁沐正趴在顶楼,认真的拿着狙击枪瞄准敌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潜进楼顶的她。
羸弱的身体,毫不手软的狙击别人的时候眼神异常灵动无辜, 就那么一眼,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是因为这个她不由朝丁沐动手, 下意识把她当成了Alpha。
然而她也确实是个Alpha。
在这之后与她的一次次相遇, 那些温馨的, 快乐的, 难过的。
那些曾经熟悉的画面像极了被放大数倍的影片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记忆在加深,
眼前的美人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危持的双臂缓慢地环上她的腰际拖着她往上走。
幽深的潭水冰冷刺骨,危持抬眸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视线落在怀中昳丽的容颜,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 危持搂紧她的腰身。
这条路实在太黑太长, 她再也不能毫无牵挂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了。
……
【玩家沈渡成功获得来自祂的果实】
【游戏结束】
【恭喜玩家沈渡,木木,获得胜利】
——
丁沐出了游戏, 她坐在游戏设备里,记忆却还停留在坠入潭水的时间。
幽深的潭水中,
她和危持亲了,接吻了……
被危持禁锢在怀里,被她亲吻,只能任由危持为自己渡气存活。
她们的唇齿之间留着彼此的味道,
尽管意识模糊不清,但在拥抱接吻的那刻,丁沐依旧能感受到危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温暖又可靠。
“唰”的一声,游戏设备的门被人从外拉开。
“丁沐,你怎么样了!”
林黎慌张的声音把丁沐拉回了现实,丁沐漂亮的瞳孔一下子就有了微弱的变化。
她扶着丁沐出来,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医生上前诊断。
“血压正常。”
“腺体数值有轻微起伏。”
“身体里的各个器官机器扫描都在正常值间。”
“应该是没有问题,如果害怕可以再去一趟医院,医疗设备更齐全一些。”
情况比料想的好,林黎生怕心脏病发出事。
在林黎眼里除了丁沐她们,无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她就亲自上场协助,这样也会有好及时应对突发状况。
不过她依旧在面板上给丁沐挂了一个号,带着丁沐前往医院,进一步查一下身体。
悬浮车上,林黎为丁沐系上安全带,严肃的看着丁沐。
“你刚刚怎么了,直播间黑屏了,游戏设备打不开,我们强行给你退出也无法退出。”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游戏的期间,在游戏进行到解密本的时候,后半段,我也没能打不开直播间。”丁沐平心静气一段时间,将在游戏里面发生的大概讲述了出来,中间遇到的三个小女孩她自然而然的略过去 ,她知道,有的话是不能讲出去的。
——
夕阳下的古堡,神秘又庄严。
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进古堡,她的头上戴一顶黑色的小礼帽,身披着大衣,内里穿着一件高定白衬,下面则是米色宽松的长裤,脚上的高帮鞋。
她拎着文件袋,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女人的皮肤很白很白,阳光照射下反倒是白的透明,仿若能看清里面的血管,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沈渡的脚步一顿,猛然抬头看向坐在高位的人。
王座之上,女子的面容温和,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
“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留在祂的身边。毕竟你是我……”
沈渡冷嗤:“关你屁事。”
她把手上的文件扔给了女人,“裴雪重,东西我已经带到,我可以走了吧。”
裴雪重没有任何因为不敬生气的迹象,反而扯出一个笑容:“还是这么冲动易怒。”
“祂可不喜欢这样的。”裴雪重地语气中带上了细细的嘲讽。
沈渡眸子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这轻微的波动没有让裴雪重错过。
裴雪重无奈摘下眼镜,一哂道:“没必要对我有敌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毕竟你我可都是一体的啊……”
不说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沈渡直犯恶心,方才有那么一丝的异动尽情消没,她的嘴唇不禁抽了抽,骂咧道:“恶心。”
裴雪重本来就不太真诚的笑意没有了。
对上她骤然冰冷的神情,沈渡的情绪不知为何快意起来。
一把轻薄的短刀从大衣袖口中掉落在手上,她握着短刀,心脏砰砰,疯狂地跳动着,沈渡企图在危险边缘里蹦迪,“要不是你,祂怎么会……”
“嘘……”裴雪重的食指轻轻竖起抵在唇瓣上,“在祂创下的世界里,有的话是不能说的。”
“记住了么?”
声音很轻飘,轻地几乎听不见。
皓白的手腕搁置在金贵的扶手。
“既然东西送到,我也就不留你了。”
“沈渡,感谢你带来的东西。”她已经没那个心力和这个人继续交谈,裴雪重低阖着眸子,幽幽出声。
……
沈渡离开后,
王座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来,男人来到窗前,手里端着酒杯,目光深邃地看向窗外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们。”男人提醒道。
“嗯……”裴雪重双腿交叠,纤长地指骨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扣着,不知想到了哪,她倏地低低笑出声,“沈渡确实没有那么容易把这东西交到我们的手里,但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裴雪重当时不也是这样的么。”
“薛诚,你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
男人不在说话,他轻轻抿了一口红酒。
——
叮咚——
“您有一份邮件请签收。”抱着大箱子的绿皮机器人敲响了丁沐家的门铃。
一张红色的请帖被人送到了暂住的房屋前,附带的还有一份华丽的礼服。
丁沐点开查看,是裴夫人的邀请函。
话说自从请假后回校,她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裴雪重这人,她偶然间看到过导师点名册上,标注请假符号裴雪重的后面写的理由是有要事。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会存在着强烈的好奇,三个孩子所说过的话过了这些天仍是历历在目。
丁沐她自认穿书已经足够离奇,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很难相信世界会有穿越这么一说,至于小女孩口中的那个‘祂’和最终决赛圈神明的果实。
丁沐神色不明,隐隐察觉那个祂和她的关系不浅,不然怎么会针对她,给她出了个副本。
这段时间发生的太多事情多少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丁沐轻呼了一声,躺在懒人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叮咚——
“您有一份邮件请签收。”这次来到门口的蓝皮机器人按响了丁沐的房门。
闻声,丁沐放下手上搜查的‘神明献祭’的创建来源。
她打开门收到了寄件人危持的包裹。
拆开一看,里面放置着一条纯白礼裙。
好看,素雅。
“?”丁沐看了一眼礼裙,又看上桌子上搁置的红色请帖,不难理解危持为什么送礼。
嘴角悄无声息地弯起一丝弧度,心中窃喜,不由腹诽。
危持人真好。
知道她现在自立门户,穷光蛋一枚,还给她送上了参加宴会的礼裙。
好友通讯,往上滑,她和危持的消息还停留在刚出副本时的两个问好。
潭水底下和危持亲吻渡气的场景再次浮现丁沐的眼前。
目视着输入框,丁沐深吸一口气,就当她要发送消息道谢时,不巧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
“您有一份邮件请签收。”
房门打开,
丁沐低着头看着被快递员塞进怀里的包裹。
“沈渡?”
看见寄件人那一栏,丁沐眼皮不禁一跳,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当快递拆开之后,她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死亡芭比粉的……裙子。
在搞什么?
丁沐嫌弃地提着它,在看完了它整体的面貌,就算有心理准备,仍是忍不住亚麻呆住。
妈的,吊带,深v,背裸的芭比粉礼裙。
沈渡丑恶的恶趣味……
眼睛辣死了。
沈渡真是居心叵测,害人不浅。
丁沐猛地捏爆了一包薯片。
“您有一条新的好友信息。”蓝屏面板陡然出现的提示音将丁沐拉回了思绪。
丁沐点开面板,看到是危持发来的信息,面色终于好看了些许。
[危持:在吗?]
[木木:在的。]
[危持:东西收到了吗?]
丁沐美滋滋地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木木:收到了,礼裙图片.jpg]
消息发完,丁沐等待着另一头的信息,她冷静片刻,望着礼裙,丁沐心里不觉升起了一丝微妙地想法,危持是不是也……
然而这个令她胆战心惊,令她不可思议,也令她难以捕捉的想法在收到危持的新消息后忘却了脑海。
[危持:你喜欢吗?]
另一边露台之上,
输送完这颇为难堪羞涩的信息后,危持紧张的低咳了一声,耳根脖颈已在不知间悄然上红。
喜欢,喜欢,她很喜欢……
危持紧绷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的盯着面板,似乎不等到对方的回话誓不罢休的一直保持着这个坐姿。
幸好,丁沐没有让危持等太久。
[木木:我很喜欢,很喜欢。]
新消息的出现,使得危持心脏扑通的飞快,点在输入框的手指不容得轻颤,终于,她输入了那句唐突的话。
[丁沐,后天的宴会……]
[我可以邀请你成为我的舞伴吗?]
第39章
……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字, 丁沐的心跳加速了几分,她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但此刻心里满是雀跃与欣喜。
[木木:好,我不是很会跳舞,到时候要麻烦姐姐了。]
她答应了,答应了。
危持看着屏幕,紧握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可眼眸中闪过一丝狂热却难以忽视。
“危持, 特别行动那边调查到了……”
云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在原地。
危持为什么在盯着面板傻笑,难道发生什么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有事?”察觉来人, 危持收回外露的情绪, 很快又变得和平常一样。
云先生立马回神, 将手上的文件袋搁置在桌上, 说起了正式:“我是从别人那得知道, 特别行动在那个学校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 具体什么已经放在这个文件袋。”
“至于人鱼星球的事情,上面让沈渡她们着手调查,我们目前无权插手, 不过我已经派了一批人潜伏进去, 时刻录下他们在人鱼星球所遇到的事情,并且同步了我们的面板。”
危持颔首。
“还有神明献祭那边,总公司那边我们的人蹲守几个礼拜并未查到可疑人物。”
“神明献祭, 特别行动那边继续跟着,诚那边的调查也不能放过。”危持停顿了一会, 继续说道,“沈渡出游戏后,又干了什么。”
“游戏结束之后,她回到总部拿了一个文件袋出门,我们的人在这里跟丢了。”说到这里,云先生眉头紧锁,“她很狡猾,应该发现了我们。”
危持不语,她是知道云先生的能力,能轻易发现并甩开他,可见沈渡一直以来还是隐藏了自己的能力。
一道新的通讯出现在危持的视线中,危持当即点开面板,是丁沐的回复。
[木木:那后天见。]
[木木:猫猫爱心.jpg]
云先生:“………”
这又傻了?
她看到了什么,是在和谁回复!傻样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回复的那么认真,是谁,是谁让危持变成这副模样啊!
不会是丁沐吧,提及这个人,云先生眼底里掠过一抹深深的复杂。
一想到这个可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云先生问:“危持。”
“?”被人打搅,危持的表情相当不妙。
“你刚刚在和谁聊天啊?”云先生嘴皮翕动,“让我猜猜,是丁沐吗?”
紧盯着危持,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云先生仍旧捕捉到了当他提及丁沐时危持一闪而过的异样。
好了,看危持这个状况,估计都在一起了吧。她丫的瞒得真好,要不是今天突然过来撞到她们谈情说爱,他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上司恋爱了。
哦,不对,他现在应该先把危持的样子拍下来,然后再屏蔽危持发到朋友圈。
他都已经想好了标题,
‘惊!是谁陷入了爱情深海’
‘哦!原来是老大’
好吧,这只是想想,就算屏蔽,有些把不住嘴巴的同事若是捅到了危持头上,他得皮疼。
云先生有点可惜地收起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
丁沐来的时候宴会里已经到场了许多人,不少人的目光都闻声看过去。
“这是哪家的Omega,真好看。”一位刚刚入圈的夫人眼前一亮,她赞叹着,挺想为自己不成器的Alpha女儿拉姻缘。
“她是Alpha,一个冒牌货。”
听到负面话,夫人心凉了半截:“?”
“裴家假千金。”有人提醒。
夫人眉头紧蹙,她好像是想起了前不久流传上流社会的事情。
裴家假千金竟然是这幅容颜。按照她理想的卑劣假千金应该是那种柔弱绿茶白莲,实在没想到假千金气质优雅,格外养眼。
“她怎么来了?她一个被赶出来的假千金心里怎么没点数。”
“就是,顶着裴雪重的身份鸠占鹊巢那么多年,她怎么还有脸继续来参加裴夫人的生日宴。”
“都别这么说,应该是裴夫人邀请的,前段时间不还传着裴夫人和丁沐关系和好,好歹丁沐也是裴夫人养大的,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再说了宴会没有邀请函是进不来的,她能进来自然是有邀请函。”
“怎么可能,陷害亲女儿,裴夫人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另一个人并不认同,他胳膊肘捣了一下朋友,“予理,你和裴雪重走的近,你知道情况吗?”
秋予理冷嗤一声:“谁知道。”
见丁沐的视线看过来,秋予理冷笑地别过视线,离开了这边糟杂的议论。
丁沐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安静坐下,虽说丁沐没有到处惹事的习惯,但是总耐不住她有招黑体质,总能引来一些人找她的麻烦。
这不,在班级总针对她的白贝贝踩着银白色的高跟鞋高傲地朝丁沐走来。
“哪个不长眼的放你这个垃圾放进来,你该不会是偷偷进来打算扒上裴夫人,想要夫人可怜可怜你,你好重回裴家?”白贝贝抬了抬下巴,拿着巴掌大的小扇子嫌弃地在鼻前扇了扇,她感觉和丁沐这种穷酸的人呆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污染了自己。
有瓜的地方自然会有吃瓜的人,丁沐和白贝贝两个人的战争,尽管在角落,依旧引来了不少看乐子的公子小姐。
“我为什么会进来。”丁沐指了指门外,“这个你可以问一下门卫,或者管家。”
“需要我帮你找他吗?”丁沐好心地看着白贝贝,面上诚恳的表情真的特别欠打。
至少白贝贝脸色气得铁青,她捏紧拳头。她又不傻,自然听出丁沐言下之意,守在宴会厅外的门卫不重要,但管家可是裴家的老人,她刚刚那句话可不就是在说管家不长眼吗,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保不准会拿这个做文章,那时候她爸不得打死她。
“丁沐!”白贝贝咬着后槽牙,显然落到了下风。
“她来了!她竟然来了!”这时,另一边有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激动道。
本来还在这边吃瓜的几人也因此都看向引发热议之人。
刚走进宴会厅的女子气质出尘,一身白色西装,将她修长的身材显示出来,那张面容漂亮的不像凡间人类,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仿佛周围所有喧闹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宴会还没有开始,却因危持的出现气氛就达到了高潮。
所有人看向她,没人不会不知道危持,那个高阶Omega,掀翻威家,改动帝国对Omega限制的多番条例,狠辣手段,就连皇室都得让几分面子的女人。
“想不到危家主居然也来了。”
“她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宴会的吗?”
“你们快看危家主走向了那个谁!”
“哪个哪个,我看看。”
“我天,危家主走向了裴慕,呸,是丁沐,她给丁沐送上了一支玫瑰。”
“丁沐何时扒上了危持。”有人嫉妒冒着酸泡。
接过玫瑰的手指莫名发烫,丁沐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耳朵红得快要滴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忽然有点不敢抬头看危持。
丁沐低声道谢:“谢谢。”
白贝贝的心底里升出了几分寒意。
谁不知道扒上了危持,丁沐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回想起她刚刚对丁沐说出的那些话,白贝贝脸色堪称煞白,就连周遭围观的人群都不禁为她留下同情的眼神。
……
宴会开始了,
该生日宴会的主人公携着家人从旋转楼梯走了下来。
主人公裴夫人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三十五六岁的人,她的身材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面容红润,笑起来眼角会带着几条细纹,看起来温柔可亲。
丁沐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裴雪重,无外乎是因为她今天的一袭淡蓝旗袍在那些裴家子女繁重的西式礼服里面是特别突出显眼。
裴夫人与裴家主说了开场仪式后,音乐奏响,舞宴开始了。
沈渡这个时刻走到了丁沐的身边。
其实,在丁沐步入宴会厅的时候,沈渡是被她的一身打扮呆了一瞬,虽然没有穿她准备的礼裙,但她不得不承认丁沐今天很漂亮,很亮眼。
只是,丁沐身边杵着的这个人多少有点碍眼睛,看着有伤自己的心情。
沈渡的到来让丁沐沉默,她无端想起了死亡芭比粉裙子。
两眼一抹黑,沈渡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能否有幸邀请到这位美丽的小姐与我跳一支舞?”沈渡笑靥如花,漂亮的面容笑得一脸无害。
她朝丁沐伸出手。
丁沐:“………”
“丁沐是我的舞伴。”危持冰冷地声音出现。
四周似乎被这可怕的气压笼罩,无外乎是在证明危持此刻的情绪。
隐含的威胁在沈渡身上并不奏效,她的面容可谓是平静,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是吗?”
危持睨视着她,转眸看向丁沐的眼神又充满了温和,危持伸出手:“沐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嗯。”丁沐点头,手掌放在危持的手上。
随后,危持拉着丁沐,两人步入大厅中央,随着旋律慢慢起舞。
站在原地的沈渡眸光微微变暗,她僵硬地收回了手。
——
优美的旋律在宴会厅里回荡,起伏连绵的舞步中,人们沉浸在其中。
然而这一切没能激起沈渡任何的欣赏性。
旗袍女子端着酒杯走向沈渡,她递给沈渡一杯红酒。
沈渡偏过头,双目相对,裴雪重微微一笑。
“还在生气吗。”
“你管的怪宽。”沈渡接过红酒,随即移开视线,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嗯……”裴雪重轻叹,“我是不想管,可你方才如妒妇般的样子可有失我的颜面。”
沈渡半耷拉着眼皮,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裴雪重轻“呵”一声,看向她的表情意味深长:“你现在是在极力否认我和你是同一人的存在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是听不见。
沈渡缄默,反而裴雪重并没多少不悦,她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份文件,推到了沈渡的面前。
见其不动,裴雪重喟叹道:“看看吧,你应当很感兴趣。”
文件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她的跟前,她似乎并不在乎这是个公共场合,当然,沈渡也是在此刻发现,不知何时这边的贵宾已经不在。
这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她和裴雪重。
视线随意扫着文件上面的内容,当看到了某处,沈渡的目光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了裴雪重一眼。
只见她鼓励般地等沈渡继续看下去。
文件的内容不多,可有的内容却在脑子里瞬间炸开。
沈渡罕见地慢了半拍,好半会她才回过神来,她微微抿了抿红酒,企图掩盖她的慌乱。
“你还要继续在做挣扎么。”裴雪重此时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是一种掩饰不了的得意,戏谑。
“不可能,我不会。”沈渡的脸崩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豁然起身,拿起后椅挂着的外套,沉着脸先行离开宴席。
……
宴会厅觥筹交错,呆久了难免有些闷热,危持似乎看出丁沐不太舒服,便带着丁沐暂时离开宴厅,去后花园里透透气。
夜晚的袭风清凉,凉丝丝地拂过丁沐的脸颊,使得她微醺的脑袋变得额外清醒,身体上舒适许多。
两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相对沉默寡言,都很紧张,谁也没有擅自开口说话。
唰的一下,一道从丁沐身旁黑影蹿过,心事重重的丁沐难免吓了一下往后退却。
虽说她穿的高跟鞋鞋根不算高,但退的时候重心不稳,要不是危持及时扶着,她可就要切切实实摔下去了。
蹿出来的橘猫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它悠哉地跑到草丛里,不一会叼到了毛球停止了自己的步伐,她好像是在好奇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类。
“你没事吧。”危持紧张地看着她,迅速从兜里拿出手环心脏检测仪带到丁沐的手腕上。
丁沐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危持注视着手环上面的数值,在看着丁沐的面容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手才放松了下去。
“那个,谢谢啊。”她的手上还带着危持的东西,丁沐解开打算还给危持,“对了,这个……”
“不用,这个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嗯?”丁沐眨眨眼。
“这个是医学部实验室新研究出来的检测手环,心脏等方面若是出现问题,手环会响起警报,会通知就近医院,尽快派人赶来救治,当然也会联系我。”危持说。
“唔。”丁沐眼睛有点涩,她揉了揉眼睛。
“谢谢。”
幸好路段有点点黑,不然让危持发现自己眼眶红了,那该多丢脸。
危持感受到丁沐的情绪有点低落,她轻声询问道:“你在想什么?是不喜欢吗?”
闻言,丁沐赶紧道:“没有。”
“我只是在想……”
“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应该,我应该回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礼物?”危持品味着这个令她很新奇的词语,她像是在沉思了一会儿。
好久,才出声说:“那我可以挑礼物吗。”
“当然可以的。”丁沐眼睛亮了一下,“那危持,你喜欢什么?”
“帝国新兴画社新出的一版画集很不错,我挺喜欢的。”
“那我明天就给你包装送到家。”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丁沐言:“不知道,那姐姐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
危持唇角微弯,伸手在丁沐手心上写着,指甲在她的手心一笔一画,痒痒的,使她不容笑了一下。
“我不是有意笑的,有,有点痒,哈哈哈哈。”
……
今晚的月亮圆圆的,月光之下,丁沐和危持并肩走在后花园的小道,异常温暖。
“姐姐,你今天真好看,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丁沐夸赞着,有了刚刚的小插曲她和危持说话越来越放松。危持也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是高岭之花,令站在山脚下的丁沐心生喜爱,忍不住遐想,却又不敢轻易摘下亵渎。
“你也是,今天很漂亮。”危持含蓄地笑了笑,“包括今天与你跳的那支舞都很让人留恋。”
“你学坏了,在调笑我。”丁沐窘迫地咬着下唇,她超心虚的,宴会厅里的那一支舞,她不知失误踩了危持多少次,好丢脸。
“我跳的明明不好,踩你脚你还留恋。”
“是不好,”这点危持倒是实事论事,不过那支舞也确确实实是她心之所恋,谁能想到就她这么个人,某天居然也会因为一支舞而感到激动心动乃至满足,就像是干枯许久的野草,突逢甘霖般的悸动,不由得心潮澎湃,无法自抑。
“哼哼,既然你那么留恋,那我在这再陪你跳一次,怎么样。”丁沐挑眉。
听之,生怕对方反悔,危持快速地拽住丁沐的手,虔诚道:“是我的荣幸,我美丽的小姐。”
一曲华尔兹开始了。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暧昧。
她侧过看向身边的女孩子,脸上露出餍足的神色。
她们的影子随着月光在不断拉长,躲在角落里的人捂着嘴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刚要行动,脖子就被人从后桎梏住了,身体被人抵在墙上。
对上裴雪重森冷的面孔。
白贝贝身体不由抖了抖。
“你看到了什么了?”裴雪重的语速不快不慢,但从她粗鲁的动作上,很明显看出她此时的心情相当糟糕。
她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而白贝贝的出现又给了她释放的压力。
第40章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 外面阴沉沉的,预估着过不了多久就会下起雨。
教室里,沈渡站在讲台上, 侃侃而谈地讲述着操作机甲的理论知识。然而这些知识听得丁沐眼睛一阖一阖,再加上昨天熬夜直播补上次黑屏的时长,她更加犯困了,头动不动地往下点着,再差一点点她就要彻底睡着了。
“……当机甲受到被动时最好是拉起防御机制,注入精神力,当然个人建议是加强攻击设备, 给予敌方出其不意的进攻,除此之外……”
“以上所提及的方法仅做参考,解决的方法并不固定, 大家可以随机应变, 自行选择。不过在这些的基础上是需要大家熟稔地掌握驾驶操作的技术, 不论是基础机甲还是高等机甲, 都是要学会熟悉掌握……”沈渡忽然加重了话语。
她站在讲台上, 望向底下的学生, 在视线来到某一处时,她眼睛不由停在了上面。
以沈渡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一脸倦容,她知道昨夜丁沐干了什么, 她当时就在蹲守她的直播间里打赏。
回想起直播中, 摄像放大丁沐的精致面容,目视着丁沐的一举一动,沈渡喉咙微微耸动, 如果忽略了弹幕上时不时弹出来的木木,宝贝, 甚至是老婆等词语,沈渡的心情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坐在丁沐旁边的白齐很快看出来不对劲,偏偏身边拿着书籍的主人公正在昏昏欲睡,丝毫不知道有人盯了她很久。
白齐一激灵,这是要不满了?
仔细想想有哪个导师喜欢自己的学生上她的课睡觉,只是为什么沈渡看向丁沐的眼神味道怪怪的。
他的脚踢了一下丁沐,提醒道:“丁沐,快醒醒。”
“啊?什么。”丁沐迷瞪了好一会儿。
白齐用笔戳了戳丁沐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清醒点。”
“丁沐,你和沈渡之间是有什么瓜葛么。”白齐的表情很古怪,沉吟了一下说,“我怎么感觉她这一节课几乎都在看你,现在更加是在……”
“直勾勾看着你,就差点在你身上烧出个洞。”白齐用了一个不是很好的词语来形容,无外是这个词更能展现沈渡当下的神情。
丁沐惺忪着睡眼,听到沈渡这个名字她蓦地坐直,她闻言看了过去,正好撞进她的眸中。
这一看,把丁沐看得身体更加紧绷,就连睡意都没了,她匆匆收敛起视线,又看向书本,一时间心情难以言表。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发觉出沈渡这些天的态度变化,自从决赛圈结束后,先是沈渡送的芭比粉礼裙,再到舞会邀请,不论从哪看都很奇怪。
好在这种奇怪的现象只持续到丁沐看到她的那刻,紧跟着沈渡收回了视线,目光重回讲课的光板,继续讲述着机甲的理论知识。
……
教学楼与学院图书馆有着一个走廊连着,来往很方便,丁沐下过课便和白齐跑到图书馆自习室里,他们来的稍微早了那么一点,抢到了一个好位置。
这个位置正面玻璃,从这里能清晰的看到教学楼。
周围的学生如火如荼地翻阅着学习资料,无外乎是因为学院近期的测验,有关期末综合分,这段时间图书馆基本都要比以往火热。毕竟往常可没有人显得没事来图书馆。
丁沐点开面板,进入校园图书馆里,在里面搜索着需要的书籍,得到编号开始找书。
“找到了。”丁沐仰着脑袋看着最上一层的红色书籍。
丁沐找到梯子,踩着梯子拿到了书。
就在她打算下去,脚上一个不注意,丁沐踩空了。
整个人当即滑了下去,还正正巧巧压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两人被迫贴在一块。
丁沐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尤其是当她感觉到眼前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间,她的心猛地一滞。
裴雪重!
她懵了,大脑宕机在原地。
细密的眼睫一颤一颤,在几经变化的脸色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裴雪重和自己的姿势有多么,多么的那个。
在裴雪重起身之际,丁沐赶紧撤了一大步,AO授受不亲,远离裴雪重。
两人的视线交汇,
尴尬了那么一瞬,旋即丁沐不露痕迹地移开。
丁沐道歉,Alpha压到了一个Omega,丁沐自觉认为应该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传统观念Omega可是很脆弱,Alpha不能欺负Omega。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裴雪重手微微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以一种似笑非笑地口吻说道。
“不用,你很轻。”
“?”
裴雪重拾起脚边的书籍,拂了拂书籍上面的灰尘,递到丁沐的面前:“你的书,下次拿书的时候小心一点。”
“谢谢。”丁沐脸色涨红。
……
“书拿来了吗?”
“嗯。”
白齐指着手腕上的钟表:“你怎么拿了这么久,都快要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出现了意外,拿书的时候从扶梯上面滑了下来。”丁沐说。
“那你没事吧,我们现在去医务室。”
“不用,我没受伤。”丁沐摇头。
白齐仔细打量着丁沐,确实没有看到她难受的神情,他才松下口。
白齐从包里掏出一本练习本:“这些是你前段时间请假老师讲的大致内容,你可以看看,你的通讯我也发了一份电子版的。”
“谢谢啊。”
“不用,你快学习吧,测试不及格,期末综合分会被扣很多的。”
“好。”丁沐点头。
……
书看了一个多小时,丁沐坐板凳坐的屁股疼,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一下。
视线无意看向窗户,隔着连绵细雨,丁沐好像大楼走廊里看到了谁,她眉头皱起,视线微微停顿下来。
看着不断下的大雨,丁沐纠结了一会后没忍心拿起角落的伞准备离开自习室。
“丁沐,你干什么去!”白齐看到丁沐的动作问道。
“送伞。”
……
淅沥沥沥的雨声,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沈渡站在一楼的走廊处,目视着落雨,长袖下,垂落在两侧的手指微微蜷曲着。
面上虽说挂着笑着,可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其实在那次的宴会过后,沈渡便心神不宁,眼里的光也在慢慢淡去,她总是在想那件事情,那件可怕的事情。
这场雨下了很久很久,沈渡都要感觉自己回不去家,得将就在学校住一晚。
她没有拜托别人的心思,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想拜托。
耳后的脚步声渐近,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
沈渡目光无意往后瞥了一眼,当看到下楼的人是谁,她表情稍微松动了下。
两人相视,沈渡轻启:“你怎么才走。”
这已经下课后长时间了,学校都没有几个人影。
“去图书馆查资料,马上要考试了。”丁沐回答。
沈渡视线落在丁沐怀里抱着的大伞,手指抵在下唇,轻轻一笑,语气不紧不慢,有股说不上来的自恋:“你是知道我没带伞,特意邀请我与你同乘一把伞,我就知道像我这么漂亮的Omega,你不会不心动的,而且我们还有一纸娃娃亲,你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不是,她有病吧。
丁沐裂开,她的脑袋是抽筋了吗,怎么会看着她呆在楼梯口走不了觉得她可怜,就想不开跑下楼去给她送伞的啊。
不对,什么娃娃亲!
原身的娃娃亲吗?!!!
丁沐嘴里结结巴巴:“什,什么,娃娃亲。”
“你不知道吗?沈裴两家夫人是闺蜜,当时生下我们的时候就为我们订下了娃娃亲。”沈渡理直气壮地胡扯,当时梦醒庆幸还好没有这门亲事,然而现在沈渡恨不得那个梦是真的,她和丁沐才应该锁死。
听明白情况的丁沐很委婉地说:“这个,你可以找裴雪重,她是真千金。”
沈渡恶寒,她的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她是Omega,是不了一点,所以那是我们的娃娃亲。”
“我都想好了,等你毕业我们就订婚,然后再结……”
“停!”丁沐打住,她把伞递了过去,“1000一把,要么。”
“………”沈渡一顿,她低头仔细地看了看那把黑色大伞,“你这把伞是镶了金子吗?”
丁沐瞥了瞥大雨:“物以稀为贵,”
“我们共乘一把,你得打折,还是说你不回去?”沈渡言。
“不。”丁沐摇头,“我还需要复习。”
“所以你是看到我没带伞,下楼给可怜的我送伞。”
丁沐忍着跳动的额角,纠正道:“不,是卖伞。”
她点击面板,将支付界面怼给沈渡。
“快,扫码。”
“好的好的。”沈渡看似无奈付了款,实则心里却因为丁沐的小动作感到欣喜。
沈渡打开伞,整个人站在雨中。
不过临别之际,她还不忘嘴欠地轻轻一叹:“好吧,你伤了一个单纯漂亮的Omega的心啊,大渣A。”
丁沐真的崩不住:“要点脸吧。”
“嗯嗯,我很要脸的。”沈渡闷笑地撑着伞离开这里。
“明天见!丁沐同学。”
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丁沐也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愉悦。
……
大雨下着,沈渡撑着伞,难免几缕斜雨沾湿了她的发丝,就当离开教学楼的区域时,沈渡蓦地想回头,然而走廊的人已经不在,她的心里重重一跳,鬼使神差之间,她突然不想回家了。
然则就在此时,冷光一闪,沈渡潜意识觉察到危机般先行一侧,刀锋便贴在她的脖颈处,差点划破。
一个满脸绷带,穿黑衣的女人再次朝沈渡进攻。
招招都在置她于死地。
沈渡拼命闪躲,她没有带什么武器,只能拿着伞回击。
好不容易,女人被她狠狠打到了墙上,摔到了地上,沈渡才得空通知下属赶快过来。
女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紧接着不动了。
沈渡握紧伞柄,慢慢地走过去,眼前的女人看似已然昏迷。
然而就在沈渡要松下时,被伞重击腹部的女人猛然提着刀冲了过来,沈渡心里虽然警惕躲避那一刀,但仍是被划伤了腹部。
她似乎不觉得痛一般,拼命地与其纠缠。
沈渡瞳孔一缩,眼看再次冲向了脖颈,躲避不及,只能拿着伞一挡。
几番交战下来,沈渡发现了不对劲,这个人不受控于精神力。不仅如此,这个女人好似愈战愈勇一般。
沈渡的体力渐渐不支,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痛。
须臾之间,沈渡落入了下风。
她被踹到了墙上,隐约中她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响。
沈渡爬在地上,雨水溺在她半张的面容,她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口腔漫着血沫,正要拼着劲起身。
高等的精神力顿时朝她施压,不露痕迹地侵犯敌方的每一根神经,本来就陷入被动的她根本无一丝反抗的机会。
额头青筋暴起,那张艳丽的面容毫无血色,还未爬的动作再次摔了下去。
这又是谁……
女人朝他走了过来,
不远之处传来的脚步声也在朝着她这边过来,沈渡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在沈渡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打在她身上冰凉的雨水忽然断了。
停雨了吗。
沈渡努力地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短刀也贴紧她的喉咙,然则并没有继续割下的意思。
棕色的皮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沈渡眼眶里的眼珠动了一下,缓缓往上移。
黑色的大伞微微倾斜,为其遮挡了落雨。
看到了她,沈渡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很多个念头,也似乎明白了许多。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我的帮助吗?”
看着已停下攻击站在沈渡身后的女人,狼狈的撑着身体靠在墙上,她蔑视地看着裴雪重:“你觉得呢?”
刀刃为难的近了一厘,血丝瞬间渗透出来,死亡的气息在笼罩着她。
沈渡的手指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感,让她冷静了几分:“所以你想干什么?”
“你愿意……”
听到这三个字,沈渡脸色大变,想也没想拒绝道:“不可能。”
血液沿着他白皙的颈脖蜿蜒而下,她仿佛没有感觉一般。
“看来你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可惜了,我以为身为我的另一份,你会和我一样。”
“在这上面裴雪重似乎要比你识时务的多。”
“既然你选择了拒绝,那接下来……”裴雪重站起身,目光骤冷地睨视着脚边的垃圾。
“就让我们尊重祂的设定。”
阴冷的声音透过夜空显得分外诡谲。
沈渡腺体一疼,一根针管被人扔到了角落,紧接着她的意识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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